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节(1 / 1)
段飞抓贪官,抓白莲,就像用梳子把整个陕西官场梳了一遍一般,那些纵有小恶或者某些施政方面有些不妥的都留下了,人无完人嘛,给他们点小逞,再警告一番,今后仔细盯着就好,总不能像平凉那样来个大换血,段飞手里可没有那么多人选替换。
忙了两个多时辰,终于把这些当官的处置得差不多了,这时大家肚子都有些饿了,段飞却不依不饶地喝道:“来人,将今日抓获的白莲教徒还有牢中关押的白莲教众都给本官提上来。”
叮当响声中十多个人被推搡着上了堂,其中包括刚才抓的田信以及白莲教巽风堂香主戴朋,腾龙斋老板韦远清、韦华氏等。
段飞没有一个个审问,而是当众质问道:“你们这些白莲教的逆匪,本官没有冤枉你们吧?午后就要推出去斩首了,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
“小人冤枉,大人!”韦远清大叫起来,说道:“小人根本不知道家弟早已死了,小人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小人不是白莲教徒,大人,小人冤枉啊!”
段飞淡淡地答道:“你还敢喊冤?你弟弟纵然不是死在你手里,也是被你间接害死的,你老婆老娘都是白莲教徒,你敢说自己不是?来人,掌嘴二十,我看你还敢胡说八道么!其他人都没有话说了吗?没话说就都拖下去,午时正在菜市口全斩了!”
段飞已立下权威,当下无人敢反对,这些人很快就被拖了下去,段飞对堂下站着的官员们和颜悦色地说道:“诸位大人,现在没事了,你们各自回府回衙去吧,记住本官的话,为国为民,多做些扎实有用的事吧。”
百官一一告辞,冀元亨对韦远林遗骨一案的处理有些疑问,段飞不再瞒他,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冀元亨想了想,鼓掌道了声妙。
午时正,一干魔教弟子都被拉到了菜市口,一字排开跪着,段飞派石斌他们几个小子现场宣传魔教的危害,时辰一到,亲自监斩的段飞将令牌一扔,喝道:“行刑!”
侩子手抡起了手里的大刀,一个接一个地把犯人斩首,围观的百姓纷纷欢呼,甚至还有人当场点燃香烛纸钱,告慰自己亲人的。
很快就轮到韦远林和他老婆了,亲眼看到那么多人头那么多的血,韦远林早吓晕了,而他老婆韦华氏则闭上了眼睛,默念《应劫经》,静候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侩子手的刀高高举起,然后猛地向下一挥,韦华氏只觉脖子上如遭重击,身子猛地一挫,然后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韦华氏幽幽醒转,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发现自己脖子完好无损,她咦地一声,向四周望去,只见自己处身于一处荒郊野岭,身上虽然穿着衣服,却依然感觉有些冷,韦华氏疑惑地说道:“难道我没死?”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阴森森地说道:“谁说的?咱们都死了,不信你咬一口自己的手,看看疼不疼?”
韦华氏骇然转身,只见说话的那人躺在地上,浑身穿着漆黑的衣服,难怪刚才观察周围的时候一时没有看到,韦华氏惊骇道:“你是谁?”
那人叹了口气,说道:“你一直潜伏在韦家,只见过我一次,难怪你听不出我的声音,我知道你叫华琬,我乃原巽风堂香主戴朋,我们同一天被砍的脑袋,你可还记得?”
韦华氏偷偷在大腿上扭了把,果然没有感觉到疼,她疑惑地说道:“你真是戴香主?我当然记得,我们真的死了吗?为何我的脑袋还在脖子上?”
戴朋坐了起来,说道:“人是实的,鬼是虚的,在人间咱们是掉了脑袋,来到了鬼界,咱们的脑袋自然还在了。”
韦华氏又捏了捏自己的脖子,说道:“鬼界?我念了《应劫经》了,现在不是应该进入无上天界、真空家乡了吗?”
戴朋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听说这里是鬼界,其他人已经被牛头马面拘走了,应该差不多轮到咱们了。”
第492章 【好色阎罗】
戴朋的话音刚落,黑暗中便突然亮起了两团鬼火,一路飘了过来,才发现原来是两个人提着两只灯笼,灯笼的光是碧绿碧绿的,难怪远远看着还以为是鬼火。
那两个提着灯笼的人一个长着尖尖的双角,一个马脸长长,正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韦华氏努力地睁大了眼睛,想看的更真切些,却发现眼前的一切都似乎似虚如幻,如在梦中……
牛头马面来到两人面前,喝道:“你们就是戴朋和华琬么?”
华琬颤声道:“我是华琬,你们是……”
牛头马面不由分说地拿出枷锁往两人身上一套,华琬还想反抗,却发现自己身子已没有往日的敏捷,就像功力被废一般,旁边的戴朋也一样。
枷锁沉重,华琬被扣上之后只能勉强站立,那牛头马面拿出一瓶不知什么东西塞进两人嘴里,直灌了下去,那东西味道怪怪的,吞下肚之后华琬只觉自己全身暖了起来,感觉渐渐回到身上,牛头马面一抖铁索,喝道:“快走,今日待处置的死鬼太多,阎罗王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戴朋踉踉跄跄地问道:“二位大哥,你们刚才给我喝的是什么?我的脖子好痛啊。”
牛头冷笑道:“那自然是好东西了,你们变成鬼之后就没感觉了,为了让你们在地狱过得更舒服些,但凡犯了死罪的人下来,都要喝上一口回魂水,就像有了实体一般,受起刑来才有感觉嘛。”
“啊……”华琬也感觉到脖子很疼,尤其是后边,她现在没法伸手去摸,心中不由大骇:“我的脖子……不会掉下来吧?”
戴朋不愧是当香主的,华琬给吓得六魂无主的时候,他一路上还问了不少问题,华琬在一旁听着都了解了个大概,原来他们真的死了,死后并没有依照法卷中说的那样升至天界,倒是直接来到了地府,牛头马面现在把他们带去森罗殿交给阎罗王处置,至于是该立刻转世投胎还是下十八层地狱受那无穷无尽的苦,就要看自己生前都做过什么,还有阎罗王高不高兴了。
两人被牛头马面锁着没走多久就来到一处气势恢宏的宫殿前,大门口高高挂着的森罗殿三个字冒着幽幽的绿光,牛头马面把两人带入森罗殿里,一路上华琬只见两边许多长得奇形怪状的家伙,胸口绿油油地写了个狱字,正在给人施刑,有的鬼卒正在把犯人从脑袋开始一直锯下去一分为二,有的把人用巨大无比的叉子叉着下油锅,还有什么剥皮、拆骨、拔舌等等酷刑,受刑的犯人惨叫连声,还有许多野狗跑来把血淋淋的骨头连肉拖走,那情境令人毛骨悚然。
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一个酷似公堂的地方,牛头马面站在堂下禀报道:“回禀王爷,今日最后两个横死的野鬼戴朋及华琬已经带到。”
“传!”大堂之上响起一个粗鲁的声音,戴朋与华琬被牛头马面拖上堂去,华琬在跪下的时候偷偷向上瞟了一眼,只见幽幽鬼火照耀之下,公案后坐着个胡须拉碴,连头上戴的王冠都歪到了一边的凶恶阎罗。
“大胆!小小野鬼,竟然敢偷看本王!”阎罗王怒道:“小鬼们,把这女鬼拖下去,挖了她的眼睛,让她做个瞎鬼,就算转世也是个瞎子。”
华琬大惊失色,两个强壮的小鬼将她提小鸡似的提了起来,就要扭押下去的时候,华琬惊惶地抬起头叫道:“王爷饶命啊,奴家再也不敢了!”
阎罗王突然一拍惊堂木,喝道:“且慢,将她带回来。”
俩小鬼把华琬丢回原处,华琬只觉膝盖剧痛,却又不敢做声,只觉眼前突然一暗,一双官靴来到自己面前,一只手轻佻地撩起自己下吧,华琬心中一动,顺着那手微微仰起脸,然后又害羞似的向左一躲。
站在她面前的正是阎罗王,此刻他脸上已没了那种要吃人的神情,满脸俱是垂涎欲滴的模样,华琬躲开之后他没有在意,而是摸着下巴喃喃地说道:“这些该死的小鬼,有这么位天香国色的绝世美人怎么也不早些提来见我,害我险些郁闷死……嘿嘿……”
阎罗王转身回到公案之后,拍案喝道:“小鬼们,将白莲妖鬼戴朋拖下去,打入诛心十六小狱,钩出其心,掷与蛇食,铡其身首,受刑七七四十九日,再打入十三层血池地狱。”
小鬼上前将戴朋抓住了,戴朋挣扎着尖叫道:“阎王爷,我一生中锄强扶弱敢说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为何要下血池地狱?”
阎罗王冷笑道:“你杀赃官恶霸倒是做过些许好事,不过……你入了白莲妖教之后可曾孝敬过父母?你不但不孝敬他们,反而害得他们日夜为你担心祷告,临死之前你还害得他们流离失所甚至吃了牢狱之苦,你不下血池地狱谁下?不用再狡辩了,本王能一眼看穿你的前世今生,狡辩有何用?再敢狡辩就打你下十八层刀锯地狱,受那无尽的苦楚。”
戴朋不敢再辩,很快就被拖了下去,阎罗王清咳一声,用最温柔的声音说道:“小娘子?你犯了什么死罪啊?怎么给斩了脑袋打入地府了?”
华琬出自白莲教玄妙天女,不但姿色过人,还精于勾引男人的媚术,见状哪还不明白的?虽已年过三十,且嫁人后多年没再施展那勾人的媚术,不过她依旧非常自然地向阎罗王抛了个媚眼儿,娇声说道:“回禀王爷,奴家哪像是犯了死罪的人嘛,都怪那断案的糊涂狗官,竟然不问情由就把奴家判了斩首,奴家满腹冤屈,正要向王爷倾诉,王爷一定要替奴家做主啊!”
阎罗王脸上突现尴尬之色,他清咳一声,向旁边的小鬼使了个眼神,小鬼会意地低声对华琬道:“小娘子,我家王爷神眼通天,一眼便能看清你的前世今生,你说谎有什么用呢?若你虚言应付,待会将你解往地藏菩萨看守的孽镜台,对镜一照,谎言便不打自招了,地藏王菩萨可不吃你这套,到时我家王爷也恨你自讨苦吃不再管你,你可就要倒大霉了,你还是老实招了吧,这不过是例行公事,事后有王爷照应着,被判去去哪儿都不怕呀。”
华琬正在犹豫的时候,突然一个小鬼跑了过来,对阎罗王禀道:“王爷,巡殿司判包拯正往咱们这边来了,这个女鬼是否直接押往十八层地狱算了?”
阎罗王猛一咬牙,喝道:“小娘子,你再不抓紧时间,等那铁面无私的包拯来了,我也救不了你了!”
华琬哪里还敢犹豫,她急忙说道:“我招,我招,王爷,我这辈子虽然入了白莲教,不过真正做过的恶事并不多,唯独有一件事……”
第493章 【龙虎仙丹】
华琬没有太多时间思考,事实上她根本没有怀疑,因为她亲眼看着戴朋在十字街头被斩首,然后轮到了自己,现在两人脑袋都好端端的,这不是变成鬼了吗?
所以眼前一切的合理与不合理她都没有去琢磨,脑袋就像被牵了根绳子,就知道跟着别人走了,急迫之下她飞快地将心中暗藏着的那件事说了出来,结果却让人匪夷所思。
华琬快速说道:“王爷,奴家这辈子最亏心的一件事,是关于奴家家小叔子的,他虽然不是奴家杀的,但是确是奴家害了他……那天晚上奴家本已休息了,婆婆突然来叫奴家,说家里有恶鬼作祟,已经被她杀死了,叫奴家去看,当日奴家夫君不在家里,奴家就独自去了,只见在婆婆房里,小叔子仰面倒在地上,满脸是血,已经没气了,奴家吓得惊慌失措,婆婆却镇定无比地让奴家去叫家丁进来,将那‘恶鬼’拖去埋了,她竟然连自己孩儿都不认得了!”
华琬记起当晚诡异的情景,忍不住颤抖起来,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时婆婆神情似颠如狂,奴家见势不妙,急忙前去叫来两个混入韦家的神教弟子,将韦远林的尸体拖出去埋了……”
“且慢,韦远林是怎么死的?一个老妇人怎么可能将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杀了?自己却毫无伤损呢?”阎王爷身后站着的判官追问道。
华琬答道:“奴家检查过,韦远林的至命伤在胸口,当时地上还丢着一把染血的剪刀,奴家估计韦远林就是被那剪刀给扎死的,奴家事后听婆婆说当晚韦远林向她请安后离开,她就念起了《太上玄母》经,这是每日的功课,然后‘妖魔’就闯进来了,大叫大嚷着要她脱离神教,烧毁经文,还威胁说要报官,婆婆急怒之下就抓起剪刀刺死了他,韦远林是个孝子,婆婆用剪刀扎他的时候他定是不敢躲闪,或是不敢置信,就这么给扎死了。”
公案后的阎罗王与判官交换了个眼神,阎罗王说道:“华琬,人既然不是你杀的,为何你在阳间却不肯如实招供,以致被冤枉斩首呢?”
华琬答道:“王爷,一向和蔼慈祥的婆婆突然发疯杀了她最疼爱的小叔子,这种事说出去谁会信呢?事后奴家连夫君都没敢告诉,免得他怀疑我冤枉婆婆,有泪也只好往肚子里吞了,那钦差段飞枉有神探之名,将我冤杀了,王爷,不知他死后要入哪层地狱受苦啊?”
“他啊,乃是天魁星降世,神通比我厉害十倍,日断阳间夜判阴曹,你的案子就是他托信给本王查的,”阎罗王呵呵笑道:“你自己回头看看是谁来了?”
华琬惊讶地扭头一看,只见一人身穿大红钦差袍服大步走上殿来,不是段飞还有谁?
华琬惊讶不已,段飞对她微微一笑,说道:“韦华氏,咱们又见面了,你不是说本官糊涂吗?本官今晚就给你断个清楚明白,来人啊,将韦田氏及韦远清带上来。”
很快韦田氏和韦远清被四个鬼卒拖了出来,华琬望着他们惊骇地问道:“婆婆,你怎么也……”
韦远清怒吼道:“闭嘴!你这毒妇,死了居然还要冤枉婆婆,你可真毒啊!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信你鬼话,竟然还把你娶回家,害死了远林,还害得娘变得疯疯癫癫的,我真是不孝啊!”
“远林真不是我害死的,相公你要相信我!”华琬申辩道,韦远清和她当堂争吵起来。
“都给本官闭嘴!”段飞不知何时已坐到了公案之后,拍着惊堂木喝道:“韦远清,你刚才都听到了,你妻子交代说是你母亲杀死了你弟弟,既然你不信,那么本官便查给你看,争吵又有何用?再吵闹公堂本官可又要掌你的嘴了!”
韦远清狠狠地瞪了华琬一眼,不敢再说话,段飞喝道:“韦田氏,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儿子离开之后发生的事吗?”
韦田氏抬起头来,目光果然显得有些痴呆,她茫然摇头,段飞继续道:“既然你不记得了,那本官便提醒你,当晚你儿子走后,你开始念经,念经之前该做什么准备啊?”
韦田氏依然茫然摇头,段飞继续道:“韦田氏,看来你受了刺激,真的记不起来了,这样吧,我这里有一粒龙虎仙丹……”
韦田氏精神一振,她向前爬了两步,又被鬼卒拖了回去,韦田氏疯狂地叫道:“我要吃仙丹!给我……”
段飞拿出一粒红色丹丸放在手上,问道:“看来你吃过这种仙丹,那天晚上你儿子离去之后你准备念经的时候,有没有吃过仙丹呢?你努力想想,答对了本官就赏你一枚仙丹吃。”
韦田氏努力回忆起来,不多久她便喜滋滋地说道:“不错,那晚上小保一走我就吃了一粒龙虎仙丹,开始念经,正觉渐入仙境的时候,突然有个恶鬼闯了进来,它想将我拖下地狱,我就抓起枕边的剪刀,一连刺了它好多下,恶鬼终于被我杀死了,我打败了心魔,我成仙了,哈哈……”
韦田氏当堂手舞足蹈起来,她的话却让听到的人无不瞠目结舌,韦田氏癫狂了一阵突然又叫道:“大人,我要仙丹,我要吃了仙丹好成仙啊……”
段飞再拍惊堂木,喝道:“华琬,我问你,这龙虎仙丹乃是白莲教开燃香会时蛊惑信徒所用,服用之后可以让人飘飘如仙,然而年纪大的人吃了会有过度反应,以至于癫狂杀人,你身为白莲教玄妙天女,自然接触过不少,这毒丸可是你给你婆婆吃的?”
华琬瞠目结舌地说道:“大人,奴家深知此药的厉害,怎么会给婆婆吃呢?倒是……夫君,你是不是将那枚向我讨来的药丸给婆婆了?”
韦远清没料到绕来绕去最终还是绕到了自己头上,他张口结舌地说道:“我……我……我怎么知道那药丸不能给老人家吃的?都怪你,若是你早些告诉我,我怎么敢拿去给娘吃?”
华琬落泪道:“你就会怪我,当时你向我索要的时候我已经叮嘱过你了的,叫你在有我护法的情况下服用,谁让你拿去给婆婆了?你若是早说是为了给婆婆要的,我又岂能答应?”
第494章 【无缘再会】
段飞喝道:“好了,此案已经很明白了,华琬、韦远清,你们二人还觉得本官糊涂吗?”
韦远清和华琬都黯然摇头,段飞喝道:“既如此,来人啊,掌灯,钱大人,请将口供交给石斌,你们三个在口供上签押了吧。”
十多支火把点燃,公堂之上被照得亮亮堂堂,华琬这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她还摸着脖子,喃喃地说道:“我难道没死吗?”
段飞笑道:“你当然没死,在法场上你和韦远清只不过是被侩子手用刀背敲晕了而已,为了这场戏,本官可是煞费苦心,劳师动众啊,阎罗王是本官手下师爷伴的,判官是钱大人扮的,旁边施刑受刑的都是锦衣卫中的弟兄们,好不容易才诱得你开口,你现在可是心服口服了呢?”
华琬垂首道:“大人高明,奴家再也无话可说。”
段飞笑道:“你们虽然招了,不过这事可还没完,冀大人、钱大人,这案子该怎么判呢?”
这个案子着实不好办,一切都源于一个个的巧合,其中若是有一环缺失,就不会发生如此人间惨事,钱如京在刑部呆的时间较长,他斟酌了一下,说道:“归根究底本案还是因为华琬而起,若非她勾引韦远清嫁入韦家,并引诱夫君、婆婆加入白莲教,也就不会出那么多的事,是以她应为本案祸首,当判刺面鲸刑,充军发配远方,韦田氏虽然杀害了自己的儿子,但是她也是受害者,杀人之时她神志不清,加上如今年事已高,又已疯疯癫癫,本官认为可以不予追究,至于韦远清,他识人不眀,引祸归家,间接害死了弟弟,加上其将斋铺变成了白莲教的情报来源与接头地点,助长了白莲教势力,是以本官觉得该将其与华琬一起黥面充军,家业罚没充公。”
这个案子就这么了结了,华琬与韦远清都服从了判决,韦远清担心自己母亲无人照料,哭得一塌糊涂,段飞告诉他会将他母亲安排到念慈庵,交给无尘师太照看,韦远清这才安心。
这个案子最终得破,外头把段飞的故事传得神乎其神,日断阳间夜判阴曹这句话广为传扬,甚至有人传言段飞就是包龙图转世,专程来大明查贪官、断冤案的!
就如在河南发生的情况一模一样,许多百姓排着队千里迢迢赶来向段飞投状纸,希望他能为自己明辨是非查处冤情,段飞再强也只是一个人,如何能查得过来?冀元亨已经回京,段飞也挨不了几天就要走了,否则说不定就会有圣旨来催,不过状纸也不能不接,段飞于是借着锻炼大家的口号,将案子发回各辖区或是交给石斌他们几个倒腾去,当然他也不是完全不管,每天还是要抽出一个时辰来听那几个小子查案的结果的。
别的时间自然多半都陪着苏蓉了,她已怀孕六个月了,肚子却只有人家怀孕三个月那么大,段飞觉得一定是她缺乏营养加上心情不好导致,自然要好好补偿了。
终于要离开西安了,段飞最后核查了一次公文,让石斌送回布政司衙门,石斌接过公文,脸上却露出一丝异色,偷看了下坐在段飞身旁的苏蓉,说道:“飞哥,外边有个人说要见你,你若是想见她的话,最好出来一下。”
段飞见他神色诡秘,心中咯噔一想,暗道:“难道是箫寒回来了?”
他回头看了苏蓉一眼,苏蓉似乎也猜到了,她淡然道:“你想去就去,看我干嘛?”
段飞干笑一下,说道:“阿斌,叫她进来吧。”
石斌哦地一声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头戴僧帽一身缁衣的无缘走了进来,向段飞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尼无缘参见大人。”
苏蓉见不是管箫寒,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她听出无缘的话有语病,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段飞也松了口气,说道:“原来是无缘师太,不知师太为何事深夜前来?”
无缘道:“听说大人明日一早便要返京了,不知贫尼的行程有何安排?”
段飞皱眉道:“无缘师太,如今魔教在陕西的力量已基本瓦解,西安府的大小寺庙尼庵众多,师太只要低调一些,随便找个庵堂避世修行,相信邵珈钰也不可能一间间尼庵去找你,何况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邵珈钰一定想不到你竟然敢留在西安,本官明日起行,实在不方便再带着师太上路,我倒是无所谓,只怕师太的清誉受损啊。”
无缘师太苦笑道:“贫尼还有什么清誉可言?也罢,既然段大人不方便,那便由得贫尼自生自灭吧,段大人,无缘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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