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送走三位外出成员，趁着花凛抄送预告信内容至黑板的间隙，为师将因疲惫再度陷入熟睡的小个子女仆抱去房间角落，又从里间更衣室取来毯子为她盖好。
什么嘛，在作战会议上闹那么凶……现在还不是倒头就睡？
代号00，外号千禧年最强战力的美甘妮露，如今以在大人的陪伴下安详深眠，缺少象征其荣耀的刺绣夹克，睡相也毫无清醒时的傲人魄力，再忆捧起妮露时臂膀那股轻盈感觉，令他得以重新打量面前这位执拗、却普通且常见的柔弱少女……并审视令她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充满罪恶的自己。
真对不住妮露呢……都是为师不好，害你身体受伤，自尊受挫……
“老……主人，预告信已经全部抄写完毕。”
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角楯花凛轻声说道，大人回过神，给妮露扎紧毛毯后，才转身回应花凛说：
“辛苦了……我们走吧，给妮露些安静休息的时间。”
抽出桌边临近黑板的折叠凳，长时间站立后总算落座放松双腿，中年大人瘫倒在椅子上，闷声喘息。
“没想到竟能如此快速拿出对策方案，真不愧是主人。”
“不说这个了，花凛知道现在安保部近况如何吗？有没有一直保持联系的成员？为师还想多了解下现在保全方案的细节。”
“其实……安保部已经解散了。”
“什么？”
“我离开安保部后不久，会长便宣布将安保部解散重组，并对学院保全系统升级，包括千年巨塔在内的所有主要建筑，全部装配可自主管理的<终端系统>，至此千禧年保全进入无人时代，复杂工作直接交由终端系统代理运行，仅需贝里塔斯在每个周末进行基础的检查与维护即可。”
“比起安保部成员全天候盯着监控摄像头屏幕与驾驶无人机轮班巡逻的旧式做法，<终端系统>的确做到了在将人力降到最低的同时提高工作效率，安保部所有成员都满意<终端系统>的成绩，所以没有人反对会长这一决议。”
“这么说，巨塔的一切变化都是由终端系统操控所导致的？”
“正是，当巨塔终端检测到如建筑模块受损、身份不明人物入侵、未经许可的开火等违规行为产生时，便会切换运行模式……或许是怪盗无意暴露了行踪，才使终端决定进入<戒严状态>……”
“——如果是C&C成员开火也会引发戒严吗？”
此话一出，花凛便投来无比奇异的目光，赶在为师及时发觉漏洞前，她已略带无奈的答道：
“主人……你是不是忘记我们是专门处理麻烦战斗的秘密特工？C&C全员都在终端系统的白名单里，当然不会因开火触发戒严。”
意识到自己刚刚问了个蠢问题的为师，双掌掩面按揉眉心，摆手示错结束杂谈，将话题带回作战正轨。
“说的也是……还是来看怪盗的预告信内容吧。”
“请主人坐好，让我来主导解读环节。”
“真贴心呢，那就……拜托花凛了。”
巨塔遭遇封闭，混乱身体对周遭事物的感知能力，被迫长时间停留在作战指挥室，连恒定不变的分秒流速在这种时候也下显得无比缓慢。
从心不在焉的神态中能看出中年大人之疲惫，决心为其减轻肩头重担的少女，主动提出让自己先讲讲对抄写于黑板上文字的看法。
“目标在前四句中表明自己身份，预告实施犯罪的地点与时间；紧随其后的两段则为预告实现犯罪的手法……”
解读初现端倪，为师立即打断提出质疑。
“花凛不觉得很奇怪吗？怪盗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会主动暴露自己的独特本领？按正常逻辑思考毫无必要，冒着被对方破解手法的风险，怪盗刻意在预告信中记述犯罪手法的理由是什么？”
“确实很奇怪……”
“为师认为，既然对方所属七囚人，那便要透过常规角度，将自己带入对方位置进行思考：有着独特审美，对品味有所执着，追求挑战的怪盗，给予自我约束不足为奇，亦或在她看来，这次盗窃行为更像一场秀……将巨塔当成超大型舞台，精心挑选演员并使之齐聚一堂，而专为某人上演的特别魔术秀。”
“那么，怪盗对于手法预告的含义也不至于此，预告信可理解为魔术上演顺序的节目单，即怪盗会按照<催眠><洗脑><穿墙>的顺序在行动中施展魔术。”
“主人所言极是！可现在<洗脑>魔术并未出现，就已来到了<穿墙>魔术……”
“啊，这点为师也不敢断言，刚才的话仅作为参考思路，而非既定事实……或许<催眠>魔术已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被怪盗施加在了某人身上……现在，还是继续往后读预告信吧。”
大人无心提问，少女一秒破功，看着手忙脚乱在黑板上给文字画圈注解的花凛身影，为师突觉欣喜，颇有种给落后进度学生留堂补课的既视感，而算起自己为台上少女单独授课的次数，便更多了。
“可以了花凛，分析工作还是让为师来吧。”
“主人……身体不要紧吗？”
“依旧很累，但看着花凛努力帮忙的样子，我也没法继续任性下去呢……”
“——即使作战如主人预期那样顺利进行，也不知到何时能捕获目标，又要等到何时才能解除巨塔<戒严状态>……”
“不要为我担心，这只是一个老师在履行他应尽的职责罢了，没有什么比守护学生更重要了……无论是遇袭晕厥的普通学生，于作战指挥室角落休息养伤的妮露，还有冒险在外执行作战的C&C成员，以及花凛，其中任何一个，为师都必须尽全力保障你们的安全……”
口拙花凛无言反驳，只是捂住前胸为大人揪心，在递出粉笔交移工作时，她终是扑在了他的怀里，微微仰头同大人对视道。
“我知道了，至少让我为您冲杯速溶咖啡……”
“去吧花凛，等你回来，我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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