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1 / 1)
却说孙家,桑池阁里的孙粲一脸恹恹地靠着软垫,床榻边围着小萧氏和孙祒兄妹,孙祁本也来在这,只是后来跟着上官漳去煎药了。
至于孙樊贞么,是不方便。
“六姊是不是痛痛?玫娘给六姊吹吹!”孙玫小小的人儿趴在榻边,对着孙粲的方向认认真真地吹气。那孙粲缓了面色,柔声道:“乖乖真厉害,六姊马上就不疼了!”说着她伸手摸了摸妹妹柔软的发顶,又叫人将之前带来的果脯捡了几块出来给那兄妹俩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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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萧氏虽知她如今已无大碍,但到底还是心疼,一时也顾不上那两个争强果脯的小冤家,满脸忧色地对着孙粲道:“我儿,你方才委实吓着阿娘了。今晚上阿娘便同你挤挤,好歹也放心。”
说是挤挤,其实孙粲的床大得很,那会回门,应冀那样高大的,两人睡着还绰绰有余,更不要说身量娇小的小萧氏。
“阿娘羞羞,这么大了还和六姊睡,那我也要和六姊睡!”那本和兄长抢果脯蜜饯的孙玫马上放了手,小旋风似的跑到床榻边,摇着小萧氏的手撒娇:“我也要嘛,我也要和六姊睡。六姊长得好看,身上又香香的,我喜欢六姊。”
孙粲笑了,“好,等六姊身子好了就和你睡。这几日还不行,你乖乖听话,明日六姊陪你打络子玩好吗?”
“你不用理她,那日她与十四都歇在阿祁屋里,闹得阿祁一晚上没睡好。早起来的时候,那榻上还湿了,也不知是哪个没羞的尿了。”小萧氏笑捂着嘴,那吃着果脯的孙祒与孙玫都涨红着脸不说话。
几人说笑了一会子,小萧氏便命嬷嬷将兄妹俩带回去,又命人抱了一床褥子,她睡外侧,孙粲睡里侧 夜里若有什么事也方便。
那孙粲自此又改了原先惯吃的药,每日里还多加了样,说是慢养身子滋补的。
她静养了叁四日,才出了院子,孙樊贞那边也叫人传了话要她过去。
同从前一样,孙樊贞叫她去的还是那书斋。
从她有记忆以来,孙樊贞都是在那方书斋教她与孙祁写字作画的。书斋说大也不大,但说小是绝对算不上的。里头收着历朝历代的珍贵字画,名器古玩。不似谢家五郎那样常被人忽悠买着了赝品,孙樊贞是个顶顶行家。从前还是个少年郎时,便走街串巷地搜罗了一堆心爱之物,一有空了便拉着王安几人泡在古玩店里鉴赏。
孙粲垂着眼进了屋里,孙樊贞正挥笔写字。她也不出声,静静地站在一边,盯着那墙上挂着的书画。
“徽徽觉得如何?”她正看得仔细,却听见孙樊贞突然出声,孙粲虽被吓到,面上不显,行了行礼道:“儿愚钝,不敢随意妄论。”
“那是你好阿弟画的。”孙樊贞冷笑一声,将写好的纸放在一边,洁白的袖口沾了些许墨迹,不过他并不在意。
“阿祁?”孙粲终于露出吃惊的的表情,不禁往那挂着字画的方向走了几步,细看许久才道:“倒是有他的风格。”
只是她未出嫁前孙祁作画虽说不差,但到底还是有些青稚,一些手法上还有些生疏,可这才多久,他便像吃了仙丹似的,打通浑身筋络?
“他如今画得很好,纵使是刘奉德也不见得可与他分个高低。”孙樊贞看出她的心思,嘴角微带了笑意。
“确实不错。”
孙樊贞找她过来可不是讨论孙祁的画,让孙粲寻了个椅子坐下,他慢慢道:“应家二郎奉旨出征西北,相府那边的意思是都随你,在应二郎回来之前,你想住哪都可。”
“恩,这事丞相与我说过。”
“既如此,你便在家住罢,应仲好色,即便有他阿耶镇着,也难保不会出事。”
“这事……如今我到底是外嫁女,一直住在孙家难免会有人说道。倒不如这住几日,相府那住几日,国公府那也可住着几日。”
孙樊贞“恩”了声,“既如此,你自个儿拿主意吧。宫里来消息,明儿应后要你去趟凤殿。”
“凤殿……是,儿知晓了。阿耶可还有什么事吗?”
“……无事,你去吧。”孙樊贞闭眼挥了挥手,那孙粲行了礼便出去了。
外头的走廊上,孙祁弯着腿坐在那栏杆上,见着孙粲出来,忙跳了下来,“阿姊!”
“你怎么跑这了?”
“听说阿耶叫你,我便在外头等你出来。可是阿耶说你什么了?”孙祁见她脸色不是很好看,小心翼翼地问。
“不是,我在想明日进宫之事。”
孙祁道:“应后寻你?”他本要说话,却看了眼四周,便拉了孙粲去他那院落,退了下人才道:“应后虽与——姊夫是一母同胞的姊弟。可那与你又有什么干系?阿姊可勿要好心,搅和她们后宫之事。”他突然压了嗓子,“应后可不是什么好人,这么多年才诞下太子,可后位却从未动摇,阿姊真觉得是因为丞相之故么?”
“我知晓你的意思,可如今,我,孙家,我们!都是与应家绑在一起,应家又是与应后!倘若应后有事,我们也不会好到哪。”
“阿姊还是注意些吧,应后——”
“阿兄!”
孙祒球似的跑了过来,打断了孙祁要说的话,那孙祁冷着脸道:“你来做甚,还不去寻四兄温书写字?”
“做好啦,见过六姊!阿兄和姊姊在说什么悄悄话呀?”孙祒乖乖地到了孙粲边上,白胖胖的像只肥兔子,引得孙粲想捏捏他的脸。
“孙祒!”孙祁冷声喝道:“我渴了,去倒杯茶给我。”
“哎!”孙祒乐呵呵地去小几那拿了杯子,倒了喷香的茶给孙祁,又问孙粲要不要,也倒了给她。又想起自己刚得了一盒点心,飞快地跑出去要叫人拿过来。
孙粲轻笑着对孙祁道:“十四是个不错的,他这样黏你,你还常欺负他,恩?”
“我才是你阿弟!是你最最亲密的双生胞弟。”孙祁不满地拉过她的身子,“我与他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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