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源家也有不世出的天才大小姐吗?(1 / 1)
虽然资料上说源家近年来在东京政坛式微,但大户人家的风格总还是不会变的。
飞空艇在空中穿过山道,能看到下方的红色鸟居与石板路,最后停在远离居民区的山上,在东京城这个寸土寸金,空间利用率堪比拉美那座国土级城邦的地方,能有这样一片远离闹市的野外作为家族本部驻地,显然是十分奢华了。
源府宅邸颇大,甚至能够形成分区。
众人步进酷似古代深宅大院一般的木结构私家宅邸,看到部分地方如此刻意地复古和奢饰,不由得啧啧称奇。
源生虹带着我们一路向前走,穿过黑石板打底的弯弯曲曲道路,路上遇见的佣人都发自内心的笑脸相迎,“少家主”声一路不绝于耳。
直到走到一个似乎是迎客和家族聚会的大厅,众人才停下。
我回头看了看那写着古汉语而非霓虹语的牌匾上,辨认出“澄如明镜”四个大字,不禁撇了撇嘴。
贵族道德主义,而且还是奇奇怪怪的词。
源生虹将我们领进来,然后朝正位上拄拐闭目养神的老人走形式地行了个礼。
源家家主,源澄镜。
在灾变后的第二个十年,在帮助下参与建立了东京城的这位人物,他的名字也一度响彻过整个东亚。
虽然看起来他老了,但谁知道强大的超凡者真正的未来呢?
源澄镜睁开他和一般老人那混浊眼睛不同的清澈眼瞳,细看隐有重瞳模样。
老人家并不算严肃,还冲我们几个笑了笑。但看着依然邋里邋遢的源生虹那副不修边幅的样子,他还是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几位来自星龙城的尊贵客人,老朽身子衰弱,有失远迎,还请谅解,就请先就座吧。”
四位学生学着黑白老师那样,在笑容和衣着都十分职业的女佣人的帮助下脱掉鞋子,净手后坐到各自的小桦木桌案前。
好明显的星龙古代风啊。怪。
源澄镜开口说话了。
“客人们旅途劳累,我们不必多繁文缛节了,宴席备好后就请好好享用吧。之后就带几位去客房休息。”
众人称谢。
佣人排队分别为每人递上酒食,所幸饮食方面倒是依然是霓虹特色,没有再拙劣地抄赤王京。
我心里想着,嘴上自然动作不停。
鱼片还是蘸酱油好吃啊……不过肉质确实不错,是高等妖兽的吗……这些海鲜都多少带点生,真觉得是超凡者就不会担心寄生虫嘛……
不过整体下来还不错。
霓虹清酒虽然出了名的糙和怪,但是还算有些特色呢。
我用侍女端过来的湿毛巾心情不错地擦了擦嘴,看着其他几位少女也还算满意。
简宴终,黑白先生和源生虹留了下来和源老爷子还有事情商量,让我们先走一步。就猜到会是这样。
佣人悉心帮助我们穿鞋之后,引着我们穿过曲径通幽的小路弯弯绕绕地到了僻静的客房。
充作客房的院子里环境不错,不过是完完全全的日系建筑风格,弯折的连廊和木制结构和纸屏风说得上古色古香,让人一度回到了上个世纪。
不过这样也好,体验一下传统的日式生活吧。
脱鞋,步入堂屋,虽然房间分了许多个,但是日系建筑里的纸屏风让人完全不相信隔音和安全啊。
四名学生找到了行李,床铺也已在各自的房间铺好。
佣人们请辞,并说有需要可以找他们。
“好的,辛苦。如果需要会找你们帮忙的。我们修整一下就可能分别去逛逛。”
我摆摆手。
“对了,劳烦几位客人留意,源府里有些时候会要求几位退让道路、有些标明的区域也是不能接近的…劳累了…”
楚融月眨了眨星光闪耀的大眼睛。
“是因为东京都市传说中的那位?”
“嗯……其实实际并不是什么都市传说啦,”为首的佣人和旁边的人耳语了几句,继续说道。
“既然是几位尊贵的客人发问,就无妨告诉尊客,其实是我家那位大小姐的超凡偶有失控容易伤人罢了……”
我听到这个桥段,挑了挑眉,被牧诗尧和祈妙真联合瞪了一眼。
“天才超凡者之间的吸引力可是很强的,缘分来了躲可是躲不掉的哦。”
楚会长弯得像月牙的眼睛里笑意盎然。
“据说互相知道名字还会加强这种超凡联系来着?那以后还是少好奇了……”
祈妙真这次没有反驳融月同学,反而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楚融月却嫣然一笑。
“没关系。我已经知道这位没有公开信息的大小姐叫什么名字了。我会悄悄告诉东方同学的。”
她没等祈妙真制止,就凑到我的耳边说出了那个名字。
“源令羽。命令的令,飞羽的羽。”
其实我不想听的,真的。
佣人有些讶异。
“这位客人…您是怎么知道的?外面应该没有信息才对。是我们工作哪里疏忽了吗?”
楚融月一撩背后乌黑的及腰秀发,并没有说话,只是那双碧色眼睛闪了闪琉璃色的神秘光泽。
明明是学生会长,自己却常常滥用能力啊……虽然东京城不像国土级城邦有原力压制领域,但是也不能这么放肆吧。
打发了一头雾水的佣人们,我在明显心怀不轨的楚融月的撺掇下,决定拿着佣人给的地图一个人去大宅里四处逛逛。
我踏在黑石铺就的小道上,在古色古香的屋檐下穿过。
源家宅子虽然佣人人数不少,但府邸太大,走在其中也往往有寂寥萧索之感。
源家人丁不算兴旺,按星龙之心学院系统发过来的资料,这一辈依然人数廖廖,而相较于源氏,他们的对手平氏似乎近年来一直占据着优势。
这点看源生虹和源澄镜这两个当家做主的男人的生活状态就看出来了。
所以是要借着这次交流机会试图扳回一局吗,以我们这个外力为关键点?
真是有趣而大胆。
我轻轻摇头,笑了一下。
东京城的山虽不算很高,但比之城内几乎完全一马平川到需要人造山丘的星龙城来说已然是奇景了。
傍晚时分,太阳依就留恋着充满矛盾的这片大地,但晚间的薄雾已然缓缓升腾起来,弥漫在轻灵古风的源府,埋没了道路上浓红色的鸟居。
我心想着有趣的事情,并不理会身后遥遥跟着的侍者,沿着弯弯绕绕的湿滑小路,向雾气蒙蒙的山上走去,抬头发现已经走出了建筑最密集也就是主要的生活区域。
面前的景色已经荒凉自然了许多,不时能听到林子里野生动物的呼唤、行动的声音,抬头向上看去,快接近山顶的地方似乎还有单独的府邸。
源家的先人用石板在湿润的泥土上铺成曲折的小路,遥遥通向朦胧中的山顶。
我不由得想要上去看一下景色,如果一会能上去山顶,应该正好还可以看雾气中的日落和俯瞰接下来东京城的夜景呢。
如此想着,我便抬脚踏上小路,向山上漫步而去。
身后传来侍者跌跌撞撞的声音。
“客人,上面……上面是不能去的。”
一直远远跟在身后的女侍者看我上山的动作,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劝阻道。
小侍者的年龄并不比我大,接待客人的经验似乎也不足,中文自然是磕磕绊绊的。
“是不能上去吗?”
“是…是的…客人,这当然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
小姑娘气喘吁吁地弯腰撑着膝盖。
“不担心安全的话,是不是就可以上去了?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不…不是的!上面一直是不允许去的!而且上面很危险。”
我看着这位特别的、脸上未着粉黛而且青涩稚嫩的小侍者着急忙慌的样子,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我明白了。但如果我一定要上去的话,你应该要怎么做?呼叫卫队吗,可爱的小姐?”
脸上带着些小雀斑的女侍者被我这么一问,神情愣了一下,然后咬咬牙回道。
“这位客人……如果你一定要不遵守规定的话,那我就只能在这里失礼的用武力阻止您了。”
她很职业地说道,然后已经站在了我道路的前方,挽了挽衣袖,做出架势。
“来吧。”我笑着挑了挑手指。
盘起头发,穿着仆人装扮的小侍者神情严肃。
“我不会主动攻击您的,只是不让您上山罢了。”
“很有礼貌。倒是显得我比较无理取闹了呢哈哈哈。”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朝默不作声挡在我前面的小女佣走过去。
我走到比我矮的小侍者身前停住,低头看着她明明青涩但神情沉着的脸。
然后,正对上她半天才眨一下的眼睛,对这位虽然不算特别漂亮但有几分清秀的女孩的嘴唇轻浮地吹了口气。
女佣下意识扭了一下头,结果这一恍惚就被我顺势推开,让出了道路。
我刚大步流星地走过两三级台阶,就听到身后她心急之下抓过来的手带过来的风声。
我身子一晃,她的手落空,干脆整个人扑了过来。
这么着急吗?是有什么事吗?
不跟这小姑娘玩了。
我也不必回头看,只依靠对原力的感知,只需挥掌三两下刺击就戳破了小女佣原力运行的路径。
她前冲的身形一滞,结果被我稳稳地一只手穿破临时的防御抓住脖子略显暴力地提起来。
我把不断挣扎的小女佣抓起来提到面前,小姑娘两只手抓住我的手试图掰开让我松手,可惜效果微弱。
明明没太大使力,但小女佣的脖颈还是过于柔软,被我钳制住后在空中像鸟儿一样扭了几下后,很快就哽咽起来,穿着木屐的两支脚也无力地扭动纠缠在一起。
我这时候才注意到她衣领上绣着的名字——根据我为数不多的霓虹语知识还是能勉强分辨出来。
是叫真千鹤吗?很可爱的名字。
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我突然想着,虽然这样会满足个人一点点的施虐欲。
于是我赶紧把挣扎力气越来越小的小女仆放了下来。
刚刚脱离了生命危险的千鹤子骤然落地,腿脚一软,差点摔倒在台阶上,还好我扶住了她。
真千鹤一边用手揉着细嫩脖子上慢慢消去的红印一边抬头看我,小姑娘看向我的眼神里没了刚刚的坚毅,但是似乎还不愿意服输呢。
“真千鹤…应该是这么念吗?行了行了,我今天就不自己上去了。改天跟你们家主或者少家主一说,让他们带我去就行。不让你难做了。”
真千鹤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哑着嗓子说。
“是真千鹤这个名字……客人……谢谢配合了。”
她艰难说完,又没忍住咳嗽了几下。
这下我确实过分了啊。
“确实得抱歉了,我没想到……”
未说完,我就摇了摇头止住了。
她这是不是也是战术的一部分?
总之确实还算有效。
我略略搀扶着真千鹤,准备扶她到不远处的亭子里休息。
耽误了这一会时间,山上的云雾已经越来越浓厚,几十步之外已经算是朦胧神秘之景了。
就在下一刻,在轻白飘忽的雾气中,隐隐约约地传来了声音。
越来越近的两双木屐敲打黑石小道的哒哒声。与之相伴的,还有越来越清晰的霓虹语与中文夹杂的谈话声。
两个声音,一个是略显稚气单纯的少女声,另一个则是十分厚重沉稳的男声。
“老师,你什么时候才能带我去山下逛逛啊?”
“我已经说服你父亲了,等你爷爷同意就行了……”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真千鹤自然也听到了,她原本松了口气的神情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
“客人…我们,应该赶快躲起来!不能被小姐和老师发现……”
她下意识低声叫了一下,然后喃喃低语着四处环顾寻找周围可以躲藏的地方。
不过显然太迟了。
真千鹤还在寻找,两道脚步声就已经停了下来。
沉稳的男声顿了一下开口。
“这位是?”
他虽然还在说话,但我已经能感受到男人已然鼓荡的原力。
原力悸动,化作清风卷去了山间薄雾,双方得以正视彼此。
我定睛望去,正是一位面相无比正派严肃的古朴男子。
他的发间已经点点斑白,风骨却依然十分清绝,腰间挂着把未曾出鞘却已隐隐有锋锐之意的太刀,这一身打扮实在像是前现代小说里爱写的隐世高人。
男子身后领着一位年龄与我相仿的黑发巫袍少女,正睁大眼睛投来视线。
巫袍少女的黑色衣袍上遍布神秘的金色纹路,同样是极黑的头发刚过肩膀,被稍显华贵的黑金长布条束在脑后。
虽然形制上是巫女服装,但全身全然由黑金两色构成,连束紧少女盈盈腰身的腰带都是和衣袍裙袂一样的以黑为底,金色斑驳。
乍一眼看上去,倒更像是星龙传统的马面裙。
而少女那套在传统沉重木屐里的白嫩脚丫并没有套上足袋,刚刚被晚间的雾气略微沾湿了几分,此刻正不安分地在木屐里轻微挪动滑蹭着。
我又看向少女刚才被我匆匆一瞥而过的脸庞,她的皮肤如未见过阳光一样瓷白而透亮,五官精致可爱,酷似被人类预先设计好的人偶。
虽然神情略显单纯和懵懂,但毫无疑问同样是一位绝世美少女呢。
我猜她应该就是源家那位神秘的不世出大小姐——源令羽。
少女黑黝黝的小眼睛里灵气十足,滴溜滴溜地转着圈看向我。我迎上她打量我这个陌生人的视线,却发现巫女的眼睛很是特别。
她那乌黑的眼仁里……是有两个一大一小的瞳孔吗?
这是不是叫重瞳来着?
两人互相打量猜测之际。男人开口了。
“千鹤…?你怎么在这?这又是?”
他显然认识真千鹤。
真千鹤眼见躲不掉,只好规规矩矩地说。
“父亲,我身边这位是这次从星龙之心来的客人东方峥同学。我陪着他来这里逛一下,不想遇到了大小姐和父亲您。”
“这里不是一般不允许随便进来吗?”
“只是想稍待一会就走……”
真千鹤虽然内心忐忑,但还是没把我供出去。
我当然不能领这个人情。
“是我一定要来的啦。千鹤子没拦下我,还被我不小心弄伤了,于是在这里休息一会,一会我们就走。”
原本低着头的真千鹤抬头瞄了我一眼,用眼色连连示意我别说了。
我没照做,微笑着说完。
巫女小姐抬头望向面容严肃的古板男人,摇摇他的胳膊。
“真老师,东方峥——我是不是又知道了一个新名字?”
真千鹤的父亲——那个男人拍了拍源令羽的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东方同学你鲁莽了,大小姐现在还知道了你的名字。你所幸不知道她的名字,否则情况只怕更加严峻。”
“我知道……”
我揉了揉脑袋。
真千鹤看向我的眼神里人性化的带了一丝疑惑,接着是抱歉和同情。
“不让你们上山的原因是有可能碰到大小姐能力失控,害怕伤到你们。这次我跟她在一起,还算安全。但是已经互通姓名,超凡联系已经建立的话,以后你就得注意了。”
“真老师,我已经好久没有能力失控啦!”
源令羽嘟着嘴巴。
“是害怕能力失控冲我来吗?”
我摸了摸下巴,感觉实在看不出来眼前这位懵懵懂懂的少女有多么大的杀伤力。
“东方同学你总之要小心了。千鹤你也真是疏忽,怎么说了他的名字……”
“不是父亲你自己问得嘛……”
真千鹤看父亲一直没有什么责罚的意思,胆子也大了起来,在旁边小声嘟囔,男人似乎没有听见。
“就算真子不说,我也能知道哦…东方峥——这个名字不就写在这个哥哥胸前的铭牌上吗…这三个汉字老师教过的…”
源令羽依旧鼓着粉艳艳的小嘴,粉雕玉琢的脸儿像是棉花一样。
真千鹤开口。
“父亲,没有责罚什么的,我和他就先走了……”
“责罚什么的倒是不必了,他需要面对的,应该就算是责罚了……只不过他说他打伤了你?”
真千鹤揉了揉脖子。
“是有那么一点……不过是小事,我已经休息好了。”
真老师皱了皱宝剑样的半白眉毛,看向我。
“从源府人的立场来说,我不应该对东方同学你有任何不满;但作为千鹤的父亲,我还是想为她出头的,请谅解。”
“确实是我不对啦……”
“所以你我,要不按你和千鹤那一场一样,来一番切磋如何。”
“能和您切磋也许是荣幸才对。用原力和武器吗?”
“你和千鹤应该也用了原力,那你我也用原力吧。武器就不必了,受大伤未免不好。”
“哈哈哈,都用原力了怎么能不用武器,且等我拜托同学帮忙把我的武器送过来。”
“自然不急。”
我给牧诗尧打了个电话,小怪物刚睡觉睡醒,倒完了基本不存在的时差。
一听到我要武器是要切磋,略微带点武痴属性的牧诗尧便说要亲自来顺便观摩一下,结果把短暂休战的楚融月和祈妙真也引了过来。
“千鹤,去宅子里去取茶具来。”
真千鹤朝正和她对着眼神的源令羽吐了吐舌头,听到父亲的吩咐后便一溜烟跑的飞快。
少顷,她带着茶具跑了回来。
几人坐在木亭中的石台上,摆上壶盏。
我主动接过茶具,为他们沏上茶。
滚烫的热水轻轻倾泻进砂壶,冲开散发着阵阵清香的名茗,茶香扑鼻。
“对了,还未问这位先生之名。”
“是我失礼,久还未介绍自己。东方同学好,我是源家大小姐的私人教师,真从英。”
他似乎是效仿星龙古人,朝我拱拱手。
“哈哈哈好,星龙之心,东方峥。”
我笑着给他还礼。
一盏茶饮完,牧诗尧也提着一个长条样的盒子过来了。
楚融月和祈妙真跟在她身后,好奇地打量着坐在我身边的小女仆和实在脱俗的巫女大小姐。
源令羽似乎是从小生活在源府很少出去,真千鹤稍好一点,不过似乎都很少见外人,尤其是异邦人,自然也好奇地看着三位同样风采出众、气质迥异的美少女。
牧诗尧心有所感地瞥了一眼真从英腰间的太刀,然后和他敏锐的眼神对视一眼后将手中提着的盒子递给我。
我打开木盒,取出被布条裹着的长条物体,拆开层层包裹的布条,重新握上那已经熟悉起来的冰凉权杖。
我感受着权杖内活灵的欢跃,心中也畅快起来。
根据星龙之心的研究,但凡是有一定天赋和潜质的超凡者,都会被这柄权杖多多少少吸引和震慑到,几人也不例外。
真从英喝完最后一口茶,扶了扶刀站起来,和我步至一处林间空地。
相隔十五步,两人相对站立,他举起太刀,但并未出鞘,我则平抬起权杖。
“东方同学请。”
“末学后进,先生请。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个问题,那把刀,叫什么名字?”
“刀名——“真御刀”。权杖又有无名字?”
“是把好刀。这家伙的名字我还没起,毕竟是第一次实战。不过这次就起了吧,叫什么昆古尼尔的似乎有点俗了,别人都用过了。我想想——就叫它“乾元戟”如何?”
权杖内里的活灵兴奋喜悦起来,似乎还挺喜欢的。
“乾元之戟?取首万兵之意?不错。我就先当第一个试它锋芒的人吧。”
林间无风亦无雾,真从英周身的清雅衣袍被涌集的原力引得纷飞,异能与剑刃皆在一念间已蓄势待发。
真从英的异能会是什么呢?
我的身体裹上细妙波动的电弧,乾元戟上暗纹一寸寸亮起,优雅的紫蓝色生灭不断。
刀出三寸,寒光凛凛。
轻风似过,真从英刹那间已瞬身到了我身前,白刃化作残影斜下方斩击过来。
速度很快啊,应该异能对身体的加成系数不低。
我移杖架住刀势,强大的反震力对我毫无影响,反身朴实无华地一刺戟,只是快而精准。
真从英克服虎口的微麻,飞速提刀拨开那原本没可能反应过来的刺击。
“这样可不太行。”
我笑了笑。
真从英不得不后退闪避我接下来的动作,但后退反而有利于矛戟这种长兵器。
我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又是横扫乾元戟,强大的力量让他无法轻松招架,凌厉的矛头一次次砸开真御刀,让他只能疲于躲闪。
真从英一上来就陷入了我的节奏,在这里还没有技法上的压制,只是三维的绝对压制。
他引以为傲的速度并不能压倒我,力量却差我一大截。
真从英面色凝重,如果接下来不能做出改变,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星龙的超凡者都是怪物吗?他心想。
我也算热完了身,战斗状态更上一层楼,我纵身凶猛递出乾元戟,寒芒如林刺向真从英。
矛戟翻云,浪过千重。
真从英勉力抵挡闪躲,终于发现初次实战的我一个旧力已去之际,真御刀鬼魅般抬起,秘剑之断水流,绕开乾元戟,凶猛地劈向我。
可惜了,还是不够快。
我侧身,险而又险地闪开无物可当的刀光,我甚至能够看见那略带几分雅黑色的剑刃之上的铭文。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其上铭刻着铭文的真御刀并未势尽,而是骤然一折,狡猾灵活地再次斩向我。
我一掷乾元戟,整个人下腰狼狈地躲开。
场边的牧诗尧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所幸还有祈妙真和楚融月在关心我。
真从英仍要变线斩击,以尽雁归四次往返之势,但我刚刚扔出去的乾元戟已经凶狠地逼近了他,只好收势劈开。
无人把控的乾元戟飞去另一个方向,半路又急急回头转了个圈飞回到我手里。
得再努力些啊,擎戟在手,我这次不再托大耍花枪,只是上刺下扫,让刚有起色的真从英又被动起来。
凌厉的戟尖极速点向他的身体各处,他的一缕白发被乾元戟渐渐升起的杀气斩断缓缓落下,也险些几次伤到他本身。
终于,避无可避,一招白蛇吐信,冰凉的杖身鬼魅突刺,乾元戟毫不留情地破开阻碍,直指真从英眉心而去,权杖部分的棱石微莹如呼吸,靠近时让真从英心神一恍,差点失去反应。
所幸只是一瞬,真从英眼眸一亮,原力活跃起来,身前凝出无形的风刃,极为凶险地斩开了乾元戟。
虽然我此时自觉,在这个距离,我也用异能的话应该可以暴力刺破一切超凡或物理的防御,但毕竟只是切磋。
我轻巧地收戟退后,银光闪耀的乾元戟在掌心打了个转,舞了个枪花,击碎零零碎碎袭向身遭的风刃。
真从英下意识要追击,但突然想到这次切磋可没说用异能,自己已经是输了。
“我输了。后生可畏啊。”
气质清绝正直的中年男人稍愣了一下后,略略苦笑后收刀入鞘合手对我行礼。
“真先生,切磋愉快,很有收获。”
我松开乾元戟,回礼,身侧的乾元戟静静浮在空中,微微旋转,戟尖刃芒冰凉依旧,棱石之光往回生灭,神秘而优雅。
我和真从英十分默契地没有提切磋本来的缘由,回到亭子里又倒上一轮新茶。
不打不相识,男人之间总是这样,两人不仅没伤了和气,说话也放开了许多。
众人坐在亭间,正好熟络起来。
不仅我不在意和源令羽互通姓名后的超凡联系,牧、祈、楚这三位星龙之心的天之骄子同样也不会怕这些。
于是源令羽大小姐很开心地又知道了三个新名字。
牧诗尧又看了看“真御刀”。
真从英这回同样注意到了,于是问。
“这位小牧同学,是觉得这把“真御刀”很好吗?看你看过好多次了。”
牧诗尧因为时常同居,已经被我同化了几分,思考时也下意识摸了摸下巴。
“刀确实是好刀。不过最让我感觉神秘的是,这把刀给我的感觉,和东方的那柄戟有几分相似,似乎他们在某些方面有相同的功能。”
“这样吗……这把刀乃是家传,但历史早已遗失,功能也不尽知,我有时也觉得这把刀身上的秘密很多,我知道的恐怕只是其中三分。”
“估计会有一段有趣的故事。”
我接了一句。
真从英说。
“是啊,我也这么想。虽然是家传刀,但时至今日,真氏已名存实亡,家规中也并未说不许外传。我已不再配得上此刀,正欲等令羽成长起来,便赠刀于她。”
“父亲,为什么不考虑给我呀。”
真千鹤趴在石桌上,用手肘撑着清秀的小脸,看着神色怅然起来的真从英。
真从英瞪了她一眼。
“你自己看看你那三脚猫功夫,又没悟性又喜欢偷懒,心性又一般。要是留给你,我肯定是看不到有人顺利驾驭真御刀的一天了。只可惜令羽虽然超凡天赋高,但是对武道不感兴趣,她的身子也不太适合舞刀弄枪的。”
源令羽的身子的确看起来十分娇弱。
我摸了摸下巴。
“对了,能问下令羽小姐和千鹤的异能都是什么吗?好像还没听说。”
“千鹤没有自主觉醒,目前也没有去专业学院觉醒,还没有异能;令羽的异能很小就觉醒了,大致是与万事万物的死亡有关的律令型能力,十分强大但她还不能够完全控制,十分容易失控伤人,而且对身体消耗也很大。”
“听起来是很单一而且对本体没什么加成的能力呢。这样的话……”
我看了看祈妙真。
祈妙真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
“能以物易物吗?星龙之心出品的定制原力武装中的核心武器,换这把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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