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弩手们大步流星的向前行军,哪怕肉眼可见阵线中一队队弓手从中走出,也没有停下,弩手的指挥官安妮菲尔是一位女精灵,在安东尼的委托下负责统领弩手,她也和自己的同僚们一样,着与自己统领的部队一样的甲胄,但似乎是因为发量的原因,白金色的发丝依然从头盔的缝隙里露出,在扫动的大地的风尘下飘扬而起。
弩手也不是一口气排成一个方阵,他们依照一千两百人一个阵列的原则分成三个阵列,每个阵列各自拥有一个指挥官,不过在这场战斗里,其他两位指挥官的权利都集中到了安妮菲尔手上。
两支队列朝着对方的方向不停的前进,猪人弓手的步伐比色雷斯弩手的步伐要慢的多,这与弓弩之间的优势有关,虽说平射上弩的射击距离完胜弓,但弓却胜在可以抛射,而弩的抛射效果非常差,所以如果算上抛射的距离的话,弓的射击距离要生于弩,而猪人弓手只需要等弩手们快要进入弓的射击距离后开始射击即可。
猪人弓手的指挥官计算着双方的距离,作为从崎岖高原上磨砺出来的弓手,在平原上计算距离对于他们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七十五步——”
“七十步——”
随着双方距离的逐步跟进,弩手们心跳也开始加速,虽说经历过镇压土匪的战斗,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与一个王国的军队作战。
而作为指挥官的安妮菲尔只是默默的计算距离。
“你只需要让手下的士兵发挥出训练的一半能力就行了,即——令行禁止。”安东尼是这么对她说的。
“六十步——”
“变阵,三步三排——”安妮菲尔站在军阵中央,她的声音并不算洪亮,甚至隐约有些要被狂风打散的感觉,但麾下的士兵还是精准的听从她的命令,六排的方阵只在三步之内就转换成三排的线阵,这就是在严厉训练下调教出来的机敏。
所谓三步,就是弩手之间的距离最多要有三步的距离,将队伍散开,这是面对弓手齐抛射的应对方法。
进入六十步的范围,猪人弓手也停下了脚步,他们驻足在原地,虽说前进的时候他们神情随意,看起来就像是一群兵痞子,但是他们将背上的两份箭囊取下,卡在腰间的时候,神情也随之变得严肃,错综复杂的面部褶皱配合着野蛮生长的粗大獠牙,让这些猪人弓手看起来无比的狰狞,没有停顿,几乎是停下步伐的瞬间,猪人弓手就开始拉弦接箭,第一轮箭雨从方阵里爆射而出,在转瞬即逝后就落在安妮菲尔的弩手线阵里。
纤细修长的箭雨淋到弩手线阵当中,即便铁质的胸甲已经十分坚韧,但被命中的士兵还是能够感受到一股锐器直插肉体的冰凉疼痛感,那是箭矢贯穿甲胄插入肉体带来的感觉,虽说有受伤,但甲胄也还是为持有者做到了最大的保护,第一轮箭雨虽然让不少弩手受伤,但在胸甲的保护下并没有到致命伤的地步,往往只有箭头插入皮肉,除了能带来剧痛以外,并不会夺走弩手们的战斗能力,这就是一个强大的帝国能为一支军队带来的力量,战争中的胜负就由这些个微小的差距慢慢夺走。
当然,也有一些倒霉蛋,箭矢命中了手臂或是小腿等用皮甲保护的部位,这些士兵只能后退由随阵的军医进行紧急救治——没有金属甲胄的保护,这些箭矢就能无往不利的贯穿士兵的脆弱肢体。
猪人弓箭手的第一轮箭雨齐射在散开却又整齐的弩手线阵当中,杀伤就没有如对方的指挥官所愿,虽说弩手之间间隔了超过三步,会让士兵感受到孤军奋战的感觉,更容易让士气崩溃,但对于帝国的忠诚与荣耀早已根植于士兵的心中。
“全军——跑起来——”安妮菲尔大喊道,弩手的线阵以奔跑的姿态向着猪人弓手冲去。
弩的射击方式是平射,距离越近,命中率随之提升,进而杀伤率也随之水涨船高,假设己方士气极高的情况下,完全可以依靠齐射将对方的士气打崩,对于士兵来说,看着自己身边的战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当自己无论如何快的拉动弓弦去射击都无法击溃敌人,士兵脑子里唯一的意识就是逃跑。
猪人弓手的指挥官面对这种战术并不陌生,利用弓的射程优势,在敌人射击前就他们打崩就好了,只是色雷斯军团的甲胄防御力让他们惊叹,一轮齐射后,竟然没几个从阵线里倒下的士兵,多数中箭的士兵只是把箭矢掰断,防止过长的箭矢插在身上影响动作,把箭头留在体内,也是防止拔出箭头后的大出血。
“啧——上破甲箭头——”猪人弓手的指挥官长得肥头大耳,但是他绝非是说明碌碌之辈。
得到命令的猪人弓手放下手中细长的弓矢,解开另一边的箭囊,只见在毛皮箭囊里静静躺着十支箭头各异的箭矢,这些箭矢虽然说各有各的的特色,但唯一共同点就是,箭头比寻常的箭矢要粗大几分,所谓造型各异,更多的也都是箭头的各异。
猪人们抽出一支箭头神似铁铲头的箭矢,搭弓拉弦,又是一轮箭雨,只不过这一次的箭雨要比第一次的箭雨致命的多,这些个沉重的破甲箭头将会直接洞穿弩手们的甲胄,即便是抛射。
果不出所料,当那致命的箭雨射到弩手阵线当中后,瞬间激起了一阵血雨,迎面冲上箭雨的弩手被射倒在地,由于破甲箭头的粗大,被命中的士兵即刻间血如泉涌,哪怕箭头还留在伤口里。
这些士兵滚落在草地上,发出低微的哀嚎声,并不是他们不能嚎叫,而是不愿意嚎叫,即便自己的死局已定,他们也不愿意让哀嚎声影响到战友们的心神,帝国会给予他们的家庭一片可以耕种两代人的土地和一步抚恤金,而现在,他们只希望自己的战友能带上自己的战意去夺得战争的胜利。
剩下的弩兵大步的跨过战友的躯体,安妮菲尔回头看向倒下的士兵,他们的身体蜷缩在地上,尘风扫过,他们就如同一块块漆黑的礁石立在青色的潮海上,粗略的数,光是自己的阵列里,倒下的弩兵就有九十多人。
安妮菲尔头也不回的看回猪人弓手的阵列当中,在弩手们的疾跑下,短短一轮箭雨里他们就冲出了十五步,而现在,弩手们终于站到了安妮菲尔理想的位置。
“停!举弩!”安妮菲尔高举起手,同时喊道。
弩手们令行禁止的停下步伐,并且迅速将手中的弩对准四十五步开外的猪人弓手,色雷斯军区的弩在弩的前端加上了一个额外的突起,突起的中央又有一个凹陷,这可以方便色雷斯的弩手们进行更加精准的射击。
“这才四十五步,他们就想用弩来杀伤我们?”猪人弓手的指挥官失声笑道。
“他们还不如继续跑下来,再吃我们两轮箭雨再射击,哈哈哈哈——”一直紧绷着的副官也失声笑道。
“看来他们也就那个全副武装的骑兵有威胁了,不过那骑兵的甲胄也会在我们的破甲箭头下崩解的,更别提我们的魔法打击了。”副官自傲的说。
“他们的阵线怎么是散弯的?”就在这时,指挥官发现了盲点。
“将军,那不过是他们在我们的射击下阵线被射乱了罢了——”
“射击!”安妮菲尔大吼道,三个阵列的强弩的扳机同时扣下,绷紧的弦推动着足足有大拇指粗的弩箭飞向远端,数千把强弩同时击发发出的巨响让对射的阵列外的布里萨士兵都为之一振。
猪人指挥官的表情从故作失态带来的虚伪迅速转化为震惊,只见阵列最中央的猪人弓手瞬间爆发出一团团的血雾,那些是弩箭洞穿猪人躯体迸发出的强力溅出的鲜血,足足有拇指粗的弩矢由劲弩爆射而出,又怎么会有人能用肉体凡胎抵挡?
粉红肥大的躯体一块黄油,而弩箭就像是烧红的切刀,猪人们在弩手们的齐射下成片的倒下,夺命的弩矢仿佛有了索命的主人一半,插到地上的弩矢与插到猪人肉体上的弩矢竟然达到了一比一的地步,虽说有不少的尸体上插着三四根弩矢,但也足以证明色雷斯弩手们奇高的准度。
猪人肥厚的尸体倒在地上,仿佛是一个吹打的脂肪气球一般,被弩矢洞穿造成的孔洞里流出的不只有鲜红的血液,还有粉红色的肥膘,一部分的猪人比较幸运,那粗大的弩矢命中了他们的臂膀,虽然说他的手臂被直接射的只剩下少部分可怜的肌理相互连接着,但好歹他们有了保下性命的资格,只要他们能够获救。
断臂、残肢、鲜红的血液,粉红恶臭的肥膘,这些残骸,几乎是在转瞬间就出现在荡漾着的平原上。
更令猪人弓手的指挥官惊恐的是,中央阵线最中心的数十人的部分,居然被直接射穿了,五六排的弓手全都被射杀倒地,整个线阵被活生生切断,就仿佛是那被腰斩的白蛇一般。
指挥官惊恐的看向四周,他位于中央的军阵里,只是眨眼一瞬间,自己的麾下的士兵就已经血流成河。
“天哪——发生了什么?”阿利亚看着猪人弓手们被一排排的射到在地,惊慌的蹲坐在地上。
根本不需要自己的计数,指挥官只需要肉眼一看就能猜出阵线的伤亡情况,弹指一挥间,中央阵线的一半猪人弓手就全都倒下了,零散的猪人弓手迷茫的站在原地,手中的弓箭拉上来却又放下了。
似乎只有中央的阵线收到如此大的打击,而其他线阵却毫发无损。
“为什么——”
“快快快,破甲箭,齐射!”副官眼见指挥官陷入沉思,只好替他下达射箭的命令。
指挥官看着色雷斯军团完全的阵线,百思不得其解,而藏在弩手当中的安妮菲尔则是发出冷笑。
色雷斯的弩手所使用的是名叫斜击战术当中的部分战术,在远程兵种对射中,如果在人数上陷入劣势,那就让多个弩手线阵同时攻击一支方阵,提前将敌人的一支部队的士气打崩,在取得局部优势的情况下继续多打少,扩大优势。
从中央的猪人弓手的茫然状态上看,齐射的效果十分明显,粗算一轮齐射带来的伤亡大约五百人左右。
“为什么……他们的的齐射可以带来这么高的伤亡?”副官震惊的瞪大双瞳,那些王国的精锐弓手就这么如同被一阵风吹过的蒲公英一般散倒,种族特有的厚实皮囊没有起到一份作用,强劲的弩矢直接洞穿了他们用来与帝国对抗的身躯,撕裂他们的拉动弓弦的肌理,摧毁他们硕大的骨架,将他们的生命永远的留在这片名叫拉尔萨的平原上。
“他们的弩明明隔着四十五步,却可以这么精准。”
“将军,现在组织射击还来得及,我们的人数还有优势——”
在副手的提醒下,指挥官终于抽回了神,猪人弓手第三轮破甲箭齐射也随之射出,依然有不少的士兵登时倒下,不过对比猪人弓手被弩射杀的数量,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了。
在猪人带着恐慌的箭矢不停的袭来的时候,弩手们正低着头专心为强弩上弦,为了方便上弦,色雷斯军团专门为弩手配备了绞盘。
只需要使用绞盘就可以上弦,这可比脚蹬和纯手拉省时间多了,而且不需要来回的更改体位,也对体力有了些许的帮助。
毫不在乎迎面而来的箭矢,即便身旁的战友中箭倒下,色雷斯军团的战士们也没有停下上弦的动作,有着拇指粗的弩矢被装填上弩身,只花费了近乎十秒的时间就完成了装填的步骤。
“举弩!”
色雷斯的弩手齐刷刷的抬起庞大的弩身,将那泛着银光的弩矢对准阵列前的敌人,而原本愣在原地的中阵猪人弓手望着那如若细鳞般的逆光,竟然纷纷颤抖着转身逃去,毫不在乎身前惊讶的督战队。
现在逃跑的落到督战队手中,至少还有一线生机,而若是继续和面前的帝国军队对阵,只会落得个万箭穿心的下场,那些拇指粗的弩箭只会让自己的生命永远的留这片土地上,成为祭祀亡灵神的祭礼。
“混蛋!他们怎么敢退却的!命令督战队将那些逃跑的士兵全都射死!”
中阵的士兵也不全是想要逃跑的,逃跑的人数大约是50人,而中阵还有900多人左右还有拉弓引弦的能力,但是重大伤亡下被刺激了头脑的指挥官看到有士兵逃跑,脑内一瞬间就想到了整阵崩解的可怕景象,但他并没有注意到大多数猪人弓手还处在动摇当中,紧接着色雷斯军团的第二轮齐射就随着安妮菲尔的命令爆射而出。
这一次安妮菲尔提前下达了扩散射击范围的命令,因此攻击猪人弓手中阵的弩手只有弩手的中阵。
密密麻麻的弩矢雨将猪人弓手中阵一扫而空,估算光是猪人弓手中阵的对伤亡就有600人,恐怖的命中率让战场上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当中,除了色雷斯的士兵。
“传令,转自由射击。”眼见斜击战术起效,安妮菲尔对身旁的魔法师下达命令,而这名魔法师将会将她的命令通过魔法传达给其他中队长、小队长,这也是为什么安妮菲尔不需要扯着嗓子下令的原因。
短短几分钟中整个中阵就减员超过百分之八十,与此同时还承受着来自督战队的射击,中阵最后剩下的猪人弓手彻底失去了斗志,向着后方跑去,身旁战友的退却很快就会让下一名猪人弓手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于是乎更多的猪人弓手失去了斗志,阵线的崩溃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连贯,从三百人,再到五百人,再到一千五百人。
在猪人弓手们的士气崩溃的如此之快的诸多推手中自然包括色雷斯的弩手们,因为射击的战术从齐射转为自由射击,这就让色雷斯弩手们的攻击都均摊到了所有猪人弓手上了,看着那恐怖的强弩的对准自己,早就处在一触即溃边缘的猪人弓手们就这么抛下武器向后逃亡了。
“你们这些混蛋!现在逃跑只会让你们的家人跟你们一起被处死,停下!你!还有你!拿起你们的武器回到你们的位置上!混蛋!快回来!”
“天哪……圣火请庇佑我们吧——”指挥官看着崩解的阵线,明白无论如何都没法救这崩溃的阵线了,他拉住不停组织队伍的副官,后者无可奈何下让几名刚刚组织起来的弓手护送着指挥官回到大阵当中。
“敌人被击溃了?居然这么快?”阿巴斯看着视线远端那些粉红色的猪人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向后方冲锋,一下子就猜到了敌人的状态。
“别小看了安妮菲尔手下的弩手,这可是你手下的小队长,你还这么质疑她?”安东尼打趣道。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对弩手们的表现感到惊诧,另外我为安妮菲尔建立下功绩感到高兴。”阿巴斯不卑不亢的将安东尼的打趣打回。
“既然大阵的主力已经被击破,现在也该发动总攻了吧。”
“不急——我们先让骑兵前进到距离敌人的大阵约一百五十步的位置。”安东尼眯着眼,遥望着远方溃退的猪人弓手,心中盘算着时机——
“前进!”眼见猪人弓手的溃退已成事实的安妮菲尔,果断的下达追击命令。
弩手们一边射击,一边前进,首排射击过后,就停下来上弦,接着第二排冲到首排前五步的距离继续射击,接着停下来上弦,以此类推。
那些溃退的猪人在越过了大开杀戒的督战队后,就一头撞上了大阵,大阵原本留出了一定的通道,但显然不足以一口气通过数千人,率先重回大阵的猪人就像是捡回条命似的跪在地上展开双手庆幸自己的决策,随后就被早已准备好的督战队抓走,即便如此也有更多的溃兵往大阵内拱,因为就在自己的身后,那些强如鬼神的弩手们正一步步的向自己射击,每分每秒都有猪人倒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多的猪人挤在大阵前,没有秩序,他们只会如同求生的野兽一般冲击大阵,大部分组成大阵的步兵都是蜥蜴人和鳄鱼人,他们的肢体力量充足,因此还能勉强抵挡下溃兵的冲击,但组成大阵的一小部分还有哥布林人这样的体弱亚人,这些家伙根本无法挡住猪人亏兵的冲击,阵线被冲击的东倒西歪,逐渐崩溃。
阿利亚和阿辛夫也在此行列当中,此时的他们正艰难的维持着秩序,就在这时,阿辛夫看到了缓步靠近的色雷斯骑兵。
“阿利亚,你先离开这里!赶紧回到大阵当中,这里的秩序由我来主导!”
“不行!我是统领的儿子,我怎能做逃兵?”
“你!以现在大阵的情况,根本不可能挡住敌人的进攻!你留在这里只会——”
“会怎样?战死是吗?我是统领的儿子,战死沙场是我的荣耀,你不要再说了,我会为布里萨王国流干最后一滴血,王国不需要一个会逃亡的军事贵族家族。”
阿利亚随后贴近阿辛夫的耳侧,低声说着。
“此战的战败已经不可避免,大部分的罪责都会被扣在我的父亲头上,若是爆出统帅的儿子在前线抛下部曲逃亡的事情,我的家族只会被清算,流放,彻底的与中央无缘——”
“这……”
阿辛夫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为阿利亚祈求圣火的祝福。
但阿辛夫猜错了一点,他以为色雷斯军团士兵们的进攻是会一轮轮的将大阵击垮,在他的推算里,阿利亚还有逃亡的时间,但事实上,当安东尼带着手下的骑兵来到一百五十步开外的地方时,他们的结局就已然注定。
战马发出一声声嘶鸣,铁甲具装骑兵们为战马蒙上眼睛,为了防止战马们看到拒马的长矛而停滞不前,好让战马一往无前的向前冲锋。
弩手们停下射击,并且向侧面微微转向,将正面的战场让给安东尼的铁甲具装骑兵。
安东尼身处于铁甲具装骑兵楔形阵的第二排,伴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两千四百名铁甲具装骑兵动了。
承载着一座座铁塔般的具装骑兵的战马踏在厚实的土地上,扬起厚实的沙土,发出沉重的马蹄声,近乎三千匹战马踩着沉重的步伐,那层层叠加的马蹄声宛若轰鸣的巨雷,仿佛那铁甲具装骑兵就是冲锋在大地之上的闪电。
每一名骑兵都宛如战场上移动的山峰一般,遮天蔽日,当他们冲击过来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摇晃,那一声声巨雷般的马蹄声如同战鼓一般轰在布里萨王国士兵的心脏上,仿佛有一只巨兽正在抓住他们的心脏,让那可怜的心脏停止搏动,将那本就不多的战意彻底撕碎。
“不要……”
“救命啊!”混在溃退的猪人弓手当中的士兵调转枪头,直接加入了溃退的队伍中。
……
麦尔加帝国东征军中央指挥部。
一位满头白发的精灵此刻抓着一张张战报,焦急的在精致的地毯上渡步,作为贵族,他一直以来都奉行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般的从容,只不过今天,对于一份战报的渴求让他不得已的做出失态的举动。
“卡尔利娅军团长,还请冷静一点!”副官上前劝阻道。
“唉,也不是我想要露出如此失态的姿态,但实在是……”
“色雷斯军团可是帝国最为锋利的利刃,他们一定可以击溃敌人的正面战场的。”副官自信的说。
“……”
“况且,我们东征军团可谓是胜券在握,不仅仅是装备和士气上领先地方,而且储君阁下还率领着六万军团围困着敌人的后方卡尔赫城,现在该焦急的是敌人的指挥官,您作为统领大局的人,应该率先冷静下来。”
“……我失态的太严重了,谢谢你劝阻我。”被成为卡尔利娅军团长的精灵少女用双手撑在名贵的木桌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整个战争的计划都在储君阁下的构想里,你我只是为了方便实行构想的一个个节点,但若是因为我的决策失误让整个计划都为之崩坏,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储君阁下。”
卡尔利娅原本精致的面容此刻在焦躁与不安间死死纠缠着。
“你说我个安条克的将军,怎么就成了帝国远征军的指挥官了呢?”
“储君需要一个稳定的东方诸多行省的支持,从安东尼再到您,都是东方行省和东方军区的官员,这就是储君阁下的信任。”
就在指挥官发泄着不满的时候,传令兵狂奔着冲入大帐当中,也许是因为过度的疲惫,他险些昏死在那精贵的地毯上,在副官的搀扶下,他勉强站起,虚弱的宣告着卡尔利娅最为期待的消息。
“敌军西南方向阵线崩溃,安东尼将军统领的色雷斯军团已经顺着崩溃的阵线攻入敌军的中阵,此刻正在激战!”
“居然!这么快!”卡尔利娅喜形于色,原本她以为那个男人麾下的军队还得花费一个三到四天的时间与敌军缠斗,通过高强度的缠斗消耗敌军那本就低质量的部队的士气,最后再找到一个弱点将其一击破之,可是安东尼却只花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其中,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清理那些散乱的堡垒和塔楼,换而言之,安东尼麾下的色雷斯军团攻破敌军的大阵可能也就花费了半个小时,甚至于十几分钟的水平。
“他们一定攻入到了大阵的内部!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想要趁此机会消灭掉敌人的军团,就得利用好里应外合的伎俩。”
“我们帝国的利刃在杀灭敌人的速度上真是神速,传令!安条克、阿托利亚军区军团以及奥普希金军团立刻出兵进攻布里萨王国的西侧大阵!”
……
前排的士兵崩溃后,整个大阵,一下子就疏通了许多,人流宛若潮海一般向后退去。
最前排的铁甲具装骑兵看到了明晃晃的枪林,还有少数的鳄鱼亚人士兵正苦苦支撑着,他们处在后排,前排崩溃的时候,他们主动让出了道路,在那些士兵走的差不多的时候,他们就重新组织起来,组成一个个方阵,依托城寨里碎乱的城墙进行防守,组织起他们的正是阿利亚和阿辛夫。
“幸好还有这些鳄鱼亚人保持着对王国的基本忠诚,我们只需要守住最中心的城寨,等待来自队友的救援就可以了。”阿利亚乐观的说着。
但是,铁甲具装骑兵们会告诉他们,什么叫做帝国斩尽一切敌人的利刃。
最前排的骑兵的装备比起其他的骑兵要多出一杆长枪,长枪足足有两米长,铁甲具装骑兵没有装备盾牌,他们身上披着的甲胄就是最强大的盾,空出来的手可以更加方便的握住骑枪。
锋利的枪尖刺入最前排枪兵的身躯,冲击力与本就锋利的枪尖轻松的贯穿鳄鱼人的甲皮,洞穿他们的脏器,将其高高挑起,而披着马铠的战马则是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将那些站在一起的长枪兵撞的七荤八素,七十多名长枪兵就像是水道被强劲水流冲出的烂泥一般,轰出城墙。
堵住各个城墙口的长枪手总共有近1000人,等他们都在400名铁甲具装骑兵的冲击下被挤到了城墙内的中央区域。
墙墙内是一个帐篷营区,冲入其中的部分铁甲具装骑兵手上拿着火把,见到帐篷就扔进去,很快,那些被驱赶进去的长枪兵就深陷火海当中。
有想要反抗的进行反冲锋的长枪兵,那些聚众骑兵就会抽出腰间的铁骨朵,照着他们的胸口狠狠的抽打一下,只是一击就可以把那名鳄鱼亚人的硬质皮肤和藏在其中的骨骼砸的粉碎,而那些肌理虽然说没有那么惨,但也就此被打成烂泥,至于身躯体的内脏,早就被碎裂的骨骼扎成了血窟窿。
被驱赶到火海里的长枪手连忙扑灭烈火,所幸只是少部分的帐篷起火,用长枪扑打还可以控制住火势。
铁甲具装骑兵围着他们缓步疾跑着,将那些长枪手困在原地,直到附近响起了一声鸣镝箭的声响,那些具装骑兵才扬长而去。
“他们——居然退了?”被烈火搞得灰头土脸的阿利亚不敢置信的看向铁甲具装骑兵离开的方向,明明自己以及手下的鳄鱼亚人都已是瓮中之鳖,只需要几次围杀就可以成为一具尸体了,可他们却离开了。
“难道是大部队来救援了?”阿辛夫捂着被战马撞过得右肩,他的武器早已丢失,因为握着武器的手已经被撞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他们愿意撤退,一定是因为有大部队来支援了!战士们,我们坚持下来了!”阿利亚高举双手高呼万岁,但随后一阵轻快的马蹄声从城墙根处传来。
刚刚重获新生的战士们全都愕然的相视,只见那城墙间竟然又蹿出了一队队着铁质胸甲的骑兵,与先前的骑兵不同的是,他们的战马没有装备马铠。
大约又四百多人的骑兵鱼贯而入,那是大约一个中队的兵力,其中一位骑兵向着被围困的鳄鱼亚人们快步来到二三十步的距离,随后大喊道。
“你们的军阵已经被摧毁了!放下武器,脱下甲胄,同时将指挥官交出来!我们还能给你们生存的机会!”
“放你妈的狗屁!帝国养的鹰犬!我们鳄人就算是被灭族也不会给你们的皇帝当奴仆!”
骑兵没有回话,只是就这么回过头去,对着他的副官做了一个手势,接着,这些轻装的骑兵就开始围绕着这群鳄鱼亚人纵马奔驰,和先前的铁甲具装骑兵一样的战术,但他们有着更能发挥这一战术的武器——马弓。
骑兵们拉弓搭箭,一支支锐利的箭矢带着马弓的劲力射穿十多步外的鳄鱼亚人的躯体,很快,那些个鳄鱼亚人就成片的倒下,但即便面临如此悬殊的局面,也没有一个鳄鱼亚人放下武器,最后,这些鳄鱼亚人全都倒在了破碎的军帐与箭矢混杂的血泊里,只留下阿利亚与重伤的阿辛夫。
阿利亚还想像是一名效死的战士那般冲向骑兵,但其中一名骑兵只是甩出了手中的绳索,就把他束缚在原地,随后阿利亚在自己的咒骂声中被俘虏。
“为啥这些鳄鱼亚人对我们的敌意这么大?”其中一位骑兵询问者自己的长官。
“貌似是和当初皇帝对周边民族的政策吧,我也不清楚。”
将战俘交付给善后的其他部队后,那些个骑兵就出发了,他们隶属于色雷斯军团的轻骑兵,之所以他们来代替先前的铁甲具装骑兵,是因为在安东尼的战术里,作为攻城锤的铁甲具装骑兵要集中起来使用,分散开后一旦完成了战斗的目的就要回归阵线,而接下来的残局就要交给更加灵活的轻骑兵来处理了,也因此轻骑兵们通常装备齐全,从套马的绳索再到标枪马弓长刀骑士剑,几乎无所不有。
而现在,安东尼已经冲破了大阵的一角,铁甲具装骑兵一刻也不停的冲碎零散的阵地,将那些组成在一起的方阵冲的七零八落,广场上的鳄鱼亚人们就是这些个被冲碎的士兵的缩影,再被打崩士气冲散后,就会有灵活的轻骑兵,用马弓和修长的骑士剑收割他们的生命。
骑兵的战阵不停的化整为零,将沿途的士兵方阵冲毁,而在阿巴斯的鸣镝箭的指挥下,又化零为整,因为现在有一个有价值的目标要将这些帝国的利刃集合起来使用。
那就是来自布里萨王国的中央大阵派出的援兵,真不愧是整个布里萨王国与帝国对阵的军队中镇平四方的军团,他们在得到了西南方向的大阵被攻破的消息后,就迅速的调集起来,阻挡在色雷斯军团攻向纵深扩大战果的地方。
“缓步前进!距敌七十步停!”安东尼看着视线里地平线上高高挂起的阵阵旌旗,心中知晓了对方的身份。
他本可以就此撤军,转向攻打南方的阵线,绕过中央大阵对敌人进行打击,配合着友军慢慢蚕食着敌人的阵线。
或者就这么见好就收,这一场战斗的交换比粗略估算色雷斯军团损失人数才近乎一千人,但是却给布里萨王国的军队带来了近乎一万人的战损,足足十比一的恐怖交换比。
但他此行是为了建立不朽的功勋,他所渴求的,就是将看似无比强大的敌人一击打倒,追求一战灭之的巨大名望,而现在,将敌人一击灭之的机会就在眼前,只要击败了敌人镇定四方的中央军团,那么剩下的敌人只会不攻自破的溃败,要知道组成布里萨王国军队的大多数并非是那些高傲的人类贵族,而是各种被当作奴隶和仆从军来使用的异族亚人。
而中央军团作为指挥的枢纽,一旦他被安东尼的色雷斯军团击溃摧毁,剩下的亚人军队必定会撤退,因为在他们的眼里,最为强大的中央军团都在色雷斯军团的铁蹄下击溃,自己定然无法战胜色雷斯军团,分崩离析也是如此的顺理成章。
事实上,在传出西南方向不到一小时被突破后,布里萨的军团的正面军团也有所动摇,面对这个良机,帝国军团的指挥者自然不会放弃,来自亚细亚诸多军区的军团此刻正一拥而上,与布里萨王国的军队战做一团。
不过,安东尼不需要知道这些,此刻他的大脑正飞速的运作着,他下令放缓军阵的行进速度,接着要求行进到距离敌阵大约七十步的距离。
“是要准备冲锋的距离吗?可是七十步的距离会不会太近了?”阿巴斯驻马立于安东尼的身旁,有些焦虑的问。
“是有些近了,已经进入敌人的某些重弩和魔法的打击范围了,但我们的战马刚刚经历一场战斗,此时状态不佳,若是想要发挥出最猛的冲击效果,只能缩短冲锋的距离了!”
沐浴着磷光的铁甲具装骑兵缓步迈向一个山坡,那是一个理想的驻足点,也是一个理想的冲锋点,而在出战的布里萨军团中,不少的弓箭手已经拉起了长弓的弓弦,尝试性的用抛射打击敌人,不过这个距离下的弓箭抛射考虑到精准度的问题基本没有威胁,真正有威胁的,是那些个穿着甲胄,手持各色奇异法杖的人。
他们并非是用魔法统领亚人的进行战斗的贵族,而是使用纯粹的魔法杀敌的战场魔法师,各色的魔杖可以发挥出不同元素的魔法,光是在大阵当中,风火雷电水几大元素就已然凑齐,他们可以发挥出适用于各种战场的魔法,通常有魔法师的战场都会陷入复杂化的泥潭当中,而现在,安东尼就正面对上了那些魔法师。
安东尼站在山坡上,遥望着仿佛能够占据一整个地平线的布里萨军团,漆黑的甲胄与密密麻麻杂乱无比的旗帜各自辉映着。
“你觉得对方有多少人?”安东尼转头问阿巴斯。
“六个大旗,按照布里萨王国的军队编制,大约两万四千人左右,但考虑到战斗的损耗,大概有两万人的人数吧。”阿巴斯注意到在那些由小阵组成的大阵当中还有着空洞,那些就是因为损耗而无法填补上大阵的军团,因为是仓促迎战,大阵还没有针对损耗掉的军团调整军阵。
“嗯,这样才配成为我们的对手——”
“……”阿巴斯本想建议安东尼还是谨慎一点,但是看着身侧男人面庞在残阳的辉映下,将那自信的神情宛若大师的刻印一般定在了他的脸上,阿巴斯就不由得动容,距离敌人不够一百步,安东尼也忍不住呼吸急促起来,对于即将到手的荣耀,他展现出了极度的兴奋,在安东尼的感染下,阿巴斯也呼吸急促起来。
是的,自己正是因为权利的渴望才与安东尼成为同路人的,身旁的男人被上位者空降到色雷斯军团里正是上帝对于自己的眷顾。
既然唾手可得的权利就在眼前,对于权能更加渴望的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劝戒安东尼谨慎?
“阿巴斯,你先回你的轻骑兵队伍当中吧,你的甲胄太脆弱,不适合抵抗最先锋的箭雨。”
“嗯——”轻声应下,阿巴斯便骑着健壮的战马迈着轻盈的步伐返回属于自己的轻骑兵部队当中,那娇小的身躯乍一看很难与纵马战斗的骑兵们联想到一起,但那挺拔的腰身与那精湛的骑术,以及最后那锐利的瞳孔中的锋芒,都让他的部下们不敢去质疑。
而在另一边,法尔扎得也在士兵的簇拥下观望着那距离自己不到一百步的色雷斯军团。
“突破阵线的时间不超过一小时……帝国的利刃竟然这般恐怖如斯。”
“统帅,那只是因为西南阵线上有太多没用的低质量亚人了!现在有魔法师军团在此处对阵,我们定然可以让那些个耀武扬威的家伙折戟于此!”身旁的副官充满傲气的说。
“依靠战马的冲击性进行突破,连战马都披上了甲胄,光是战马都得花费多少钱啊——”法尔扎得只感觉有些窒息,窒息到假如战后国王要求他组建同样的一支军队,他只会迅速辞职那般窒息。
“不过只是披上了了甲胄罢了!让我们的魔法师军团开始施展魔法吧!魔法是我们布里萨王国的优势,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在身旁的魔法师团的团长满是自信的说着。
“既然如此,你们就去用魔法去给他们狠狠一击吧。”法尔扎得摸着自己的光头,下令道。
……
“将军,敌人阵中传来一阵阵魔法的反应!”安东尼身旁,一位对于魔法的钻研颇有发言权的一位铁甲具装骑兵神色不安的说着。
“无所谓,继续前进——”安东尼阴着脸,冷酷的下达命令。
安东尼已经下达了发动冲锋的命令,而现在前十步要稳健且匀速,七十步的距离里,足足有六十步都是在加速,为了让战马冲撞到阵线上的效果越好,这最后十步将会让战马爆发出最快的速度,好让承载着巨大冲劲的战马将敌人撞的人仰马翻,七零八落。
加速的六十步里,则是要每隔十步就加速一次,好如同阶梯一般让战马进入爆发的状态,如果说让战马在一开始就爆出处最快最凶的速度,那么等战马冲到了敌人的面前大概是进入一个虚弱的状态吧,那样的速度又怎能撞飞阻挡的士兵,因此战马的速度不能一开始就爆发,得让有经验的指挥官去根据地势和距离推算速度攀升的速度。
“疾风魔法!风镰——”
“强风魔法!风袭!”
“强风魔法!裂地狂风!”
一声声魔法的呼唤声从布里萨王国军队里爆发而出,魔法师并没有被集中使用,而是被部署在一个个小阵当中,这样才能让魔法师发挥出魔法对于战场的复杂性加成。
一个个风系的魔法席卷在色雷斯军团上,虽说是魔法,但更多的还是催动风去攻袭迎面而来的骑兵,这些风所造成的伤害自然而然是物理伤害,而面对铁甲具装骑兵的厚重甲胄,除非是什么强弩,否侧别想造成伤害——
只是,当骑兵们在心底嘲笑着布里萨魔法师的愚钝时,安东尼却发现了不对劲,哪怕风系魔法造成的是物理伤害,但它依然属于魔法的行列,既然是魔法,那就可以与某些事物产生回响。
“该死的!”
之所以安东尼会如此的愤怒,是因为这些个孱弱的风系魔法,将会冲破铁甲具装骑兵的魔法防御。
麦尔加帝国的魔法师在撕裂大阵的方向后,就被留在大阵外配合友军继续攻城拔寨,为了继续为骑兵们提供魔法保护,他们就对骑兵们施加了一层延时的魔法盾,这一层魔法盾可以被动的为骑兵抵抗一次魔法的攻击,但由于是被动的形式,因此不管遇到了什么魔法,无论威力的大小,这一层宝贵的魔法盾都会被触发。
这原本用来抵抗魔法师们起手的高级魔法的魔法盾,此刻在一个威力平平的风系魔法的打击下破碎,这怎能不让安东尼恼怒。
以及由于风系魔法的特性,风可以流过每一个骑兵的间隙,导致在场的所有骑兵的魔法盾全部失效,布里萨王国的魔法师们看着迎面冲来的骑兵们身上爆发出一阵阵紫粉色的光晕,不由得嬉笑起来,接着准备下一个魔法。
“真是一群蠢货,居然妄想用这种入门级的魔法来抵抗我们的力量,哼——看看这招!”布里萨王国的魔法师统领快速的吟唱完颂歌,因为这是众神赐予的魔法,在使用前必须歌颂神灵的威名,即便众神早已离开大陆。
“以雷霆洗涤汝之罪歌,集群魔法——圣罚湮雷!”
集群魔法,一种因为术式过于复杂所以在构建之初就需要数十人使用的大魔法,同时需要有一位大魔法师成为施展魔法的主导者,这正是布里萨王国在魔法领域领先麦尔加帝国的成果之一。
转瞬即逝间,天地阴晴大变,乌黑的阴云瞬间将天幕遮挡,仿佛这篇大地都在这个魔法的包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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