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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寻到花园之中,见院子里繁花盛放,此刻已经是盛夏,天气炎热,正是百花争艳的时候,红的月季,白的茉莉,粉的蔷薇……五颜六色,争奇斗妍。

楚昭放眼四看,果然见跟随季淑的两个丫鬟站在走廊边儿上,垂手不敢动。楚昭迈步进了花园,不疾不徐地向着园子东南的亭子而去,如此拂花撇柳,见那假山旁侧,水池一边,花丛之中一座八角亭赫然其中。

亭子中间石凳圆桌,旁边一游长座扶手,季淑便正坐在那上头,手臂搁在扶手上头,背对着这边儿,歪着身子怔怔地看那满园花儿绽放。

楚昭放轻了步子,悄悄地走到季淑身边,俯身问道:“在看什么?”季淑被他悄然一声,略惊了惊,而后便不理不睬地又看其他,只不看楚昭。

楚昭见她如此,便探手握了她的肩头,道:“怎么,着恼了?”季淑说道:“瞧王爷说的,我哪里敢。”楚昭说道:“别同我怄气了,有些话,说开了好。”

季淑冷笑一声,说道:“是啊,说开了好。”仍旧俯身趴在扶手之上,呆呆地又看那些花。

楚昭见她意兴阑珊,知道她心里头必定又想了不好的,便在季淑对面儿坐了,道:“你有什么不痛快,也说开了好,打我骂我都使得,别闷着。”

季淑扫他一眼,说道:“我打得过你么?骂两句也是无关痛痒,——若我能打得过你,早打死你了。”

楚昭忍不住笑,咳嗽了声,便道:“你若打我,我绝不还手,任凭你打。”季淑说道:“呸,说的好听。”楚昭探手将她的手握了,道:“我只怕你打疼了手。”季淑用力将手抽回来,说道:“给我滚开!”楚昭哈哈笑了两声,凑过来,道:“你可知,我就爱你这凶悍的模样儿。”

季淑哼了声,道:“塔琳果儿比我凶悍多了,你去爱她啊。”

楚昭不以为然,道:“她是小丫头,任性胡闹,让人心烦,又怎能跟你相比?也只有你,我才觉得凶得可爱,何况其他女子,哪个敢对我凶上半分?”

季淑斜睨着他,道:“原来你是个m,失敬失敬,下次我是不是也要准备根皮鞭伺候你。”楚昭虽不知什么叫“m”,却也因季淑所说,隐隐猜到几分,便笑道:“你那力气,打在身上必也是不疼的,我哪里有不愿?过来……”说着,就握了季淑手腕,将她拉过来,硬抱入怀中。

季淑皱眉道:“光天化日,你别这样拉拉扯扯的行么?”楚昭偏不从,只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脸上先亲一下,道:“我就是愿意同你拉扯,又如何,谁敢说半个不字。”

季淑将头扭开,不去理他,楚昭顺着她的视线看出去,却见面前那一支夹竹桃开的新鲜,楚昭便道:“这花儿颜色倒好。”季淑道:“这花有毒的。”楚昭道:“是么?我不去碰它就是了。”季淑道:“你不是胆子大么,我还以为你要说你会把它吃掉。”楚昭笑道:“我只愿意吃你……”

楚昭一边说着,一边便凑过来,亲来吻去,季淑燥道:“天这样热,你烦不烦?”楚昭道:“不怎么烦的,只要同你在一起。”季淑道:“我要好好地看看风景,你不是很忙么,自己忙去!”

楚昭道:“已经是忙完了的。”

季淑冷笑一声,望着他说道:“别是因为听说那谁来了,故而忙忙地回来了吧?”楚昭笑,却不否认,只道:“小花。”季淑“嗯”了声,楚昭说道:“小花,大哥虽然对你深情一片,可是你……你不许对他……如何。”

季淑说道:“对他如何?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楚昭说道:“就是说,你不许对他动心。”季淑抬头看天,说道:“我不知道。”

楚昭将她肩膀摇一摇,道:“不许赌气不说!大哥如何,我实在管不了,但只要你别对他动心,他怎样都无所谓,知道么?”

楚昭说了,便等季淑回答,季淑偏就不说话。

楚昭见她不言,就道:“不管如何,以后……尽量少见他,不……还是不要见他了……”季淑说道:“为什么!”楚昭说道:“今日若不是我回来的早,极……”季淑就斜眼看他,楚昭抬手,手指在季淑脸上抚摸过,又在她唇上停留片刻,说道:“大哥亲你了……”

季淑哼了声,不愿说这个,便把头转开。楚昭捏着她下巴,逼她将头转回来,季淑道:“你做什么?”便去推他的手。

楚昭怔怔看她,说道:“不许如此了,再也不许了,知道么?”季淑说道:“不知道,别烦我!唐僧似的!”楚昭道:“小花,我说正经的,这次就算了,以后绝不许如此,再如此的话,我……我不知我会做出何事。”季淑说道:“你要做什么?把我浸猪笼?”楚昭见她丝毫不服,心里头也微微懊恼,说道:“小花,我并非说笑!”

季淑起身,道:“懒得理你!”将他一撇,往亭子外就走,楚昭望着她的纤纤背影,心中水火交加,就在季淑迈步下了台阶之时,他便也跟着起身。

楚昭的动作便快的多了,季淑方下台阶,要经过那一丛的花,楚昭已经赶过来,将她手腕握了,道:“小花!”季淑步子一顿,被楚昭拉了回来。季淑道:“放手!”楚昭偏不放,反将她抱起来,季淑怒地打他,楚昭道:“小花!别乱动。”季淑道:“放我下来!”楚昭咬咬牙,竟不往外头去,反想着花丛之中而去,那一丛紫藤萝正开的好,底下郁郁葱葱,繁花环绕,蜂蝶飞舞,楚昭抱着季淑三两步入了花丛深处,季淑才觉得不对,叫道:“你去哪?”楚昭不言语,三两步过了这边儿,却见前头有些葡萄藤,郁郁葱葱地长着,织下好大一片阴凉亭子,周遭又是花朵环绕,有的藤蔓类花儿便攀附其上,竟如个花房一般。

楚昭见地上有两张竹制的圆笼藤椅,便道:“正合我意。”迈步到那边上,将季淑放下。季淑慌神,起身道:“楚昭!”楚昭将她拥住,在她耳畔低声道:“小花儿,你觉得此处如何?”

季淑仓皇转头,却见头顶上葡萄藤环绕,把阳光遮去大半,葱茏翠绿,可爱的紧,周遭却有许多的花朵星星点点,点缀其中,藤蔓爬满了葡萄藤跟竹架子,好一处天然的阴凉所在。

季淑的心怦怦乱跳,道:“你带我来此做什么?我要回去,我头疼。”楚昭将她抱了,放在藤椅之上,道:“方才还同我说的兴起,怎么这功夫就头疼了?小花,你细看看,喜欢这里么?”季淑道:“又怎样!你别同我故弄玄虚!”楚昭凑在她耳畔,低低说道:“你可还记得在上官府……那葡萄架下之事?”

113.凤仙:洞箫一曲是谁家

楚昭问罢,季淑一怔,其实这事追究算来,应不是她所为,可楚昭的声音极为暧昧,一时让季淑很不自在,便凶道:“忘了!谁跟你似的,只记得那些!”楚昭笑道:“忘了是好……说来古怪,当时我也看了几眼,只觉得这女子实在……咳……出奇,除此再无他意,可是现在若想到是你,我的心里便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季淑哑然道:“……神经病。”

楚昭手轻轻地摸过她的脸,眼中带笑,道:“小花,我想……”

季淑心里大跳,,便隐隐知道他存意不善,便道:“累了,我去睡。表面做不在意状,只是要走,神色之中到底带几分仓皇。

楚昭自是看的明白,他哪里肯放开她,当下轻巧将她抱回,在她耳边低低说道:“小花儿,我们如今在此做一场罢!”

季淑听他真个说出这个来,一时口干舌燥,心慌意乱,连脸皮也似肿胀起来,慌地叫道:“无耻,你要疯自己疯去!”楚昭哈哈大笑,道:“我自己要怎样?却是不成的,嗯,不过,改天我叫人在此也装个秋千架,那才更加好玩儿。”说着,便将季淑放在藤椅之上,皱眉道:“这高下倒是勉强……”原来楚昭生的高大,这藤椅只到他膝盖处,楚昭打量了下,道:“不如换个姿势。”说着,便将正忙着要爬出去的季淑又抱回来。

原来季淑趁他自语,便要从那藤椅上逃下,被楚昭抱回,便叫道:“混蛋!我才不要!”手握着那藤椅的背,不肯放开。

楚昭轻而易举将季淑拽回,自己坐在那藤椅上,便将她放在自己腿上,欣慰道:“如此便好多了。”

季淑只觉得自己如坐在火炉之上,又好似要上刑,总是不得安生,红着脸咬着唇,扭来扭去地只想离开,楚昭却慢悠悠地道:“小花,你这般扭动,我吃不消。”季淑吓了一跳,急忙不动,扭头就去瞪他,极力正色道:“你快放开,不然我就恼了。”楚昭说道:“那方才你不是恼么?”说着,手便抚过她的肩膀,顺着往下,在她的腰下用力一捏。

季淑怕痒便缩了身子,低低叫了声:“楚昭!”横眉怒眼地。

楚昭见她的脸都红了,却兀自地不服软,便道:“瞧,这不是还在恼我?”说着,便抱着她腰,上下摩挲。

季淑贴在楚昭身上,很是慌张,先头的强硬不知不觉消了许多,便道:“行了,我没有!你放手,休要胡闹,这里会有人来,看到像是什么样儿?”

楚昭不以为然,道:“谁敢看,我剜了他的眼。”

季淑怒道:“楚昭!”楚昭看她真个恼了,那绝美之中却更是另一种端正凛然、格外不同的味道,格外撼动人心,他心里头自是大动,便低低地道:“我的小花儿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只不过,看你这幅模样,我倒想起前日你哭叫的样儿。”

季淑恼红了脸,说道:“你真是低级!”楚昭说道:“你相公我不是低级,是被逼无奈。”季淑说道:“呸,谁逼你了,你是贼喊捉贼!”楚昭便挪了挪身子,腰一动,道:“嗯?再说一次?”

季淑觉得身下那物活动,顿时越发变了脸色,这才勉强又低声说道:“行了,我什么都没有说,王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楚昭笑道:“这才像话……”

两人边斗嘴说话,季淑一心虚与委蛇,却不料只觉的身下那物越发不老实,蠢蠢欲动,季淑道:“喂,楚昭!”

楚昭道:“小花儿,我不会令你难受的,你知道。”

季淑只觉得自己一张脸都在丝丝冒热气,便死命推他肩膀,道:“你先前明明说,我、我……”楚昭道:“你如何?”季淑说道:“我不恼你了,你就放我下来,咱们扯平。”楚昭说道:“扯平?”声音带笑,将她揽在胸口,含笑道:“小花儿,天时地利人和,……何必说的这样,辜负良辰美景。”季淑道:“你是禽兽么,美个头!”见说不通,就去推搡他,只可惜人如山岳,算是愚公也移不动的。

楚昭笑笑,双眸一点儿寒,道:“小花,其实你先前若是好生同我说,应了我不去见大哥,我大概就放了你了,可是你偏不肯答应我,如今……我的火都动了……”

季淑抓着他肩膀,又羞又怒,瞪了他一眼,便转开头,道:“你、你若是敢在这里,我……我……”楚昭腰微微一动,道:“你如何?”不等她回答,那身子凑过来,便将她双唇含住。

季淑只觉的他舌尖一推,不知推了什么东西过来,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身不由己咕嘟一下吞了下去,季淑呆呆地,道:“你给我吃了什么?”楚昭笑道:“你猜呢?”季淑心头一转,怒道:“你不会是给我吃那种……”楚昭只是笑,慢慢道:“哈,你就当是也行的……”双眼望着季淑,眼底却藏着一抹说不出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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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淑待要发作,楚昭却又凑过来,竭尽全力吻住她双唇,这一番,却不似方才那样温柔,多了些粗暴之意,狂风骤雨一般,叫人无法招架。

风吹过,叶片簌簌抖动,花枝摇曳,风姿万种。而在那葡萄架上,似有鸟儿飞来,啾啾地叫个不停,从缝隙里头探出小小脑袋,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望着底下两人。

那绝色女子,发钗散乱,衣衫半褪,身子起伏不定,隐隐地有轻预呢喃之声传出,似是欲要隐忍,却终于忍不得。而底下那人,却是个英伟男子,面庞似雕刻般的鲜明生动,发丝儿纹丝不乱,那额头却微微见了汗意,两颊也有薄薄红晕,可一双寒玉般的眸子,却始终地波澜不起,不动声色。

他一直都盯着身上之人,动作或轻或重,或徐或疾,弄得那人眼神迷醉,欲生欲死,欲罢不能。到最后只发出一声含糊呢喃,便伏在他的身上,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楚昭将她的唇瓣一咬,低低道:“应我,以后别再见他了。”季淑昏昏沉沉,只是想哭,楚昭道:“小花儿,应么?”季淑浑身极热,吸了口气,只觉得面上的汗缓缓地顺着脸颊流下,而风吹过来,好歹又带些清爽之意,才缓解那股热,身畔头顶,簌簌的叶子抖动的声音伴着,仿佛整个身子也在这风声之中缓缓化作风,化作水,不复存在,只须楚昭搅一搅,她便会无法招架。

楚昭的脸颊在季淑脸上轻轻地蹭了两下,又问道:“小花儿,应么?”季淑道:“嗯……”楚昭又道:“除了我,你心里头不许有别人,应么?”季淑靠在他胸口,眼睛望着葡萄藤边儿上有朵粉色的花朵正随风颤抖,如此娇弱,身不由己,只赖东君主,季淑眨了眨眼,道:“嗯。”

季淑躺在床上,双腿酥麻,方才楚昭将她从花园里抱着回来,她整个人都是恍惚之中,一直到回来了还觉得如在梦中。何其荒唐,她前世今生,做梦都未曾想到,自己竟会做出那种……她心里头恍惚之际有些疑惑,想道:“他真的给我吃了春药么?”尤其是当看到某人含笑的双眼,一时浑身麻软之际,更觉得热,汗更频频而出。

楚昭凝视着她,道:“热么?本是有冰,只不过你身子不能吃些凉东西,就忍一忍。”季淑也没理会他,就只向内侧卧着。

楚昭却不介意,亲取了扇子来,替她扇了会儿,见她不动,就又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沉吟了会儿,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玉色的小瓶子。

楚昭把扇子放了,从瓶子中倒出一粒丹丸来,放在眼前端量了会儿,眼中忧色又一闪出来,却又隐没,只抬手把季淑身子扳过来,道:“小花,来吃这个。”

季淑一怔,楚昭便把那颗药丸放在季淑唇边,季淑道:“又吃?这究竟是什么?你刚才……”迟疑且警惕地看。

楚昭微微一笑,说道:“不是那个……是补药,你乖乖吃了。”季淑浑身无力,道:“我好端端地,吃什么补药?”楚昭道:“你瞧你,我都没怎地,你就这样了……总之是好的,快些吃了。”季淑看他一会儿,皱了眉,果真将那药含了,用力吞下去,道:“想喝水。”

楚昭便起身倒了水来,本是要递给她,却见她的手在微微发抖,他便一笑,转了主意。

季淑见他明明拿了水回来,却不给自己,很是疑惑,就看楚昭,却见楚昭喝了口水,便凑过来,季淑怔了怔,明白他的意思,正要闪开,楚昭一挑眉,将她颈子抱了,凑过来,双唇相抵,季淑无奈,被迫张开嘴来,那口水便渡了过来。

楚昭很是得意,如法炮制,喂了季淑三四口水,季淑不堪其扰,道:“够了。”便捂住嘴不让他渡。楚昭方停了。

季淑吃了那药,便又躺下欲睡,渐渐地只觉得腹部好像起了一团火,起初暖洋洋地很是受用,便想道:“这药跟方才的是一样的么?原来不是春药,不过,怎么忽然给我吃这么多?”刚要问问楚昭,便觉得那热里头夹着极厉害的痛袭来,季淑心一跳,还忍着,后来便受不住,蜷起身子,道:“你……这究竟是什么?”

春药?不……宁肯是那个。这滋味实在太不好过,仿佛利刃刻骨。

楚昭将她抱起来,神色也变,却兀自镇定,道:“是好的药,不须怕。”

季淑听他语声坚定,便不再问,只是那痛却渐渐地蔓延开来,心头上也好像被什么捶了两下,痛的难以忍受,季淑不由叫了两声,楚昭也慌张起来,却将她抱了,只道:“小花,无事的,且忍一忍,片刻就好了,真是好的药。”季淑疼得泪流下来,却咬着牙,实在忍不住便低声呜咽,又气又怒,却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如此过了小半个时辰,那痛才算过了,季淑熬了一身汗出来。细细看,浑身的肌肤竟泛现粉红色,楚昭的心本提到半天,见她安稳下来,才也随之放下,急忙取了干净帕子来给季淑擦汗,不料那层汗擦在帕子上,帕子竟变作粉色,原来浮在肌肤上的汗竟是粉色的,楚昭看的分明,手便抖了抖,急忙把帕子掩了,幸亏季淑合了眸子,半睡半昏,不曾察觉。

楚昭将那帕子掖入怀中,叫人备了水,抱了季淑起来,便将她放入木桶之中,那木桶里头杂杂地放着些看不出是什么之物,一层浮浮沉沉地飘在水上。

季淑身子浸入水中,模模糊糊醒了,道:“干什么?”楚昭道:“无事的,你出了汗,沐浴一番的好。”季淑皱眉道:“你不要趁机烦我……我很难受……”楚昭道:“我知道的。”季淑叹了声,实在倦极,就不再言。

楚昭双眸掩痛,自拿了帕子浸水,替季淑擦拭身子,他动作极轻,擦拭了片刻,季淑便只闭着双眸靠在木桶边儿上,也不曾动。楚昭看看她的模样,那神色是极疲惫的,净若透明的肌肤底下,仍藏一片轻粉,似真似幻。

楚昭看看那已经变了色的水,幸好被些花瓣药木遮住,她也不曾留心,楚昭看了片刻,眼皮一垂,手抖了抖,那手中的帕子便坠落水中,他探身俯首,轻轻地吻上季淑带水珠儿的唇上,亲吻片刻,才喃喃地道:“小花儿,不许你离了我。”

114.凤仙:河汉西流月半斜

季淑模糊之中察觉楚昭如斯,便半睁双眸,见他双眸垂着,长睫轻轻抖动,竟似不安之态。

季淑怔了怔,道:“你怎么了?”楚昭抬眸,定定看了季淑片刻,一笑,手指轻抚她的脸颊,道:“无事,洗好了,我抱你回去。”

当晚楚昭便拥着季淑睡了,次日醒来,季淑只觉身子有些乏力,但除此之外,却再无异状,伸手摸摸腹部,昨日那阵要命的痛,恍若一梦。

丫鬟进来伺候,便说楚昭大早便急出门去了,似是有事。

季淑吃了碗粥,渐渐地气力恢复,便信步出外,胡乱走了几步,遥遥看到那花园,登时便想到昨日之事,不由地半步也迈前不得。

正站着,却听有人道:“花姐姐看什么好的呢,如此入神?”

季淑闻言转头,却见来者竟是云吉,一双杏眼,似笑非笑看着季淑。

季淑心中一动,不知她是否知道了昨日之事,便转开目光,只道:“随便看看。”云吉走过来,说道:“良辰美景,深情厚爱,果然是叫人不忍撤手的,姐姐说对么?”

季淑听她如此说,心中便明白云吉恐已知晓,便只一笑,道:“云妹妹有何指教?”

此刻两人丫鬟各在身后,云吉便看着她,说道:“我哪里敢有什么指教,只是看姐姐你脸色红绯,如许明艳动人,心甚羡之。”

季淑淡淡地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云吉仰头,哈哈笑了几声,说道:“姐姐这话说的好,竟是我受教了。”说着行了个礼,道:“姐姐知道王爷今儿早早地出去是为什么么?”季淑道:“不知。”云吉凑过来,低声道:“听闻是因明王之事,好似……事关明王出身,有些不甚好的传言呢。”

季淑一惊,云吉细看她脸色,低低一笑,道:“这棵大树倒了就糟了,姐姐该明白,若是上天庇佑,那是机不可失的……”说着,便转身离去。

季淑不知祈凤卿到底发生何事,从云吉只言片语听来,似是有关凤卿出身,莫非是说凤卿在东明时候为戏子之事东窗事发?若真如此,倒果然不好了。

季淑不由地暗暗担心,到了中午,楚昭未曾回来,四王爷元宁却来了,进来相见了,便道:“花姐姐是在等三哥么?”季淑道:“嗯,王爷知道他人在何处么?”元宁捂嘴一笑,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也正是因知道他不回来,故而才特地来看姐姐。”

季淑好奇道:“为何这样?”元宁说道:“我也不知如何,只觉得三哥不愿意让我来见姐姐似的,一说起姐姐来,他就支吾遮掩,大异于平常。”

季淑咳嗽了声,便道:“那王爷知道他如今在何处?”元宁饶有兴趣问道:“姐姐是想念三哥?”季淑说道:“只是好奇,别无他意。”

元宁又笑,脸颊一边上竟显出浅浅梨涡,道:“他正在宫里头,安抚大哥呢。”季淑道:“是发生了何事么?”元宁说道:“是啊,也不知从哪里来了个野人,说了若干大哥的坏话,还说曾在东明见过大哥,很不堪的。”

季淑心头一沉,果然如此,便问道:“那现在怎样了?”元宁道:“母后大怒,差点把那人杖毙,如今已经发付有司,细细拷问。”季淑说道:“那三王爷就在忙这个?”元宁说道:“正是,毕竟是三哥将大哥自南楚寻回来的,那人偏说大哥在东明,因此此事便跟三哥脱不了干系。”

季淑问道:“那么此事该如何了局?”

元宁不以为意,道:“姐姐放心,母后同父皇都极是喜爱大哥,又怎会容许旁人诋毁?何况三哥也相助大哥的。”

季淑听到此,便问道:“既然如此,按理说那人是掀不起风浪的,又何以会闹到这地步?”

元宁面有难色,停了会儿,便看看左右,见无人,才道:“姐姐你也看出不妥么?我看此事多半有人从中作梗。”季淑问道:“是不是太……”元宁伸出手指,在唇上一比,道:“姐姐噤声。”季淑便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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