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药妻_分节阅读_18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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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明穆感恩戴德。

先帝在世时,他是驱逐蛮夷的刀。永盛帝登基之初,他是铲除外戚的刀。可到头来,他仍然不被信任。他所渴望的亲情,原来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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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娥找着阿殷的时候,宴席已经将近结束。主位上的永盛帝与臣子谈笑风生,在穆阳侯回来的时候投以关怀的眼神,玉成公主不知说了什么,皇帝哈哈大笑。

对面的郭三郎头顶莫名其妙地多了个包,看阿殷的目光添了几分诡异。

阿殷不以为意,垂首喝着酒,想着方才她与沈长堂之间所说的话,这才发觉她曾以为所向披靡的沈长堂也有自欺欺人的一面,不论是之前的李蓉还是现在的玉成公主,与其说是退一步,都不如说是他不愿直接面对永盛帝的盾牌。

这样的明穆,有了更多的人情味。

是人就会有弱点。

他弱时她便强大起来,永盛帝别想欺负她的男人!

阿殷搁下酒杯,与身边的宫娥说了几句,几人悄悄离席,这一回郭三郎没有再跟上来。回核宫的路上,阿殷酒兴大发,跟宫娥说:“不回核宫了,我兴致来了,要去雕核。”

她喝得微醺,晃着脑袋穿梭在御花园里。

宫娥赶忙跟上,道:“姑娘路滑。”

今日宫中宴会,守门的侍卫有几分懒散,见着阿殷来了,直接放行。因着宫里的规矩,侍候的宫娥都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守着,眼巴巴地看着阿殷逐渐消失的背影。

宫殿里空无一人,剩余的核雕师基本都参加冬日宴去了。

阿殷取出雕核器具,开始雕核,以前她不懂核雕上的凸起是什么,如今总算知道了。待十八个核雕一出,凸起连成线,便是藏宝之地。

她记性向来很好,十八个核雕,她有十二个,而在上官家时见到了复刻版的其中一个。剩余的五个核雕,皇帝防着她,至今她没有见过。

但她知道宫里的五位核雕师是知道的,约摸是得了皇帝的命令,他们五人从不在她面前提起剩余的五个核雕。不过核雕师喜爱雕核,日日夜夜研究的核雕难免会起复刻的心思。

阿殷手里雕着核,不动声色地往周围瞄了眼后,起身走到一座屏风前。

她迅速翻查桌案旁的废纸。

经过这段时日,她知晓他们会在这里商量讨论,时不时会吩咐宫娥磨墨。一张,两张,三张,四张,五张……阿殷翻得飞快。

翻完后,她对剩余的五个核雕内心已有了清晰的轮廓。

她原封不动地放回,又雕了一会的核雕。出门的时候,阿殷蓦然瞧见一道人影,她的手抖了下,微微握拳冷静下来,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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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人影从阴暗处绕出,正是闵老。

阿殷没想到这个时候了闵老还会在此,心中一惊,不动声色地道:“前辈这么晚了也来雕核?”闵老道:“宫里四处都是眼睛,我帮得了你一次,帮不了第二次。”

他将鲤鱼木牌还给阿殷:“我什么都没看到。”

第141章

冬日宴过后,皇帝对阿殷的看守监视更为严格,甚至连玉成公主也不能过来。阿殷每日雕核睡觉,与宫外的所有事情彻底隔绝。终于半月一过,十八个核雕集齐,一幅明晰的藏宝图出现在永盛帝的面前。

永盛帝寻宝心切,以南巡为由,亲自南下。

他钦点了一队人马,轻装上阵,定了南下的日期,而这队人马里包括阿殷。阿殷知道永盛帝仍在疑心,怕她给了假的藏宝图。离开永平的那一日,阿殷方从随行的侍从口中得知早在半月前,穆阳侯早被永盛帝支走了,去了北疆。

阿殷回首看着渐离渐远的都城,心中怆然。

此番离开,能不能回来都是个未知数。

入了冬后,天气格外寒冷,且越是南方便越是不适,寒风刮来,呼呼呼地往马车里钻,大风又冷又湿的,厚重的狐裘都无法抵挡由内自外的寒气。

终于,阿殷病倒了。

随行的御医说她感染了风寒,不能再舟车劳顿,否则一严重便会得肺痨。阿殷烧得迷迷糊糊,恍惚间见到皇帝过来了,厌烦的情绪着着实实地写在脸上。

御医又与皇帝说了一样的话。

皇帝盯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第二天阿殷被人抬到马车里,队伍继续前行。马车颠簸了两日,阿殷在马车里咳出了血来。侍候阿殷的宫娥惊着了,连滚带爬地下了马车。御医看不下去,斗胆去告诉皇帝。

“启禀圣上,殷姑娘身体已有肺痨的迹象,再这般下去恐怕熬不过十日,且还会祸害周围的人。圣上龙体为重,万万不能因为一个女子而有伤龙体啊。”

永盛帝去看阿殷。

她气若游丝,马车里的痰盂沾上了猩红的血,仿佛用不了几日便能与世长辞。

皇帝终于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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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被扔在一个客栈里,留下来的还有一个宫娥三个侍卫。宫娥是之前在宫里侍候阿殷的,话多,可自从阿殷得病后,便对阿殷避之不及,只觉晦气得很。

当地的郎中把出阿殷的症状后,连连摇头,不肯再来医治,只留了一个方子。没两日,客栈的掌柜不知从何得知阿殷的病症,当夜便将阿殷等人赶了出去。

宫娥与其他侍卫自认倒霉,只好找了其他客栈。

宫娥煎了药,捧进房间时,又听到阿殷咳嗽的声音。她呸了口:“真是倒霉。”她捂着嘴上的面纱,尽量地远离阿殷,可阿殷无法自己喝药,她又不想碰到阿殷,想了想,最后索性将药倒进一旁的花盆里。

就在此时,宫娥听到榻上响起阿殷的声音。

“言默。”

宫娥忽觉背脊一寒,还未来得及转身,脖子已然与脑袋分了家。没一会,外头的门被打开,言深也走了进来,说道:“解决了。”

阿殷缓慢地从榻上坐起,面上病色依然可见,她望了眼地上宫娥的尸首,从袖袋里摸出血包,丢掷一旁,又不可控制地咳了几声。

言深沉默了下,说:“姑娘身子要紧,要不再歇个一日吧?”

阿殷道:“你昨天夜里过来时,我已经好很多了,只是寻常的风寒,并不碍事。”一顿,她轻咳一声,道:“这事不用告诉你们侯爷。”

言默蹲在地上处理尸首。

阿殷扶着床栏下榻,道:“他让你们来了,那得听我的。”说着,她看向言深,说:“皇帝疑心重,每隔两日会派人来问我的病情,我信你能解决这事,你留下来。”

言深说:“我比言默更熟悉南疆的地形。”

她已经系好披风,边咳边走到门口,听到这句话,回首对言深一笑,说道:“你比较聒噪。”说罢,走出客栈。言默瞅了言深一眼,将手里的麻袋塞到他手里,难得出声道:“我知道她是侯爷的命。”

言深叹道:“主母其实挺有眼光的。”

待言默走到门口,身后忽然响起一声“喂”,他没有回头。

“……万事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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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没有冬天,进入南疆后,周遭温暖如春,地上长满青翠的颜色,风拂来时都带着一股花香。

阿殷解开了身上的披风。

短短小半月的时间,她的风寒已经好了不少,如今到了南疆,已然痊愈。

她低声道:“难怪这片土壤能孕育蛊虫,四季如春,生机勃勃。”她说着,忽道:“言默,往东南方向走,遇到河流时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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