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你丫闭嘴_分节阅读_200(1 / 1)
【小柔。】
顾柔一个哆嗦:【……】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国师道:【不回答也没关系, 你的手札本座看了。】
虽然不怎么敢惹怒他,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你怎么可以偷看!】
国师:【字写得太烂了。】
顾柔:【……】
国师道:【本座给你下了点批注, 等你回来看。】
顾柔蒙圈了,她停下了脚步, 往身后的行辕看, 但已经相隔很远, 只看见兵营和兵营之间, 远方湛蓝的天, 行辕在山丘的后面。
他又道:【你早点回来。要是探得情况, 及时告诉本座, 本座会在前线策应你们。】
他也要投入更繁忙的战争部署中去了, 她坚强,他便须得比她坚强百倍, 支撑起她想要搏击的那一片天空。他第一次告诉自己不要去考虑最坏的结果, 把全情投入到争取最好的结果中去。
……
营帐内,冷山正在摆放军事沙盘, 大晋版图的西南端高原上,有一座且兰县城,已被他用泥土捏成的小型建筑摆出雏形。他告诉众人,作为牂牁郡的郡治,此地地貌复杂,河流交错,必须记清地形,以免迷失路线;他决定让众人走舞阳河水道进城。
他正说着,忽然见对面的向玉瑛眼神似乎发怔,冷山不由皱起眉,目光严厉几分盯着她,却发现向玉瑛并没有看见。
他便顺着向玉瑛的眼神转身回望,却见光线从营帐门口射入,一个人影从刺眼的光晕里面走出来,跑到他跟前——是顾柔,她穿上了白鸟营的兵服:“冷司马,带上我吧。”
冷山准备带的人里头有向玉瑛,有屯骑营的赵勇,还有本营的雷亮,越骑营的耿义,这些人或深或浅都认得顾柔,见到她都点头微笑。只有冷山蹙眉不语,他在斟酌拒绝之辞。
这时,有传令兵忽至,来到冷山跟前,附耳悄悄带来国师的命令。冷山听了微微一诧,随后,便有了定夺:“那你过来听。”
“是!”顾柔高兴得跑到向玉瑛身边,向玉瑛悄悄地在底下拉了拉她的手,她们又可以在一起任务了。
……
当夜鸡鸣,顾柔随冷山、耿义、向玉瑛、赵勇、雷亮六人搭上一艘大客船,沿着舞阳河去牂牁郡治且兰县。
从武陵郡的沅江下游到舞阳河,再到且兰城,是一条南方各郡和中原等地的货物输送进入牂牁郡的水路。牂牁作为水陆交通的交汇点,码头每日都会迎来各式各样的商船。
顾柔搭乘的客船上面,载了许多要进入牂牁郡的人,外头鱼龙混杂。顾柔和向玉瑛换完衣裳,没有急着出仓,两人聊了一阵。
顾柔问向玉瑛白鸟营每个人的近况。向玉瑛道,田秀才最近在冷山的指导下,专攻阴阳术数、星象观测,已经可以在军阵前独立完成立表等测算的任务了;何远和祝小鱼每天练习潜渡,冷山对祝小鱼的要求尤为严格,要她在水下憋超过一炷香的时辰,祝小鱼每天都哭诉这是个没有人能完成的任务;阿至罗从零陵郡回来同众人汇合,带领斥候们在附近各地打探消息。唯一遗憾的是,老兵溪汝光的伤势严重,怕是不能再继续做斥候了,他准备解甲归田。
顾柔问溪汝光被何人所伤。向玉瑛道:“是对面的铁衣斥候部队。他们铜皮铁骨,快马飞驰,力大无穷,见到咱们的人便直接下马搏杀。他们的拳脚套路也不花俏,可是一拳一脚都实用得很,一旦被打中,骨头就稀碎。”
顾柔听见“铁衣”两个字,心里不由得一惊,这不是她父亲为连秋上研制的那种药物么!
她想到这里,不由得冷汗冒了出来,很是难过不安。父亲配制的一种药材,竟然让诸多的将士丧命,在她看来,仿佛也是自己的罪过。
又听向玉瑛问道:“小柔,你这些日都去哪里了,我打听过好几回,他们都不让见你,你是犯了什么事么?要不要我去求求屯长和冷司马,替你求个情。”
顾柔想,冷山倒还行,没有将她和国师的事情宣扬出去。正欲思忖如何作答,忽然听见有人敲舱门。
向玉瑛和顾柔立刻挨到一起,各自悄悄摸向兜里的暗器。
是耿义的声音:“二位姑子,外头风景好,快出来瞧瞧。”顾柔才松一口气。
走出舱门,迎头便觉豁然一亮。
船正在峡谷内逆水徐徐而上,越是到了上游,那水道越是急窄,两岸悬崖高耸,瀑布飞泻;有不少猿猴攀爬其中,有的猴子好奇地朝河上的行船张望。雷亮穿着件苗人的花色套马褂趴船舷边上,拿一颗梨,远远地挑逗那猴子玩,猴子想要吃梨,雷亮不给,结果猴子从悬崖上的吊藤攀援而下,朝他扔了一颗石头子儿,咚地砸中雷亮身后正在整理衣袖的耿义,气得他大叫一声,朝对面挥舞拳头,猴子不怕他,耀武扬威吱吱乱叫,又攀附着悬崖躲回山洞了。
耿义打不到猴子,只好骂雷亮:“你他娘的能不惹事?”雷亮哈哈笑吃梨。
顾柔发现他们两人穿着苗人服饰都挺和谐,特别是耿义,耿义解释:“我老家在兴古郡。”顾柔点头,兴古郡在云南南部,难怪他会说当地的方言。冷山从这么多兵里面挑中耿义,果然有其道理。
说话间,赵勇也出舱了,赵勇和向玉瑛一样,仍然是在洛阳时候的寻常衣着,他们两个不会说当地的蛮语,便凑成一对,扮作中原来的平民。他一出来就占向玉瑛的便宜,故意伸长脖子到处张望寻找:“俺婆娘呢?”向玉瑛也不矫情,大大方方走到他身边去,看得雷亮一脸憋屈——出个任务,至于在那假公济私,炫耀恩爱吗!
顾柔正奇怪,耿义是当地人;雷亮是川西人,因为从小跟那一带的苗人混居,也会说一些苗语;可是自己不会,怎么也跟着苗人打扮,若是让盘查一起来,一句苗语都不会说,岂非露馅儿了。这时,听向玉瑛问赵勇道:“冷司马呢?”
是啊,顾柔朝外看,船已经过了峡谷,进入一处蜿蜒曲折的河段,时不时穿过岩洞,头顶光线忽明忽暗——这会儿了,冷山不应该迟到才对。
赵勇道:“冷司马大丈夫给绣花针难住了。”说罢笑了笑,又冲顾柔道:“小柔,你是姑子,你有经验,要不你进去帮帮他吧。”
顾柔便去敲门冷山的舱房。
“冷司马。”
进入舱房,只见冷山坐在女式的妆台前头,对着镜子,手里果真拿一根绣花针在脸边比比划划,顾柔不由得惊讶。
冷山道:“你过来。”
顾柔走过去,冷山坐在凳子上,手势示意:“头伸过来。”
顾柔弯下腰。冷山竖起手掌示意:“朝左偏,把头发撩起来我瞧瞧。”
顾柔忍不住了:“您这是做什么?”
“少废话,让你做就做。”
顾柔冲他撩起发丝,雪白柔软的耳垂上挂着银制的大圆轮耳环。冷山记下了她耳洞的位置,拿起绣花针,对着自己的耳朵便是一刺!
顾柔诧异地向后退开,之间一小串血珠沿着他耳朵汩汩而下,忙掏出手帕交给他。
冷山一面擦拭血迹,一面支使顾柔去他行囊里取止血的药物。
顾柔给他上药,问他:“冷司马,您怎么穿耳洞呢?”
他指了指妆台上的一对耳环,似有不耐道:“我怎么知道苗人为什么男男女女,都非得戴这个玩意。”
顾柔明白了,他是要打扮成苗族男子,这才临时穿的耳洞。
“出去。”冷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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