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1 / 1)
八。
古时烛光摇曳,引得粉蝶扑扇,今时不同往日,日光灯、白炽灯璀璨映目,照得即使蓬荜也生辉。
唯独相似之处,两个时间线的光亮都能为低头侧脸的女人添上一抹妆容。妆容可以叫“羞怯”,也可以称“梦幻”。
被照之人摇头不语,谁可以猜测她心中三分心思?
等不来答案,等来目光避而不看。卓岸歇方才搁下笔,从桌后来到桌前,又从桌前走到宁清柠眼前。
他是想伸手捏着那光滑的,轮廓羞涩的尖下巴,迫使它抬起来,让它的主人把眼神交付于他,再同他纠缠,相融。但不久前做过坏事的卓三少决定当一会儿正人君子。
淌过酒精,玩过烟丝的手规规矩矩得揉揉少女脑袋,安慰着她。
明明只是上移几公分,意味就完全不同。挑逗可以变成安慰,女人也能暂时当回女孩。
“三哥……”宁清柠抬头,眼中暗含如玉的光彩,她欲言又止,“我……”
她在卓岸歇平静的注视下,脑中千丝万绪相互拉扯,最后也只是问,“三哥在我这么大的时候有过女人吗?”
回到卓府,宁清柠推开车门径直跑回房,她渴得不行,要急急回去灌口水。卓岸歇任她跑,悠闲走着去追她,不忘吩咐人请许奕铮来书房商量事情。
回禀的人道,许公子的房门紧闭,也没见四周有旁人。
卓岸歇抬头望了望天色,稍晚,月亮刚露出个淡影。他摇头笑起来,这个人啊,白日宣淫的事是真没少做。
宁清柠解了渴,才想起要在别人家做淑女,不好意思瞅着踏门而入之人,刚才的确太随性。
两人莫名沉默了会,就有仆人敲门提及原小姐的邀约。
卓岸歇岿然不动,半点不露声色得让她出了门,好像之前没有任何插曲。他坐了须臾,才回了书房,在书桌前还能手撑着下巴,想象当时场景。
他恶劣起来就能让人轻易找回当初那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卓家三少爷,身居高位惯了的人对于想要的东西,总是有股不择手段的劲头。
一室光亮中,他可以做温润清冷的卓三哥,也会是倨傲,满腹心机的卓岸歇。
有言说要靠近深渊,就必须先凝视它。
他不过创造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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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宁清柠的问题,他简直想要低声发笑。
“你可以问我有没有女友,女伴,却偏用“女人”,你这是意有所指?”
“我先问你的,你要先答。”宁清柠拧眉。
放在脑袋上的手趁她专心等话,缓缓下移,就那么堂而皇之移去了她的天鹅颈,大拇指贴在耳后,最细腻的地方。
“没缺过女人,但女友,好像还真没。”
“我不懂,有区别吗?”
“你懂这个干嘛?”他微眯眼,笑得有些坏。
宁清柠避开他的笑眼,那眼神有蛊惑的意味,一不小心就陷进去,她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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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没有女友?”她试探着问,也没求他会答。
卓岸歇道,“因为那时我心里有人。”
他太坦率,宁清柠就没够胆继续问下去,怕答案戳心,所以她宁愿不去知道。她该有心理准备,条件这样好的人,没个风流韵事才不像话。
只是听他意思,他心里的人好像没和他在一起,思此,她又不舒坦得抿着嘴,毕竟得不到才有念念不忘。
堵气给了她胆量。
本该相安无事的夜晚,生了突变。
宁清柠来时穿了拖鞋,这下帮了她忙。手扯着卓岸歇的上衣,轻轻松松踢了脚上拖鞋,借着手上力气,踩上沙发。
站在沙发上,比卓岸歇还要高一个头。
她以低眉的角度对视着卓岸歇,光线从她的头顶投下一道阴影,恰好落在卓岸歇的鼻梁上。
两人如此近,呼吸也因此得到交换。
在她拽紧自己的衣服,借力蹬上沙发室,卓岸歇下意识便扶住她的腰,此刻,手拥着腰,隔着一层衣物,也感受到了那不到两斤肉的细腰,一手可握。
沉默发酵,变成一只蛰伏的猛兽,有耐心,也不缺乏兽性。
宁清柠的勇气如果可以实体化,应该是一个被扎了一针的皮球,慢慢瘪下去,一点一点变小。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房间外传来蝉嘶鸣,又尖又细的音调,响了那么两声就消失了。
卓岸歇觉得今晚,或许梦里要不得安生了。
他手上一使劲,沙发上的人就猝不及防贴了过去。两个人几乎可以说是鼻尖抵着鼻尖。
“想接吻吗?”他低语,温热气息在极窄的空间涌动,全是暧昧的温度。说话的同时,额头也靠上宁清柠的额头,逼得她眼里只有自己。
不用点头,女孩眼里一片恍惚,那是被勾了魂的人才有的眼神,是一种动情甘愿沉迷其中的恍惚。
卓岸歇的“乖”咬在唇齿间,一并送给了宁清柠。
先是轻轻含着女孩红唇,温柔无比的力度,由含弄转为吮吸。他含舐着女孩下唇,偶尔会轻咬,极有耐心得在唇瓣间徘徊。
舌尖寂寞太久,等候太久,也恶意满满得探出,触碰。性欲有时候便是由肉体带来的触感引发而生。
湿濡的肉体感一下刺激到人天生不净的欲根。
卓岸歇几乎蛮横得闯进宁清柠的口腔,舌头在一下秒纠缠上另一根舌头。
从未被如此亲密对待的宁清柠只会被动张嘴,任他在自己口中横行霸道,又是搅着她舌头,又拂过上颚,更过分的是逼她交出口中动情的津液,与他的混合在一起,最终又不知到了谁的口里,被谁咽了下去。
她被亲得七荤八素,除了舌上酥麻,便只剩下唇齿性感的“咂咂”水声,忽高忽低。
宁清柠脑中不再空白的时候,卓岸歇已经从她口中退出,不忘舔净她唇上残留的水光。然后,她又眼睁睁看着他伸出舌尖轻舔他自己下唇,像在表达,意犹未尽?
宁清柠脑海又是“嗡”得一声,她将头埋进卓岸歇的肩膀,耳根红得如同染血。
接吻时她脚一软,便跪在沙发上。这下高度,刚好够她做个缩头乌龟。
餍足的卓岸歇,抱着她,想着今夜无眠。
远处有人声,先是大了,随即又小了。桌上的台钟嘀嗒嘀嗒,奏着秒表。
他拍拍宁清柠的背,柔声说,“走了,抱你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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