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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让广东沿海百姓与商船既痛恨又恐惧不已的佛郎机强盗头子西芒果然被悬挂在最前方一艘登陆舰船头,不知是否投鼠忌器,岛上的佛郎机人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开炮对登陆舰进行攻击。

不过就在登陆舰快要登陆的时候,岛上安置的数门大炮终于开火了,三艘登陆舰中弹,船身破了大洞,海水猛灌而入,舰上指挥官当机立断下令弃船,船上水手嘴里咬着刀子,下饺子般跳入水中,泅了一阵之后才浮起头来,向已经不远的岸边游去。

登陆舰顶着敌人的炮火冲上滩涂,改装过的船肚子霍然裂开,藏在船舱中的战士们蜂拥而出,列阵向敌人城堡慢慢推进。

佛郎机人已经撤入一座四面合围的坚实城堡中,这样的城堡没有大炮精准密集的轰炸是极难攻破的,正面进攻的战士听从段飞的命令,将前不久才从海里捞捕上来的佛郎机俘虏推搡着挡在最前方,傅貂转达段飞的命令,让这些佛郎机俘虏一路大喊,让城堡中的守军投降,否则就是害死他们云云。

没想到城堡里的佛郎机人根本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大炮继续开火,城堡上方的许多哚眼中伸出一只只的火枪,更多的是持弓箭的敌人,他们待登陆的明军进入射程之后纷纷发动,明枪暗箭,一时纷落如雨。

大炮一响,走在前边的那些佛郎机人几乎同时大喊一声,然后便一头栽倒在地,眀军战士来不及检查他们是否真的被打死打伤,因为弹雨箭雨已经迎面而至。

明军吸取了在广西平瑶乱的教训,配备了许多藤甲滕盾,如今发挥了极大作用,战士们举着盾牌挡在面前,敌人的火枪子弹的伤害力被减到了极低,挡住一轮枪弹之后,没有了肉盾的战士们发声喊,纷纷加快脚步,向城堡冲去。

从望远镜中看到这一幕的乌怀安差点气得把望远镜直接摔地上,他愤然叫道:“这些该死的佛郎机人,还真够狡猾的,回头抓回来每个人要多打二十大板才行!”

段飞道:“肉盾既然失效,那便强攻吧,先用大炮轰开个缺口,然后再派金牛卫先冲进去,记住,尽量捉活的,能活捉越多佛郎机人越好。”

乌怀安答应一声,他传出旗令,让一些比大福船小一号的战舰跟着登陆舰冲到岸边,摆开阵型,用佛郎机炮向城堡展开猛攻。

炮弹纷纷砸在城堡的墙上,砸下许多石块,佛郎机人用巨石混合泥土垒城,城堡的坚实程度超出了大家的预料,城堡中的佛郎机人也纷纷调转炮口,向明军战舰轰过去。

双方大炮展开对攻,攻击明军登陆舰和已登陆战士的火力便弱了许多,更多的明军登上了大铲岛,金牛卫也登陆完毕,不过他们却没有立刻投入攻城战,而是在隐蔽处观察战况,静候战机及命令。

广东沿海卫所士兵的战斗力比段飞预想的要强不少,他们迎着敌人的子弹和弓箭,顽强地攻到了敌城堡下,紧接着便展开了攻城战。

西芒在大铲岛上私自铸就的城堡就像一座缩小了许多倍的巴士底狱,虽然很坚固,却不可能比得上欧洲那座真正的大城堡,眼前座城堡高不过十来米,明军连竹梯都没带,他们来到城墙下后直接搭起人墙,叠罗汉般向上攀登,就如蚂蚁爬树一般,成千上万的战士向城堡上端爬去。

爬过枪眼的时候,他们顺手抓住枪眼里伸出来的枪杆,向外一拖,若是拔出枪来就向下一扔,若是有人在里头夺枪,他们索性就抓着枪向下一跳,反正下面有无数弟兄在撑着。

城堡里的佛郎机人拼命放枪放箭,想阻止明军的进攻,然而数量上的巨大悬殊不是几把火枪就能阻止的,连远处的火炮都放弃了攻击,因为城墙上已爬满了自己人。

当明军冲上城堡高处的城楼时,佛郎机人的失败已不可避免,战士们大喊着刚学来、半生不熟的葡语“投降不杀!”同时迅速占领了整个城堡……

第648章 四海野望

“感觉怎样?若是只有人数相当的火枪队,你打算怎么攻进去?”段飞问身边的焦阳道。

焦阳皱眉道:“火器虽然有代替弓箭与攻城车之势,不过至少如今还不能完全改变战场形势,历来兵书战例都言道攻城至少要有比守城者多五倍以上的兵力才有战胜之望,若只有人数相当的火枪队,只怕无济于事,遇到如此坚城,还是绕道走或者另寻机会为上策。”

段飞笑道:“嗯,你说得不错,不过若是咱们的火器再厉害些,天底下将再无坚城可守,在远处多来几炮即可,如今战场形势已变,火器将会发挥出越来越强大的作用,登陆一战,汪大人当夺首功,王大人,你觉得本官刚才所说的话,对不对呢?”

此战真正的策划者其实是汪鋐,他见段飞问起,他抚须微笑道:“大人所言句句精辟,火器之犀利的确远胜弓矢,尤其是那些火炮,若能更精准一些,威力再强一些,再坚实的城墙亦要毁于一旦,不过自古以来矛盾便不离不弃,纵有大炮,亦需有人妥善操纵,这才能克敌制胜,发挥出最大功效啊。”

段飞喝彩道:“说得好,汪大人的话才是一语中的呢,焦阳,你听到了吧?就算咱们日后武器越发精进也不能在战场上有任何的疏忽。”

焦阳沉声道:“卑职谨记二位大人的话,今后定会小心谨慎,不敢有半丝疏忽。”

一直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况的乌怀安突然说道:“好了,大人,咱们的人已经完全占领了这个城堡,城堡上的佛郎机旗帜已经被放倒,换上了咱们大明的旗帜。”

换上了旗帜意味着战斗已经结束,汪鋐激动地说道:“终于收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段飞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吩咐道:“走,咱们到城堡里瞅瞅去。”

“大人……”叫住段飞的不是乌怀安,也不是汪鋐,不是焦阳,而是匆匆走来的慕容香,她对段飞道:“大人,塞丽希娅小姐说要立刻求见大人。”

段飞看了乌怀安一眼,说道:“她能有什么话说?无非求我不要伤害佛郎机人罢了,你去叫她上来,带着她一起上岸,去岛上瞧瞧好了。”

慕容香刚转过身,乌怀安急忙解释道:“大人,我什么也没干,我只是按照大人吩咐的话,又是威胁又是安慰的,那小妞给折腾得又哭又闹地,我可没理她,说完就离开了。”

段飞点点头,道:“量你也不敢……她的反应还算正常了……”

钦差大人打算换船登陆的时候,塞丽希娅红着眼圈出现在他面前,段飞微笑道:“塞丽希娅小姐,你想通了吗?若是还没想通,本官倒是想邀你到岛上走走,让你看看你从未去过的地方,看看你的父亲,还有你的同胞是怎么对付我国的百姓,还有他们掳来的奴隶的。”

塞丽希娅低着头,答道:“钦差大人,我想通了,请大人善待我的同胞,给条小船给他们,让他们返回满刺加,我愿意留下来承担一切责任,我愿意做任何事为我的父亲,还有我的同胞赎罪。”

段飞微笑道:“塞丽希娅小姐,你太小看本官了吧?本官怎么可能将不属于你的责任强加于你,并且释放掉那些原本该承担起自己责任的罪犯?塞丽希娅小姐,这些话暂时留到今后再说,本官急着到城堡里去接收战利品呢。”

塞丽希娅咬牙道:“大人,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我父亲会满足你一切要求,绝对比你扣住其他所有被俘的佛郎机人能够获得更多的好处。”

段飞淡然道:“塞丽希娅小姐,只怕你搞错了,本官并没有在乎能从他们手里获取什么好处,在这次的事件中你是无辜的,我不会将你拖进来承担任何不属于你的责任,国际上自有赎回俘虏的惯例,你就不必操心了,走,大家都上岛去瞧瞧吧。”

座舰在码头上靠岸,大家在段飞的带领下鱼贯登陆,参观起这座被佛郎机人强占已有十年的岛屿。

看得出来,佛郎机人将此岛发展得不错,光是码头的规模,在段飞所见的码头中也仅次于宁波、泉州、广州等几个地方而已,虽然限于水深不能停泊大福船这种超级大船,但是却可以同时停泊上百艘各式舰船,并且井井有条丝毫不见拥挤。

因为刚经过登陆战的缘故,码头有些破损,有些地方还染上了血迹,不过这些都不足以打消段飞的好心情,然而就在即将离开码头的时候,出口旁的一块石碑引起了他的注意,段飞指着那块石碑,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傅貂……塞丽希娅小姐,请问这上面写着什么东西?”

傅貂听到召唤快步上前,塞丽希娅低着头已将石碑的来历说了出来:“大人,这是……当年佛郎机驻印度总督阿尔布克尔克派遣部下阿尔瓦雷斯(jorgealvares)从满刺加前往大明。他乘一艘满载胡椒的帆船,以葡王代理商的身份,随中国商人的船队,于同年或翌年到达屯门岛,并在这里竖起了刻有葡萄牙王室标志的石碑……宣布……此岛属于佛郎机所有……”

段飞身边随行的许多人都怒骂起来,段飞哼声冷笑道:“来到大明的领土,竖块碑就想宣布占有,看来咱们大明人还是太善良了,赶明儿本官也派一队人前往里斯本,就在皇宫门口竖块碑好了。”

塞丽希娅垂头道:“大人,佛郎机百姓跟大明百姓一样,多数人都是善良的,请大人不要因为西芒他们的个人行为仇视所有佛郎机人,就像我不会因为大人手段残酷,就以为全大明的人都是魔鬼一样。”

“大胆!”连汪鋐都大喝一声,其他人差点便要拔刀相向,段飞摆摆手,大家安静下来,段飞笑道:“塞丽希娅小姐,看来你对本官的误会很深啊,你知道吗?在无法无天的地方,哪怕绵羊也会变成疯狂的猛兽,我敢说西芒他们在自己的国家绝对不敢这样野蛮凶残,大孩子上无拘无束,万里迢迢来到大明,你们征服了太多的国家,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所以才会毫无顾忌地向大明启衅……”

塞丽希娅无言以对,段飞继续说道:“塞丽希娅小姐,本官去年还有些担忧佛郎机的舰队太强大,于是用了一年的时间准备战舰训练士卒,如今拥有了超越你们的实力,本官已经开始考虑恳请皇上派我去替满刺加国王收回这个大明的附属国了,倘若本官顺利收复满刺加,本官的目光将会更长远,倘若本官一路赢过去,在里斯本的皇宫前竖块石碑,让你们的国王跪在我面前舔|我的鞋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吧!这就是信心膨胀的过程,相信你们的国王、总督,甚至你的父亲,都是深有体会吧。”

塞丽希娅脸色苍白地说道:“据我所知大明是个伟大、富饶、豪华、庄严的国家,大明的百姓都是善良的,大人真是大明的异类,大明的皇帝是不会允许大人胡作非为的。”

段飞大笑起来,说道:“善良,在你们心中是否就等于懦弱可欺呢?否则何以能占据屯门岛十年,奸|淫掳掠我大明百姓数以万计?塞丽希娅小姐,本官拥有如今的权力,正是对当今大明圣上非常了解,总能顺应他的脾气做事,才能以弱冠之龄达到如此地步,上次在京城活烹日本人的时候,若不是本官拦着,啧啧……皇上差点想亲自点第一把火,不信你可以问这位汪大人,他们对皇上可是一再上书谏言,却丝毫没有任何作用呢。”

塞丽希娅难以想象地向汪鋐望去,汪鋐稍稍颔首,然后立刻便将话题转开了,他说道:“大人,这块石碑摆在这里实在碍眼,不如派人将它砸了吧。”

段飞摇头道:“不能砸,大家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则石碑倒是正好相反,派人挖出来送去京城让皇上瞅瞅……”

“不要!”塞丽希娅尖叫起来,道:“钦差大人,算我求你了,将这个石碑砸了吧,千万不要送去给大明的皇帝看。”

段飞淡淡地望着她,摆摆手,说道:“挖出来,好好包扎起来,送回京城请皇上过目。”

在塞丽希娅绝望的眼神中,段飞脚步坚定地向前走去,乌怀安故意没跟上,他在塞丽希娅身边轻叹道:“塞丽希娅小姐,难怪我家大人如此自信……大人只用了一年时间便组建起了东海舰队,今天在海上大败你们舰队的,只不过是咱们东海舰队中四支分舰队中的一支,大人还在向皇上请求建立南海舰队,北海舰队、澳洲舰队……以大明的财力和人力物力,大概只需四年时间便可以建成这几只实力比东海舰队更强的舰队,到时候收复满刺加只是顺理成章的事,天底下还有谁能阻止大眀的舰队纵横四海呢?”

塞丽希娅望着段飞的背影,心中一片凄凉……

ps:明天就要考试了,灯灯我心里挺紧张,没啥心思写东西,要去练车了,啊啊啊……

第649章 战场的未来

段飞进入了已被打开大门的城堡,只见城堡中四面城墙碉楼之下建有许多房屋店铺,中间也规划得井井有条,整个城堡中心就是个田字型的街道组成,田字型的四块分别是面包工坊、制衣工坊以及兵工厂的火药工坊及枪炮工厂,分别制造食品、服装、工具和武器,足以供应城堡中的佛郎机人应用。

至于岛上的其他人,白天被送出去奴役,晚上再关回城堡中的地牢里,生活是极其困苦的,被解救出来的时候,他们多数都面黄肌瘦,衣不蔽体,整个人的眼神与表情都是麻木的,塞丽希娅根本无法面对如此景象,她捂着双眼跪在那块石碑旁恸哭着,乌怀安则按照段飞的吩咐,体贴地安慰着她。

段飞救人都已救得麻木了,他对获救的几百人随便说了两句,便让其他人负责照应安排,这些人一个个目光呆滞,似乎就没听懂段飞在说什么。

段飞在意的,是那几个作坊,面包和制衣作坊也就罢了,兵工厂里的那些工匠以及生产技术可都是宝贝啊!

兵工厂中的各道工序分工明确、井井有条,已初具大规模生产的雏形,段飞亲自检查每一道工序,从制造火药到制造火绳枪、佛郎机炮,所有的东西都齐全了,兵工厂中的工匠多数都是佛郎机人,有两个居然来自英格兰,他们因为炼铁的技术比较高超,虽然是奴隶,却比外头辛苦劳作的奴隶地位要高一些。

段飞当场宣布这批工匠只要乖乖工作五年并且传授技艺给派来学习的大眀工匠,只要达到任何一个条件便可以得到释放,那两个英国工匠首先表示投诚,转眼便被任命为新的工厂领袖。

其他佛郎机工匠都瞬间被这两个翻身农奴贬为了奴隶,他们要么继续老老实实地造枪造炮,要么就做一些更加低贱的工作,天天吃鞭子,佛郎机工匠不是战士,这个选择题没有人选错答案。

英格兰工匠亨利略通汉语,他献谀道:“尊敬的大人,我知道城堡里有个秘密地窖,地窖里藏有大量已经造好的枪炮弹药,足以组建一支舰队和一支一千人的火枪队,不知大人找到这个地窖没有?”

段飞倒是没有听谁说过这事,他讶道:“西芒造地窖储存枪支弹药做什么?难道他想在这里建立一支军队吗?”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在亨利的带领下,大家很快便在城堡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通向地窖的隐蔽通道,进入地窖之后,果然发现这里储藏着大批枪炮弹药等军火。

段飞拿起一把火绳枪,在手里摆弄了几下,亨利介绍道:“大人,这是我们刚改进生产方法制造的新型火枪,射程比老式火枪远,精准度也有所提高,这里的炮也是用同样的技术制造出来的。”

段飞颇感兴趣地向那些大炮望去,说道:“西芒还真有心啊,居然送这么一份大礼给本官……”

西芒或许做梦都想不到,他在屯门岛上大造枪炮,结果却被自己设想的敌人全盘接收了,段飞命人清点了地窖中的枪炮,总共有佛郎机大炮一百四十五门,更大口径的新式大炮十八门,火绳枪一千五百支,弹药无以计数,跟亨利所说的数目差不多。

“大人,这么多炮,差不多可以装备两艘大福船了。”赶来看收成的乌怀安看到这么多大炮,两眼发亮摩拳擦掌地说道。

段飞还没说话,亨利却道:“大人,只怕不行,这种最新的舰炮虽然更加安全,可以更加密集地安装在舰船上,不过最大的炮舰也只能安装五十门大炮,为了安全起见,不能再多了。”

乌怀安讶道:“你是说外面那些佛郎机小船上能装五十门这种炮?”

如今的佛郎机战舰上一般最多也只能装三十门左右的佛郎机炮,乌怀安以为自己听错了,亨利更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分辨道:“不小了,佛郎机造的大帆船,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船只之一,这种新式舰炮确实可以更密集地安装在战舰上,可以增强战舰接近一倍的火力。”

乌怀安大笑道:“佛郎机的小破船也敢称大?你是没见过咱们大眀的大福船吧,老式的佛郎机炮咱们的大福船都能装八十门,这种新炮若真有你说的这么好,岂不是可以轻易装下一百五十门大炮?乖乖,一百五十门大炮同时开火的话,岂不是可以炸平一座山了?”

段飞微笑道:“若是炮弹威力更强一些的话,一轮炮轰便能夷平这座堡垒了吧?亨利,今后你们应该在火炮的威力、精确度、射程还有轻便性上下功夫,若是有所突破,本官绝不会吝惜金银,五年之后保证可以让你们带着大笔财富返回故乡!”

亨利感激不尽地向段飞发出承诺,段飞微微一笑,环顾了这个地窖一眼,对乌怀安道:“你既然这么眼馋,那这些东西就归你了,回去把自强号好好修缮一下,换上新炮,自强号将会越来越强大,大明的海军也将会越来越强大!”

段飞离开了地窖,没有去看那些俘虏,也没有去清点战利品,他带着乌怀安以及汪鋐沿着旋转的阶梯来到城堡的高处,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只见城墙上还有许多攻城战留下的痕迹。

段飞吸了口气,问道:“汪大人,今日攻城战中损失了多少弟兄?”

汪鋐道:“大人,英勇阵亡的士卒共计三百一十六人,伤残的士卒五百六十八人,轻伤的就没有统计,对阵亡及伤残的士卒,下官早有抚恤安排,大人无需担心。”

段飞道:“本官知道汪大人爱兵如子,这点本官早已料到,不过……这一战死伤者近千数,实乃本官掌兵以来之仅见,汪大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汪鋐斟酌着说道:“大人是觉得下官的战术不妥吗?”

段飞摇头道:“不,若是有所不妥,本官也不会让你实施作战计划,攻城战伤损肯定不小,这是自古以来大家心中的定念,不过,设想一下,倘若咱们并不急着攻城,而是用大将军炮和佛郎机炮在远处不停地轰击城墙,随着炮手越来越熟练,命中率提高,威力强大的大将军炮将会给城墙造成更大的破坏,轰个半天城墙差不多就该倒了吧?城墙一垮,敌人将无以为凭恃,说不定会自己投降,到时候可以说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得到胜利呢?”

汪鋐皱眉道:“大人为何在确定战术时不如此提议呢?照下官看来,大将军炮精准度不足,威力也不足,数量也少了些,轰半天未必能轰垮这座用巨石和浆土铸造的坚城吧?若是用佛郎机炮辅佐,近岸的舰船岂不要损失惨重?”

段飞道:“我没有指责谁,本官只是想让大家设想一下另外一种战略战术的可能性,如今的大将军炮确实威力不足,精确度不够,但是科技是在不断发展的,佛郎机炮已经让咱们大吃一惊了,现在那两个英国人居然又改进出更加安全,威力更大的火炮,倘若有那么一天,大将军炮完全解决了精确度和威力的问题,而且成批量地被生产出来,成百上千的新式大炮一起开火,咱们脚下这堵墙能坚持多久呢?”

汪鋐点点头,会意地说道:“下官明白了,大人的意思是说随着火器发展越来越强,今后战场上胜负的关键不再是人,而是火器了。”

段飞道:“人依然很关键,毕竟火器是死物,需要合适的人来操纵,不过火器的威力必定越来越强,使用越来越方便,迟早会代替刀枪弓矢,成为战场上的决定力量!”

大家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段飞见气氛有些沉闷,他笑道:“这些海外的蛮子虽然发展出佛郎机炮与火绳枪这样的新式火器,咱们大明的工匠也不弱啊,佛郎机人就没有开花弹,否则今天死伤的士卒数目定会增长数倍啊。”

乌怀安笑道:“照卑职看大人才是最厉害的人,大人总是会有些奇思妙想,听说三叠浪的火枪战法就是大人发明的,手雷、地雷等火器,也都是大人的发明吧?还有,若不是大人坚持,谁会想到在船上铺铁甲啊,就算想到了,只怕也无法最终推行吧。”

段飞道:“船上铺铁甲和手雷地雷算什么奇思妙想,总有一天本官会造出完全用铁板铸就的战舰,造出能把人送上天空自由飞翔的飞机,到时候你再惊讶得满地捡下巴吧。”

“把人送上天自由飞翔的飞机?”听到段飞的话,乌怀安的下巴已经快要掉地上了,焦阳与汪鋐也暗暗摇头,铁船还好说,这飞机嘛……段大人也太能想了吧。

“飞机?大人也相信人可以坐着风筝飞上天吗?”傅貂笑道。

段飞道:“那不是风筝,没有绳子拴着的,是真正能让人在天上飞的东西,傅貂,刚才你说了个也字,你难道曾经听谁说过类似的话,或是见到过谁在做这方面的尝试吗?”

ps:托大家的洪福,今天灯灯考场地的时候一次过关,发挥极其出色,节约了一次机会,可以留待下两个考试项目用。

话说今天灯灯清晨五点半便起床,从桂林的西边,赶到桂林的东边……金鸡岭驾校去看考场上的点……天那个黑啊,雨那个飘啊,灯灯那个惨啊……

看点只花了半分钟,然后被告知十二点半再过来考试……灯灯回家睡了一个小时,然后随便吃了点东西,继续从城市西边赶到东边,到了驾校得到最新消息,至少三点钟才轮到咱们考,然后就是无尽的等待,等啊等,等到四点半,终于轮到我们考试了,这时天上又下起小雨,雾气笼罩着考场,咱们车打头的两位都两试失败下课,让大家极为紧张,随后灯灯出场了,蹬蹬蹬……

结果大家很清楚,在灯灯的带领下,接下来的九个人都顺利过关,雨也停了,雾也散了,简直就是奇迹啊……

第650章 凶神恶煞

傅貂摇头道:“大人,小人不是听说,而是见过类似的图画,是从海外传来的,那幅画画得相当逼真,就好像真有这回事似的,画画的人还煞有介事地在旁边附注了许多解说文字,就好像刚才亨利献给大人的那几张图纸似的,小人觉得有些意思,便记得有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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