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庄生晓梦迷蝴蝶(1 / 1)
我一开始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我有印象起来的第一世,是一位在家中织布的女子,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朝代,后来我在清醒后翻查资料,得出应该是南唐时期,因为我在我哥的口中听到樊知古的名字。
我一开始不知道我和我哥叫什么名字,我只知道村民们喊阿哥做夏伯,喊我做秋娘,大概是我俩是夏天和秋天出生的吧。
夏伯比我大个四五岁左右,他每天就是出去打猎,赚到的钱要么是帮补家用,要么是借书来看。
我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没有爹娘,我梦不到更小时候的事情,初登场的我已经是及笄年华。
我俩相依为命,倒也生活得还算不错。
听闻北方一直攻打我们,这税负越来越高,我看着夏伯每天天没亮就出门打猎,快要日落才能回来,回来后还要继续读书,心中甚是忧虑。
可喜的是这日子终于要结束,夏伯科考中进士,他被派去一个地方担任朝廷命官。
夏伯回村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接我过去他任职的地方,可是还在上任快到站的途中,就传来消息南唐投降了北宋。
这下子夏伯和我都是进退维艰,到那个地方都不是那个朝代了,谁还会认前朝任命的还未上任的官员?
我们都是村里出来,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知道改朝换代后也不敢冒险再去那个任职的地方,夏伯决定先看北宋的处理态度再做打算,若是他们将前朝官员全部抓起来的话,他肯定不会去自投罗网。
恰好遇到一个村庄,里面都是避难的人们,他们都是逃避战乱来到的,这里曾经被征兆过战士,五年前还发生过瘟疫,整个村庄空无一人,最近一两年,一些逃难的无家可归之人无路可退之下进了这个村子里面生活,幸好瘟疫已过,活得平安无事,并渐渐形成了一个百家村。
我俩鬼使神差地没有说是兄妹,夏伯说我秋娘是他的妻子,村长见我们可怜,又是难得的青壮年,于是给了我们一处破陋的小房子,让我们在那边生活。
我问夏伯为什么要说自己是他的妻子,他关好门窗说道:“如果他们知道我们是兄妹,有两点隐患。第一,他们不知如何安顿我们,这些房子都是破旧的小房屋,根本没有分开两间房的;第二,我看到这里的老光棍比较多,如果我说是妹妹的话,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不轨。”
事实证明夏伯说得没有错,那些没有接触过女子的老男人,在白日总是趁我出门的时候搭讪,我心生厌恶,觉得和在家乡里面的淳朴村民差太远了。
好几次还有人直接揩油摸手臂:“小娘子,你怎么生得这么白?是不是你老公不让你出门?”
夏伯打猎回来后从旁人处听到这些消息,他显得闷闷不乐。
我们甚至在半夜听到外面有人在偷窥,吓得我只能赶紧缩进去夏伯的房间,当然他睡地上我睡床上。
然而第二天我却听到他们传言我们分房而睡,夏伯不行,是个太监,我们是假夫妻之类的传闻。
有一天,夏伯回来后,他坐在饭桌上沉默不语,我问他怎么了,他看了我很久,才缓缓说出:“今晚我们睡一张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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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顿时脸色通红,问道:“阿哥你在说什么?”
“秋娘,我真的好怕,他们对你的觊觎越来越明显直白,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们分房而睡,我担心某一天我出去打猎,你会被这些流氓玷污。”夏伯的手用力地握着筷子,手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我听后不知为何心底反而有些窃喜,我很自然地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到了晚上的时候,来到夏伯的房门,他已经背对着我躺在床上,我轻声说道:“我进来了。”
他没有任何反应,直到我脱下鞋子钻进被窝,他才抖动了一下。
我看到窗外有可疑的黑影,于是抱着夏伯小声说道:“阿哥,他们在外面。”
夏伯感受到我的紧张,他握住我抖动的小手,终于转过身,我们四目相对,他说道:“你睡里面,我在外面挡着你。”
当他跨过我调转位置的时候,我的手背碰到了他凸起的地方,我知道这是男人和女人不同的象征,却从来没有见过,只是从小被教育这是夫妻之间才能见的部分。
我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勇气,我斗着胆问道:“阿哥,你下面鼓鼓的是什么?”
夏伯被我这一问直接羞红了脸,他没好气地说道:“睡觉,别问这么多。”
一连几天我们都是这样睡觉,也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我们自始至终都隔着半尺距离,没有肢体上的接触。
村里的闲言闲语似乎少了。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村民里面的老妈子总是让我熬一下淫羊藿,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们这样说,直到夏伯有一次回来又是闷闷不乐。
我看到他的表情就想起两个月之前的事情,于是问他:“阿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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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事,你不用理,吃饭吧。”夏伯这一次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倒说道,“另外,从今天开始,别叫我阿哥,叫我阿夏。”
又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惯例躺在内侧,夏伯背对着我躺在外侧,我转身看着他的背部,眼角又扫到窗户外那隐约走动的黑影。
“阿夏,他们又来了。”我低声在他后面说道。
夏伯没有动静,似乎是已经睡着了,也罢,这些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半夜三更在外面游荡,听闻是晚上有某些动物昆虫可以抓来当肉吃。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夏伯转过身,他应该没想到平时背对着他睡觉的我今天居然正对着他,并且还没睡着。
在月光的照耀下,夏伯第一次伸手摸到我的脸蛋,他用很低沉的声音说道:“如果阿秋你不是我的妹妹该多好啊。”
我听到这句话后,内心一阵悸动,有很多话想说,却没有文化水平说不出来,那种矛盾纠结涌上心头,憋了很久,同样说出一句话:“如果阿夏不是我哥哥就好了。”
夏伯听到我这一句话,看着我闪闪发亮的眼睛,他定住许久,说道:“此番乱世,今日不知明日事,或许这宋国不知何时又会被什么齐国、陈国、汉国所灭,我又不知何日会被人拉住做壮丁,死在战场上默默无闻。”
“阿夏不会死的!”我听到死字异常紧张,浑身发抖,仿佛明天他真的会被抓去打仗一样。
“傻姑娘,现在暂时没有战事,李煜都投降了,这仗一时半刻打不下来。”
“可是我听村里的阿嫲说,东边还有个吴越国,如果要打仗会不会要征你去的?”东边有个国家这件事情我很早就知道,只是现在将两件事联系起来,就变成一种恐惧。
夏伯沉默不语,她看着我那欲哭的脸色,用手指擦拭我的眼泪:“等我再看看县城那边情况吧,我听说宋国那边全盘接收唐国官员,我打算碰碰运气去看看能不能上任。”
“嗯……”我止住哭,摸上了他的手指。
“阿秋,我好恨,我们为什么是兄妹。”夏伯突然说道。
“阿哥是我的哥哥那不好吗?难道阿哥不想要阿秋了?”我听到这样的话,心中一阵迷茫混乱,生怕夏伯不要自己。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阿秋不是我的妹妹,而是我的妻子就好了。”夏伯犹豫了很久,从嘴里说出这句话。
我看着窗外那偶尔闪动的黑影,听到这样的表白,我的内心终于鼓励我说出了这番话:“在这个村的村民里面,我们就是夫妻啊。”
听到此言,夏伯咬着下唇,似乎在做剧烈的心理挣扎,他摇了摇头,狠心翻身背对着我说道:“睡吧。”
我不知道他怎么了,我那一晚几乎没睡着。
就这样过了几天,夏伯决定去县城里看看情况,县城距离这个小村来回要三天多路程,他让我安心在家,不必多虑。
夏伯出去后的前几天还算正常,但到第四天的时候还没见回来,村里的二流子开始对我毛手毛脚,甚至还说:“秋娘,你的夏伯是不是遇到山贼了啊?如果不回来的话来我家睡吧。”
明目张胆。
这时候我无比想念夏伯,我害怕真的如那些人所说他遇到了山贼,毕竟现在朝代更替,最多这些落草为寇的人。
幸好村里的大妈子帮我赶走二流子,并安慰我说山路难走,走多一两天很正常的。
我从没试过离开夏伯这么久,为什么夏伯七天了还没回来?
这几天我一直担惊受怕,以前家乡也有人出去远方,后来再也没回过来,只是有人传讯说他客死他乡,尸骨就地掩埋。
越想越害怕,联想起他前些日子睡觉之前跟我说的如果我是他的妻子就好了这句话。
对啊,如果我这辈子不是他的妹妹,那么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一辈子在一起了,他终究要娶妻生子,我也可能要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
可是,为什么,内心深处有一种不甘心的情绪?
我没读过书,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这叫什么,夏伯说的那句话,在我的心底烙印了一般,我甚至有点后悔。
如果这次离别是最后的永别,那么我是不是缺他一个拥抱?
我喜欢夏伯,好像已经超越了兄妹那种亲爱之情,我想当他的妻子,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我不希望他娶妻生子,自己愿意做他的新娘。
反正这个村子里的人都认为我们是夫妻。
出了家乡有谁认识我们?
我死死地握着拳头,眼泪已经滴落在地,我好恨!
我终于明白那天夏伯说的好恨是什么意思了!
我也恨!
可是恨有什么用,夏伯不见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这上天给了我们机会有这么长时间在别人眼里做夫妻,我应该满足了吧。
我想和夏伯做真正的夫妻!
下辈子吧,这辈子没可能了。
“你在哭什么?”正当我哭得无法自已的时候,我听到一声无比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居然是夏伯!
“阿……夏伯!你回来了!”我站起身子哭着奔向他,死死地抱住他。
“阿秋,你怎么了,是有人欺负你了吗?我来收拾他!”夏伯听到我哭得这么凄惨,还以为我被村里人欺负了。
我摇摇头,泣不成声地说道:“没……没有的……事,我是怕你不……你怎么……去这么久?”
夏伯抱着我,像以往那样摸着我的头说道:“对不起,原本我应该早点回来的。我去那边打探后发现现在宋国接管这里后,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于是我壮着胆子走去衙门,那边的县令是代派过来的北方人,他知道我是准备上任的县令后用了一天查验身份,然后他说前朝之事做不得事,不过看我有学识,他上报朝廷,我可以在城里做主簿,我答应了。”
“太好了!阿哥当官了!”我开心地叫出来,随即发现自己说错了话:“阿夏当官了!”
“我对县令说,我要回家,接……接我的妻子。”夏伯这句话让我整个人的心跳一顿,我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向他。
“我想过了,在这里没人知道我和你的真实关系,到时候去县城更加没人认识我们,现在这个时代,能活下去已经很幸福了,我不想再欺骗自己了,我喜欢你,阿秋,我不仅想你做我的妹妹,我更想你成为我的妻子。”夏伯拥抱着我,说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
“阿哥,我也是,阿秋这些天真的很害怕,很怕再也见不到你,我不想只做你的妹妹,我想成为你的妻子。”我再也忍不住,哭着将自己的心声说出来。
夏伯紧紧地搂住我,我俩不再言语。
到了晚上的时候,我依照往常一样来到夏伯房间,这一次不一样,我很忐忑,他回来的那一刻我真的想把自己的所有都付出,现在当然也是如此,但是却多了几分紧张。
夏伯今天依然背对着我,我假装镇定地钻进被窝,一进去的时候他转过身来。
他居然丝缕未穿!
我一下子就吞了吞口水,在村里的阿嫲口中,我知道了夫妻之间是要行夫妻之事的,就是将男人特有的东西放进女子下面。
我感到一根柱子顶在我的双腿中间。
以前也曾经试过被这个凸起碰到,然而没有今天那么直接粗暴,这根东西就这样直挺挺地钻进我的双腿中间。
“我读圣贤书,发现自己早就对阿秋你超出兄妹之情。我晓得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不过我俩自小相依为命,在这乱世中朝不保夕,明天可能就会打仗,或者有什么山贼来村子里面屠戮。我不愿意这辈子就和阿秋是兄妹,今日将要所行之事,定是天打雷劈,我愿意自己一力承担,与阿秋无关。”夏伯抱住我,在我耳边说道,似是要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出宣誓。
“我没读过书,但也知道这事情是你情我愿,我不晓得什么圣贤道理,只知道我爱阿夏,这些事情不应该由你自己承担。”我也伸手搂住他,第一次以妻子的身份搂住他。
“我希望下辈子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夏伯说道。
“不用下辈子,我们现在就可以做夫妻的!”我争辩道,大道理不懂,也不知道有没有下辈子,我只想这辈子和阿夏在一起,永远永远。
夏伯没有说话,他颤抖的手开始解开我的衣裳,我何尝不是全身在颤抖,能做的只是在他脱我衣服的时候稍微抬起身子。
很快我俩就全身赤裸坦诚相待。
夏伯将我压在身下,他用嘴唇亲吻着我,我的阿哥和我吻在一起了!
我不由得高兴得流出了眼泪。
“阿秋你为什么哭了?”夏伯发现了我的泪水,“是不是不愿意,我……我马上离开。”
我不由自主地用双腿勾住他的身子说道:“阿夏,我不是伤心,我是高兴,我终于是阿夏的妻子了。”
夏伯听到这句话后,他温柔地亲吻着我,然后用手抚摸我的胸部,我第一次被男子触摸到这里,感觉整个人都火辣辣的,一动都不敢动。
我不知道自己被夏伯摸了多久,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跪在我身下,扶着他的那根东西,对我说道:“阿秋,我爱你。”
“阿夏,我……哦!”我还没有回答这句话,就感到一根粗大的柱子捅进我的下身,一股火热疼痛的感觉涌上心头,“好痛啊!”
夏伯马上停止了进攻,他俯下身子咬着我的耳朵说道:“阿秋不哭,我听别人说,女子第一次是会有点痛的,过一下就好了。”
我听到这些,咬着牙点点头,忍住下身撕裂般的痛楚,抽搐般地用嘴巴吸气。
夏伯按着我的双腿再次挺进,我的疼痛感更甚,身子像是要被活生生撕开。
我得忍住!
我内心不断这样对自己说。
渐渐地,我感到有一股酸麻的感觉替代了疼痛从下面传来,我开始感受到夏伯的东西在我下身进出,每次被他的东西捅进来后,我都好像有一种愉悦的充实感蔓延全身。
我开始忍不住呻吟起来,夏伯听到我的呻吟后越发激动,下身的动作变得猛烈。
这猛烈的进出也让我的快感更甚,我仿佛要爽到飞到天上,原来夫妻之事是这么让人流连忘返的吗?
我不知道夏伯在我身上抽动了多久,我只知道最后他的东西似乎在我身下规律地抖动,我感到有一小股热流射到我身子里面。
夏伯退出我的身子后,我害羞地坐起来,看到我的下身流出血迹和白色的浑浊物,我惊讶地说道:“我来月事了!”
夏伯摸了摸我的头说道:“傻瓜,这是女子破瓜之后流出的血。”
“那些白色的是什么?”
“那是男子的精。”夏伯解释道。
“我需要擦身子吗?”
“等流干净之后去用水洗一下吧。”夏伯溺爱地说道,这一刻,我感到自己不再是女孩子,夏伯就是我的夫君,我要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等到我下身不再流出精之后,我起身准备去清洗一番,下地的一刹那竟然双腿发软,幸好我扶住桌子边才没有跌倒。
这吓坏了夏伯。
我赶紧说道:“没事没事,我下面好像有点痛,应该没事的。”
夏伯扶着我到水缸边,温柔地帮我洗漱下身,看着他,我仿佛世间万物再无比他更重要的事情。
我们第二天就拜别村子里的人,当他们知道夏伯是要去县城当主簿之后,都惊讶万分,他们没想到和自己生活了一段时间的男子居然是前朝的县令,现在的主簿。
我们走了两天路才到县城,县令让下人帮我们安排了一处住宅。
夏伯跟我说道:“以后你就是我的夫人了,你也不能再叫阿秋了,以免家乡有人认出来。我想过了,你在家里不怎么外出,我们不会被人拆穿的,我想给你起个新名字好吗?”
我红着脸说道:“都听夫君的。”
说了这句话,我感到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这是唐代杜甫的诗句,你以后就叫阿雪好不好?”夏伯说道。
“好,我以后就是阿雪。”
我们在简陋的房子里面,对着天地,正式拜为夫妻。
夏伯虽然不算是正式官员,但是他的主簿工作是做得不错,县城换了几个县令,他都依然是县里面的主簿。
“爹爹!”我们的孩子在定居县城后的第二年出生了,现今已经到了入私塾的年纪。
幸好我们归入大宋后,这里还算是安居乐业。
听夏伯说了许多工作上的烦恼事,我听不懂,只能给予他安慰,而这个安慰就是晚上和他颠鸾倒凤。
我已经渐渐忘了自己是阿秋,忘了他是我的阿哥,我现在只是阿雪,夏伯的妻子。
然而我们还是没有好结局。
时间过去了十多年,孩子那时候已经是秀才了,他上京去考取功名,这里只留下我和已经开始有白发的夏伯在家。
家乡里面有人过来,我们已经多年没有见过家乡的人,这次来的是以前很好的一个小伙伴,现在也已经弯着腰,看上去比夏伯要苍老十岁。
夏伯很热情地在家里接待了他,我作为妻子也忙着做饭。
上菜的时候那个人见到了我,眼神中似乎有点儿不解,夏伯介绍我说:“这是我的娘子阿雪。”
我礼貌地和他道了声好,然后就急匆匆地回到房间里面。
那个眼神让我害怕,我害怕他会发现我是阿秋,不过我自己安慰自己,已经过了十多年,不可能还认得出来。
那个人走后,我赶紧和夏伯说出自己的担忧,他像十多年来安慰我那样还是摸着我的头说道:“傻姑娘,都这么多年了,不会认出来的。”
“可是他刚刚看我的眼神,好像是认得我,我们以前那么熟。”我还是担心地说道。
“我刚才和他说阿秋已经远嫁去江宁府那边了,没事的,别担心。”
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夏伯怎么知道以前的好伙伴到底被生活改变成什么模样呢?
不久后县里传来我们是兄妹的传言,夏伯这些天回来都闷闷不乐,我每次出街都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虽然我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但还是被县令喊了过去。
“夏伯,这是你的娘子对吧?”第一次见到县令,是一个比夏伯年纪要大一点的人。
夏伯说道:“正是,吴大人。”
“年龄如何?”
“小我三岁。”
“哪里人士?”
“宣州人士。”
“宣州离这里可是挺远的啊,你又不是宣州人,怎么认识如此娇妻?”县令的说话越发锋利。
“贱内逃难出来,我们遇见便是缘分。”
我看到夏伯的脖子看似冒汗,正想擦一下,没想到县令直接问我:“林夫人,夏伯说你是宣州人士,可否说一下宣州有什么特别之处,老夫可没去过。”
我哪是什么宣州人士,幸好出门之前夏伯让我记住一些有用的东西,其中就包括宣州的特色、“啊,那个,叫什么……”越是紧张我就越是忘记夏伯说的是什么。
“大人,那叫……”夏伯正想回话。
“我问你娘子,你不要插嘴!”县令大人怒吼道。
这一吓我更是忘得一清二楚,我整个人瑟瑟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
“吴大人,我娘子她第一次见到大人您,太紧张了,不如我替他回答?”夏伯说道。
“你妹子阿秋在哪?”县令不再追问我,反倒是问起夏伯。
“阿秋,她远嫁江宁府了,我现在也不清楚她在哪。”
县令拍起手掌说道:“好一个夏伯,不愧是前朝进士,你的谎言果然天衣无缝,这一下本官竟然无法找到漏洞,厉害厉害。”
“大人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夏伯低着头说道。
“有人向本官举报,夏伯你不顾礼义廉耻,妄读圣人之书,竟然和自己的亲妹进行苟且之事,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颠倒黑白!纲常扫地!荒唐!荒唐!”县令一本书直接扔在夏伯脸上,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大人是听和人所言?不要误信小人之言。”夏伯跪在地上,额头碰地地哀求。
我也跟着像夏伯一样跪着叩头。
“罢了,这件事情我看就算了,你们不必辩解,我有充足的证据可以扳倒你们所有的道理,不过看在你替地方卖力这么多年,也跟了本官好些年头,终是有点情谊在里头,你就自己辞了主簿一职回乡吧。”县令大人突然温和地说道。
“冤枉啊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夏伯依然否认,我在旁边跟着叩头。
“够了!”县令将手中的茶杯扔向夏伯,茶杯中的热水烫到他的脸发红,但夏伯依然一动不动,“我给足了你们面子,你们所做之事会被万世唾弃,现在老夫看在多年情谊的份上才想让这件事情就此罢了,你不要不识抬举!”
夏伯不再争辩,他跪着向县令叩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瘀青了:“谢大人,小的即日便和娘子离开。”
“走吧,我便当不知此事。”县令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回到家中,夏伯沉默不语,他让我收拾行当,看着这个我们生活了十多年的家,我不禁泪如雨下。
“没事的,阿雪,我们回之前的小村子,我让手足留言给小林,我们就等他高中后接我们去生活吧。”夏伯笑着说道。
我还以为他是没事的,我们回到之前避难的小村,那里的人已经换了一批,不过由于夏伯在县上有职位,之前的小屋依然为我们留着,我们谎称是老了想要回来生活,等孩子自己去考取功名吧。
没想到自从回来之后,夏伯的身体一直每况愈下,明明是壮实的中年汉子,竟一下子变得佝偻了起来,他开始咳嗽、吐血,无论用什么药都没法让他好转。
夏伯摇头说道:“阿……阿秋……”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这样喊我。
“阿秋……我没得救了,这是心病,好不了的。”夏伯说道。
“什么心病?我让大夫帮你治。”我抓住他的手臂说道。
“没得治,这辈子都没得治。我本以为我们的关系能隐瞒一辈子,没想到还是被大人发现了,被拆穿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结果,我们是不是一开始错了?我们就该是兄妹。”夏伯艰难地握着我的手,他罕见地哭了。
“不是的,我们没有错!”我好像看到他要离开我的样子,我奋力地握住他的手说道,“我们这辈子在一起是最正确的事情了!”
“我希望下辈子还能和你在一起,只是不要再做兄妹了……”夏伯气若游丝地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这辈子还有很长很长,不要说这些。”我听到夏伯这样的话,再也忍不住了,我泪流满面,我知道他可能要永远离开我了。
“不要离开我……”我抽泣地说道。
“不如,我们做个约定,留个记号,下辈子我们好找到对方?”夏伯喘着气笑着说道。
我明白我和他的缘分这辈子将要完了,我哭着拿起小刀,在他的左手臂上划出了一个小小的四叶草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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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县城听到有妇人说,在我们宋国很远很远的西方还有很多国家,那些国家有一种植物叫四叶草,这是好运的象征。”
看着他手臂上流着血,我内心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那我给你留个什么记号好呢?啊……我知道了,我刻在你后肩那里吧,就……下辈子,我会明媒正娶你的,我刻一个日和一个月上去吧,明……”
我背对着夏伯,已经哭得不能自已,身后虽然传来刀子刻画的刺痛,都比不过我内心的痛,直到我背后再也没有新的刺痛感后,我颤抖地问道:“夏伯……好……好了吗?”
回头一看,夏伯再也没有任何气息……
我哭得不能自已,整整两天没有吃饭,幸好村里的人帮忙张罗了夏伯的后事,我才渐渐恢复过来。
我看到我右边后肩有一个圆圆的形状,那是太阳,隔壁的月亮没有划好,只显出半轮月亮。
孩子高中进士了,回到家知道噩耗后对着他爹守孝三年后,就带着我去远方任职,我不知道那是哪里,我的世界再也没有了他。
后来的几百年,我不知道活了多少辈子,我每一世都带着背后的印记转世,可是绝大多数都再也没有找到夏伯的转世,那辈子我也活得快乐,因为不曾见到夏伯,就不会想起前世关于夏伯的事情。
有一辈子我遇到他了,可是那一辈子我是男的,他也是男的,我们相认了,只是,两个男子怎么能在一起呢?
找了几百年,怎么可能是这样的结果?
那一辈子我们俩一起跳崖殉情了。
后来我有一辈子也见过他,不过那时候我还是小女孩,他已经白发苍苍行将就木,那应该是清朝吧,我记得他留着小辫子的。
我俩相遇的那一瞬间,就记起了几百年前的往事。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我们不顾世俗的反对,在我成年的那一年,他正要将我明媒正娶,却在下聘的那一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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