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在帐篷里互相倾诉，她们的心更近了（1 / 1）

大青山贼的行军营地。

帐篷内药香袅袅，玉璃缓缓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帐篷顶部粗糙的麻布，以及悬挂在上方的一盏油灯。

“咳，咳咳……”她试图坐起来，却忽地感觉头痛欲裂，胸口传来阵阵钝痛，顿时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床边的身影立刻凑近，林小梦担忧的脸庞出现在视野中。

她的眼睛红肿如桃，显然是哭过许久，见玉璃醒来，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却又迅速掩盖了下去。

“小梦…我睡了多久？”玉璃声音虚弱地说着。

林小梦避开玉璃的目光，“不过一天一夜而已。”她起身倒了碗水，递到玉璃唇边，“喝口水吧。”

玉璃小口饮水，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林小梦红肿的眼睛上。待林小梦收回手时，玉璃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哭过了。”

林小梦惊得抽回手，脸颊微红，“谁…谁哭了！不过是昨晚守夜时被烟熏的！”

她转过身整理药碗，声音却不自觉变得轻柔，“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在说胡话。尽是些什么\'妹妹，我对不起你\'，\'师父，我错了\'之类的…”

玉璃闻言，内心再次一阵痛楚，她挣扎着想坐起身，却牵动伤口，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林小梦连忙上前扶住她，在她背后垫了个软枕。

玉璃环顾四周，帐内除了她们二人以外，再无他人。

她下意识地扬声道：“小沐，我的伤药……”话音未落，便想起小沐已被掳走的事实，声音戛然而止，眼中不由泛起泪光。

林小梦默默地坐在床边，看着玉璃强忍悲痛的模样，她犹豫了片刻后，轻轻握住了玉璃放在被子上的手。

“她们会没事的。我们会……救出她们的。”

玉璃转头看向林小梦，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娇蛮的大小姐如此温柔的一面。她的掌心略有薄茧，那是常年练枪的痕迹，但却十分温暖。

“你对洗剑派，一定有很深的感情吧……”林小梦轻柔地问着。

玉璃轻轻点头，“是的……在被师父收养之前，我在孤儿院长大，连自己的姓氏都不知道。”

林小梦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静静地听着，等待玉璃继续说下去。

“那年我八岁，被独孤傲师父带回洗剑派。师父待我如亲生女儿，教我识字练剑，还给我取了\'玉璃\'这个名字。”

玉璃一边说着，眼神逐渐飘向远方，嘴角泛起温柔的笑意，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那时师父身边还有个小姑娘，比我小两岁，穿着华丽的锦缎衣裳，像个精致的瓷娃娃。她就是姬旦。”

提到姬旦，玉璃的眼神变得无比柔和，声音也带着一丝宠溺，“姬旦是前朝公主，师父受故人所托保护她。她虽然身份尊贵，却一点架子都没有，整天跟在我身后\'玉姐姐，玉姐姐\'地叫着。”

林小梦默默地听着，看着玉璃谈起姬旦时眼中闪烁的光芒，她的心中莫名有些酸涩。

“师父的儿子独孤寒师兄待我们也极好，就像亲哥哥一样。他总是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各种零食，偷偷塞给我和姬旦。”玉璃轻笑一声，“有一次，姬旦为了抢师兄手里的糖，不小心把他最宝贝的玉佩摔碎了，吓得躲在我身后不敢出来。结果师兄不仅没生气，还笑着说\'碎碎平安\'，又把糖全给了她。”

“听起来……你们感情很好。”

“嗯。我们一起学剑，一起长大。师父常说，姬旦天生聪慧，一点就通，是百年难遇的奇才。而我资质平平，只能靠勤能补拙。”玉璃自嘲地笑了笑，“可姬旦却总说，玉姐姐的剑最稳，跟着姐姐最安心。”

林小梦看着玉璃沉浸在回忆中的幸福模样，少许犹豫之后，还是忍不住试探着问道，“你……很喜欢她，对不对？”

玉璃一怔，随即坦然点头，她得眼中带着一丝羞涩，却毫不掩饰，“是。我和姬旦之间，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师姐妹情谊。”她说着，坦然地看向林小梦的眼睛，“小梦，你明白这种感觉吗？”

林小梦心中一紧，避开玉璃的目光，轻轻“嗯”了一声。

她何尝不明白。因为她自己就在对眼前这个坚强温柔的女子，正生出同样的情愫。

“后来师父陆续收了其他弟子。”玉璃没有注意到林小梦的表情，继续回忆着，“文静懂事的无念，憨厚耿直的铁子，还有手脚麻利的小沐……”

提到这些名字，玉璃的声音再次低沉下来。

“无念是地主家的大小姐，知书达理，却总爱偷偷跟在铁子身后。铁子是铁匠的儿子，力气大得惊人，却偏偏对姬旦言听计从。”她轻轻摇头，“无念送他的手帕，他转身就给姬旦擦剑用了，真是个木头。”

林小梦不由轻笑，“听起来倒是有趣。”

玉璃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小沐最是乖巧，虽然只是外门弟子，却把我们照顾得无微不至。她做的桂花糕，比城里最好的点心铺还要美味。”

说到这里，玉璃的笑容渐渐淡去，眼中再次蒙上一层悲伤。

“有一年，我们下山历练，遭遇魔教弟子的袭击。对方人多势众，我们被困在山谷中，伤亡惨重。就在那时，姬旦第一次爆发了仙力。”

“她的身体周围泛起柔和的白光，那些黑衣人还没靠近就化为飞灰。可她自己也因此力竭晕倒，三天后才醒来。”玉璃握紧拳头，“从那以后，姬旦是\'转世天仙\'的名号就传开了，也引来了杀身之祸。”

“所以白羽山庄才会……”林小梦了然。

玉璃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师父知道后，不仅没有抛弃姬旦，反而加强了门派防御。他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护住前朝最后的血脉。”

帐内陷入沉默，只有油灯燃烧的噼啪声。玉璃的声音渐渐颤抖，林小梦静静地听着。

“可我们还是没能保护好师父和大家……那天我们外出历练归来，发现整个洗剑派都被血洗了。师父和大师兄，还有大家的尸体倒在各处，血流成河……只有我们几个，靠着姬旦再次爆发了仙力，才勉强逃过一劫……”

玉璃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玉璃哽咽着说不下去。林小梦伸出手臂，犹豫片刻，最终轻轻抱住了她。

“都过去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林小梦的声音无比温柔，温暖而柔软的怀抱，让玉璃忍不住趴在她的肩上，放心地哭了出来，泪水不断浸湿着林小梦的衣衫，“之后，我们几个人逃到一个小村庄，在那里遇到了保长家的儿子王威。他热情地收留了我们，还加入了洗剑派。即便是后来也没有舍我们而去，没想到他为了保护小沐……他才刚刚加入我们几个月……”

“我知道。我们都会记住他的牺牲的……”林小梦轻轻拍了拍玉璃的后背。

许久，玉璃的情绪渐渐平复，她擦干眼泪，继续说道，“再之后，姬旦带着我们重建门派，我们白天种地练武，晚上教村里的孩子们读书识字.……那段时光虽然很艰难，但也是我们最后一段珍贵的平静时光……”

玉璃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姬旦虽然看起来娇小，却有着惊人的毅力和智慧。她教我们改良农具，教村民们防治病虫害，还带着我们击退了山贼和野兽。整个村子都将她视作圣女……”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豪，仿佛在诉说着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珍宝。

“你很崇拜她。”林小梦轻轻垂下眼帘，忍不住轻声打断玉璃的话，“是。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玉璃毫不犹豫地说着，她从林小梦的怀中起身，脆弱过后的双眼，此刻只剩下坚定，“所以我一定要救出她，还有小沐。”

林小梦看着玉璃坚定的眼神，自己却心情复杂。

她知道，自己对玉璃的感情已经超越了普通朋友，可玉璃的心，却早已被那个娇小的仙子占据。

就在这时，帐帘被掀开，孟星河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看到相拥的两人，微微一怔，随即若无其事地走进来。

“玉璃姑娘醒了？感觉如何？”

玉璃连忙从林小梦怀中挣脱，脸颊微红。林小梦也迅速坐直身体，恢复了平时的冷淡模样。

“多谢孟寨主搭救，我的伤势已无大碍。”

孟星河摆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他在桌边坐下，神情严肃，“我来是想与二位商议下一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