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春_分节阅读_6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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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欣怡严肃的表情差点因张暮的突然出声而破功,就连江沐尘都一脸黑线。

若是再早一些时候, 李子澈这般说围观的大部分人还不觉得如何,可是前不久关欣怡刚当街挥鞭子收拾了黄兴的侍卫, 其武艺大家都是极为认可的, 她不畏强权的正义行为更令百姓们佩服, 此时一个外乡人说想打关欣怡,这下可惹的众人纷纷向其投来不悦的瞪视。

“说的好!关大小姐武艺高超,岂是能任人随意挑衅的!”有人挺张暮。

“你敢动手,关大小姐就能打得你满地找牙!”

“哈哈哈。”瞬间,堂外传来几人的哄笑声。

李子澈脸胀成了猪肝色,若非怕遭人看不起,他都想学娘亲和妻子平时常用的招数——装晕了!

这群土匪!俊脸一沉,江沐尘重重拍了下惊堂木:“肃静!”

堂内堂外瞬间静得连根针都听得见,县太爷虽未上任多久,但其威名却并不比以往任何一任县令差,相反还更高,且因着他“不贪不恶且一心为民”的形象深入人心,在百姓们面前他极具话语权。

关欣怡看着李子澈,继续开口问:“那我问你,为何你不怀疑程家,非要怀疑关家?死者两年多前来到青山县主要是为了向程家要分红银子,结果未成,双方为此起过多次冲突,有两次还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这事能作证的人更多!”

李子澈脸色不好,低着头不说话。

江沐尘开了口:“此点确实令人不解,原告你怎么说?”

“回大人,亡父虽与程家也起过冲突,但是在当年寄来的家书里他提起程家并没有如何愤怒,唯有提及关家时他通篇都是怒斥,还将自己被气得生病煎药吃的事都说了!”李子澈算是见过几分世面的人,面上不见慌乱,“由此可见,当年与亡父有过矛盾的两家是关家更甚!家书已呈给大人看过,没有半分作假,请大人明鉴!”

那封家书江沐尘确实看过,找专门的人鉴证过了,无论是信纸及墨迹的年限还是字迹均查不出问题,证实确实由李潜所书写。

“矛盾大却不一定就是杀人凶手,你一口咬定我爹是凶手其原因与那于二一样,你收了人好处!于二收的五十两是何人所给目前不清楚,但你收的五百两银子却是由程家所给!你们一家自来到青山县,这十日内,你偷偷见了程家人两次面,第一次在青楼,第二次则是在程家所开的银楼内!就是这一次,你收了程家人给你的五百两银票,然后立刻便将我爹告上了公堂!”关欣怡眼中像是淬了冰般冷冷看着李子澈,这些自然是江沐尘查出来的,当她得知李子澈居然暗中做了这些事时就想着要在公堂上让他好看!

不久前于二被揭了底儿时是何等表情,此时李子澈的简直如出一辙!

“原告李子澈,此事可属实?”江沐尘质问。

李子澈原本胀红着的脸此时隐隐有些发白:“大人,事情根本不是这样……”

“大人,是真是假去他家里搜一搜便可知晓,那五百两银票就是证据!”关欣怡出声建议。

“来人!”江沐尘下令,立刻有衙差跑进来等候差遣。

李子澈见状斗大的汗珠自额上滑落,县太爷都要派人去搜查了,没必要再反驳,他道:“大人,草民招了,那五百两银票确实是程家所给。”

堂外传来众人的言论声,对着李子澈指指点点,这上堂的一个两个的都收了人好处,这官司打的还有什么意义?

“你收了程家五百两银票,还有何话说?”关欣怡问。

李子澈焦急地望向堂上:“大人,草民虽收了程家银票,但却非被告方所指责的那般,这五百两是程家对当年侵占了李家合伙银子的补偿还有这么多年下来的分红,程家觉得当年他们所作所为愧对李家,如今被他们亏欠了的人已经亡故,他们不忍心见我们孤儿寡母日子过得清苦,才有此行为!”

“真是奇怪,若所言属实,那觉得愧对你家的程家为何不明着补偿你们?非要偷偷摸摸做此事?程家可并非那种行好事不求人知的人!”关欣怡冷哼。

李子澈:“他们也是为了脸面,毕竟当年他们没有承认侵占了李家合伙银子,此时突然承认岂非是打了自己脸?是以才会暗中行事。”

关欣怡看着他,眼中有讥讽闪过:“据我所知自从当年的官司败了后,你家的日子便一落千丈,论理你该很恨程家才是,可是你看看,才几句话?你以前的仇怨半点不提不说,还言语间对程家甚是体谅,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程家的少爷呢!”

“程家私生子吗?”堂外有人起哄。

“死者生前难道戴了绿帽子?”

堂外的声音传入堂内,李子澈脸再次胀红,怒声质问:“你如此羞辱我李家有何居心!”

“我这是羞辱你吗?我这是陈述事实!”关欣怡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对堂外的众人问道,“在场诸位,我想问,若是你们家的银子被人侵占,结果对方日子越过越好,而自家却入不敷出,等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你们的爹去对方家讨要银子的路上遭遇不测变成残废,有此遭遇都没从对方家中讨到银子,最后意外枉死!这时对方突然‘良心发现’拿银子补偿你们,请问你们会收吗?”

“不收!打死他狗、日的!”

“早不给,人都死了给什么?想图心安?呸!”

“不能要,如果是我,就将他们绑去父亲坟前,让他们忏悔去!”

“绝不与他们和好!”

“……”

各种各样的声音传来,均是义愤填膺的拒绝声或咒骂声。

关欣怡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目带怜悯地望向脸白如纸的李子澈:“听见了吗?真有孝心的人应该是这等反应!而非你这种还为曾经坑害过你爹的敌人说话!如此,我有理由相信你是被程家收买故意咬住我爹为杀人凶手,你根本没想为死者讨回公道,因为你们父子关系不好!”

“你胡说!”李子澈激烈地反驳,双拳紧握大声道,“那是我亲爹,我如何不想为他讨回公道?”

关欣怡抱拳望向台上:“大人,我有一人证能证实原告与其父不和!此人是木围坡二当家张暮。”

“传。”

张暮迈着大步迅速走上堂,不怎么甘心地跪下道:“草民张暮拜见大人。”

江沐尘望着跪着都比李子澈高一头的人,问:“有关原告与死者之间的关系你知道多少?”

“回大人,前日草民出去转悠时路经他们所住的别院,爬上墙头往里看时正好听到原被与其母亲说话,他们两人说的是李潜死的好,可惜没早死之类的话!”张暮眼睛下意识地盯着关欣怡看,被对方警告地瞪了一眼后忙收回目光。

李子澈指着张暮,目眦欲裂:“你一个土匪乱说什么?你的话又有什么可信度!”

这话张暮可不爱听了,大眼睛一瞪,横道:“你歧视土匪?凭什么土匪的话就不具可信度?我们是土匪,不是骗子!历朝历代,有哪条律法说不能让土匪作证了?”

身为在场唯一专业的状师关二河最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他抱拳有礼地对江沐尘道:“大人,不管是我朝律法,还是往前数个朝代的律法,均没明确指出不让土匪作证人。”

张暮闻言立刻笑起来,关伯伯为他说话了,他能不高兴吗!

江沐尘扫了眼笑成一朵花似的张暮,敛眸掩住目中的情绪,正色道:“张暮有权利作人证,若他所言有误,原告可明确指出,却无权抨击其身份!”

话说到这个地步,李子澈只能咽下不满,嘴唇都快咬破了:“大人,草民母子没有说过盼父亲早死的话,他胡说!”

“我亲耳听到的,怎么就胡说了!”张暮不满道。

“你与关家关系好,而且你心仪关家大小姐的事根本不是秘密,如此一来,你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李子澈并不傻,既然不能拿对方土匪的身份说事,却可以在对方的关系上作文章!

此事事关女儿名节,关二河沉不住气了:“这是两码事,你休要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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