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深情男配[穿书]_分节阅读_107(1 / 1)
玄解没动,谢通幽问道:“玄解兄不尝尝么?”
“太烫。”玄解言简意赅。
沧玉与谢通幽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就着茶谈天说地起来,要说谈经论典,那沧玉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偏生谢通幽都是说些八卦趣谈,聊起来倒是津津有味。
谢通幽从小就长在永宁城,这城再怎么大,来来往往二十余年也就都厌烦了,加上姑胥城封城的事之前闹得极大,知晓沧玉与玄解曾经历过后,就要听他们二人讲讲详细。沧玉难得看他有不懂的事,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将当时情况细细说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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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与酆凭虚是怎么协商,又打算怎样告诉寻常百姓,那是完全管不到沧玉头上,毕竟他又不是道家跟官府的在编人员。
如此畅谈,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几个时辰。
“沧玉兄是说,那魇魔真身似鹿非鹿,似马非马?”谢通幽听到一半,忽然问道。
沧玉点头道:“不错,生得十分丑陋。怎么了吗?”
谢通幽面露憧憬道:“真叫人想见识一番,抓来当个坐骑,岂不是比寻常的宝马良驹更要威风十倍。”
沧玉心道:你这好好的读书人,审美怎么能跟魔尊一样不靠谱,还是说我不懂当下的时尚潮流,其实魇魔在坐骑群里已算得上是玉树临风的代表,那坐骑界的审美风向难免太猎奇了一点吧?
话当然不能说得十分详细,酆凭虚与棠敷之事隐去,玄解的四百年梦魇同样抹去,其实这故事没什么意思,甚至称得上略有些含糊其辞,加上沧玉不是什么能说会道的人,就显得更为干巴巴一些。
一番话说得沧玉口干舌燥,好在茶水就在手上足以解渴,正喝茶间,听谢通幽道:“只不过,沧玉兄将实情尽数告知于我,不怕朝廷责怪吗?如此消息倘若流传出去,恐怕是要引起百姓恐慌的。”
这顾忌言之有理,可沧玉并不上心,笑道:“真相有什么重要,我可说,其他说书人也可说,官府若无这点权威,那百姓迟早是要恐慌的。再者来讲,谢兄是觉得老百姓更愿意相信曲折离奇的故事桥段,好比说是道人三打梦魇魔之类的说书桥段,还是相信道人最终无能为力,由着两个路人解决了这恶贯满盈的魇魔。”
“是谢某受教。”谢通幽似有所悟,点点头道。
古往今来有个道理理应是互通的,与有趣的人在一起,怎么都是有趣的;与无趣的人待在一起,待在游乐场里都叫人牙根发紧。
这时候的娱乐活动不多,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样。寻常百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偶尔得空就泡上一大壶浓茶汤在树荫下聊天解闷。有钱人家的玩法稍多些:斗蛐蛐、斗鸡、看戏、听歌、寻花问柳等等,坊间还有些神怪之说流传,因着现实的确魔幻,其实算是纪实文学。
近一月相处下来,沧玉大概意识到谢通幽的确是个风花雪月之人,却不是个风月之人,就悻悻将自己的青楼梦藏了起来。
这事还得说十五那天,他们三人出去荡舟赏月,戏园子里现在来了另一家戏班——原先唱《思凡》的是谢家所养的戏班,这会儿正在排最后那几出,因此中间换了另一家排老戏。
谢通幽想写一出新戏,因此唤他们一道荡舟游玩,想得些灵思妙想,还带了笔墨纸砚。
结果荡舟差点撞上同来游湖的画舫,丝竹声声,女子如银铃不绝于耳,船上挂着少说十几盏灯,摇摇摆摆,如同水中星辰。
有女子开了窗透气,依偎在窗边,酥胸半露,于深夜远处看去,只觉得轮廓甚美,毫无瑕疵,正是灯下看美人,朦胧生情意。
沧玉略有些意动,想上画舫去见识见识,不由得回转过头来,却见玄解与谢通幽二人面不改色,还在船头下棋,半点不为美色所动,显得他那点心思颇为龌龊,只好丧气垂头,去船头老实坐着了。
其实谢通幽没什么想法,沧玉可以明白,这人想来早已阅遍群芳,古人十四五岁就能成婚,他家大业大,即便没有成亲,估计也尝过鱼水之欢了。可是玄解半点都不意动就叫人十分惊奇了,最叫人惊奇的就是沧玉压根不知道玄解属于还不到情窦初开的年纪,还是他就单独对女性不感冒。
细思起来,玄解的种类十分特异,整个青丘都找不出第二只,要是他是以原身为审美,那沧玉觉得玄解接下来八成是要打大半辈子的光棍了。
这倒是沧玉灯下黑,他生得如此模样,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见着如此绝色,纵然男女之间有所不同,可两相对比下也不免大倒胃口。
谢通幽与玄解日日见他,已成习惯,寻常庸脂俗粉委实入不了眼。
更何况,退一万步来说,寻常才貌俱全的名妓多都有自己一艘船,非是千挑万选的读书人绝做不了入幕之宾。而这些画舫上载着二三十多个女子,等级自是不高,即便涂脂抹粉后姿色不差,可与美貌无双也委实相差甚远。
谢通幽闻声就知是什么品格的画舫,当然毫不心动;玄解心中连天地都容不下,小得仅容一妖通行,别说这等寻常妓子,即便是天仙下凡,他也懒得抬头。
沧玉坐了片刻,还是有些好奇,忍不住开口道:“那是什么?”他问完自己都觉得羞愧,都四十来岁了,还卖萌装纯,实在是节操丧尽。
“哦?”谢通幽正是关键时刻,眼不离棋子,应了声,脑子里还在想棋局的时候,斟酌着怎么拖缓回答,“嗯——”
还不待谢通幽抬头,忽听得远处传来一声:“舟上可是谢家郎君?”
又听得一声遥遥,比方才呼唤要轻些,不过嗓音甚是奔放热情,隐隐透到不远的小舟这来:“果真是春秋!不必问了,你这愚仆眼神怎这般差,该多吃些鱼目,快放船于我下去。”
春秋是谢通幽的字,盼他寿命长久。
那巨大的画舫果然放下一叶扁舟,使个仆人跟公子哥缓缓行来,衬得夜色朦胧,冲破银河,竟十分诗情画意。
谢通幽棋兴被扰,又闻声认出来人,不由得叹气道:“哎呀,狂徒来了。”
这是谢通幽的朋友,他这人朋友不少,待每个都是同样的亲近热情,这许多天来沧玉与玄解早已领教过了。玄解知道不再下棋,就慢慢捡起自己的棋子放在罐中,沧玉不大喜欢谢通幽的朋友,有几个还将他误认成戏班新养的戏子,眼神叫人十分不舒服,因此谢通幽每每总要解释,之后时常避免双方见面。
所谓朋友的朋友,未必就是我的朋友。
这次在江上,避无可避,沧玉就喊玄解一道入船舱内去,见他略显疲态还要喝茶,就道:“你没游湖的兴致,那今天就早些回去吧,瞧你困成这样还要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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