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1）

三天后的清晨，一大早，那位祭司少女来到了雪愿的房间里，将雪愿从睡梦之中唤醒。

“早……”刚醒来的雪愿还有点迷迷糊糊的，她下意识地想要伸懒腰，身上佩戴的那些金属镣铐也因为她的身体的动作而发出了碰撞的脆响。

不过，金属镣铐所发出的声音倒也让雪愿清醒了不少。

“早安，雪愿小姐。”祭司对雪愿点了点头，缓缓开口说道，“最后一项试炼的准备已经全部完成了。今天就是最后一项试炼所进行的时间了，你准备好了吗？”

“诶，竟然已经是……最后一项了吗？”

“是的，您在之前的试炼之中表现得非常出色。在今天的最后一项试炼结束后，您就可以获得您想要的落雪草了。我们也会对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将会永远铭记您的事迹。”

“嗯……我，我已经准备好了。”虽然此刻她的意识仍然有点朦胧，但雪愿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只剩下最后一项了，这场落雪的试炼终于可以结束了！

这段时间可真是折磨死她了，一直被迫在这种极寒的环境下进行这种的试炼，还高潮了不知道多少次，自己的身体都因此变得有点奇怪了。

尤其是三天前的那次木马游行，实在是太……太过分了，还好祭司也很体谅自己，在木马游行的试炼结束后，她也获得了三天的休息时间。

今天就是最后的试炼了！

她也终于可以获得那株珍贵的落雪草了！

等自己带着落雪草回到工坊之后，玄华肯定会很开心的吧？

到时候，她绝对会好好夸奖自己一番的！

“可以先将这个取出来了，和上一次试炼一样，今天的这一项试炼也同样无需佩戴。”祭司来到了雪愿的身边，稍稍俯下身，用手轻轻按住了她的小腹，将那根已经陪伴了雪愿数天的水晶假阳具给取了出来。

“呜啊——”在那根假阳具被拔出的瞬间，一阵奇妙的快感传向了雪愿的大脑，她的身体都不禁颤抖了一下。

“很棒呢，雪愿小姐。”

“唔……”看着那根水晶假阳具上面所残留的晶莹的粘液，雪愿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可爱的红晕。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小穴已经熟悉了那种感觉，在这根假阳具被取出之后，她还感觉到了几分空虚感，就好像是自己的身体少了些什么一般。

“这根水晶假阳具将会作为重要的圣物，供奉于主殿前的。我们也会永远记得您的事迹，雪愿小姐。”

“呜……太，太正式了吧。”

供奉自己用过的假阳具什么的，好奇怪……

虽然这个村庄里的一切都挺奇怪的。

不过，虽然那根水晶假阳具已经被取了出来，但是手腕和脚踝上的那些金属镣铐则仍然还是需要佩戴的。

这几天的生活让雪愿已经习惯了这种拘束，除了走路的时候会因为戴着脚镣走得慢一些之外，她倒也不是很在意。

“跟我来吧。”祭司少女将那根水晶假阳具摆放在了一旁，然后又来到了雪愿的身边，牵起了她脖子上所套着的栓绳，用平静的语气对雪愿说道。

“嗯。”雪愿也迈开了步伐，与祭司一同离开了教堂之中。

与前几项试炼不同，最后一项试炼的地点并不在村庄内，而是位于村庄后方的山上。

在祭司的带领下，两人从村庄后方的一条小道来到了位于半山腰的峡谷处，一路上雪愿走得也是有点辛苦，甚至还差点因为路上的小石子还摔了一跤。

不过，当她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一片蓝白色的花海映入到了她的视野之中。

“这是……”看着眼前的场景，雪愿的神情显得很是震惊的样子。

“这里是落雪草生长的地方。”祭司少女用平静的语气对雪愿说道，“在落雪的试炼完成之后，你可以带走任意数量的落雪草。当然，话虽如此，还请最好不要带走太多。落雪草是很珍贵的植物，对于我们来说也有特殊的含义。如果全摘的话……村庄里的大家可能会很困扰的。”

“不不不不……能，能够获得一两株就已经足够了，我……我怎么敢奢求这，这么多……”眼前的这片花海令雪愿颇为震撼。

虽然之前她并不是没有见过落雪草，但是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落雪草竟然就在这里，而且还是那么大一片的时候，她还是感觉自己仿佛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雪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完成这场试炼了。

然后拿上这些“战利品”回家去给玄华看，玄华肯定会好好表扬自己的吧？

然后，她说不定还会得到独属于玄华的奖励……

想想就感觉开心！

已经等不及了！

最后的一项试炼，绝对不能出错！她也一定要将落雪草拿到手！

绝对做得到的，先前那些试炼自己都已经忍耐过来了不是吗？

尤其是那木马游行，那可是坐在木马上整整一天呀！

这都能忍耐过来，最后的一项试炼也绝对可以！

“所以，最后一项试炼的内容是什么呢？”雪愿用非常期待的目光看向了身旁的祭司少女。

“……”不过，这一次祭司却并没有回答她，只是默默地牵起她的手，带着她来到了花海中央。

“嗯？”面对祭司的沉默，雪愿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解的神情，但她还是乖乖跟在了她的身后。

走在这片花海之中的时候雪愿显得格外小心，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踩坏了这些珍贵的植物。

“雪愿小姐。”沉默半晌后，祭司转过脑袋，与雪愿对上了目光。

正当雪愿好奇她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祭司少女却是一言不发地从自己的长袍之中缓缓掏出了一把小刀，将其递到了雪愿的手中。

“这是？”

“请，”祭司少女的语气突然发生了变化，少女的第六感不禁让雪愿警觉了起来。

仅仅是听到这个语气词，雪愿的全身都好像是泛起了鸡皮疙瘩，她下意识地想要退后一步，但是时间已经晚了。

“将这把刀刺进自己的心脏，雪愿小姐。”伴随着祭司少女口中所说出的那句话，雪愿整个人都好像是被下了某种特殊的魔法一般，完全被定在了这片花海之中。

紧接着，手臂上和小腹上所刻的那些图案开始闪烁起了淡蓝色的光芒，雪愿的双手也是下意识地握住了祭司刚刚递来的那把小刀，然后逐渐将小刀移向了自己的心口。

“什么……不，不对吧，祭司大人，不，不是这样的，试炼……不是，不是这样的吧？”看着距离自己的心脏越来越近的小刀，雪愿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地颤抖起来。

一股强烈的恐惧涌上了她的心头，脑海中残存的理性正在阻止自己的行为，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手完全不受控制。

不要……不要……

这，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真的要让自己刺自己吗？

不可以！不可以的呀！

“祭司大人？祭司大人……”雪愿用惊恐的神色看着呆在自己身边的祭司，然而，祭司的神情却变得无比冷漠，仿佛之前那个温柔关心她的少女从来不存在一般。

身体上所发出的蓝光似乎变得更为强烈，手中的小刀也距离自己的心脏越来越近了，那尖锐的刀口仿佛在下一个瞬间就要刺破自己的皮肤，雪愿的全身都在颤抖，理智在极力阻止自己的行为，但是……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双手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是祭司对自己的身体做了什么手脚吗？

难道自己手臂上所刻的那些图案……就是用来控制自己的魔法媒介吗？

不要，不要……

不要……不要刺过来！

这不是开玩笑吧……

会死的吧。

如果被小刀刺穿心脏的话，绝对……绝对会死的吧？

不是说试炼完成之后就把落雪草给自己吗？那么为什么现在要让自己用小刀扎死自己啊？这不对吧……这不应该是试炼里的内容吧！

不行，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还要将落雪草带回去给玄华的吧？

还有很多很多想要去做的事情吧……

如果在这里死掉的话，什么事情都做不到了吧！

“啊啊啊啊——不，不是。试炼……这不是试炼的内容吧！”伴随着雪愿口中所发出的吼声，理智重新占据了身体的主导权，她用力地将手中的小刀丢到了地上，然后看向了面前的祭司少女，“你……你到底要，要对我做什么？”

“这是试炼的最后一环，雪愿小姐。听话。”然而，面对雪愿的此般举动，祭司少女却依然表现得无比平静，她的神色毫无一丝波澜，只是再度用那种奇怪的语气开口说道，“请捡起这把小刀，并将它刺向你的心脏。”

“不，我不要！我拒绝！我才不想死！”

“这是试炼的最后一环，只要完成这项试炼，你就可以获得落雪草了。”

“不，不，我绝对不会做的！”

“请捡起这把小刀，并将它刺向你的心脏。”

“不……不……”祭司的话语之中仿佛蕴含了某种特殊的魔力，手臂和小腹上的那些纹身再度放出了蓝色的光芒。

一时间，雪愿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她的提线木偶一般，这一次，不仅仅是自己的双手，自己整个人都仿佛被她所控制住了。

“不，不行……”她缓缓蹲下身，捡起了那把小刀。

“开，开玩笑的吧……”双手在不断地颤抖着，身体的本能仍然还在抗拒被控制。

“不要，我不想死……祭司大人，我……我不想死呀……”然而，祭司少女所使用的魔法似乎完全压制住了自己的反抗。

“不，不要……”双手紧紧握住了这把小刀，然后移向了自己的心口处。

即使雪愿极力地想要用理智克制自己的动作，但是……这一次，魔法的力量超越了一切，理智好像也没法重新帮她夺回身体的主导权了。

“不要……不要啊……”

刀口离自己的心脏越来越近，一股绝望感涌上了她的心头，泪水也不禁从她的眼眶之中滑落了下来。

不想死。

完全不想死。

明明只是来寻找落雪草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遇到这样不讲道理的事情！

这就是落雪的试炼吗？

所谓的通过试炼之后能够获得落雪草之类的话……原来只是一个谎言吗？

自己根本拿不到落雪草，还会因此死在这个试炼之中。

原来，那张图的场景是这个意思呀……

躺在落雪草之中的少女。

那不是什么惬意的画面，只是她死在了这片落雪草的花海之中吧。怪不得她的神情如此的平静，也怪不得，那会是那本书的最后一页。

真讽刺呢……明明那本书上已经暗示了结局。

但自己当时竟然天真的以为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插画而已。

真是……悲哀呢。

“求，求你了！我……我不想死，落雪草，我……我也不要了，我……我想活下去呀！”雪愿摇了摇脑袋，再度向祭司请求道。

“请完成落雪的试炼，雪愿小姐。”此时的祭司少女依旧是用那般冰冷的目光，安静地看着自己。

不要……

谁都好，救救自己呀……

奇迹，奇迹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吗？

不想死，不想死，还想要回去见到玄华。

如果能够活下来的话……什么事情都可以呀！

“我不想死啊！！！”刀口距离自己的心脏仅有丝毫距离，而自己仍然没有夺回对身体的控制权。

只有泪水，宛若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滴落了下来。

“请完成落雪的试炼，雪愿小姐。”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呀！求你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不要！换一项试炼，换一项试炼好吗？”唯一受自己控制的似乎只有嘴巴了，雪愿哭泣着向那位祭司发出了最后的哀求，“落雪草，落雪草我也不要了！我，我所带来的那些珠宝和水晶都可以给你们，我，我什么都不需要了！我只想活着，求，求你了！停下吧！我不想死呀！”

“抱歉，雪愿小姐。落雪的试炼一旦开启，是没有中途结束的可能的。作为祭司，我不能忤逆神明大人的旨意。”面对雪愿那无比卑微的，仅仅只是为了能活下去的请求，祭司只是平静地摇了摇脑袋，“而且，你知道吗，雪愿小姐。您将会会成为我们献给神明的，最棒的祭品。”

“所以，请完成这场试炼，将这把小刀，扎进你自己的心脏处吧。”

“祭品？不……不要……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啊啊——”在这片只有两人的花海之中，雪愿哭着大喊道。

在这一刻，她终于是明白了“落雪的试炼”的真相。

那根本不是什么试炼。

只不过是一场，献祭罢了。

自己根本不可能获得所谓的“落雪草”，从自己接受试炼的那个瞬间开始，自己的结局就只有死亡，更准确地说——成为他们献祭给神明的祭品。

“不要……不要，求，求你了……”

“玄华……”

“谁都好……救救我，救救我……”

然而，她所祈祷的奇迹并没有到来。

自己的身体依然是不受意识的控制，伴随着心口处传来的一阵剧痛，那把小刀已经刺进了她的心脏处，所流出的鲜血将她的双手都染上了一层暗红色。

“不……我不想……死。”

心口处传来的剧痛模糊了雪愿的意识，视野变得一片朦胧，身体也变得宛若断了线的木偶一般，逐渐无法维持住站立的姿势了。

而那位祭司则是在此时轻轻地推了一下雪愿的肩膀，她直接仰天倒在了这片花海之中。

好痛……

心脏被刺穿的感觉……好难受。

无法动弹，无论是手脚还是其他部位，都……无法动弹了。

而且……身体也变得好冷，热量……好像全部被夺走了一般。

不想死……

不想死……

一点都，不想死啊……

意识渐渐朦胧了起来，过去的时光宛若走马灯一般开始在雪愿的脑海之中播放了出来，每一段经历都是那么令人怀念，尤其是和玄华在一起的时光。

不想死……

还有好多好多……

想要一起做的事情。

答应玄华的事情。

落雪草也没能……带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

玄华……

“玄华……”

“救救我……”

即将凋零的少女用她生命的最后一口气发出了无助的呻吟。

只可惜，已经不会有其他人听到雪愿的声音了，从心脏处所流出的鲜血逐渐染红了雪愿身下的那些落雪草，给这片蓝白色的花海之中增添了一丝鲜艳的红色。

飞扬的大雪落在了雪愿裸露的身体上，雪愿渐渐地感觉不到寒冷与疼痛了，只有一阵疲倦感侵入到了她的大脑之中。

她缓缓合上了自己的双眼，意识也沉入到了无尽的漆黑之中。

天空中的雪变得更大了。

“看来，圆满成功了呢……落雪的试炼。”祭司少女伸出手，看着落下的冰雪逐渐融化在自己的指尖。

“今年……一定会是个好年份吧。”

花海之中的落雪草绽放出了祭司从未见过的光芒。毫无疑问，这片场景完全足以被称之为神迹。

“谢谢您的付出，雪愿小姐。”

“我们会永远铭记您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愿您保佑我们的村庄永远平安。”

她双手合十，轻声地向这位与自己同龄的旅人开口说道。此时，一滴泪水不禁从她的眼角滑落，滴在了那盛开的落雪草上。

“如果……你当时能够拒绝我，就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