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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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新生都几乎如同饿鬼一般直扑一层楼西侧餐厅,就连林夕和唐可都是直到在堆满食物的桌前坐了下来,才开始说话。

“昨晚我敲了你一次门,你没有应声,我想着你或许是在修炼,便没有再打搅你,那佟讲师留你和边凌涵下来,没有为难你们两个吧?”唐可抓着一个和他人头差不多大小的肉包,狠狠的啃了一口|含在口中,缓解了一下那难以消弭的饥饿感之后,这才低声含糊不清的问道。

唐可话音未落,林夕还没来得及问你怎么知道那讲师姓佟,花团锦簇,花寂月、边凌涵等五个女生和李开云也走了过来,直接和林夕、唐可坐了一桌。

也毫无淑女风范的学唐可抓了一个肉包狠狠的咬了一口|含在嘴里之后,花寂月直接替林夕回答了她刚刚听到唐可问的问题:“他和凌涵倒是情深意重,结果惹恼了佟讲师,学分还好没扣,可是要做一个月苦力。”

“咳..咳...”林夕正在卖力的啃着一块枣糕,听到这句话差点呛到。

“花寂月你别胡说。”边凌涵脸色微红,佯怒道:“佟讲师只是说要罚我们去药谷每天帮忙劳作一个时辰。”

“你们怎么知道他姓佟?”林夕喘匀了气,终于插上了话。

花寂月用力的啃着包子,毫无顾忌的笑道:“昨天回来的时候,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一批文治系的师兄,是他们告诉我的,他们说佟讲师可是严厉得紧,虽然只要修到低阶魂士的水准,就可以从他手中获得两个学分,但是每年也都有新生在他的手中被扣掉学分。”

“对了,林夕。”花寂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着林夕道:“那几名师兄说后天傍晚,学院的一些社团会来我们各个新生殿招收社员,还让我们到时不要错过。”

想到自己初入大学时那形形色色的推销和各种协会,林夕到是没有惊讶,卷了一张肉饼一边啃着,一边问道:“都有些什么社团?”

“有诗画社、剑社、体社、潜隐社,林林总总,说是有数十个社团,那几名文治系的师兄也只是对我们说了其中几个。”

“潜隐、设陷,这不是我们止戈系第二年的必修课目么?这潜隐社团是做什么的?体社又是做什么的?”林夕有些好奇的问道。在昨天回来的路上,他和边凌涵也遇到了一些灵祭系的新生,其中有一个“金勺”出身的刘英霆他是认识的,也是一路聊了回来。听刘英霆说,灵祭系的新生就住在距离他们这不远的一片山坡上的黑楼里面,那黑楼和他们这里一样古怪,到处都是密室和布满稀奇古怪的符号,很多空的房间都有咯吱咯吱的走动声,令人毛骨悚然。而和刘英霆的闲聊中,林夕也得知,他们几个灵祭系的新生倒是也遇到过几批止戈系的老生,那批老生就有提及他们止戈系第二年的必修课目之中就有潜隐和设陷。潜隐是指潜行、易容,设陷则是只布置和破解机关陷阱。这两项在地势复杂的山林战场之中尤其有用。

“大多数社团都是针对对某门课程有浓厚兴趣的学生,潜隐社就是特别爱好潜隐的学生加入,可能会学到课堂上学不到的东西,潜隐的手段更加厉害。至于体社,是指没有兵刃的徒手格斗的社团。”

“加入这些社团是没有额外的学分的,不过应该会认识更多的师兄师姐,得到有用的指点。”

“唐可,修行者的饭量都是这么大的么?”

“是的,边军里面的修行者一般都是饭十斤,这饭十斤指的是一餐吃十斤肉。”

“那不是连山里的老鼠都被你们吃光了?”

“林夕,我们在吃东西,你不要说笑话好不好,这样容易呛死我们的…你以为随便一个都是修行者么?没能进入三大学院,即便是在其余一些出名的学院里面,能够跨过第一步,成为修行者的人也是凤毛麟角而已。”

“……”

在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之间,林夕一共吃下了一块枣糕,五张肉饼、三个大包,还有一大堆切成块的烤肉和水果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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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所有食材都没有污染,在放置到这些长桌上之前就经过仔细挑选的关系,哪怕是一块普通的枣糕,都是分外的松软香糯,色香味都完全不是他“前世”的所谓绿色食品可以相比。

“这些东西十斤是不到,但至少也有个两三斤…想不到先成了个饭桶。”

林夕满意的摸了摸滚圆而终于舒服的肚子,正想着要带点东西去上课,听那佟讲师的意思,今日的魂力修行课不出意外应该还是在那个山谷之中进行,而且接下来他和边凌涵还要接受一个时辰的风行者特训,到时候前心贴后背的再一路爬山回来,也实在是太痛苦了点。

但是这两日下来,林夕却也是发现,这青鸾学院的每餐虽然丰盛,但也应该是判断众人的食量,经过计算,而且计算得十分精准,现在林夕这一桌上就没有剩下太多东西,而且除了花寂月之外,其余四名吃的比较慢的女生都还没有吃完。

“林夕!”

正在此时,有人叫喊。林夕转过头去,却是看到旁边长桌上裘路在和自己打招呼。

裘路应该是来得不久,手里还卷着一张肉饼,就着一盆马奶在吃着,面上却是热情洋溢,好像和林夕是好朋友一样,正在诧异之间,裘路却是露齿一笑:“青鸾学院历史上最浪费明真丹的废材天选,早上好啊。”

李开云、花寂月等人的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还说这裘路怎么一反常态的和林夕热情招呼,原来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和羞辱。

但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林夕也不恼火,反而只是笑了笑,回道:“早上好。”

裘路倒是愣了愣,旋即回过神来:“林夕,想不到你还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泼皮货本事啊?”

“裘路,注意你说话的言辞。”花寂月看着裘路,沉声道,“林夕是夏副院长和六系学院教授共同划定的天选,你诋毁林夕,便是嘲讽夏副院长他们的眼光。”

“我也没有说错啊。”裘路得意的一笑,“我没有不承认他是天选,我只是说他是最糟糕的废材天选,浪费灵丹。”

“昨天我问清楚了,我们从今日开始,就可以进入新生试炼山谷了,你有胆量的话,敢不敢和我到新生试炼山谷干一架?”一笑之后,裘路没有理会花寂月等人,却是看着林夕,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唐可站了起来,先于林夕说道:“裘路,你要是想凭借资质好,明真丹让你的修为高于别人的关系,而羞辱别人的话,那可以先找我。”

“林夕,你是不是不敢,要别人帮你出头啊?”裘路故意哈哈大笑,让所有人都听到。

“你们看窗外,有个师兄在飞啊!”林夕微微一笑,突然看着裘路身后的窗外远处,惊讶的说道。

“哪里?”所有人都转头看着窗外,但是看了好大一会,也没有看到林夕说的有人在飞,远山依旧是远山,明净蔚蓝的天空之中只偶尔看到飞鸟掠过。

“林夕,你!”

突然之间,裘路一声不可置信的气急败坏的大叫。

“噗!”花寂月等人却是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裘路前面桌子空空如也,在他和其余人转头找飞在天空的师兄时,林夕已经把那些吃的东西都裹在了两个包袱里,塞得两个衣袖鼓得要命。

因为他来得晚,除了这个桌子上他的三两好友给他留了不少东西之外,其余桌上几乎已经全部被扫荡一空,而最为让他抓狂的是,他才吃了一张肉饼,根本还没有吃饱。

“林夕,把东西交出来!”

看着林夕一脸无辜,微笑着起身往外走,裘路羞恼至极的跳起,但是看到林夕依旧一脸微笑,丝毫不躲闪他扯向衣领的手时,裘路又骤然僵住,他陡然想到,要是在试炼山谷之外,对其余新生动手,那学院的责罚,可不是他所能承受得了的。

“林夕,你这个无耻之徒,到时候在试炼山谷里面,我一定会把你打得连你娘亲都不认识!”于是这个气得浑身发抖的金勺少年只能对着林夕的背影大叫。

在裘路气急败坏的大叫声中,想到刚刚被他收入包裹中的几个鸡翅,他玩闹之心又起,微笑着轻哼唱道:“烤鸡翅膀…我最爱吃…”

第五章 行过彩虹之间,三指持羽

认真的对着站立在新生殿门口的木青行了一礼,将沾了点食物香气的信笺交给她之后,林夕一边和李开云等人解释着学院信笺的问题,一边走向已经在新生殿外等着的独眼黑袍讲师。

“原来老师姓佟…”

林夕上前也是行了一礼,原本还想和这名对自己和边凌涵还不坏的讲师套套近乎,但是独眼黑袍讲师却是不加理会,而且并未再带着这批止戈系的新生去昨日那山谷,而是带着这批止戈系的新生朝着新生殿相对的方向而行。

在新生殿相对的另外一头悬崖边上,有一栋三层的木楼,这座木楼外表普通,只是罩着一层清漆,简简单单的依着悬崖边建起,通过阁楼,可以跨到这座木楼的楼顶。

从这座木楼楼顶眺望,悬崖边不远处就是一片水泽,水泽中生长着一片片的香蒲,水中的阴影处,有鱼影在晃动,有不知名的昆虫在鸣叫,若是在这楼中窗棂旁,置一张陋桌,架一个红泥小火炉,温些黄酒,或是煮一壶茶,每个止戈系的新生想必都会觉得十分有趣,但是听到这座木楼的楼顶便是今日的修行课的修行之处,绝大多数止戈系的新生便都是脸色微白,皱起了眉头。

楼顶的木板看似随时都会断裂,若是在不小心修行的过程中睡着,很有可能滚落悬崖,而木楼飞檐正下方悬崖到水泽之间,是一块块尖利的乱石。万一掉落下去,那说不定就是头在东边,身子在南边,脚却在西边的下场。

虽然明知有这独眼黑袍讲师在场,这样的事极少有可能发生,但是想到万一十几个人同时滚落,这黑袍讲师也未必救得过来,一名心中忐忑,已经小心翼翼坐下的止戈系新生还是忍不住朝着身旁的同学低声抱怨:“怪不得我们止戈系的秦教授那天就喜欢像只大马猴一样在那殿顶上蹲着看,原来是我们止戈系平时修炼养成的习惯。”

“连在此种悬崖旧楼屋顶都会心神不宁而无法进入冥想修行的话,他日在战场上,你又如何能够进入冥想?”这句话竟是被独眼黑袍讲师听到了,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看着那名学生,冷然道:“你要是知道秦教授在完成学院学业的第一年,在边军试炼之中,被十一名同等修为的对手追杀,结果十一名追杀他的反死了九人,而他却是安然无恙的活了下来,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所有的学生顿时默然。

虽然除了四名“边蛮”出身的学生之外,其余大多学生对于修行境界还没有多少具体的概念,但是一个人面对十一名同等修为的对手,最终反而杀死了对方九人生还…光是从独眼黑袍讲师眼中的火光和四名“边蛮”脸上的神色,所有的学生就都感觉得到那股惨烈的气息。

独眼黑袍讲师的脚在楼顶上微微的一点,所有人只觉整座木楼微微一震,而他的人如同落叶般飞掠过数名学生的头顶,落在了根本无人靠近的楼顶最靠近悬崖的飞檐边。

因为飞檐的往下倾斜,他的整个人都往前倾着,他却是丝毫不以为意的转过身来,点了点身旁一长溜的空处,“王兴伦、林夕、边凌涵,你们坐在此处。”

林夕和边凌涵知道独眼黑袍讲师这么做,想必是对他们两人有开小灶的意思,但看着那排人都难以坐直的危险边缘,花寂月却是脸色微变,出声道:“老师,方才林夕和边凌涵并未出声,你为何也要责罚他们?”

“你也来坐这里。”独眼黑袍讲师冷冷的看了不服气的花寂月一眼,十分简单的处置:“还有谁不服,也可以坐在这里。”

花寂月气鼓鼓的站了起来,唐可也不发一声的站了起来,李开云也站了起来,坐到了林夕和边凌涵的身边。

“很好。”独眼黑袍讲师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几名学生,带着众人所不知的真实赞誉吐出两字,接着缓缓说道:“还有一件事要宣布,林夕和边凌涵不听教导,罚每日至麒麟峰药谷劳作一个时辰,以儆效尤。”

“罚的好!”暮山紫眼睛一亮,幸灾乐祸,拍手叫好。

“你也来坐这里。”

“老师,我…”

“好,从现在开始,闭上双目修行。”

……

虽然闭上眼睛,眼前一片黑暗,世界便再无区别,但是倾斜的身体和前方的空旷,以及远处水泽上吹来微湿的风,还是让人多少有些心理压力。

边凌涵按照独眼黑袍讲师所说的方法,舌抵上颚,配合呼吸及口中自然产生的津|液吞咽,但是也不知道吞咽了多少口津|液下去,却是还无法入定,正在心中有些暗自急恼之间,却是听到身旁的林夕的呼吸已经变得异常匀称、细微而悠长。

林夕明显已经进入了冥想修行的状态,而听着身旁林夕的此种呼吸,边凌涵因为身前的空空落落而产生的心理压力却是大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也是忘记了前方的悬崖,悬崖下的乱石和远处的水泽,她的呼吸也是变得匀称、自然、细微而悠长。

若是有学院别的讲师经过此处,必然会发现,林夕依然是这批新生中最快进入冥想修行的,而此次,边凌涵却是第二个。

独眼黑袍讲师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这批新生,他的独目微眯,似是假寐,盘坐在檐边却是也如同磐石般一动不动,从清晨过中午,突然之间,他长身而起,走到边凌涵和林夕的身边,双手一抓,竟然是轻而易举的将边凌涵和林夕提起,脚尖轻点,竟然是如同一只水蜘蛛在水面上滑行一般,没有半点声息,从这木楼楼顶飞掠而下。

有风在耳边穿行,有衣衫的轻微猎猎作响,林夕和边凌涵同时惊醒。

“老师…万一他们掉落下去怎么办?”看到日已微微西斜,刚刚被放在地上,双脚脚踏实地的林夕便已知道这名独眼黑袍讲师是要带他和边凌涵前去特训,但是转头看到身后不远处那座木楼上的许多同学,尤其是和自己交情最好的那几名同学还在上面沉睡般修行,林夕就是忍不住轻声的问了这一句。

独眼黑袍讲师身体微微侧转,没有说话,却是朝着木楼下方的悬崖点了点。

悬崖正下方,还是一片乱石,但就在独眼黑袍讲师这一点之间,林夕却是愣住了。

一块石头突然动了动,似是朝着独眼黑袍讲师点头打了个招呼。

“潜隐?”林夕反应了过来,“那也是学院的讲师?”

独眼黑袍讲师点头:“他姓钟,刚刚晋级成讲师不久,不过明年应该会负责你们的潜隐课目。”

“他就一直在下面呆着,有人掉下去就接住…”林夕忍不住喃喃道:“老师,你们自己不用修行的么?”

独眼黑袍讲师用看着白痴的目光看着林夕,语气鄙夷道:“何处不修行。”

林夕的眉头皱了起来,似是在思索一个重要问题:“老师,你的意思…学院的讲师和教授,可以随时都进入冥想修行,同时还能迅速的感应身周变化,做出反应?”

“谁进入冥想修行都需要一定的时间,至于在冥想修行之中迅速感应变化,在这种相对没有什么变化的安静环境之下,绝大多数讲师都可以。若是在原本纷乱的战场上,却是不能。”

“那老师,你自己就应该是那种在战场上,都能很快进入冥想修行的强者了吧?”

“林夕,你的问题真多!”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看着带着他和边凌澜走到悬崖边的一条银丝滑索旁,被他问得有些直皱眉头的独眼黑袍讲师,林夕笑了笑,道:“原本我还以为是要修行课结束了之后才去特训,现在老师您提早带我们去了,那我不是修炼的时间比他们短了,以我的资质,今后不落后更多了么?”

独眼黑袍讲师瞪了他一眼,不悦道:“你平时那么聪明,难道想不到你就算无法成为风行者,在我的训练之下,也至少在射术一项上,要超出众人许多?骑射本来就是我们止戈系的必修课目,你和边凌涵经我单独辅导,至少在射术这一项上,拿到学分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还会拿到比他们任何人快。”

“而且,就算你少了一个时辰的修炼,你进入冥想那么快,真正的修行时间,也不会比他们少。”顿了顿之后,独眼黑袍讲师大约是觉得自己对这个小子太好,而这个小子的问题实在是极多,而忍不住重重的骂了一声,“林夕,你到底是要我夸你进入冥想快还是要我骂你蠢?”

林夕和边凌涵相视一笑,乖乖的不再说话。

……

“蓬!”

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所以在沿着银丝滑索快要滑到尽头时,林夕的双脚用力蹬在前方的厚厚软垫上,抵消了冲力,稳稳的落地。

这是一个异常平静的葫芦型山谷,外面的山谷几面都是一块块的梯田,不同颜色的药草形成了一条好看的彩虹阶梯。

对面的山坡上,远远看见还有不少人在赶着牛耕地,犁过一些刚刚收割过后不久的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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