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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飞放缓了语调,继续问道:“史超,那你为何与她吵架?为何推倒了她?”

史超哽咽着说道:“她……那天她特别高兴地走出大门,我好奇地问她为什么这么高兴,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对我说谢谢,我更加奇怪了,就问个不休,她回头看了我家大门一眼,说道:‘小超,谢谢你这半年来风雨无阻地送我回家,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总算结束了,今后你不用再壮着胆子送我过这条街啦。’”

第〇二三七章 【珍惜】

史超一字不差地重复着那天赵氏对他说过的话,恍然就像回到了当日,小史超当时不知道赵氏说的是什么意思,就对她说道:“赵阿姨,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

赵氏爱怜地摸着他的头说:“阿姨没有生你的气,阿姨只是不用再来你家,不用再走夜路,也就不用你送我了。”

史超激动起来,大声叫道:“为什么?为什么阿姨再不来我家了?那我岂不是再也见不到阿姨了?难道阿姨不要我了吗?”

这种事赵氏无法对他解释,根本无法解释,史超突然暴怒起来,抓住赵氏的手大叫道:“我不让你走,我不让你走。”

史超虽然小,但是他自幼就比同龄孩子强壮许多,赵氏哪里挣扎得脱,只好苦苦哀求,史超不肯放手,他大叫道:“我不听,我不听,我喜欢你,我不放你走,我要告诉爹爹,我要娶你……”

赵氏听到他的话之后顿时傻了,虽然时隔两年,但是听到史超的话之后段飞他们也不禁目瞪口呆。

史超抹了把热泪,说道:“没错,我喜欢赵阿姨,至今没有任何改变,那天晚上我想抱着她,想亲她,结果……”

史超的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脸,他梦游般说道:“怜儿她打了我一掌,我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推了她一下,怜儿一下子倒在地上……她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望着我,那眼神看得我心里很害怕,我后悔了,我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谅,但是她再也不会原谅我了,她冷冷地站了起来,拔出发簪指着自己胸口,让我离开,否则就要刺进去……”

“发簪?!”段飞惊呼道:“她拔出发簪指着自己?她的发簪是什么形状的?你看清楚了吗?”

史超说道:“我当然记得,她的发簪是铁木的,头上雕着一只用嘴梳毛的孔雀,听说还是赵家的传家之宝……她用发簪指着自己,不许我再跟着她,我就这么傻傻地看着她走入黑暗,然后……然后……第二天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已经死了……”

史超放声大哭起来,韦博在一旁安慰,段飞等史超稍微放松了一点,这才继续问道:“她走入黑暗中你就走了吗?不会吧?你站在原地傻愣的时候可听到些什么声音了吗?”

史超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我当时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怜儿走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我连什么时候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

韦博叹息道:“不错,当日过了好久还不见少爷回来,我便沿路去找,在路口找到少爷,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问他什么他也不答,我就把他扶了回来,没想到赵氏竟然会死在香樟树下……”

史超又道:“第二天大家发现了怜儿的尸体,那个赵彦跑来家里大吵大闹,我忍不住冲上去打了他一巴掌,说替怜儿打的,他给我打蒙了,我指着他的鼻子狠狠地骂他,娶了怜儿这么好的女人却不知道珍惜,他真该千刀万剐……”

韦博说道:“就是那一次我家老爷与夫人觉察到少爷的心事,他们与赵彦做了了结之后就立刻开始为少爷物色,半年之后办喜事娶回了现在的少夫人,我可以保证,少爷与赵氏的感情非常纯洁,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单独相处,少爷对赵氏其实就像对姐姐一般。”

“你懂个屁啊!”史超大怒起来,一拳打在韦管家的肩上,把他打了个趔趄,史超指着他骂道:“若不是你这个助纣为虐的老狗,怜儿又怎么会那么伤心决绝地离开我们家?我后来才知道你也趁机强暴过怜儿,你这老狗别躲,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韦博不敢还手,他抱着头到处躲,史超不停地追打,韦博只好大叫救命。

这史家还真够乱的,段飞摇摇头,示意华明将这两人一手一个给按住了,史超还在挣扎怒骂,段飞喝道:“史超,你给我闭嘴,赵氏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可以存着非分之想?光是这一点我就可以把你抓回衙门打板子,再戴枷示众了,韦博,你竟然也和赵氏有关系?这又是怎么回事?莫不是你趁机追上去杀了赵氏?”

韦博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他说道:“大人,我没有杀她,我跟她也就是……只有一次,那天她突然来找老爷,刚巧少爷和老爷都不在家,我于是便骗她进了屋子,强要了她,她事后哭着跑了,过了近一个月都没来过,老爷知道这事后还打了我一顿,我从此对她敬而远之,再也没有碰她。”

史家的破事段飞已经不想再听了,他打了个呵欠,说道:“不管怎么说你都强暴了她,石斌,洪邦,将韦博锁了带回衙去,重打二十大板,戴枷示众三天!”

在韦博大声求饶中段飞站了起来,说道:“这个地方我一刻也呆不下去,难怪赵氏走得那么开心,想必她已经还完欠债,就要回复到从前安稳的生活之中,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石斌提醒道:“大人,那几个无赖都带到了,不如一起审了再带回去吧?”

段飞摇头道:“既然是无赖,还是在公堂上审的好,带他们游游街也好杀杀他们的威风,一起锁了,带走!”

管箫寒跟在段飞侧后,劝道:“公子,你何必为了这些人生气呢,根本就不值得嘛。”

苏蓉淡淡地说道:“他不是在生气,而是惋惜,替赵氏惋惜。”

管箫寒一愣,段飞颔首道:“蓉儿说的不错,我是在替赵氏惋惜。”

管箫寒不解地说道:“红颜祸水,赵氏遇上这样的丈夫,发生这样的事,正是天意使然,有什么好惋惜的?”

段飞冷笑道:“天意?呵呵,我看这不是天意,而是人祸才对,从赵晓春和史超对赵氏的感情就知道,她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老天若是有眼就不会让她遭遇到这样的惨事,她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家庭,可惜……她遇上的没一个好人,连那个史超都……别看他至今还对赵氏念念不忘,我敢说他若是得到了赵氏,不出两年便会弃她如敝履。”

苏蓉和管箫寒都若有所思,华明一脸当然如此的表情,石斌这傻小子抓着脑袋傻乎乎的问道:“大人,这怎么会呢?得到了之后应该更加爱惜才对,就算赵氏年老色衰,那也是很多年之后的事了。”

段飞骂道:“笨蛋,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东西才会珍惜,一旦得到了,就会慢慢失去兴趣,不信你去问那个韦博,在强暴赵氏之前之后,他定然经过了从日思夜想到淡然漠然的转变,一顿板子的威力可没这么大。”

石斌还真的跑后边去问去了,管箫寒轻叹一声,说道:“得不到的会珍惜,失去了更后悔,人啊,为什么就这么看不破呢?”

段飞答道:“因为我们是人,不是神仙,是人就有七情六欲,道德礼法都是我们定制出来约束自己的东西,一旦抛开这些,人也就与禽兽无异了。”

快回到衙门的时候段飞看到远远地一队人马走来,玄黄天子龙旗迎风招展,正是钦差杨慎的人马。

两人汇作一处,段飞上了杨慎的八抬大轿,杨慎看着他一身装束,快意地笑道:“岚宝你微服私访去了?如此好玩的事情竟然没有叫我,实在该罚。”

段飞笑道:“升庵兄莫要怪我,这都是临时起意的,有个案子有些奇怪,我就去探查了一下。”

段飞将赵氏这个案子的审查经过简述了一遍,杨慎也提起了兴趣,说道:“这个案子果然有些古怪,赵氏难道是被自己头上的簪子刺死的么?如此一来谁都有可能是凶手了。”

段飞点点头,说道:“因此我才想回来再翻翻卷宗,看看那个赵彦好点没,再审一下说不定会有所突破。”

杨慎点点头,说道:“岚宝你不用担心,赵彦那样的人就算疯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能破案抓住凶手就好,岚宝你只怕想不到今日的拍卖会有多热闹,光是定金都收了五万六千两银子,总共三十六处地产,二十八家店铺,卖出了五百八十万两白银,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段飞心想黄素良应该也参与了竞拍,若是没有他在场,只怕会拍得更多银两,不过黄素良的本钱只有五十万两白银左右,这还是去大通钱庄再提了二十万两银子的结果,应该对整个拍卖影响不大。

段飞见杨慎一副兴奋的样子,于是说道:“现在杨大人应该相信我的决定没错了吧?若是像往常那样私下官卖,只怕一半银子都拿不到,升庵兄准备如何处理这次收缴查封所得以及拍卖所得的银两呢?”

杨慎欣然道:“这一次收获颇丰,加上今日拍卖所得,竟然有千多万两白银,没想到几个赃官一个恶霸竟然侵占了如此多的银子,我打算留下一成给苏州府应急,其余的全部送往京城,国库空虚已久,这笔银子简直就是及时雨啊。”

段飞摇头道:“升庵兄想过没有?苏州府一年的税赋不过三数十万两白银,这还是王堂加倍征收的结果,为何他们却能够截留下如此多的财富?”

杨慎皱了皱眉,说道:“这……我也有所耳闻,应该是他们走私贩私的结果吧,这些商人实在可恨,做投机的生意,丝毫不顾国家的利益。”

段飞反问道:“在升庵兄眼中何谓国家的利益呢?”

第〇二三八章 【坐井观天】

杨慎迟疑起来,段飞没给他思索的时间,慷慨激昂地说道:“没了百姓何来国家?国家的利益就是百姓的利益,百姓富裕国家自然富裕安宁,百姓穷则国穷动荡,我大明朝地域比宋朝大了不止一倍,但是赋税却还远不如宋朝,大宋年年都要进贡大笔金银给辽国、金国,但是大宋的百姓却比我大明还要富裕,大宋的国库从未空虚过,在我大明朝之前何曾听说过海患倭寇?这是为什么呢?”

轿子已经进入衙门,不知停在何处,杨慎谨慎地说道:“段大人的话有些偏颇武断了,大宋虽然富庶,但是风气糜烂,道德沦丧,那些商人无才无德,有了钱之后便花天酒地,甚至影响了朝廷的风气,这才致使大宋上下贪图享乐软弱不堪,我朝太祖皇帝定都应天,不出十年朝野一片靡靡,直至高宗靖难,移都北京,以天子守国门,举国之风气才为之一正。”

段飞反问道:“难道升庵兄认为民富不如民贫么?宋朝奢靡,军队软弱,但是民间造反者从未有动摇国之根本的,而我们大明呢?前不久杨勇、刘六刘七造反,各地穷苦百姓群起响应,几乎席卷全国,进扼北京……”

华明在轿子外说道:“两位大人,可以下轿了。”

两人却没有理会,而是在轿子里激烈地辩论起来,同样的辩论段飞从前在网上见得多了,大明对大宋究竟是进步还是退步?这是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根本没有正确答案,因为历史不存在如果这种推论。

但是段飞嘴里不时爆出的一些新颖观点还是让杨慎大为惊异,经常被段飞驳得一时哑口无言,段飞继续长篇大论地轰炸过去,同时就那些问题给予一些解决的办法,杨慎虽然嘴上不肯松口,心中却开始有些松动。

中国从不缺乏智士人才,不过他们被孔孟之道尤其是朱熹的思想局限住了,限于传统,他们往往明知某些事是对的却不敢去做,杨慎现在也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在某一天会跟苗、侗、白等化外野民打成一片,教化他们,稳固了云南,成为云南少数民族敬拜数百年而不忘的圣人,与诸葛亮齐名,当然,这都是他因大礼议案,被贬去云南之后的事情了。

段飞的话渐渐地在杨慎那用朱熹之道建造的坚固脑壳上敲出了一些裂纹,段飞继续努力,试图将裂纹扩大,直到彻底摧毁。

“……蒙古人当初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部族,在大家眼里不过是一群化外野人,但是他们锐意进取,不断努力学习与发展,用我们发明的大炮轰垮了我们的城墙,终于夺取了天下,奴役我大汉百姓近百年,他们甚至打到了多瑙河畔,灭掉了无数个自诩文明上国的国家,升庵兄可知世界之大?在遥远的西方,已有七八个比元朝更强大的国家兴起,他们的征途已踏遍大半个世界,很快就会对我大明发起攻击,巨舰大炮将会在大明的沿海纵横肆虐,倘若我们再如此闭关锁国下去,大明危矣!百年之后,现在满朝自诩忠心耿耿的臣子都将被人唾弃鄙夷!升庵兄,是做出改变的时候了!”

杨慎给他描绘的情景弄得心烦意乱,苦笑道:“我明白岚宝你的想法,不过……有些言重了吧?区区几艘海盗船的海盗,会有这么厉害吗?我大明的水师火炮也不弱啊。”

段飞说道:“升庵兄觉得火枪火炮不足为患,这是因为我们大明的枪炮准头不佳,射速极低的缘故,倘若枪炮的射速超过弓箭,射程超过弓箭,精准度超过弓箭,这样的枪炮大量装备军队之后,升庵兄认为我们大明的军队还有几分胜利的希望?我可没有说笑,如今西方列强都已拥有这样的枪炮,他们随时可能杀到我们大明的疆域来!”

杨慎笑道:“岚宝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些消息的?只怕言过其实吧,枪炮已经出现好几百年了,至今仍没有什么大的发展,笨重不堪威力不强,用来震慑吓阻一下还行,想要替代弓箭只怕还不行吧?”

段飞懒得跟他解释了,对他说道:“我手里就有从王堂那搜到的两杆火枪,都是过时的款式,升庵兄要不要见识一下西洋火枪的威力?到时升庵兄就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杨慎道:“正要见识一下。”

段飞喝道:“石斌,回行辕到我的房中取那一盒火枪来!快马加鞭,别耽搁了。”

石斌答应一声,急忙叫人备马,然后飞快离去,段飞和杨慎终于下了轿,段飞说道:“升庵兄,趁这个时间我想继续审赵氏的案子。”

杨慎笑道:“你忙吧,我到签押房去,等火枪取来,你派人去叫我便可。”

段飞点点头,两人分道扬镳,华明担心地说道:“大人,你跟杨大人争辩得如此激烈,杨大人会不会心生芥蒂啊?”

段飞摇头笑道:“这不过是一般的学术辩论而已,以杨慎的心胸,绝不会因此心生芥蒂的。”

管箫寒好奇地问道:“公子,这世上真有你说的那种火枪么?”

段飞肯定地点点头,说道:“等石斌来了你们就能够看到了,大家都知道夜郎自大这个典故,却不知自己正是那坐井观天的青蛙,我们大明没有办法改良枪炮以代替弓箭,焉知其他国家没有能工巧匠将火枪大炮改良为犀利的武器呢?走吧,先审案才是正经。”

段飞坐在堂上,先让衙役去牢中看赵彦与史典的情况,若是尚可便提上来,等那衙役离开之后,他一拍惊堂木,喝道:“来人啊,升堂!将嫌犯任东给他提上来!”

嫌犯任东被提了上来,此人约莫四十余岁,模样平常,身材一般,丢到人堆里就会找不着的那种,他上堂之后就跪在地上叩了几个响头,叫道:“大人,小的冤枉,小的实在没有杀人啊,赵氏被害的那晚我在牛二家喝酒,直到三更才回家,牛二可为我作证。”

段飞想问的话这家伙一股脑说了出来,段飞面色一沉,喝道:“本官还未问话,你为何要咆哮公堂?来人,掌嘴十下。”

两个衙役走上去,一个按住他,一个拿起掌嘴用的木板,啪啪声打任东的嘴巴,很快便打完了,任东的脸也已肿得就像两个刚发好的馒头。

段飞喝道:“任东!”

任东吓得一哆嗦,俯首道:“小人在。”

段飞道:“你说自己没杀人,为何赵晓春与王老五都指认你有杀人嫌疑?你给我老实交代,否则大刑伺候!”

任东忙答道:“大人,小人着实没有杀人,他们怎么能胡说呢?”

段飞冷笑道:“王老五声称亲眼所见,赵晓春说是你女儿偷听到的,你还不老实么?”

任东见段飞伸手又要去抽令签,他急忙答道:“他们,他们都误会我了……那赵氏温柔美丽,小人难免心生仰慕,原本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但是小人听说她与史典的关系之后便有了些念想,有段时间没人送她,我就忍不住在半路拦着她,想跟她好,没想到她却疾言厉色地骂了我一顿,我……我忍不住想用强,结果她踢了我一脚,飞也似地跑了,我回家忍不住跟家里婆娘骂了她几句,没想到竟然被女儿听去,小人也是现在才得知。”

段飞冷笑道:“一次不成还有第二次,那天你是不是再次企图强暴赵氏,赵氏奋力抵抗之下,你夺过簪子刺死了她?”

任东叫屈道:“冤枉啊大人,那天我真的在牛二家里喝酒,不信大人可以传牛二来给我作证。”

段飞道:“好吧,去个人传牛二,把任东先押下去,将刘强毅给我带上来!”

刘强毅等几个无赖一一被传上来问话,结果一无所获,这时史典被传了上来,他脸上包扎起老大一块布,整张脸就露出个眼睛和嘴巴,倘若鼻孔流鼻涕都没办法擦了。

看到他这般模样,段飞微笑道:“史典啊史典,现在你痛快了吧?今后还有心情玩弄别人的老婆吗?”

史典颤声道:“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

段飞哼了声,喝道:“史典!赵彦到底欠你多少钱?照你夫人的说法,赵氏远未还清欠债,为何她最后那天离去的时候竟然说再也不用到你府上去了?”

史典苦笑道:“大人,你不去查凶手,倒是对这些细微末节的事查得真仔细……”

“大胆!”两边的衙役呼喝起来,史典缩了缩脖子,答道:“大人,你有所不知,我与赵氏的来往有时我夫人也不知道的,而且赵氏千方百计摆脱我,我有时心软,又许她一些条件,那天她离去的时候的确已经不再欠我什么了。”

原来那刁蛮的史夫人也有看管不到的地方,段飞哼了一声,说道:“你舍得就这么放过她?或者你一时不忿,追出来将她杀了?”

史典摇头道:“大人,我怎么舍得杀她,我倒是觉得赵彦杀她的可能性比较大。”

第〇二三九章 【玩手枪】

史典说道:“大人,我怎么舍得杀她,我倒是觉得赵彦杀她的可能性比较大。”

“哦?此话怎讲?”段飞问道。

史典说道:“大人,那赵彦天性凉薄,连妻子都舍得拿来抵债,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怜儿才被害,他二话不说就来我家大吵大闹,诬陷说我杀他妻子,无非就是想再榨小人一笔钱财,这不?小人答应再给他两万两白银,他就立刻不吵不闹了,小人怀疑怜儿就是他杀的,因为坊间已有怜儿不贞的消息传出,赵彦死要面子,已经开始嫌弃怜儿了,他定是一不做二不休,将怜儿杀了之后他就可以另结新欢,又可以榨小人一笔银子,简直就是一箭双雕啊。”

史典这话倒是说得段飞心中一动,那个赵彦果然有动机这么做,也唯有他才知道这是妻子最后一次到史典家,再不下杀手就没有机会了,而且赵彦在公堂之上突然发疯,这也未免太巧了吧?

史典善于察言观色,他见段飞听了自己的话后沉思起来,他急忙添油加醋地说道:“大人,这个赵彦从来就不是个好东西,他接手赵家的生意之后就指使下面的人缺斤短两坑害顾客,卖的药材甚至掺假,他今日咬我的情景大人也都看到了,这样凶残狡猾的家伙,不是他杀的怜儿还有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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