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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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若瑜,我劝你不要隐瞒什么,该说的一定要说,早交代和晚交代的性质可是不一样的。”

“我交代什么?不都说了吗?我没强奸,我们是你情我愿的!警察同志!”

此刻,我坐在一个红色折叠椅上,四周很暗,只有我对面的桌子上投来两道煞白的光芒。光源后是两道黑影,他们已经问我几回了。

“别问多余的问题,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其中一个警察厉声打断我的提问。

“我都录音了,你们不是听见了,这还不能证明我的清白?”再气急败坏我也得忍住,那是警察叔叔,别到时给我个不配合办案给留下来,那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那你录音之前呢?”

“我……我去送快递,两个人说会儿话,她穿的很暴露,还跪在我面前撅个屁股。她在陌生人面前这样,你说这不是勾引我?然后我就……没忍住,试着摸她,她要是不愿意我就赶紧走呗!”

说到这儿我恨不得给自己个大耳光,席若瑜啊,你咋就管不住这手和屌呢!

“她就没什么反应?你怎么能证明她那时候不是因为害怕而不敢反抗!”另一个警察一拍桌子,粗犷的嗓音震得我脑门一懵。

“不是……录音里不是说了么?她老公是个绿帽奴,在监控后面看着呢,刚才你都听见了么,你们去调监控啊!”

我心里早就把蒋丹连带她母性长辈骂了好几十遍了。真他妈的过河拆桥啊,要不是我留下录音,真是裤裆进黄泥,不是屎也成屎了。

“他们说昨天是监控的第七天,他们家的监控七天一清除。”警察一字一句地说,我越听越觉得不妙。

“那不对啊,假如我真的强奸了蒋丹,她应该第一时间保留监控去报警啊,怎么第二天才报案?”

“老实点,谁让你问问题了!”

我又被警察叔叔喝止了。

现在我的脑子都要炸了,要不是事先留下录音,我根本没底气跟警察对话,吓都要吓死了。

可对面突然又不说话,场面一下子又陷入诡异的安静。

我极力控制自己发麻的双手双脚,开始认真地思考事态:我根本没对蒋丹施暴,所以无法判定我是强迫行为,就算她聪明地把我的精液保留下来,我这里还有录音。

显然,控告我强奸的证据明显不足……我平时没事看张三,不是白看的,一想到这儿,我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点儿。

“好了,席若瑜,你可以走了。”突然,一个警察叔叔站起来,对我说了这句话。我本来理清的思绪又懵了一下。

“对方说这是一场误会,不好意思啊。”虽然他对我表示道歉,可我明显听出来警察的语气还有点失落……

我不忿地对他说:“那我就白被抓了?我根本没强奸她,现在我要告她诽谤。”

“有什么事儿出去再说。”

……

从审讯室出来在走廊里没走几步,我就听到非常大的吵架声。

“你个贱货!谁让你撤诉的!你是不是跟他早就有关系!”

“你干什么!这里是派出所!”

我身边的两位警察早就闻声而动,直接窜出去了。我赶上去慢了几步,一进大厅我就发现一位年轻民警把一个中年男人按在地上制服。

那个男的挣脱不开,气急败坏,面目狰狞,仰头朝他左前方那个大肚子女人大吼道:“你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的!”

大肚子女人正是蒋丹,她哀求另一位民警放开地上的男人,也就是她的丈夫。我看着地上跟捆猪一样被制服的男人,既解气又好笑。

“怎么着?在派出所还威胁人?”那民警一听更是加上力道,蒋丹的丈夫顿时疼的哇哇大叫:

“啊!警察打人了!”

“小张!”其他几个年轻的警察赶紧把小张拉开,同时一位老警察上前把蒋丹丈夫扶起来,但也非常严肃地说:

“这位同志,这儿是派出所,不是你家,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

“那位女同志,他要是回家对你怎么样你就报警!要不直接找我,我电话……”

老警察回身怒斥:“张大维,你给我闭嘴!”

“师父,他……”

“好啊,都听听啊,这就是警察啊!这不是挑拨我们夫妻关系吗?”

蒋丹她丈夫真是脸都不要了,还是做生意的呢,一点格局都没有,居然敢在这儿胡搅蛮缠……蒋丹在一旁硬挺着大肚子,更是委屈得眼圈泛红,马上就要哭出来。

张大维跟同事一边推搡还一边指着蒋丹丈夫骂道:“她还怀着你孩子,你回家还要干嘛?家暴?你还是个男人吗……你们放开我!”

张大维被几个同僚撕撕扯扯地给架走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民警不维护秩序还添拱火的,不过他说的很对,我挺他。

蒋丹丈夫还在那儿跟老警察喋喋不休,这时候我的三个兄弟看见我立刻朝我走过来。

樊达平:“怎么样?没事儿吧。”

我:“没事,误会。”

齐浩:“没对你用私刑吧,我看看我看看。”

我:“那是人民警察,你少看点儿yy网文吧。”

杨帆:“我通知叔叔阿姨了,他们应该一会儿就到了。”

我:“啥?你通知他俩干啥啊!”

“那你进去了我不得告诉叔叔阿姨啊,”

“你告诉他们我是犯了啥事儿被带走的吗……”

“额……说了,早晚的事儿嘛。”杨帆悻悻地推了推眼镜,低头不敢看我。

算了,就这么地吧,到时候再解释吧。

现在我很想回家,就蒋丹丈夫这个操性我觉得一个道歉应该是要不到的了,刚刚的告诽谤也是气话,就这么个人你跟他打官司是真的不值当啊。

正当我想要不要就这么算了的时候,我在派出所门口见到了父亲。

父亲一身黑衣站在门口,铁青着脸,他扫了两眼就精准定位到我,满是怒容,大步朝我走过来,连途中阻拦的民警都给一手给拨开,三步并作两步,回手就奔我的脸扇过去!

我站着不动,一动不动。也不是我反应不过来,我是想证明一件事:他到底信不信我。

“啪!”

这一下我直接被掀翻在地,眼睛一黑后立刻冒金星,右耳朵里面像是有个蜂鸣机,震得脑袋忽悠忽悠的,整张右脸又辣又麻又胀……这一下仿佛要把我的灵魂给打出来,整个世界都轻飘飘的。

哼,你只会觉得我给你惹事了,我丢了你的脸……你是我爸啊,你为什么不为我撑腰?

等我回过神,母亲泪眼朦胧地轻抚我肿得老高的右脸。这一下可真狠,我右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

不远处,父亲似乎跟蒋丹丈夫吵起来了,我耳朵还是嗡嗡的,听也听不清。

迷迷糊糊的,好像还有女人的尖叫,嘈嘈杂杂,扰得我只想吐,我终于支撑不住,彻底晕死过去。

——————————————

当我醒过来,睁开眼睛,就是浊白的天花板,它晃得我直皱眉。

扭过头,只见母亲挂满血丝的双眼正注视着我,她仿佛老了几岁,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不详的预感泛起心头。

“醒了,大夫!”

是席若熏咋咋呼呼的声音,难道大伯他们一家也来了?

我费力扭过还是很忽悠发沉的头,看见大伯一家三口,席若琳不在,然后是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大姨老姨,还有我那三个兄弟,都在床边,围成一圈。

这是干嘛?我刚想,头就像针扎着一样疼……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我咋不记得了?

白大褂大夫一进屋,大伙儿直接让开一个缺口,大夫坐在床边扒开我眼睛看看瞳孔,松手后很严肃地伸出一根手指头,问我:

“这是几?”

“……一”

“这个?”

“二”

“你怎么来到这儿的?”

我想了想,真不记得了,就摇头。

“你怎么受伤的?”

我继续摇头,这一动,右脸鼓囊囊地疼。

“受伤之前的事儿你还记得多少?”

“好像……我被打了,去医院包扎,然后没回家,去宾馆开了个房间……”

“咳!”席若熏重重地咳嗽一声。

大伯母疑惑地看向她,她吐吐舌头,低声回了一句:“有点感冒。”

我知道她是在提醒我,不该说的别说。再往后,我忍着头疼很努力在想,但我实在是想不起来开房之后的事儿了。

大夫对母亲说:“看来是轻微脑震荡,先卧床观察两天吧,一般没什么问题的,下午再做个检查。”

“啊?被叔打了一巴掌就脑震荡了?”席若熏瞪着可爱的大眼睛,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叹,被大伯一眼瞪回去了。

“嗯?好像是……是这么回事,我爸为啥打我?诶?我爸呢?”我才反应过来,这人都齐了,唯独缺了父亲。

“哦,你爸给你办手续呢。”大伯解释道,或许是错觉,我总觉得他的表情有点不对劲。

我醒了后,樊达平他们仨看见我没什么大事就先走了,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都留在床边看护我,大伯他们一家和母亲却离开病房,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席若熏穿着亚麻短袖配牛仔短裤,光着两条又壮又白的长腿,坐我旁边正削苹果,我问她:“你姐呢?”

“在家看你弟弟呢。”

“为啥不是你看着若瑾?”

“没意思。”

只见她熟练地削完一整个苹果,切下一小块,递到我嘴边,我刚要张嘴,她就把那块苹果扔自己嘴里了。

“你这孩子,你弟弟受着伤呢,别逗他。”还是奶奶主持公道。

“我不是想活跃下气氛嘛,吃吧吃吧。”席若熏直接削好的苹果塞我手里,又去削另一个苹果。

“我睡了多长时间?”

“一个晚上,已经第二天了。”

这中间……发生什么事了?越想越头疼,我索性不再去想。

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们又待了挺长时间,下午才回去,而我经检查,确诊为轻微脑震荡……

到了晚上,母亲和大伯他们还没回来,爷爷奶奶走了之后,留下席若熏照顾我。

我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席若熏在她家是娇生惯养,论照顾人,远不如席若琳。

“你想叫我姐照顾你啊。”席若熏伸出葱指调皮地玩着自己大波浪的发梢,芭比娃娃般的俏脸露出诡异的笑容。

“她早上可是被你气哭了,她想来,我都不让她来。你啊,就好好享受本小姐的照顾吧,哈哈。”

“我是病号,你别乱来。”

“好呀,叫声好听的。”她俯身靠近过来,我能看到那对波涛汹涌正一荡一荡,我努力把视线转移到她脸上,只见大波浪配上空气刘海,杏眼却狭长,眼尾上扬,很有少女感,十分灵动;鼻子高挺,鼻底充盈,另外正面看鼻头圆润,鼻翼小巧精致;她的嘴唇很像一个字母m ,嘴角菱角分明,唇珠饱满,圆润,再加上她较短的人中,不笑的时候“拒人千里”,笑起来时,甜美娇憨。

而现在她唇红齿白,正对着我笑,让我有种俏皮中夹杂着一丝冷艳危险的感觉。

原来她挺漂亮的啊,跟大伯母确实有些像……诶,我为什么又想起大伯母?

我领悟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句话,之前还跟她耀武扬威,现在彻底认清现实,咧嘴“撒娇”道:“姐……若熏姐……熏姐。”

“唉。”席若熏甜甜一笑,刚要继续说什么,就见床边走过来一个年轻小伙儿,看样子跟我差不多大吧,挺阳光帅气的露,出一个十分得体的微笑,对席若熏说:

“美女,看着挺有眼缘的,能认识一下吗?方便加个微信吗?”

好家伙……病房搭讪吗?这么烂大街的技术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什么他妈眼缘,无非就是见色起意罢了。

“不好意思哦,我有男朋友了。”席若熏十分大家闺秀地拒绝他,然后牵起我的手,十指相扣。

“哦……那,那打扰了。”年轻男人表情一顿,尴尬一笑,铩羽而归。

“你这么受欢迎啊。”我轻轻嗅着席若熏身上牛奶味儿的香气,心里也平静许多。

也不知道她小时候是牛奶喝多了还是怎么着,她身上一直有奶味儿的体香……不过我觉得她这个胸应该跟牛奶有点关系,毕竟中国讲究吃啥补啥嘛。

席若熏骄傲地扬起脖子,露出雪白的锁骨,得意地说:“那当然,追本美女的人也是排出好几条长队的。”

我温柔地回道:“他们要是知道你的真面目,不知道会不会塌方啊,原来女神其实是个不讲卫生的女神经。”

“想死是不是?”席若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我胳肢窝旁的肉。

“错了,我错了。”这叫哪门子照顾啊,这不就是“趁你病,要你命”。

“算你识相,呐,赏你一个。”她飞快地在我脸上轻轻啄了一口,我只觉得脸上麻酥酥的。

“瑜哥,怎么样?”

她刚亲完,樊达平就拎着一袋子水果走进病房,他见我和席若熏贴在一起又十指相扣,明显一愣。

“若瑜的朋友啊。”席若熏像是没事人似的,不慌不忙地起身接待樊达平,紧接着齐浩和杨帆俩人各自拎箱牛奶,也进屋了。

“瑜哥,怎么样啊?”齐浩大大咧咧地坐我床边问我。

“还不错,倒着不动,还有美女照顾,哈哈。”我故作镇定,其实后怕得要死,樊达平要是早进来一步,那绝对说不清了!

偷瞄一眼席若熏,她却撇嘴白我一眼,端盘出门洗水果去了。

“瑜哥,那是你堂姐啊。”杨帆望着早就消失在门口的席若熏的背影,痴痴地推了推眼镜。

“啊,你想干嘛?”

“真的漂亮啊,还有这身材……”杨帆说到一半看到我不善的眼神,叹口气继续说:“拜托诶,大哥,堂姐,又不是女朋友。”

“所以你是来看我的还是看她的?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姐夫?”

“额,也不是不可以。”杨帆嘿嘿傻笑。

“滚蛋吧你。”

“唉,真没想到啊,叔叔真猛,一巴掌就咱若瑜打成脑震荡了。”齐浩同情地对我说。

樊达平一巴掌打齐浩身上:“不会唠嗑别硬唠……哪壶不开提哪壶。”

“诶对了,你们知道我为啥被我爸打吗?”

“不是,你自己咋还不知道呢?失忆了啊。”杨帆不可置信地调笑道。

我看向窗外那边无尽的黑,无奈又酸楚地说:“我被确诊轻度脑震荡,会记不起近期的事情……”

齐浩拍拍我:“瑜哥啊,你真可怜……”

樊达平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挠着俩大花臂坐我旁边,兴致勃勃道:“那我帮你回忆回忆,你还记得开房之后咱们干嘛了吗?”

“开房之后,下午……”

齐浩:“咱们四个开黑来着,撸啊撸,排位连输,你被对方杀得体无完肤!”

“诶,好像有点印象……你这时候就别单押了OK?”

杨帆:“然后咱们就去吃烧烤了,饭吃到一半,你被警察叫走了。”

“啊?为什么?”我隐隐约约想起了点儿什么。

杨帆:“因为强……”

“吃水果了。”这时候席若熏端着塑料盘进屋,杨帆硬生生把说到一半的话憋回去了。

“强啥啊?”我还继续问呢,而杨帆不提话茬,转而去跟席若熏搭讪。

樊达平:“就是……咳,八神的大招。”

八神的大招,八稚女,不过在我们这儿,这招数还有一个不雅的别称——强奸臂。不过强奸臂……强奸?我跟强奸有什么关系?

突然,我的头又开始疼起来,就像从脑子里有鸡崽往外钻,破壳而出!就这一下,我浑身被冷汗瞬间打透了。

然而紧接着,一幅幅画面在我的脑海里闪过:警察,警车,派出所,审讯室,惨白的光,蒋丹丈夫,年轻警官……张大维,蒋丹,老警察,然后就是父亲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和伸手要打的动作。

我想起来了!

我被父亲扇倒,然后他就跟蒋丹他们一家吵起来了!

我最后的记忆,好像是一个女人凄厉的尖叫,好像还喊了一句话,好像是……

我的孩子!

——————————————

康复的那几天,我浑浑噩噩,老天,你真是愿意跟我开玩笑。

万万没想到,父亲因为跟蒋丹丈夫的争吵,导致蒋丹流产。

这次是真的没法抵赖,因为监控里,父亲把蒋丹丈夫推倒后,就那么一挥,蒋丹摔倒在地,刺眼的鲜红晕染了乌青的地面……也幸亏送医院送的早,不然蒋丹的命也保不住。

于是,我们家赔了他家很多钱,本就不富裕的我们,东借西借,现在欠了一屁股债。我的脸一天天消肿,我考研的决心也一天天消融。

大伯他们家由于替我们出钱,资金周转开始紧张,他们家本身也有外债,还愿意帮助我们,我是很感激的。

父亲本就不愿意欠别人情,尤其是自己哥哥的,所以他每天都去大伯那里要活干,甚至都不愿意回家,每天早起晚归,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我心里也不好受。

母亲也一天比一天憔悴,也去打了两份工,每天累得腰酸背痛,现在席若瑾在爷爷家和姥爷家被轮流照看,也算是省了不少力气。

醒醒吧,席若瑜,还是早点工作吧,现在你已经没资格为自己而活了。

……

假期很长,大学生都在家原地待命,而我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上午和下午去送外卖,晚上在线上给孩子们教课。

我属于笨手笨脚那个类型的,一开始不适应老挨骂,不过为了工资,我只能忍,因为他是老板,你把他打了,不给钱不说,你还要赔钱。

就这样我的脾气硬生生被社会给磨平了些许,平时被老员工调侃我也不在乎,我现在只认钱,因为没钱真的不行。

今天晚上没有学生,所以我送完最后一单就可以结束战斗了。命运就是这么巧合,最后一单是蒋丹他们家。

我犹豫着要不要把这单给别人,但还是接了,尽管她那个缺德丈夫也有责任,但我还是想跟她亲口说句对不起。

路程不远,没一会儿我站在她家门口,鼓足勇气,轻轻敲了敲门,打开门的还是熟悉的蒋丹。

她再不像以前那么美丽大方,只是穿着简单朴素的睡衣,头发散乱,素面朝天,憔悴了不少,而且脸上还有虽然很浅依然可见的淤青——她还是被家暴了。

“您好,外卖。”

蒋丹似乎不愿意多说什么,接过外卖就想关门。

“对不起。”我轻声说道。

她愣一下,疑惑地看着我。

“是我……席若瑜。”

蒋丹盯了我两秒,随后苦涩一笑,什么也没说,关门回屋。

我站在门口,盯着青黑色的铁门,心里莫名其妙地不舒服。刚想下楼准备回家,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他穿的松松垮垮,楼道里都是酒气,靠在门口,醉眼惺忪地在兜里摸了半天,啥也没掏出来。他抬头看我一眼,喘粗气大舌头对我说:

“熏弟……能,能帮个忙吗?帮我掏,掏一下,尿,尿石。”

我戴好头盔,一步一步下楼,走到他跟前,一拳怼在他脸上——他就是几个月前打我的那个人!

好巧不巧啊,今天你是落我手里了!

不把你打得满脸桃花开,你都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这一拳直接把他打倒在地,我趁机坐在他身上,一拳又一拳,打在他脸上!

我不知疲倦地揍他,也不清楚打了多少下,但这段时间心里所有的憋屈发泄了不少。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有点累了,正当我坐他身上喘口气想接下来要不要踹他的时候,就听见楼里一声惊呼,我回头一看,蒋丹正拎着垃圾下楼,她扶着楼梯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然后就一步步往后退。

我立即窜上去一把拽住她往楼上走,不得不说这段日子送外卖爬楼梯,我体能真的强了不少。

“你,你!”她惊慌失措,试图想撒开我的手。

“别乱动!开门!”

见她战战兢兢不敢动弹,我只好抢过钥匙把门打开,也把她一起拽进屋里。

“呼……你,你听我解释啊。”我摘下头盔,看着面前惊魂未定还拎着垃圾的蒋丹,不觉有点想笑。

“那个人,就在那天……那天我走了的时候,打了我。你别以为我是变态,遇见个人就打。”

“啊?哦……”蒋丹显然还没回过神。

我俩挤在门口,大眼瞪小眼,胳膊贴着胳膊,气氛顿时有点暧昧。

“额……其实我一直想问个问题。”我先开口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嗯,你问吧。”

“为什么你丈夫,他要报警抓我?”我盯着她的眼睛徐徐问道,这也是我一直想搞清楚的问题。

她没敢看我,攥紧自己的睡衣,油亮的嘴唇张了又合。

“你不想说,那我说一下自己的猜测:是不是你丈夫他,玩不起了?”我反客为主,走进客厅,与蒋丹拉开距离,在门口边站着。

“你那天说他喜欢看别人……那个你,我知道那个,叫什么淫妻心理。反正你们肯定早就计划好了,不然你不应该在那天比较熟练的勾引我,我只是误打误撞,成了你们夫妻的小白鼠吧。结果玩到最后,你丈夫在监控前觉得跟自己平时意淫的刺激完全不一样,心理完全不能接受,他愤恨,痛苦,所以我就成了被迫害的目标,是吗?”

蒋丹咬住嘴唇,终于跟我对视,她略微激动地说:“是,能不能不要提了。”

“我知道,你失去了孩子,很痛苦,不想旧事重提。可你以为自己就是受害者吗?我呢?我家赔了你们家那么多钱,现在负债累累,要不是你丈夫玩不起,非要诬告我强奸,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吗!要不是我留一手,恐怕真就有理说不清了。”

我越说越愤愤不平,我的考研梦,离家梦,就这么被现实击垮,如果再倒霉,恐怕我就身陷囹圄了。

“哼,那你当初,别上当啊……别把自己说的干干净净。你确实是误打误撞,当初我只是逢场作戏,稍微勾引一下而已,没想到你真敢往里跳。色字头上一把刀,别赖别人,赖你自己定力不够!”

蒋丹她苦大仇深地看着我,嘴巴像刀子一样,说一句,就在我心上划一下。

“我那天还期待呢,没想到是个银枪蜡烛头,这么年轻就早泄……也怪他!非得看自己老婆被别人操!变态!恶心!最后自己还受不了,非要讹你们钱!不追究了还非要闹!呸!他就是个混蛋!畜生!呜……可怜我的孩子!”

她也越说越激动,最后索性就抱住膝盖大声痛哭……我不清楚她这些话是像我一样为了发泄,还是实话,但她确实说对了,我确实很心机地避开我的过错。

我被她怼得很生气,出于报复,我抛下一句狠话:“哼,原本我以为你是个好女人,没想到,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知道自己不占理,但我现在单纯是为了怼而怼,因为我也需要发泄。

说完话我就戴好头盔离开蒋丹的家,下楼还看见那个傻逼刚站起来,肿个大脸淌鼻血疼得哎呦直叫唤,他还拦住我,问:“兄弟,你看见……看见是,是谁打我了吗?”

“我不知道,我上楼就看见你躺地下。”

“那你咋不扶我呢?”

嘿,他还有理了,我他妈真想再打他一顿。

“这年头谁敢扶啊,再说你这不没事吗?”

我不愿意听他乱逼逼,打个岔我就走了,最起码我不担心他能认出我,至于监控,楼道里也没监控。

我骑上电动车,消失在夜色,明明刚才大仇得报,可我心中依旧杂乱如草。

在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之中,我不管不顾,把心中那口怨气怒吼出来:

“生活啊……怎么那么操蛋啊!”

“秋刀鱼~的滋味~喂,你干嘛?”

“小若瑜啊,嗝……来,来接你熏~嗝……姐姐。”

我今天怎么了,刚碰见一个醉鬼,现在又来一个女醉鬼……

“你怎么喝那么多啊?你现在在哪儿?”

“我啊,我在哪儿来着?哦,祥……祥云……”

席若熏那边不知道怎么回事,声音非常嘈杂,而且还有别的男人的声音,但是听不清说什么,这时,手机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好,我是若熏的同学,她喝多了,我家就离她家不远,你要是忙就不用来了,我送她就……”

“你他妈敢送一个试试!”

“不是,你怎么骂人……”

“别他妈废话,就待在那儿别动!”

“你不要误会,我没有……”

“祥云饭店是吧,我两分钟就能到!去了我要是看不见席若熏,就等着我报警吧!”没等对方说完我直接挂掉电话,一拧油门,全速前进!

席若熏,你是真会给我找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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