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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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件事……。”裴元歌犹豫许久,还是试探着道,“有件事,小女想要问皇上,但是却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皇帝颔首,道:“说。”

“小女僭越,敢问皇上,如果说皇上相信王统领和叶氏有关,在这种时候,自然会褫夺王统领禁卫军统领的位置,那么,接下来,皇上会让谁接任这个位置呢?”裴元歌问道,“恕小女妄自揣度,会不会是新科状元李明昊,李侍卫?”

皇帝扬眉,目光幽深难测:“你怎么知道?”

这显然就是默认了。

“小女只是猜想,如果说皇上有意要让王副统领来担任这个职位,早就可以下旨正式任职,而不会由他一直暂代。既然皇上觉得王副统领不合适,却又没有找到人来做这个禁卫军统领,那就说明,朝中的武将都不合适,自然会从新入朝的武将中选择人手。而武举一甲的三人,又有谁能够像李侍卫那样得到皇上您的青眼宠幸吗?”裴元歌侃侃而谈,忽然神色凝重地道,“只是……皇上,小女觉得此人不妥,您需要警惕才是。”

皇帝一手撑颔,一手转动着手中的朱笔,眼眸微敛:“怎么说?”

“虽然小女认为,今天所听到的秘密,是一个针对小女而来的圈套,但是,当初围场秋猎的刺客的确有可疑,小女觉得,这件事十有八九与太后娘娘和叶氏有关。毕竟,在九分的真实中掺杂一分的谎言,才更容易取信于人。”裴元歌沉思着道,“可是,认真追究起刺客事件,除了九殿下差点被冠上刺客的罪名外,这件事也成就了另外一个人,就是李侍卫。若不是李侍卫当时正巧在皇上身边,救驾有功,后来又抓住了逃跑的刺客,只怕……。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圣宠。太后娘娘和叶氏精心策划的计谋,如果最后却让不相关的人得到了最大的好处,小女觉得有些不合常理。”

皇帝思考着她的话语,微微犹豫。

“而且,从今天这个圈套来看,在这种时刻,对禁卫军统领这个位置下手,那只能说明,太后看中了这个位置,想要将它控制在叶氏的手底下。而按照皇上的心思,如果褫夺了王统领,接下来继任人选正是李侍卫。”裴元歌神色沉稳,“如果一次,或许还可以说是巧合,但接连两次,却都是对李侍卫有利的结果,小女觉得,不能不谨慎。”

早在赛马的时候,裴元歌就从李明昊嘴里确定,他是太后的人,但是赛马的原委并不能详细地跟皇帝说清楚,再加上也没有其他的证据,因此一直按捺,今日正好趁这个机会跟皇帝提个醒。

皇帝闻言,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沉默不语。

思索许久,皇帝才开口道:“元歌,你分析得很对,按理说你现在身份已经暴露,应该离开萱晖宫才是。不过,朕现在还需要你留在太后那边,你害怕不害怕?”幽深的目光凝视着裴元歌,光芒闪烁。

“小女不怕,既然皇上还需要小女留在那里,小女留着就是。从今天的事情来看,虽然说太后可能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但她还想通过我向皇上传达错误的消息,误导皇上,只要小女表现得宜,不被他们发现小女已经知道自己身份败露,那么他们暂时就不会动小女。”裴元歌毅然道,神色平静而沉稳,“只是,如今小女父亲已经和叶氏以及太后对上,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对付父亲,还请皇上加以庇护,小女感恩不尽。”

“放心,你和裴爱卿都是为朕出力之人,朕不会亏待你们!”皇帝颔首道。

得到皇帝的允诺,裴元歌这才微微放心,父亲虽然久经沙场,但官场上的争斗又是另外一种情形,父亲为人耿直,说不定会落入别人的圈套,这才是她最担心的。

“既然如此,如果皇上没有其他吩咐的话,小女就告退了。”

离开御书房后,裴元歌边走边思索着。

现在,她有九成确定,她的身份已经暴露,才会被利用,想要误导皇帝。因为她和泓墨演的那场戏,让太后怀疑叶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在她身边安插的有人,所以曾经对她的霜月院有过清洗,如今的宫女太监基本都是新换上来的,那个宫女能用梅花误导她,应该是出自太后的授意才对。

但是,到底是在哪里露出了破绽呢?自从投靠到皇帝那边开始,她一直很注意,应该没有露出破绽,唯一的一次,就是秋猎时赛马,泓墨当时救她这件事有些蹊跷,但是在她和泓墨的配合下,演了一出好戏给太后看,看太后当时的神情,明明就是释疑了的,为什么会突然间认定她是皇帝的人,设计出这样的圈套来?

等等,裴元歌忽然想起一事。

记得太后寿宴上,太后看到她的容貌后,立刻改变态度,并且让皇帝看到她。当时皇帝并没有什么动容,神色很平静,这才在太后面前遮掩过去。可是,现在太后知道皇帝仍然急着那位景芫太子妃,那当时皇帝的表现就不太符合常理……。难道说太后是因为这个产生了怀疑?

但那也只是怀疑才对,可是从今日的圈套设计来看,太后根本就确信了这点。

有什么事,或者说有什么人能够让太后如此深信不疑?

说起来,她这段时间跟皇帝几乎没有怎么见面,不可能被人抓到把柄才对啊!裴元歌深思着,转头对身边的赵林道:“赵公公,有些事情要麻烦你去调查一下……你也应该知道,现在你我的身份恐怕都暴露了,所以一定要隐秘地查,不要被太后发现,否则你我都有性命之忧!”

223章 叶氏覆灭,剧变!

对这位裴四小姐,赵林一向很有好感,觉得她聪明敏锐却不狠毒,在这宫中十分少见。、

而经过方才的事情后,对她就更加钦慕信服,同时也感恩不已。要知道,裴元歌今天等于救了他两次,一次是在院子里他想出来,被裴元歌拉住,这才没跟那个禁卫军服色的人撞上;第二次就是关于他们听到的事情,裴元歌对皇帝的分析。那分析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十有八九就是真相。

亏得裴四小姐机敏,能够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否则,他就这样大喇喇地把这当真的告诉皇帝,误导了皇帝的判断,误将忠良当做奸细,在这种紧要关头,还不知道会酿成什么大祸。这种朝政大事,可不是他一个奴才能够担当得起的。

因此,赵林格外感恩地道:“裴四小姐放心,奴才会把事情做好的。”

回到萱晖宫,裴元歌心思微转,转而求见太后。

看着眼前清丽如晓露明珠的少女,太后心里顿时窝起火来,一辈子打雁,临老反被雁啄瞎了眼,居然被个十三岁的黄毛丫头玩弄于股掌之上!将她当做心腹,好吃好喝地待着,为了她不惜跟自己娘家翻脸,把皇后都给废了,结果她居然是个奸细!不想承认自己和皇后内斗,让皇帝渔翁得利的失败,太后便把所有的罪责都归在了裴元歌身上。

若不是现在还有用到裴元歌的地方,太后绝对不会轻饶她!

可是,现在还需要她传递消息给皇帝那边,太后非但不能处置她,还得像以前那样好声好气地待着:“元歌丫头,总是你最记挂着哀家,每次去御花园逛着玩,回来都跟哀家说,逗哀家开心。怎么?今儿又遇到什么新奇事儿了?”

“正是件新奇事儿,才要告诉太后娘娘呢!”裴元歌看了看四周。

太后微微犹豫,随即想着裴元歌也只是个小姑娘,不能将她怎样,就挥挥手,将殿内的人都喝退了。

“太后娘娘,我刚刚到御花园游玩,没想到居然听到有人在说话。我去得晚,没听到什么要紧的内容,但是却听出来,那是叶国公府的人在和另外不知道谁传递消息。”裴元歌故作慎重地道,“按理说,这种事情我不该插嘴,可是,后来那两人出来,赵公公认出其中一人竟然是萱晖宫的小太监,似乎是叫做常莲芳的我觉得这种事情,总该告诉太后娘娘一声,这才冒昧求见。”

言下之意,显然是说那个常莲芳是叶国公府的细作。

太后心中更是恼怒,这个裴元歌果然阴毒!明知道经过废后的事情,她对身边人的忠诚十分在意,还拿这话来说,分明就是在暗示她,叶国公府仍然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哼,得了那样隐秘的消息,到皇帝那边去请功还不够,居然还想再拿这来挑拨离间她和娘家的关系,当真是其心可诛!

自己以前怎么被她蒙蔽了双眼,把她当做好人呢?

不过,她既然这样跟自己说,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还以为自己是信任她的!太后心思微动,面上微带犹豫,想了想,拉着裴元歌的手,道:“元歌丫头,事到如今,哀家也就不瞒你了,这个常莲芳的确是叶国公府的人,不过现在的情形你也知道,哀家和那边都是绑在一起的,今儿常莲芳的行事,哀家也知道。”

看似在表明自己对裴元歌的信任,却是坐实了常莲芳和那人谈话的内容是真的,坐实了王敬贤和叶氏有关。

裴元歌眼眸中闪过一抹亮光,随即故作惶恐道:“小女愚钝,没有想到这点,还跟太后娘娘这样说话,请太后娘娘恕罪!”

“傻丫头,你一心为哀家着想,这才来告诉哀家,哀家若连这点都看不清楚,岂不是糊涂了?”太后将她的神态变化看在眼里,没有错漏分毫,“以后你还要如此谨慎小心,若是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管来告诉哀家!”

看起来,这个裴元歌不止是要离间她和叶氏的关系,还想从她这里刺探王统领之事的真假。

果然是个小心谨慎的!

裴元歌做出一副感动又感激的模样,道:“太后娘娘这样信任我,我实在……我记住了!”紧紧地握住太后的手,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烁,又充满了欣喜和诚挚,十分惹人怜爱。

通过这番谈话,太后确定裴元歌并没有察觉到整件事只是个圈套,真以为王敬贤和叶氏有关联,并且会很快就把消息传到皇帝那边,让一切按照她们的计划行事,心中十分满意;而裴元歌巧妙地掩饰了自己已经知道身份败露之事,也已经和皇帝看穿了王敬贤之事是个圈套,这样一来,太后定然认为自己计划进行顺利,可以利用她继续向皇帝传递错误的消息,从而使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加安稳。

于是,两人同时露出了真挚的笑意,笑吟吟地看着对方。

裴元歌吩咐赵林做的事情,没几天就有了答复。

“奴才查问过了,小姐您说的那段时日里,只有叶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曾经悄悄入宫觐见太后。”赵林神色恭谨地道,“小姐您也知道,现在皇上和太后娘娘翻了脸,又是柳贵妃娘娘掌宫,就算是叶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也不能随意进宫,因此都是经过特意安排才能够进来的,不过这其中有次很是奇怪。”

他知道,现在自己的性命,已经跟裴四小姐绑在一起,如果被太后发现,他们已经察觉到身份败露,对太后再也没有利用价值,到时候必死无疑,因此行事需得越发谨慎。

好在裴四小姐冰雪聪慧,比之太后也不遑多让,这让赵林心里安稳了些,

裴元歌凝神:“怎么了?”

“小姐也知道,现在皇上和太后翻了脸,又是柳贵妃娘娘掌宫,就算是叶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也不能随意光明正大地进宫,因此每次都是经过隐秘地安排才进来的。不过,这种隐秘只是对着外面,在萱晖宫里倒没有,可是,有一次,叶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神色匆匆地入宫,居然让太后殿里所有服侍的人都退了下去,就连张嬷嬷都被喝退。可是,当时叶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身边有个穿戴披风的侍女却留在殿内。”

赵林知道,裴四小姐这是想要追查他们在哪里露出了破绽。

这也是他迫切想要知道的,因此十分尽心。

好在太后虽然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但是,应该是为了不被他们察觉到异常,因此只有太后和张嬷嬷知道,萱晖宫其他服侍的下人对此丝毫不知,因此他还能够打探到消息。不过,按照裴四小姐的吩咐,在打探消息的过程中,他谨慎再谨慎,也加以掩饰,就算太后知道了,也只会以为他在为皇帝打探消息,而不会疑心到他们已经知道身份败露上。

裴元歌沉思不语。

之前她和泓墨合演了一场戏,消除了太后心中的怀疑,那时候,裴元歌确定,太后对她是深信不疑的。而在察觉到自己身份败露后,裴元歌仔细思索,也隐约察觉到,就在梅林中听到关于王统领的事情前几天,原本不太避讳她的太后和叶氏的会面也若有若无地避开她,那么,她身份败露,定然是这段时日内的事情。

因此,她才让赵林去查,这段时日萱晖宫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动静。

萱晖宫里没有外人出入,也就是说,太后只能是从叶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那里得知她和赵林是皇帝的人。但是,因为上次她和泓墨合演的戏码,太后应该知道,叶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对她不怀好意,如果单只是这两人的言辞,太后一定会怀疑她们的用心,不会如此肯定。这么说起来,问题应该出在那个当时留在殿内的侍女身上。

到底是什么人,能够知道她和赵林的身份,同时又能让太后深信不疑?

裴元歌脑海中不期然浮现出一个名字——李明昊!

可是,也不对啊!虽然当初她和李明昊赛马,赢了他,按照约定,李明昊必须对她和泓墨的事情保密,但裴元歌完全不指望李明昊这种人会遵守约定,之所以订立这个赌约,只是为了遮掩她是为泓墨出战的事实,避免让李明昊察觉到泓墨的伤势。可是,就算李明昊真的违反约定告密,但是他也只是知道自己和泓墨有关系,并不清楚自己跟皇帝的关系才对……

可是,除了李明昊,叶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带入皇宫觐见太后的,还会是谁呢?

隐隐约约的,裴元歌觉得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最近的种种事端,就像是散落的珍珠,她现在缺少的只是一根线,一根能够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的线……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道不算太熟悉的声音:“裴元歌,我们又见面了!”

裴元歌猛然抬头,映入眼帘的面容桀骜而嚣张,居然正是她之前正在思索的李明昊!眼眸中不期然地闪过一抹厌恶,裴元歌转身,淡淡道:“原本是来御花园散心的,没想到这种天气,也有苍蝇飞来飞去地惹人讨厌,赵公公,我们回萱晖宫!”

赵林应声,恭恭敬敬地扶着裴元歌就要离开。

“裴元歌,何必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李明昊眼眸燃烧起愤怒的火焰,随即又按捺下来,似笑非笑地道,“裴元歌,这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思在御花园散心,还能这样平静,看起来好像对今天朝堂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呢!就在今天的早朝上,刑部尚书裴诸城因为贪污军饷的罪名,被皇上拿下天牢!”

父亲?裴元歌如遭雷击,霍然回首,盯着李明昊。

李明昊则好整以暇地笑着:“裴元歌,现在你还要回萱晖宫吗?”

224章 叶氏覆灭,端倪!

父亲因为贪污军饷而被皇帝拿下大狱?裴元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且不说父亲根本就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只说眼下的情形,即便父亲真有什么不妥,皇帝也该按捺,而不是在这种时候发作。毕竟,眼下父亲已经当面锣对面鼓地个叶氏杠上,聪明人都能猜到,这是皇帝的授意。如果在这种紧要关头,父亲被拿下天牢,难免会传达给众人一种感觉,就是皇帝根本不能和叶氏对抗,连自己的人都无法保住,对皇帝这边的士气都是个很沉重的打击。

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有多少人能不顾生死不顾身家地去维护皇帝正统?

再者,父亲绝不可能做出贪污军饷的事情,眼下的时局,这明显是叶氏给父亲做的圈套,皇帝不可能看不出来。之前她提起父亲时,皇帝还信誓旦旦地说不会辜负父亲,怎么转眼就将父亲拿下大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侍卫,这里是后宫,不是你这位一等侍卫应该呆的地方吧?”裴元歌冷冷道。

虽然知道父亲被拿下狱的消息,她心急如焚,迫切地想要了解详情,但是李明昊总给她一种顾前不顾后的危险感,不愿意多加接触。就算要打听父亲的消息,赵林也好,想办法与泓墨留下的暗卫联系也好,方法还有,没有必要被李明昊威胁。

“元歌此言差矣!”闻言,李明昊又露出那种得意骄矜的笑意,“好叫元歌你知道,现在我已经不再是一等侍卫。就在昨天,暂代禁卫军统领的王敬贤因为疏忽职守被撤职,蒙皇上恩宠,由我李明昊接任禁卫军统领一职。禁卫军本就要保证皇宫的安全,本统领现在正在彻查皇宫的守卫,看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所以,我出现在这里,再正常不过。”

似笑非笑的话语,听在裴元歌耳中,如若炸雷。

王敬贤被撤职,由李明昊接任?、

疏忽职守,这根本就是个万金油的罪名,皇帝此举,分明就是……她明明向皇帝进言,说叶氏是想要栽赃嫁祸王敬贤,而李明昊则可能与叶氏有着深切的关系,而且当时看皇帝的神态言语,似乎也认可她的猜测。可为什么转眼就……

皇帝到底在想什么?

“既然如此,小女不敢打扰李统领,就先告辞了!赵林,我们走。”裴元歌冷冷道,被李明昊的话语弄得脑海一片混乱,急需时间和场所静静思索,好整理出头绪来,不耐烦再和李明昊纠缠。

正要离开,却忽然听到背后一声闷响。

裴元歌讶然回首,却见李明昊狠狠一击手刀,居然将赵林打昏在地。光天化日之下,李明昊居然敢这样嚣张放肆?看着李明昊那张野性十足的脸,似乎什么都无所忌惮,裴元歌只觉得心砰砰乱跳,下意识地倒退两三步,不自觉地抚上了手腕上的赤金手镯,微微镇静下来,咬牙道:“李明昊,你放肆!”

“元歌,我可是为你着想,因为接下来的话语,我想,你应该不太想被赵林听到才对!”李明昊眉眼微扬,笑语中隐约带着些许冷酷,朝着裴元歌走近过去。

裴元歌的手已经暗暗摸上银针的开启机关:“李明昊你给我站住,不然我就喊人了!”

“元歌,你倒是喊啊!我倒想知道,如果被人看到你和我孤男寡女的在此,若再看到些亲密的模样,到底是谁会更倒霉。我还可以拿有刺客出现,打晕了赵公公,而我及时救美做借口,到时候我只是在尽忠职守,而你却要清誉尽毁!裴元歌,你的清誉已经摇摇欲坠,你还想再惹出是非吗?”李明昊冷冷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步步紧逼。

这个人,简直无耻!

裴元歌还是第一次在这种事情上被人威胁,恨得碎玉般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

“李明昊,你还要不要脸?当初秋猎赛马,我们赌的是什么?最后又是谁赢了?”裴元歌目光冷凝,眉眼乍睁,宛如出鞘的利刃,“不过算了,像你这种人,跟你讲信誉,简直是对牛弹琴!既然你觉得我是那种可以任你欺辱而忍气吞声的女子,那你不妨再上前一步试试,看看结果到底是谁遭殃?”

如果他再敢踏前一步,她就按下手镯上的机关,射出毒针。

到时候,她正好可以拿李明昊方才所说的刺客做借口,有刺客出现,打昏了她和赵公公,杀了新任的禁卫军统领,也能说得过去。如果不是觉得现在的事情扑朔迷离,看不清楚方向,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裴元歌真想就这样动手杀了李明昊!

闻言,李明昊微微犹豫。

裴元歌的话语,又勾起他关于那场秋猎赛马的记忆,裴元歌这个人,看起来柔弱,心性却刚烈,当初为了赢他,居然敢从悬崖上越过去,如果他逼得太紧,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到时候真的惊动旁人,以裴元歌的冰雪聪慧,他未必就能拿刺客做借口糊弄住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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