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云海间_第107章(1 / 1)
清平默默的听她教训自己,就觉得裹胸被人扯了一下,楚晙道:“脱了,要包伤口了。”
她愣了一下,差点就想缩进被子里去,但背后已经上了药粉,在进被子里明显是不可能的了。这裹胸的排扣是在左胸一侧的,清平无可抑制的再度脸红了,简直就是血红一片,她哆嗦着手摸到那排扣子,解开的时候还手滑了一下,最后艰难的解下了,心里的羞耻感瞬间达到了顶峰,恨不得以发遮面,或者在床上打个洞钻进去算了。
楚晙剪了一截布条一圈圈为她包好,最后手在她脊柱上拂过,清平顿时一个激灵,脱口道:“陈珺!”
话音未落,两个人都僵了一下,她在心里发出痛苦的□□,怎么就说出这个名字来了呢?!莫不是疯魔了?清平小心翼翼的透过发间的缝隙去看她的脸,觉得自己今天可能是有病,这个名字牵扯着她们太多太多的回忆,在往事之中独占一份特殊的位置,好像是开启什么的钥匙,只要叫出这个名字,就好像能带人回到从前。
楚晙收回手,却是应了一声,声音听不出什么异样来。清平心尖一颤,却察觉她手小心碰过伤口,慢慢的从背后抱住她的肩膀,将头埋在她发间。
她呼吸的热度透过发里传了过来,手臂的力度放的很轻,清平觉得只要自己微微挣扎就能脱出,但她没有这么做。楚晙低声道:“.......你还记得?”
她没说记得什么,记忆的范围太广了,清平默然,半响才点了点头,感觉自己有些迷惘。
她说不清这迷惘来自何处,楚晙的姿势像是很需要关怀的人,但她本不该是这样的。清平不知道她到底是怎样的人,只知道她们之间确实有一份无法斩断的羁绊,不管那是刻意为之还是无意而为,现在,都已经成为她的一部分。
她慢慢抬起手握住楚晙的手,好像是在安抚她,又像是在加深这无言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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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日晴朗,第二天起来外头又是大雪纷飞,北风呼啸着卷起雪花从院中而过,清平穿戴好后去了王府长史司,何舟房和几个属官围着火炉闲聊,见着她来便道:“李典谕,稀客啊!”
清平不动声色道:“长史大人何出此言?”
何舟房笑笑:“你都有半月没来王府了吧,这都过年了,也没什么事,正清闲的时候来,来和大家叙叙旧?”
说着冷笑一声,道:“亏得信王殿下是个好脾气的主子,不然就您这遇事避事的样子,呵。”
清平看她一副完全不知道自己受伤事情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手里账本甩在桌子上,道:“木大人在哪里?”
一个中年女子站了出来,看了一眼何舟房,道:“正是下官。”
清平淡淡道:“这是王府京郊庄子上的账本,已经核对好了,只是这是大人的本职,怎么好意思越俎代庖?是以我已经知会账房将对好的交给殿下,这份没有对好的,就劳烦大人再对一遍了。”
木大人涨红着脸接过厚厚的账本,求救般的看向何舟房。清平的意思她再明白不过了,无非是殿下已经知晓她们当初的所为,如今来算账了。这么厚的账本,她一个人如何能对好?翻开一看,连前年的,大前年的都有,想起信王手中已经有了对好的账本,岂不是她若是对错一处,就完蛋了?
何舟房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道:“拿着,既然是你分内事,就好好做,为殿下分忧!”
清平冷眼看她呵斥下属,丝毫没有庇护的意思,觉得这个人实在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满嘴君子之道,圣人之言,但是却表明一套背后一套,让人非常不齿。加上出了事就把下面的人推出去背锅,可见其自私本性。
不过是因为背后的人而得被楚晙放到这个位置上来,清平恶意的想着,楚晙好像是在故意等她出错,然后等着抓住何舟房的把柄。想起昨夜她说的话,似乎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这么一想心里那口恶气就先出了一半,横竖有人治这虚伪的人,何必她去动气?不如坐着看戏好了,轻松又自在。
何舟房见她沉思不语,讥讽道:“李典谕若是无事还是回家歇着吧,在这里也没什么事你能帮的上忙,该做的大伙都已经忙完了。”
清平微微一笑:“是嘛,那就好,我也寻思着没事我就回去歇着了,这冬天这么冷,来一趟王府也不容易。长史大人既然这样说,下官就却之不恭啦。”
何舟房被气的鼻子都歪了,清平心满意足的离开长史司去了楚晙的书房。今天虽然是大雪,但楚晙领了差事,该去上朝办事一点也不能耽误,天还是黑的时候就走了。
只多不少,这次又堆了一叠,她坐在桌边开始整理文书,寒风拍的窗门颤了又颤,桌上的烛火摇曳不定,照出她面前这方寸之地,她心中始终镇定宁和,并不因呼啸的风雪而惊动了这份平静安定,不知过了多久,她将笔放好。温暖宁静的书房与外面嘈杂繁复的风雪形成了鲜明对比,她沉默的坐了一会,烛火渐渐安定下来,忽然就有些困乏,便伏在桌子上小憩一会。
风声渐远,无扰她的睡意,等她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黑了,这一觉睡的自是神清气爽,说不出的快意。
桌上的蜡烛不知何时已经燃尽,但书房中却点起了灯盏,清平抬起头向外看去,楚晙坐在桌前疾书,看也没看就道:“醒了?”
清平发现桌上大半文书已经不见,却出现在楚晙的桌上,想来是她睡的太沉了,以至于楚晙回来了都不知道。
楚晙放下手里文书又拿起一本,道:“今天去了长史司,做什么去了?何舟房来和我告状,说你半月未曾到府上点卯,已经是失职了。如今又对上司不恭敬,嚣张跋扈,实在是可恶之极。”
清平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咂咂嘴,道:“不过是去送了本账本给何大人,怎么就急眼了呢?”
楚晙笑了笑,她说这话的时候像极了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做外恶作剧以后还要装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又顽皮又机灵。她放下笔,起身走到清平面前,淡淡道:“那这么说来,何长史说的是真的喽?”
“算是真的吧?”清平用手托着下巴,“一般叫的最大声最委屈的,一定是那个最有问题的,殿下觉得呢?”
楚晙撑在桌边低头看她,闻言只是应了一声,清平抬起头,没想到她就在边上,脸还靠的那么近,差点吓的连人带椅子一起翻下去。
楚晙按住她的椅背道:“怎么,见着我就吓成这个样子?你对着何长史的时候也这个样的,那她肯定是冤枉你了。”
轮胡搅蛮缠的功夫谁也比不上楚晙,说话间清平被她圈在椅子里,哂笑道:“殿下身份尊贵......只道是人都是怕殿下的......”
“这样。”楚晙松了手站了起来,清平顿时压力骤减,但楚晙伸手在袖中摸了一会,拎出一条布条来,自己绑在眼睛上,而后又双臂按在扶手上,缓缓靠近她,道:“这样呢?有没有......好一点?”
她们离的很近,清平几乎能看清她说话间舌尖在雪白的牙齿后一闪而过,但这布条?她惊愕万分,不正是花灯节那夜,她买花时得的布条吗?
楚晙仿佛是知道她心中所想,道:“花灯节上的习俗你不知道么?你用五绫带绑住了谁,谁就是你的——”
清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她捉住了唇,唇舌柔软,浅尝深入,温柔的扫过她的口中,舌尖灵活的挑逗着她的齿关。那三个字混在啧啧的水声中,依稀可闻是‘意中人’。
她已经无法解释这种感情的来源了,只知道自己心中仿佛有股热流源源不断流向四肢百骸,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好像是泡在温泉里,唇舌交缠许久,楚晙放开她。清平木木的抹了把嘴唇,这种情景,她居然一点反抗也无,实在是什么都不必再说了,
似并未感受到她的抗拒,楚晙笑了笑,好像终于确定了什么一般,她贴近清平低声道:“我是你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出去玩淋雨感冒了,吃了药以后实在是困的很,坚持码了一点,实在是抱歉,对不住了,早知道我就不和同学出去玩了。。。
明天补可以吗?抱歉抱歉,非常对不起。
第72章 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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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清平心中生出一种荒谬之感, 只是眼下的情形似不容她抗拒, 而她的内心似乎也......不想抗拒。
或许是未知的因果将她们的过往紧密相连, 在还未曾意识到之时就已经再不可分, 她从前的拒绝好像正是来源于此,冥冥中像有所觉察般, 明白这种无法了断的联系,会将她们牢牢绑在一起。
她坐在灯火之下, 置身于楚晙怀抱之中, 外界的一切似乎都不会侵入这方天地, 像是她期待已久的那样,只是这一切来的太快太快, 像一场未知的梦。
大梦终有一日要醒, 醒来是否还是一人披星露宿独对荒凉,梦中繁华如过眼云烟,但这片刻动心却未必是假的。
楚晙解了布条缠绕在她手腕上, 清平怔怔的看着她的动作,手指蜷缩起来, 却被楚晙拉过手抻开手指握在手心里, 她一根根手指摩挲过去, 将她略带凉意的手捂的热起来。这其中像是有种说不出的意味,人道十指连心,随着指尖种种动作,清平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颤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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