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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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啊…♥”

左手指尖慢慢地滑过耳垂,顺着肩膀剥去碍事的浴袍,露出了那漂亮的锁骨。

激烈的亲吻让淫靡的口水顺着少女的嘴角无意识滑落,有着艳丽淡粉色的乳尖早已悄然挺立,在空气中惹人怜爱地颤抖。

“等一下…♥不、不要再刺激那——呜…!♥”

右手手指第五次进入了那湿润的秘密空间,这一次是两根。

像是刻意为了宣示主权似的搅动了几圈,在女孩压抑着的甜美呻吟中用修过指甲的指头轻轻按压住敏感的阴蒂。

“————♥”

蜜穴在抽搐中收紧又放松,身下的柔软身躯也在一阵僵硬后瘫软了下去。

悠二俯下了身子,将嘴凑到了日花的唇边,轻轻吹了一口气,然后便吻住了那下意识张开的嘴。

“呜嗯♥”

女孩微微挣扎了起来,用软绵绵的拳头锤着他的胸膛。

与其说是恼羞成怒的抵抗,不如说是欲迎还拒的调情,因为那属于少女的香舌远比手来的诚实的多——似是对之前那几次完全被动的接吻感到不满,她在这次变得格外的主动。

微热的鼻息,相互紧贴着的肌肤,于淫秽声响中交换的唾液。

思绪在热烈中溶解,无法思考,也用不着思考。

“啾…啾噜♥…”

草莓糖的味道,独属于少女的奶色体香。

口香糖的味道,男人身上尚未闲散的烟臭。

他与她的味道在这场连接着彼此的长吻中混杂在了一起,难分彼此。

“…哈…♥”

唇分。悠二撑起了身子,仿佛在回味着那感受似地舔了舔嘴唇,看向身下女孩的眼里燃烧着难以掩去的情欲。

系带散落,敞开的浴袍下面是不着片缕的雪白娇躯。

羞涩地在胸前交叠着的手挡住了两团软玉上的鲜嫩樱桃,微微分开的双腿中间是沁出丝丝水光的少女秘密花园。

昏暗的光线为身下轻轻喘息着的绿发女孩披上了一层暧昧的薄纱——潮红的脸颊,朦胧的双眼,轻颤的睫毛。

那是一种如同初生的羔羊般洁白无暇、打动人心的美。

一种…足以让他产生罪恶感的美。

十七岁少女的肉体,就像是方才成熟的诱人果实。

岁月还没来得及在这具刚刚摆脱稚嫩的身躯上留下痕迹,名为‘心灵’的果核也尚未遭受世间污浊的腐坏。

无关乎身份地位,无关乎金钱财富,和未来前程什么的也搭不上边。

当名为七草日花的女孩轻轻用他的名字称呼他的时候,男人便从那双绿宝石般漂亮的纯净眼瞳中看出了她的心思。

仅仅在这一夜,她决心暂时抛开一切,笨拙地试图用心去触碰眼前男人的心。

那份光芒,实在是过于耀眼了。

自己应该感到羞愧才对,为用肮脏的私欲玷污这份光芒而羞愧,他心想。

但那早已膨胀到极点的某物,却暴露出了他的本心。

(我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人渣啊。)

轻轻撕开避孕套的包装,男人微微垂下了眼眸,用轻柔的声音开口了。

“日花。可以吗。”

“诶?啊、啊!…嗯。”

似乎才从刚刚那个吻中回过神来,日花有些慌乱地答应着,眼神闪躲,雪白的双腿不自在地绞在了一起。

并拢未免显得太过于不近人情,但分开的话会不会过于的大胆了?

她胡思乱想着,直到一只温暖的大手按在了她的头顶上,温柔地抚摸了一下。

日花愣愣地抬起头,和好笑地望着她的悠二对上了视线。

“在紧张?”

“哈?才没——”绿发少女说到一半便卡了壳,随后脸红着撇开了头,有些自暴自弃地嘟囔了起来,“——啊啊啊是是是,第二次做这种事都会紧张吧一般来说——呜哇!”

下一秒,她被悠二抱了起来。

心跳在加速。

恍惚中,少女回想起了那个晚上。

就像现在一样,被她称为‘制作人先生’的男人吻了她,用公主抱把她抱回了车里。

那时的日花精神状态处于一个非常奇妙的状态,酒精的作用让她眼前的一切都多了一层中间清楚四周模糊的滤镜,她的意识很清醒,也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但大脑的命令却无法很好地传达到身体四肢。

仔细想来,那确实是荒唐离奇到如同幻梦一般的第一次。

男人并不笨拙,也并不粗鲁,他对待自己的动作就像是一个画家对待绝世美画般温柔又小心翼翼。

因此,第一次的性爱并没有给她带来想象中的痛苦——若是一定要挑出什么毛病,那大约就是全程下来自己一点主动权都没有的境遇了。

回归现实。当日花意识到自己被抱到了男人的腿上,正面对面相拥的时候,她才明白了过来:这一次,悠二将主动权交给了自己。

“……”不知为何,刚刚内心的那些紧张已经不翼而飞。

感受着贴在自己小腹处的那份隔着一层橡胶膜都格外清晰的炙热,少女幽幽地看着面带笑意的男人,鼓起了腮帮,“…不觉得有点太狡猾了吗~?”

“不不,这是出于尊重的决定。”男人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双手不老实地从少女光滑的后背划向了柔软的侧腹,“与其在你没有准备的时候伤害到你,不如把选择权交给你比较恰当。”

日花轻哼了一声,微微前倾用额头顶住了悠二的额头,近距离凝视着他那带着爱欲的眼睛。

她并不愚笨,早就能从对方的眼神里得到某个答案。

“那如果我突然说想放弃不做了呢?某人会像个绅士一样放开我吗?”

“嗯…不会。”悠二眨了眨眼睛,说出了并不让日花感到惊讶的答案。“那样的话我就把选择权拿回来。”

“呜哇,真亏你这家伙能毫不知耻地说出这种话啊…”

“感谢夸奖。”

“笨蛋。蠢货。变态。”

脸对着脸,日花呢喃着,闭上眼睛轻轻撞了撞他的脑门。

悠二轻笑着,已经摸到她臀部的双手微微用力,毫无阻碍地让少女提起了下半身,将那湿润的蜜穴对准了男人那膨胀直立的肉棒。

缓缓地、慢慢地,从头部开始,直到半根没入。

女孩的那里似乎不足以完全容纳那根巨物——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疼痛感,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充实感。

咬着嘴唇,在粗重的喘息中将带着汗水的丝丝咸味的唾液吞下。

日花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紧紧抓住男人的双手在悠二的肩膀上留下了显眼的指甲印。

——某种意义上,这才是她的第一次也说不定。

“…你这个…大色鬼…♥”

低声嘟囔着,少女侧过脑袋,狠狠地咬在了男人的脖子上。就像一只宣示主权的小猫。

在暧昧的闷哼中,她再度将身体往下沉去。

……

……

……

悠二做了一个梦。一个漫长的梦。

最开始的时候,就像是往日之影的重现,一部第一人称快进跳跃着的、关于名为高桥悠二的中年男人和名为七草日花的花季少女的纪录片。

从充满戏剧性的相遇,到共同踏上象征着偶像最高荣誉的舞台;从带着敬语与距离感的陌生,到能够对他嬉笑怒骂的熟络;从对于两人来说都是新环境的第一年,到载着成就与汗水登上高处的第二年。

——再然后,就到了两天前的那个夜晚。

在日花用那样的表情说出那样的话后,他还是对她出手了。于是,他们又一次踏上了私奔之旅。

但这一次…【他什么都没说】。

没有温柔的劝导,没有耐心的安慰,也没有郑重的承诺。

当日花在服装店里在他面前脱掉衣服的时候,他就在试衣间侵犯了她,在没有做任何避孕措施的情况下进行了中出;当日花在神社边哭喊着希望忘掉一切的时候,他就那样把她推倒在了地上,让她在露天的空地像是野狗一般赤裸着趴着漏尿高潮;甚至在那晚被朋克少女找过来的时候,他也无视了日花的悲鸣哀求,当着摩美美的面在驾驶座那里强行上了她,让她在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注视下悲惨地张开着双腿被灌入了白浊精液。

纪录片突然变成了哑剧,一幕荒诞淫秽又可怖的哑剧。

形势在男人于那家高级服装店的试衣间对她出手之后急转直下,就像是驶在下坡路的小汽车踩了油门。

日花那个时候的愿望被实现了,以一个扭曲的方式——不用再为现实与梦想的差距而痛苦,不用再为自己做出的错误选择而懊悔。

自尊、自信、自爱,包括那坚强执着的人格,连带着迷茫一起,都在摩美美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一丝不挂地被侵犯中出时彻底粉碎。

接下去的发展,都变得不难预料起来。

那个时候的日花本就处于丢掉了一切、只剩下眼前陪伴她的男人的地步,在作为女人的社会性都被完全否决之后,她很快就堕落成了毫无廉耻心的性玩偶。

这场私奔之旅持久地进行了下去,就像是一个if线的结局。

他们开着车,去了很多的地方,在各处都留下了特殊的‘痕迹’,还有关于一个长得很像某退役偶像的痴女的传说。

戏剧的结尾停留在了一个无人沙滩上。

悠二惬意地躺在沙滩椅上,日花则乖巧地趴在他的身上。

女孩穿着那身偶像时期曾用于拍摄的黄色比基尼,依旧青春靓丽,但那脸上的不耐和臭小鬼似的得意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谄媚与扭曲的爱意。

就算周围有其他的游客,只要男人一声令下,绿发少女就会毫不犹豫地脱掉自己的泳装,旁若无人地坐在他的肉棒上娇喘自渎起来吧——

很早就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的悠二如此想到。

“爸爸在想什么~♥?”

趴在他胸口的日花开口了,用着现实里绝无可能从她口中出现的妩媚声线。

“嗯…在想我是不是憋了太久了,在做爱后睡着做春梦这种事还挺难以想象的。”并没有露出嫌恶或者好色的表情,悠二脸色平常地伸出双手揉捏起了怀中女孩挺翘的胸部——手感意外地真实,换来一阵本人同样不会发出的银铃般的笑声——“难不成我精力其实还挺充足的?指定以为三十岁后不太行了呢。”

“哼哼~♥”梦中的‘日花’暧昧地眯起双眼,随手扯开了比基尼上装的系带将其丢到了一边的沙滩上,挺起那比现实中还要大上一圈的傲人丰乳任凭拿捏,“难道不是因为其实爸爸内心挺想对‘我’这么做的吗?”

男人翘了翘眉毛,抬起眼和怀里的女孩对视起来。

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最后扯出了一个笑容,在沙滩椅上用双手枕着脑袋,往后仰了仰。

“——啊。你说的没错。”

梦,是心灵的窗户,是思考的镜子。

在梦里对自己的潜意识装傻毫无意义…也没什么必要。

名为高桥悠二的男人曾是在业界闯下偌大名声的狐狸,是不择手段的投机者。

若是连自我审视、自我剖析都做不到的话,他早就消失在那有着无数敌人每时每刻盯着他、等着他犯错的战场上了。

自己是个人渣。是个花言巧语的人渣。

两天前的那个夜晚,作为制作人的他应该有其他方法解决问题才对。

无论怎么用类似‘害怕失去对方’、‘被可能的未来迷惑’的借口去解释,即使是不得不跨过那条【制作人】与【偶像】的线——在车上占有未成年少女的身体、夺去担当偶像的第一次,都算得上最为激进与扭曲的选择。

悠二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制作人’。

在那一刻,潜藏在内心的某种难以言说的肮脏欲望占据了上风。

再怎么用美好的词语去修饰,都没办法掩盖他在日花最脆弱的时候侵犯了她的事实。

这是他的梦,亦照映出他最真实的欲望。眼前的这一切,就是他那藏在心底的歪曲。

“那么…”不知何时,怀中的女孩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同样一丝不挂的摩美美趴在他的胸口,用冷淡的眼神看着他,紫水晶般的眼瞳之中倒映出他的脸庞,“为什么?”

就像离别时那样,她问出了类似的问题。“为什么当初会选择那条路?”

“因为良心?以前的你干过的比这更不道德的事情多得多。贿赂罪,诈骗罪,故意毁坏财物罪,组织卖春罪…为了赢,你做了所有能做和不能做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有进过监狱只不过是因为你的运气格外的好罢了。”

“怜香惜玉?得了吧。能够在灰色领域如鱼得水、博取那些肮脏的大人物信任的家伙,最不可能有的品质就是对弱者的同情心。你看过无数女人被像是玩具一样玩弄然后毁掉,自己也亲手糟蹋过,事到如今还打算做出一副纯情的样子?”

那是字字诛心的诘问,毫不留情的讥讽。紫发少女的语气里没有现实中本人的慵懒与轻佻,有的只有尖锐与刻薄。

他明白。提问的并不是‘田中摩美美’,而是他那‘恶心肮脏的过去’,那‘无法否认的罪孽’。

现实生活中不存在什么‘邪恶必会得到审判’,他取得的成就、跳槽后平稳的生活和银行卡里的那串数字,就是对所谓公平正义的最佳嘲讽。

但…罪恶会在记忆里留下痕迹,会在一个人的良知彻底扭曲泯灭前,成为挥之不去的梦魇。

偶尔会在放空脑袋时闪过的记忆片段,在路边遇到相似身影时留下的些许惊愕,在朦朦胧胧的睡意中突然感受到的不安…

昨天早上在和刚醒来的日花对话时悠二所说的那些有关‘为什么放弃当制作人’的言论并非谎言——准确说,大部分不是——虽然不是在说同一件事,但让他从大事务所的王牌制作人激流勇退的不是什么敏锐或者明智,而是他感到累了。

仅此而已。

“你说的没错。”

沉默片刻后,男人开口了,带着一如既往的平静。

“这一路上,我有很多机会把日花变成只属于我的东西,而我确实也想过那么做。让我做出那种选择的,自然不是什么良心和怜香惜玉…”

“——而是因为自私和贪婪。”

他歪了歪头,对怀中的‘摩美美’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摩美美’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无言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作为【雄性】的我想要占有她,作为【制作人】的我想要看到在舞台上闪耀的模样。而无论是哪个我,都想要看到她发自内心的笑容。我是个自私又贪婪的人渣,什么都想要,也什么都不想放手。”

“所以,我既要把她变成我的东西,也要让她成为梦想中最耀眼的偶像。比起把她拉进毁灭的深渊,我更愿意牵着她的手,一路迈上通往幸福结局的阶梯。”

悠二张开了双臂,抬高了声音,眼神里闪烁着固执——不,应该说是偏执才比较恰当。

只有在自己的梦里,他才会抛弃那厚厚的伪装,显露出那近乎幼稚的一面。

“我已经不再是最开始那个软弱无力的我了。卑鄙无耻也好,不择手段也罢——我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做到这一切了。我已经有足够的力量把所有东西都抱在怀里了。”

“这就是…我做出的选择。”

“……”

片刻的沉默后,‘摩美美’摇了摇头。

“你做不到的。”

突兀地,在这幻梦之中,眼前少女的模样不停地变化了起来。

田中摩美美、七草叶月、绯田美琴…各种不同的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他的面前,无一例外地穿着各式各样的煽情的服装。

从裁短了的女仆服、关键部位全都剪了孔的校园泳衣,到露出情趣内衣的OL套装、装上尾巴肛塞的兔女郎装——她们都是世人眼中的美人,在‘性’上面亦有着无可匹敌的吸引。

每一个人都有着独特的魅力,闪耀着独属于她们自己的华丽色彩,也同样的…近在咫尺。

“你不是什么没试过爱的滋味的纯洁者,而是在欲望的海洋中沉浸过许久的肮脏者。这就像吸毒一样,即使拍着胸脯保证不会再犯也不值得信任。”那不断闪烁变幻着的身影用层层重叠的声音高声宣唱着,质疑着,“她不是你的第一个担当偶像,也不是你的初体验对象,所谓的一见钟情也只不过是将对方当成了另一个人的替代品。或许几个月,或许几年十几年,这种由丑陋的占有欲发展而成的‘爱’总会在新的诱惑面前变淡消失——”

她对你来说真的特别吗。那身影如此怀疑道。

你没法给她幸福。那身影如此宣布道。

宽阔的沙滩在一片光芒中如碎片般消失,男人原先躺着的姿势也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和那身影对立着的站姿。

那不断变化着的影子在最后的最后终于停下了,变成了高桥悠二的样子。

另一个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穿着那套他最喜欢的西装,双手垂在两侧,定定地看着他。

辩解?保证?反唇相讥?

宣誓自己未来绝不会做某事本就空洞无力,反驳‘自己’更是毫无意义。悠二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的潜意识,那隐藏在内心深处的…

【自卑】。

“只有一点。”他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的意识渐渐上浮。在从梦中清醒过来的前一刻,他喃喃自语着,“只有一点…你错了。”

“感情不是一方通行的单行道,而是互相影响的双行道。”

“你可以不信任‘自己’…但你不能不信任她。”

“你要相信她的魅力。相信名为七草日花的女孩,无论在台上还是台下,都毫无疑问地能够做到,成为我们心中的【第一】闪耀的那颗星——”

清晨的阳光透过旅馆的窗帘洒进了房间,在床头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感受着全身上下仍未散去的疲倦感,悠二轻叹了一口气,伸着懒腰睁开了眼睛。

“醒了?”

身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他侧过头,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女孩。

日花侧躺在他的边上,一只手枕在脸颊的下面,一只手无聊地戳弄着他的手臂,脸上带着慵懒的神情。

温暖的阳光在少女露出来的上半身上洒下一层柔和的金色纱幕,让那一丝不挂的雪白身躯在诱人之余,多了份让人屏息的神圣。

或许是他的眼神过于直接,日花俏脸微红地收回了手,将盖在腰间的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那一对残留着不少草莓印的玉兔。

昨晚的两人都格外的…忘我,这种能用衣服遮住的地方倒还好说,像是悠二脖子上那道牙印就变得显眼了起来。

想到待会带着日花出门后会招来的古怪目光,男人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早。做梦了?”

“这都能看出来?”

“某人刚刚睡着的时候一直在嘀咕些我听不懂的东西。”

“啊哈哈。”

男人藏在被子里的手伸向了身边少女柔软的腰间。日花没有反抗,任由悠二将她抱了过去。

看着和梦中以同样的姿势趴在自己胸口与自己对视着的女孩,悠二的眼中闪过一阵恍惚。

“…手感的话果然还是现实中的真实一点啊。”

“诶~?”没安静一会就开始不老实地动弹着的日花眨了眨眼,露出了促狭的坏笑,“外遇~?”

“梦中当然也是日花喔。”

“呜哇。太肉麻了就会有点恶心了——”

“真过分啊。话说,昨晚妆没卸吗?”

“嗯?啊,这种是可以过夜的那种化妆品所以safe。”

自然的肌肤相亲,自然的日常对话。

轻轻地抚摸着日花杂乱的柔顺绿发,少女小猫般的舔舐带来胸口一阵瘙痒。

房间的空调老老实实地工作着,在这炎热夏日提供着令人心安的凉意。

私奔的第三天,时钟走到了早晨的8:00。

这一切是如此的安宁,男人如此想到。仿佛只要不再言语,时间便会永远地停留在这一刻,不再流逝——

“…我还真是卑鄙啊。”看着天花板上的灯泡,悠二喃喃自语着。

日花停止了动作,眨了眨眼睛。

“突然怎么了?”

“稍微产生了一点自我厌恶感之类的。”男人笑眯眯地用力揉了揉女孩的头发,换来一声不满的抱怨,“日花呢?会觉得我这个家伙很卑鄙吗?”

“哈?你指望从我这边听到什么样的回答?”尽管悠二没有说的很明白,日花还是立刻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于是翻了一个可爱的白眼,毫不留情地说道,“‘在别人喝醉后趁人之危的大叔太恶心了!’还是‘就算那样我还是很喜欢你’之类的?”

“哪句是真心话?”

“你猜。”

“我猜两句都是。”

少女轻哼了一声,双手撑着他的胸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坐在了他的肚子上。

纯白色的被单从后背滑落,诱人的春色暴露无遗。

那翠绿的眼瞳中没有羞涩,也没有情欲。

有的只是对男人来说十分熟悉的认真。

仿佛在谈起‘偶像’的时候,那一如既往的那份认真。

这一刻,两人的内心都很清楚…只会持续一夜的魔法时间,已经结束了。

“莫名其妙心态炸掉的是我,从事务所的冰箱里拿走啤酒偷喝的是我,提出那样任性的要求的也是我。”日花轻轻地说道,“将过错全部推给你什么的,要真的那样做了,我才是卑鄙的那个家伙才对。”

“我是个笨蛋,一个总是找不到正确的路的笨蛋,一个总是会在哪个地方跌倒的笨蛋。”

“我知道某人在行动的时候抱着很多私心,说老实话以前也确实从来没有想过和你这家伙发展成现在这种关系。”

“但是…”

少女探出手,像是以牙还牙一般狠狠地把男人的头发揉成了一团。

“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你陪着,这种感觉我并不讨厌就是了。”

两个人对视着。许久,他们同时露出了轻快的笑容。

“悠二。”

“嗯。”

“我果然还是想要当偶像。”

日花抿了抿嘴,弯下身子轻轻地抱住了他的头,在他的耳边呢喃道。

“要被姐姐和美琴小姐讨厌,要一个一个对着节目的工作人员鞠躬道歉,要经历很多很多比之前我为之逃跑的挫折还要让人痛苦的事情。即使如此…我果然还是想成为偶像。”

“我知道这样很任性,会给你添一大堆麻烦…”

“…能允许我当一个卑鄙的家伙吗。”

场景沉默了片刻。男人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微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

“——让一下,我给你看个东西。”

“诶?啊、嗯…”

或许没料到会得到这种回答,日花懵圈了一会,有些慌张地从悠二的身上挪了开来,用鸭子坐的姿势待在一边,呆呆地看着男人跳下了床。

悠二淡定地伸手在一旁的背包里掏了一会,随后拿出了一个…

…手机。

“——诶?”

“关于‘私奔’这件事…”回头看着明显脑子短路了的日花,男人眨了眨眼,“其实在你给叶月发出那条‘我们私奔了’的短信后我就立马接着给出了解释,说明了你最近压力太大需要休息一段时间的事情,叶月她其实也早就注意到了,只不过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而已。嘛,有关我们之间的关系她估计多少已经看出点端倪了…这点我没打算蒙混过去,回去后会好好开诚布公谈一谈的。”

“————诶?”

“事务所那边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车子我已经跟社长报备过了,美琴她的日常训练我也有同步远程协调。这段时间唯一一个剩下的工作就是周末你们两个的活动了,现在回去完全来得及。总而言之,你大可把这几天当作一趟说走就走的放松旅行——”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悠二滔滔不绝的解释终于被气急败坏的少女打断了。

日花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肩膀,用力地摇晃了起来,“事情发展的太快我已经完全跟不上了这到底哪跟哪啊!!!你这家伙的手机不是早就和我的一起丢到水里去了吗!”

男人毫无抵抗地被摇来摇去,用没有波澜的轻松声线解释着:“一个合格的制作人至少应该拥有一部备用机,防止意外情况发生导致丢掉了客户的联系方式。顺带一提,我有三部备用的。”

“哈——!?那为什么你这家伙不一开始告诉我啊——!看我纠结来纠结去那么有趣吗你这个笨蛋!!”

“才不是那种无聊的原因喔。”

悠二停住了身体,伸出手按住了日花的手背,回过头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那是少女非常熟悉的、属于【制作人】的那个笑容。

“‘就算经历再糟糕的事情,我也要踏上偶像之路’。没有这种程度的决心的话,即使心怀庆幸、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地回去,也总有一天会重蹈覆辙。”

他举起了手机,在愣住了的少女面前晃了晃。

“邮箱的草稿里,有大概二十多封邮件。那些是如果日花你最后选择了另一条路的话,我会发出去的邮件,主要是用于解释和致歉,还有进行一些后续的处理。”

“——我没法在那个时候阻止你踏上岔路。我能做的,就是按住你的肩膀,让你在原地好好思考一段时间再做决定而已。”

“————”

高桥悠二,他是一个矛盾的人。

一方面,对日花的爱与渴望促使他做出了占有之事,另一方面,那作为制作人的责任心又促使着他做好了所有的后路准备。

他一边毫不掩饰地表露出对日花的情欲与依赖,一边又默默地将她引导向梦想的道路。

他既是一个对年龄只有自己一半的担当偶像出手的衣冠禽兽,又是一个负责任的、有能力的制作人…

究竟哪个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真实一面呢?

…少女并不清楚。但唯有一点她终于理解了,那便是【他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这件事情。

属于她和他的路还有很长很长…但绝不孤独。

坐在床上和悠二对视了一会,日花最终叹了一口气,垂下了双臂。

“…笨蛋!”

用清脆的声音骂了一句,日花从一边跳下了床铺,扭着自己的胳膊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回过了脑袋,掰着下眼皮、吐着舌头,对男人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

——就像当初一样——

“总之!”一丝不挂的少女转过身,一手遮在胸前,一手故作帅气地指着他,微微鼓起了腮帮。

那如绿宝石般璀璨的眼瞳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再一次的…请多关照。”名为七草日花的女孩最后露出了笑容。就像一年前相遇的那天一样,打动人心的笑容。

“制作人先生…!”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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