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另一位指挥官(1 / 1)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当我刚进入深沉的睡眠时,一通吵人电话就让我不得不穿上衣裤,匆匆来到司令部。
这里聚集了几个人,有眼熟的面孔,也有完全不认识的。
但瞥过他们肩上的勋章,我就立刻绷直了身体,紧张地坐到最后一个空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开玩笑,这些人平日里来一个都得有几十辆专车护送,此时更是有好几个在这,若是有一发炮弹在这爆炸,想必整个人类世界都会因此动荡吧?
“小伙子,不用紧张,我们今天叫你来是有个重要任务要交给你。”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也让我浮想联翩。
什么任务?刺杀?卧底?还是……更糟糕的事?
我虽然也有一定的军阶,但在这些大佬面前和炮灰没太大区别。能让他们一群人在大晚上为我齐聚于此,我是真想不出是有什么任务。
“我想,你应该知道‘舰娘’吧?”
舰娘?我当然知道,这是一种集美貌、智慧、力量为一体的完美存在。虽然属于机密,但我的军衔刚好能够知道她们。
但是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看到我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一位老人为我解释起来:
“人类世界能够在与塞壬的对抗中不败,其中的主力便是舰娘。”
“我们为舰娘建立了一个秘密港区,用以让她们更好的生活。”
“但是因为某些原因,舰娘会在某些情况下产生某种程度的暴走,我们需要有一位统领者,既是去领导她们作战,亦是去安抚她们的心智。”
“而这位统领者的选择,在于是否具有一种特异的‘适应体质’。”
听到这,我的心砰砰跳了起来。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上了,难道说,我就是那个“天选之人”?
但是老人的下一句话就泼了一瓢冷水。
“很遗憾,那个人不是你。”
我强忍住了吐槽的冲动,明白这些大佬肯定不会是为了耍我玩,于是继续听下去。
“但是那个人由于特殊情况,不得不离开港区一段时间。为了继续保持港区的稳定与高效作战,那个人向我们推荐了你。”
“你也认识他,他就是……”
老人说了一个名字,让我瞪大了眼。
我知道这个名字,不如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他是我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不仅一起度过了整个童年、小学、中学、大学,甚至还在海军学院一同进修,住一个宿舍,穿一条裤子,吃一碗饭……
是我的好朋友!?
还记得某个白天,他突然跑来找我,告诉我他接到了一个神秘的任务,可能以后很长时间都见不到了,要我好好保重。
当时我还以为他去当间谍了,搞得我紧张兮兮的,生怕哪天被叫去收他的遗物。
想不到竟是这等差事!
一阵短暂的沉默。似是等我消化完这段信息后,老人才悠悠开口:
“怎么样?你的意下如何?”
我张了张嘴,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拒绝。
直面塞壬,以及战争。这两个原本离我非常遥远的事突然就摆在了我的眼前,让我望而却步。
但是……在学院的漫长生涯中,我最终极的目标不就是它们吗?
肩上的勋章并不只是装饰,更何况我那位朋友还推荐了我,我又岂能辜负他?
于是我不再犹豫,应下了这件事。
“很好,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给你授衔了。虽然你的军衔比我们低一级,但实际权力甚至还要大过我们。”
“戴上这顶帽子后,你便不再是你,而是‘代理指挥官’。”
…………
“代理指挥官,有您的信件。”贝尔法斯特站在门外,等待着屋内之人的回应。
由于指挥官的提前嘱托,港区的权利交接进行得十分平稳,并没有出现什么大动静。
舰娘们似是认可了这位新上任的“指挥官”,但从实际称呼上来看,很显然仅仅只认同了他的职务。
对于她们来说,“指挥官”三个字永远只能用来称呼那个最初的人,能用“代理指挥官”来称呼现在这个人,已经是她们的极限了。
今天是贝尔法斯特轮值“代理指挥官”的秘书舰。
说来真是可悲,曾经大家都想争相担当的秘书舰,现在却无人问津,不得不依靠之前定下的“轮值表”来强制她们上任。
就算一次只当一天,也有许多人称病告假,让其她人来顶替。
今天亦是如此,今日的秘书舰应该是伊丽莎白才对,但看到自己的女王陛下如此为难,身为女仆长的贝尔法斯特直接就担下了这个职责。
“请进。”一道温和而又略带疲惫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推开门,一个消瘦的身影正坐在堆积如山的文件里,吃力地批下一串又一串的名字。
因为指挥官的突然离去,港区确实堆积了无数事务,但在几日的处理下应该早就差不多了才对,不可能还剩下如此之多。
这让贝尔法斯特认为是这位“代理指挥官”偷懒了。
虽然心中不悦,但她仍然保持着优雅的动作,将信件交给了代理指挥官。
难得有理由从多如牛毛的事务中休息一下,代理指挥官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地拆开了信封。
致我亲爱的朋友: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犹记我们少时,那令人难忘的一幕幕。
那时……
…………(此处省略数千字回忆)
原谅我把你拖入了直面塞壬的危险中,但我真的想不到除了你,还有谁能胜任这个位置。
这些舰娘们都是好孩子,我恳请你不要因为她们一时的错误而放弃她们。
在此,我向你致以崇高的谢意!
——你的朋友,指挥官
在陌生的地方有了熟人的问候,这让代理指挥官嘴角微微扬起了笑容,至少还有人在关心他,不是吗?
突如其来的喜悦给了他继续工作的动力,于是他将信件小心放回信封,再收入抽屉内后,代理指挥官又一次拿起了手边的文件。
“……您需要我的帮助吗?帮助上司处理他的事务,也是秘书舰的职责之一。”
看着那堆如山的文件,贝尔法斯特忍不住问道。
虽然心中有对于这位“懒狗指挥官”的鄙夷,但她明白事务不断堆积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导致重要事件的遗漏。
于是她想要帮代理指挥官批完这些内容。
却没想到代理指挥官拒绝了她。
“感谢你的好意,但是能够尽快适应高强度的工作量,也是一名指挥官该有的素养。”
这个男人的话让贝尔法斯特一阵默然,最终她缓缓点头,走出了办公室,静静地立于门外。
——这是她的习惯,也是许多舰娘的习惯。虽是秘书舰,但她并不想和这个代理指挥官共处一室。折中的办法就是呆在门外,有需要呼唤即可。
这是一种极显隔阂的行为,但谁叫她们并不喜欢他呢?
…………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
夕阳西下,贝尔法斯特仍然耐心地等在门外。对于以侍奉工作为己任的她,这种需要长久等待的情况已经司空见惯。
而门内也第一次传来了呼唤她的声音。
“贝尔法斯特,你可以帮我泡杯咖啡吗?”这次的声音与上次不同,充满着浓浓的疲倦感。
推开门,原本堆积如山的文件只剩薄薄的一沓,看上去不过十分钟就能搞定。
而代理指挥官则是不停地按揉着眼眶,似是在放松因为长久的凝视而酸痛的眼睛。
泡咖啡这等小事对贝尔法斯特自然不是问题,只是现在的她略微有些疑惑。
“他明明能静坐一天去解决大量的文件,为何不在前几日就分批处理,偏要拖到今天?难道他是拖延症?”这个想法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但不管怎么说,代理指挥官还是完成了他的任务,只是这个总是拖延的习惯不太好,需要劝诫一下他。”贝尔法斯特暗暗想着,准备等泡完咖啡后提出建议,尝试让他改正。
指挥官的办公室内是有一套常驻茶具的。指挥官还在的时候,贝尔法斯特也经常就在这里泡茶,今天亦是如此。
萃出一杯带有浓郁香气的咖啡后,贝尔法斯特刚走到代理指挥官的桌前,就发现这个人居然睡着了。
“睡着了?”她一愣,感觉有些奇怪。批阅一天文件固然不好受,但也不可能到倒头就睡的地步,若不是连日劳累的话断然不会如此。
于是她抽出了桌上的一份文件,仔细阅读起来。
不看还好,这一看,贝尔法斯特的表情就渐渐变得不太对劲,到最后甚至面色铁青,手中的纸张都被攥出道道褶皱。
她迅速冷静下来,粗略扫过桌上的几份文件,又从那堆已经批完的文件中取出几份快速翻阅,最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她的神色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完美而优雅,看不出一丝的怒气。
只见她从桌上轻轻抽出一支钢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短短几十秒内就批完了原本要十分钟的文件。
然后随意拿出了其中的几张,就向屋外走去。
刚走到一半,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望了眼正趴伏在桌上的代理指挥官,略一踌躇,就消失在了房间内。
没一会,贝尔法斯特抱着一床毛毯走了回来,为代理指挥官披上后,带着某种惊涛骇浪般的气势,再一次离开了。
…………
男人做了一个短暂的梦。
他梦见他成了港区真正的指挥官,成为了众多舰娘的所爱之人。
与她们高谈阔论,与她们并肩作战,与她们谈情说爱,与她们约定一生。
一切都显得如此美好,直到他梦见一脚踩空,在坠落感中突然惊醒。
趴伏在桌上的身子猛地一抖,连带着大腿撞到了桌脚,让代理指挥官没忍住痛呼一声,同时还在心中高喊着,不断抓取远离的梦境。
“噗——”突如其来的憋笑声瞬间将男人拉回了现实,他身子一僵,随即发挥了面皮够厚的本领,像是无事发生一般咳嗽一声,然后拉了拉肩上即将脱落的毛毯。
这时候代理指挥官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着的,也不知是何人为他披上了毛毯。
“咳咳、我——”话语一转,代理指挥官看了眼办公室,随即把下句话噎在了肚里。
办公室里此时已经站满了舰娘,从身高和面容上看大抵都是驱逐舰。虽然小,但架不住数量多,几乎将宽敞的办公室挤了个水泄不通。
乍一看代理指挥官还以为自己犯事了,舰娘们要闹兵变呢。
但好在很快他就发现这群舰娘们似乎被什么东西吓住了,个个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眼睛余光一撇,只见贝尔法斯特正站在他身旁,表情看不出悲喜,但那股强大的气势就是从她身上传来的。
“既然代理指挥官已经醒了,那也可以好好谈一下你们的惩罚了。”贝尔法斯特平静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响起,却让其他舰娘们脑袋一缩,连带着代理指挥官也抖了抖。
“我想,指挥官之前已经交代得很清楚了,不要给新来的代理指挥官添麻烦。”
“但是……”
她略一停顿,然后拿起了桌上的几份文件,饱含怒气地指着上边的内容说道:
“这就是你们给指挥官的答复吗?”
“看看这都是什么内容?‘池塘里的鱼少了一条,我请求捉拿犯人’、‘每天从天上飞过的大雁从30只变成了25只,我怀疑塞壬要发动进攻’、‘每天白天的时间都在变短,可不可以增长一下’……”
“……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可不少啊,都足够代理指挥官批一天了,你们是把办公室当垃圾桶了吗?”
在贝尔法斯特发现桌上的那堆文件究竟是什么时,她肺都快要气炸了。
她能理解这些舰娘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完全不认同。
且不说指挥官已经千叮万嘱要像对他本人一样对待新来的代理指挥官,就他本人的“指挥官的朋友”这一身份,就导致舰娘不可能真的对他恶意相向。
“是不是觉得这样就可以赶走代理指挥官?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们,如果这位代理指挥官真的被气走了,那等指挥官回来之后,某些家伙怕是要被退役了。”
贝尔法斯特说得很冷漠,但吓一吓驱逐舰娘还是没问题的。
果不其然,顿时就有一些舰娘慌了神,颤抖地说:“对、对不起、我错了……”
“不要看着我说!想一想你们该向谁道歉!”
一位内向的舰娘一哆嗦,低着头不敢看,用如蚊鸣般的声音说道:“代理指挥官大人、对不起、原、原谅我好不好……”
“太小声!听不见!重来!”
“呜……呜呜……”那位被吼的驱逐舰娘一下子就哭了起来,眼泪止不住地滴落,嘴里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不断的呜咽而不能形成完整的话语。
但是贝尔法斯特依然冷漠地矗立在旁,对这一幕仿佛视而不见。
——不对劲。
办公室内的气氛显得极为沉重与危险,似乎有某种东西正在濒临崩溃。
仅仅是批评的话,不该是这样的才对。
代理指挥官一扭头,就意识到贝尔法斯特的状态不太正常,总是优雅的她脸上居然带上了一丝狰狞,隐隐有种扭曲感。
“……因为某些原因,舰娘会在某些情况下产生某种程度的暴走……”军中大佬的话被他骤然想起,也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很显然,现在就是个危险的情况。没想到才短短几天,他就遇见了。
于是代理指挥官当机立断直接起身,拦在了贝尔法斯特身前。
“算了算了,这次念在她们初犯,就放她们一马吧。”他打了个圆场,想要阻止愈演愈烈的事态。
却不想贝尔法斯特根本不听,冷漠地说:“这是令主人蒙羞的行为,我绝不容许。”
代理指挥官当然明白这个“主人”称呼的不是他,但很明显贝尔法斯特一般也不会称呼指挥官为主人,现在的情况有些危险了。
“贝尔法斯特,我现在身为代理指挥官,我要求你停下这无意义的行为。”
贝尔法斯特瞥了他一眼,继续冷然道:“指挥官不在时,我只听从女王陛下的命令。”
代理指挥官差点要气得自闭,感情自己这身份一点用没有是吧。
“老伙计,你可真是留了一堆难题给我啊……”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身上平凡的气场骤然一变,总算是拿出了身居高位者的风范。
“贝尔法斯特,你的指挥官将港区全权托付给了我,现在的我就是港区名义上的最高领导者。如果你再不停下,那我只能当场将你退役,让你永远也见不到他。”
代理指挥官加重了语气,同时直接用指挥官威胁起了她。
他是认真的,即便贝尔法斯特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若是她真的做出危险行为,他也只能动用指挥官的权限,让这句话成为事实之后,他再亲自去给朋友负荆请罪。
威胁起到了作用,似乎是想到了永远也见不到指挥官的场景,贝尔法斯特的脸庞上流露出了止不住地恐惧,但眼神中也终于有了人性化的神采。
代理指挥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转身对那群驱逐舰娘们说道:“今天都回去吧,不要把看到的事说出去。”
似乎是担心不够保险,他又吓唬道:“谁要是说了出去,你们的贝法姐姐可又要像今天这样吓你们了!”
这句话起到的作用很大,驱逐舰娘们顿时像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然后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不敢再呆在这里。
待到人全部走光后,代理指挥才关上门,十分担忧地走到贝尔法斯特面前。
好在此时的她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只是眼神中还有着一抹止不住的惊慌。
代理指挥以为是自己之前威胁她的话还在起作用,于是道歉道:“抱歉,你那时的状态不太对劲,我只能出此下策。若是你心中还有不忿,想要让我补偿什么,我也一并担之。只希望你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却没想到贝尔法斯特只是轻轻摇头,反倒愧疚地说:“不是您的问题……是我……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还要感谢您,没有让我犯下大错。”
贝尔法斯特的回答让代理指挥想起了军中大佬的话,于是他十分疑惑地问:“你们这种情况……有办法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平常在指挥官身边的时候不会这样的……但是只要一想到再也见不到指挥官……”贝尔法斯特像是看到了什么,神情又一次变得极度惊恐,连带着浑身都颤抖起来。
“……见不到指挥官……好多血……好多尸体……我看不到姐妹们……什么都没有了……不、不要——”她突然抱住脑袋,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同时造成了更为严重的事态。
平常放置在四维空间的舰装,再一次被召唤到了贝尔法斯特身上,黑洞洞的炮口一瞬间就锁定了代理指挥,眼看就要击发。
直面足够撕裂钢铁的舰炮,浓烈的死亡气息在须臾间就包围了他,也让他不得不心思急转。。
生死危机下,代理指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欺身上前紧紧拥住贝尔法斯特,尝试用安抚的言语让她冷静下来。
“放心,我哪里都不会去,我会一直陪在你们身边的……”
“你看到的都是幻觉,那些事不会发生的……”
话音很温柔,内心很操蛋。
“真是他娘的倒了大霉,整天被臭着个脸不说,严重的时候还有生命危险,如果再选一次爷一定不会来了。”
心中是这么想的,但嘴上还得说尽好话。在一番口舌功夫下终于是安抚住了崩溃的贝尔法斯特,让她收回了危险的舰装。
察觉到舰装消失后,代理指挥并没有立刻就松开怀抱。并不是什么想占便宜的想法,开玩笑呢,生死危机谁还顾得上这事。
他担心收回舰装只是贝尔法斯特的自然反应,其实她的内心还没有恢复过来,一旦自己松手,贝尔法斯特又感受到被抛弃的感觉,一个应激之下造成更严重的崩溃。
好在她似乎真的恢复了,她在代理指挥的怀中轻轻挣了一下,小声说道:“谢谢您,我现在感觉很好。”
听到这话,代理指挥终于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松开怀抱,同时紧张地盯着贝尔法斯特的脸庞,生怕她再次暴走。
原本因为崩溃而苍白的脸色,在代理指挥的凝视下竟然逐渐红润起来,似乎是有些害羞。
但她并没有移开眼睛,而是认真直视代理指挥的双眼,告诉他“自己真的很好”这一事实。
“呼——”代理指挥长舒一口气,随后就跌坐在椅子上,浑身不想动弹。
刚刚经历了生死危机,就算他再精神,此时也完全没了力气,只想好好休息一番。
贝尔法斯特则是整理了一下因为拥抱而有些杂乱的衣物,然后看着已经瘫坐一团的代理指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她才开口道:“……那个……您明明知道那些文件大多都是恶作剧……为什么还要批阅呢?”
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眼前的男人很明显不是蠢货,不可能看不出来那些一眼就是文字垃圾的文件是用来干什么的,既然如此,他为何还是一丝不苟地在批阅?
代理指挥闭着眼,懒洋洋地回道:“想赶我走?门都没有!一群孩子自以为是的抗议罢了,我在军中连滚带爬这么久,吃过的下马威可比这狠得多。”
“再说了,她们还挺可爱的不是吗?不敢亲自找上门来恶作剧,又不敢整一些危险的大活,只能妄图用工作来压倒一个成年人。呵!可不要小看社会啊!”
他说的很轻松,但这并不是真正的答案。贝尔法斯特仍然认真地看着他,想要听他亲口说出来。
又沉默了一小会儿,似是觉得避不开了,代理指挥只得无奈地说:
“好吧好吧,其实我只是不想干扰你们的关系罢了。”
“小孩子不懂事,大人还不懂吗?其他舰娘若是知道了,八成也会和你今天一样,教训那些调皮的孩子一顿。”
“你们的关系或许很牢固,但所有紧密的联系都是在一次次的冲突中逐渐出现裂痕。”
“你们的教训说不定不起作用,反而会被小孩子认为是在包庇我,和我是一伙的,然后就不理你了……这种情况什么的。”
“我本就只是代理,和你们充满距离是正常的。但若是因为我的关系导致你们出现隔阂,那我可就成了港区的罪人了。”
说到这,代理指挥自嘲一笑,眼神黯淡了一瞬间,又迅速恢复正常,好似无事发生过。
但是一直盯着他的贝尔法斯特还是注意到了这些许的变化,联想起几日来,门内与门外,她们视作理所当然,却实际代表着两个世界的距离,她的内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阵阵发闷。
她们如此对待一位尽心尽力对她们好的人……这样真的是正确的吗?
“事先声明,我可不是想博取你的同情啊,若不是今天大意了,还不会发生这些破事呢……”说到这,代理指挥有些头疼起来。
他知道贝尔法斯特并不是一个脆弱的人,却在今天莫名其妙的暴走了,这让他心中充满了危机感。
于是他骤然起身,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拿出纸笔,询问起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问题。
“小姐,现在我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想要问您。我想知道港区内,是否存在一些……精神异常的舰娘。”
他刚来港区没多久,还并不认识大部分舰娘,倘若哪天遇到了精神脆弱的人,又来上这么一遭,他可不确定能不能像今天这样哄住。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确认哪些舰娘是“极端危险”,以便多加关注。
“……他在担心这件事啊……”贝尔法斯特默默地想着,心中顿时就出现了几个名字。
那几个都是精神状态极为特殊,很有可能导致异常状况的舰娘。
“如果其她姐妹们也像我今天这样的话,那他该怎么办呢……”不知何时,贝尔法斯特不由自主地关心起了代理指挥,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怀着担忧的心情,她坐到了代理指挥的身旁,念出了一个又一个名字。
…………
“听说了吗?作天皇家阵营的驱逐舰娘们被叫到办公室里挨了一顿骂……似乎是她们无声的抗议惹恼了代理指挥官?”
“……我就说那种方法不会有用的,还要从长计议……”
“但是……好像那位大人并没有责罚她们?好像还给她们批了一笔额外的补贴……”
“……真的假的啊?还有这种好事?”
…………
贾维斯安静地走在过道上,耳尖不时一动 ,听取着周遭的风言风语。
她是今天的秘书舰,刚刚从码头拿到了一封寄给代理指挥官的信件,此时正在向办公室赶去。
她的性子比较冷淡,对许多事都呈现着“无所谓”的态度,是少数几个会认真担当秘书舰职位的舰娘。
昨天发生的事她也有所耳闻,而她因为需要照顾卧病在床的雅努斯,并没有在贝尔法斯特的震怒下而被叫走。
说起来她如果被叫去了那真是冤枉好人了。贾维斯虽然也是驱逐舰娘,但性格却要沉稳许多,不会做出这种恶作剧一般、只能给人添堵的事。
“代理指挥官,有一封您的信件。”站在办公室前,贾维斯轻轻敲了门。
“请进吧,门没锁。”
推开门,那个男人正在电子屏幕上摆弄着什么,看上去线条分明,数据复杂,似乎是一幅海域图?
看到贾维斯进来,他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温和地说道:“谢谢你的帮助,如果要我亲自跑去码头,这一来一回浪费的时间可不少。”
“这不过是秘书舰的工作之一,您不必如此客气。”贾维斯的声音很清冷,虽不像冰山那般触之不及,却也保持着淡淡的距离感。
代理指挥官也没太在意,吃过好几次冷屁股的他,反而觉得贾维斯的态度挺不错的。
刚准备打开信件,他却发现贾维斯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自顾自地坐到了沙发上,手中拿起一本小册子看了起来。
“呃……贾维斯?你不用去外边?”因为舰娘不愿和他待在一个房间的事情他很清楚,现在遇到一个反常的,这让他忍不住疑问起来。
结果反倒是贾维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地回道:“为什么要去外边?您喜欢一个人独处吗?不用担心,我会很安静的,不会打扰到您。”
虽是这么说了,但贾维斯还是补充了一句:“如果您实在不习惯,那我也会尊重您的意愿。”
明明是很小的一件事,却几乎让代理指挥热泪盈眶。
多少天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舰娘愿意留在这个房间里,要知道就算是贝尔法斯特这样一向以完美潇洒示人的舰娘,都会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很明显的隔阂,不愿同处一室。
他当然不会自恋到认为这是因为贾维斯对自己有特殊的感觉。
相反地,他非常清楚,贾维斯仅仅只是将秘书舰视为一种工作,与那些将秘书舰视作某种神圣而不可侵犯的位置的舰娘相比,贾维斯的态度无疑要正常许多。
“没有的事,你做你的就好,不用顾忌到我。”代理指挥自然不可能将准备留在这里的舰娘赶出去,反而非常欢迎。
这个地方长久以来都没有什么人气,他总觉得一直这么下去会闹鬼的。
贾维斯点点头,继续翻看着手中的小册子。
而代理指挥则在心中愉悦地哼起了小曲,动作轻快地拆开了信封。
原以为是那个老朋友又发来了什么嘱托,但刚一看到开头的几个鲜红文字,他就不得不将其放回原处,然后心虚地瞥了一眼沙发上的贾维斯。
信件内容的开头就是两个大字:绝密。
他身为军中人士,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虽然在心中痛斥为什么要将这种重要文件用寻常邮寄的方式送来,但他还是不得不做一些准备。
于是他微微嗫动了一下嘴唇,最终十分尴尬地向着贾维斯说道:“那个……贾维斯,能不能请你暂时离开一会儿?”
前嘴刚说让人家不用顾忌、随便坐,后脚就要赶人出去。饶是他脸皮够厚,此时也不由地有些发烫。
贾维斯也因这十分令人不快的话语而皱了皱秀眉,但好在冰雪聪明的她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
于是她平静地回道:“我明白了。我会帮您看住大门的,这段时间里不会有人来打扰您。”
说罢,她就迅速离开了这个房间,而代理指挥官也为贾维斯的上道点了个赞。
待到房间重回安静后,代理指挥先是确认了一遍有没有将门反锁,然后又仔细搜寻了每一个角落,感觉没有任何问题后,他再一次打开了信封。
内部是一份绝密文件,标题是《关于如何拖延乃至阻止舰娘meta化的推论》。
随着阅读,代理指挥的表情逐渐变得沉重。
文件内容不多,就是简要解释了一下舰娘那种被称为meta化的暴走行为,并提出了可能的解决方案。
研究者认为,舰娘天生就会不断向meta化靠近,并在跨过某个临界点后转变为另一种存在。
这种meta化的过程是及其危险的,可能会导致她们的心智崩溃,沦为只知道杀戮的兵器。
就算有心智强韧者坚持下来,也会性情大变,造成不可估料的后果。
而推迟与阻止她们meta化的方法,就是让她们有更加需要记住的存在。对于人类来说,能够刻骨铭心的东西不算多,爱情就是其中一种。
根据研究员猜测,“指挥官”这个个体是极为特殊的存在,他具有某种体质,能够极大地提高舰娘对他的态度,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若是将舰娘对寻常人类的好感设为0,那她们对指挥官的好感天生便是50。
以阻止meta化需要的好感为100来算,指挥官一开始就走完了一半的路程。
从纯粹的效率上来说,指挥官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在指挥官因为个人原因无法继续留在港区的现在,需要迅速推出一位新的指挥官来不断安抚港区的舰娘,以阻止可能正在进行的meta化。
而在这个人的选择上,指挥官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没有这位生来就拥有舰娘大量好感的人的同意,所有舰娘都不会去认同新的指挥官。
综上所述后,代理指挥终于明白了这个文件背后所要表达的意愿,那便是让自己去攻略这个港区的姑娘们。
问题在于……这里是有主的啊?
几日的相处下来,他已经知道舰娘们对指挥官有多大的眷恋了,想要让她们回心转意,还不如让他去开发跃迁引擎。
当然,更严重的在于,这是要让他去……牛别人的老婆?
代理指挥极为头疼地捏住了眉心,本以为自己过来只是当个无情的工作机器,却没想到背后另有隐情?
前代指挥官知不知道这事?
良久的沉默后,代理指挥官掏出打火机,点燃了这份文件。他不能让舰娘知道这上边的内容。
灰烬随风消散,他的表情一变再变,最终回复了往常的模样,平静地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贾维斯正靠在墙边,双手环抱在胸前,似是在发呆。
“麻烦你了,贾维斯,现在可以进来了。”代理指挥露出了笑容,向她发出了邀请。
从呆滞中回过神,贾维斯点点头,跟随代理指挥走进了办公室。
一股淡淡的焚烧味还游荡在屋内,她轻轻抽了抽鼻尖,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股不正常的气味。
但贾维斯对此并没有任何疑问,依然保持着冷淡地模样,坐在了沙发上。
而代理指挥官则继续摆弄起了先前的海域图。
没一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他对正在看书的贾维斯发出了疑问:
“贾维斯,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被打断阅读动作的贾维斯没有抬头,嘴上回应道:“您问吧。”
“假如啊……我是说假如,假如你对指挥官的好感是50,那么你对现在的我好感会是多少?”
似乎是觉得自己在这种环境下问出这样的问题有些不妥,代理指挥又连忙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因为我可能还要工作很长一段时间,我想知道我和他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听到这个问题,贾维斯合上了书,转而认真凝视着代理指挥官。
原本还以为是说错话了,代理指挥官顿时就准备道歉,但是仔细一看,却发现贾维斯似乎并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在观察他。
这位身材娇小的紫发舰娘总是一副冷淡的模样,代理指挥也从未端详过她的外貌。
但是即便早有准备,他还是震惊于舰娘的美丽。
精致的五官上,沉稳与稚嫩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聚集于此。明明相互冲突,但在贾维斯这里就显得极为正常。
视线下移,像是某种魔改的护士裙装被穿在身上,细腻又不失高雅的图案绣在了空白之处,既不会喧宾夺主,又为单调的色彩添加了几分变化。
裙及膝盖,纯白的丝袜包裹住了少女不含一丝赘肉的小腿,在阳光照耀下微微透肉,露出了如同琼脂般嫩滑的肌肤。
一双小脚套进了黑色的小皮鞋里,与白丝相辅相成,明明是极为简单的搭配,却让代理指挥有了一种想要把玩在手的邪恶冲动。
“……不可,此为色欲!”他顿时警钟长鸣,撇开了眼睛,不再去看贾维斯。
而正在注视代理指挥的她似乎并没有注意的这件事,紫水晶般的眼眸仍然一丝不苟,直到她轻呼了口气。
“嗯……大约是在12、13左右的感觉。如果要用比较明确的关系来形容的话,大概比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要稍微好些。”
贾维斯在认真思索过后,给出了一个比较保守的回答。
“我来到港区的时间比较短,再加上一直在照顾雅努斯那孩子,很少有和指挥官相处的时候。”
“虽然那是一个很好的人,但并没有让我到不可自拔的地步。”
“代理指挥官,您可不要想趁指挥官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作出一些不道德的事情。”
“因为我们中的很多人,对您的好感可能会是负数哟?”
很难想象,这位身材娇小的驱逐舰娘居然一眼就看出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是因为长久的医护工作练就了沉稳的性格,以及洞悉人心的本领吗?
那么自己刚刚的视线,又是否被她察觉到了呢?
代理指挥官心中一凛,表面上却摆出一副尴尬的模样,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虽说贾维斯像是在警告自己,但代理指挥已经知道了想要信息。
至少并不是所有人都要从0开始,这便是最大的幸运。
…………
终于,直面塞壬的战争还是开始了。
因为指挥官突然离去而停滞的港区齿轮,再一次转动了它的战争机器。
原本闲散的气氛一转肃杀,战争的阴云笼罩在了天空之上。
看着舰娘们迅速、高效地组织起部队,代理指挥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因为并不需要他的调配,舰娘们就自发地前去了各自该在的位置,像是经历过了无数遍一样,无比的娴熟。
这是他入职以来的第一场战役,要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训练有素的舰娘们给了他很大的自信,他甚至只用指出哪个点需要夺下,那个地方就会在几十分钟后传来捷报,完全不需要任何担心。
“……可真是厉害啊……”一条条捷报让代理指挥有些精神恍惚,看上去和寻常少女无二的舰娘,轻易击毁了百倍于自己数量的塞壬舰队。
不用猜他也知道,这肯定是那位指挥官、自己的朋友的功劳,寻常情况下的舰娘肯定不会强大到这种地步。
“……换我来,我能做到吗?”代理指挥不由地陷入了沉思,很显然,如此高效的作战实力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那位指挥官在她们心中的地位究竟是怎样的,现在他又有了更加深入的认知。
没有花太长时间,代理指挥的第一场战役就以完胜告捷。
强大的舰娘们摧枯拉朽地撕碎了塞壬的阵线,现在正在按照提前规划好的线路各自返回。
即便想要保持沉稳的样子,他的嘴角也忍不住地微微上扬。
但是沉浸在喜悦中的代理指挥,很快就被一句刺耳的嘲讽拉回了现实。
“哼~看样子就算不需要某个代理人,我们也能大获全胜嘛!”
余光一撇,发现皇家阵营的实际领导者——伊丽莎白,正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他。
这是一位战列舰娘,虽然看上去和驱逐舰娘一样娇小可爱,但她真的是战列舰。
并不是所有舰娘都在这场战役中出动了,像各大阵营的领导者及其亲信们,以及一些被代理指挥列入为了“危险人物”的舰娘,就不在出击名单中。
伊丽莎白就是一位,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上一任指挥官,完全不能接受这位代理指挥。
虽然平常不至于到冷嘲热讽的地步,但今天的她好像格外地敏感。
但是……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代理指挥哑然一笑,摇摇头,又回到了闭目养神的状态,并没有在意伊丽莎白的挑衅。
一位合格的领导者要学会忍戒,更何况这挑衅水平实在不怎么样。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和她置气。
看到自己被无视后,伊丽莎白非常不高兴,又穷尽所能想了几句嘲讽的话,只等来了完全的无言。
“……”发现自己完全奈何不了这个人后,伊丽莎白只能一个人坐在一旁生闷气,思索着怎么才能压一压这个家伙的嚣张气焰。
目光扫过屏幕上的撤退路线图,伊丽莎白突然眼前一亮,发现了其中的一个漏洞,于是十分兴奋地喊道:
“等一等!这里……这条路线,是有一条近道的,完全不必绕这么远!”
伊丽莎白的话倒是让代理指挥再次睁开了,稚气的挑衅他可以完全不在意,但是针对战术层面的建议的话,他还是必须要听的。
“……是这样吗?”看着伊丽莎白重新规划的一条线路,确实要比之前缩短了许多,代理指挥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但是我记得这个地方曾经有疑似人形塞壬的目击报告,在这条线路中返航的是……贾维斯和雅努斯,她们的实力并不足以应对人形塞壬,出于安全性考虑,我不建议走这条路线。”
代理指挥官谨慎地提出了他的看法,于他而言,保障舰娘的安全才是第一要务。
但是伊莎贝拉提出了反对意见:“那条目击报告是两年以前的了吧?这条航线实际上是相当频繁的,在这两年中并没有出现船队受袭的情况。而那条报告的观测者也仅仅只是一艘普通商船上的水手,可信力度并没有那么高。”
“所以我认为是这里是可以航行的。”
伊丽莎白越说越兴奋,脸上洋溢着高兴的表情,似乎只要能让代理指挥承认自己的不足,她就像喝了蜜一样地快乐。
但是一旁的贝尔法斯特却露出了担忧地表情,她感觉今日的女王陛下好像有些太过激愤了。
实际上走不走这条道,最终影响的都只是雅努斯和贾维斯两位舰娘的归来时间罢了,更何况这两条路线之间的差距不过半小时而已,完全不值得如此大费周章地和代理指挥进行争论。
难道说陛下……也像自己那天一样,出现了某种异常?
这么一想,贝尔法斯特就惊出了一身冷汗。那种完全陌生的自己,直到现在回想起心中都会一阵发凉,她可不想陛下也变成这样。
于是她忍不住出声提醒道:“陛下,这两条路线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差距,代理指挥官的规划也未尝不可。”
贝尔法斯特的本意是想快速终结这次争论,然后找个机会和代理指挥商量一下伊丽莎白的异常情况,以便早做准备。
却没想到她的这句话激怒了伊丽莎白。
“贝法!皇家的礼仪没有教过你,不要随意打断别人说话吗?”伊丽莎白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属于阵营领导者的气质骤然显露,压向了房间中的众人。
贝尔法斯特自知失言,于是迅速低头:“是我僭越了。”
但伊丽莎白冷笑一声,不依不饶继续道:“呵!这才几天,你的心就偏向这个刚来的男人身上了?你对得起你的皇家勋章吗?你对得起指挥官吗?”
虽然知道伊丽莎白现在的状态不正常,但这几乎等同于侮辱的责骂还是像尖刺一般地狠狠刺入贝尔法斯特的心扉,让她的脸色一瞬间苍白起来。
“怎么了?不敢说话了?你是承认了?”平日里的伊丽莎白虽然娇蛮,但身为领导者的她,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家的脸面,是绝不可能做出今日这般如同泼妇骂街的行为。
更何况被她呵骂的人还是她最信任的女仆长——贝尔法斯特。
这种异常引来了其她舰娘们的侧目,也让代理指挥官意识到,现在的伊丽莎白恐怕也陷入了那种meta化的状态,展现出完全扭曲的言行。
“等一等,我同意你的想法!作为交换,我希望你能停下你现在这无端的迫害行为。”代理指挥制止了伊丽莎白逐渐升级的暴行,将她的注意力拉到了自己身上。
伊丽莎白露出了一个扭曲的嘲讽笑容,然后冷淡地说道:“是在庇护自己的亲信吗?你们的关系果然不正常。”
“陛下,我——”贝尔法斯特想要为此辩解,但伊丽莎白无情地打断了她。
“——闭嘴,你的惩罚等回去后再说。”
……陛下,怎么会……
贝尔法斯特眼眸一黯,别过脑袋,不再争辩。但她的双手紧紧攥住了女仆装的裙摆,时不时颤抖的身体正说明着她的内心及为不平静。
看着眼前这几乎主从决裂的一幕,代理指挥头都快要裂开了。
“嘶……这情况真是很严重啊……港区几百号人,不可能个个都是问题少女吧……”他明白现在只是暂时的消停,等到之后还会愈演愈烈。
他需要在外出舰娘们归来前的这段时间里,赶紧想出解决办法,不然贝尔法斯特和伊丽莎白就会成为第一对出现关系裂痕的舰娘。
又瞥了一眼浑身散发着女王气息的伊丽莎白,代理指挥官更加地头痛,完全找不到切入点。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也只能用老办法了……”他心中暗暗想着。
老办法自然就是拿退役来威胁了。虽然有效,但是极端危险。若是遇到个性子烈的,指不定自己就得命丧当场。
“狗日的老天……你是在故意折磨我吗……”
…………
正航行在一片碧波里的贾维斯突然接到了来自指挥部的通讯。
“……要我们改走另一条航道吗?”
“是的,按照伊丽莎白陛下的建议,那条道路要近一些。详细路线已经同步到你们的导航设备中,注意安全。”
“……收到。”
虽然有些疑惑,但贾维斯并没有想太多,只是遵照了指挥部的命令,和雅努斯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此时,某个沉寂在深海之下的身影动了动,在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跟上了那两位舰娘。
…………
时间悄悄流逝。
外出的舰娘也陆续归队,很快就只剩下贾维斯和雅努斯二人尚未归来。
“怎么回事……按照她们的速度,又走了近道,不可能现在还没有回来。”
不祥的预感出现在了代理指挥官心中。
像是为了印证一样,指挥部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只剩下像是被什么信号干扰、呈现一片雪花纹的屏幕还在发光。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指挥部的舰娘发出了惊呼声,但代理指挥官没有做出任何行动,而是凝视着正前方的大屏幕。他有种直觉,正主要出现了。
果不其然,在灯光熄灭的几秒后,屏幕也突然一阵闪烁,最终将一幕现场画面映在其上。
那是一个人形塞壬,不在数据库记录中的、新的塞壬。
“喂喂喂?有信号吗?听得到吗?”画面里传来了一阵欢快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完全没有恶意。
“……你是谁?塞壬中我并不记得你这号人物,是新的实验机关?还是仲裁机关?”
代理指挥紧盯着屏幕,透过画面的一角,他已经看见贾维斯和雅努斯被困在一片立场中,似乎已经昏迷了过去。
“咦~你对我们这么了解啊~想必你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指挥官’吧?今得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啊~”这位塞壬好像并不认识指挥官,错把眼前之人当成了真正的指挥官。
“……别废话了,说吧,你有什么条件?”代理指挥没有继续和这个塞壬打迷糊,而是直截了当地问起了她的来意。
她如果只是想鲨掉舰娘,完全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地进行对话,既然用了这种方法,就说明她应该是有所求的。
当然,也不排除她是个变态,仅仅只是想直播两位舰娘的处刑环节。
这种可能是存在的。代理指挥还在海军学院之时,就听说过有些恐怖分子喜欢将俘虏虐杀,然后将视频上传到网上,以此来震慑他们的敌人。
如果这个塞壬真的也是这么打算的……
代理指挥隐藏在桌下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流出了丝丝鲜血。
对于贾维斯这位从未给予过自己隔阂感的舰娘,他心中是很有好感的。但现在却因为他的失误,陷入到了极端危险的境地……
这让他难免自责起来。
好在屏幕那边的塞壬并不打算做这种糟糕的事。
“哎呀~不要那么紧张……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实验机关的一名实验者,代号是……嗯……‘寻乐者’?总之,我是来找乐子的。”
“指挥官,你也不想再也见不到这两位可爱的舰娘吧?”
自称“寻乐者”的乐子人塞壬说出了似是调笑又似是威胁的话语,但她的意图已经很明确了。
“我的要求很简单,你独自一个人过来。我听说你通常都是乘坐指挥舰的吧?就坐那个。然后呢……嗯……总之你过来就行,一个小时后我就放你们回去。”
“怎么样?这个条件很容易吧?”
确实很简单,甚至简单得过头了。唯一的问题在于,他敢不敢去。
若是出于大局考虑,不去才是最好的选择。在一代指挥官不知所踪,而他肩负指挥官使命的情况下,保障他的人身安全是最重要的任务。
但是……
理性与感性的抉择,有些时候并不需要考虑那么长远。
“我知道了,我会独自一人。希望你也能遵守诺言,能在之后把我们放回来。”
指挥室内的舰娘们听到这句话,脸上都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她们心中自然是希望这位“代理指挥官”的“牺牲”,能够真的换来贾维斯和雅努斯的安全。
毕竟于她们而言,这个男人不过是个陌生人。
但是真的从他口中听到了这高尚的回答,她们心中难免还是会五味杂陈。
其中最甚者,便是伊丽莎白。
在“寻乐者”带着昏迷的贾维斯二人出现时,她之前那种不可一世的气质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为何就她们二人遭受了袭击?明明外出作战的舰娘中,独自一人的队伍也不在少数,其中不乏和贾维斯一样的驱逐舰娘,为何偏偏就是她们?
答案很明显了,是因为自己强硬地更改了她们的回归路线,导致她们遭遇了危险。那个人形塞壬的目击报告,是真的。
更因为她的任性,现在可能要搭上无辜之人的性命。
是因为……自己的错误……
猛然间,伊丽莎白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眼眸中流露出绝望的情绪,浑身颤抖地抱住了脑袋。
和贝尔法斯特那天几乎如出一辙,她似乎是莫名其妙地看到了某种幻觉。
即便先前遭受了恶意的谩骂,但贝尔法斯特依然在关注着伊丽莎白。
在察觉到她突然加剧的异常情况后,也顾不上身份差别,将她拥入怀中,轻声细语地安抚起来。
而屏幕里的塞壬很满意代理指挥官的选择,告诉他目的地后,便关闭了通讯。
代理指挥官也悄悄松了口气,刚准备擦一擦头上的汗水,面前的屏幕又再一次地亮了起来。
还是“寻乐者”,她依然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只是其中似乎蕴含了一点狐疑。
“……你真的是指挥官对吧?”
塞壬的疑问让代理指挥官惊出了一身冷汗,若是让她知道自己其实是冒牌货,狠狠地骗了她一顿,那贾维斯和雅努斯的处境……
于是代理指挥官强自镇定地回道:“是的,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复姓指挥,单名一个官,你也可以叫我指某人。”
虽说他表现得十分自信,但“寻乐者”并没有立即相信他,而是在舰娘和他身上来回看了几眼后,才疑惑地问:
“……我听说指挥官深受舰娘们的信赖,但是我看你和在座的诸位舰娘……关系好像不太好?”
这一下不仅是代理指挥官本人了,连带着众多舰娘们都幡然醒悟,意识到她们之前表现的隔阂太过明显,以至于被这个塞壬察觉到了异样。
此时追悔未免有些太晚了,眼看“寻乐者”的表情逐渐有些不太对劲,似乎就要察觉到事情的真相时,一道温柔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哎呀~没想到塞壬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啊……”身着雪白连衣裙的高挑身影从阴影中缓缓走出,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仿佛来自光明之中,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散发着令人注目的光辉,吸引着所有人投入到那仿佛能够包容一切的母性内。
“这位小姐是……”
“寻乐者”自然也对这位舰娘的身份产生了好奇,以至于忘记了先前要做什么。
“指挥官?不介绍一下我吗?”这位女性很自然地走到了代理指挥官身旁,在众舰娘惊讶的目光中挽住了他的手臂。
指挥官……
第一次被舰娘这么称呼的他,有那么一瞬间地恍惚。但他迅速冷静下来,配合地说道:“她是光辉,是我的……婚舰。”
“哎呀呀~居然是婚舰吗?难道说那枚戒指……就是誓约之戒吗?”
“寻乐者”很不优雅地长大了嘴,似是感到十分惊讶。
“当然了,这可是我和指挥官誓约的象征……”光辉的脸上露出了幸福地笑容,这个神情没有任何表演的迹象,因为这句话是真的。
是的,光辉是第一代指挥官的婚舰,也是唯一一个。
还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指挥官在众多舰娘恐怖的视线下,顶着压力为光辉戴上了戒指,也奠定了她无可撼动的地位。
代理指挥官也见过光辉几次,因为明白这位舰娘是自己朋友的婚舰,他对光辉表现得极为尊重,从来不敢作出任何可能会有所逾越的举动。
而光辉也对他这个顶替了指挥官职务的人没有任何恶意,甚至为他提供了许多帮助。他来港区上任的第一天,秘书舰就是光辉担任的。
但是在现在这个危急情况下,他不得不尽力配合光辉,作出了诸多逾举的行为,以求取信于“寻乐者”。
“真是难以置信……但是仅凭说辞,可不能证明他真的是指挥官哦?”
“寻乐者”饶有兴致地看着屏幕前看似亲密的二人,似乎是想要他们作出更进一步的举动。
“呵呵~您的恶趣味还真是让人不敢苟同啊……”
光辉俏脸微微一红,但仍旧非常自然地扭过代理指挥官的脸庞,两只雪白的柔荑环过他的颈后,将身体贴在了他的身上。
“……不会吧,难道说……”代理指挥的心中猛地一颤,有了一个让他想又不敢想的预感。
二人互相凝视着,明明只是表演,但却仿佛是真的恋人一般,深情地望着彼此。
他的血液流速不断加快,而光辉也像是害羞似的闭上了眼,逐渐奉上了殷红的丰唇。
围观的舰娘们瞪大了眼,这样的事态发展完全超出了她们的预料。指挥官的婚舰,要在这个地方亵渎彼此的誓言吗?
很快,柔软的触感就印在了嘴唇上,他和光辉接吻了。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更进一步的舌吻之类的,但代理指挥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的脑袋空白。
但是几乎就是下一刻,代理指挥就冷静了下来,双手轻轻拥住了光辉的身体,悄悄扭了个方向,将她遮蔽在自己的阴影之中。
他察觉到了,光辉虽然表面一幅自然的模样,但身体却及其僵硬,很显然作出这种事,即便是为了救人,她的内心也并不平静。
为了防止她的表演露馅,代理指挥悄然留给了“寻乐者”一个背影,只能看到二人似是接吻的动作。
这样的行为并没有持续多久,还是代理指挥率先拉开了距离,轻柔地撩起光辉的秀发,就像真正的恋人一般,温柔地注视着她。
光辉的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但又被迅速掩盖,依然保持着热恋中的笑容,含情脉脉地抚摸着代理指挥官的脸庞。
种种动作,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一对真正的情侣,谁也不会知道他们其实是在演戏。
“如何?满意了吗?恶趣味的塞壬?”代理指挥淡淡地声音将还在傻笑的“寻乐者”拉回了现实。
她尴尬地收起了憨批的笑容,又变回那副乐子人的模样,悠然说道:“我相信你了,这次有所冒犯,还请多多包涵。”
“那么……我在那里等你~”
“寻乐者”抛了个媚眼,从屏幕之上消失了。
而代理指挥仍然和光辉保持着那副如胶似漆的模样,生怕那个塞壬又杀了个回马枪。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明石发来防火墙已经修复好的消息后,他们才松开了彼此的身体。
“这次多有冒犯,待此间事毕,我会亲自向你赔罪。”代理指挥官饱含歉意地看着眼前这位,为了救助同伴,甘愿牺牲自己名节的舰娘。
果真如她的名字一般,她的灵魂有光辉般闪耀。
但是光辉轻声一笑,稍微整理了一下因为之前的举动而略有不整的衣物,才温柔地说:
“只是演戏而已,对吧?我知道人类世界中,就算没有恋爱关系,人们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不得不在表演中接吻。我们刚才的行为,也是一样的吧?”
似是为了消除代理指挥心中的罪恶感,光辉又悠然说道:“更重要的是,不用我们付出任何代价,而让一位高尚的勇士去承担所有的危险,这种不仁不义的行为,可是会令灵魂蒙尘的哟?”
光辉的话似乎意有所指,也让在场的其她舰娘们露出了羞愧的表情,低垂下了高傲的头颅。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们与这位代理指挥官表现得太过生分,以至于让“寻乐者”察觉到了倪端。
如果她们提前抛弃那不必要的自傲,也用不着在今天做出这些牺牲了吧?
“……所以阁下,我想恳求您——”光辉没有再用“代理指挥官”这种及显隔阂的词来称呼他了,而是改用了“阁下”。
虽然很显然光辉还是无法将他称为指挥官,但是这种称谓上的变化,已经足够让代理指挥官张大了瞳孔,心中涌起难以言述的喜悦。
“——我想请您拯救那两个孩子。”
“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卑劣,明明您身为我们名义上的上司,却在港区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我没能阻止这种情况,现在又让您陷入到不得不直面塞壬的危险中……”
“……您若是不愿意去,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因为无论是从情感上还是大局上,您不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身为皇家的一份子,我不能对那两个孩子坐视不理,我会尝试用一切办法去救她们……”
“所以……我能拜托您吗?无论您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全力……”
原本还在因为舰娘的自责而内心莫名愉悦的代理指挥官,突然感觉这话风好像越来越不对劲了。
目光一扫,周遭的舰娘都带着羞愧和悲伤的表情,似乎已经看到了某种邪恶的场景,而离他最近的光辉则低着身,则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他。
被包裹在白裙中的丰满躯体,因为姿势原因,流露出了胸前的一抹春光。白花花的嫩肉不断摇晃着,吸引了他的注意。
代理指挥官也是呼吸一滞,但旋即就黑了个脸,按住光辉双肩,将她的身子扶正。
“停停停!怎么搞得我好像是个无利不早起的老色狼,非得敲诈些什么才肯动手。”
“我可是指挥官诶!就算是代理的,也犯不着贪你们的东西。难道我看上去就那么饥渴,喜欢搞颜色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但是代理指挥心中其实是有些心虚的。
要说对这些貌美如花的舰娘没有一点心思,那换谁都会不信。
但这种想法也仅仅只是停留在某种程度的臆想罢了,他所受的教育不会让他有任何淫邪的可乘之机。
直到现在的地步,他也只会略微多看两眼罢了。纯粹抱着男人欣赏美的态度,心中赞叹一句“真好看”,就继续投入到无止境的工作中。
“听着,保护舰娘是指挥官的职责!只要不停下脚步,道路就会不断延伸。我本来就会去救贾维斯她们,不需要你们提供什么报酬!”
他扫视了一圈之后,冷笑着说:“但是我现在对你们怀疑我的人品感到很不高兴。所以从今天开始,所有担任秘书舰职位的舰娘,没有我的允许,都不得随意离开办公室。我会亲自让你们见识下,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就这样?
光辉露出了愕然的眼神,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是她们做的不对,原本在此间事毕后,她也会好好教育一下其她舰娘,让她们不要再与代理指挥表现得如此隔阂,至少在担任秘书舰时,不要与代理指挥分处二室。
而她已经做好了牺牲所有的准备,无论任何要求她都会同意。却没想到等来的仅仅只是一个不疼不痒的,根本算不上要求的要求。
“阁下,您……”光辉忍不住想让代理指挥换一个要求,因为与他将要面临的危险相比,这件事实在太过轻松。
“不必了,我心意已决!”代理指挥冷酷地打断了她,然后怒气冲冲地就准备离去。
却不想一个小小的身影拦住了他。
“等、等等!”是伊丽莎白,贝尔法斯特的安抚似乎起到了作用, 此时的她已经从之前即将崩溃的状态恢复了原样。
“有什么事吗?”代理指挥本来就心情不好,现在又撞上了导致这一事件的罪魁祸首,脸色自然不会好看。
但是伊丽莎白的话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和你一起去!”她的声音很坚定,像是对这个要求不能退让。
“一切的起因都在于我错误的提议,我会负起这个责任的!”
伊丽莎白的话让代理指挥哑然失笑。
“你没听清楚那个塞壬怎么说的吗?让我一个来。你身为舰娘去了,她会如何作想?”
“我……”伊丽莎白一时语塞,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不过代理指挥官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反而有些高兴地对她说:“你能认识到错误,并积极承担起责任,已经有上位者的风范了。”
“但是现在你还需要学习一件事,那就是‘让合适的人,去做合适的事’,现在能完成这件事的人,只有我。”
代理指挥官语重心长的话语让伊丽莎白面容一滞,但是她的眼泪旋即就止不住地下落。
“但是、但是……很危险的……你可能会死的……”伊丽莎白呜咽着,断断续续地把话说了出来,也让代理指挥官愣了愣。
“在担心这种事吗?果然都是好孩子……”想起前任指挥官在信里给他的嘱托,代理指挥官心中也不由地感叹起来,同时越发地想要阻止她们的meta化
他随即蹲下身,温柔地摸了摸伊丽莎白的小脑袋,像一个老大哥一般地安慰道:
“不会死的,那个塞壬喜欢玩儿,顶多只是让我陪她做个游戏,不会有事的……”
“可、可是……”
“这样吧,我对你发个誓。”代理指挥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伊丽莎白认真说道:
“谦恭,正直,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灵魂……”
代理指挥官不紧不慢,一字一句地将骑士的誓言念了一遍。
声音沉稳而庄重,像是真的在进行骑士的授勋仪式般,在大厅里久久回荡。
某种奇特的氛围环绕着伊丽莎白,以及半跪着的代理指挥官。明明环境很简陋,却让众舰娘们大气都不敢出,面容紧张地看着这两人。
“……我发誓真诚地对待我的朋友,我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原本的骑士誓言到此就结束了,但代理指挥官又在最后加上了一句:
“我发誓给我的君主带来永恒不败的荣耀。”
说完这句话后,他低下头,像是一名正在等待册封的骑士。
而伊丽莎白也不知何时停下了哭泣,眼角虽然还带着泪痕,但如同蓝宝石般的双眸已经闪烁着某种别样的情绪。
“厌战,把你的剑拿来。”她不自觉地恢复到了女王的状态,紧盯着眼前这个让她心中大为颤动的男人。
她确实想过自己会被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所阻止,最大的可能就是被皇家阵营的其她舰娘死命拦住,不给她任何离去的机会。
毕竟无论怎么说,她都是皇家名义上的领导者。
但是她真的没想到,这个男人会用这样的方式来阻止她。这种温和的、震撼的、也是让她无法拒绝的方法,完美地戳中了她的每一根心弦。
伊丽莎白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想放开他了,想让这个人,永远地成为她的下属、她的仆从,成为她的……骑士。
“呃……诶?我、我吗?”原本还呆愣地看着这一幕的厌战,被突然叫道后,发出了慌张的声音。
但这种慌张只是言语上的,她的动作非常迅速,很快就呈上了她经常拿着的那把剑。
伊丽莎白接过长剑,在代理指挥的左右肩上分别轻点一下,算是完成了骑士的册封仪式。
而代理指挥也在这之后起身,十分自信地说道:“那么女王陛下,请容许我为您带来完美的胜利。”
“……我准了。”虽然话是这么讲,但伊丽莎白却紧紧地抱住了代理指挥,也不顾其她舰娘异样的眼神,将头埋入了代理指挥的胸膛,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
“不准你食言……”
代理指挥官轻轻摸了摸伊丽莎白的小脑袋,示意她松开怀抱之后,哼着小曲离开了这里,很难让人相信他是准备一个人去面对塞壬。
而伊丽莎白则是有些失意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厌战呼唤了她好几次才回过神来。
“真是怀旧的仪式……但是我喜欢。陛下,啥时候也给我整个呗?”厌战双眼放光地看伊丽莎白,似乎有些跃跃欲试。
伊丽莎白俏脸一红,直接拒绝了厌战的提议。她已经下定决心,这个特殊的位置只能由那个人来当。
代理指挥也没有料到,他灵光一闪而做出的举动,瞬间就传遍了整个港区,被好事者编为了一段有趣的故事……
…………
海上的风浪出人意料地不大,这让代理指挥省却了不必要的担心。
掌控着指挥舰,他距离“寻乐者”选定的地点已然不远。
没有多久,他就看见了一片被蓝色立场包裹的海域。
“哎呀~指挥官大人您终于来了,我可真是望眼欲穿啊!”人形塞壬调笑的声音响起,在代理指挥有些凝重的眼神中,展现出了她的舰装。
一条似龙非龙的长蛇状舰装轻柔地卷住了“寻乐者”,让她用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目光懒散地飞到了代理指挥官的身边。
“跟我来吧,和我玩一个游戏,我就放你们离开。”塞壬用立场推动着指挥舰,将它快速带进了那片蓝色海域,像是已经等不及了。
“寻乐者”的话让代理指挥稍稍松了口气。要知道他现在可是真的什么护卫都没有,这位塞壬如果想杀自己的话已经可以动手了。
但她没有,这说明她可能真的只是想玩一个游戏。
就是这个游戏应该没那么简单……
进入海域后,与外界的通讯突然中断,就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影响了。
还待在指挥部的舰娘们顿时紧张起来,迅速组织起人手,开始破解起这片区域的力量。
而代理指挥官也终于见到了还处在沉睡之中的贾维斯和雅努斯。
此时的她们已经被“寻乐者”带到了指挥舰上,只是不知为何并没有苏醒。
“她们现在是什么情况?”代理指挥官冷静地询问起一旁的塞壬,他看到那两位舰娘的呼吸起伏十分均匀,似乎真的只是在睡觉。
“寻乐者”将束缚着她们的立场解开,嘴上解释道:“我只是用某种办法让她们陷入了沉睡,脱离立场之后,她们最多半小时之后就会苏醒。”
说罢,她带着两位舰娘自顾自地走进了指挥舰里的一个小宿舍。
指挥舰本就是用来给指挥官乘坐的,房间内务也十分齐全。虽然不太清楚这个塞壬要干什么,但代理指挥还是跟随她进了这个房间。
“你到底要我干什么?”看着“寻乐者”轻柔地将两位舰娘安放在床上,代理指挥再一次忍不住发出了疑问。
直到现在他都完全看不出来“寻乐者”究竟要做什么。
但是很快,答案就明晓了。
“你好像很着急啊……那就让我告诉你吧……”
此时,指挥部的舰娘们已经解开了这片区域的讯息封锁,成功连上了指挥舰的信号。
无数个隐藏在船只上的摄像头再一次工作起来,将它们捕捉到的画面传回指挥部的屏幕上。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代理指挥所在的这个房间。刚巧,正赶上“寻乐者”说出她此行真正的目的。
“我要让你在这里强奸她们。”
名为“寻乐者”的存在,终于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我想看到你这幅自诩正义的表皮下,究竟隐藏着多么深沉的黑暗;我想看到被性欲冲垮的你,对两位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少女会有怎样暴虐的举动;我想看到她们一苏醒,发现自己最为信赖的指挥官正在对她们疯狂输出时,会流露出怎样绝望的表情……”
“寻乐者”似乎完全陶醉在自己的妄想之中,明明之前看上去还很是清丽的脸庞,此时已经充满着某种疯狂的恶意。
“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实验机关所属,代号‘寻乐者’的实验者。我习惯于构造试验场,将受试者心智中最为黑暗的部分勾引出来,欣赏他们一步步走向堕落的样子……”
“而你,指挥官。你是我最珍贵的实验样本,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见你的那副样子了——”
话音一转,代理指挥官就感受到某种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裹挟住了自己,颈部一凉,随即就有什么东西被注入了他的体内。
“这是什么——”代理指挥官心中警铃大作,开始疯狂挣扎起来,却始终不能奈何将自己缠住的形似触手的舰装,只能感受着冰凉的液体被源源不断推入体内。
他已经隐隐有了预感——
“这好像是一种烈性春药,只要几分钟就能发挥作用的那种。听说如果量过大的话会让人失去理智?你们人类还真是喜欢鼓捣这些玩意……”
“寻乐者”又露出疯狂的笑容。
“我也不知道该给你注射多少,为了能看到让我愉悦的场景,就给你多用点吧~”
随后她就在一阵笑声中,消失在了房间里,可能正藏在某处偷窥吧。
代理指挥官重获自由时的第一反应,是冲到了门前,尝试打开房门。
发现已经被锁上后,代理指挥官面色微沉。面对使用特殊材质制成的门,他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完全无法将它打开。
于是他又看向了窗户。这个小房间确实拥有用来观赏景色的舷窗,但正如它的作用一般,是用来观赏景色的,不具备供人进出的能力。
在察觉到自己确实无法离开这个房间后,代理指挥官立刻就作出了他的决定。
他已经能感受到一股难以抑制燥热正在从下体不断扩散至全身,他的心脏也在药物的作用下急剧跳动,不一会就让他汗如雨下。
于是他脱下了衣服和裤子。
救援的舰娘其实已经快到了,她们被阻隔在“寻乐者”布置在这片海域的蓝色立场外,正在焦急地进行着破解。
这是代理指挥官提前做好的准备,如果塞壬食言,他会让舰娘们用超饱和的火力让她一同陪葬。
但还留在指挥部的舰娘们,看到代理指挥官的行为后,还是不忍地闭上了眼。
一个被下药的男人,和两位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女孩共处一室……这会发生什么?
她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贾维斯和雅努斯惊慌和痛苦的表情了,她们不敢再继续看下去。
没一会,屏幕里就传来了布帛撕裂的声音,就好像是那个人正在进行着暴行,不断将两位舰娘身上的衣裙撕成碎片。
听着这绵延不绝的声音,有些心智不坚者,甚至开始浑身颤抖,发出了难以抑制的哭泣声,似是在为贾维斯和雅努斯两位舰娘的命运感到悲伤。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布帛撕裂声还在延续……这未免也撕得太久了吧?
个别胆大的舰娘偷偷睁开一只眼,随后发出了惊讶的呼声。
“代理指挥官他……”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越来越多的舰娘睁开了眼,看向原本应该已经进行到“地狱绘图”的屏幕。
也让她们知道了代理指挥官正在做什么。
他确实在撕布帛,只是撕的是床单、被套这些杂物,而贾维斯和雅努斯则依然在床上沉睡着,对周遭的动静一无所知。
为了防止被雌性气息刺激到,代理指挥官甚至都没靠近过她们二人半米。只是将堆放在角落的备用床套撕成长条状,堆放在自己身边。
他想做的事很简单,那就是将自己绑起来。
体内不断升腾的恐怖药力让他明白只凭借意志力来抵抗是不够的了,假如不对自己的身体加以限制,那他一定会对床上的两个女孩做出糟糕的事情。
而脱衣服的想法也正常,一是怕布帛的数量不够,二是给自己降温。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体温正在不断升高,一丝不挂可能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至少也能稍微延缓一些。
代理指挥搬来了一个椅子,先是将椅子的靠背和床尾紧靠,然后用布条牢牢捆住,即便用尽全力也无法让它移动分毫。
随后他直接坐到了椅子上,深吸一口气,从小腿开始一圈一圈地与椅子相互缠绕,从下到上,乃至胸部。
再用力动了动,发现自己确实无法脱离这个椅子之后,代理指挥官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此时,随着药物被吸收,他的意识也正在不断恍惚。下身的肉棒早已一柱擎天,将仅剩的内裤顶出一个大帐篷。
浑身的汗液很快打湿了身上用以束缚的布条,让它们变得更加紧凑。
代理指挥拿上了仅剩的布条,用它们蒙住了眼睛,他知道自己等会一定会露出不得了的丑态,不能完全阻止的话,掩耳盗铃也是可以接受的。
待到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代理指挥官双手手指分别抵在了自己的肩关节处。
他知道有一种可以自己反绑双手的方法,但用这里的布帛很难达到自己想要的水平,很有可能会在自己到时候的暴躁中被挣脱。
于是他决定用最后一个十分保险的办法。
他在海军学院学习过,很轻松就能让人关节脱臼的手段。这个手法他也会,而且可以适用在自己身上。
一道闷哼声过后,代理指挥官的手臂就不自然地垂落下来,完全无法继续用力。
他长舒一口气,奋力抵抗着不断燃烧的理智的同时,等待着救援的到来。
…………
贾维斯是在某种沉重的喘息声中悠悠转醒的。
她有些迷茫地看着房间里的布局,随后就被一个绑在椅子上的人影吓了一跳。
只见这个人脱光了衣物,只余一件内裤挂在腰间,浑身缠绕的大量布条限制着他的行动。
由于是背对着她,贾维斯第一时间还没认出来是谁。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人影的面前,然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虽然人影用布条遮盖了一部分脸庞,但贾维斯还是认出了这个人,他是不久前来到港区的“代理指挥官”。
此时的代理指挥官在药物的作用下已经皮肤发红,大量汗水顺着身体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了一洼小水坑。
他的鼻息粗重,但仍然勉力维持着规律,没有被体内的躁动打乱。
可能是因为春药的效果很好,代理指挥官对女性的气息非常敏感,仅仅只是鼻尖一抽,就发现了有人过来了。
“是贾维斯?还是雅努斯?不管是谁,你们现在都不要靠近我。”他的声音十分沙哑,似乎是因为失水过多,几乎听不出原来的声音。
很难想象,就算到这种地步,代理指挥官仍然没有被药物完全吞噬理智,仍然保持着一定的清醒。
但是贾维斯脸色一变,竟然直接快步走到他的身前,看上去是想要解开他身上的布条。
“别动!我现在中了春药!只能用这种方法限制自己,你不要让我前功尽弃了!”代理指挥官立刻大喊起来,只是他的声音里,此时已经有着几乎要溢出的情欲感。
之前身边没有其他人,他还能勉强压制住熊熊燃烧的欲望。
但此时过来的贾维斯,她身上的女性气息就像是助燃剂一般,瞬间让他的性欲爆棚,几乎就要吞噬他的理智。
代理指挥的话果然让贾维斯的动作一顿,也让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身为港区护士的她自然看出了代理指挥官身上的异常状况,只是没有想到会是春药。
虽说如此,贾维斯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您的体温过高,而且已经开始出现脱水的症状了,再这样下去的话会导致很严重的后果的!”
代理指挥官很努力地做出了一个笑容,想要让她不那么担心,语气艰难地说:“忍一忍、就过去了,成年人,要学会自己控制自己……”
但是贾维斯的行动确实打乱了代理指挥的节奏,他的呼吸开始絮乱起来,额头青筋暴起,身体也在不自然地进行扭动。
但饶是如此,他也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那股腹中燃烧的邪火无时无刻地摧毁着他的神经,也让他的意识模糊起来。
下体膨胀的肉棒被内裤束缚得极端难受,不断刺激着越来越暴躁的欲望。
他迫切地想要用双手解开身上的束缚,好好发泄一把,却无力于脱臼的手臂,只能在心中无能狂怒。
一旁的贾维斯几次露出不忍的表情,想要上前,却又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最终停下了动作。
突然间,贾维斯的通讯装置传来了消息,这让她猛地一惊,生怕影响到代理指挥官的天人交战。
好在此时的代理指挥已经听不见外边的声音了,全部精力都用来对抗着膨胀的性欲。
她小心翼翼地接通了通讯,发现传来的只是一段视频。
从“寻乐者”劫持了港区的通信设备、代理指挥官站出来独自一人面对塞壬开始,到他被下药后困顿在这房间、为了不亵渎她们,他而选择自我封印为止。
昏迷时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被展现在了她的眼前。
讯息里只有这一个视频,没有带其它文字,目的很明显了。
面对一个因为春药而失去理智的人,同处一室的贾维斯是否会选择主动帮助他缓解痛苦呢?
答案是不会。
贾维斯并不是什么圣母,虽然身负港区护士的职责,但她同样有不可逾越的底线。
人总是利己的,在感情不对等的情况下,生命与底线的抉择,她会选择漠视生命。
但是假如这个人一开始就是来救她,甚至为了保全她的名节而不惜自己生命的话,贾维斯又会如何选择?
贾维斯合上了通讯设备,轻轻叹了口气。
在看那个视频时,当她看到塞壬给代理指挥官注射春药,然后将他们关在一间屋子里时,她的心跳都慢了半拍。
那时的她和待宰羔羊没什么区别,更何况还有一位更加瘦弱的雅努斯。
假如这个人没有强大的自制力和高尚的灵魂,那她们两个今天都会失去纯洁之身。
她可以想象到,当她在身体的一阵剧痛中苏醒,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玷污之后,她或许不会怪罪因为春药而失去理智的代理指挥,但她一定会当场自杀,绝不继续苟活于世。
但是这个人……
贾维斯轻轻走到痛苦的代理指挥身旁,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明明只是个普通人,既没有指挥官那种让人如沐春风的体质,也没有强大的身体实力。
那么为何?他会让自己怦然心动呢?
是因为利他的善意?是因为坚韧的意志?还是因为崇高的灵魂?
或许皆有吧。
她悄悄拉开了代理指挥的内裤边角,让那个被困的孩子终于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下体突如其来的凉意总算让代理指挥恢复了一丝理智,他声音嘶哑地问道:“贾维斯?是你吗?”
贾维斯轻声回道:“是我。”
“……我不是说不要靠近我了吗?不用怜悯我,我并不是为了获取你的善意才这样做的。”
代理指挥的声音已然有气无力,却并不是药力结束的样子,此时的他已经把大部分的力量都用来维持仅存的理智了。
“……我也不是因为怜悯您才这样做的。能告诉我,您为何能做到如此地步吗?”贾维斯点了一下龟头的位置,戴着白丝手套的小手传来了令人窒息的触感,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代理指挥还是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压下心中骤然涌出的暴动。
“那还能是如何……不能做,便是不能做。即便能找理由安慰自己,那也只是虚情假意的借口……有些东西,是重于生命的。”
“是吗……”
代理指挥似乎听到了贾维斯发出了轻笑声,只是此时的他蒙住了眼,看不到任何景象。
下一刻,丝滑的触感包裹住了肉棒,从上至下,轻轻滑过。
“咕——”代理指挥官发出了一声低吼,虽然被缚,但上身还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刺激感而尽力向后弓起,想要摆脱那双惊人舒适的小手。
“是要……这样做吗?”还没等他来得及缓解那股刺激,贾维斯就上下撸动起了肉棒,白丝手套与沟冠处碰撞摩擦,万千的快感从敏感的龟头阵阵反馈。
贾维斯还是第一次给男性做这种事,在代理指挥官看不到的地方,她的脸庞已经红得滴血。
很难想象往日里清冷的她,会露出这种害羞的表情,只可惜现在的代理指挥官见不到这幅美景了。
而眼罩下的代理指挥因为强大的快意翻起了白眼,没想到春药没有让他失态,反而是撸管让他脸上露出了扭曲的表情。
“哈……哈……”此时的他说不出任何话语,只能发出如同呓语的呻吟声,偶尔肉棒一阵发抖,似是达到了快感的高潮。
但不得不说春药就是春药,饶是处男代理指挥,在贾维斯的手淫下,也依旧没能射出来。
那种欲射不射、憋在袋中的感觉,又给了他新一轮的痛苦。
贾维斯很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件事,她的手已经因为长久的撸动而有些发酸,却始终没能让代理指挥官射出他的精华。
目光微动之下,她捋了捋耳旁的秀发,将脑袋靠近了那根巨大的肉棒。
少女的鼻息扑打在龟头处,新一轮的刺激又让肉棒流出负责润滑的先走液。明明应该没有味道才对,但贾维斯似乎闻到了强烈的男性气息。
下一刻,她伸出细舌,轻轻舔了一下龟头。
“库——”更加强烈的刺激差点让代理指挥吼出声,但他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生生将其憋在嘴里,只流露出一声极为压抑的闷哼。
贾维斯自然是察觉到了这点变化,她的秀眉微微一弯,怀着某种恶作趣的想法,她一口将龟头吞入嘴中。
“嘶——停一停、要坏掉了——”口交的快感实在太过刺激,突然间被一个温暖湿润的腔道包裹,代理指挥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从吉尔里溢出了。
好在贾维斯没有继续下去,而是温柔地含着他的龟头,等他适应好这份温暖。
过了好一会儿,代理指挥才轻轻挺了挺腰,示意贾维斯可以继续下去。
“咕、呜——咕、呜——”
肉棒在口腔中进出的声音逐渐变大,因为遭到了堵塞,有不少口水在肉棒的挤压下飞溅出来,发出了阵阵水声。
贾维斯一开始还十分生涩,但很快就像无师自通般娴熟起来,不一会就让代理指挥有了高潮感。
柔软的细舌时而垫在马眼之下,时而扫过棒身青筋,时而卷携敏感沟冠,每一个小动作都让他浑身颤抖。
内部的输精管已然做好了射精准备,代理指挥能感受到膛压正在不断积累,要不了多久就会爆射出他的处男精液。
“呼——贾维斯,我好像快出来了……”
他都没有注意到,不知从何时起,体内那股暴躁的热流就停了下来,似乎已经在贾维斯不断的安抚下,逐渐被引导而出。
贾维斯没有回话,而是更加快速地吞吐起肉棒。
没一会儿,她就感受到口中的肉棒突然一阵颤抖,随后就有什么粘稠的液体射了出来。
“咕——咳、咳——”虽然早有准备,但贾维斯还是被大量的精液呛了一嘴,直到全部射完之后,她才吐出肉棒,将满口的精液吐在手上。
——要让现在的她主动咽下精液还做不到。
而代理指挥官也像是升天了一样,在爆射之后就不再动弹,只有还在起伏的胸膛说明了他还活着。
过了好一会儿,贾维斯才幽幽开口:“怎么样?毒解开了吗?”
“……解开了,解开了……”代理指挥官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这段时间里他消耗的体力和精神实在太多了,此时已经浑身瘫倒,不愿去想任何事情。
“既然如此……嘿咻——”
“啊——!!!”代理指挥突然一阵惨叫,因为他感受到自己脱臼的手臂被强硬地按回了关节囊中,让他猝不及防。
“脱臼时间太长会导致整个手臂都坏掉的……指挥官,这段时间里您就不要太注重工作了,可以分担一些给秘书舰,让身体好好休养一下。”
贾维斯先是将代理指挥官身上的布条全部解开,让他的身体重获自由。
又有些心疼地抚摸起他先前脱臼的地方,口中不断叮嘱起需要注意的事项。
不愧是港区护士,很会照顾人!
“都听你的,都听你的……等等——”
这种受人照顾的感觉让代理指挥官内心一阵感动,但是下一刻他就注意到了更加重要的事。
“你刚刚称呼我为……什么?”
“指挥官啊。”贾维斯理所当然地说道。她的嘴角微微扬起笑容,很认真地看着眼前的“指挥官”。
“您之前问过我一个问题,那时我给您的回答是12、13。但如果您现在再问我一次,那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您——”
贾维斯轻轻捧起代理指挥官的脸庞,四目相对。
“——我现在对您的好感,是90。”
“所以,您就是我现在的指挥官啦!”
轻快的声音驱散了曾经一直笼罩在代理指挥官头上的阴云。
从眼前这位少女双眸中那毫不掩饰的热情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心中的位置。
一直以来的努力,并没有全部白费!
“啊……我……”不知怎地,代理指挥竟然感觉眼眶有些湿润,他有些匆忙地揉了揉眼睛,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干净。
贾维斯自然不可能注意不到这一幕,她温柔地将代理指挥拥入怀中,将他的脸埋在自己胸前那对与舰种完全不符的饱满里,在他耳边安抚道:
“……以后会更好的……我也会一直呆在您身边……永不分离……”
…………
救援的舰娘们姗姗来迟,等到她们匆匆打开被封锁的房门时,看到了意外的一幕。
代理指挥枕在贾维斯的大腿上,露出了安详的笑容。
而贾维斯在见到救援的舰娘后,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代理指挥的头发,脸上一片宁静。
…………
雅努斯呢?雅努斯还没实装!
好吧,不开玩笑。雅努斯早就目睹了自己姐姐和代理指挥官阁下瑟瑟的行为,正害羞地装睡,假装自己没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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