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穿]御膳人家_分节阅读_6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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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牌菜。”

招牌什么?

邵衍也懵了,他的招牌菜是什么来着?

☆、第五十九章

观众台上看清题目的观众们爆开了轰然的讨论,招牌菜这个选项并未出乎很多人的预料。

这场观众只能凭借邀请函入席的比赛,能坐在这里的都不会是普通人,对赛场内预备就绪的厨师们多少有些了解,顿时就开始和随行的同伴讨论这些厨师们的招牌菜孰优孰劣。

长塔餐厅主厨里昂的鹅肝血鸭世界闻名,巴斯克餐厅主厨艾丽萨克黑松露焗龙虾和鱼子酱香肠同样不逞多让,伊晃主厨樱井雄的松茸松阪牛和河豚鱼刺身等等等……坐在最前排的高远靠着观众椅的扶手捏着请柬慢悠悠朝旁边坐着的斗篷女一个个回忆了过去,话说完后才愣了一下:“哎?邵衍的呢?他招牌菜是什么?”

斗篷女白了他一眼,自己琢磨了一下:“前几次路过A市时去了一趟,那边最老的店里每桌人都要点的……大概是佛跳墙吧?”

“屁!佛跳墙在S市还没烤乳猪红呢,御门席在S市现在最受欢迎的是凉拌醋芹,之前好像是烤乳猪和黄金笋。”高远下意识反驳。

斗篷女道:“现在最受欢迎的明明是脆皮海参和玉豆乳吧!”

“我还说是海胆饭呢,最近一次去御门席,就海胆饭最好吃了!”

两个人目光微冷地对视,轻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和对方说话,台下的赛场上却已然火热了起来。

厨师们为了获胜全都使尽了浑身解数,里昂和艾丽萨克也没空来和邵衍说话了。里昂挑了一只肥瘦均匀的鲜鸭,稍经腌制后就放进了烤箱里,邵衍注意到这只鸭看起来并不是本地的品种,赛场内的解说随即便亢奋地开始做记录介绍:“这是组委会特别派专机飞往F国卢瓦河找到的走地雄鸭,开场前半个小时才处理完毕进行冰鲜的。看来里昂先生是打算做他的招牌鹅肝血鸭了。这种食材的要求非常严格,必须只能挑选2.8到3公斤这个标准……”

邵衍一边听着,看到里昂厨台上逐渐被助手搬上来的各种纯银器械,迅速明白到这道菜的做法估计相当不一般。

那一边的艾丽萨克也开始处理起龙虾和黑松露。清洗过的松露被她用刀仔细地切成均匀薄片,黑色的菌片上交织着的白色花纹带着一种天然的艺术感,像拥有完美脂肪分布的最上等的牛肉一样令人垂涎。她率先开了锅,融化黄油后将松露片用小火煎,几乎是才接触到锅面的一瞬间,那股上天赐予这种食材的奇特香气便汹涌地蔓延开来。

邵衍眯着眼嗅了嗅,眯着眼陶醉了片刻,余光一扫,便看到侧后方那位开赛前对他抱有敌意的R国厨师正在庄重地对他的刀进行特殊仪式。

他双手合十朝刀具尊敬地低声说着什么,然后后退一步鞠了一个几近九十度的躬,最后才肃穆地、小心翼翼地把最大的那把刀子给捧了起来。

注意到邵衍的目光,他冷冷地扫来一眼,视线在邵衍厨台上孤零零的一大一小两把菜刀上扫过,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解说员见他预备动手,非常夸张地惊叹了一声,迅速带着摄影赶了过来,嘴上讲解道:“樱井雄先生终于也请刀了!他挑选了一条新鲜的河豚和一块上好的松绑牛肉,看来他是准备做着名的河豚刺身和松茸松板肉了!他的菜出色的地方绝不仅仅在口味,要知道樱井雄先生是武士出身,他处理食材的神秘刀法在R国料理界几乎无人能比。世界上多少食客跟着他的步伐辗转各个国家的伊晃分店,就是想要亲眼看一次他华丽的刀工……快看!”

樱井雄面对镜头的时候,整个人迅速地沉淀了下来。他沉默着站在那里盯着河豚像在酝酿什么,在解说员话音未落的时候,忽然动手!

大而锋利的尖刀像是磁石一样黏在他手心,旋转、抛掷、翻腾,刀尖迅速破开了河豚的肚子。去除河豚内脏的动作每一个都精准而漂亮,银色等到刀光倒映着赛场头顶的灯光熠熠生辉。从大刀开始,几乎每处理一个部位樱井雄都会更换不同形状和型号的刀具,这种做法在赛场内一群对刀具要求颇多的厨师当中也是少见的,但一套动作下来,不得不说,确实是充满了R国料理特有的精致的美感。

河豚肉被切成薄片,雪白的肉片泛着健康透明的光泽,被樱井雄铺在急冻且经过处理的石盘当中,摆盘之精致,就连审美出色的艾丽萨克都无法与之相比。

虽然是对手,但对方的实力值得尊敬,邵衍就乐意用欣赏的态度去评判。不论是里昂还是樱井雄,赛场内的厨师们的种种举止给他带来的震撼都是相当强烈的。邵衍看着看着,便觉得自己的思维开始慢慢放空,然后一点点的,逐渐曾经在了一种漂浮的状态里。

观众席上的人因为他到现在还不动手都开始诧异地窃窃私语起来,高远无语地掐着表盯着邵衍看了一会儿,拿胳膊肘去戳斗篷女:“十二分钟了。”

斗篷女暂时忘记了两个人在冷战的事,眉头也忧心地蹙起:“他怎么了?碰到问题了还是单纯在发呆?”

解说员带着和他寸步不离的摄影一张厨台一张厨台转过去,拍完邵衍后面那一桌,看到提词板上邵衍的名字立刻严阵以待起来——这可是这一届的大名人,上场之前组委会特地叮嘱过让他小心对付,千万不要得罪的存在。

比赛举办了那么多届,被这样叮嘱他却还是第一次。虽然不知道邵衍的底细,但听人劝吃饱饭,他自然不会不把组委会善意的劝告放在眼里。

解说员立刻挂上了热情的笑容在肚子里打起腹稿,各种溢美之词组合排列成万能金句,只预备一会儿不论看到邵衍做了什么,都要反应迅速地大肆夸奖一番。

“接下来就是我们C国参赛的知名实力嘉宾邵衍先生了,邵衍先生和他家人名下的餐厅御门席不久之前刚刚被评选为古梅三星餐厅。这种无上的荣誉在C国美食界是十分少见的,看他今天大概要做……”

邵衍面前,空荡荡的,放了两把菜刀的厨台映入眼帘。

“……”解说员沉默了几秒钟,立刻救场,“他大概还在思考自己要做什么菜才能稳操胜券……C国菜系里的招牌菜总是以滋味浓厚和外形华丽着称,山珍海味、天材地宝,越是珍贵的食材,烹调方式就越是困难。招牌菜在兼顾色香味的同时必须还要多一些气势……”

“气势……”原先因为他在桌子边上啰嗦还有些不耐的邵衍心中一顿,轻声重复了一句。

“邵衍先生。”见他好像不全在出神,解说员立刻笑着搭话,“您能说一下御门席现在的招牌菜是什么吗?”

邵衍眼中光芒大盛,目光在自己厨台上的两把刀上扫过,抬眼看向正对着自己的摄像机和话筒,轻笑一声:“我做的菜,都是招牌菜。”

解说员被他的气势一压,有片刻的怔愣,甚至忘记了收回自己递向外侧的话筒。

太嚣张了!

观众台上的人也因为他的这句回答出现了短暂的骚动。高远之前见过邵衍一面,头一次就看出这是个目中无人的家伙,此时并不意外。斗蓬女却十分愕然,看向赛场的目光中除了惊讶外还带上几分欣赏:“这性格对我胃口!”

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评论邵衍太自大的声音,大多是没怎么接触过御门席的和美食行业没什么相关的嘉宾,高远听了一会儿就转移了注意,托着下巴盯着赛场里邵衍的动作。

邵衍挑了一只又白又胖的鹅,一块柔软新鲜的嫩鹿肉,手摸到厨台上小一点的那把菜刀掂了掂,最后还是换成了大些的那一把。

赛场内这么多的嘉宾都在使用尽可能小且精致的刀具,邵衍是唯一一个用菜刀的,也是刀具最少的一个。硕大的菜刀被他握在手中看起来很不协调,他的手腕比起刀柄也粗不了多少,握刀的时候手自然下垂,看起来胳膊好像下一秒就要被压断似的。

后方的樱井雄已经完成了河豚肉的切割,放下手中跟随了他整个厨师生涯的独一无二的刀具,发现邵衍终于也有了动作,立刻看了过来,目光落在邵衍提刀的那只手上,嘴角撇出一个不以为然的弧度。

讲解员终于找到了机会,示意摄影将镜头对焦在邵衍身上,自己则酝酿了一肚子好听的话刚预备开口,下一秒眼前刀光骤闪,扑面而来气势让他顿时失声。

什么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笨重的菜刀到了邵衍的手上,顿时就变成了听话的小绵羊。邵衍手上运功,几个指尖微动,便将银光闪闪的菜刀玩弄于鼓掌之中。他的刀法其实只是以快为主,但因为功力的缘故,几下寻常的抛掷都像在炫技一样夺目。刀尖因为运上真气,切割时如入无人之境,连剥下鹅皮的时候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畅快感。刀势一招连着一招,角度刀刀刁钻,简直犀利无比。这样大一把刀,邵衍使用起来的感觉却比其他厨师们薄如蝉翼的各种类型的刀具都要显得轻灵,光这一手技法,就让解说员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

侧后方的樱井雄已然看呆,愣愣地盯着邵衍的动作好一会儿后,才猛然瞪大了眼睛一掌拍在自己的厨台上:“这是樱狩洞天式!”

解说员正在卡壳,一下被他的声音拉去了注意,正发愁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邵衍的刀法,立刻上前询问他:“樱井先生对邵衍先生的刀法有研究?”

樱井雄的表情非常微妙。他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盯着邵衍,一边又克制不住对他一手刀法的向往,所以神情又是狰狞又是迷茫。

他喃喃道:“这是樱狩洞天式,是鬼道刀!是樱井家先辈从前来过C国后流传下去的刀法……我看过我爷爷珍藏的刀谱,里面的各种形容……一定是它没错!”

解说员怔愣片刻,听到樱井雄说自己和邵衍的刀法有渊源,又想到对方刚才用的刀法,忍不住问:“那刚才樱井先生用的是不是就是您所说的这个刀法呢?”

樱井雄像是被打了闷棍般一下子回过神来,先是盯着解说员看了一会儿,眼神越来越不甘,脸脸皮都跟着抽搐了起来。

解说员立刻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樱井雄刚才的刀法确实很绚丽没错,但即便是他这个外行都能看出来,邵衍快准狠且极具欣赏效果的刀法比起他还是强出了好几个级别。看着邵衍舞刀,有一种不在现实的荒诞感,毕竟电影电视中虽然经常出现对于刀法的夸大艺术,但现实中,又有谁见过刀柄在指尖一转便剥下整张鹅皮的事情呢?

他目光落在邵衍翻飞的动作上久久无法回神,这样的刀法,想要学会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樱井雄对此抱着如此深刻的执念,恐怕是因为如此独一无二的刀法在樱井家已经失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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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酷啊!”高远情不自禁想吹个响亮的口哨,手指都叼在嘴里了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做了出格的事。斗篷女掏出随身携带的摄像机对准了邵衍一脸惊叹地拍摄,从表情就能察觉到她已经绷紧的神经。周围那群方才讨论邵衍姿态太傲的人早已失声,在现实中看到这种活生生的电影情节给他们带来的震撼简直颠覆了他们原有的世界观。

逻辑呢?地心引力呢?科学哪去了?!

邵衍迅速剥下了一整张鹅皮,然后剔下了两条鹅腿和鹅胸脯上的肉。他挥动菜刀将鹅肉和鹿肉都切成小片,因为厨台下的工具箱里找不到,又吩咐场内的共用助手为他去外头寻找到两根粗实的木棒。

“他要做什么?”观众台上顿起窃窃私语,讲解员已经在他旁边转了半天,见邵衍抛了抛木棍结结实实一棍子打在砧板里的肉片上,顿时惊讶道:“他要做肉泥吗?可是厨台上有做肉泥的机器……”

现代有很多东西确实很方便,但邵衍曾经试过用机器处理肉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机器做出来的肉泥和他手打出来的不论从口感还是口味上都略逊几筹。邵衍对食材的认真绝对不比任何一个厨师小少,既然能做得更好,又为什么要退而求其次?

短短几分钟时间,鹅肉和鹿肉便在木棍下成为了一摊厚重细腻的肉浆,鹿肉的纤维已经被彻底打烂,和雪白的鹅肉混合起来,颜色从深红便浅了许多,也更加鲜亮好看了。

邵衍将肉浆放上调料,加入冷透的高汤和一些鹅肝酱搅拌均匀,然后挑了几条河豚和一些豆腐鱼,干脆利落地收拾好,挥刀将河豚切成薄片。

又是河豚,和樱井雄又撞食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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