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罪人之罪～母亲们的思念～（1 / 1）
在自古以来便与妖魔持续抗战的“村落”里，男人的地位相当低。
能够成为巫女与妖魔战斗的女人受到重视，甚至只有女性在出生时会被思考名字。
当然，如果没有男人，近乎消耗品的巫女只会不断减少，因此男人在传宗接代方面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有些事情也需要男人在旁协助，才能完成。
不过，男女之间的差距将近千年都没有缩短。
男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定要活在阴影之中。
这是“村落”的“理所当然”。
直到园村龙成出生为止。
园村家不幸地没有子嗣。
巫女的寿命不长，龙成的母亲在生下他之后，随即力竭身亡。
园村家是六人众的领袖，没有女性继承人可说是严重的问题。
每个人都认为园村家完了，杜屋与皿绘将会率领“村落”。
因此，龙成起初也不受期待。
尽管他以下任当家的身份接受英才教育，但男人无法站在对抗妖魔的前线，因此“村落”的制度不会分配过多的资源给这样的男人。
龙成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被赋予娶妻、生下园村继承人的任务。
他只是用来延续家族的桥梁。
然而，龙成却轻易地辜负了“里”中高层的期待。
在他十五岁生日那天。
他和巫女们一起站上了战场。
普通人类对妖魔来说是绝佳的猎物。
而身为园村家的家主，更是美味的猎物。
不出所料，马尔巴多向龙成发起了袭击。
巫女们也展开防御，战况愈发激烈。
巫女们十分愤怒。
年轻家主明明连战斗都不会，却在战场上出风头，她们纷纷对他的鲁莽行为发出怒吼。
然而，龙成却准确地发出了指示。
他以自己为诱饵，成功地将敌人引向深处，对妖魔们造成了巨大打击。
原本只能一味防守的巫女们，最终获得了胜利。
当他进入四方学园时，他的评价已经彻底改变。
当时的四方学园是一所私立学校，老师和学生都是“里”的相关人士。
初次上阵的活跃表现，让龙成转眼间就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女生们对他兴致勃勃，男生们也称赞他的勇气。
他的身边总是围着一群人。
他过着宛如后宫主角般的学园生活。
尽管如此，他依然十分谦虚。
他平等地对待所有人，不会炫耀自己文武双全，各方面都十分优秀。
他是学园里所有人憧憬的对象。
但是，没有女生向他告白。
因为她们都感到惶恐。
他早已拥有六人帮之首的园村家当家头衔，因此在『村落』里，没人敢对他抱持爱慕之情。
所以除了对他抱持憧憬以外，会采取明显追求行动的，顶多只有杜屋镜花。
你只能跟我在一起了……镜花如此断言，龙成却只是回以沉稳的笑容。
他早已心有所属。
学园的女生们为之骚动。
他竟然拒绝了家世最强的镜花。
『村落』里没有女生能和她相比。
也就是说，还有机会……
她们这么认为。
尤其槙绘和瑞希更是心神不宁。
她们从龙成懂事时就认识他，暗自对他抱持爱慕之情。
而且两人都已经决定好要嫁往何处。
槙绘是御代家。
瑞希是西塔家。
即使明白这是无可奈何的命运，两人还是对龙成抱持期待。
他或许能拯救她们脱离不情愿的婚姻……
两人发誓，无论被选上的是谁，都不能怨恨对方。
龙成拒绝镜花的告白后，学园的气氛为之一变。
为了吸引龙成的目光，大家开始展开自我推销战。
两人在体育仓库独处时，有人色诱他。
也有笨拙地挑战办不到的学生会活动的孩子们。
槙绘和瑞希致力于巫女的锻炼。
拥有全部的龙成所没有的，只有操纵灵气的技术。
所以她们想成为他最渴求的人。
这时，两人遇见了礼子这个新人。
她是皿绘送来的孤儿，虽然年轻，却已经在最前线战斗的巫女。
简单来说，就是炮灰。
没有和任何家族有关系的孤儿，只要拥有巫女的力量，被送到死亡概率高的地方，在严格的『里』中是理所当然的。
两人开始和礼子锻炼，大吃一惊。
她『太强了』。
仿佛急着求生，灵气四溢地挥舞双剑。
她的力量不输给『里』的资深巫女们。
槙绘和瑞希奋发向上。
如果不追上她，就无法成为龙成最渴求的巫女。
所以她们总是和礼子在一起，互相切磋琢磨。
但是两人并不知道。
龙成初次上阵时，礼子也在战场上。
而且龙成在那里对礼子一见钟情。
对龙成来说不幸的是，他无法和任何人商量这件事。
龙成自己也察觉到了周围女性们的心情。
他并不迟钝，但无法回应所有人的心意。
无论从“村落”的制度还是从一般道德观来看，后宫都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无法对女性们诚实以对。
芳野在兰与雅日的陪同下前来告白时，事态变得更加复杂。
芳野应该知道自己的主君杜屋镜花向龙成求婚了。
明知如此，她却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意而前来告白，这可是个严重的问题。
如果她造反，将会导致“村落”的秩序崩坏。
身为园村家主的龙成应该避免这种事发生。
所以他诚挚地面对芳野。
“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个回答在当下应该不算坏棋。
就算要拒绝，也需要明确的理由。
诚实且毫无虚假的话语。
然而，他是园村家主。
他有“恋爱”对象，让女性们为之动心。
因为那名“喜欢的人”说不定就是自己。
龙成无法向礼子告白，也造成了反效果。
礼子只是皿绘的食客，要娶她为妻在各方面都有困难。
最重要的是，如果礼子没有那个意思，将会造成更大的混乱。
龙成被迫面对比只身与妖魔战斗更加困难的任务。
向礼子告白，如果她不接受，事态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龙成决定回归恋爱的基本，调查礼子喜欢的类型。
而且要秘密进行，不能造成任何困扰。
然而，要从仿佛在说只有战斗中才能生存的礼子口中套出恋爱话题，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幸好，槙绘和瑞希跟礼子在一起的时间变多了。
龙成开始若无其事地增加与他们三人的接触。
兰跟雅日因为嫉妒而闯入，所以是六个人。
两人变得经常在一起，感情也逐渐加深。
然而，却没有任何进展。
“礼子小姐没有谈过恋爱吗？”
雅日兴致勃勃地问，这可是个大好机会。
“就连片刻的安宁都没有。”
她总是冷淡地这么回答。
兰察觉到龙成的心意，像是要追击困扰不已的龙成似地直接问了。
“因为喜欢她……是吧”
兰当时也在芳野告白的现场，她一直想知道龙成喜欢的人究竟是谁……
我一直在思考、观察这件事。
如果能够先发制人是龙成的才能，那么完全处于被动的现在，或许就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危机。
就算封住兰的嘴，也只会伤害兰。
所以龙成做好了觉悟。
就算自己的心意被礼子知道了，那也是自己无能为力的错。
即使如此，他还是无法告白……因为“里”的立场逼迫着龙成。
隔天，龙成有生以来第一次睡过头。
连他自己都觉得丢脸。
早上，他让来接他的槙绘和瑞希她们等了。
他打从心底觉得丢脸。
龙成一大早就到玄关向她们低头道歉。
“！！”
平常应该不会出现的礼子也在。
她似乎一夜未眠，表情有点疲惫。
不知为何，她看起来很不安。
连面对妖魔都不害怕的她竟然会这样。
龙成知道兰已经把事情告诉她了。
礼子也很烦恼吧。
如果无视园村当家的好意，她以皿绘的身份所处的立场或许也会变得危险。
真是罪孽深重的行为……
龙成再次深深低头道歉。
“抬起头来……”
礼子用从平常难以想象的温柔声音催促龙成。
龙成也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的脸。
“我……从来都不觉得有人会喜欢我……
因为我觉得不可能有这种事……”
礼子很认真。
不是谦虚的谎言。
“在问兰同学之前……我连想都没想过……”
兰偷偷地对龙成比了个胜利手势。
龙成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愚蠢。
礼子的出身与境遇里根本没有所谓的“恋爱”。
难怪怎么试探都问不出个所以然。
在得知礼子喜欢自己之后……她才第一次体会到“恋爱”的感觉。
龙成只觉得礼子很可爱。
这个瞬间，这一刻，他甚至完全忘了自己身为园村家家主的职责。
“礼子……我希望你能认真地跟我交往。”
堂堂正正的告白。
礼子睁大双眼，点了点头。
在龙成喜欢的女性之中，礼子是唯一一个没有被他告白就成功掳获芳心的女性。
成为男女朋友之后，吃足苦头的人是龙成。
杜屋、三神、鸣泷都指责他这是年轻的过错。
在外人看来，这是他们这些旁系有机会出头的好机会，因此格外卖力，让情况变得更加混乱。
礼子似乎因为给龙成添了麻烦而感到良心不安，但龙成却觉得非常充实。
为了得到大家的认可，他乐于为此四处奔走。
龙成与礼子的学园生活充满了波折与新鲜感，刺激又有趣。
每当妖魔来袭，礼子就会在最前线战斗。
回到学园之后，龙成更是卯足了劲，要让礼子好好体验学园生活。
校庆、运动会、校外教学……
四方学园逐渐变成了一所”普通的学校”。
虽然”六人帮”成员们对龙成的失控行为颇有微词，但他的实力确实改变了”村落”，减少了巫女的损耗率。
实际的成果成为了他的力量。
他给了急于寻死的巫女们一个生存的场所……龙成对礼子的感情，甚至改变了”村落”。
但是，一旦毕业，每天战斗的日子又会再度来临。
礼子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她也以为龙成对此无计可施。
“我要你当学园的老师。”
毕业典礼那天，礼子的眼中浮现了毫不留恋的泪水。
龙成不容分说地这么说道，然后微微一笑。
礼子在毕业后的第二天，以教师的身份来到了四方学园。
按照惯例，教师都是由无法参加战斗的巫女担任，因此她比成为学生时更受到园村的排挤，被投以白眼。
但是，龙成没有疏忽，让槙绘、瑞希、兰和雅日也以教师的身份来到学园，组成了派系。
四方学园原本只是一所教授一般知识的私塾，如今却吹起了一股新风。
而龙成在那个时期向礼子求婚。
他虽然有权力命令礼子，却在灵山的山顶，随着日出，拿着戒指跪下。
就像“普通人”会做的那样，非常美好的求婚。
礼子在阳光下，正式成为园村礼子。
龙成也关心着槙绘她们的婚事。
与其说是要清算她们对自己的恋爱感情，不如说他是真心希望她们也能获得幸福。
既然生为“村落”的巫女，就必须结婚生子。
他想避免她们在非自愿的情况下，不幸地结婚。
最大的问题是槙绘。
她的家系是御代，也就是代代成为活祭品的血统。
成为丈夫的人有义务入赘，生下的孩子也必须背负活祭品的职责。
不可能有幸福的婚姻，也不可能有和睦的亲子关系。
槙绘的母亲也有点神经衰弱，一直很不稳定。
婚事进行得并不顺利。
虽然有很多人自告奋勇，但都是对龙成的为人产生共鸣的朋友。
因为他们都是怀着重责大任，抱着赴死的觉悟，向槙绘求婚。
龙成与礼子为此烦恼，槙绘却告诉他们，自己跟谁结婚都可以。
取而代之的是……她提出想要龙成的孩子。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两人虽然都知道槙绘的心意，却没想到她会如此钻牛角尖。
从情感上来说，这是不可能的，而且以“村落”的体制来说，这也是绝对不允许的。
不受家族束缚，生下孩子是禁忌。
槙绘逼迫打破禁忌的龙成。
她认为只要龙成得到大家，一切都能解决。
龙成没有惊慌失措。
如果是以前的一辉，面对槙绘一生一次的反击，恐怕束手无策。
但是她的后宫宣言也是对身为“村落”和园村家主的自己的一种反叛。
龙成利用了这一点。
他准备了她唯一能“接受”的舞台。
槙绘也明白这一点。
虽然严厉，却为自己着想的龙成的温柔，让她泪流满面。
然后……她发现无论怎么做，都无法再得到他了……
她终于察觉到了。
因为槙绘的失控，其他巫女的婚事也谈妥了。
比起与龙成对立，大家都选择接受自己的命运。
礼子虽然也理解龙成的想法，但没有他那么冷静。
新婚生活没有任何值得兴奋的事。
即使如此，礼子还是觉得很幸福，而且学生们也都很优秀。
美沙绪和皋月等才华洋溢的巫女入学，四方学园充满了活力。
礼子感受到她们对龙成投注的热烈视线，同时也对他的桃花体质感到傻眼。
龙成打下楔子后，一切开始好转。
然后礼子怀了长女玲香，生下她。
面对第一个孩子，不只礼子，就连龙成也难掩喜悦。
多亏于此，礼子在那一年怀了隔年出生的长男一辉，一边养育还在喝奶的婴儿，一边挺着大肚子。
正好同一年。
槙绘、瑞希、兰、雅日也怀孕生子。
绫奈、真由、凛、纱知以一辉的青梅竹马身份出生。
就像配合礼子在前一年怀孕，镜花也在那一年怀了美波……
她们在这个时间点一起怀孕，据说是因为她们在龙成有了孩子后，终于下定决心。
她们对已经去到无法触及之处的男人的执着，使她们这么做。
几年后，鸣泷悟进入四方学园就读。
他是龙成的爱徒，礼子对他的第一印象也是“和丈夫很像”。
就连人际关系都和龙成当时很像。
凉子、桐子、美寻、绘里等日后成为四方学园教师的女性们，全都争先恐后地想得到他。
在这种状况下，礼子感觉到槙绘和瑞希之间的气氛变得很紧绷。
或许是因为这状况让她回想起学生时代，所以才无法忍受吧。
对礼子而言，这简直如坐针毡。
快乐的学生生活记忆复苏，让她的心情陷入矛盾。
就在这个时候，槙绘向她坦承目击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有个少女，三神真矢，没有被鸣泷悟吸引，却和龙成亲密地交谈。
简直就像恋爱中的少女，脸颊泛红……
槙绘也很清楚，龙成不是会花心的那种人。
然而，他为何要放着真矢的爱慕不管，做出那种引人遐想的举动呢……？槙绘说她实在很在意。
她这么质问礼子，但就连礼子也不知道龙成在做什么。
连妻子都不知道，他竟然还贯彻秘密主义？瑞希也感到愤慨。
瑞希为了帮上龙成的忙，主动提出协助，却被他断然拒绝。
槙绘因为立场上必须交出自己的女儿当祭品，所以受到龙成的厚待。
正因为如此，龙成在想什么才更重要，这甚至关系到女儿的性命。
三人的立场，因为龙成而交错。
应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槙绘和瑞希吗？……？
礼子隐约知道龙成在做什么，但就连礼子自己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她们两人。
她们两人就更不用说了。
礼子烦恼地走在学园里，听到女学生在骂人。
“你……真是莫名其妙。
老是做些令人作呕的事……
你没有身为『村落』男人的自觉吗？”
担任风纪委员的上木绘里，正在责骂跪坐在地上的男学生。
男学生周围散落着猥亵的杂志。
“呼嘻嘻嘻……！我不需要理解！
尤其是你！
连自己的屁股都没揉过的小鬼，根本不懂屁股的魅力！
我……本大爷……！”
“不管你说什么，变态就是变态！
我要向老师报告你带这种书来学校，以后再也不准你带这种书来！
你以为这里是哪里？
别忘了这里是四方学园！”
绘里身上迸发出灵气，在空中迅速摩擦打火石。
火花移到书上，书突然烧了起来。
“住、住手！！我的收藏品……！！”
“那就别带这种书来。”
绘里背对着书的封面，仔细地把书烧光。
男学生还没来得及碰触化为灰烬的书本，就整个人瘫软倒地。
绘里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礼子忍不住开口对男学生说。
“边见同学，你懂的。
或许她做得太过火了，不过……
她不是憎恨你。”
“憎恨……？”
“是的，她脸上写着『好想杀了你』。”
边见是“里”的男生中，难得精力旺盛的类型。
对女性的兴趣比其他人更强烈，是青春期特有的现象，不过他应该也对“里”受到压抑的现状感到愤慨吧。
礼子自认理解边见。
可是他的回答却出乎意料。
“呼嘻嘻嘻！！不是！不是！！
我是在看那家伙的屁股！
明明屁股那么小，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走路时屁股摇晃的方式太不像样了……
应该要更强调出翘臀的感觉……让胯间在裙子上浮现出来……
嘻嘻嘻！！就像老师一样！！
老师是合格的！！那是值得欣赏的完美大屁股！！”
“！？”
边见双眼发亮，礼子忍不住倒退几步。
礼子完全没料到，他竟然会说出如此疯狂的烦恼。
（是啊……我不能……不确认一下……
如果我错了的话……那些孩子也会……）”
三个孩子的脸浮现在礼子的脑海。
礼子前往和真矢在一起的龙成身边。
她穿过放学后笼罩着暮色的校舍，前往黑宅。
翁永濑在玄关迎接她。
她点头致意，走进里面的房间。
龙成和真矢面对面坐着。
礼子在真矢身边坐下，质问龙成。
“你打算让这孩子做什么？
我知道你和翁永濑是共谋。
就算这孩子愿意……我也一定无法接受。”
“……是啊，很难吧。”
龙成露出领悟一切的严肃表情。
“但是非做不可。
因为她有办法让『村落』从千年的咒缚中解放。”
真矢也用力点头赞同龙成的话。
“这攸关性命吧？
即使如此也非做不可吗？”
真矢压低声音，手按着胸口，再次点头。
“为什么不告诉我？
而且……你究竟在策划『多少谋略』？”
龙成对确信的礼子佩服地咬紧牙关。
“不只是这孩子。
你和杜屋大人也一样，想把政界卷入某种计划。
你也在鸣泷君身上灌输了很多东西。
盘上绘画也对你唯命是从。
……我原本就认为你很清楚老家对我的压力，但是没想到你竟然连上头的人全部都换掉……
不只如此。
你一定……还跟”村落”以外的人有所勾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跟美军接触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打算把魔王连同封印一起烧掉吗？
你跟马尔巴还有达塔恩接触又是为了什么？”
礼子的语气并不带责备。
她只是对龙成的诸多企图感到困惑。
龙成之所以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企图，是因为那些企图太过复杂。
礼子自己也是愈调查愈无法掌握。
但是礼子是离他最近的人，他没道理不向礼子说明。
其中一定有其他理由。
礼子心里有数。
她下定决心，质问龙成。
“还有……你对一辉做了什么？
那孩子……并不普通。
那也是你企图的一部分吧？”
真矢充满决心的表情蒙上一层阴影。
龙成也像是想不开似地绷紧了脸。
“原来如此。
我就知道你会察觉。
这一刻迟早会来……也就是说……
我早就知道了。
不只是对一辉。
在”村落”出生的所有孩子，都已经被动了手脚。
那股力量。
翁永濑代代传承的传说，是为了进行长期的人体实验。
为了超越人类，与妖魔们交战。
只是那孩子身上出现的传说色彩特别浓厚罢了。
那孩子身为男性，却带有灵气，他有这个可能性。”
“不要把孩子们卷进这种阴谋。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跟着你。
就算那是不人道的事……我也会跟着你……
我不会忘记那天、那时的誓言。
但是，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不要伤害孩子们。
比起我，我希望你更珍惜那些孩子。”
礼子自己也知道，这是个强人所难的要求。
在“里”，人们生来就有义务与妖魔战斗。
一辉他们也不例外。
园村的孩子们不可能不站上战场。
礼子也做好了觉悟。
但是……每当她与刚出生的他们接触时……
礼子都感觉到自己的觉悟在动摇。
是因为她对舍弃生命这件事不再犹豫，所以产生了反作用力吗？
还是说，她自己只是例外呢？
“我不能答应你。
但是，我不会让任何一个『里』的同伴白白送死。
你和那些孩子也一样。”
礼子想要的不是“里”的六人众首席会说的答案。
这是身为父亲的龙成的肺腑之言。
所以……我只能继续前进。
即使那会成为决定性的不和。
“那么，我希望你能让我回到战场。
不要再束缚我了。
我会成为那些孩子的盾牌。
身为母亲……我想尽到自己的责任”
“……”
“你的爱拯救了我。
所以，我想把这份幸福还给孩子们。”
礼子知道。
龙成坠入了爱河。
从对自己一见钟情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守护着自己。
龙成独自承受了“村落”巫女们的压力，让自己成为了母亲。
龙成绝对不会把这句话说出口。
可是礼子很清楚。
比任何人都受到他的重视。
龙成并没有轻视任何一个人。
他不仅是一位尽责的“村落”长老，更是一位无可挑剔的父亲。
他放眼未来，不断追求各种可能性。
他唯一任性的要求，就是完美地完成一切。
那就是礼子。
所以龙成和礼子才会只能擦身而过。
即使赌上自己的性命也想保护孩子们的礼子，以及想要保护礼子的龙成。
然后发生了决定性的事件。
兰和雅日死在达塔恩的袭击之下。
不只如此，绫奈被掳走，一辉也差点被杀。
当时，与马尔巴达交战的礼子来不及赶到。
直到达塔恩偷袭后方的”村落”道场，带着被掳走的女儿离去为止，礼子什么也做不到。
女儿被掳走，让槙绘的情绪变得不稳定。
当天晚上，礼子告诉龙成，她要带着槙绘与瑞希踏上旅程。
因为达塔恩的袭击出乎龙成的意料之外，礼子认为这跟自己在战场上待在他身边并非毫无关系。
自己无法不战斗。
但若因此导致龙成做出错误的判断，礼子认为自己不能待在他身边。
让情绪不稳定的槙绘去寻找绫奈，可以让她安心。
龙成没有阻止礼子。
因为他们两人明白。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方法能让两人接受。
“就算是『非我所愿的最佳解答』也一样吗……”
对于龙成的低语，礼子只能点头。
如果是龙成的话……只要没有自己在的话……
他一定会保护孩子们。
礼子如此相信，于是踏上旅程。
－－－－－－
“主人♪您要从哪个社团开始看呢？
我的推荐是……果然还是文化性社团比较好。
您觉得花道社如何呢？”
结季穿着变态制服，身体靠在边见身上，谄媚地说。
朝会结束，边见即将开始校内视察。
凛和纱知她们参加自己的社团活动。
然后为主人准备好舞台。
结季和四季的成员们决定跟随边见，从旁协助。
“可、可是……这样会错过最开心的时刻！！
妈妈终于回来了！
主人称赞的巨臀母猪园村礼子来也！！”
“什么？本大爷称赞那个女人？”
边见对这个人没有印象。
咲太对玲香这句话感到疑惑。
“是母亲教我的！
有个学生对屁股很执着。
那、那一定是……主人吧！！”
对玲香而言，这也是一场赌注。
因为，他一直在思考……自己这个总是输给妹妹的人，究竟能够做到什么。
母亲不经意说出的这句话，我至今仍记得。
这未必是指边见。
“居然夸我屁股……
哦哦！！呼嘻嘻嘻……！！
是那个时候的先公吗！！
我只看过她的屁股，所以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原来如此！！
那就是……园村礼子！你们的母亲吗！！”
“好、好的！！
可以的话，主人♪
可以让我将这份回忆的屁股……献给主人吗？”
玲香露出邪恶的谄媚笑容。
边见也回应似地咧嘴一笑。
“既然如此……也请让我协助♪
一切如主人所愿♪”
龙成未能守护的孩子们对礼子露出獠牙。
罪人的罪过。
零落的黑暗朝母亲们袭去。
“哈哈哈！！
竟然要亲手把自己的母亲……亲手！！
很好！很好！！
这么说来，和她在一起的是绫奈和真由的母亲吗？
嘻嘻嘻嘻！！和她们竞争吧！！
看谁会最先献上……！
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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