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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知道杨绣弦脾气暴躁,最难应对,没想到,却也对裴元歌这样推崇喜爱?一时间,众人对裴元歌更高看一眼。
转眼看到裴元容,杨绣弦这会儿心平气和,立刻就听出了她话语中的挑拨离间,想把她当枪使?那就让她尝尝她杨绣弦的厉害!不过她这次来裴府,父亲再三交代,不许再招惹裴诸城。想了想,便故作漫不经心地来到裴元容身边,忽然“哎哟”一声,假装扭了脚,一闪身跌在裴元容身上,暗地里却狠狠地给她一拳,将裴元容打得朝一边滚去。
“三姐姐小心——”裴元歌惊呼,忙上前搀扶,却在暗里顺手一推,将裴元容推出亭子。
只听“扑通”一声,伴随着凄厉的惊叫声,裴元容跌落湖中……
032章 异变突起,四小姐与人私通?
裴元歌站在亭子的栏杆旁,看着裴元容在水中载浮载沉,挣扎呼救,一时间前世的记忆呼啸而来,双手紧紧握起,看向裴元容的眼眸黑得不见一丝光亮。但很快的,她便闪现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大声呼叫道:“来人哪,快来人哪,三姐姐落水了,快来人哪!”
等到裴元容被人救上来,章芸也已经闻讯赶来。
裴元容又羞又气,扑到章芸怀里哭了起来,道:“姨娘给我做主,我真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四妹妹,她竟然将我推落湖中,差点丧命?”刚才的混乱来得又快又没防备,她到现在还没弄懂怎么回事,但想到她在人前这样丢脸,就想把责任归咎在裴元歌身上,让人都以为裴元歌心狠手辣,谋害庶姐。
章芸心疼不已,盯着裴元歌问道:“四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杨绣弦心想是自己惹的祸,不能连累了裴元歌,咬咬牙,狠心在自己手臂上掐了一把,疼得眼泪盈盈,惊慌失措地喊道:“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我只是一时扭了脚,没站稳跌倒了,没想到——”
众人都知道她性情鲁莽,说打人就打人,决计没想到她也会耍诈,纷纷点头作证。
“是啊,杨小姐只是不小心跌倒,撞到了裴三小姐。”
“裴四小姐倒是好心,想去扶她呢!”
“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在沉香殿里,裴三小姐那样陷害裴四小姐,最后裴四小姐还替她遮掩。结果呢?这会儿又来污蔑四小姐!亏我以前觉得她还算直爽,没想到这么卑劣……”有参加柳贵妃赏花宴的人窃窃私语着。
听众小姐纷纷为裴元歌作证,形势越来越不利于裴元容,章芸知道不能再咬着裴元歌,不然传到裴诸城耳朵里,说不定又勾起皇宫赴宴的旧事,好容易才在裴诸城那里挽回的心思就全白费了。反正待会儿寿宴结束,有的是裴元歌哭的时候,倒也不用急在一时!章芸想着,捏了裴元容一把,堆笑道:“原是容儿落水心慌,弄错了,没事没事!”说着,扬声喝道,“来人,快送三小姐回采薇园换衣裳。”
裴元容不忿,还想再说,却被章芸狠狠地瞪了一眼,示意身边的王嬷嬷送她回去。
“哼,章姨娘和裴三小姐好大的脾气,落了水心慌,居然就拿裴府的嫡女撒气,完了几句话便算了事。这裴府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一名身着银红绡锦裳的贵妇人开口,杏眼桃腮,美眸中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让人不自觉地感到一股压力,话语也如同她的美貌一般凌人。
裴元歌依稀觉得有些眼熟,正想着,忽然看到美妇人身旁的少女正冲她眨眼,顿时恍然。
那少女黄衫娇俏,容颜柔美,与那美妇人有三分相像,竟是上次在皇宫替她出头的温逸兰,那位美妇人应该就是她的母亲温夫人了。
认出来人,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顿时鸦雀无声。
温夫人的丈夫温睦敛不过是名翰林学士,但是她的公公温璟阁却是内阁大学士,内阁大学士掌“票拟”之权,但凡皇帝要看的奏折,都会先由内阁看过,写上参考意见,再呈给皇帝预览,这些意见往往会影响皇帝的决断,权势之大,可想而知。更重要的是,温阁老对这位儿媳妇十分满意看重,连亲儿子都退了一箭之地,因此,京城贵妇圈里,少有人敢招惹这位雷厉风行,脾气刚烈的温夫人。
章姨娘隐约觉得这位夫人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但听到周围人的议论提到“温夫人”,顿时脸色微白。她当然也听说过温夫人的名号,只是没想到初次见面,她便把温夫人得罪了。虽然向裴元歌低头,让她很不忿,但为了博取温夫人的好感,却也只能忍了。上前对着裴元歌一福身,忍气道:“婢妾方才失言,得罪了四小姐,还请四小姐恕罪。”
裴元歌静静地看了她会儿,这才勾唇微笑,淡淡道:“姨娘起来吧!”
见裴元歌拿大,居然故意晾着她,章芸心头恼火,却也不敢发作,忙又招呼众位夫人回庭院,尤其讨好温夫人,见温夫人爱理不理的,有些尴尬。想到与小姐们同在的温逸兰,又暗暗吩咐人去叫裴元容赶快过来,想办法与温小姐交好。
花园里,温逸兰拉着裴元歌到角落的柳树下,这才跺脚道:“你也忒好性了,被姨娘和庶女这样欺负,刚才又有我娘替你撑腰,你就该让她跪下给你斟茶认错,居然就这么轻轻地放过了!”
“总是一家人!”裴元歌淡淡笑着,转开话题,“你怎么来了?”
她也很想折辱章芸一番,但这事情如果闹到父亲那里去,虽然从规矩上讲她占着道理,但父亲却是个重情意胜过规矩的人,如果被章芸一哭诉挑拨,说不定会觉得她仗势欺辱章芸,倒不如先放了章芸,反而能在父亲那里博得宽宏大度的印象,反而对她更有利。
“我娘早知道你,又听我说了皇宫里的事,对你很感激,就说趁你父亲过寿来瞧瞧你!”温逸兰笑道,“我娘可说,她这次带着我来,就不走了,要赖在你们裴府住上一晚,问你这主人肯不肯收留我们?”
来瞧她,也不必特意住一晚?何况温夫人上面还有公婆,恐怕是另有事吧?
不过看温夫人和温逸兰对她都无恶意,裴元歌便点头笑道:“只要父亲答应,我当然愿意!”
“放心啦,我娘才不会难为你,早让我爹跟你爹提了,我刚才问你一句,是看你有良心没?你要敢说个不字,我就跟你翻脸!”温逸兰笑得娇俏直爽,忽然间想起什么,驻足道,“对了,你有没有听说,上次跟我们一起入宫的礼部侍郎吴家的庶女前几日被册封为才人,听说把吴家两个嫡出的小姐气得直砸花瓶。我娘说,你病得不巧,不然说不定这才人就落在你的头上了!”
裴元歌心中一惊,看来她当日的猜测并没有错,柳贵妃果然是在替皇帝挑选妃嫔!
温逸兰性情直爽,对裴元歌本就有好感,半天下来,两人越发亲热。寿宴过后,众位夫人纷纷告辞,温夫人果然留了下来,却是以温逸兰和裴元歌交好,舍不得离开为由。裴元歌心中更加诧异,居然以她为由,这温夫人到底有什么意图?
再看看裴诸城,虽然点头答应了,却是眉头紧蹙,似乎知道她的用意,更觉奇怪。
难道父亲与温夫人相识?
章芸也没想到温夫人会留下,心头有些踌躇,想了想,还是对王嬷嬷点点头,示意她照计划行事。
于是,在众人齐聚用晚膳时,章芸的大丫鬟喜言忽然过来,附耳低语了些什么。章芸听了,顿时骇得手中的筷子落地,失声惊呼道:“你说什么?四小姐居然与人私通,院子里藏了男人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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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章 姨娘毒计,众丫鬟陷害四小姐
像是察觉到自己的失言,章芸转头怒喝喜言道:“你胡说什么?就算四小姐的院子里藏的有男人的衣服,也可能是为老爷绣制的新衣,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表面上是为裴元歌遮掩,但却坐实了她院子里有男人的衣服,一个“藏”字,连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慌神情,任谁见了,都会觉得是欲盖弥彰。
温夫人微微皱起眉头,眸光如剑,冷冷地盯着章芸和喜言。
裴诸城看了眼裴元歌,她亦是一脸的惊讶,却并无惊慌之色,心中稍定,开口道:“到底怎么回事?小姐的清誉也是能够随口污蔑的吗?”
喜言“扑通”一声跪下,惊慌失措地道:“奴婢知错,奴婢这就是去处置静姝斋的那个丫鬟!”说着转身就要出去。
“回来。”裴元歌开口,起身对裴诸城福了一福,道,“父亲,今晚这事蹊跷,若就这样遮掩过去,反而对女儿清誉有损。女儿立身清白,恳请父亲当着众人的面查清此事!”
裴诸城满意地点点头,有外人在场,的确不能这样含糊掩过,便发话要查个明白。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静姝斋。一个身着桃红衣裳的小丫鬟抖抖索索地跪在一簇鲜花前,见到众人,忽然跪着爬过来,抱着裴元歌的腿,哭诉道:“四小姐,奴婢是奉你的命令处理那件衣裳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救救奴婢啊,奴婢不想死,奴婢真的不想死!”上来先敲定了男人的衣裳与裴元歌有关。
裴元歌却不作声,只看着裴诸城,等他问话。
早有丫鬟搬了张红木黑漆的圈椅过来,裴诸城坐下,虽然对眼前的情形有些困惑,但裴元歌的沉静让他放下心事,端起脸,冷冷地喝问道:“谁来把整件事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一遍?”
小丫鬟泪眼朦胧地望着裴元歌,只不停磕头。
喜言见状,上前跪下回话道:“回老爷的话,原是章姨娘命奴婢给四小姐送衣料,没想到到了院子里,就看到这丫鬟鬼鬼祟祟地趴在这花丛边,不知道在做什么。奴婢担心她要对四小姐不利,便上前询问。这丫鬟说话颠三倒四,只说她是奉四小姐之命,要将一件青色的男人衣裳埋进土里,不要让别人知道。奴婢听事关重大,不敢擅专,便命人看着这丫鬟,急忙去禀告姨娘。”
听她说得煞有介事,裴诸城再看了眼裴元歌,见她依然镇定,这才又问道:“那衣裳呢?”
喜言指着一簇盛开得艳丽的芍药,道:“据这小丫鬟供称,那衣裳就埋在这簇芍药下面。”
众人的目光都往芍药丛望去,根部的土壤有着明显的松动的痕迹,显然新挖过坑又被埋上。裴诸城心中有些惴惴,再看了眼裴元歌,终究还是相信女儿居多,边道:“来人,将那土挖开!”
原本看守小丫鬟的粗壮婆子立刻拿来工具挖坑,没三两下便从土壤里露出一角青色的衣料。
见竟然真的挖出男人衣裳,在场众人都是一怔,尤以裴元歌为甚。秀雅的面容一片惨白,突然凄然尖叫一声,扑了上去,似乎难以置信似的,反反复复地盯着那青色衣角看了又看,确定不是幻觉,这才呆愣住,木讷着难以言喻,许久才转过身来,瘫倒在地,泪流满面地道:“父亲,女儿没有!女儿真的没有!”她像是已经被打击过度,连辩解都不会,只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两句话。
章芸站在最后面,表面震惊,心头却是暗笑。
这衣裳自然是她命人埋在这里诬陷裴元歌的,静姝斋里,除了紫苑,其余的人都是听她的。而紫苑紧随裴元歌,时刻不离,趁着两人都不在的时候,埋件衣服还不是轻而易举?今天裴元歌从头到尾都没回过静姝斋,绝不可能发现此事。有男人的衣服,有小丫鬟的证词,铁证如山,裴元歌的闺誉,毁定了!
紫苑脸色也是惨白。
有白薇告密,又有泉儿盯着白芷,她以为无论章姨娘有什么毒计,都不可能得逞,为什么现在还是会出现男人的衣裳?看小姐刚才的模样,难道说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忽然咬咬牙,冲出来跪倒在地,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老爷责罚!”
她突然冲出来请罪,倒让众人都愣住了。
裴诸城对蒹葭院的人深具戒心,看到紫苑,警戒地道:“什么事?”
“事到如今,奴婢不敢再隐瞒,这衣裳,这衣裳不是小姐命人埋的。是奴婢……是奴婢……”紫苑毕竟是清白女儿,虽然想要替裴元歌挡过这一劫,但话到临头,却还是有些难以出口,狠狠心,流泪道,“奴婢……奴婢与人有染,这衣裳是奴婢相……相好的赠给奴婢,奴婢怕被小姐发现,所以……所以命这小丫鬟埋在这里。此事与小姐无关,奴婢……奴婢愿领死罪!”
裴元歌震惊地望着紫苑,这时代女子名节如天,紫苑为了她,居然情愿担当这样的污名?
想替裴元歌挡罪?你也配!章芸轻蔑地道,和蔼地问那小丫鬟道:“你说,这衣服究竟是谁让你处理的?是四小姐,还是紫苑?”说到四小姐时,明显加重了口气。
小丫鬟正被紫苑弄得头昏,听到章芸的问话,忙磕头道:“是四小姐!”
“你不要胡说!这件事与小姐何干?”紫苑厉声道,随即又磕头解释,“老爷明鉴,这衣裳千真万确是奴婢所得,想必是奴婢平日里贴身伺候小姐,这小丫鬟就误以为此事是小姐所为,实际上与小姐半点干系也没有!”
小丫鬟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知道章芸要害的是裴元歌,不是紫苑,忙道:“回老爷,这衣裳的确是四小姐亲手交给奴婢,命奴婢处理掉的。当时白芷姐姐也在场,可以为证!”为了加大可信度,又牵扯出证人来,反正静姝斋里都是章姨娘的人,定会顺着她的话说。
果然,白芷闻言,立刻磕头道:“奴婢死罪,奴婢死罪!”虽然什么都没说,却已经承认此事是裴元歌所为。章姨娘曾经说过,只要能陷害四小姐成功,就算被赶出府去,她也会为她们赎身,恢复自由身,还会送他们一笔银两,从此不必再为奴为婢。
有白芷带头,其余丫鬟纷纷开口,各说各的,却都坐实了裴元歌与男人私通的罪名。
“你们这些狠毒的——”紫苑气得说不出话来,心头一阵绝望。
这些人铁了心要害小姐,就连她出来顶罪都不肯罢休……这次要怎么办?要怎样才能让小姐安然无恙?
温夫人终于忍不住,正要开口,忽然看到裴元歌眼眸中有幽幽的冷光闪过,似乎并不惊讶眼前的情形,心中不不由起疑,这件事并非全无疑点,以裴元歌在皇宫里的机敏聪慧,按理说不该这样束手待毙,难道另有后招?
就在这时,后面的粗壮婆子们突然失声道:“这,这不是男人的衣裳……这,这是——”颤抖的双手捧着挖出来的东西,惊骇得面无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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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章 急转直下,是谁谋害四小姐?
听到婆子的惊呼声,众人都是一怔,往她们手中望去。却发现那是块没裁剪的青色撒花缎,似乎包着什么东西,但绝对不是男人的衣裳。章芸目瞪口呆,衣裳是她指使人埋下去的,怎么会变成青色撒花缎?这样一来,刚才的种种,岂不是成了一场笑话?到底是谁在中间捣鬼?裴元歌和紫苑根本没回静姝斋,难道这些丫鬟里有人背叛了她?
正心乱如麻,忽然听到裴诸城一声怒吼,似乎比先前还要暴怒。
章芸目光掠过,顿时也惊愕万分。那青色撒花缎里包着的,是个做工寻常的白布娃娃,但要紧的是,娃娃身上墨汁淋漓地写着裴元歌的生辰八字,周身插满了明晃晃的银针——这是魇镇!
章芸心头沉郁,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如今却全然失控。现在除了老爷,和被魇镇的裴元歌,魇镇的事情谁也脱不了嫌疑。虽然老爷不信鬼神,但却绝对不能容忍别人对裴元歌这样狠毒的用心……沉思了会儿,对裴诸城道:“老爷,婢妾斗胆,想看看这东西,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裴诸城恼怒地瞪了她一眼,将娃娃扔在地上。
章芸默默地捡起娃娃。她知道,裴诸城是在埋怨她没有打理好内宅,居然让裴元歌的院子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后面如果应对不当,说不定这把火也会烧到她的身上。仔细地查看着娃娃,忽然松了口气,娓娓道:“老爷,这魇镇的银针、墨迹和针线都是寻常之物,难以追查。但是,这白布却是冰锦。月余前,府内曾经得到过一匹冰锦,因为珍贵,婢妾便全部给了四小姐,除了静姝斋,别处并无此物。这样珍贵的东西,京城绸缎庄也不会多,如果有人买过,也一定会有记录,老爷可以遣人去查,看府内有没有其他人买过冰锦。”
这一来,却是将范围缩小到静姝斋,将其余人的嫌疑摘除,好多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这是歌儿自己弄的?”裴诸城盛怒之下,想也不想便厉声喝道。
章芸吓了一跳,忙跪地道:“婢妾绝无此意。婢妾的意思是,老爷可以问问四小姐,这冰锦她都送给谁了,这样一来,也就有了追查的方向。”虽然她现在很怀疑这事是裴元歌所为,但此时的情形,别说栽给裴元歌,一句话不慎,便能引火烧身。
听这话还算中肯,裴诸城神色稍缓,转头看到裴元歌还瘫在地上,泪痕宛然,湿漉漉的眼眸像是受惊的小鹿,心中只觉得格外的心疼,上前将她搀扶起来,抚慰地拍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歌儿别怕,有父亲在这里,不管是谁害你,父亲都不会放过他的!你告诉父亲,冰锦,你都送给谁了?”
“冰锦?”裴元歌似乎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下意识地转头望着静姝斋众人。
除了紫苑,其余的丫鬟面色越发惨白。
冰锦被分到静姝斋时,镇国候府还没有退婚,桂嬷嬷把持着静姝斋的一切,为了收买人心,便以裴元歌赏赐的名义,将冰锦分给了静姝斋的所有丫鬟。也就是说,静姝斋里的所有丫鬟,此刻都脱不了嫌疑。
看着这些人的模样,裴诸城也明白过来,气得浑身发抖。
“歌儿将如此珍贵的东西分给你们,你们却用来谋害歌儿?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对面这样一群忘恩负义的丫鬟,裴诸城丝毫没有控制怒气,上前冲着一个丫鬟就是一脚,将她踹得仰翻,怒喝道,“说,这东西到底是谁弄的?如果查不出来,所有有冰锦的丫鬟,连同她们的家人,一同杖毙!”
众丫鬟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谁说不出所以然来。
她们当然说不出来,因为,这个魇镇娃娃,是裴元歌自己做的。
这些丫鬟,她绝对不会再留,赶她们出去很容易,但接二连三地赶人,难免会授人把柄。所以,要么在一两年内慢慢撵人,要么……就像现在这样,借助一场风波,将静姝斋的丫鬟全部清洗掉!而且,裴元歌将冰锦分给众丫鬟,她们却以此害她,就算传扬出去,别人也只会说她宅心仁厚,而丫鬟们忘恩欺主,赶得好,赶得妙,赶得呱呱叫!
如此,既赶得干净,又不会落人口实,她反而能得好名声。
裴元歌本就在寻找机会,正巧从白薇那里得知章姨娘的打算,便命泉儿盯紧白芷,等她埋下衣服后,便将东西掉包。至于魇镇之术是否真有效用,那已经不在裴元歌考虑范围之内了,她本就是冰冷湖水里爬出来复仇的厉鬼,哪里还在乎什么魇镇诅咒?
裴元歌心中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将此事的线索指向四德院,可惜,时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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