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游_第77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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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教师弟,你带他们走。”

若要有人留下来拖住封景,最合适的本就不该是身为一派之主的楚渊岚。更何况,身为剑修,他比楚渊岚的战力要更强上几分。

“何必如此心急?在下可不曾说要与众位一战啊……”

封景见他们这番表现,不知怎的,突然升起一丝愤怒,然而正如他所说,他可不想这个时候同他们打一场呢。

身份暴露已是意外,若是此时交手,那么,万一伤着开启仙门关键的人物了可就不好了。

“沁儿我就先带走了,若是要寻她,不妨来昆仑一会。”

如深渊般不可测的威势突然从封景身上浮现,下一秒,原本被几位长老围在中间的楚沁儿已经落入了封景之手。他一手抱着楚沁儿,一手托着申洋,就欲离去。

“放开她!”

因为威势收敛而重新暴动起来的绝灵藤阻碍了隐仙宗众人的出手,然而从封景的背后,却升腾起一柱漆黑的光束。

封景虚化的身影一顿,对他目前的状况来说,魔气就是他最大的克星。不过,这样的魔气,还是太弱小了。

袖袍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已经反冲向魔气射来的方向。

常仪那圆滚滚地身体落在地上,发出骇人的声响。鲜血自他口中不断涌出,面白如纸,似乎已是强弩之末。

早在南鄣山上,商时序已经察觉出了常仪不似凡人,然而今日见他竟是已经隐匿多年的魔修,却也忍不住有些震惊。

顾不得身周缠绕上来的藤蔓,守拙在手,商时序很快跃到了常仪身边。同他几乎前后脚到的便是楚泽,即使对这个胖子没什么好感,但是同学一场,更何况,他是为了救他妹妹。

商时序将手搭在常仪的左腕上,探得的脉象却让他不由得蹙眉。

常仪的修为甚至还未筑基,硬受封景一击,太勉强了。

隐仙宗几位长老也都已经摆脱了绝灵藤的阻挠,他们试图从封景手中夺回楚沁儿,然而修为的差距和封景诡异的状态却让他们始终在做无用功。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从常仪胸口升起,商时序和楚泽被这份奇异的力量逼退,而常仪的身体渐渐被金光包裹成茧。

龙吟声自茧内响起,光茧渐渐变得透明,显露出其中不断游走的生物。

鹿角、驼头、兔眼、蛇项、蜃腹、鱼鳞、鹰爪、虎掌、牛耳,金色的鳞片有着比日光更为耀目的光辉,勾勒身躯的每一道线条都是力与美的完美融合。

龙啸九天,日月失色!

便是封景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震惊到了,龙首高高扬起,在掠过他时略一回头,下一秒,他的手中已经变得空空如也。金龙衔起楚沁儿、申洋二人,在空中盘旋一圈后,将他们轻轻放在地上,然后,龙首回转,没入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之中。

这是……

常仪怔怔地握着之前被他挂在胸口的黑金锦囊,就在刚才他逐渐失去意识的时候,一颗圆球似乎从锦囊中跑了出来,钻入了他的丹田。而后,便是骤然突破的秘法和那一条威势如虹的金龙……

金龙。

金龙……

不好!

他甚至顾不得在意自己突然恢复了幼时俊美的身体,顾不得刚刚被他救下,先前还心心念念地楚沁儿,右手食指、中指合拢,狠狠往地上一划——

黑中带金的线条出现在地面上,光芒升起,却在片刻后消失无踪。因为魔气耗尽却依旧强行调动力量而对经脉造成的撕扯令常仪痛得跪倒在地上,然而他依旧不愿放弃,又想施术,这一次,却连半点光芒都没有带起。

见楚沁儿和申洋已经被隐仙宗几人团团护住,封景知晓再行前事怕是有些难度,不过,即便没有楚沁儿在手,他也不怕几人不来昆仑。

“‘箫韶九成,凤皇来仪;初生并蒂,明坎暗离’,若想解此言,润之、长青,你们怕是注定要往昆仑一行。”

黑色的长袍在风中摇摆,明明今日被人破了诸多谋划,可是封景依旧没有半分失态。

“天一生水,应节则雨,故谓之‘天穿’。若想重开仙门,明年正月二十天穿节,昆仑之巅静候。”

封景略一躬身,衣带当风,端得是名士风流,似乎再无一丝反派模样。

然而,他说出口的,却让楚渊岚、范渊锦几人脸色大变。

当日的预言本是机密,能够知道的,也不过人、妖两族最顶端的那波人而已,他二人能够得知,还是亏了隐仙宗得了龟甲的缘故。

在那日龟甲卜卦之后,栖岩谷又有大能重新推算过,重开仙门最好的时机正是明年。然而,便是人、妖两族加起来,也未能求得一个准确的日期。

为什么,这些事他会全然知晓,又会什么他会断言仙门重开正是明年正月二十?

如此一来,离开仙门不足十个月,若当真要微衍和微泽两人出力,他们那时,又能有多高的修为?

即使便是明年年末也未必能多多少时日,但是与楚渊岚而言,他并不希望两人过早的面对这一些,过早的背负着整个世界的压力。

一场救援行动就这么半是荒谬地落下了帷幕。

商时序等人一道回了隐仙宗,而常仪本该同他们一起前往太和山的,奈何他执意要回江南,便由隐仙宗安排人手护着他飞速赶回了扬州常家。

而对于救回了楚沁儿同时捎回了一个无心邪君的隐仙宗一行人来说,他们要处理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常家。

从基山赶回此地的一路上,除了前期因为魔气耗尽而由隐仙宗外门弟子提供良马一路奔驰以外,后期常仪几乎可以说是拼着魔气一次又一次耗尽一路靠着修为急赶回来的。

然而,当他站在自家家门口的时候,他还是有些踌躇了。

老头说看到常家就会想起他那个“不肖女”,所以从来不愿意踏进常家一步,通常情况下,他总是行踪成谜,只有想“调/教”自己或是又馋嘴了的时候,才会传音给他,约他在扬州的酒肆歌楼见面。

可是,这一次,不知怎的,常仪就觉得,只要回到家中,他就会得到老头的消息。

真是的,我一个富家少爷又不用去跟人拼死拼活,哪里用得着龙涎珠?老头就知道胡闹,下一次别想在让本少掏钱请客了!

因为连日赶路而愈显瘦削的脸上带上了某种复杂而悲哀的情绪,常仪狠狠地一甩袖子,踏进了常家的大门。

“站住,这里是……欸,你是,少爷?”

常府的老管家常达正准备出门,就看到了一个若无其事地往常府里闯的陌生人,然而还不等他喝止这人,那人已经露出了那张令他分外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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