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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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歌歪着脑袋,挑眉问道:“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当然!”宇泓墨想也不想就道。

裴元歌思索了会儿,点头道:“嗯,我想也是,应该是我想太多了,你和五殿下的争斗众所周知,抓到五殿下的把柄,公之于众打击他,顺理成章,应该跟我没关系才对,那我就放心了!”说着,如释重负地嫣然一笑,盈盈前行。

宇泓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郁闷地转身拿头去撞墙。

他白痴啊!多好的机会啊,向元歌示好的机会啊,就这么眼睁睁地溜走了……他真是白痴!反驳什么呀?让元歌记他的好,知道他为她做出了多大的牺牲,不好吗?说不定能趁机打动元歌,说不定能有机会一亲芳泽……。啊啊啊啊啊啊,他真的白痴得没救了!

想着,宇泓墨撞死在墙上的心都有了。

听着后面传来的闷响,裴元歌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忍不住低声嗔骂:“白痴!”心却莫名地飞扬起来。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吵闹的声音,似乎某个宫殿内出了什么事情,喧嚷不休。

宇泓墨猛然惊醒,上前拉住裴元歌,飞身一跃,跃上了旁边一棵大树,藏在浓密的树叶和阴影之中。他们这次是秘密入宫,无论是他还是裴元歌,都不宜被人发现深夜出现在这里,因此下意识地就藏身起来。但很快的,他就察觉到这里是什么地方,立刻知道前方是怎么回事,微微咬唇,神色压抑。

裴元歌离他极近,察觉到他的异常,问道:“你怎么了?”

“以后再告诉你。”宇泓墨轻声道。

这时候,接着月色,裴元歌也隐约察觉到这个地方有些眼熟,思索着会儿,忽然想起,这个地方就是她被太后宣召入宫的第一天,迷路后不知不觉走到的荒芜庭院。再看看前方喧哗声传来的方向,似乎正是之前那个神智失常的宫嫔所住的地方,对前方的喧哗顿时有所了悟,点头道:“原来是她!”

宇泓墨神色剧变:“你知道那座宫殿里住的人?”

117章 警告,皇后的敌意

“嗯,入宫第一天,就是你给我递消息,让我避开芙蓉亭那次,我迷路中来到这里,见到这座宫殿里住着个有些失常的女子。不过只是看了眼,没有看清楚。”裴元歌简略地道,“我想应该是皇上的妃嫔,失宠后幽居于此,想想真是可悲,多少女子拥挤着想要进宫,却不知道宫中荣华短,寂寞长,冤魂多,最不是女子的归宿。”

听她言语中多悲悯之情,宇泓墨心头稍安,遥望着喧闹声传来的方向,神色悲凉。

他们所在的位置甚高,能够隐约看到那座荒凉的宫殿中的情形,面覆轻纱的女子又在挣扎撕扯,跟周围的宫女纠缠不清,状似癫狂……宇泓墨静静地看着,夜风吹得宫灯中烛火摇晃,忽明忽暗,连带着那些人影都恍惚起来,耳边似乎又想起那些尖锐凄厉的斥骂声,推搡争执。

“你给我滚,永远都不要再回来,我不想看到你!”

“我讨厌看到你这张脸,那会时时刻刻地提醒我,我现在是怎样悲惨的处境,滚开,别碰我!”

……

记忆中曾经有片莲香弥漫的芳草地,曾经有着温馨欢快的记忆,现在却……宇泓墨摇摇头,想要甩开那些记忆,皇宫中的人,都是生在荆棘丛中,长在荆棘丛中的,必须时时刻刻谨记这点,不能有片刻的松懈!只是,每次来到这里,每次看到她疯癫的模样,他的心里都会升起埋怨和厌憎之情,痛楚不已。

即便如此,他却还是想要多停留一会儿,多凝视一会儿她。

哪怕,越看越痛……

裴元歌终于察觉到宇泓墨的异常,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跟宇泓墨相识这许久,无论是张扬恣肆地欺负人,还是幼稚的孩子气,甚至懊悔恼怒狠辣……宇泓墨给她的感觉一直是鲜明而活跃的,从来没想过,他也会有这种哀伤淡漠的表情,就像是幅水墨画,黑白二色勾勒绘就,貌似浅淡,却是意蕴悠长,越看越让人觉得悲凉凄然。

难道说这座宫殿里的蒙面女子,跟宇泓墨有什么关系吗?

庭院内,轻纱覆面的宫装女子终于被宫女们半劝慰半推搡地带入寝殿,没一会儿殿内的烛火熄灭,应该是给女子喝下安神的汤药,让她睡着了。原本喧哗的庭院很快就安静下来,虽然有灯火映照,却依然难减凄凉哀伤之意。

宇泓墨这才收回目光,沉默不语。

裴元歌心中有着许多猜测和好奇,不过看宇泓墨的模样,显然这是他的伤心事,而之前那句“以后再告诉你”,也表明了他暂时不想提这件事。裴元歌很清楚,每个人都会有心底的秘密,因此他不说,她也就不问,只是目光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关切和抚慰的神色。

许久,宇泓墨才回过神,错眼迎上裴元歌的目光,心中感到温暖,摇摇头,道:“没事。你我都还有事要忙,我先送你出宫吧!”

给了元歌那道圣旨,细节问题皇帝自然也已经安排好。

两人才出西华门没多久,就看到张统领及当时驻守的禁卫军候在半路,这些人显然是皇帝的心腹,所知甚多,因此看到裴元歌和宇泓墨一道走来,丝毫也没有讶异之情,举止严谨有度,拱手道:“卑职先前愚昧,竟未察觉,致使裴四小姐受了惊吓,还请裴四小姐恕罪!”

知道此事不宜多提,躬身伸手道:“裴四小姐请上车,卑职等奉命护送裴四小姐到叶府宣旨!”

裴元歌和宇泓墨告别,上了马车,前面车夫一扬鞭子,马车便哒哒地朝着叶府的方向而去。

有圣旨在手,事情就顺利得多了,到叶府宣旨,带了厨娘再度入宫,回到萱晖宫。

太后和裴元舞以及紫苑楚葵等人彻夜未眠,一直在等消息,见裴元歌安然无恙地归来,或真或假面上都是欣慰喜悦之色,等到众人都退下后,太后更是一把将裴元歌搂在怀里,摩挲个不停,裴元歌也配合着表示她对太后的感恩。等太后问起事情的经过。裴元歌便将皇帝所言转述了一遍,太后果然没有生疑,百般慈爱地抚慰了一番,便打发她回霜月院。

回到霜月院,紫苑楚葵早就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裴元歌好一会儿抚慰,才洗漱睡下。

再睁眼,已经是日光近午。

除了那些白衣庵遇袭,裴元歌极少起得这么晚。但那次随行的是夫人舒雪玉,现下却是在萱晖宫,稍有不慎都会被人抓到把柄,裴元歌有些恼怒,责怪紫苑和楚葵为什么不叫她。

紫苑边服侍她穿衣洗漱,边委屈地道:“太后娘娘特意派人过来,吩咐说小姐昨晚受了惊吓,要好好歇息,让奴婢不许惊扰小姐!”

她也是心疼小姐这场惊吓,想让她好好睡一觉。

“如果是在府里,你这样做没错,但是现在是在宫廷!”虽然知道她们是好意,但是,身在宫廷,又有太后的威胁,裴元歌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因此对紫苑楚葵的行为十分恼怒,压低声音道,“现在我是什么处境,别人不知道,你们还不知道吗?我原以为我们主仆同心,其利断金,就算再难的关都能过。现在看起来,你们早跟我不同心,而是靠到太后那边去了。”

说到后面,幽幽叹息,神态凄然悲凉,似乎颇为心灰意冷。

裴元歌从未对她们说过这样重的话,紫苑楚葵吓得急忙跪倒在地,心中惶恐。

“小姐,明锦夫人对奴婢有救命之恩,抚养之德,奴婢这条命就是明锦夫人和小姐的,别说太后,就是到了皇上,天皇老子,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跟前也是这样。奴婢敢对天起誓,如果奴婢对小姐有二心,叫奴婢天打五雷轰,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紫苑眼泪涟涟地道,举手向天,神色甚是凝重。

楚葵不善言辞,知道:“奴婢是静姝斋的人,是小姐的人,这辈子都是!”

这两个丫鬟的忠心,裴元歌还是信得过的,但是凡事防微杜渐,因此敲打道:“你们说是我的丫鬟,若是我的丫鬟,就该凡事听从我的吩咐,而非别人,就算那个人是太后也不行!”见紫苑和楚葵都有惶恐之色,沉着脸盯了她们一会儿,才微微放缓了语气道,“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想要我多休息会儿。可是紫苑楚葵,这里是皇宫,事事都诡谲难测,人人都长了一百二十个心眼算计他人,有些事情表面看起来似乎是为我好,对我有利,但暗地里却是万劫不复的陷阱。你们觉得,你们能够看破所有的陷阱,确定凡事不会最后反而害了我吗?”

紫苑和楚葵对视,心中更加惶愧,咬唇低声道:“奴婢不能。”

小姐的聪明才智,绝非他们这些丫鬟所能比拟。

“既然如此,你们怎么敢自作主张,自行其是?我知道你们对我忠心,对我好,所以我才不希望你们因为这份忠心被人算计,到最后害了我,也害了你们!”裴元歌语重心长地道,三分柔和,三分严厉,三分凝重。

虽然今日的事情不要紧,但是她不能助长这个苗头。

紫苑楚葵原本还觉得有些委屈,明明就是微不足道的事情,明明她们就是为小姐好的,但是听了裴元歌这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话语,那些委屈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羞愧和不安,她们实在太疏忽大意了!两人诚心诚意地道:“奴婢知道错了。”

裴元歌问道:“那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该怎么做?”

“奴婢应该先早早叫醒小姐,告诉小姐太后的吩咐,由小姐来做决定。”紫苑和楚葵齐声道。

裴元歌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我裴元歌的丫鬟,记住,皇宫之中,无论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不要打着为我好,不让我担心的旗号隐瞒我,自作主张,那样的结果可能会更糟!”

紫苑楚葵惭愧地道:“是,奴婢记住了。”

“今天的事情,你们记个教训,以后再有这种事情,我就没这么容易饶过你们了!”裴元歌再次警告道,见她们诚惶诚恐的模样,又笑道,“好了,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过来帮我洗漱梳妆吧!”

听说裴元歌醒了,太后便派人过来请她到偏殿去。

裴元歌来到偏殿,只见太后坐在正中央,慈眉善目的,左侧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美妇,身着明黄色绣凤祥宇内,祥云翩跹的正装,头戴着九羽凤尾的赤金嵌八宝大凤簪,身姿端庄,眉宇间颇带盛气,却是皇后。下首左侧则另坐着一位身着鹅黄色绣榴花万福图样的女子,与皇后的盛气端庄相比,这女子则显得身姿柔弱,娇媚婉转,眉目含笑,看起来可亲可爱得多,却是柳贵妃。

裴元歌没想到皇后和柳贵妃都在,忙上前拜见。

两人的目光同时转了过来,打量着她。

眼前的少女身着白绫缎对襟短襦,下身是冰蓝色渐变纹的纱裙,随着她轻盈的步伐光泽闪动,忽隐忽现,加之容貌清丽,眉宇沉静,肌肤白得犹如冰霜凝聚而成,出尘脱俗。虽然眉目尚稚,但这般娇婉宁静的姿态,在这样盛暑天气里,恰如凝冰御霜而来,让人不自觉的感到清凉适意。皇后和柳贵妃不禁同时升起“我见犹怜”之感。

柳贵妃只是含笑不语,神态温和可亲,皇后的眼眸中却不自觉地带上三分敌意,三分恼恨。

“听说昨晚裴四小姐不再萱晖宫呢?”皇后笑着开口,眼眸却十分尖锐。

太后微微皱起眉头,昨晚裴元歌遇险归来后,对被挟持时自己的当机立断十分感激,看模样似乎已经被自己打动,现在正是她用来拉拢皇帝的重要棋子,绝不容她有分毫损伤。昨晚裴元歌被挟持的事情,可大可小,闹得不好,会影响裴元歌的声誉,这绝不是太后想看到的。但是,她没想到,首先发难的,不是柳贵妃,而是她的亲侄女皇后,顿时对皇后这种不顾大局的针对十分不悦。

“可不是吗?昨晚哀家突然想起许久之前在叶府所用的荷叶饼,一时间十分着馋,怎么都按捺不住,亏得元歌丫头心疼哀家,不顾夜深露重,要出宫替哀家去寻人。”太后笑吟吟地道,眼神慈爱,“没想到昨晚竟出了刺客,宫门紧闭,竟是很难出入。谁知道这事不知怎地被皇上知道了,为了哀家竟然郑重其事地下了圣旨,又命禁卫军护送她去。说起来,为了哀家一时的馋嘴,竟然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哀家心里真有些过意不去,可是,想想皇帝的孝顺,和元歌丫头的体贴,哀家又觉得心里十分欣慰。”

太后说着,慈爱地朝着裴元歌招招手,命她到跟前来与她同坐。

这番话将昨晚的事情彻底圆了起来,同时也是在警告皇后。

“太后您是皇上的母亲,皇上不孝顺您,还能孝顺谁呢?”柳贵妃含笑道,神色柔婉,态度可亲,“倒是元歌丫头,连夜奔波,着实辛苦了。这也是太后您对她疼爱仁慈,让这丫头觉到了好,这才如此尽心。这份孝心,让妾身都惭愧了。”

昨晚萱晖宫的动静虽然隐秘,但毕竟瞒不过这两人,尤其裴元歌最后带着圣旨到叶府的情形,更是由叶府详细禀告了皇后。想到昨晚那样惊险的情形,皇帝居然还有心情给裴元歌圣旨,代为遮掩,皇后的心就不禁恼怒起来。

但太后的话已经表明了态度,皇帝显然也在维护裴元歌,皇后虽然心头不忿,却也不能再发难。

经过这个小插曲,众人又寒暄了一阵,柳贵妃知道,皇后这次来萱晖宫,是另有事情要跟太后商量,颇有深意地又打量了番裴元歌,便识趣地告辞了。皇后正要开口,看了看裴元歌,又咽了下去,只拣不要紧的闲话来说。

见状,裴元歌就知道皇后是有事,碍于自己在不好直说,便起身道:“午膳时间快到。小女去看看小厨房准备得如何了?”

说着,起身正要告辞,太后却拦住了她,不紧不慢地道:“元歌丫头坐下,午膳的时候有张嬷嬷看着,哪里劳动得了你?你且坐下。”又转头对皇后道,“你有话但说无妨。”

之前为了挫挫裴元歌的锐气和傲气,太后使的手段不可谓不多,彻底将裴元歌逼入绝境,让裴元歌意识到她和自己势力的差距,她根本反抗不了自己,最后终于换来裴元歌的屈服。既然想要裴元歌为她所用,光靠威逼显然不够,既然裴元歌已经识趣投向了她,那太后也不吝于让裴元歌知道投向她的好处,珍奇古玩自不必说,更重要的是让她心服,昨晚刺客挟持,太后为了救她掩护刺客出宫是一次示好,而这番话则是第二次示好。

她要让裴元歌觉得,她把裴元歌看得很重要,非常地信任她。

果然,这话一说,太后就从裴元歌眼睛里看到感激和感动的神色,心中微微一笑。

在她看来,小小的裴府不值一提,裴元歌在宫中更是没有根基,在她的威逼下,除了投向她别无它路,因此十分自信,丝毫也没有怀疑裴元歌是故作姿态,因为她怎么都没想到,裴元歌居然能够投向皇帝。

皇后不明白这是太后对裴元歌的示好,只以为太后十分信任裴元歌,心头敌意更重。

“既然太后娘娘这样说,那臣妾也就不再遮掩了。”皇后神色十分恼怒,既有对裴元歌的,也有针对她即将要说的事情,“昨晚皇上已经应允李世海接任禁卫军统领一职,本来应该今日早朝宣布的。谁知道,今天早朝竟有御史弹劾他。这也就罢了,最糟糕的是,新上任的首辅温璟阁居然上书弹劾,说李世海品行不端,为朝廷抹黑,应该罢黜官职,永不录用,他这一上书,连带许多文官跟着弹劾,弄得整个早朝,差点成了李世海的审堂。”

太后面色剧变:“有这种事情?”

叶家在朝堂广有人脉,却多是文官,兵权这块儿却始终触摸不到,这次好容易找到机会,将李世海碰上禁卫军统领的位置,还未来得及欣喜,便听闻此事,太后心中的失落震怒可想而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打听清楚了吗?”太后忍不住问道。

听到事关李世海,裴元歌也不禁凝神倾听。

118章 太后的弱点

“哪里还用打听,这件事,在早朝前就传遍朝堂了。”

皇后神色恼怒,气急败坏地道,“温璟阁和几个文臣今早上朝时,正好遇到李世海被一个中年汉子殴打,温璟阁上前拦阻询问,那汉子说,说——”皇后脸色微红,不知是气还是羞于出口,最后道,“说他常年生意奔波在外,李世海却跟他妻子……。今天凌晨,那汉子归家,将两人逮个正着,一怒之下,就拎根门闩追着李世海打了出来。”

太后眉头紧皱,深思不语。

“当时李世海衣衫不整,旁边还跟着个同样衣衫不整的女人不住认错,当着温璟阁和一众文官的面,其中还有个本就是御史台的御史,又引来了京城巡卫,无论如何遮掩不住,就这么传扬开来。早朝上御史弹劾,温璟阁参奏,还有人说,”皇后说到这里,恨得将手中的茶盅“砰”的一声掷在地上,摔个粉碎,“还有些居心叵测的人私下传言,说李世海是哲儿推荐的,一丘之貉,都是道德败坏!”

临江仙之事过去得还没多久,才刚有平息的迹象,这会儿又被李世海的事情掀起,谣言愈演愈烈。

也难怪皇后会如此恼怒!

太后也十分不悦:“你们要推举人也该推举个有分寸的,怎么会找李世海这种不分轻重的人?如此重要的关头,应该要谨言慎行,不被人抓到把柄才是,他倒好,居然做这种事情!”

皇后分辩道:“妾身和哲儿岂是这般不辨是非的人?父亲早派人问过李世海,他说他虽然与那女子有染,但总也分得清轻重缓急,哪能在这时候做这种糊涂事?昨晚他明明是在李府歇息的,也不明白为何一觉醒来会出现那女子的家里,又偏偏这么巧,那女子的丈夫此时归来,恼怒不已,追打之下,竟然正好撞在了温璟阁的轿子前。以臣妾说,天底下哪有这样凑巧的事情?分明是有人存心陷害,设计安排,就是为了不让李世海坐上禁卫军统领这个位置。偏皇上偏听偏信,丝毫不给李世海辩解的机会,乾纲独断,褫夺了他的官职,放逐出京,永不录用。”

“哼,被温璟阁和一众官员撞个正着,人证物证俱在,皇上难道还能维护这么个德行败坏的人?”太后恼怒地道,恨铁不成钢地瞥了皇后一眼,“算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这个李世海已经废了,再追究也没意思。现如今禁卫军统领这个职位,皇上委派了谁?”

被太后这一瞪,皇后心头暗自恼怒愤恨,却仍然答道:“还没有指定人选,现在有副统领王贤敬暂时统御,不过这个王贤敬资历和威望都不够,不可能提拔为正统领。但这样暂代总不是办法,迟则三个月,快则一个月,必定是要拟定人选的。但除了李世海,现如今再没有合适的人选。”

太后揉着太阳穴,苦恼不已。

作为太后,作为叶家人,对于叶家在朝堂的情况,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得清楚透彻,叶家的软肋就在军权兵权上,偏偏努力了这些年,也没有能够拉拢到好的人才,这个李世海只是中上,却也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拉拢到叶家旗下,却偏偏就这样被废了!这件事的安排设计,跟当初设计哲儿的手法相似,八成就是宇泓墨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拦阻她叶家的人接手禁卫军统领!

想到这里,太后怒火中烧,这个宇泓墨,实在太阴损狠毒,居然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偏偏又直指要害,灵验无比!偏就这么巧,昨晚他正好不在春阳宫,躲过了荆国刺客那一劫,不然又哪里会有现在的烦心事?

这个祸害,定要找机会除掉才好!

皇后看了眼裴元歌,试探地道:“母后,不如举荐寿昌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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