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娇宠_分节阅读_215(1 / 1)
“大理寺?那顺承郡王府的世子和陈家公子不过只是有一些口角冲突,哪里用得着大理寺来查案?”陈太后挑眉,语气略微暗沉了几分。
“母后有所不知,这陈家公子前日里纵马闹出了人命。”
“人命?此事哀家怎么不知道?”抬眸看向周旻晟,陈太后狭长的丹凤眼眯起,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陡现。
“母后日日在这兴庆宫里头诵经念佛,自然是不知道这等俗事的,而且朕想,国舅爷怕母后劳累,此事也定是未告诉母后。”
周旻晟猜想的没错,那国舅为了帮自己的儿子掩盖罪行,自然是不会将此等事告知太后,他只会言那黄世子蛮横无理,当街行凶。
“皇帝,此事当真?”端起面前的香茗轻抿了一口,陈太后道。
“母后若是不信,可将国舅爷唤来问话便是。”
“不必了,皇帝说的话,哀家自然是信的。”对于自家哥哥,陈太后也是了解一二的,她深知此事基本属实,若是再将国舅爷唤来,那就是在周旻晟面前打自己的脸了。
“皇帝,陈家公子是哀家的侄儿,年幼无知,贪玩了些,也不知伤的是何人?”
“一介庶民。”
“哦?是嘛。”放下手里的茶盏,陈太后稳下了心神。
“既然是一介庶民,那此事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皇帝觉得如何?”
“母后,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陈家公子一事,若是不好好处理,怕是会引起民愤啊。”周旻晟撩袍落坐于陈太后身旁,慢条斯理的磨了磨面前的桌面道:“母后真是奢侈,这上等的好料竟然用来垫了桌子。”
“皇帝居然还识得面料?”垂眸看了一眼那覆在绣桌之上的面料,陈太后轻抿了抿唇。
“朕只是识得一二罢了,毕竟那时候在南宫,可没见过这等好东西。”周旻晟轻慢的勾起唇角,一双与陈太后极其相似的狭长凤眼上挑,阴鸷而锐利。
“我大周一向以勤俭治国,就是朕的这身黄袍,都是皇后一针一线亲自绣出来的,母后吃斋念佛,心怀佛祖,定然是比朕更知这民间疾苦。”
慢悠悠的用指尖划着面前的布料,周旻晟突然转头看向苏妹道:“皇后,不知母后这用来垫桌子的面料,值多少银钱?”
“这是蜀锦,千金一匹。”苏妹垂着脑袋,声音细细道。
“啧。”弹开手里的面料,周旻晟轻摇了摇头道:“母后,您此举实在是不妥啊。”
听着周旻晟那暗含讽刺的话语,陈太后暗暗紧了紧自己手里的佛珠,然后轻缓的吐出一口气道:“皇帝,顺承郡王世子一事,哀家不再追究,陈家公子一事,皇帝也就放下吧。”
“母后,朕已经说过了,此事若不好好处理,不足以平民愤。”慢条斯理的说着话,周旻晟依旧是一副慵慵懒懒的模样,但是那双眼却晦暗的吓人。
陈太后自然明白周旻晟的意思,她捻着手里的佛珠,沉静片刻后道:“皇帝,有什么话就明说吧。”
那侄儿是他哥哥的心头肉,平日里骄纵惯了,在周陵城里头横行霸道的,惹出些小事就罢了,此番弄出了人命,还被周旻晟抓住了把柄,实在是不好处理。
若是让大理寺来管,势必要一命抵一命,毕竟那大理寺钦,是块出了名的硬石头,谁也嚼不烂,啃不动。
“既然母后如此痛快,那朕也就不卖关子了。”敲了敲绣桌面,周旻晟道:“宝庆长公主定然是不能嫁给那昆莫难的,母后后日上香合八字时,可要多关心一些。”
周旻晟话罢,苏妹略微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陈太后。
陈太后捻着手里的佛珠,双眸微阖,良久才道:“好。”
“多谢母后。”周旻晟从绣墩子上起身,朝着陈太后拱手道:“天色不早了,母后早些休息。”
说罢,周旻晟牵着苏妹的手,转身就出了兴庆殿。
看着周旻晟与苏妹消失在兴庆殿门口的身影,陈太后霎时就变了面色。
“玉金,把这桌布给哀家烧了。”
“是。”玉金嬷嬷上前,赶紧将外头的宫婢喊了进来。
“去把国舅爷给哀家找来,就说哀家有事寻他。”
“是。”
兴庆宫外,苏妹甩着周旻晟的手,声音细糯道:“那陈家公子真是伤了人命?”
“嗯。”周旻晟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脚步沉稳的往前走去。
苏妹跟在周旻晟的身后,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看到苏妹的表情,周旻晟停住步子,抬手替她拨开脸上的碎发。
“只是觉得……”有些太过自私……
后面的话,苏妹没有说出来,可是周旻晟明白,毕竟他这皇后比起那道貌岸然日日念经诵佛的陈太后来,才真真是个悲天悯人的。
“我的好妹妹放心,这该死的人,一个也不会活着的,现下能做些好事,日后也可少受些苦。”
苏妹抬眸,看着那站在逆光下的周旻晟,他的脸上一片阴暗,根本看不清一点表情。
“饿了吧,回清宁宫食晚膳。”眸色淡然的牵过苏妹的手,周旻晟带着人往清宁宫的方向走去。
天气依旧热的厉害,即使现在已然是夕阳西下的时辰。
苏妹亦步亦趋的跟在周旻晟的身后,眼前是他颀长挺拔的身影。
苏妹知道,做皇帝不容易,在夹缝之中做皇帝更是不容易,有些时候,你没有看到黑暗,只是因为,有些人帮你挡住了而已。
“周旻晟,你累吗?”动了动唇瓣,苏妹突然开口道。
听到苏妹的话,周旻晟捏着苏妹的手一紧,却是没有回话。
“周旻晟,你累吗?”苏妹执拗的又问了一句,一双眼中渐渐聚起泪珠。
周旻晟回头,看着苏妹那发红的眼角,轻慢的勾起了唇角。
俯身将人揽在怀里,周旻晟半抱着人就钻进了一旁的园林。
密集的古树覆盖在两人头顶,郁葱的枝桠遮在头上,被细风吹得簌簌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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