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狂医_分节阅读_5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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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上某些视频的传播就像病毒一样,一旦引起了关注,传播的速度便会呈几何级数暴涨。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知道他是无辜的。就算有人打定了主意要找他的麻烦,因为事故起因于另一辆跑车的碰撞,认真算起来杜立行也是受害者,撑死了也不过只是个超速行驶。

是时候开始考虑该怎样让他自然地醒来了。

刘战原以为接下来的一切会顺理成章,没想到的是,那些视频却没有跟她预想中那样迅速席卷整个网络。为了替未来的身体洗清罪名,智脑情绪空前高涨,短短几分钟就把消息散遍了整个网络。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它发出去的帖子,挂出去的视频链接每次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无论它怎样更换网名,更改ip也无济于事。

智脑不信邪,锲而不舍地尝试了一次又一次。然而,无论它尝试多少次,结果都是石沉大海。就连不少出言声援它的网友也遭遇池鱼之殃,不约而同地被封号□□。

“靠!不是吧?舆论封锁!”智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遭受的待遇,身为联邦智脑,一向都只有它封锁别人,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被人封锁的待遇。它哭笑不得地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刘战,惹得刘战紧紧皱起了眉头。

“不过是一场车祸,至于吗?”刘战被对手的兴师动众深深震撼了。

她开始还以为是张孝云他们动的手脚,仔细一想,又有些不对。张孝云他们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过是几个富二代,这一切绝对不是他们能够做到的程度!这个时代的富二代吃喝玩乐还行,塞钱让某几个网站的内部人员□□也不是不可能,但把事情做到现在这种程度,不是在开玩笑吧?

智脑又不是普通人,它发布的消息可不是那么好删的。虽然没用动用超越这个时代的技术,却尽可能把所有发布帖子的帐号都提到了最高权限,后来见情况不妙,甚至还冒用了不少有权有势的人物的名义。不动声色地删掉那样的帖子,别说只是张孝云他们几个富二代了,就连他们的爹亲自出马,也未必能够做到。

“既然不是张孝云他们,那会是谁?”刘战百思不得其解。杜立行现在在网上再怎么有名,也只是个富二代而已,至于让别人如此处心积虑来对付吗?

“想想除了张孝云他们之外,还有谁最不想看到我成功洗脱罪名。”智脑虽然已经以杜立行自居,可惜,它终究不是杜立行,根本就不知道杜立行除了张孝云他们之外,还有哪些敌人。

“看杜立行那样子,也不像是那种会得罪很多人的人。”杜立行的电脑虽然已经被张孝云拿走,但网上的痕迹却没那么容易清除。这段时间,智脑已经通过他在网上留下的痕迹大致摸清楚了他是怎样一个人。

那小子就是个普通的宅男而已,爱日漫,更爱美漫,爱推理,更爱游戏。排除掉他富二代的身份,帅哥的外形,本质上就是个比起三次元更爱二次元的宅男。既然是比起现实,更喜欢沉浸在虚拟世界中的宅男,自然对普通人没什么兴趣,更谈不上得罪什么人了。

哦!他倒是曾经在游戏里仗着大神的身份踩过不少人,但那只是游戏而已,不可能让对方追杀到现实世界吧……

“你觉得,会不会是朱家?”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智脑忽然想到了不久之前刚刚跟杜立行配型成功的那几位等待器官移植的病人。除了朱正月,其他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如果动手的真是他们,唯一的可能就是朱家。

脑海中闪过朱家的资料,刘战越想越觉得可能。朱家的确有动机,也有能力完成这一切。

除了张孝云他们,朱家绝对是最不希望看到杜立行成为受害者,甚至是英雄的人。

人们可以接受把一个纨绔恶霸大卸八块,拿他身上所有的身体器官去救人,但如果换成一个好人,一个英雄,这样的抉择就明显艰难得多了。

杜云龙原本就拒绝拔管,一旦得知儿子是被冤枉的,必定会更加难以作出决断。脑死亡之后,大脑不再分泌人体必须的各种激素,病人的身体状况每时每刻都在恶化,再拖下去,器官随时有可能会出现衰竭。器官一旦衰竭,也就失去了移植的价值。

朱家好不容易才等到孩子配型成功,自然不想等来这样的结果。

刘战虽然已经想清楚了这一切,却依然有些无法接受:“不会吧,如果动手的真是朱家,那他们这么做,跟恩将仇报有什么区别?”

智脑的反应却比她平静得多:“未必是恩将仇报,可能他们打算等朱正月换完肾之后,再替杜立行平反。你别忘了,在普通人眼里,杜立行已经是个死人了,既然是死人,暂时受点委屈又能怎样?我觉得,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最好还是守着点杜立行。”

“啊?没那么夸张吧?”刘战被智脑暗示的可能吓到了。

“不要低估了人类拯救最爱的人的决心!”

☆、第57章

既然事情很有可能是朱家干的,那么智脑替杜立行洗脱罪名的计划就只能延期了。它倒也不是没有能力跟朱家对抗,只是担心一旦真的动起手来,会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而已。要是不小心让杜家跟朱家掐起来,那么原本已经把杜家当成称霸世界的第一个据点的它,可就连哭都没地方去了。

智脑在画圈圈诅咒着朱家,刘战却为杜立行郁闷不已。每次都因为自己的善良而遇到危险什么的,简直就是人世间最大的讽刺了。

因为他的善良,他躺在了病床上。因为他的善良,躺在病床上的他竟成了别人算计的目标。刘战甚至已经替他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

担心朱家真的会铤而走险有什么动作,接下来的几天里,她一直密切关注着杜立行那边的一切。唯恐自己一个不留神,杜立行这个倒霉孩子就会被人拉去开膛破肚。

好在杜氏夫妇此时显然也已经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这段时间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儿子的病床前。

不知道是不是抱着想补偿儿子的心理,意识到自己到底犯了怎样致命的错误后,杜云龙甚至把自己的办公室搬到了杜立行的病房里。如果不是慈济医院生意不好,没什么病人,肯定早就已经有人开始为杜立行病房那边络绎不绝的来访者而投诉了。

这几天,杜立行的病房里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守着。就算有人想对他不利,也找不到机会。

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朱家那边果然坐不住了。

来的依旧是祖孙二人,行迹也一如既往的低调,要不是智脑特意提醒,刘战甚至都不会意识到他们已经出现了。跑过去一看,才发现,爷爷和蔼可亲,孙女乖巧可爱,祖孙二人手牵着手走在一起,跟她脑海中欺男霸女的恶霸形象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得知孩子有病,刘战下意识地用系统扫描了一下。发现小女孩果然病得不轻。小家伙得的是慢性肾功能衰竭,因为肾功能的问题,身体各脏器都已经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连生长发育也受到了影响。

骨龄虽然已经有五岁,但个子却只有三四岁的孩子那么高,脸上也面黄肌瘦的,衬得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越发的大。要不是衣着打扮干净得体,一眼看去简直让人联想到某些贫困地区用来吸引捐款的海报上的那些孩子。

刘战原本对仗势欺人的朱家观感极差,看到孩子后,心脏却还是忍不住一颤。她无法确定,如果自己站在孩子家长的位置上,是不是也会做出同样的抉择。一边是孩子的性命,一边是一个医学上已经被宣布死亡的人的清白。

就在刘战下意识地开始回忆未来治疗肾衰竭的办法之时,祖孙二人已经走进了病房。

短暂的寒暄过后,朱其昌便单刀直入地开了口:“杜总,你想好了吗?”

杜云龙当然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更加明白拒绝他会有怎样的后果。可惜,身为一名父亲,他根本别无选择:“我想好了。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这不可能。我不能为了救你的孙女,就害死我的儿子!”

朱其昌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滞,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深深望了一眼病床上的杜立行,神色凝重地道:“杜总,我必须纠正你一点。你的儿子已经死了。”

听到死字,杜云龙身体猛地一颤,他用力摇了摇头,辩解道:“不!他没死!他还好好躺在那里!”

朱其昌长叹了一口气,一脸怜悯地望着杜云龙:“杜总,别再犯傻了,人总要面对现实。你也应该明白,继续这样下去根本就没有意义。”

“什么叫没有意义?他是我儿子!我儿子!”杜云龙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如果站在面前的不是一位老人,刘战真怀疑他会不会一拳回过去。

“杜总,你再怎么逃避也改变不了现实。”为了孙女,一向与人为善的朱其昌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往杜云龙的伤口上撒盐。

自从得知了车祸的真相,杜云龙就一直处于深深的自责之中,最不愿面对的就是儿子脑死亡的现实,朱其昌的话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插在了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虽然他竭力忍耐,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一直谨记父亲的教诲,就算是在事业最低谷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流过哪怕一滴泪,然而现在,眼泪却仿佛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无论他怎么擦也擦不干。

正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云龙药业的老板是个打不垮的硬汉,看到他泪流满面的样子,受到的震撼才越发强烈。看到这一幕,不仅朱其昌惊讶不已,连原本正守在儿子病床前,握着儿子的手的张兰也惊异地瞪大了眼睛。

“闭嘴!出去!马上给我滚出去!”过度的悲伤压制了其余所有的情绪,杜云龙已经完全忘记了面前的老人是谁,更忘记了得罪他会有怎样的后果。

然而,面对着暴怒到已经失去理智的杜云龙,朱其昌却依旧没有放弃。继续用他那温和的语调劝解着:“杜总,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不愿意面对现实,就做出任何的改变。你现在这样,已经违背了当初令公子签下遗体器官捐献协议的初衷。你真的以为你这么做,他会开心吗?”

“闭嘴!出去!保镖!”

杜云龙的几个保镖可不是普通人,当然知道此刻面前的这位老者是谁,虽然得到了雇主的命令,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现在这样的阵仗,可不是他们这样的小喽啰能够掺合得了的。

杜云龙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见自己的保镖没有反应,抓起桌上的花瓶就朝朱其昌扔了过去。

刘战原本还担心现场会不会血溅五步,没想到关键时刻,一直安静地站在老者身后的一名年轻男子忽然上前一步,稳稳将花瓶接住了。动作如行云流水,仿佛那不是一件用来砸人的凶器,而只是同伴随手丢过来的物件。

接到花瓶,那名存在感稀薄的男子轻轻将它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然后,退后一步,重新站回了原位。如果不是花瓶已经换了位置,刘战几乎要怀疑刚刚那一幕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了。

朱其昌望了一眼花枝还在颤动的花瓶,幽幽叹了口气,眼中的怜悯之情更甚了:“杜总,你再怎么生气也改变不了现实……”

“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给我开什么条件,我的答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可能!”杜云龙冷冷瞪着面前的老者,语气咬牙切齿。

他走到儿子病床前,温柔地摸了摸儿子的脸,然后转身,仿佛宣誓般对着全场所有人道:“想要动我的儿子,除非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朱其昌身居高位,已经多年没有面对过这样的表情了。他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位暴怒的父亲,良久没有言语。就在他准备开口之时,忽然感觉有人牵了牵自己的衣角。低头一看,才发现是自己的小孙女。

“爷爷……”小家伙的声音很轻,有气无力的,就像一只软绵绵的小兔子。

“小兔,怎么了?”朱其昌俯下身,脸上瞬间露出一抹和蔼到极点的笑。

小家伙望了望自己的爷爷,又怯生生地望了一眼杀气腾腾的杜云龙,表情坚定地摇了摇头。

“爷爷!我们走吧!我不要那位大哥哥的肾了!”她的声音虽轻,语气却前所未有的坚决。

朱其昌温柔地摸了摸孙女的头,耐心解释道:“小兔,大哥哥是个好人,他自愿把自己的肾拿出来,救像小兔这样的好孩子。就算你不要大哥哥的肾,大哥哥也已经永远不可能再醒过来了。”

小家伙依旧坚定地摇头,用软软嫩嫩的童音天真地道:“爷爷,你忘了睡美人了吗?睡美人也睡了很久很久,可是她醒了,还跟王子一起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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