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日子如同流水一样，每天都过得那么的快……
林旷每天都很开心，她觉得每天和我一起的太阳都是新的，圆的，亮的。
可是，我觉得我看见的却是残破，缺憾，黑暗的一切……
我象是一颗白矮星一样，在消失的最后一段时光发散出致命的，狂热的爱的光芒。
我知道，我马上就要离开了，永远消失在木的生活中。
虽然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我每天都在思考，当我离开了木，那即将是怎样的一种情景？
我会哭吗？
我会麻木吗？
她会哭吗？
她会愤怒吗？
这样的思考每天折磨着我脆弱的神经。
我越是爱她，就越觉得她爱我。我们越是相爱，我就越觉得分开是一个错误。
今天是最后的期限了，从早晨开始林母就一直打电话到我的手机。
我简直要崩溃了，我拼命地摁掉她的电话，可是一想到父亲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我就会不寒而立……
我甚至想叫醒正在熟睡的林旷，让她和我一起私奔……
天啊！怎么说出口啊！我是那么爱一个人，爱一个人为什么要和她分手？
可我怎么能让她和我一起面对这些。尤其是她的母亲，她不会舍得的……
那么我又该怎么叫她离开，要什么样的理由？
还不如叫我死了，反而干净了……
木很喜欢喝咖啡，为她，我买了一个研磨咖啡的小八音盒。
那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欧洲的款式，红松木一样的身体，一个转轴的摇把子。
每当我把一颗颗咖啡豆都放入机器，开始转动它的时候，麦褐色细腻粉末就从其中落在一个小漏斗里。
而手摇的动力，使得咖啡研磨器演奏着古老的音乐——梦中的婚礼……
我一直都乐于为她研磨咖啡，因为她喝咖啡时那陶醉的表情令我感同身受，因为咖啡在研磨的时候演奏的音乐是我最喜欢的曲子。
熟悉钢琴的人，都知道《梦中的婚礼》是很简单的曲子，甚至是许多初级学习者们必会的曲目。
可我就是很迷恋这曲子，因为我听到了一个艺术家对爱情最高礼仪的歌颂和憧憬，也因为我永远都不可能和我深爱的人有一场真的婚礼，也只能在梦中拥有一场我们俩个人的婚礼……
我的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淌入了咖啡粉末里，和着这些芬芳的粉末，我觉得自己的心都在里面。
我的木，你知道吗？
我的心被搅进这咖啡里面了，你若是感觉得到，千万不要……恨我。
我把咖啡端到了桌子上，剩下的就是等待林旷的醒来……
我有点贪心地希望林旷能晚点醒来，这样我是她爱人的称呼还可以保留多一点的时间。
过了一会，睡眼惺忪的木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她，还带着昨夜美梦的微笑，头发有点凌乱，衣服有点褶皱，可她对着我笑，笑得还是那么阳光，那么诱人……
我看着木走进我的视线，她好象是一个顽皮的孩子，脸上还带着对我的迷恋和醇然的微笑。我的心在颤抖，我的手冰凉着……
“木，喝咖啡吧？”我把咖啡端到了木的手上。
却被木一把抱住了我的腰，我轻呼：“小心，咖啡！”
她笑了，一把接过咖啡小心地放在桌子上，一只手扣住我的腰，把鼻子贴在我发间，不清楚地嘀咕着：“凝凝你的头发好香……”
我知道木对我的爱已经达到了依赖的程度，我不能再犹豫了。我自认为是在缓和痛苦的做法，只是的她到后来更加的难过……
我僵硬地推开了林旷的身体，把她按坐在椅子上，拿了几片吐司给她。
“木……你快吃吧！吃了我有话对你说……”我终于给自己一点开场白了。
木咬了吐司，啜了口咖啡，微笑着：“凝凝，你知道吗？你磨的咖啡真的越来越好喝了，真希望永远都能喝到……”
我恍惚地听她赞我的咖啡，呢喃着：“不可能了……以后都不大有可能了……”
只听“啪”一声，咖啡杯碎了一地，木紧紧地盯着我的脸，“凝凝，你说什么？”
我的眼睛里立刻就噙满了泪水，真想告诉她……我真的不想离开……
眼泪使木暴躁起来，她把椅子拉到了我的对面，近距离地对着我说：“凝凝，你说什么？告诉我你只是随便说说的。”
我哭着摇头，“不……不是的，是真的……我们……分手吧！”
我的声音是那样的痛苦，那样的无奈，木的眼睛象一把尖锐的刀子一样划着我正在焚烧的心脏……
她的手握住了我肩膀。真的痛，我知道她不愿意听到如此突然的分开，对她来说，这是个毫无预警的噩耗。
我和她良久地对视着……
两颗心都仿佛不可能跳动，那样的感觉就好象是有一块生硬的石板在挤压着心，又痛又闷。
突然她忽地转身，离开了桌子。
背对着我，她颤抖地说：“你等等……我，我去拿……烟……”
她的身影进入了卧室，不一会里面就传出了一阵阵重重的响声……
我冲了进去，我记得上次她把自己的手弄得血肉模糊，我真怕，她又一次伤害了自己。
可当我走进去的时候，我看见木她蹲在地上，在满地的杂物里，颤抖着一双手摸索着……
我捂住了嘴，怕自己哭出了声音：“木……你在做什么啊？”
木连头都没抬，一边摸索着，一边用沙哑地声音回答着我：“凝凝……我的眼睛里全都是水……看不清楚东西了……我的打火机在什么地方？”
我跪下来，也拼命地帮她找着……
突然她抱住了我的身体，“凝凝，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要用如何的理由来对她说，说自己不爱她了吗？
说自己厌倦了没有结果的恋爱了吗？
不……我从心里抗拒着这些，我会把她伤害成什么样子啊！
“没有理由……我……想自己一个人轻松一点的活着……”我的语气是如此的苍白……
她眼里哀求和受伤令我浑身都发痛……
神啊！你听到我的求救了吗？请你放过我好吗？
木把我抱得好紧，我不去反抗，也不想反抗，这正是我想对她做的……
我甚至在企求天神让我们永远这样拥抱着。
手机的铃声又响了如同一声声的催命符！
我不想去接，我怕听到林母幽魂一样的声音，可我又不能不接，那是我答应了她的。
我轻轻扳开了林旷坚硬僵直的身体，在她呆滞的目光下接听了林母的电话……
林母的话语，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我只知道她又在威胁着我。
我只注视那令我心碎的木……
我爱的木，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母亲，我怎么会这么软弱……
眼泪已然不能表达我的情绪，我真想用一把利刃划开自己的心脏把淤积的污血都放个干净，这样的想法令我自己都害怕！
木悲哀地呢喃：“连个理由都没有的分手吗？……凝凝……你真的这么狠心吗？”
我很想说：“不……我不想的！”可是却口不能言。
林旷和我就这样久久地对视，我知道自己舍不得移开自己的目光，木也是，我们俩个都知道一旦别离就没有的相聚……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又一次蜂鸣着……
我赶紧去接，可是林旷却好象看出了什么一样，抢先跑了过去……
不……我不能叫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不要她面对这样残酷的抉择和亲情的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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