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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声说道:“本来有些东西你若是当年销毁便永绝后患,可是你这种贪心歹毒的人,便是与人合谋也要留下录音,偏巧与你合谋掩盖嘉威大厦倒塌真相的政府官员,不但没有因为嘉威大厦的事情获罪,反而因为其他面子工程越升越高,所以你便把录音和当年的交易记录留下,想要在以后有用的时候能拿来威胁他,好继续捞些便宜。”

骆宏才听他说得如此详细,脸色有点发白,眼睛紧张地盯着他,他的心跳得砰砰地像要蹦出胸口。

他当时的确是和那名高官合谋将嘉威倒塌的责任推给其他人,那名高官在他的配合下将监管不力的责任推给他的副手,而他则将所有责任推给了集团建筑公司的老总,原本以为这么多年,这件往事已经过去,想不到像恶梦重现一样,被骆群航今天又翻了出来。

骆群航看着他的发白的脸色,心中涌起报复的快感,心里却也撕裂般血淋淋的疼,他看着骆宏才,讽刺地说道:“怎么,你想起来了吗。是不是很讽刺,你们为了多增加一些商业出租面积,擅自改动施工图纸,你们为了从建材中谋利,使用不达标的钢筋,所有的坏事都是你和那个高官做的,却陷害不相干的人来顶罪。”

骆群航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继续指着骆宏才说道:“你为了挣那点黑心钱,知不知道造成了什么后果,真希望嘉威大厦倒塌的时候你也在现场。”

他喘了口气,记忆似乎回到十几年前,他跟着父母和二叔二婶去给刚落成的嘉威大厦剪彩的时候,他看着骆宏才,厉声说道:“让我来给你讲讲当时的情景吧,爸爸和二叔拿着金剪刀剪开一朵朵红艳艳的丝绸大花,大地突然猛烈地颤抖了几下,摇晃得人站不稳,5.6级地震呢,现在想想老天那个时候地震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报复你。”

骆群航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爸爸最先反应过来,叫着地震啦,大家快跑,所有人都惊叫着向大厦外面的空地跑去。大地颤抖,大厦也好像跟着颤抖,像要土崩瓦解一样,大厦墙上的装饰石材不断地砸落下来,好像老天在下砖头一样,掉在我们周围,有的人倒霉被砸在头上,当时就砸得头破血流,被砸晕过去,也没有人扶,就被其他人给踩过去了。二叔头上也被砸了一下,头上流着血还拼命地护着二婶往外跑,爸爸拉着我和妈拼命往外跑,就快到空地上了,可惜,可惜大厦入口处的大露台却折断了砸下来,把我身边所有人都砸进去了,我活着,是爸爸在那一瞬间用尽全力推了我一下。”

骆群航稍微顿顿,眼中的怒火像两道淹在海水中的火焰,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压抑着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而一旁坐着的晓行双手捂住脸,早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骆群航继续说道:“5.6级地震,周围那么多大厦没有一个倒塌,没有一个发生延伸出来的建筑物断裂,最多是墙体裂缝,可是多么讽刺,我们扬威集团刚刚建成的大厦居然能不结实成这个样子,最后居然整个倒了,恐怕全世界都找不出质量这么差的大厦。”

骆宏才原本发白的脸色已经变成青紫,胸口剧烈地起伏,无力地拜拜手说道:“群航,你别说了,别说了……”

骆群航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心中涌满了报复的快感,却又更加难过,冷笑着指责他,说道:“怎么你受不了了吗,两百多条枉死的人命呢,难道他们晚上都不来找你吗,难道他们那么宽宏大量,让你活得逍遥自在。我真不知道我的父母,我的二叔二婶,我的姑姑他们为什么都是你的孩子,他们死的那么早,是老天要报复你,还是惩罚他们替你偿债。”

骆宏才紧紧地揪住自己的领口,似乎已经无法呼吸。

骆群航冷冷地看着他,没有一丝同情,继续说道:“现在想死了,你先等会儿,马上让骆民翔把人交回来,否则你想死也得死在监狱里,你们两个都一样,我知道当年的事,你主使,他经手,他是当时建筑公司的总经理,你们两个都脱不了干系。”

骆群航话声刚落,大厅的大门被猛地踢开,骆民翔带着一群人,身后押着歆恬,慢慢地走进来,看见屋子中的情形,眼中一抹邪气的笑容,轻声说道:“你们太慢了,总算把过去那点事说清楚了,我来了,想要算账就一次算清吧。”

154 倾厦 下

骆家别墅大厅外,刘叔忠心地守护在门外,大厅里的骆群航和老爷激动争吵的声音隐隐传来,刘叔皱皱眉,这场争吵已经晚了十多年。

他正在忧虑,一抬头,长廊那端走来一行人,当先的人是骆民翔,阴沉的俊脸上带着邪肆的笑意,他身后的手下用匕首胁迫着一个极为美丽的年轻女子,亦步亦趋。

窗户外投射进来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在鲜红的地毯上投下长长的阴影。

刘叔心头一惊,此刻里面已经是剑拔弩张,若是骆民翔再突然闯进去,恐怕局面更加混乱不堪,他一挑眉,轻声说道:“老爷和大少爷在里面谈事,不让别人进去。”

骆民翔觑了刘叔一眼,这么多年,这个当奴才的连一声少爷都不肯称呼他的,他看也不看刘权,直接将他推开笔直向前走去。他身后的手下明白他的意思,拖着刘权到旁边,看住他不让他叫人来帮忙。

一行人站在大厅的门前。

骆民翔突然轻轻地站住,其余人也跟着悄无声息地站住,骆民翔眼睛紧盯着那扇大门,凝神听着里面传出来的争吵声,听到骆群航咒骂骆宏才要死先等会儿之类的话,轻声地略带愉悦地笑了起来。

大厅里激动的争吵声和晓行压抑伤心的哭声不断传出来,骆民翔似乎根本不担心身边的人听到十几年前那段骇人的往事,脸上带着嘲讽的意味难明的笑意。

缇娜听着骆群航讲述嘉威大厦倒塌的事情,心情越来越沉重,比脖子上的桎梏更加令她难过,她曾经一直暗中猜测骆群航和骆家决裂的原因,曾经想过是不是他父母不够门当户对,被骆宏才棒打鸳鸯,或者他奶奶受了骆宏才的委屈,骆群航打抱不平。

可是她想的都太简单了,无论她怎么猜想,也没想到这里面深藏着这样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包括骆群航父母在内的两百多条人命的冤案就那样被压了下去,真正的罪魁祸首不但没有认罪服法,相反还过得呼风唤雨富可敌国。

她想到骆群航被这秘密压了这么多年,心中的挣扎痛苦,缇娜眼中出现了一抹痛惜。

池老大将她因为听到骆群航的话泫然欲泣的脸看在眼中,心中微涩,向着远方的光线看去,数不清的微尘在光柱中上下舞动,看起来很美,实际上根本身不由己,人呢,是不是也是身若浮尘一般。

骆民翔一下子看到她的表情,稍微一怔,表情变得柔和,轻声问道:“怎么听到骆群航提起往事,你心疼了吗。”

缇娜垂下头,她此时此刻不想看见骆民翔的脸,二百多条人命,就被他们那样草菅人命诿过他人给压下去了,天理王法何在?

她不想看骆民翔,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激动得破口大骂,将头猛地垂得低低的,雪白的颈项撞上威胁着她的匕首,划破一道伤痕,鲜血立刻沿着细长的伤口渗了出来。

骆民翔眼神一动,心中被刺疼一下,抬头就给那个手下一个耳光,骂道:“你tmd的给我小心些。”

缇娜嘴角一丝冷笑,骆民翔太霸道自私,爱惜之人视若掌上明珠,不入眼之人,贱如蝼蚁。骆民翔捕捉到她脸上的冷笑,心中被刺得更疼,伸出手捏住歆恬的下巴硬抬起来,将那张精致如画的容颜收入眼中,一双深深含着鄙视的眼眸激怒了她,想也不想地便向那张嫣红的嘴唇上覆去。

缇娜看着他充满怒意的脸逼近,眼中闪过一丝嫌恶,猛地向旁边把头转开,若不是那拿着匕首的人被骆民翔一个耳光打得机灵了,迅速躲开,只怕那支锋利的匕首就要割伤她的喉咙。她将头猛地一偏,骆民翔的嘴唇便落在她的腮边,光滑细腻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阵悸动,他压下那种心动的感觉,轻轻吻了一下,抬起头笑着说道:“你落在我手里,便要老实些。”

池老大从光线处转过头来,恰好看见骆民翔从歆恬脸上抬起头的一幕,眼神略微凝结了一下,目光从那张嫣红的嘴唇上扫过没有见到异样,出声提醒道:“骆总,里面快谈完了。”

骆民翔挑挑眉,听到骆群航让骆宏才将自己找回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漠,抬脚踹开门,气势惊人地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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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宏才一眼看见骆民翔一群人走进来,骆民翔脸上冷酷的神情,心头更加难过,伸出手颤抖着指着他问道:“民翔,你想要干什么,你手下捉着群航的助理干什么。”

他在董事会上见过歆恬一面,虽然一面,却是牢牢记住。

骆民翔轻飘飘看了他一眼,转向骆群航说道:“我把歆恬带来了,你把东西交出来。”

骆民翔和他一干手下,一走进来整个屋子就充满了压迫感,骆群航向着歆恬看去,看见她脖子上一道细长的伤口,眼神深了一下,冷声说道:“现在是我主导,你把她交给我,然后再谈。”

骆民翔回头看了一眼歆恬,眼中充满着怜惜神情,摇摇头说道:“还以为我们骆大少是重感情的人,原来不是啊,我就知道你不会为女人就乖乖将那么重要的资料交出来。”

他的话中充满了挑拨离间之意,骆群航一咬牙,抬眼去看歆恬,不管是什么资料,当然都不会比人宝贵,更何况被他捉住当人质的那个人是歆恬。

但是怎么交换却要讲究策略,若是东西交出去,人仍然没放回来,或者说怎样既能救到人,又能将资料保护住。

他看向歆恬,却看见那双坚定充满信任的眼眸看着他,绝美的容颜上没有一丝恐惧。

他心中一动,脑海焦急地转动着,想不到火拼从野外追逐又到了骆家别墅,早知道就不催着晓行让她的朋友们先回去,他高估了骆宏才对局面的控制力。

现在看来骆民翔根本没有将骆宏才放在眼里,他嘲讽冷漠的眉眼岂止是针对他一个人的,分明也有一部分针对骆宏才。

骆民翔看着骆群航,两个人互不相让地对视,压住歆恬的打手却将匕首向着歆恬的脖子动了一下,骆民翔心中一动,却强自忍住,他必须忍住,如果让骆群航看出自己对歆恬真的在乎,便不可能同意交换。

155 孱弱的力量

打手的刀子一动,骆群航眼神一顿,心头狂跳,他一抬手,说道:“杀人是犯法的,你别乱动,我怎么把东西给你。”

缇娜猛地挣扎一下,说道:“你不用给他,他不敢杀人。”却被那个打手紧紧拉住,动作十分粗鲁,借此报刚才被她连累挨骆民翔耳光的仇。

骆群航看着和那一群人有几步远的距离,想想说道:“怎么都行,你们站在那里,我把东西给你,你把歆恬交给我。”

他正在说话,却感觉到背着的手中被站在旁边的晓行往里面塞东西,那个东西的轮廓一塞入到他手中,他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用公文包挡住,向着那群人走了过去。

他慢慢地走近骆民翔,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骆群航将公文包向骆民翔手中一递,骆民翔向着那打手摆摆手,将歆恬引领到两人面前。

两个人点头交换的一刹那,电光火石之间,骆群航将抓住公文包的手猛地一松,公文包掉在地上,骆民翔弯腰去捡公文包,骆群航一拉歆恬将她拉入怀中,右手持枪已经迅速比在骆民翔的太阳穴上。

手枪是晓行刚才偷偷塞给骆群航的,她从朋友那里拿来以防万一,而骆家孩子从小经常被大人们带领着去射击场玩,虽然不是神枪手,普通的手枪还是很熟悉的,都会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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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娜被拉回到骆群航的怀中,微微偏头看着骆群航,短短一下午时间却恍如隔世,骆群航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另一只手拿着枪牢牢指着骆民翔的太阳穴,不敢大意。

他看着骆民翔说道:“还是你输了,不是我比你厉害,也许只是你们做的坏事太多。”

缇娜咬住嘴唇从骆群航怀中离开,将骆民翔手中的公文包拿了回来。

骆民翔微微地垂着头,掩饰住他的神情,其余的人看见骆民翔落在骆群航的手里,用枪指着头,都不敢轻举妄动。

骆群航向着晓行说道:“晓行打电话报警,我要亲眼看着警察捉走他们两个。”

晓行微怔一下,有点迟疑,拨打电话时竟然连手指都是抖的。

她正要打出报警电话,一直坐着的骆宏才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拉着她的手,说道:“晓行,你干什么,你要毁了扬威集团吗,扬威集团可是我和你奶奶亲手创立的,当年事情要是大白于天下,整个扬威集团就毁了。”

晓行哆嗦了一下子,平时坚强聪明,此刻却没有主意,只是盯着骆群航,骆群航听到奶奶两个字,心中涌出一丝悲凉,转回头看见骆民翔冷酷的笑容,心肠却又结成寒冰,斩钉截铁地说道:“报警。”

晓行点点头,毫不迟疑地拨打电话,骆宏才眼见拦不住晓行,眼中凶光毕现,抡起手中的手杖便向晓行劈头盖脸砸来。

晓行没有防备,被骆宏才狠狠打中,禁不住尖叫一声,电话掉在不远处的地上。

骆群航听到晓行尖叫,担心地转过头去看,池老大一只手早就伸进怀中拿好飞刀,看见骆群航因这个意外变故一失神,立刻捉住这个机会掷出飞刀。雪白的银光击在骆群航的手上,溅起一串血光,骆群航手一松,枪掉在了地上。

骆群航和骆民翔两个人反应过来都蹲下去抢枪,骆群航眼看着骆民翔先蹲下去,只能抢先用脚将枪踢到晓行身旁,晓行反应过来,一把将枪捡起,脸色沉静地向着众人说道:“都不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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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众人,晓行虽然是个女孩子,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含糊,众人一时微微怔住,晓行看着歆恬,说道:“恬恬,你打电话报警。”

缇娜点点头,将手中的公文包抱得紧紧的,掏出电话想要报警。

骆宏才眼睛已经急得充血,便想要去抢缇娜手中的电话,晓行转过头,将枪口调转朝向他。骆宏才气得面色青紫,用手指点着:“我是你爷爷,我不信你还真的敢开枪。”

晓行眼睛危险地眯紧,双手扣动扳机,啪地一声一颗子弹飞出枪膛带着火药味从骆宏才身边飞过,打进他背后的墙壁里,枪声一响,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骆宏才怔在那里,一动不动,然后直直向后面的沙发上倒去。

晓行板着脸,咬了一下嘴唇,向着众人说道:“谁也不许动,歆恬你报警。”

缇娜点头,赶快拨打电话,骆民翔眼睛一闪,就要过去抢掉歆恬手中的电话,骆群航扑过去拦住他,两个人撕扯在一起。

缇娜拨打的电话却一直在占线,晓行手中的枪瞄来瞄去没有办法瞄准,骆民翔猛地甩开骆群航,将他推到旁边的红木家具上,骆群航正要站起,看见晓行瞄准了骆民翔,便向后闪开,而骆民翔看见晓行瞄准他,一咬牙,将旁边站着的打手推到自己前面。

枪声再次响起,晓行的枪口冒着一缕白烟。

那名被骆民翔突然推出来的打手胸口中枪,冒出一串串鲜红的血花,晓行呆了一呆,紧紧地握住手枪。骆群航看歆恬还握着手机,电话那边传来接警人员的询问声,当机立断地叫道:“挂断,给医院打电话。”

国内私藏枪支是要判刑的,何况现在中枪的那个人生死不明。

骆民翔看着骆群航紧张的脸色,知道他脑海中想到是什么,眼中带着一抹嘲讽,说道:“报警啊,报警,看看来了先抓谁。”

缇娜听到电话那边已经接通,却又手忙脚乱地挂上,晓行可和歆康不一样,不可能让她去坐牢,一天也不行。缇娜赶快叫医院急救车,想想不妥,又急忙问道:“晓行你有没有熟悉的医生。”若是冒失地叫来医院,说不定医院看是被枪击的,直接就报警了。

晓行呆了一呆,缇娜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傅斯年,便将电话打给他求救,电话那端傅斯年同意马上就来,缇娜才松了一口气。

她打完电话时,总觉得屋子里有什么不对,她向着沙发上一看,骆宏才整个人栽倒在沙发上,眼斜嘴歪,嘴角边不断流出涎水,一双手颤巍巍想抬却抬不起来。

她吃了一惊,轻声叫道:“快看,骆……”她骆了半天,还是叫不出骆宏才的名字,用手指着骆宏才说道:“他是不是中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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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娜和晓行都围了过去,骆宏才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一团萎靡,晓行看着骆宏才,双手轻轻发抖,是不是刚才她那恐吓的一枪刺激了他,让他突然中风。

而缇娜看着他,不管多么英雄盖世或者称王称霸的人物都会有老的一天,经不起刺激,都有可能会变得行动不便眼斜嘴歪口不能言。

骆群航站在不远处,不可置信地看着骆宏才,刚才还那么硬朗嚣张还拿着拐棍打人的老头居然这样就中风了,他想要冲过去让他不要装出这副可怜样,在监狱里坐牢坐到死,却身子被困住一般,动也动不了。

骆民翔看着骆宏才中风,轻轻一呆,随即冲过来,拉住他的领子,问道:“你起来,你起来,你装什么中风。”骆宏才动也不动,涎水顺着嘴巴流了骆民翔满手,骆民翔惊慌地看着他,若是他中风了,扬威集团由谁来掌管,他手里只有很少的自己买到的股份和虚职,难道要他被骆群航撵出扬威集团吗。

他拉着骆宏才的衣领,紧紧皱住眉头。

骆宏才眼中出现了一抹讨厌的神情,直白得就像孩子讨厌心中不喜欢的人,他轻轻地抬起手,不断地费力地向外拨拉,那是要撵走骆民翔的意思。

骆民翔稍微一怔,随即怒意滔天,眼中充满不可置信的疑惑,这个老混蛋就算中风了也知道要先保自己,他是想要撵走自己,向骆群航那边站队吗。

他看着骆宏才,伸出手去想要继续拉住他,却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攥住手腕,他抬头,是骆群航,他紧紧攥住他的手腕,眼神凶狠,或者还有一丝迷茫。

而骆宏才却像孩子见到亲人般,一只手紧紧拉住骆群航的衣角,随着涎水顺着嘴角滑落,吱吱唔唔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骆群航轻轻一怔,心中又酸又涩,他想要扯开骆宏才拉住他的衣角,抬眼却看见歆恬温柔体谅的目光。他打定许久的主意被这意外变故弄得一团纷乱,一下子将骆宏才枯干瘦弱的手拉开,向着晓行说道:“你找个医生给他看看。”

他实在没有办法面对这样孱弱的骆宏才,歆恬一怔,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公文包,跟着他向外走去。

骆民翔眼神一变,池老大和他手下的人伺机而动,晓行将手枪塞进骆群航手里,说道:“你留着防身。”

骆群航咬咬牙,笔直向外走去,声音却远远留在身后,冷声说道:“骆民翔,要么你自己滚出扬威集团,要么我撵你滚出扬威集团,我暂时放过他,放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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