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路阴阳_分节阅读_77(1 / 1)
但是追他的那群家伙却不一样,他们用的阵法和符法比一般草头降术师要厉害很多,施法时也不会立刻折寿,似乎有什么抵命的手段,行事也更加肆无忌惮。这样的人碰上一个两个还能理解,但是有三五个之多,就绝对谈不上正常了。因此只是跟那人对了一招,曾静轩就下定了决心,要先把这人钉死再说,否则就算他能逃脱追踪,怕也要暴露形迹,那危险性可就大了。
更别说,昨晚被他一阻,那人并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兴许今晚还会行动,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是要去拼一拼的。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曾静轩轻轻嘘出口气,靠坐在了椅背上,就像陷入沉眠一样,微微眯起眼睛,闭目养起神来。
几个小时后,当月亮再次高高挂在天顶之时,一条黑影出现在了马路上,然而这次他并没有拐上背街的巷子里,而是沿着大街径直走到了铁路小区门口。这个时间,小区的大门早就关了,只留下个小门供上夜班的住户通行,看大门的保安也算是老员工了,出入的几位夜班人士他都认得清清楚楚,然而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当看到这个陌生人时,他愣了一下,竟然亲自过去拉开了铁门,放人走了进去,又迷迷瞪瞪的回到了门岗室,过了两三分钟后,保安打了个激灵,像是突然回过了神来,又靠在了椅背上,不过这次他没能再尽职的看门,而是眼皮沉沉,不一会儿就陷入了昏睡。
那个人影悄无声息的走进了小区,踏着月色来到了6号楼楼下,然而他并没有上楼的意思,而是直接绕到了楼后,缩在小花园里画起阵符来。不一会儿,一阵迷蒙青烟从阵中飘出,所有6号楼上的住户都觉得一阵困乏,已经入睡的立刻睡得更香,那些还在玩电脑刷手机的,眼皮也不由自主打起架来,不一会儿就趴在了桌上或倒在了床上,以极快的速度陷入了沉眠。
然而其他人全都睡着了,402的客厅里,却有一个人站起身来。
“有人来了,是睡降。”张修齐站了起来,轻声对身边人说道。他们没有布下防御阵法,这种程度的降术,一个铜钱阵就能抵消干净。如果布阵的话,阵术反弹,反而很容易就能察觉到不对。这是对方的试探,他们选择了悄无声息的躲开。然而光躲过还不行,既然已经避开了先手,就轮到他们出其不意了。
在说话的同时,一张黄符从张修齐手中抛出,直直落在了正对楼后的窗台上,一道磷火凭空出现,嗤的一声烧光了符纸,随着这动静,有一股气流如同离弦的利箭飞射而下,向着楼下那个身影射去。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黑影身边如同摔碎了一个小小灯泡,掀起层涟漪,换来他低低的一声闷哼,然而哼声还未停,他嘴角便露出了笑容。
背巷之中,红光一闪,另一道邪气冲天而起,直冲刚才施法的那个房间。张修齐刷的一下抽出了随侯剑,蹬蹬两步冲在了窗前,把剑狠狠插入了窗户正前方的地板里,只听嗡的一声爆鸣,窗上的玻璃,桌上的茶杯全都震颤起来,几道裂纹出现在玻璃表面。
张修齐脸上已经变了颜色,魏阳也惊讶的站起身来:“他们有两个人!”
☆、第102章 三对二
没错,来的是两个人!小巷附近没有路灯,之前从房间内看过去,只能瞥见一团模糊阴影,然而当冲天煞气涌起时,阴影里的男人也显现在两人面前。刹那之间,张修齐就明白过来,楼下施展的睡降其实仅是掩护,后巷那个才是真正的杀招。
这可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毕竟姚老只是个平头百姓,谁能想到对方居然会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可是这时已经容不得迟疑了,张修齐手中的五张符纸同时拍出,飞到了窗户正前方,然而天破声依旧没有响起,几张符纸哆哆嗦嗦悬在半空,火光没能燃起,纸面反而出现了裂痕,似乎要被那邪阵一口吞没。
这已经不是当初的秽血冲煞了,而是更加可怕的东西,敌人的目标也不再是收取姚老的魂魄,而是要置两人于死地。这可是深夜,正是降阵威力最大的时刻,如果抗不住攻击,别说是他们两个,就是6号楼上的其他住户恐怕都要深受影响,这种时刻,小天师哪里肯退!
牙关已经抵在了舌尖,张修齐正想咬破舌尖,以血为媒增加符法威力,谁知那煞气突然一滞,竟然有了崩碎之兆,说时迟那时快,五张符同时暴起,燃出璀璨火光,笼罩在房间外的邪气被当空逼了回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客厅里的玻璃全部炸碎,如同煤气罐爆炸一样,别说屋里了,就连楼下的汽车都被炸惊了阵,此起彼伏的警报声划破了夜空。
然而张修齐却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低声叫道:“舅舅!”
搅扰那冲天煞阵的,是另一道阵法,刚刚就在两边斗法之际,有人用泄煞符削弱了血煞威力,打破僵持,才让自己这边一击得手,那手法绝对是三僚村最擅长的,不是曾静轩又是何人!
曾先生竟然也到了?魏阳心头一松,旋即又是一紧,这种情况下插入战局,怕是连曾先生也讨不到好去吧?没有任何迟疑,他冲小天师喊道:“齐哥,这边有我在,你快去帮曾先生一把!”
张修齐只是犹豫了一瞬,就飞也似的冲出了大门,向楼下奔去。客厅的窗户碎了个彻底,夜风呼啸着灌入房间,还有楼下震耳欲聋的汽车报警声,站在房间里,魏阳轻轻咽了口唾沫,伸手握住了颈上的骨阵。这东西虽然厉害,但是他至今也没搞明白使用原理,面对敌人肯定是有危险存在的,不过比起自己,显然是曾先生那边更为关紧。心中默念当初从姜家学来的那两句口诀,魏阳牢牢守在窗户前,没有挪开半步。
曾静轩现在的状况的确称不上好。他是悄悄埋伏在了附近,甚至做好了准备,想趁那人施法时再横差一杠。然而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还跟小区里的人斗上了法。
天下的法术何止万千,然而即便隔着几百米距离,曾静轩也能轻松认出跟那伙降术师斗上的是什么法术。那是龙虎山阵符,他见过无数次的龙虎山真篆。会这样符法,又有着一股逼人的锐气,还能是谁?曾静轩毫不犹豫,立刻在地上摆开了阵法。
三僚村最擅长的就是风水之道,而风水又是道术的基础之一,不论是七关的辨认还是对地气的掌控,都没人能比三僚村嫡传的曾静轩熟悉。然而斗法不比平常,他不可能直接插入正在黏着的战斗之中,那样道法反噬,三人怕是都要受伤,只能通过阵法间接影响身边已经成型的煞阵,然而这就像猛然抽开水坝闸门一样,倾泻而下的煞气也会如同洪水一样裹挟自己,这一下的伤害,可就不是昨天那个阴阳煞气对撞可以比拟的了。
可是明知如此,曾先生也没有任何迟疑,飞快推算出了七关方位,寥寥几笔就在云垦关、上阳关、太游关插上鸡喉,画出了引煞符,再以火车站自身的混沌之气为引,一口气冲乱了对方的降阵。
没有料到身边还埋伏了一个人,那降术师悚然一惊,还没来得及控制阵法,一声巨大的天破声就凭空响起,邪阵被破,反噬袭身,他干瘦的身形向后歪倒,就像遭遇了重锤。而另一边,曾静轩已经站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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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煞冲体是怎么一个滋味,他现在终于尝到了,体内的魂魄就像跌入了沸水,挣扎不休想要脱体,然而身周却像坠入冰窟,冷得他牙关都咯咯作响。双眼早就模糊,看不清面前的景象,他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沿着墙壁慢慢委顿余地。
在不满红雾的视界中,不远处那个干瘦的降术师摇摇晃晃又站了起来,看来精神似乎比自己要强那么一些,曾静轩苦笑了一声,可是此时此刻,他也就能守住残存的那点神智,让自己不至于一下陷入昏迷,想要对付敌人,无论如何都已经不行了。
不知道小齐能不能撑住……他的睫毛颤了一颤,眼帘变得越来越重,连面前的路面都快要看不清楚,就在这时,几枚铜钱带着咻咻风声破空而至,插在了眼前的路面上,一条身影冲了过来,有着一往无前的锋锐,也有让人心惊的怒意,那人牢牢挡在了他身前,白链劈下!
有人喊出了声音,可是曾静轩已经听不太清楚了,他只是茫然的看着面前那道身影,眨了眨眼睛。那身影看起来太过眼熟,可也有一丝陌生,就像透过了某种遥远的迷雾,然而那个名字终究只是在舌尖上一闪,曾静轩的嘴唇抖了抖,像是露出了些微笑,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楼下的汽车报警声还在此起彼伏,吵得人无法安眠。然而6号楼却始终漆黑一片,没有人开灯,也没有人醒来,静悄悄宛如一座坟墓。
这就是睡降的效果,跟其他所有降术一样,只要术法没被破除,中降者就不可能自行清醒,虽然只是一个简单至极的法术,但是效果却出乎意料的好。只可惜这个睡降笼罩的范围实在是太小了,而铁道家属院又是个足有七八栋小楼的中型家属区,靠近6号楼的其他楼栋已经陆陆续续亮起了灯,还有些人想要探出头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再怎么胆大,楼下的降术师也该寻找后路准备撤离了,然而魏阳却没有放松哪怕半点心神,他知道齐哥已经去后巷援救曾先生了,那么楼下这个降术师怕是没人盯着,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还真是有点对不起今天的阵仗了。
因此他非但没有半点松懈,反而手上一洒,把几串铜钱撒落在地。那些钱阵都是之前张修齐亲手编成的,虽然没有小天师亲自施法来的厉害,但是也足以拦下几次攻击了。
就这么僵持了大约30秒,突然有一阵阴风透过破损的窗户,直直刮了进来,那风来的十分诡异,不太像普通的空气流动,反而有点像粘腻冰凉的触手,极其缓慢的越过窗台,地上的钱阵居然都没有反应,魏阳不知道真正的降术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他知道,这阵风绝对有古怪!
没有迟疑,他举起了手里的骨阵,几乎是一瞬间,那阵风就像活了似得猛然窜起,向着魏阳扑来。这一刻,魏阳的心都快悬在嗓子眼了,然而他手里的骨阵并没有出现任何反应,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似乎扑来的不是阴风,只是某些不值得关注的东西而已,努力催动他所知的所有咒法,可是怎么可能还来得及,那阵风已经狂卷而至,贴在了魏阳面前,只要再进一步,就能穿透他的血肉,掩住他的口鼻,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可是那风却停了下来,非但没有进攻,反而轻轻柔柔的贴在了魏阳身上,那股阴冷粘腻的触感也突然消失,就像被什么洗过一样,重新化归真正的清风,咻的一声就消失不见。
魏阳眨了眨眼,像是有些不敢置信,这玩意就这点用处?然而他不敢置信,楼下那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更加不敢置信,他虽然还未出师,但是这已经是他能使出的最大威力的降术了,怎么没有发挥半点作用,反而像是一拳砸到了棉花上?用力过猛震得自己肺腑都生痛生痛。
然而此刻可不是深究细节的时候,小巷之中再次传来了天破声,没有刚刚那么响亮,但是却更加让人胆颤心惊,他只犹豫了几秒,不再去管楼上的敌人和未曾抓到手的魂魄,飞快朝大门口跑去,汽车的尖叫声还没有停歇,越来越多人开始打开窗户向外看来,他半步都不敢停留,如同一只阴影里的耗子,飞快的窜出了小区。
几分钟后,魏阳终于觉出了不对,楼下那人竟然跑了?怎么可能,就是吹了那么一阵阴风,那家伙就消失不见了?不过只是疑惑了片刻,他就收回了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小巷,在那里,血煞和阴气再次消散不见,有条身影已经倒在了地上,四肢扭曲抽搐,似乎在垂死挣扎,而站在那人身旁的张修齐却依旧站在原地,举目想这边看来。
心中一宽,魏阳舒了一口气,看来齐哥那边是解决掉坏人了,平静了一下心绪,他也不再犹豫,直接掏出手机,开始准备善后工作。
☆、第103章 回魂
当天夜里,铁路局和公安局一起出动了人马,花了整整一夜才把事情压了下来,据说案子最后被渲染成了盗窃团伙作案,门卫是中了对方的迷药,玻璃碎裂和爆炸声是作案工具出了故障,还有后巷里躺着的那个中年人,也成了心肌梗塞导致的意外死亡,至于6号楼整栋楼昏睡的原因,到最后也没能给出个合理解释,只能打了个马虎眼糊弄过去。
警察还在那边处理善后,魏阳等人就已经进了医院。曾先生的伤势并不算轻,不但胳膊骨折的旧伤一直没好,又因为法术反噬伤了肺腑,直接送去治疗了,张修齐这次罕见的没有跟在魏阳身边,而是寸步不离守在舅舅病床前,于是姚老这边的招魂任务就落在了魏阳身上。
“这次幸好没有出大问题,魂魄的事情我们已经解决了,麻烦你们准备个干净碗,再拿瓶矿泉水就好。”面对神情忐忑的姚家人,魏阳笑的十分平和,带着种让人安心的自信。
如果是之前,怕是还有人心存怀疑,但是这次案件姚家大姐夫可是也有介入的,深知里面的玄虚,因此对于这位魏大师的话也是深信不疑,不一会就准备妥当了瓷碗和清水,又按照魏阳的指示拉上了病房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阳光。
看到一切都准备妥当了,魏阳也不迟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小小的玉石放在了姚老手心里,随后又抽出一张黄符,用火柴点燃,扔在了放在一旁的空碗里,等符纸烧成灰后倒入矿泉水搅匀,让姚家人喂老人喝下。
其实那张符纸是从齐哥那里要来的安神符,用处不是很大,顶多能加速魂魄归体,真正管用的还是姚老握在手心的死玉,之前小天师在姚家招了次魂,让生魂附着在了死玉上,只要把玉放在姚老身边或是含在嘴里,再念个返魂咒,生魂自然能重新归入老人体内。
不过这样显然不够“专业”,因此魏阳还是选择了符水唤魂的手段,不论是民间传说还是影视作品里演的,符水这玩意都是足够高大上的存在,面对这样的“传统做法”,姚家人非但没有半点异议,神情反而更透出了些敬畏。
小半碗水灌了进去,不到一分钟,姚老喉腔中就发出一阵嗬嗬响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可能是没料到身边居然有这么多人,他愣了一下,才虚弱的问道:“这是怎么……”
“爸!”老头迷迷糊糊,他身边的一圈人却都又哭又笑叫了出来,七嘴八舌的跟老爷子汇报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魏阳也不插嘴,只等那些人发泄完了情绪,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才轻咳了一声,插嘴说道:“姚老刚刚回魂,还需要适当静养才行,各位也不用着急,让老人慢慢恢复吧。还有,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请各位先回避一下,关于这次的事情,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姚老一下,很快就好。”
老爷子刚刚苏醒就要往外赶人,哪怕医生这么说,都还有人不情不愿呢,但是魏大师的话却顶用的很,没二话,姚家人立刻安静了下来,乖乖让出了病房,等所有人都走干净了,看着面前还有些茫然的老者,魏阳笑了笑,开口问道:“姚老,您现在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虽然之前根本没有见过魏阳,但是已经听儿子介绍了对方的来历,老姚将信将疑的打量了一下这位由老朋友请来的“大师”,有些犹豫的说道:“没,就是胸口闷,堵得慌。”
“那是魂不附体的副作用,等木僵症状彻底褪去后好了。”魏阳随口安慰了一句,话锋就是一转,“其实我想问的事情也非常简单,这次您的失魂症是人为原因造成的,这种掠取生魂的法术其实非常罕见,您之前得罪过这方面的人吗?”
老姚诧异的长大了嘴,过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也退休好多年了,哪能得罪这种人?这事真不是搞错了?”
魏阳摇了摇头,转而问道:“如果不是得罪了什么人,那么有没有可能是您的藏品遭人觊觎了呢?我之前在七叔那边见到了您收藏的那本上道法的价值可是远远超出了其作为文物的价值,还有那些水书的资料,我想您老也很清楚,这些跟巫术、玄学脱不开关系吧?”
听到这话,老姚才反应过来:“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柳七说的那个阿阳吧?找到了骨阵的那个?你不说这事我都快忘了呢,之前的确有人找过我,想要从我手里买些东西,特别是那本五代时的笔记,价钱开的很高,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听到的消息。这书我才得了几天,还没研究透彻呢,哪里肯卖,就把人打发了。”
然后就出了这样的事情。魏阳心底一沉,看来那些人的确是对书感兴趣,否则也不会出现的如此之巧,可是就他看来,那本书只是个草稿而已啊,怎么可能引来这种级别的降术师?
想了想,魏阳又问出了关键:“姚老,你再好好想想看,你在收那本书的时候,有没有收到什么其他东西,比如同样跟水书相关的器物,或者是同一个作者写的其他东西……”
“这……”老姚皱起了眉,像是想到了什么,“你不说,我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那本书其实我也仔细看过,总觉得封皮看起来有些奇怪,像是被人拆过,那种年份的古书,很少有人在封皮或是内页上做手脚的,会不会是这个……”
“这话您跟别人说过吗?”魏阳立刻追问道。
“哪能啊,我还没研究透彻呢,怎么可能跟别的老伙计提起,万一说错了多丢人啊。就连我把书交给柳七时也没透出风声,还想看看他能不能瞧出不对呢。”老姚答得利落,显然是真没跟任何人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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