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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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有混沌之体支撑,刘火宅天劫领悟,瞬息灌入体中的最纯粹的天地元气,根本无法保存,早就随风飘散,不知便宜了其他什么人了。

也只有他,能够强行容纳,以婴体分离的方式,暂时盛着。

身体是个容器,灵魂也是个容器,不过装的,是性质不同的力量,通常,这二者是一个套着另一个,共享容量,所以这个装的多了,那个就被挤压的少了。

刘火宅天赋异禀,敢为天下人先,将这个容器,从另个里面单拎出来,让它们彼此不再推挤,怕是首创。

不过这样做,不可能没有隐患,很容易想象,原本两个套成一个装东西的物事,被他强行分离开来,容器的壁立时就薄了,不稳定,容易碎掉。

炼化多余灵气,婴体合一,这是眼下当务之急,换个其他人,早选个地方,闭关苦修去了,哪会如刘火宅一般,还整日大千世界里晃荡?

不过,闭关有闭关的好,晃荡有晃荡的好。

闭关胜在稳定,而晃荡吗,便胜在机缘,这机缘,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都是满世界晃荡撞上的。

比如说现在,这混沌聚灵阵,若不是满世界晃荡,能有吗?

且不是单纯晃荡的问题,还需要运气好,若非运气好,正赶上玲珑门组团郊游,早上一天,或者晚上一天,刘火宅不可能遭遇百草谷,不可能穿过谷口幻阵,不可能完成百草谷的大迁移……

有时候想想刘火宅都觉不可思议,自己的实力,一路势如破竹三级跳似的蹿上来,其中固然有天赋异禀,心志坚毅,悟性惊人的关系。

但所有这些因素加起来,也只能占五成,余下五成,全靠运气。

没有运气,到不了洛浦鬼窟之底,就算到了鬼窟之底,也逃不出来;

没有运气,到不了七星断魂寨,就算到得了,未必有机会近处聆听纳兰幽篁真传;

没有运气,遇不上极恶老祖,就算遇得上,也逃不出那大漠瀚海,就算逃得出,未必能够再回来,天劫中领悟新功德道;

当然,还有最近的这桩,路遇玲珑门,迁百草谷入楼兰洞天……

一次两次是碰巧,接三连四,就不是碰巧能够解释了。

就算是那些有大幸运的人,诸如此类的事,一生恐怕也就三四回罢了,哪有如刘火宅这般,集中到一年之内的?

所谓运气滔天,运气滔天也不带这样的。

运气这东西虽然飘渺无定,但就跟天道一样,是有起有落的……

虽然未如天道,几次蹭别人的天劫,感受到那种境界,刘火宅也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运势……不正常。

起初,他还以为跟风萧萧有关,因为乍看上去,风萧萧的收获,比自己更大,与这些事情的牵连,比自己更深,但被极恶老祖擒下,和她分开之后,运道还是一如既往,似乎就……就好像有人在背后推着,让自己大运水涨船高,一波赛过一波似的。

刘火宅油然陷入了沉思。

顶门上方,元婴持着新得的幻珠,孜孜不倦的熟识幻术,推演神通。

随着混沌灵息的灌注,简直肉眼可以看到元婴一分分,一寸寸的成长起来。

根据聚灵阵的性质,加持后的速度,可以推算出来,最多一个月,刘火宅就能让身体彻底容下天劫元气,让元婴成长到与身体一样大小的层次,也就是,元婴圆满之境。

章一百五十七 心如钢铁,蒙冤受屈

修真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通宵修持,一夜功夫眨眼间就过去。

到了黎明时分,刘火宅缓缓从入定中醒来,不得不醒,因为百草谷的搬迁马上就要结束了。

搬迁的最后一步,是将老树精的这片洞天,彻底挪移进楼兰洞天。

那样一来,靠通道连接的两个天地,就会彻底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理所当然,架在二者间的通道,也会一齐消失不见。

通道消失不见就不见了,问题是,刘火宅回不去了呀……除非,他从楼兰洞天出去,回到现实中的瀚海大漠,然后……一路徒步前行,重走一遍月余以来的旧路。

吃饱了撑的会这么干。

所以,必须在彻底融合之前经通道至百草谷,在百草谷还在的时候,从谷口幻阵出去。

收拾好东西,叫醒云若,知会一声老树精,刘火宅悄无声息的出发,悄无声息的穿过通道,悄无声息的……

听到了玉无瑕的幽怨:“你就这么……想避开我,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豁然回头,玉无瑕在不远处俏生生站着,素来妩媚的脸上,挂着一抹幽怨,目光哀戚,形容可怜,真的叫人不忍举步,但是……

快刀斩乱麻呀!刘火宅心如钢铁别过头去,毫不迟疑行向谷口。

“你……”玉无瑕恚怒跺脚,“你这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跺一脚伴着一声脆生生咒骂,脚边很快一片浅坑,骂了一会儿,她陡然笑了,“别以为这样就能甩掉我。”

向着刘火宅扬声道:“以为这样就能甩掉我吗?除非你打算以后都不用洞天空间了……”

正要出谷口,刘火宅闻言一个趔趄险险摔倒。

他的确打着将玉无瑕抛开的心思,却忘记了,玉无瑕不是他。

若影鼎这端的出口消失了,他的确就得从洞天开始,重走旧路了,但是玉无瑕却不必。

为何?因为他就是连接洞天与影鼎的路,他走到哪里,路就开到哪里,除非他以后不开门不回洞天了,否则,打开门,那边必定站着玉无瑕,她什么时候,不能过来呢?

踉跄着撞出幻阵,天地变幻。

入目便见木兰花树凋谢,木兰花如蝴蝶一般飘落,纷纷扬扬如鹅毛大雪。

耳边皆是修真者不知所以的议论惊呼。

这些组成阵法的木兰花树,其性灵已经随着百草谷迁走了,盛开的木兰花自然凋谢了,不仅如此,等到下次开花时候,也没这么大的花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木兰花全都谢了?”

“不是说,这些木兰花是入谷的根本吗?怎么会这样,难道谷中有甚变故?”

“不要着急,再等等,说不定花谢了,正说明山谷要开了呢……”

“不对,不对劲,大家想想,最后一次见玲珑门的人是什么时候,是不是夜半之后,就再也不见了?”

“……”木兰花落,惊动了住宿谷中的修真,醒着的纷纷起身,睡着的也被同伴唤起,议论纷纷。

“好小子,终于抓到你了!”撞出花丛,发现无人注意,刘火宅正心中窃喜,试图混入黑影就此消失,身后陡然喝声传来。

然后一股劲风袭来,毫不客气袭向他的后脑。

若实力不足,耳目不敏,这一下,就要重伤,刘火宅心中火起,避过回头,便见到了吕皋、江左户、周文竹一行。

这些人,正如释重负,十分庆幸的看着自己,只有那车夫周文竹隐约有几分不安。

因为头前那一声吼,此刻山谷中的修真,已尽数将目光投向了此间。

众目睽睽,人多嘴杂,自己那些事却……吕皋此人颇具急智,背心冷汗冒出的功夫,脑中已经转出了主意,戳指向一脸无辜的刘火宅:“你,你怎么会还活着!与你一起的那些人,都已经横死在了路边,为什么就你还活着?”

一身凛然正气,满腔悲愤肃然,仿佛有天大的委屈,要向刘火宅讨还。

随在他身后的人都愣住了,过了好几秒钟,终于三三两两醒悟过来,这个关节,智商的高下便一望可知了。

“是呀是呀,为什么马车上其他人都死了,就你小子还活着?你得说清楚!”反应快的如是问道。

有些反应慢的,则配合演起戏来:“什么什么人都死了?什么还活着?你们到底在说啥?”

于是另一个就答:“哎呀,你们是没看到呀,后面世家少爷们坐的那辆大车,被兽群冲翻围住了,所有那些少爷们都被撕的七零八落,没有一个完整的,你们是不知道那个场面呀!”

“我们听到声音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好悬没把肠子呕出来……我们当时就以为,他们所有人都死了呢,却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活着,好端端的在这里。”

“快说快说,当时究竟遇到什么事,怎么别人都死了,就你一个人活着?”待属下向围观者解释明白,吕皋不失时机的问起,不给众人思考,刘火宅辩驳的机会。

这些人,是要把是世家子弟被害的事,诬赖到刘火宅的身上啊。

那些世家子弟真的死了吗?这个问题,其实没有人知道,吕皋等人只是凭想象罢了,因为除此之外,实在没什么针对刘火灾的理由啊!

在这些人的刻意挑唆下,疑惑质问的声音越来越多,甚至连谷中异变之事,都被忽略过去了。

毕竟组团之事是集体活动,大家唇齿相依,兔死狐且悲,唇亡齿会寒呀!

有人附议,着刘火宅快些交待问题。

有人惊叹,那些世家少爷,真的就死了?怎么会?怎么能?玲珑门的人都哪儿去了,快些出来解释呀?

也有人说,给刘火宅机会,看他怎么解释,可惜这样的要求,在一些人的刻意压制下,根本无人听到。

刘火宅听的蹙眉,正想发力出声,震震这批听风是雨的围观者,吕皋陡然又抛出了另一枚炸弹:“不要叫了!我估计,玲珑门的人也不会出现了……我们几个可是亲眼看到,这小子突然从空无一人的花丛里冒出来的。”

“他应该已经进过谷了,说不定玲珑门的人,也被他在谷中害死了!”

“什妈?”群情大哗,旁人死了,只是唇亡齿寒,玲珑门的人死了,谁带他们采药去啊?这可关系到切身的利益。

解释不通了!刘火宅叹息一声,肩膀微动……

吕皋等人所说的第一件事,不知真相为何,但这第二件事,虽是他胡诌的,却是实打实的事实呀,刘火宅推脱不掉,解释不清。

章一百五十八 指压宵小,故人相逢

刘火宅一动,吕皋随之而动。

心中大喜,他就等着刘火宅先动呢!

刘火宅不动,大家皆在围观指责,不好先上手,免得太过刻意被人看出来。

刘火宅既先动,就不碍了,兴高采烈抽刀砍去,嘴中喝道:“好小子,大家好言好语与你说话,竟然不听,还想……”又一项罪名安到刘火宅身上。

然后,他就飞出去了……

他身后,周文竹嘴巴动了一动,大约想说些什么,可惜还没有出口,吕皋就飞出去了。

“啪!”清清脆脆一个大耳光子,吕皋长刀脱手,整个人飞到了几丈外的木兰树杈上,耳鼓嗡鸣,面皮一瞬间就肿胀起来,乌黑发青。

“你,噗……”勉力抬头,也不知是羞是怒,大约还想说两句撑场面,结果一口血吐出来,连牙一并吐出了几颗,话就说不下去。

“好小子,竟敢打皋哥!些须饶不了你!”他不说有人说。

“大家,并肩上,可不能便宜了这小子,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是也是也,一齐上。”群情激奋,刀剑并举。

“阿律那……大擒拿手!”既动手,刘火宅也不客气了,虚幻的大掌凭空凝现,戳五指往地下一按,“吧唧”,立时便有五个人被按倒在了指下,犹如如来压孙猴子,身体平贴,半数陷入地面,灰头土脸。

大手提起,再按,瞬时又五人。

在这同时,也有人欺到了他身边,持刀剑砍下。

刘火宅身体纹丝不动,另一只空闲的大手绕身轻轻只是一圈,“丁零当啷……”只听得一阵刀剑撞击的乱响,所有刀剑,便全都脱手飞出,剑的主人,被大手或弹、或扫、或撞,各种打击,仆街出去。

不过眨眼一瞬间,整个谷里三四十号人,便全倒了,趴了一地,鼻青脸肿,呻吟哀叫,各种丑态。

当中只有一人,便是那车夫周文竹,呆呆愣愣站在哪里,完好无损,鹤立鸡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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