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欢_分节阅读_14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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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说到哪儿?”段岭突然说。

武独:“……”

两人面面相觑,段岭很想听武独再说几句,说愿意带他去看雪看海看美景,愿意为他做这做那做什么,然而武独却不说了。

“天冷夜黑。”武独说,“吃完了就回去歇着吧。”

段岭只好起身,看了眼桌上已凉了的馄饨,几片细碎的雪花从窗外飘进来,落在碗里。回程时段岭依旧与武独共乘一骑,武独用披风裹着他,挡住他的脸。段岭听到武独的心跳声,这一夜里,想起了太多的事。

他想起上梓的夜里,街头敲着梆子卖馄饨的老头儿;想起郎俊侠被武独一路追杀,从胡昌城逃到上京,也是这么抱着他,骑马回家。

恍惚之间,段岭的心神回到那一天晚上——他偷偷摸摸地从房里出来,在唱曲儿的声音里沿着走廊行来,那夜上京的雕栏玉砌、火树银花已被交错的花鼓与灯影所掩盖,他踮起脚,朝那窗格里望,里头是个色彩斑斓的万花筒。无数的梦境聚合又散开,犹若窥见一片新天新地。

“冷吗?”武独感觉到段岭抬头,便低头看他,并觉得段岭抱得更紧了些,抬手捏了捏他的手臂,安抚道,“马上到家了。”

“没……”段岭寻思着找点话来说,却在这梦里十分不知所措。到家后武独点起灯,院外便亮了起来。相府选址原本是前朝江州一名大盐商的府邸,而偏院则养了一位小妾,大盐商情深意重,不忘将本府内的取暖地龙挖到偏院里头,让小妾住得舒坦点,于是也造福了段岭的生活。

武独整理衣服,放好烤干,收起今天用过的烈光剑。段岭的目光便随着他游移不定,以前从未觉得他有这般好看潇洒,举手投足之间,都令段岭的心砰砰地跳。

“怎么了?”武独觉得今夜段岭实在有点不大对劲。

“没。”段岭坐在侧旁的矮榻上,以为武独忙完后会过来与他坐在一起,便可像往日一样靠着他。然而武独只是问:“没吃饱么?让人再给你做点吃的?”

“吃饱了。”段岭忙道,见武独拉开药屉,取出一些药材。

“你要做什么?”段岭好奇道。

武独答道:“配一味药,先前从你的话中突然想到的……别下来,冷。你就在榻上坐着不成吗?”

段岭坚持坐到案边,看武独配药,武独修长手指拈着刀耍了几个圈,将种子以刀背碾成粉,再刮到小小的铜臼里。

手指也这么好看,段岭心想。

“有毒。”武独说,“不要乱碰。”继而在右手上戴了蚕丝手套,翻检出遍布磷光的一枚蝴蝶翅膀,用小刀刮下粉来。

“手好了吗?”段岭问。

武独看了段岭一眼,答道:“早就好了。”

段岭拉着武独的手,看他先前伤过的地方,接了那一剑,手心愈合后留下了一道沟。

“多了条桃花线。”武独打趣道。

“右手呢?”段岭又要去看武独的右手。

“右手没有。”武独答道,“有毒!不要碰!”

段岭趴在案上,侧头看武独,看他的鼻梁和唇,越看越喜欢,心里就涌起一个念头——想凑上去亲他的唇一下,却没这胆量。武独则专心地研制他的毒药,注意到段岭一直盯着自己,脸上便有些发红。

“别打喷嚏。”武独警告段岭,说,“否则就……”

“死。”段岭笑着说。武独不提醒他,他倒没想打喷嚏,一说起就鼻子发痒。

“知道老爷做这药有什么厉害之处吗?”武独眉头一扬,朝段岭说。

段岭摇摇头,仍专注地看着武独,说:“哦。”

“困了?”武独见段岭有点心不在焉的,不像平日,逗他也没动静,以为段岭还在想李衍秋的事,便摘了手套先去洗手,刚过来要抱段岭,却发现段岭已躺上床去了。

武独躺下来的时候,与每一个夜里毫无区别,但只有这一夜,段岭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武独习惯性地伸出胳膊让他枕,段岭紧张地挪了过去。

“怎么心跳得这么快?”武独奇怪地说。

“没有。”段岭忙否认。

武独摸了摸段岭的胸膛,再摸他的头,没有发烧,又把手伸进他的单衣里去,摸到段岭赤裸的肌肤时,段岭感觉十分舒服,却忙道:“别!”

武独只好不碰他了,两人躺着睡觉,段岭几次想侧过去抱着他,却又不太敢,自己也不知道在怕什么,心中七上八下的。

“武独。”段岭见武独不说话了,反而想听听他的声音,问,“那药是做什么的?”

武独随口道:“给阿木古和哈丹巴特尔吃的毒药,让那俩蛮子水土不服,慢慢折腾。”

段岭问:“有什么泻药之类的吗?”

段岭常常设想像昌流君、武独、郑彦、郎俊侠这种武功高手,要是对决的时候肚子疼怎么办呢?武独却笑了起来,说:“给他俩吃泻药?”

第101章 绮梦

段岭听牧磬提到过,昌流君动手杀人前必摘下面罩,先说三句话,第一句“你好”,第二句“我是昌流君”,第三句“我是来杀你的”。接下来才动手,不管武功再高,统统都是一剑封喉。而且据说听过这三句话的人几乎都死了,只有乌洛侯穆还活着。

那么牧磬为什么听到了还活着呢?不,这不重要,说到泻药时,段岭便想到昌流君先揭面罩,三句说了两句,到“我是昌流君”时便赶紧摆手,示意稍等,说不下去了,钻进树丛里急匆匆地去解手的场面,实在令人爆笑。

“傻笑什么?”武独莫名其妙道。

“没什么。”段岭一本正经地答道,生怕武独真这么去恶整昌流君,这样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脆弱友谊就这么玩完了。

“晚上出去干活儿吗?”段岭问。

“不了。”武独把段岭的白虎明光铠脱下来,叠好放在床头,让他躺好睡觉。段岭总觉得元人那里说不定还有什么把柄,但这是郎俊侠的事了,他应当比自己更紧张。

一时半会儿,郎俊侠也抽不出时间来杀自己,而且他竟然没有告诉蔡闫,自己还活着的事,段岭总觉得这里头有问题。他枕在武独的肩臂上,胡思乱想且怦然心动,想去抱武独的腰,他肩宽腰窄,身材很好,有点像他爹,睡觉时段岭更喜欢缠着他。

但他的脚稍一动,便碰到武独胯间的那个,武独不知道睡了没有,那个却似乎醒着,且感觉到勃发的气势。

他是不是也喜欢自己?段岭脑海中突然闪过这念头,想起他们相处的每个夜晚,武独总喜欢三不五时地打趣他,甚至朝他开什么“办了你”的玩笑……

段岭心头七上八下,偷偷睁开眼看武独,见武独呼吸均匀,仿佛已睡着了,今天跑了一整天,段岭开始发困,且睁不开眼,渐渐地进了梦乡。

过了很久很久,武独轻轻地侧过身,面对面地搂着段岭,把他朝怀里更抱进来了些许,段岭便如同往常一般,无意识地把一脚挂到武独腰上,两人彼此紧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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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独的呼吸很轻,看了段岭一会儿,彼此抵在一起,鼻息交错。又过了一会儿,武独才按捺下亲他的冲动,勉强闭上双眼,深呼吸,安静地睡着了。

段岭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他没穿衣服,躺在奔霄拉的车上,意识到时忙把干草拨过来,盖着身体,满脸通红。

“爹!”他喊道。

没有人过来,车旁却出现了一只吊睛的白虎,那白虎威风凛凛,有着温和的眼神,两下爬上车来,爪子小心地拨开干草,令全身赤裸的他暴露在白虎的注视之下。

段岭那感觉是既刺激又难堪,却毫无抗拒的念头,伸出双手抱住了白虎,白虎便压在他的身上,鼻端抵着段岭的脸,全身的毛发舒展开,将段岭最敏感的那处埋在了柔软的细毛之中,令他舒服得呻吟起来,一股感觉如同湍流般聚集,再排山倒海地直冲出来,呼啸着冲垮了他的感知。

天色大亮,段岭醒了,翻了个身下意识地去抱武独,却发现武独没了。

“武独?”段岭起身,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裤子也没了,被子上凉凉的。

“在的!”武独在后院里,语气似乎有点恼火。

段岭抱着被子,满脸通红,心想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裤子怎么莫名其妙地脱了?

“你在做啥?”段岭问。

“洗你的裤子!”武独答道。

段岭感觉怪怪的,武独昨天晚上趁着自己睡觉的时候,做什么事了吗?像青楼里……可是他的那个要怎么进来我的……段岭忙摸身下,感觉也不痛,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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