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男神之路_分节阅读_1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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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北年误会了他们的意思,以为他们是在担心钱的问题,毕竟精神疾病的治疗费是相当贵的:“有关治疗费你们无需担心,只要小禹的病例被提交到协会,所有帮助都是无偿的,我相信有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就会有更大的助力,帮小禹早日解决问题。”

叶母一听,立时有些心动,正想答应,却听叶父道:“让我们考虑考虑。”

芮北年原本也以为两夫妻会立刻同意,这病随便放在谁家,都会希望全世界最好的医生都来帮助他们,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根本没有拒绝的道理。

可他也不能勉强人家:“也好,你们回去想想。我这一次是特地抽空过来为小禹诊断的,我在B城工作的诊疗所,预约的病人已经排到了下个月,不得不回去了,本来以为能帮助小禹找到治疗方法,但是很遗憾……”芮北年垂下眼,复又抬起,“我的回程机票定在三天后,你们如果同意,请在那之前跟钟医生联系,他会准备文件让你们签字。”

回家后,叶父把叶禹凡背到床上,替他盖好被子。

镇定剂的药效还未过去,叶禹凡浑身无力,叶母倒了热水,取了刚配的药,递给丈夫。

“哎,一片药就要五十八块钱,这药真是比金子都贵啊。”

“也不知道这药有没有副作用。”叶父叹息,喂儿子吃了药,待他清醒后,问道:“觉得好点吗?”

叶禹凡声音沙哑地问:“爸,我到底怎么了?”

叶父也不回答,只是一遍一遍摸他的头发。

“爸爸,”叶禹凡看向父亲,“我……还会好吗?”他的嗓音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问这句话的时候,他没有流泪,可是叶父却觉得儿子在哭。

“会的,”叶父心痛如绞,“有爸爸在,你会一直好好的。”

在亲人柔声安慰下,叶禹凡渐渐阖上眼睛,而叶父也在这一刻,做了最后的决定。

第10章 第十章

第十章 放弃治疗

叶父离开儿子的房间后,对妻子道:“儿子的病,不治了。”

叶母大惊:“什么?不治了?”

叶父很坚定:“嗯。”

叶母抓狂道:“芮医生这么优秀的人才,你不让小禹去治病,难道看着他变神经病吗!而且芮医生说以后的治疗都是免费!不要钱的!这么好的机会,你却说不治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叶父气道:“你没看到小禹今天的样子吗!他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叶母反驳:“这也是为他好啊……”

叶父一脸怒容道:“这会儿还是说为他好!你真自私,你简直没有人性!”

叶母叫道:“叶成峰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我没有人性?叶禹凡也是我的儿子!我怎么自私怎么没人性了?”

叶父:“你从小就要求他什么都要最好,他拼命的学习,没有一点正常孩子该有的快乐!他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满足你的个人虚荣心,我看儿子会变成这样都是你逼的!”

“叶成峰!你才是有病的!”叶母被丈夫的指责气哭了,她喊道,“儿子优秀难道是我一个人的骄傲吗?难道儿子每次获得表扬获得荣誉你不高兴吗?现在出了问题却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我今天也把话撂这儿了,儿子这病不治也得治!”

叶父:“如果你非要这么做,咱们就离婚!我带着儿子走!”

离婚?叶母瞪大眼睛,他们夫妻二十年,阖家幸福十余载,此时此刻,一向包容的枕边人居然提出要离婚?

叶父又道:“就算儿子成了神经病,那也是我的儿子,我会负责他一辈子!”

这段日子,叶禹凡奇异的病情已经给这个家庭蒙上了巨大的阴影。任何一点火苗都可能引起巨大的争执,两夫妻歇斯底里地咆哮着,说出心里最难听的话,相互指责,其实也是在发泄他们心里的恐惧和压力。

“你知道儿子的病例被提交到研讨会是什么意思嘛?那是对全国公开咱们的儿子有病!那些医生一个个都自说自话的,打着为了小禹的幌子,其实全都是为了他们自己!”

叶父转向妻子,哀情痛诉:“可是我是一个父亲!在小禹面前,我不是教授,不是医生,也不是科学家!我不要那劳什子的学科有什么发展,我只要我的儿子现在好好的!你知道中国这个社会是多么容不得一个异常的人吗?你知道舆论的力量有多大吗?今天只要他的病例被记入精神病史,那他这一辈子都是个神经病!就算他有一天好了也要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啊!”

叶母已坐在沙发上泣不成声。叶禹凡变成现在这样,她难道一点想法都没有吗?当然不是!在钟医生指出他们家家教的潜在问题后,叶母不知道自责了多少次,不知道几夜未能成眠,可是有什么用?

他们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越来越陌生,无能为力。

叶禹凡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父母激烈的争吵声穿过墙壁、房门、被子,传入他的耳朵。

他听到爸妈说要离婚,听到他们说自己会变成神经病,听他们说自己以后都不能再去学校,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享受交朋友的快乐……

为什么会这样呢……

神啊,我这十几年来从没有做过坏事,最多多考了几个第一名,为什么要让这种厄运降临到我的身上……

叶禹凡绝望地想着,眼眶忍得发痛,眼泪还是关不住地淌了出来。

次日,叶禹凡再度生病,体温直升四十度,还伴随着呕吐、头痛和昏迷,病来如山倒,整整两天,叶禹凡一直在昏睡,稍有些意识时也是喃喃“不要治病”、“不要看心理医生”之类的话,可见之前几次催眠的经历对他来说有多痛苦。

两天后,他清醒过来,见父母陪在床畔,他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我快死了吗?”

叶母瞬间痛哭出声。

每一次的精神治疗对叶禹凡来说都是一场折磨,这种折磨的痛苦远远超过了他的精神所能承受的限度,何况那些模棱两可的诊断和未知的催眠,让人不禁怀疑治疗到底是缓和还是恶化了叶禹凡的病。

但现在,展现在他们面前的现实显然是后者,由精神压力导致的健康打击是摧枯拉朽的。

这一刻,叶母想开了。有什么能比儿子的命更重要呢?只要叶禹凡还活着,无论他变成什么样,那都是她的亲儿子啊!

他们不会再逼他了,此刻,他们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离开前夕,芮北年接到老友的电话。

钟岳仁在电话里叹了口气,道:“他们不想治了。”

“怎么会!”芮北年的心里是非常郁闷的,从业以来,任何他经手的病人都有一份近乎完美的现病史。而此时,他被一份疑难杂症挑起了最大的兴趣,正打算大刀阔斧一番,病人忽然说不治了!

这对有强迫症的芮北年来说绝对是必杀技,那一瞬间他忽然生出“去求病人让自己来治疗”的可笑念头!

“叶先生他们的态度很坚定。”钟岳仁再次道。

芮北年:“你帮我留意一下这个孩子,尽量劝说他们不要放弃治疗,我回去忙完B城的事,专门请假半年来宁城!另外……”

钟岳仁:“什么?”

芮北年忽然想到了“夏肖川”,他暂时用这三个字来代表那人的名字。本来想说,让钟岳仁也帮忙查一下名字叫夏肖川、死于1984年的人,这个人还可能是个画家,但他又觉得这事儿太诡异,还是先回去跟几个业内的朋友商量一下再说。

于是道:“没什么,就这样吧,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

叶禹凡住院期间,因反复担忧自己“会死”而寝食难安。叶父叶母斟酌了一番,觉得再这样下去,还不如把叶禹凡的病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得知自己只是患了精神病后,叶禹凡显得很平静,那天晚上父母大吵时他都听到了,而且这段日子,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有些不太正常。

但听到父亲说“他的身体里有两个人”这种论调时,叶禹凡还是惊了一下。

“两个人?”叶禹凡再次确认。

“是啊,那个芮医生是这么说的,”叶父一边削苹果一边道,“说那个人名字叫夏肖川,在你出生那一年死了,不知道怎么会到你身上去了……”

叶禹凡皱眉,夏骁川?这名字怎么感觉那么熟悉?

“你也别多想了,现在就安心把身体养好了。”叶父把削好的苹果递到叶禹凡手里,“来,吃了。”

叶禹凡茫然地接了过去,刚凑到嘴边,他的手顿时停住了。

夏骁川!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自己脑海中就浮现了这三个字?就好像自己告诉别人“我叫叶禹凡”,脑海中的叶禹凡就是叶禹凡这三个字,而不是叶羽凡或叶鱼帆!

叶禹凡啃了一口苹果,下一秒,他的想法就更加奇怪了,他竟然觉得夏骁川就是自己,这只不过是自己的另外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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