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狐狸尾巴（1 / 1）

杨秀峰之前一直对高等级公路项目不关注，就算他也在工程指挥部里挂了名，却一心将精力和时间放在经开区这边。经济建设工作才是他的核心工作，省里让他到南方市来，又将他放到代市长的位置上，目标都是经济建设这方面。

之前，就没有和龙向前却争这方面的权，而龙向前垮了后，很干脆地将高等级公路项目的事丢给张正新副市长。那边工作做得怎么样，有省里在督促着，杨秀峰偶尔遇上张正新，也只是提醒到要将工作做好，特别是征地与拆迁，对其中的补偿工作，要求要按省里的标准落实到位。对征地补偿，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其中的利益，有如黑洞一般进行吞噬，使得省里下拨的补偿款给层层截留，到农民手里实际上就所剩无几，可怜得很。

修路的补偿相对而言标准要低一些，但经手的领导们却往往张大了嘴来分食，杨秀峰对此早就有认识，在市里一些场合上，就在警告着市里的这一块。高等级公路的工程进展，先期的工作情况，会直接影响到接下来的施工是否顺利。施工方不受到干扰，今后施工过程才能够保证工期。

至于工程的质量问题，省里有质监部门，市里也会有相应的机构来监督这一工作。至于是不是监督到位，是不是能够保障工程的质量达标，牵涉面却是很复杂的。主要还是在于省里对运作过程中，是不是有太多插手其中利益的人，省里对工作的监控督查。而这些事，一般惯例上，市里也不能够直接干预，纵然干预，也不会有太大的效果。这一次，市里或许会有稍大一些的质量监管权，杨秀峰觉得这样的事丢给张正新等人去负责，也会给自己留下一定的空间，今后对那些做得太过分的施工单位组织媒体来进行曝光，压迫省里的某些领导，也都是必要的后手准备。

吴建华的名声不好，之前在柳市时，曾经到柳市转一圈，想要将柳市开发区里最有地利的那块地接去做地产，却给徐燕萍将他们打发走了。杨秀峰也没有直接和吴建华、张忠正接触过，听宋杰成说穿两人到南方市的用意，不禁看着宋杰成，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在高等级公路的过程上，省里有什么新动向，杨秀峰也不去理会，更不会随时去关注怎么运作。反而在华兴天下集团那边，对工程的运作就关注得多，这条路与华兴天下集团的运作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今后能不能达成集团的目标，很大的决定因素就在于这条路的贯通。

宋杰成对于高等级公路的信息就比杨秀峰知道得多些，见杨秀峰有些疑惑的样子，也不多解释。有些事情还不能够就说出来，也不一定是准确的。再说，对于杨秀峰而言，这些事只要点到了，他自然会想通其中的关节处。杨秀峰也不追索什么，而是摇摇头，吴建华的目标不在经开区里，对他说来是一个好事。要不然，肖建海直接站出来，将吴建华与张忠正当初他的招商引资工作成绩推出来，经开区这边还真不好拒绝。

得知吴建华和张忠正到南方市来的意图，杨秀峰也不会去多嘴，肖建海想怎么利用这两人在市里进行表演，也都无关紧要。就算市里有些人给迷惑住，用不了多久这些也就会穿帮的，到时候，大家心里也就会有各自的明悟。体制里的人，各有自己的目的，也不是谁就能够拦阻或引导而转向的。

肖建海对吴建华和张忠正到市里来也没有过多地渲染，但赵贵名却不同，在半坡亭里吃过饭之后，就请两人到南方镇市里去。作为贵宾，也作为招商引资的幌子，在市里进行宣传。吴建华等无意到经开区里去，赵贵名请两人到市里，热情以待却是吴建华乐意这样。在南方镇市里听了他们的情况介绍，虽不表示就会投资什么的，但答应在周边考察一两天，先看看情况。

商家初到一地也都是这样的一副做派，才能够让地方将他们的优惠政策一再调整，得到更多的有利与商家的条件。吴建华玩这些把戏太熟练，也就让南方镇市的不少人有种美妙的感觉，只要能够将宇天实业集团这样的超大集团拉到市里来投建项目，今后在工作业绩上就是主要的一笔，也会和市委书记之间有更密切的关系，从而使得自己仕途的晋升之路更宽广。

吴建华的目标很明确，在南方镇市里活动时，将四个人分成两组，他自己带着助手就消失在人们的事业，却让张忠正带着助手随着南方镇市里的领导一起，四处转着看。对南方镇市里的很多事情似乎都关注着。

在南方镇市里，相比而言和其他的县还是有一定的优势的，经济成效也要好不少。基础也就是这些年来，市里对这些经济项目进行的扶持。这些项目或许没有什么好效益，但能够维持下来，也就成为张忠正一行人的考察对象。

张忠正对这些项目也不是完全在演戏，要是有钱赚，而又不需要费他多少资本或精力，这样的事情会顺手接下的。从赵贵名和南方镇市的人们看，就表示出只要张忠正能够肯定这里有相应的资源，他们就会将这些资源交送张忠正来进行运作的，至于会不会对南方镇市有回报，会不会有等价的效益，这些都不是他们关心的。只要招商成功，对领导们而言就会有政治上的大好回报了，何况，对与这些参与项目的个人来说，利益总不会少他们那一份。

在南方镇市名下的企业倒是有三五个，只是规模小，最大的一家制糖果品的，也就不到六十个职工。生产带着一些南方市特色的传统小麻饼系列，规模虽不大，但生产出来就在南方市地区内还是有着不错的销路的，只要将供与求之间处理好，算是将日子过得滋润。对南方镇市说来，有这几家小厂子，算是有一点经济的基础的。

其实，这些厂没有给财政带来什么利好，只是在市里有和没有之间，那是质的区别，具有政治上的意思。赵贵名对于这些厂也是保护有加，如今张忠正要考察，自然要将这些厂展示给对方看。

在张忠正的眼界里，自然不会将几十个人的小厂看在心上，只是，在南方市这样一个落后地区又会有什么值得他注意的存在？

张忠正也就会看得认真，从另一个角度说，南方市在经济发展方面而言，也是有着非常只好到机会。柳城长兴实业集团虽说做实业不多，但不表示张忠正就没有眼光，而是他跟在吴建华身边两人的价值取向都是放在投机和摄取侵夺上。行情里的事，他也是能够判断和剖析的。赵贵名走在张忠正身边陪着，听张忠正不多的几句话，也就将所看过的厂点评到位，甚至将南方镇市的一些意图也都说透了，让赵贵名就有种拜服的感受。

赵贵名之前没有做经济的经验，但他却又一直在想了解这些，积累而得的，虽都是纸上谈兵的空谈，但要说一点不了解不能够说出几条理论来，却不是赵贵名的情形。在这样的前提下，赵贵名对张忠正也就更巴结些，不管对方是不是有意在南方镇市里进行合作，只要肯给南方镇市提供一些有价值的建议，今后在南方市的变化发展中，南方镇市也不会落后吃亏了。

两天下来，张忠正在市里吸引了不少的注意力，只是吴建华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肖建海和赵弘坤等人却知道他是在沿途考察高等级公路的实地地貌，对于今后的投标做好前期准备工作。这些事情本来是有专业的人员来做的，吴建华却不会吝啬这几天的时间亲自走一走、看一看。

两天后回来，在半坡亭里再次和肖建海等人碰头。吴建华和张忠正坐在一排，而肖建海、赵弘坤、赵贵名三人坐在对应的位置上。肖建海更关心吴建华这两天的收获，但吴建华在寒暄之后也就少有说话，反而是张忠正更多地在说着这两天来所看过的一些厂。评价不算低，但也没有刻意地将这些厂捧起来，让赵贵名和肖建海听着觉得张忠正的说法较为公允，也就有更多的可信度。

张忠正没有将自己今后的打算说出来，肖建海等人也不会就逼着要结果，考察之后，在市里也就有足够的舆论宣传，今后就可以到省里去多走几次，算是后续工作了。就算张忠正和吴建华都无心做投资，但借口还是很好找的。

“张董，南方市整体的经济都没有什么基础，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说来，不正是这边的优势吗？何况省里的工作重心已经转移到南方市来了。”赵贵名说，他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心，对吴建华和张忠正两人到市里来，虽知道两人的目标是在工程标的上，但却不会妨碍他做争取工作的。

吴建华微笑着看肖建海，想来是想得知他的意思。赵贵名的想法要不是肖建海的意思，不是肖建海直接想在招商引资工作上和市政府那边拼，赵贵名怎么说都好应对的。肖建海似乎对赵贵名的说话和吴建华的意思，都没有留意，在想着什么问题似的。赵贵名却一脸诚意地看着张忠正，觉得自己所想不正是南方市的实际境况吗，不是对张忠正等人说来很好的发展机会吗？他们怎么可能看不到这一点？

高等级公路的标的就算争到手，那也只是一个短期的项目，但要是在南方镇市里投资，这边会有很实在的优惠，把握好机会后就能够长时间地发展。哪一方利益更多些，不是很明显的事吗。赵贵名就算想不通，也不会将一些话说出来。对方有自己的打算，而自己的看法在对方看来或许就是这么回事而已。

在这样的场面上，南方市这边是以肖建海为核心的，他会不会帮自己说一句话，赵贵名心里还是很指望他帮忙的。只是见肖建海那神态，也就知道这是奢望，但他不会表现出来。书记有他的想法，也有他的布局，很多事情或许自己都没有看清。

大家到半坡亭来聚集，吃饭应酬自然是主题，之外能够有多少收获也都要看肖建海的意思。喝酒之后，将这些想法也都抛在一边把再理会，肖建海却在心里盘算，要先弄清楚这两天吴建华有哪些收获，才是他最关心的。

半坡亭在吃饭时没有专门的女服务生相陪，但作为市里的贵宾和最核心的领导，月雯也是有贵宾级别的安排的。每一个人身后都站着一位标致而年轻的店里的女子，为领导和客人斟酒、盛饭、夹菜、转桌子、递纸巾等，纵然不能够搂抱在怀里肆意地揉弄，但磨磨蹭蹭地还是有机会的。说了开来，这些人也是就想要这点味道，当真是那种可搂抱甚至就当着大家摸摸捏捏或直接就在椅子上给办了的女人，却不是他们所需要的。到这种层次之后，就算要这方面的需要，也会回避开大家都视野。

就像肖建海在三杯酒后，就告辞出去了一会，实际上就是到另一层楼和月雯喝一杯去了，喝下就后，不免又有了兴致。掀开月雯的裙子想要她，月雯和肖建海之间也很直接，对他的感觉虽不算好，却也不反感。当下也就趴在沙发上翘着臀让他弄进去。对于肖建海说来，月雯的魅力太足，经不住她的两声呻吟也就缴械。

月雯没有怨怪他太快，有客人在楼下等着肖建海，自然不可能玩得投入。而男人在这些事上还不就这样而已，弄进去百十下而不丢盔弃甲的又有几个。

肖建海自然明白自己的软肋，但也不会有什么愧疚之类的想法，在权力面前，他之前第一面见到月雯的那种迷失已经转变了心态。

回到大家面前，也不为离开这些事件做什么解释，大家也都当着没有发生任何事似的。吴建华等肖建海吃了些东西，也就拉着他再次走出包间。里面的人也都明白，两人是要有重要的事情进行商定拍板，但谁都不会将那种好奇放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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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另一包间里，这里的设备不错，也不会有探头之类的。吴建华还是小心地表露出担心，肖建海说，“放心，在市里其他地方说不好，这家店里不会有那些东西的。”吴建华也是故意这样做，表示自己的慎重，也就让肖建海知道事情不简单。

“肖书记，我们之间就直来直去。”

肖建海就笑，脸上很诚恳，“吴董这样的朋友最让人爽快。”吴建华也在笑，算是对肖建海的说法自认了。

“辛苦了两三天，总算不白辛苦。”吴建华说，对自己能够这样去做，似乎很有些自傲，“接下去要怎么运作，还要市里多做些工作。肖书记要是信得过我，我们是先将合作细节说妥，还是等事成后按规矩兑现？”

“吴董，虽说我们是第一次打交道，但却绝对我们早就是老朋友一般，那种感觉就是不一样。”肖建海说，和宇天实业集团这样的老总打交道，对他说来真没有多少主动权。这一次主要是在南方市这边，要是在省城里碰上，吴建华会不会将自己放在心上？一个市委书记没有多少分量的。“再说，吴董一直都是做实体的，能够发展到这般规模，我只有仰望的份，自然听吴董的安排……”

“好。肖书记这个性子我喜欢，不论这次投标是不是成功，我们都是朋友了。其他的不敢夸口，在柳省里，有什么难处理的事说一声，不敢说事事都能够摆平，也不会让肖书记失望。”

“先谢了。”

“这话不是让我们疏远了吗。”吴建华说，知道肖建海的所求和自己的优势，也不会过分，接着说，“我们既然是合作共谋，那还是先将一些大体事宜说一说……”

从吴建华那里得到的信息让肖建海心里震惊，省里这一次居然将六个标的会吓到市里来运作。但从吴建华那里的言语里也听得出，他也就要一半，三个标的，而肖建海只要帮他达成这样的目标，就会有一成的收益。其他标的，省里虽说下到市里，但实际上也还不可能是给市里有完全的自主权，估计都会说吴建华这种方法来运作的。

肖建海心头不禁热辣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