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1 / 1)
马小跳现在每天早晨都会跟赵甲第一同起床,去操场坚持跑上几圈,一开始慢跑三四圈就气喘如牛,比在床上双飞燕了还腰酸背痛腿抽筋,经过一星期咬牙后,终于能够快跑四五圈,还能跑步的时候跟赵甲第评点几句周边的美眉谁腿好谁臀翘谁胸凶,最近傍晚的跑步还会遇上周小蛮寝室,连带他也认识了那位让整个103寝室魂牵梦萦的长腿苗头妹,模特身材的冷美人张沙沙,还有腹黑眼镜娘江夏,小狐狸精胡舒雅,之所以被冠以“小”这个前缀,是因为马小跳见识过赵甲第的神仙姐姐和杭州裴少妇后,一切狐狸精,都不得不降低一个乃至多个层次。熟了后,胡舒雅期间对马小跳抛了几个媚眼,马小跳回丢了几个,却连跟赵甲第要号码的心思都没有。
上课,他依然跟赵甲第坐在最后排,不像沈汉那样钉在最前排加深老师的印象,有了问题,也不请教谁,咬着笔杆,自己琢磨,马小跳的理科底子不差的,比起大一大二对微积分示弱猛虎的沈汉,有先天优势,期中考试的全部过关,也让马小跳有了一定信心,偶尔开小差,也是看赵甲第在那里绘制战列舰巡洋舰之类的图画模型,或者静静望向窗外。在寝室,他依然会没烟了,就去买一条放在饮水机上,要抽自己拿,外人来蹭烟什么的,最护短的寝室长李峰会阴阳怪气说些什么,马小跳只是轻轻一笑,除了烟,还有酒,沈汉终于不用再在桌上放瓶差的柜子深处藏瓶贵的,正大光明喝马小跳买来的好酒。马小跳还是会跟av泡面哥为代表的广大群众一起看情爱动作片,一点都不脱离群众,只是往市区跑的次数,渐渐减少,逐渐屈指可数,那辆停在楼下的小红应该寂寞了。只有间歇性跟联谊寝室出去杨浦区一点都不金碧辉煌的小ktv唱歌,小宝才会派上用场,唱歌不是特别擅长的他开始跟赵甲第同学搭档,越来越默契,都是吼一些许巍汪峰的老歌,《故乡》《春天里》之类的,一点都不文青,不富二代。寝室里那套价格不菲的茶具不常用,只有当李峰沈汉说来点情调或者叫嚣着要小资,他才嘻嘻哈哈露一手,说哥不轻易出刀的,先拿你们这帮土包子练练手,等心仪的妹纸出现了,力求一击毙命一招拿下。
马小跳大一大二没有给家里主动打过一次电话,却跟大江南北各路美眉们打爆过无数张电话卡,现在他会静悄悄走到阳台,跟赵甲第或者谁抽完烟打完屁后,定期给父母打一个问候电话,时间不会很长,几分钟就会挂掉,父母生意总是很忙,小小中产阶级,总是有挣不够的钱忙不完的事,马小跳家里最近两年还算不错,只是当父母耳朵前两年起了茧子,终于狠下心要给马小跳换一辆奥迪tt的时候,马小跳却说不要了。父母很是纳闷,说你可别后悔,马小跳就说没事,真后悔了再唠叨你们就是。103寝室的牲口们如今不太爱谈人生,不聊理想,以前文学青年沈大元帅还会主动侃几句人生,后来就惫懒了,他忙着拿奖学金忙着学生会进阶忙着入党申请通过,和古筝妹子无疾而终后,就彻底绝了在大学期间找到媳妇的念头,只是少数情况喝高了,才会放出豪言壮语,说现在老子走路上,没谁爱搭理,等以后老子开着大奔宝马回学校参加校庆,肯定轻轻松松让大批妹纸主动来给哥问路或者指路。李峰继续玩他的psp游戏,看到马小跳皱着眉头在台灯下看正经教科书而不是18禁黄书,会拍拍肩膀欣慰说道8错8错,小跳同志,103以后就靠你们三个了。
学校过了11点,集体熄灯,却不妨碍寝室开灯。
赵甲第这家伙又狗日地消失无踪了。李峰在不知疲倦地玩psp,psp在手天下我有啊。沈汉喝了点酒,大三了,他还是没有电脑,马小跳的笔记本一直闲置,就被他理直气壮霸占了,听着歌,一口一口小酌着马小跳买来的七八百一瓶的五粮液,琢磨一份体育部的建议计划,还有一份院学生会的干部自荐书,大一阶段,身为社团狂人,他一口气报名参加了十多个,然后在大二大三一个一个退掉,最后退的是一个诗社,至今,他仍然没有成功在校报上发表过一篇哪怕是豆腐块的诗文。以往应该在灯红酒绿的繁华市区蹦跶的马小跳坐在书桌前,开着台灯,桌上放了一堆李峰那里借来的大一大二专业书籍,他自己的,以前都当废纸送给收废纸的大妈大婶了,看完书,马小跳咬着圆珠笔笔杆子,从抽屉抽出一本笔记薄,慢慢书写,在第九条后添加了一条应该可以叫做目标的文字:坚持去坚持。
完整的是:1.每个星期给爸妈打一个电话。不能等自己有儿女了,才知道去孝顺什么的。
2.买一块可以送给子女的手表,patekphilippe的ref5159,或者宝玑的latradition。
3.四十岁前,给父母在市区郊区买栋养老的房子。
4.自己拥有两部车,一部法拉利,一部大一点的suv,能带上全家人出门旅游。
5.顺利拿到学业证书。
6.少喝酒,少抽烟,少熬夜。多跑步,多喝茶,多看书。健康是最大的本钱,平安是福,对人对己,都是。
7.学着感恩,学着理解,学着友善。
8.争取不要错过谁,错过的,尽量去祝福。
9.不要故意对不起谁。
10.坚持去坚持。
合上笔记薄,马小跳熄灯,躺到床上,喃喃道:“明天应该能跑下来十圈了。”
第227章 后起之秀和小花痴
(别忘了凌晨一点多那章《马小跳的野心或者理想》。赤果果求红票,求收藏!)
赵甲第马小跳这帮青年所读的大学,其实没有他们所自嘲的那般末流不堪,毕竟他们班都是正儿八经的二本,尤其是有老校长蒋世民这尊破格享受副部级待遇的大菩萨坐镇,愈发显得不同寻常。最近十多年,独立董事逐渐风靡一时,不少央企都拥有七八十岁的独董,大多是退下来的正副省部级高官,或者一些知名学者,基本上就当“花瓶”,每年领一笔不菲的工资,甚至催生了一小撮独董专业户,例如蒋谈乐那位在上海财大经济学院担任二把手的父亲,即是长江商学院的教授,还是一家沪上大企的独董,一年参加四五次喝喝茶过过场的例会,就能拿二十多万,而老一辈经济学家蒋世民,作为南方经济学界有数硕果仅存的老人,却出奇得反感独董这一养老职业,拒绝了无数家央企的邀请,更别提一些民营企业大佬,连上门吃闭门羹的勇气都欠奉,事实上巨鳄如金海实业,也不例外,赵三金原本借着给学校捐赠半栋图书馆的机会,在电话里邀请老校长担任独董一职,奈何老校长笑眯眯左右言他,根本不接话题,赵三金也就作罢。
书房中,老校长放下一本赵甲第在图书馆借阅过的《社会主义》,米赛斯的著作,作者是一位孤家寡人到与同属自由主义一脉的芝加哥学派等同道交恶地步的大师,老人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走到门口,见没有动静,轻轻关上门,偷偷从书架一个角落拿出一包烟,烟抽了小半,里头有打火机,点燃一根烟,坐回位置,犹豫了一下,拿起电话,给一个目前在发改委深造的学生拨了个电话,轻声笑道:“陈靖,没打扰你工作吧。”
电话那头讶异而惊喜,笑声爽朗:“老校长,您这话可就见外了。”
“别老校长老校长的,这是提醒我赶紧退休啊。”老校长笑道,心中感慨,十多年前一个陈靖,十多年后一个赵甲第,这两乖僻孩子似乎都爱加个“老”字,马屁都不会拍啊。
“罪过罪过,校长您别千万生气,回头我来上海登门拜访,您啊狠狠训导我,我蹭饭的时候您让伯母多放盐,还不给我水喝。”而立之年却可谓平步青云的男人笑道,显然,他也是极少数敢在老校长跟前打屁没正行的混蛋家伙。
“好了,说正经事,你给你朋友赵鑫打声招呼,就说我答应给金海做独董。”老人收敛了笑意。
电话那头似乎有点无法接受这种破天荒的转折,沉默了半响。
“还不乐意?”老校长笑了。
“哪能啊,我和赵鑫都乐意至极。”男人感慨道,“只是想着您怎么就肯破例了,这可比赵鑫不坑我不给我下套还难得数倍啊。”
“物价飞涨,老百姓日子过得紧绷,这是你们发改委的不作为嘛,我这种除了一屋子书就身无分文的老头也紧张,这不就寻思着捞外快了。”老校长打趣道。
“您老就别寒碜我这个端茶送水的喽啰了。”男人赧颜道。
“赵鑫有个相当不错的儿子啊。”老人轻轻说了一句,“看到他,就像当年看到你呀。我这些年还琢磨着在位子上的时候,是看不到谁有机会能超过你这个83届的学长了,现在看来,还有戏。不说,你忙你的。”
挂了电话,老校长刚好抽完一根烟,偷偷将烟藏回去,喝了一口茶漱口,重新翻看那本早在其实年轻时代就研究透了的《社会主义》。
电话另一边,中年男人自嘲一笑道:“老校长您这话才伤人嘛,我还想着最少得过十七八年才能有学弟学妹打破我的记录。赵甲第,几年前那个闷声不吭不爱说话的小家伙?都能让最顽固的老校长改变原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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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谈未必有乐、生活精致却不傲娇并且独来独往却无所寂寞的蒋谈乐开车回到小窝,一大堆数百朵的玫瑰花都抛弃了,只象征性拣了一朵,放在车窗上,到了小区,甩着玫瑰花走上楼,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目瞪口呆,某个家伙不知道从哪里端了条小板凳坐着,翘着腿,架了一只花梨木八角二胡,见到蒋谈乐,很二百五地说了句姑娘请留步,然后自顾自拉了一曲《烛影摇红》,让蒋谈乐提着玫瑰花不对丢了玫瑰花也不是,而且楼梯上还坐了两位放学归来的小学生,背着书包嗑瓜子,蒋谈乐耐着性子听他神神叨叨拉完一支曲子,两孩子鼓掌完毕,就拍拍屁股回家,蒋谈乐摸了摸额头,头疼道你这是来砸场子吗。能正气凛然做出此等勾当的自然只有赵甲第同志,拎着二胡站起身笑道消气了?蒋谈乐冷笑道我跟你一孩子生什么气,别太把自个儿当回事。赵甲第傻呵呵道那再来一曲?蒋谈乐没理会,将手上玫瑰花砸过去,道以后别这么无聊,只有涉世未深的小女生才感动。她开了门,猛然关上。赵甲第捡起那朵花,叼在嘴上,摇头晃脑拉了一曲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曲调那叫一个辛酸凄凉,拉完,似乎沉浸其中,把肚里珍藏多年的私货曲子都拉了一遍,《姑苏行》,《京风》,接下来还不过瘾,四支曲子又回头拉了一遍,这才停歇,可惜听众寥寥,貌似只有躲在楼上阶梯上的韩道德,闭着眼睛享受,蒋谈乐的公寓房门一直紧闭,拒人千里,赵甲第感慨一句曲高和寡呀,拎着板凳和二胡下楼闪人,许久,房门悄悄打开一条缝,再许久,蒋老师弹探出头,左右环顾,一跺脚冷哼道连花都不知道留下,想进门,做你的春秋大梦。神出鬼没的赵甲第突然从楼梯跳出来,敢情一直在守株待兔,他一本正经道蒋老师,花在这里。蒋谈乐来不及板脸,直接动作迅猛地拉上门,落荒而逃。
赵甲第下了楼,钻进韩道德的小车,隐然成为赵甲第背后团队雏形中头号狗腿的男人想说话,最终还是咽回肚子,赵甲第拨弦的时候轻声道想说就说,有啥好藏着掖着的。韩道德小心道女人都挺矫情的。赵甲第哑然失笑摇头道你错了,那不是矫情,那是一个优秀女人该有的坚持,不是谁,都乐意当男人的附庸,换做其他人,她说不定早就开着车撞上来了,还来回轧个两趟。韩道德正视前方,安稳驾车,笑道大少爷您别介意,是我瞎说,我啊这辈子就没弄懂过女人。赵甲第笑道你不懂,我就懂了啊,也不懂的,慢慢琢磨吧,这比啥都难。韩道德嘿嘿道我就没这个顾虑,大少爷您不一样,身边好女人多,还能各司其职,互不干涉,了不起。赵甲第笑骂道了不起个p咧,我是根本不敢让她们呆一起,一碰头就是世界大战,你是没见过当年王半斤跟冬草姐的暗战,还有明面上的交锋,看得我是冷汗直流啊。也就我奶奶稳坐钓鱼台,乐得看戏。我没那本事,要把袁树去跟冬草姐放一起,别看两个都是柔柔软软与世无争的性子,铁定合不来,最后她们可能台面上客气礼貌,还是我遭殃。
韩道德呵呵道:“感觉齐助理挺像古代皇宫里的皇后,能镇住偌大的大宅子,目前来看,就大少爷您姐能抗衡,一个东宫娘娘,一个西宫娘娘,互相较劲。杭州的裴洛神就有点像新得宠的大妃子了。”
赵甲第用二胡敲了一下韩道德,笑道:“别扯蛋,王半斤是我姐。还有,这话别让王半斤和裴洛神听到,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至于让我童养媳姐姐听到,嘿,估摸着神仙都救不了你。别说我,我奶奶出面,都没用。”
“不会不会,我哪敢在她们面前乱嚼舌头。”韩道德降低声音,小心翼翼道:“大老板跟您大妈都离了,又没半点血缘关系,谁都不好说闲话。”
赵甲第摇了摇头,没有作声。
“接下来去哪?”韩道德轻声问道。
“去市区,只管开,到哪里是哪里,黄浦江边上可以停一下。”赵甲第笑道。上海这座骄子城市,对赵家来说也意义非凡,小奶奶就是地道的上海人,还是出身上海排得上号的大户人家,现在她的家族故居都已经被保护起来,想参观还得付门票钱,只是小奶奶嫁入赵家后,就再没有回过上海,赵八两小时候,就知道脾气极好的小奶奶还是少女的时候,就过上了有浴缸有宴会有晚礼服的大小姐生活,而老佛爷每次听到这类,总会冷笑一句儿时富养的女人就是娇气,是经不起北方这天气世道的,最终,赵家老佛爷一语中的,小奶奶追随赵山虎一同逝世,而老佛爷,依旧冷冷盯着赵家滚雪球一般壮大的家业。谁都吃不透镜片后那双阴冷眸子在瞧着什么。赵三金当年试图在上海扩展为第二个大本营,只是在北方顺风顺水的赵太祖却输给了几条超级地头蛇,过江龙不是那么好做的,何况是赵太祖那个层面的明争暗斗,成果不佳,直到后来贴身司机徐振宏来到沪上,看似横冲直撞,其实步步为营,才给金海打下一片新江山,算是了去了赵太祖一桩心愿,难怪这位甩手大掌柜会对徐振宏格外的青眼相加。
韩道德的车子在外滩停下,赵甲第走下车,来到跳黄浦江的位置,感慨当初的胆大包天,若不是那一跳,兴许这辈子如何费尽心思,都走不进女王蔡姨的世界,只会愈行愈远,最终只比形同陌人好一点,而且蔡姨如果不跟着跳,那时候连狗刨都不利索的赵甲第就真要英年早逝了,那么多黑丝啊萝莉啊仙子啊制服啊,那么多青春啊世故啊跌宕啊奋发啊,十有八九就都变成扯蛋的咪咪疼玩意了,赵甲第艰难点燃一根烟,靠着栏杆,韩道德习惯性伛偻着站在身旁,赵甲第轻声道:“蔡言芝那边的小动作停下来吧,说不定她已经有所察觉了,得不偿失的。”
“明白。”韩道德点头道。
“李枝锦也算了。这个北京女人多半也不好惹,我跟她能相敬如宾就行。这类年轻有为的红几代,一时半会咬不动。不被人家生吞了就知足吧。”赵甲第笑道。
“好。”韩道德咧开嘴笑道,一口黄牙,比起赵甲第的洁白,反差鲜明。他不仅牙黄,手指因为抽劣质烟太多,也显得枯黄,真不知道那些仅是被大叠钞票召唤去他床上的莺莺燕燕漂亮妓女们会不会心中为难,叫床声多半很考验演技。
“你那些计划书,袁树看了后说很精彩,让我务必代她谢谢你。”赵甲第丢给韩道德一根烟。
“应该的应该的。”韩道德接过烟,如获至宝一般小心夹在耳朵上。
“德性!”赵甲第忍不住笑骂道。
韩道德咧嘴开心微笑,只是他这副尊容,不笑还好,就是显老,一笑起来格外惨不忍睹。
临近十二点了,赵甲第还接到一条短信,是佟夏的,短信上说她和姐姐被赵甲第介绍给开淘宝店的黄莺后,她们给黄莺做模特,她给桃花书吧做宣传打广告,共赢,书吧生意好了不少,还有就是西湖音乐节即将举办,她会跟一支叫blackwidow(黑寡妇)的乐队一起登台演唱,乐队以前就叫桃花,却是玩重金属的,很有缘分,是小女孩黄莺牵线搭桥的。她的短信多半是零零碎碎的散漫信息,每隔两三天就会发来一条,因为短信不短,赵甲第的落伍诺基亚都会自动分成两条甚至是三条短信。赵甲第从离开杭州,至今有大概三个月,她便发了四十多条短信,加起来差不多一万字了,可是赵甲第回复她的次数,甚至比不上时常联络的魏pp,赵甲第苦笑一声,叼着烟回复道:早点睡,别熬夜,养得白白胖胖才有人要。
很快就传来一条回复:嗯!
赵甲第犹豫了一下,将错就错打字:以后别让你姐担心,不许耍小脾气了,家里出了再大的事情,天也塌不下来,别为了谁去无原则地委屈自己,先对自己负责,才能去负责谁。
妮子回复:我很乖的,会听话的。
赵甲第头疼:别光听我的,多听你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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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起来会有两个小酒窝的妮子:知道!
赵甲第:好了,去睡觉,别回复了。
可她还是回复了:我睡了。你不需要回复了。
赵甲第无语,将诺基亚塞回口袋。
韩道德并不知情,却何等油滑,伸了伸大拇指。
赵甲第苦笑道:“看你妹的戏啊。”
杭州白马公寓,一个妮子捧着手机,躲在被窝里,哭哭笑笑,傻乎乎的。跟她如同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女孩正准备休息,担忧问道小西你怎么了?妮子灿烂笑了,粉嫩脸颊露出迷人的小酒窝,抱着手机,在床上打滚,滚过来滚过去,姐姐错愕道你疯了?妹妹一个不小心滚下了床,抹了抹脸,跑去书房,将短信记录一个字一个字摘抄到一本精致笔记薄上,她扳了扳手指,算了下,道:“105个字,加上以前的,嗯,有234个了!”
站在书房门口的姐姐见到这场景,既心疼又气闷道:“佟夏,你敢再花痴一点吗?”
妹妹朝她做了个鬼脸。前一刻还是一只哭花脸的小花猫,现在就像动画片《猫和老鼠》里那只抓到了杰瑞的傻汤姆。女人善变,亘古不变。
佟夏嘟着嘴巴道:“东东,以后我再也不跟你抢好东西了,都让给你,但他,我不会让给你的。”
佟冬哭笑不得骂道:“神经病,谁乐意跟你抢!你以为谁都跟你这小花痴一样不自量力啊!”
佟夏蹦跳过去,搂着姐姐,欢天喜地。
第228章 认床
越长大,或者换一个比较矫揉矫情的词汇,成熟,越成熟,赵甲第就体会到日三省乎己这句名言的力量,或者这句话可以称之为警句了,名言众多,警句却不常有。枯黄清瘦的中年国士坚持练字,赵甲第被殃及池鱼,就被带着一起“操练”,所以他在暑假是没有午休这种福利的,而师傅教赵甲第练字从不临帖,专用硬毫笔,一种紫毫,只是随机给出几句话,让赵甲第一练就是一个中午,期间,日三省乎己的次数最为频繁,当然句子之前的君子二字被有意无意删掉。赵甲第站在黄浦江畔,毫无睡意,闻着并不好闻的江风,在梳笼脑中那张只能算初具雏形的人脉网,杭城方菲郭志军+李倩鲁大榜这两对各自领域可谓悍勇的夫妻档,是让他最花心思的,也最不敢轻举妄动,一点风吹草动,赵甲第都怕过犹不及。马小跳牵引出的杭州小富二代们,因为是同龄人,比较言谈无忌,说不上利用和交易,比较随性,无心插柳柳成荫,效果也好,尤其是小草,臭味相投,俨然将他视作兄弟,几次都说要来上海单独聚一聚。
至于大秘书李檀,赵甲第既佩服又敬畏,直觉告诉自己,这个近乎无欲无求的单身男人,是剧毒蛇类,却不是令人一眼畏惧的斑斓眼镜蛇,而是条善于潜伏的雄性竹叶青,出其不意,就能致命,这一点,倒是跟蔡姨是一个属性的,蔡枪是不俗,但在赵甲第看来,离同样是走秘书曲线的李檀还有不小差距,说起来,蔡枪似乎攀附上了一位大佬成功前往浙江,不知道最终跟李檀是敌是友还是井水不犯河水,比较有趣。赵甲第的思维很跳跃,想到了很多人,甚至连被蔡姨牵引出来的面瘫男,叫杨策,赵甲第当然记得清楚,这哥们可是在游轮上让他吃了大亏的猛汉,对上初出茅庐的魁梧小六,黄凤图老爷子的爱徒,田图婓,实力十有八九只高不低,说不定对上赵家两位天字号打手,蝈蝈和芳姐,都能玩上一玩。这仇赵甲第一天都没忘,在观音村玩赵三金贴身保镖魏锋送给他的飞镖的时候,格外深刻,顺带着赵甲第就惦念上了面瘫男背后的正主,一个叫陈红熊的男人,绰号六王爷,乖乖,好大的口气,听当时杨策和蔡姨火药味十足的对话,这哥们跟蔡姨的关系肯定不浅。
面瘫男,陈红熊,北方,继而是大妈和王半斤所在的老王家,四合院,老榕树,藤椅上的老太爷……
就在赵甲第思绪万千刹不住车的时候,一条手机短信打断了无边无际的思索,掏出来一看,号码没备注,赵甲第却知道是谁,陈皇妃,国内文艺片的小花魁,一个从不接受媒体杂志采访的女戏子,戏子一说,是奶奶的定论,老人家对演戏的女人,尤为憎恶,连带着赵甲第对娱乐圈从来无爱,一听到哪个款爷富二代娶了哪位女明星,赵甲第就忍不住替他们费解,当然,他对陈皇妃还是有一定好感的,一朵莲花濯清涟而不妖,比一株幽兰孤芳自赏,操作程度而言,其实前者更难。陈皇妃的短信干脆利落:打扰了。想问你明天有没有空,感谢上次替我解围,请你吃饭。若无时间,无需回复。
赵甲第摸出一根烟叼上,回复:明天没空,现在有空。
陈皇妃没有立即回应,过了几分钟,才姗姗来迟传来信息:我刚到上海,在半岛酒店,是我找你,还是你找我?
赵甲第:我就在外滩这边,去找你好了,方便?
陈皇妃这次答复很果断:方便。
因为跟袁树在半岛酒店住过一次,离外滩很近,赵甲第熟悉路程,给韩道德指路,很快就到了酒店,给陈皇妃发短信说到了,她说就在大堂。
大堂,陈皇妃在僻静位置上站着,没有戴鸭舌帽,没有墨镜,穿得很清雅简单,一如她的狭窄文艺戏路以及她的冷淡个性,在这个不惜自泼脏水或者主动露点追求曝光率的“娱乐至死”时代,她的确是鹤立“鸡”群的,按照喜好苛刻地挑选剧本,所以她没有演艺圈横行的小姐妹闺蜜那类圈子,更没有任何绯闻和八卦,百度档案上甚至连身高信息都没有,只有一个姓名和一连串许多人没听说的小众片子,以至于她的影迷观众都不知道如何追星,也算奇葩了,更奇葩的是她这些年依然不曾黯淡,背后的靠山出乎常理的大度,让一些阴谋论者难免揣测她是不是富二代官二代,或者被某个隐性大佬给圈养了。赵甲第知道,她只是出身曹妃甸很普通的工薪阶层家庭,偶然被赵三金欣赏后,就力捧了这么多年,甚至为了她不惜跟许多为富不仁想砸钱玩圈内女人的各色人物交恶,上次陈皇妃在乌镇取景的时候蝈蝈就跟着,就是为了暗中帮忙打苍蝇。
陈皇妃笑道:“来点宵夜?”
赵甲第点头不客气道:“必须的,在黄浦江边上只顾着喝江风了。”
陈皇妃招手,跟服务员要了份点心,服务员一旁等候的时候偷瞧,没敢太放肆,职业素养摆在那里,似乎在确认这位素颜大美女是否陈皇妃。陈皇妃没在意这种习以为常的视线,她早就百毒不侵了,只是将菜单轻轻转给赵甲第,赵甲第没给她省钱,点了一堆,不过这个点上能喊上桌的东西不多,就算摆满一桌也花不了多少银子,其实半岛的午后茶才是招牌,赵甲第点完东西,收到一条韩道德发来的短信,哈哈一笑,陈皇妃有点好奇,赵甲第摇头不语,回了一条短信。
赵甲第点完东西,等满腹猜测的服务员走远,乐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跟大明星吃饭,有点荣幸。”
陈皇妃清淡笑了笑,“大半夜的,没打扰到你吧?”
赵甲第理所当然道:“我一个在读大学生,游手好闲的,你觉得能有啥大事?”
陈皇妃没有顺水推舟地接过话题。她一直不善于或者说不热衷于交际,所以给人的印象永远与八面玲珑绝缘。
早有心理准备的赵甲第也不觉冷场,随口问道:“来上海是?”
陈皇妃点头平静道:“给一部新片做宣传。其实没什么意义,观众群太小,估计还是亏本。”
东西陆续上桌,赵甲第狼吞虎咽一碗牛腩面,含糊笑道:“亏就亏,拍那种上映两三年就被忘得一干二净的片子,对你来说应该才算没意义。反正赵三金不缺银两,你可劲儿花,他财大气粗,不心疼。”
陈皇妃皱了皱眉头,掩饰极好,道:“你不心疼?”
赵甲第纳闷道:“我心疼啥,又不是我的钱。”
陈皇妃轻轻淡淡哦了一声。
赵甲第玩笑道:“换做我是你老板,非把你吊起来打,逼着去拍卖座的商业片,管它啥文艺不文艺,叫好不叫好。赚了,就给你白米饭吃,不赚,就剥削你,关小黑屋,不给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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