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流砂（1 / 1）
方思瑶抽掉自己的手：“我们已经没有可能再回到过去那样了，你放心，我会把我自己照顾好，我也不是孤独一个人，现在只要有钱，什么人请不到，我现在甘于现状，我不用做医生了，生活的步伐也不会很忙碌，所以我过得很自在。”
她走前了几步，这个房间，方思瑶已经很熟悉了，根本就不会撞到什么，只是想要退开江晓婷如有实质的包围。
“你骗我！你根本就不可能会像你所说的那样！”
“其实我是不是骗你已经不重要了，你快点回去，跟你的丈夫孙建廷好好地共同组建一个美好家庭，其实老实说，我也想趁着这次机会，给我们俩一个结束。”
“一个结束？所以这就是你来参加婚礼真正的原因吗？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狠，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说这些绝情的话。”
江晓婷强忍着伤心的语气听在方思瑶的耳里，晓婷，对不起，身子转到一边，怕再对着她，就说不出心里预计要说的话。
“我现在确确实实说的是心里话，你知道吗？我以为我听到你的声音，我知道你站在我的面前，我以为我会激动，我会不顾一切冲上去拥抱你，但是我没有，我发现我的内心很平静，呵呵，”几声苦笑，“原来我已经没了当初那种爱的感觉，原来，感觉没有了，也就爱不下去了，这个世界上是没什么是永恒的，这个道理，是我从我失败的婚姻里感悟出来的。”
永恒什么的，在跟江晓婷相爱相交的几年中或者可以勉强相信，但是现在，好像什么都不重要。
“方思瑶，你再说一次…”
如果说之前可以不在乎思瑶小打小闹的推开，那么这次是要决裂吗？
“我如果是爱你，当初就不会一个人跑去做无国界医生，但是我还是去了，我如果是爱你，我一回来就应该马上去找你互诉情衷，但是我没有，我如果是爱你，我就在你跟孙建廷的婚礼上不顾一切的对你说：晓婷，你是我这辈子最爱最爱的人，我不要你嫁给孙建廷，但是我没有，其实我发现，我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爱你，就让我们俩个人到此为止吧。”
她在说什么？
方思瑶说的每一个字她都懂，为什么组合起来，是无字天书吗？
她的嗓音，她的动作，还有她的神态，都是那个眷恋的那个她啊，为什么词句那么的流畅？
如果说之前的口头退让可以不在意，那么，到了说不爱的地步呢？
江晓婷满腔的情绪，怒极反笑：“为什么不敢面对我？为什么不对着我说，你背对着我是几个意思？方思瑶！你有没有心！方思瑶！有些话一旦说出口，想要挽回，那就难了，你面对我！我知道你说的都不是真心话！你面对我！”
硬掰着她的身子，这才对嘛，让我看清楚些，思瑶你这张强撑的脸：“方思瑶！为什么不敢面对我！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因为我了解你，你给我听清楚，我不会离开，这一辈子，我会好好的照顾你。”
照顾？
这两个字眼仿佛刺痛到方思瑶的心：“我不要你照顾，我不要你一辈子照顾我！江晓婷！你给我走！我不要你照顾我一辈子！你给我走！”似乎被什么冲昏了头脑，只能靠着导盲杖来驱赶晓婷的口头承诺，像是真的打到了她。
毫无怜惜的。
江晓婷想靠近，却被庄可拉住了。
“江晓婷！你最好现在给我离开！思瑶姐现在情绪不稳…”
啪哒…
门关了…所有的伪装都卸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整个心身都好像被什么控制住了，几乎所有伤人的话都说出口了，对不起，我爱你，呵呵，无关紧要了，三个字而已，心好像也变成了一个窟窿，血水都好像流了一地。
‘思瑶，你好好休息，我会回来找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要乱走不要轻举妄动喔。’
你让我不要走就不要走，那我不是很没面子？
“…是吗？小熊上飞机啦，没有很失望就好，谢谢你钟伟哲，啊不，我很好，嗯，好的，再见…”
方思瑶挂了电话，点着导盲杖，扶着梳妆台，坐在椅子上，拿起勺子，挖了一口早已经变得凉凉的粥，浓稠的口感，饿了呢，忽略掉晓婷的伤心和难过吧，忽略掉，世间没有永恒的东西，这才是对的，没有永恒，爱没有永恒。
‘…感觉没有了，也就爱不下去了，这个世界上是没什么是永恒的…’
方思瑶，我是了解你的，你肯定说的是假话，肯定是假话，你不爱我？怎么可能？可是心里越是坚定这个想法，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小姐？你要去哪里？”
计程车司机带有疑问的看着她，怎么上了车也没说去哪里，一副神伤的样子，老司机也就自发的脑补，又是一名失恋的姑娘，这年头见多了，可是总不能让车里的跳表一直在计算而不开车吧。
江晓婷有点厌恶他自以为是的同情，心里再回想起思瑶刚才说过的话，毁掉她毁掉她毁掉她，让她再也不能离了自己，那么就算是毁掉了又如何，得到了一个在一起的结果也是好的。
“…你不用管我，我会给你钱的。”一点都不在意表上增加的数字，看他不相信的样子，直接把腰包里的钱拿了大半出来：“还有一件事，我想要你做的，看见这张照片了吗？这是我跟她，我和她是认识的，放心，不是违法犯罪，只是我那个朋友是个盲人，我想要开解她，想要跟她去散心，希望你可以保守秘密…”
江晓婷不懂，这个老司机脑补了什么，大概在感叹这是一个悲天悯人的故事吧。
“…好的，良子，谢谢你了，好…”
那么这样便很好了，本来就没有这些计划，继续埋头苦读膝盖上的资料，庄可给的好像很详尽的样子，盲人脆弱吗？
能有多脆弱，思瑶，你这次始终是让我失望了。
“小姐？三个小时了，你还要等下去吗？”
虽然这位小姑娘会不时给自己一些钱，但是就这样枯坐着，赚的钱好像良心不安似的。
“等…”
日暮已至，道路旁的黄色计程车已经静静等待了很久。
心绪不宁的方思瑶，她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虽然下午的那场言论让自己很难过，回想起，好像真的有些什么被自己忽略了，不对真的很不对，庄可貌似跟江晓婷很熟的样子，不对不对，不应该，江晓婷不会一直都和庄可互相联系吧，这所房子多出来的人，多出来的人会是哪个？
突然嗒一声，似乎想通了些东西。
还有佩佩所说的婚礼，根本就与自己所认知的江晓婷不一样，不一样的，总觉得不一样。
江晓婷不像会做那样事的人，刹那，站了起来，那么简单就妥协了？
这样的江晓婷是真的吗？
如果真的会那么轻易，那么就不会发生十年前的事，还是连佩佩都是骗自己的，理由呢？
不不不，不能打电话问佩佩。
离开这里，果断的离开这里，纵使心有挂碍，也要离开，莫名的觉得有些危险。
“…谢谢”
有权有钱的人总那么容易离开，原谅我不留一言一字就这么离开，原谅我，就连胸口的心形项链也留在了台面，这就是自己的选择，你看到它你就会明白的，呼出了一口气，藏好自己的鉴证护照，合上门，面容轻松的跟庄可打声招呼，就打开门，什么也没有带走。
这样才是最好的掩饰…
“小姐？”
计程车司机问了问坐在自己旁边的人，已经跟了几十米了，但是她并没有给自己任何指示。
“等她招手就行了，然后照着这个地址去就行…”
江晓婷笑着看着方思瑶，该说果然是自己看上的女人吗？
真的会像自己所猜想的那样，离开台湾，如果你敢离开，那么，我就将你毁掉，在你选择了说出你不爱我之后，所有的，所有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揉皱手中的纸张。
“小姐，你要去哪里？”
“谢谢，我要去机场。”
哈哈哈，果然，手把膝上的资料都掐碎了，有一个这么懂你的人，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思瑶，这是你逼我的，莫要怪我。
“司机？怎么时间这么久了，还没有到吗？”
“啊，抱歉啊，是因为路况问题，我绕了一下远路，说来也巧，到了。”
“那谢谢了，钱…”
礼貌收下零钱，打开车门，踏出的第一步就觉得不对劲，脚底感受出来的是软软的泥土，草地？
还有周围根本就没有人声，怎么可能是机场，虽然现在是傍晚，可是…鼻息间的空气清新，特别的不太一样，或者自己是踩到了绿化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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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个人问问，机场的大门。
江晓婷看着扫到脚的导盲杖，跟司机轻声说了声谢谢之后，便堵住她的路。
“不好意思，可以带我去服务台吗？啊，是这个机场里的服务台。”
深嗅一口清新的空气，这个地方，就是江晓婷特地找的，本以为方思瑶会改变她固执的想法，本以为方思瑶会把自己从婚礼里带走，本以为这座房子是她们的新起点，是讽刺吗？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事情会到这种地步。
让她哪里也去不了……
弯了弯嘴角，思瑶，希望你能玩得愉快……
看着还在等着自己帮助的人儿，心里的愉悦可不是一般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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