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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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僻幽静的独立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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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珠拖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忍受着下身撕裂的剧痛和浑身散架般的酸痛,终于挪到了家门口。

那扇熟悉的木门,此刻在她绝望的眼中,竟显得如此不真实。

“吱呀——”一声轻响,木门被人从里面急切地拉开。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他面容憨厚,甚至有些木讷,手里还拿着扫帚,显然是正在打扫庭院。

看到门外狼狈不堪、只披着一条薄纱、春光若隐若现、脸上布满泪痕和污秽的妻子,他憨厚的脸上瞬间充满了焦急和担忧。

“玉珠!你怎么了?你这是……”他慌忙丢下扫帚,伸出手想要去搀扶摇摇欲坠的妻子,声音里充满了毫不作伪的关切,“是谁欺负你了?伤到哪里了?快进来,我去给你打水擦擦……”

他那双布满老茧、骨节粗大的手,带着属于劳动者的温热,眼看就要碰到白玉珠的手臂。

然而——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

白玉珠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猛地挥手,狠狠扇在了她这个“窝囊废”赘婿丈夫的脸上!

力道之大,直接在那张憨厚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滚——!!!!!”

一声凄厉、尖锐、充满了无尽屈辱、怨恨和无处发泄的暴怒的嘶吼,猛地从白玉珠喉咙里爆发出来!

她的眼睛因为极致的憎恶和愤怒而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瞪着眼前这个“丈夫”,仿佛他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滚开!别碰我!你这个没用的废物!滚——!!!”

她如同受伤的母兽,一把推开被她打懵了的丈夫,踉跄着冲进院子,重重地摔上了房门!

砰——!

巨大的关门声震得门框嗡嗡作响。

高大魁梧的男人被推得一个趔趄,捂着脸,茫然地站在门外。

他呆呆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憨厚的脸上充满了困惑、担忧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隐忍。

那双原本木讷的眼睛深处,一丝极其隐晦的、如同寒冰般的锐利光芒一闪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缓缓放下捂着脸的手,那五指印清晰地烙印在他古铜色的脸颊上。

他默默地弯下腰,捡起被丢在地上的扫帚。高大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孤独的影子。

他低着头,看着脚下冰冷的青石板,垂在身侧的拳头,在粗布衣袖的掩盖下,缓缓地、死死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了殷红的血珠。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胸腔里翻腾的怒火和无尽的杀意,被一股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压制下去,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被瞬间冻结。

曾经的经历告诉他,冲动只会带来毁灭。

龙王殿的仇恨还未洗刷,他需要这个身份作为掩护……

“可恶……”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只有自己能听到的、低沉压抑的嘶吼,充满了不甘和屈辱。

“……不行……我要隐忍!”

夕阳的余晖如同熔化的黄金,流淌在偏僻小院冰冷的青石板上。

萧龙天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指缝间还能感受到那清晰的五指印痕。

院子里白玉珠凄厉的“滚——!”字,如同淬毒的冰锥,反复穿刺着他的耳膜。

那扇紧闭的房门,隔绝了他的视线,却隔绝不了空气中弥漫的、属于另一个男人的精液腥膻味,混合着妻子身上从未有过的、浓烈到刺鼻的催情香水气息,还有一丝……极其细微的血腥气。

发生了什么?

他不敢想,也不能去想。

每一次试图触碰那个可怕的猜想,胸腔里翻涌的怒火和杀意就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岩浆,灼烧着他的理智。

他缓缓放下手,古铜色的憨厚脸庞上,那五指印清晰刺目。

他弯腰,沉默地捡起被丢在地上的扫帚,粗糙的木柄硌着他布满老茧的手掌。

夕阳将他高大魁梧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冰冷的地面上,显得格外孤独。

(三年前,南美雨林深处,代号“龙王”的萧龙天,执行龙王殿最高机密任务“深蓝守望”。一场精心策划的伏击,数倍于己的强敌,还有那枚险些洞穿心脏的、淬着神经麻痹毒素的合金弹头……他浴血杀出重围,如同濒死的猛虎,最终力竭倒在华国边境一个偏僻小镇的泥泞巷口。意识模糊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雨幕中一张温婉而惊慌的少女脸庞,和她不顾肮脏泥泚、奋力拖拽自己沉重的身躯……)

(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也为了避开敌人遍布全球的追杀网络,便于隐匿养伤恢复实力,他接受了白玉珠父亲——当时白家旁系一个小管事——的条件,以“萧天龙”这个假名,入赘白家,成为白玉珠的丈夫。龙王殿的规矩,非生死存亡或任务完成,不得主动联络。他收到的最后指令,是“蛰伏待机,三年为期”。)

三年!

还有最后三个月!

只要再忍耐三个月!

龙王殿的接应就会抵达!

他就能恢复身份,带着妻子离开这个腐朽的牢笼,给予她真正的庇护和荣光!

在此之前,不论遭受怎样的白眼、屈辱、甚至……现在这撕心裂肺的猜疑和痛苦,他都必须忍下去!

为了组织的任务,为了殿中兄弟的血仇未报,也为了……不辜负那个雨夜救了他的女孩。

可是…… 萧龙天死死攥紧了手中的扫帚柄,粗壮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坚硬的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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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被粗糙的木刺扎破,渗出的血珠沿着纹路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开小小的暗红花纹。

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白玉珠踉跄归来的模样:凌乱的头发,散乱的艳红旗袍碎片,只裹着一条透明的薄纱,浑身上下布满的青紫淤痕……尤其是她那双空洞、涣散、充满了深入骨髓的屈辱和绝望的眼睛……还有那刺鼻的、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味道!!

“不管是谁……”萧龙天猛地抬起头,那双平日里总是显得憨厚木讷的眼眸深处,此刻如同两座压抑了亿万年的火山,喷涌出足以焚毁一切的岩浆!

一股狂暴、凶戾、充满了血腥杀戮气息的恐怖气势,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骤然苏醒,不受控制地透体而出!

嗡——!

他裸露在粗布短袖外的右臂肌肉猛地贲张!

古铜色的皮肤下,青筋如同虬龙般根根暴起!

更令人惊骇的是,在那贲张的肌肉线条之上,一个清晰无比、栩栩如生、仿佛由无数道凌厉杀气凝聚而成的白色猛虎刺青印记,如同烙印般骤然浮现!

猛虎作势欲扑,獠牙毕露,虎目之中煞气冲霄!

白虎扑杀法!

宗师级大成者的标志!!

这门源自龙王殿秘库、以杀伐果断、凶戾无匹着称的顶级外功绝学,此刻感应到他沸腾的杀意和滔天的怒火,自行显现!

那印记散发着冰冷刺骨的锋锐气息,让院子里的温度都仿佛骤然下降了几度。

“……我都会让你偿命!!”萧龙天从牙缝里挤出这六个字,每一个字都如同淬血的钢钉,带着无尽的怨毒和必杀的决心!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恐怖杀气压制下去。

手臂上那凶戾的白虎印记如同退潮般缓缓隐没,皮肤恢复古铜色,只剩下肌肉依旧紧绷如铁。

眼中的滔天怒火被更深沉、更冰冷的寒芒所取代。

隐忍!

必须隐忍!

为山儿报仇?

为婉如雪耻?

不,那是白家该操心的事。

他只想让那个玷污了他妻子的畜生,付出最惨烈的代价!

而机会……就在眼前!

后天,是白家老太太的六十大寿。

整个上京的顶级权贵、商界巨鳄、武道名宿都会被邀请。

白家,必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将他们新攀上的那根“高枝”——那个占据了白社君躯壳的怪物——推到台前,震慑四方!

宣布他们拥有超越大宗师的战力!

这正是他等待的舞台!

他要在这个万众瞩目、名流云集的时刻,撕下“废物赘婿”萧天龙的面具!

以龙王殿主、宗师中期强者的身份,重现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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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个藏头露尾、欺凌他妻子的畜生……撕成碎片!

与此同时,白家府邸核心,戒备森严的“崇德堂”大堂。

气氛迥异于破败小院的冰冷死寂,这里灯火通明,檀香袅袅,却弥漫着一种近乎谄媚的狂热和小心翼翼的压抑。

巨大的紫檀木圆桌旁,坐满了白家如今的核心人物。

家主白启明脸色依旧难看,带着挥之不去的阴郁,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扭曲的庆幸——至少,那位“大人”承诺保下白家了。

白启元则红光满面,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算计。

白启风依旧缩着肩膀,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太老爷白崇山坐在主位,枯槁的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而整个大堂真正的焦点,无疑是慵懒地靠在最中间那张宽大、铺着雪白熊皮的紫檀木太师椅上的少年——白社君,或者说,子鼠。

他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黑色长风衣,内衬镂空紧身衣,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深渊般的眼眸半闭半睁,仿佛眼前这些白家核心人物卑微的讨好,还不如他身后两个少女的动作来得有趣。

白芷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色旗袍,正小心翼翼地、力道恰到好处地为他揉捏着肩膀。

她动作轻柔,指尖划过少年精悍的肩颈肌肉,带着一种驯服的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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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则跪坐在旁边柔软的地毯上,捧着一盏温热的雨前龙井,每当少年嘴唇微动,她便立刻将杯沿递到他唇边,动作流畅而卑微,眼神里充满了温顺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白萱安静地立在一旁,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青玉果盘,里面盛满了清洗干净、晶莹剔透的珍稀灵果,随时准备奉上。

三个曾经的旁支弃女,如今如同最温顺的宠物,被豢养在这位喜怒无常的主人身边,反倒获得了一种扭曲的“安全感”。

大堂内,白家众人的声音此起彼伏,充满了刻意的奉承和小心翼翼的试探:

“大人,您看……关于老祖宗后天的六十寿宴……”主管家族产业的白启元搓着手,脸上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我们想着,这正是一个绝佳的时机!届时上京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到场!正是向所有人宣告,我们白家有幸得蒙大人您庇佑的大好机会!让他们都知道,从今往后,白家背后站着的是何等通天的人物!”他一顶顶高帽子不要钱似的往上送。

“是啊是啊!”另一位旁系管事连忙附和,“有大人坐镇,那些平日里对我们白家阳奉阴违的家族商会,往后都得掂量掂量!看谁还敢小觑我们白家!”

“大人神威盖世,连宗师都视如草芥,此等天人手段,合该让天下人知晓!也让那些人明白,与我们白家为敌的下场!”又一个管事激动地说道。

白启明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儿子白山所在的院落方向,又想起妻子林婉如冰冷的尸体,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指节发白。

白崇山浑浊的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声音嘶哑却带着定调的意味:“大人的意愿,才是我等行事的准则。后天的寿宴,是否借此宣告大人与我白家的关系,全凭大人一言而决。”他将最终的决定权,恭敬地捧到了少年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少年身上。

少年半闭的眼眸缓缓睁开,深渊般的瞳孔随意地扫过一张张充满期待、紧张、敬畏的脸庞。

他端起白薇恭敬奉上的茶盏,姿态优雅地抿了一口,仿佛在品味香茗,而非决定一个顶级家族的命运走向。

半晌,他才放下茶盏,发出一个极其轻微、带着一丝慵懒鼻音的回应:

“哦?”

他微微歪了歪头,苍白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木扶手,发出清脆的“笃笃”声。

“随你们便吧。”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小事,“一群吵闹的虫子聚在一起,没什么意思。”他顿了顿,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残酷意味,“不过……既然是老太太六十岁,看在她年纪这么大还没死的份上……”

他抬起眼皮,深渊般的目光随意地落在白崇山身上,如同君王俯瞰臣子: “到时候,本尊会去露个脸,给你们……一个面子。” “也省得你们白家,被那些不知死活的虫子,烦死。”

“轰——!”

这看似随意甚至带着侮辱的话语,落在白家众人耳中,却如同天籁仙音!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紧张和敬畏!

“谢大人!谢大人恩典!!”白启元第一个反应过来,激动得满脸通红,噗通一声就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倒在地,咚咚咚地连磕了三个响头!

“大人恩同再造!白家上下永世不忘大人恩德!!” “有大人这句话,我白家无忧矣!!” “大人仁慈!大人仁慈啊!!”

如同连锁反应,整个崇德堂内,除了白崇山和白启明,所有白家核心成员,无论旁系管事还是嫡系子弟,全都激动万分地离座跪地,朝着中央太师椅上的少年身影,磕头如捣蒜!

感激涕零、语无伦次的声音此起彼伏,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和对未来权势的狂热憧憬!

白崇山也站起身,双手拄着拐杖,朝着少年深深一躬,枯槁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笑容:“老朽……代白家列祖列宗,谢过大人恩典!”

白启明看着眼前这荒诞而讽刺的一幕——所有人都在跪拜那个凌辱了他妻子、残害了他儿子的仇人,感恩戴德……他猛地闭上了眼睛,身体微微颤抖,一股腥甜的液体涌上喉咙,又被他死死咽了回去。

他跟着父亲,机械地弯腰行礼,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鲜血无声地渗出。

少年——子鼠——慵懒地靠在太师椅宽大的椅背上,深渊般的眼眸漠然地俯视着脚下跪倒一片、如同蝼蚁般卑微叩谢的白家众人。

身后,白芷的按摩依旧轻柔,白薇小心翼翼地奉上灵果,白萱安静地侍立。

他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带着一丝掌控一切的冰冷嘲弄,和一种高高在上的、如同神明俯瞰信徒献祭般的……漠然。

白府上下,张灯结彩,红毯铺地,喜庆的喧闹几乎要掀翻府邸的飞檐斗拱。

老太太端坐在寿堂正中的紫檀木太师椅上,一身簇新的绛紫色福寿纹锦袍,脸上堆着慈祥的笑容,接受着络绎不绝的宾客祝贺。

白老太爷白崇山和家主白启明左右侍立,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眼底深处却藏着不易察觉的谨慎和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

上京有头有脸的权贵几乎倾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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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家族的另外三家——赵、钱、孙的家主亲临,带着分量十足的贺礼和意味不明的笑容。

各大商会的会长、武道世家的掌门、政界的新贵……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将偌大的宴会厅挤得满满当当。

空气中弥漫着名贵香水、酒水和珍馐佳肴混合的奢靡气息,也流淌着看不见的暗涌。

“赵氏商会送上贺礼,百年野山参王一对,玉璧一双,祝老太太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钱家主送上贺礼,前朝青花缠枝莲纹梅瓶一只,金丝楠木嵌百宝福寿如意一柄,贺老太太松鹤长春!” “孙家送上贺礼,深海血珊瑚盆景一座,极品羊脂白玉观音像一尊,愿老太太吉祥安康!” “万宝楼送上贺礼,千年何首乌一株,万载寒玉枕一方……”

唱礼官的声音洪亮悠扬,将一份份价值连城、光听名字就知道分量极重的寿礼清晰地报出,引来阵阵压低了的惊叹和恭维。

白家众人脸上有光,老太太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愧领。

白启元穿梭在宾客之间,红光满面,谈笑风生,一副白家蒸蒸日上的得意模样。

白启明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瞟向宴会厅深处那扇紧闭的小门——那里是特别安排的休息室,那位“大人”还未露面。

宾客们互相低声寒暄,眼神却都在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疑问。

“咦?怎么不见白家主母林夫人?如此盛典,不该缺席啊?” “是啊,白山少爷呢?往日这等场合,他不是最活跃的吗?” “嘘……我听说……前几日白家内宅似乎出了大事……动静不小……” “哦?何事?快说说!” “具体的……谁敢打听?只是听说……死了人……还是宗师!” “宗师?!白家的肖供奉?!” “噤声!噤声!白家讳莫如深,只说是肖宗师练功出了岔子,不幸陨落了……” “那主母和山少爷……” “据说是……染了急症,在别院静养,不便见客……” “急症……这么巧?” “慎言!慎言!如今的白家,深不可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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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如同水底的暗流,在觥筹交错的表面下无声传递。

人们看向白家核心人物的眼神,敬畏之中带着更深的探究和忌惮。

角落里,赵家的公子哥摇着酒杯,对身边的女伴低笑道:“看来白家是真出了大乱子,连脸面都顾不上了。”女伴掩嘴轻笑,眼神却在白家几位年轻女眷身上流转,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钱家的管事则和孙家的执事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即又各自堆起满脸笑容,去向白家人敬酒。

唱礼仍在继续,一件件宝物名头响亮。

“……李氏商会送上贺礼,西域火玉雕‘童子拜寿’一座……” “……周老板送上贺礼,紫檀木嵌螺钿‘八仙过海’屏风一架……”

就在这份表面上的喜庆奢华达到一个小高潮时,唱礼官的声音突然顿住了。

他拿着礼单的手似乎抖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古怪,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以至于声音都带着一丝犹疑和卡顿:

“呃……白家赘婿……萧……萧龙天……赠……”

唱礼官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目光死死盯着礼单上那行字,又抬头看了看被一个穿着粗布短褂、身材高大却显得格格不入的男人放在托盘上的东西,仿佛要确认自己是否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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