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灵与肉（1 / 1）

我被他禁锢在肥硕的臂弯里，下身撕裂般的疼痛和体内的黏腻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刚刚发生了什么。

凯撒那充满期待和命令意味的问题，在我混乱的脑海中盘旋。

变强……

我的大脑开始本能地运转起来。这是他交给我的第一个“任务”，我必须完成它，以此来弥补我刚才那不合格的表现。

他来自地球的身体，与这个世界的魔法元素格格不入，形成了典型的“绝魔体质”。

这意味着无论多么基础的魔法回路，都无法在他体内构建。

所有依赖于吸收、转化外界魔力来施展的法术，对他而言都是不可能的。

这条路，从一开始就被堵死了。

那么，就只剩下另一条路了。

我微微动了动，在他那如同肉山般的怀抱里找到了一个能让我勉强开口的角度。

“凯撒，”我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和虚弱，“你的身体……是来自地球的普通人，在这个世界是‘绝魔体质’，所有和魔法相关的道路，恐怕都走不通了。”

我先是陈述了这个残酷的事实，观察着他的反应。他没有出声，只是眉头皱了皱，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但是，”我话锋一转，声音里多了一丝认真，“纯粹的肉体力量是另一回事。剑技的磨练，依靠的是肌肉、反应和技巧，这些与魔力无关。如果……如果你能够接受艰苦的身体锻炼，我可以……我可以为你请来公国最好的剑术老师。”

听到“艰苦的身体锻炼”这几个字，凯撒脸上那点因为贤者时间而带来的满足感瞬间消失了。

他那被肥肉挤压的眉头皱成一团，搂着我的手臂也松开了几分，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不耐和失望。

“锻炼？练剑？”他哼了一声，声音像是从厚重的脂肪下挤出来的，满是抱怨，“艾莲，你是不是在耍我？我要的是那种‘噌’一下就变强的方法，是那种能让我用魔法轰飞一切的方法！练剑？你知道那要花多少年吗？等我练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他不开心的样子，像一盆冷水浇在我的心头。

我立刻开始责备自己，是我太无能了，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

我提出的方法让他不高兴了，这都是我的错。

我应该找到一个让他满意、让他开心的答案才对。

强烈的内疚感驱使着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将所有常规、需要努力和时间的方案全部抛弃。

我的思维沉入到了最深处，触碰到了那个我最近才开始涉足的、充满了未知与禁忌的领域。

一个大胆而疯狂的想法，如同幽暗深海中浮起的磷光，逐渐成型。

我重新抬起头，金色的眼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我先是柔声道歉，安抚着他的情绪，然后才用一种近乎试探的口吻继续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只是这个办法……还处于我的理论研究阶段，而且……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我的话成功地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那不耐烦的神色稍稍收敛，示意我继续说。

我斟酌着用词，将那个骇人的构想说了出来：“我最近在研究灵魂魔法，如果……如果我的研究进展顺利，理论上，我可以将你的灵魂从现在的身体里抽离出来……”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他的表情。

“……然后，再将你的灵魂，放进一个这个世界的、拥有魔法天赋的生命体内。做到……类似我们以前看过的那些小说里，‘夺舍’的效果。这样一来，你就能拥有一个全新的、能够使用魔法的身体了。”

听到“夺舍”两个字，凯撒那双细小的眼睛里迸发出一阵亮光，之前所有的不满和抱怨都一扫而空。

他肥胖的身体甚至激动地从我身上撑起了一些，让我得以喘息。

他急切地抓着我的肩膀，连珠炮似地追问：

“真的能做到？要多久？夺舍之后是什么感觉？那个身体原来的灵魂会反抗吗？我可不想跟别人共用一个身体！你应该能做到把别人的灵魂抽出来，再把我的放进去吧？对不对？”

他期待的眼神像两簇火苗，灼热地盯着我，仿佛我就是能实现他所有愿望的神明。

他那肥厚的手掌因为激动而用力，捏得我肩膀的骨头有些发疼，但我丝毫不在意。

看到他如此高兴，我心中那份责备自己的无能感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能够为他解决问题的满足感。

我的思绪快速在脑海中整理着关于灵魂魔法的研究进度。

理论框架已经完成，核心的炼金法阵也设计好了，剩下的就是一些稀有材料的催化和仪式的精确调试。

我思索了片刻，给了他一个确切的答复：“如果一切顺利，大概半个月……半个月就可以做到。”

看到他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我紧接着补充了那个最关键的前提，我必须让他明白这个魔法的本质。

“但是，凯撒，你必须明白一件事。”我看着他的眼睛，用尽可能清晰的逻辑解释道，“我的灵魂魔法研究，是建立在炼金术的‘等价交换’原理之上的。灵魂是一种极高质量的能量体，不能被凭空消灭，也不能被无代价地转移。所以……我能做到的，准确来说，是‘灵魂互换’。”

我停顿了一下，确保他理解了这一切。

“当你夺舍那个新身体的时候，作为交换，那个身体里原本的灵魂……会进入你现在的这具身体里。”

“不是灵魂融合就行！”凯撒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他打断了我的解释，显然对他而言，能摆脱这具臃肿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他迫不及待地追问，语气中充满了对新身体的渴望：“艾莲，那你觉得……夺舍哪个身体最好？要在这个世界上，你见过的最有天赋的男人，要帅，要年轻，最好……那个，鸡巴也要大一点！”

我的脸颊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一层红晕。

他直白而粗俗的要求，让我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

鸡巴大小……这种事情，我又怎么会知道？

除了现在……除了眼前的凯撒……我这十六年来，别说是触碰，就连真正仔细打量过男性身体的机会都没有。

但我没有过多去纠结那份羞赧，更重要的，是他所渴望的天赋和力量。

我的思绪开始飞快地在我所认识的男性认知中筛选，寻找着那个最符合他要求的“容器”。

帅气、年轻、天赋异禀的男人……

毫无疑问，这个名字立刻浮现在我脑海中——罗曼·维特。

罗曼·维特，黎曼公国最耀眼的天才之一，贵族出身，身世显赫。

在今年的神谕杯国家德比上，他与我进行了一场对决。

结果是他被我以一种前所未见的古老魔法瞬杀，整个过程甚至不到一分钟。

但这并非他实力的体现。

事实上，罗曼·维特在入学时候检测出了SS级魔法亲和度，理论上他是与我差不多的魔法天才。

然而，他却对魔法抱有莫名其妙的抵触。

他从小被家族当做骑士培养，更迷恋刀剑与荣耀，而非晦涩的魔法咒语。

他甚至连最基础的防御魔法都没有学习。

因此，从未见过的古老魔法攻击对他来说，完全是降维打击，瞬间结束了那场对决，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一个理论上的魔法天才，身体却只接受了战士的训练，拥有强大的体魄和坚韧的意志。无疑是凯撒理想的“容器”。

我望着凯撒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睛，我清楚地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

一个天赋异禀的年轻人，拥有光明的未来，他的灵魂将被强制剥离，他的身体将成为另一个人的容器。

这毫无疑问，是彻底毁掉别人的一生。

这对罗曼·维特来说，是何其的不公平。我的内心深处，升腾起一丝挣扎，一种冰冷的理智与人性中尚存的道德底线进行着激烈的碰撞。

然而，凯撒急切的追问，他那充满期待的眼神，以及我刚才才做出的承诺——我发誓过再也不会欺骗他。

在心里做了一番短暂而激烈的斗争之后，最终，神谕，以及对凯撒的绝对顺从，压倒了心中那份微薄的善意。

我声音微弱，几乎有些听不清，“那么，黎曼公国，有一个人，名叫罗曼·维特。”

我提到了罗曼的名字，凯撒的目光立刻变得锐利，带着审视和兴趣。

“他有着SS级的魔法亲和度，理论上，是和我一样的魔法天才。”我继续解释道，尽量用客观的语言描述着罗曼的一切，“不过，他不喜欢魔法。家族把他当做战士培养，他更专注于剑术和骑士之道，是个强大的战士。”

我的心跳有些快，像是完成了一件艰难的任务，又像是推开了万丈深渊的门扉。

我不知道这扇门后面等待着罗曼·维特的是什么，等待着我们的是什么，但此刻，我别无选择。

凯撒，是我的一切。

听到“罗曼·维特”这个名字，凯撒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迷茫，似乎在努力回忆着。

但很快，那迷茫就变成了恍然大悟，继而被一种混杂着厌恶和贪婪的神情所取代。

“罗曼·维特……”他用一种油腻的腔调重复着这个名字，松开了我的肩膀，肥胖的身体重新靠回床上，仿佛陷入了某种不愉快的回忆，“原来是那个小白脸啊。”

“就是那天在酒馆里，”他看着天花板，语气里充满了鄙夷，“那个假惺惺地站出来帮我的家伙。妈的，不就是他手下的那条狗，不小心把酒洒在了自己袖子上，就敢把老子推倒在地上羞辱吗？那个小白脸站出来制止，我看他那副样子就恶心，装什么正人君子！”

“哈哈……哈哈哈哈！”凯撒突然爆发出了一阵低沉而恶劣的笑声，肥硕的肚腩随之剧烈地颤动着，“就是他了！就用他的身体！把他那副臭皮囊给我，老子倒要看看，等我进了他的身体里，他那个跟班还敢不敢在我面前狗叫！”

他的眼中闪烁着复仇般的快意，这已经不仅仅是为了变强，更是为了满足一种扭曲的、将曾经“俯视”自己的人踩在脚下的欲望。

看到他如此兴奋的样子，我心中最后那点对罗曼·维特的愧疚感，也彻底消散了。

只要凯撒开心，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