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起床就性转_分节阅读_1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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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便去外面守着吧,我要写点东西。这次可不许再让人闯进来了,懂么?”

“姑娘放心!”映玉答应得铿锵有力,带着视死如归的神情去了。毋庸置疑,这次只怕就算是楚敬宗亲至,想要进来也要费一番功夫。这正是秦景阳想要的结果,可以给他留下完全隐私的空间,来处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麻烦事情。

秦景阳此时已能够确认,当自己白天成为楚清音时,那个妖物便顶替了他的身份。一更天到来时他可以做回自己,但是五更天结束后便会再次互换,如此周而复始。之所以说“妖物”,是因为这个灵魂并非准太子妃本人,而是另外一个性格举止完全迥异的孤魂野鬼。

身为自己的时间只有晚上的五个时辰,这意味着秦景阳连去庙里拜佛袪灾都做不到,很可能法事进行一半身体里就换成了别人。这事实简直令人绝望,但襄王殿下从小到大都是波折重重,早就练就了一颗百折不挠的金刚心,因此尽管觉得郁闷烦躁,却至少还能理智地看待这个困境。

当下最为紧要的,自然就是和那妖物谈谈,共同商讨一个解决——或者说,至少是能够改善现状——的办法。

但麻烦也就麻烦在这里。大周风俗算得上开放,女子抛头露面并不会惹人非议,但唯独有一种情况例外,便是已许了人家、却还未过门的待嫁新娘。何况楚清音高门出身,将嫁入的还是皇室,限制就更要严格三分了。秦景阳虽是夫家,而且还是指婚的长辈,但毕竟年轻又未娶妻,自然是属于需要远远回避的那一类人。就算不提这些,相府和摄政王府的私下接触,单单这一条,便足够牵动不少人敏感的神经了。

想要让两人相见,首先就要让深居闺中的楚清音走出门去;眼下的契机,就只有十四日后的纳征之礼。在那之前,他们所能做的,只有简短而效率低下的交流而已。

认识到这个事实,秦景阳忍不住恼恨地捶了一下桌子。他开始后悔自己今早为什么临时起意要上朝,而且还事先嘴快通知了皇兄。现在他只期盼那妖物不会顶着自己的躯壳做出各种丢脸的事情,而自己晚上回去的时候,也不会接到一个超级烂摊子。

“阿嚏!”

楚清音突然狠狠地、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喷嚏。手指一松,指尖拈着的那枚墨玉棋子便落在了棋盘上,“啪”地一声脆响。

“六弟可是着凉了?”棋盘对面的那人开口道。他的声音温雅悦耳,却透着比程徽更甚的虚弱感,“你向来身体强壮,可如今毕竟是在养伤,比不得平时。还是将那夹衣穿上吧,若是不够,朕让他们再拿件大氅来。”

“不必劳烦。”楚清音连忙谢绝,一边低头拱手,“臣弟驾前失仪,还望皇兄切莫怪罪。”

“六弟。”那人微微蹙起眉来,“你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何必说话如此生分?难道你还在介意朕免了你早朝的事情?”

“臣弟岂敢。”

“抬起头来!”那人不快地低喝。

陛下您要求真多。楚清音在心里叹了口气,应声抬头,直视对方。

年轻男人斜倚在矮榻上。殿中点了六个炭炉,已是十分暖和,他却似是依旧畏寒,将全身都裹进了一件宽大的白狐裘衣里面。露出来拿着棋子的那只手,虽然看得出平日养尊处优的痕迹,却是瘦得厉害,骨节突出皮肤苍白,手背与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俊美斯文,眉目儒雅,然而在眼底,却又隐隐流露出独属于九五至尊的威严霸气。

他正是大周朝第十二任皇帝,襄王的同胞兄长,秦煜阳。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作为闺阁小姐的生活简直丰富多彩_(:з∠)_【死

药罐子No.2黄桑隆重登场,宫里的一干亲(奇)戚(葩)也要陆续上线啦~

【预告——楚清音:请允许我向各位介绍襄王殿下爹不疼娘不爱的童年辛酸史。】

p.s.这两天感冒又犯了,周日请一天假,我要饱饱睡一觉。季节变换,大家也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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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君臣

早在来时路上,楚清音就将记忆中与皇宫相关的部分好好温习了一遍。

襄王与皇帝虽然同为中宫所出,幼年境遇却是天差地别。一个是在父母恩爱时降生、倍受期待的嫡长子,另一个却是感情破裂后,作为母亲最后的邀宠手段而生下来的孩子。更不幸的是,这手段不但没有成功挽回先帝的心,而是将其推得更远。

长子是储君,却生来体弱多病;幼子是计划失败的产物,反倒健康活泼。皇后有多怜惜长子,就有多厌弃幼子。特别是随着年岁渐长,幼子的五官越发呈现出酷肖负心帝王的轮廓,这份厌弃就更加水涨船高,最终发展为完全背离母性的憎恶,吞噬了理智和良心,让她将自己的亲生子视若天敌。

上面的事,全是秦景阳在一次与太后宁氏爆发争吵时,后者亲口所说。当初尚且年轻、还对天伦之情抱有一丝希望的襄王,在听见母亲的恶毒言语后是什么反应,就连旁观者的楚清音都不忍心过多回想。

秦景阳本人年幼时的记忆则是散碎模糊的。基调孤寂灰暗,穿插着母后冰冷的面容与父皇遥远的背影,唯一能带来些暖光的只有他的同胞兄长。母亲的极度偏向并未破坏兄弟之间的感情,就算是八岁后秦景阳在皇宫的时间日渐减少,两人的手足之谊也依旧存在。

只可惜好景不长。数年后先帝驾崩,哥哥登基为皇,弟弟从军边疆。遥远的距离不仅冲淡了感情,更滋长了疑心与忌惮。在抵御铁勒人的战役中,秦景阳逐渐崭露头角、大放异彩,然而在二十岁及冠时,秦煜阳送来的贺礼,却是一道封他为镇北大将军、不可擅离边疆半步的圣旨。

自从外公去世后,秦景阳对京师也断掉了最后一丝留恋。他对那张龙椅其实并没有过多的想法,一辈子留在漠北也未尝不可,但自愿留下是一回事,被强迫留下就是另一回事了。兄弟情义因为这一纸诏书产生了重大裂痕,虽然在襄王回京后两人都有意弥补,并且在表面上看似也修复如初,但终究还是留下了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对此双方都心知肚明,却无法、也不想再将这隔阂进一步消除,或许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

作为局外人来看,楚清音其实能够理解秦煜阳的担忧。自己缠绵病榻,不知还能活多久,而弟弟却拥有健康的身体与同样出色的才能,并且在天高皇帝远的边疆打下了一席之地,担心他对方会图谋不轨简直太正常了。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四年前但凡皇帝还有能亲政的精力,是绝对不会召襄王回京的。而兄弟俩再度见面后,他一方面不得不拉拢秦景阳,一方面也是对弟弟有了重新的了解,这才出手挽回岌岌可危的手足之情。俗话说人心隔肚皮,身为天下之主,需要稳固江山,秦煜阳这么做实在是无可厚非。

当然,她目前和秦景阳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所以还是要站在襄王的立场上的。

秦煜阳还是让高怀恩拿来了大氅。见弟弟听话地披上,皇帝的神情总算满意了些,感慨道:“朕四年间清静度日,久不理政,这几天重新上手,都觉得生疏了。你每日代朕监国,想必更加不易。”

楚清音连忙谦虚:“为皇兄分忧,乃是臣弟分内之事。”

秦煜阳听罢弯了弯嘴角,也没针对这句话再说什么,而是另起了一个话题:“昨晚秦庶人请求见朕,被驳回后便写了一纸供状。他大抵是指望着以此多活几日,但这个如意算盘怕是打错了。四日后,朕照旧要令他血溅庆春坊。”

庆春坊东侧有一片空地,自前朝起就在此处决犯人。秦怀阳是襄王的仇敌,楚清音自然不会求情,只是说道:“皇兄英明。”

“今日早朝,朕看到了那份供状。”秦煜阳又道,“他说自己是受了孟煦的怂恿,这才策划报复你,参与伏击的杀手也都是南梁的死士。当日那些人都被左戍卫就地格杀,尸体弃在乱葬岗,虽然朕已下令搜寻证据,但八成是要无功而返了。”

他说着,以锦帕掩口咳了几声,这才续道:“今日廷议,探讨的便是该不该就此事质问南梁。朝臣们众说纷纭,各执己见,到散朝时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朕的心里倒是已隐隐有了决断。”

“皇兄的意思是……将这桩案子压下,到此为止?”楚清音试探地问。

“四年前,你亲自与孟煦打过交道,应知此人狡猾谨慎,就算当真策划了这场阴谋,也断然不会给自己留下把柄。”秦煜阳无奈道,“仅凭秦庶人的片面之词便去怀疑他牵涉其中,进而破坏掉来之不易的盟约与贸易,朕……着实有些舍不得。”

楚清音闻言了然。南梁与北周分踞半壁江山,无不想独吞天下,却又忌惮着对方与己相当的实力,不敢轻易打破这脆弱的平衡。五年前南梁太子孟煦登基为帝,次年便向北周派出使臣请求缔结盟约,互通有无。当时秦景阳已经回京摄政,便亲自走了一趟边境的会川县,与为表诚意亲自赴约的孟煦签下了友好协议。也是从这以后,两国之间过去时有爆发的小摩擦才渐渐消弭,贸易通道则逐步建立,如今已小有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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