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藏玄机(1 / 1)
话说,郭靖离开沈红玉住处后,骑马返回襄阳城。
行至城西南一处普通民居门前,郭靖忽见门前聚集了几名衙门差役,正在院中忙碌。
屋内隐约传出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甚是悲切。
郭靖心中一凛,这不正是今早遇害的巡佥司衙役张德重家吗?
郭靖翻身下马,快步上前。院中的差役见他来了,纷纷行礼。郭靖点头示意,大步迈入堂内。
堂内光线昏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飘散开来。
正中地上铺着一张草席,上面盖着白布,想必是刚刚运回的张德重遗体。
草席旁,一位面容憔悴的妇人跪地痛哭,应是张德重的妻子。
几名差役站在一旁,低声相询,似在处理后事。
桌上放着一个布袋,大概是府衙给的些许银两,聊作抚恤。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悲伤和慌乱的气息。郭靖站在门口,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沉重。他深吸一口气,准备上前询问情况。
张夫人,郭靖轻声道,节哀顺变。
张夫人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郭靖,哽咽道:郭大人,您可要为我家德重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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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名须发斑白的老差役走上前来,躬身对郭靖道:大人,老朽有要事禀报,可否借一步说话?
郭靖点了点头,随老差役走到一旁。
那老差役左右看了看,从怀中掏出几张纸片,压低声音道:大人,这是我等方才在张衙役屋内找到的。
郭靖接过纸片,仔细端详,眉头渐渐蹙起。
原来这几张都是城南一家茶馆的听书票。
他若有所思地踱到仍在抽泣的张夫人面前,轻声问道:张夫人,令夫生前可常去茶馆听书?
张夫人闻言一怔,哽咽着说道:郭大人,我家德重他……他……说着又泣不成声。
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续道:他生前最爱听书了。
每日公务一毕,若无要事,必定往那茶馆跑。
如今……说到此处,再也说不下去,只是泪如雨下。
郭靖听完张夫人的话,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一个说书人老驴头,一个听书人张德重,郭靖心中暗忖,莫非……这二人之间有什么关联。?
郭靖福至心灵,缓步走向盖着白布的遗体,小心翼翼地掀开白布。
张德重苍白的面容呈现在眼前,颈部那道深深的伤口尤其醒目。
郭靖仔细查看伤口,眉头渐渐皱起。
这伤口……郭靖喃喃自语,如此整齐深重,显然是一击致命。他的目光在伤口边缘游移,突然注意到一些细微的特征。
伤口虽然整齐,但边缘有着极其细小的痕迹,这种痕迹让郭靖感到莫名的熟悉。
郭靖眉头微皱,仔细回想:这种痕迹,似乎在哪里见过……他的手指轻轻触碰伤口边缘,试图唤醒记忆中的某些细节。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等等,郭靖的眼睛微微睁大,这不正是巡佥佩刀留下的痕迹吗?这时郭靖心中一凛,只觉张德重伤口的特征与巡佥佩刀所致极为相似。
他本欲细细推敲,却猛然想起一事,登时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原来早上在巡佥司时,他竟将一件要紧事忽略了。
按例巡佥司值夜,都是巡佥、衙役各一人同值。
若真如此,昨夜现场岂非还有一名巡佥?
此节原本再寻常不过,却因事起仓促,叫他竟尔疏忽。
郭靖心下暗自着急,只觉此事干系重大,必得即刻赶回巡佥司查个水落石出。
他霍然转身,快步行至老差役身边,沉声道:老丈,我有要事速回巡佥司,此间还需你多多费心。
可有新的发现,即刻派人知会于我。
那老差役躬身应道:大人尽管放心,小的们定当仔细搜查,有何蛛丝马迹,必当火速禀报。
郭靖小心地盖回白布,走向张夫人,轻声安慰道:张夫人请节哀。
德重的事,本官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说罢,然后大步走出院子。
他翻身上马,朝着巡佥司的方向疾驰而去。
快马疾驶,郭靖转眼间便来到巡佥司衙门。方一踏进大门,便见一名衙役神色慌张地迎了上来。
那衙役凑近郭靖耳边,低声急促地说了几句。
郭靖听罢,不由得脸色大变,失声道:什么?
王勇不见了?
衙役连连点头,又补充道:小的等人已经去他家里寻过了。
屋内空空如也,不见人影,也不知他去向何方。
郭靖闻言,眉头紧皱,只觉心头警兆大作。
王勇这一失踪,无异于是此案添了一把无形利刃,更使他在张德重一案中的嫌疑猛增三分。
郭靖略一沉吟,随即沉声道:立刻派人赶往各个城门,查问王勇是否已经出城。
若他还在城中,给我仔细搜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衙役躬身应道:是,大人。
小的这就去安排。
说罢,转身疾步而去,脚步声渐渐远去。
堂中顿时寂然无声。
郭靖负手而立,目光如炬,凝视着庭前那棵古柏,心中思绪翻涌。
王勇的突然失踪,无异于给这案子蒙上了一层更深的迷雾。
他暗自思忖:此事愈发蹊跷,王勇究竟是畏罪潜逃,还是另有隐情?郭靖仔细检查了房间,目光在窗棂的刀痕和地板的痕迹上来回扫视。
他眉头微皱,意识到这些痕迹很可能是伪造的。
回想案发现场,郭靖发现既无真实打斗痕迹,死者身上也没有挣扎迹象。这一发现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案情,排除了外人作案的可能。
郭靖脑海中浮现当晚在场的三人:死者张德重、值夜巡佥王勇和说书人老驴头。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能让张德重毫无防备的,除了看似无害的老驴头,就只有共事多年的王勇了。
他继续推理:莫非是老驴头突然出手,王勇从旁协助?
郭靖深吸一口气,明白案情远比表面所见复杂。
他决定先去老驴头家中探查,同时暗中寻找王勇的下落。
郭靖踏入老驴头的小院,但见院门半掩,显是无人理会。
举目四望,院中狼藉一片,几株花草东倒西歪,哪还有几分完整。
这般景象,无不彰显昨夜激斗的惨烈。
他大步跨过门槛,入眼便是一片凌乱:几张矮凳东倒西歪,陶罐碎片散落一地,右侧木窗更是整个轰碎,木屑纷飞。
郭靖目光如电,扫过四周,脑海中不由得浮现昨夜与那身手不凡的矮个子及其帮凶激斗的情形。
郭靖眉头紧锁,默默打量着眼前的狼藉。
他想起老驴头曾言在襄阳举目无亲,孑然一身。
此刻见屋内如此光景,郭靖心中暗道:这老驴头,莫非当真如此形单影只?
还是说,这也是他精心设计的一场戏?
无论如何,这般凌乱倒也不坏。
至少可以断定,无人来过此处,更无人动过屋内的东西。
郭靖心下暗忖:若有什么蛛丝马迹,想必还原封不动地藏在这屋里。
想及此处,郭靖精神一振,开始仔细搜寻起来。
他深知,在这看似平常的屋子里,或许就藏着揭开案件真相的关键。
忽然目光一凝,落在了床头对面的墙上。
只见一幅美人头像跃然墙上,笔触粗犷却颇具神韵,想必是出自老驴头之手。
昨夜激斗之际,他竟未曾留意到这般光景。
那美人轮廓柔美,眉目如画,虽是寥寥数笔,却将一位绝代佳人的风姿勾勒得惟妙惟肖。
郭靖不禁暗自称奇,心道:这老驴头看来并非寻常之辈,竟有如此丹青妙手。
美人像旁,一首蝶恋花词牌映入眼帘,笔迹清秀,与那粗犷的画作判若两人。
郭靖凑近细看,只见:
柳絮飘飘春睡晚,梦里花开,醒后心犹念。
远山黛色连天远,一抹红霞,点亮佳人面。
燕子呢喃诉相恋,泪眼朦胧,几度踏芳园。
只恨相逢情未满,今生今世,愿共痴心伴。
郭靖读罢,眉头愈发紧蹙。
这词中所述,哪里是一个粗鄙老叟该有的笔触?
他心中暗忖:这老驴头,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定了定神,开始更加仔细地审视这幅仕女图和词牌。
郭靖脑中不禁将这细腻的画作与案发现场那些伪造的打斗痕迹联系起来,心中的猜测愈发笃定:这老驴头绝非等闲之辈。
郭靖搜寻良久,未寻得有价值的线索,此时天色渐暗,不禁暗自焦急。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床头对面墙上的美女头像上,若有所思。
这老驴头倒是会寻乐子,郭靖暗忖,每日睁眼便见佳人相伴,倒像是与美人共度良宵一般。就在这时,郭靖忽然觉得画中美人有几分眼熟。
他凑近细看,只见那美人眉目如画,巧笑倩兮,虽不是蓉儿的模样,却又隐约有几分神似。
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眼睛,仿佛带着几分蓉儿的机灵狡黠。
郭靖不由得一怔,心中暗道:莫非是我思念蓉儿,看什么都像她不成?凝神细看,忽然发现画中美人的眼睛似乎别有深意。
那双眸子虽然美丽动人,却不像寻常画像那般只是静静凝视。
反而,那目光似乎微微偏向一侧,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咦?有趣。郭靖轻声自语,顺着美人目光所指之处望去。但见床头左侧墙面,看似平平无奇,却隐约透着几分不同寻常。
他大步走近,伸手抚摸墙面,果然触感有异。
郭靖心下一动,知道或有发现。
他屏气凝神,手指在墙上细细摩挲,忽觉一处微微凸起。
轻轻一按,咔嗒一声轻响,一个暗格随即显现。
郭靖眉头一挑,暗道:这老头果然不简单,竟在此处设下机关。
只是不知,这暗格中藏着什么秘密?
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入暗格,摸索片刻,触及一张纸卷。
郭靖小心展开那张神秘的纸卷,只见纸上绘制着一个精妙的奇门遁甲盘。
盘面上八卦方位清晰可辨,天盘、地盘、人盘三重结构井然有序。
郭靖俯身将倒在地上的方案扶起,轻手轻脚地掸去灰尘。
他在黑暗中摸索,很快找到了掉落的油灯。
点燃后,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四周。
郭靖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神秘的纸卷摊开在案上,凝神细看。
只见纸上密布玄奥符号,郭靖双目如炬,仔细端详。他脑中回想起当年在桃花岛上,黄药师授予奇门遁甲之术的情形,心中暗自运转着口诀。
虽然天色已晚,但郭靖心中已有所得。
他暗忖道:这纸上符号,想必是用来推算方位的。
只是其中玄机,还需细细推敲。
郭靖先是尝试推演九宫八卦的排列,又细究天干地支的分布,试图从中找出破解之法。
随后,郭靖开始推算三奇六仪的变化,企图理解图盘所示的时空关系。他反复推演九星飞伏,阴阳五行的相生相克,却总觉得差了关键一环。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油灯的光芒愈发昏暗。尽管郭靖已运用了平生所学的奇门遁甲之术,仍感觉自己难以完全破解图盘的奥秘。
他揉了揉疲惫的双眼,不得不承认自己暂时推演不出个所以然来。
郭靖深吸一口气,心想:此图盘玄机深奥,非同寻常。
看来还需请教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高人,方能窥其全貌。
他小心翼翼地将纸卷收起,藏入怀中。
吹熄油灯,大步流星走出门去。
虽未能即刻解开谜团,但郭靖心中却也不见懊恼。
他暗忖道:这张奇门遁甲图虽然暂时难解,但定是破案关键。待寻得良机,必能一探究竟。
子时已过,襄阳城内一片寂静。
街道上空无一人,唯有偶尔几声犬吠打破夜的宁静。
昏黄的街灯在微风中摇曳,为空荡的街道投下摇晃的影子。
郭靖骑着马,缓缓穿行于这份宁静之中。马蹄声在石板路上有节奏地回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正当他转过一个街角,却见一队马车悄然驶来,引起了他的注意。虽已是深夜,城门早该关闭,但郭靖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郭靖仔细观察着这队马车,心中了然:原来如此,这定是蓉儿从北边秘密购回的那五匹良驹。
为了掩人耳目,特意伪装成普通马车,选在深夜出城。
他目光如炬,虽在昏暗中也能看出马蹄皆用厚布包裹,显然是为了减少声响。
郭靖暗自点头,心道:这批骏马必是要送往城外丐帮的秘密基地。
蓉儿行事果然周密,连这等细节都考虑到了。
只见领头的车夫下车,向守门官递上一封密函。
那官员仔细查看后,点头示意开门放行。
郭靖看着马车缓缓驶出城门,心中突然涌起一丝担忧。如今局势不稳,这批骏马又来之不易,若是半路出了差池……他暗自思忖。
且慢!郭靖朗声道。
车夫们闻声回头,见是郭靖,顿时又惊又喜。
领头的车夫田百胜连忙下车,恭敬地行礼道:郭大侠,您这是……郭靖微笑道:诸位不必惊慌。
我有紧急事务需要出城,正好与你们同路。
车夫们面面相觑,虽然疑惑,但对郭靖的敬重让他们不敢多问。
田百胜会意点点头,神色间略显急切,显然是想尽快完成任务。
郭靖从怀中取出襄阳巡佥的腰牌,向守门官示意。那官员看见腰牌,恭敬地点头,并未多加盘查。
随后,郭靖翻身上马,与马车队伍并行。
他暗自思忖:这批骏马关系重大,我得亲自护送一程。
再者,蓉儿从未告诉过我那秘密基地的所在,今日倒是个一探究竟的好机会。
襄阳城的宵禁向来严格,尤其在这乱世之中,深夜开城更是绝无仅有。
即便是身为襄阳巡佥的郭靖,平日里虽可凭腰牌自由出入,但在子时过后,城门紧闭之时,也难以例外。
然而,这支马车队的出现,无疑给了郭靖一个绝佳的机会。
这队马车显然带有特殊文书,有权在深夜开城而出。
郭靖此时借机出示腰牌,正好趁着守门官为马车队开门之际,一同出城。
在这种情况下,守门官不会过多盘查,自然也就不会对郭靖的深夜出行产生怀疑。
这个巧合让郭靖得以顺利跟随马车队出城,既能暗中护送那批珍贵的骏马,又可一探黄蓉从未向他透露的秘密基地所在。
若非如此时机,单凭郭靖的腰牌,在这个时辰要说服守门官开门放行,恐怕还是力有未逮。
郭靖随着马车队缓缓驶出城南门,夜色渐浓,四周一片寂静。行出数里,确认四下无人后,郭靖这才策马上前,来到领头车夫身旁。
这位兄台,郭靖低声道,敢问尊姓大名?
领头车夫闻言一愣,随即恭敬地答道:在下田百胜,乃丐帮六袋弟子。
郭大侠见谅,方才一时失礼。
郭靖点头微笑:原来是田兄。
实不相瞒,郭某知晓诸位此行的任务。
蓉儿虽未明言,但我担心路途不测,特来护送一程。
田百胜听罢,先是一惊,继而大喜。
他躬身道:郭大侠亲自护送,我等何其有幸!有您在此,我等自是安心。其他车夫听闻此言,纷纷称是。
虽然他们都是丐帮精锐,但有郭靖这等高手随行,自然是求之不得。
田百胜略一沉吟,又道:只是郭大侠,这秘密基地的所在……郭靖哈哈一笑,爽朗道:田兄何须顾虑?
此事原是我与蓉儿共商之计。
这秘密基地,我心中早就想要一探究竟,只是公务缠身,一直无暇分身。
蓉儿知我来此,定然欢喜还来不及。
说到此处,郭靖神色一正,又道:不过田兄若有难处,尽管直言。
倘若真有不便之处,郭某自当知趣,找个合适地方告辞便是。
田百胜听郭靖这么一说,顿时如释重负,连忙躬身道:郭大侠深明大义,小人佩服之至。
既然如此,那就恭请大侠一同前往了。
郭靖点头微笑,心中暗自思忖:这秘密基地乃是存放从北方购回良驹之处,关系重大。
蓉儿与丐帮兄弟们如此谨慎行事,无非是怕消息走漏,落入蒙古细作耳中。
今日得以亲眼目睹,也好为日后襄阳守城之策略多上一分把握。
想及此处,郭靖不禁精神一振。
他深知此行意义非凡,不仅关乎襄阳安危,更牵连天下兴亡。
郭靖暗暗握紧拳头,心道:待得良驹齐备,便可与蒙古大军一决高下!
路上,郭靖与田百胜等人闲聊,不知不觉间话题转到了这批马匹上。
田兄,郭靖问道,这批良驹是何时到的襄阳?
田百胜答道:回禀大侠,这五匹马今日午时才到城中。
帮主吩咐我们子时时分将其送往秘密基地。
郭靖闻言,不禁眉头一皱,沉吟道:咦?
为何要先入城,而不直接送到基地?
岂非多此一举?
田百胜略一迟疑,低声道:郭大侠有所不知,帮主说这是为了迷惑细作。
若是马匹一到就直奔基地,恐怕会引起怀疑。
先入城安置,再趁夜色送往基地,反能避人耳目。
郭靖听了田百胜的解释,心中不禁暗自思忖。
他深知黄蓉行事向来周密,此举必有深意。
然而,这般兜兜转转,看似多此一举,实则暗藏玄机。
他脑中飞速转动,仔细推敲其中关窍。
倘若马匹一到便直奔基地,难保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先入城安置,再于夜深人静时悄然出城,确实更能避人耳目。
况且,城中必有接应,想必会佯装与押运之人痛饮一场,制造醉酒留宿的假象,更添几分迷惑性。
郭靖不禁暗赞黄蓉心思缜密。这一手调虎离山之计,既麻痹了可能存在的细作,又巧妙保全了秘密基地。如此周全的安排,当真是滴水不漏。
他心中对黄蓉的机智更添几分敬佩,同时也意识到局势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更为复杂。
这般谨慎行事,想必是黄蓉察觉到了某些蛛丝马迹。
待回府后,定要与她好生商议一番,探讨当前形势。
想到此处,郭靖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却又很快被期待所取代。
即将一睹秘密基地真容,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淡淡的自豪感。
这不仅关乎襄阳的防务,更是他与黄蓉夫妇齐心协力的成果。
转眼间一行人便行至岘山脚下。
郭靖心道:岘山地势险要,离襄阳又近,蓉儿选此为基地,确实妙极。
只是这秘密基地究竟藏在何处,倒要好生瞧瞧。
田百胜引众人沿着一条隐蔽山路盘旋而上,不多时便进入一处幽深山谷。
郭靖举目四望,但见谷中地势开阔,四面峭壁巍峨,宛若天然屏障,暗暗点头。
郭靖举目四望,但见谷中地势开阔,四面峭壁巍峨,宛若天然屏障。
他心中暗暗称奇,想道:我虽常来岘山,却不知还有这等去处,蓉儿果然机敏过人。
郭大侠,田百胜压低声音,拱手道,此处便是虎啸谷,丐帮的秘密根基。
郭靖闻言,心中暗赞蓉儿择地之妙。
但见谷中形势险要,四壁如屏,天险天成。
众人忙于安顿良驹,郭靖则细细观察谷中布置,处处匠心独运,既隐蔽又易守难攻,不由得连连颔首。
夜幕低垂,田百胜向郭靖细述诸事,郭靖凝神静听,时而询问,时而沉吟。
见众人彻夜劳碌,疲态尽显,郭靖和颜悦色道:诸位兄弟辛苦了。
夜深露重,且去安歇。
来日方长,还需养精蓄锐,以备不虞。
田百胜躬身道:郭大侠,谷中已为您备下歇息之所,请随小人来。
次日拂晓,郭靖早已起身,又细细巡视虎啸谷。
他时而驻足,时而徘徊,似在运筹帷幄。
待众人醒来,郭靖向田百胜等人告辞。
田兄,郭靖拱手道,多谢诸位盛情。
郭某身为巡佥,不宜久留,这便告辞了。
虎啸谷虽险要,却不可掉以轻心。
谨记'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若有异动,务必火速知会我和蓉儿。
襄阳安危,全赖诸君了。
田百胜等人齐声应是,恭送郭靖离去。
郭靖翻身上马,沿着来时的山路下山,朝着襄阳城的方向疾驰而去,心中已在盘算着如何将虎啸谷的情况向蓉儿详细道来。
不多时便来到一处竹林茂密之地。
他勒马驻足,忽觉此处景致颇为熟悉,一时间却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他下马漫步,但闻竹叶沙沙,清风拂面,心中不禁一阵宁静。
突然,郭靖眼前一亮,恍然大悟道:咦?
这不是沈姑娘住处附近吗?
他回想起昨夜匆匆路过此地的情形,当时心系秘密基地,又因夜色深沉,竟未曾留意。
此刻细细观察,果然与记忆中的景象吻合。
郭靖不禁莞尔,心道:想不到一夜之间,便两次路过此地。
若非今日仔细一看,险些与这段机缘失之交臂。
他踱步间,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沈红玉那清丽脱俗的容颜,以及那日在她家中听琴的情景。
郭靖来到沈红玉的小院附近,只听得一阵悠扬的琴声从院中传来。
琴音清越动听,令人心旷神怡。
他驻足院外,静静聆听,只觉这琴声较之上次所闻更添三分韵味。
琴声时而如高山流水,时而似夜莺啼鸣,曲调婉转悠长。
郭靖听得入神,不觉时光飞逝。
他心中赞叹:沈姑娘的琴艺,当真是出神入化。良久,琴声渐歇,最后一个余音在空气中缓缓消散。
郭靖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还有要事在身。
他略一沉吟,心道:贸然登门拜访,恐有不妥。
沈姑娘独居此处,若有外人频繁造访,难免招人非议。
郭靖正欲转身离去,忽听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开门声。
他回首望去,只见沈红玉婷婷袅袅地立在院门口,面带浅笑。
两人目光相遇,一瞬间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需言说。
郭大侠,沈红玉轻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既来之,则安之。何不进来喝杯茶?郭靖闻言,不觉心中一动。
他本想推辞,却见沈红玉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
一时间,他竟觉得拒绝反倒显得生分了。
沈红玉莞尔一笑,轻轻侧身让出一条路来。郭靖迟疑片刻,终是跨步入院。两人之间无需多言,仿佛早已心照不宣。
夏日的阳光洒在庭院里,花香四溢。
郭靖随着沈红玉的脚步,穿过幽静的院落。
他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地方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已来过千百次。
沈红玉回首轻笑,眼波流转,似有千般情意。
郭靖心中一荡,却又很快平静下来。
他暗自警醒:自己已是人夫,岂可对他人生出非分之想?
可这份警醒,却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两人就这样无言地走进屋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情愫,既令人心驰神往,又令人忐忑不安。
琴声轻柔,如一缕清风,悄然流淌在静谧的院落中。沈红玉指尖轻触琴弦,一曲古调缓缓响起。
音律悠扬,时而如溪水潺潺,时而似幽鸟呢喃。
沈红玉的琴音中蕴含着难以言表的情思,却又不露痕迹。
她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全身心都沉浸在这曲调中。
偶尔,她的目光会不经意地掠过郭靖的面庞,随即又快速收回。这些细微的动作,恰如琴声中那些微妙的颤音,稍纵即逝,却暗含心事。
琴声忽而低沉,忽而高亢,如同内心的波澜起伏。然而,这份情感被巧妙地隐藏在古朴的琴音之中,若有若无,令人回味无穷。
郭靖静坐一旁,专注地聆听着琴声。
然而,他那质朴的心思却难以捕捉琴音中的微妙情感。
对他而言,这不过是一曲悦耳动听的音乐,令人心旷神怡。
随着琴声的低回婉转,郭靖只觉得身心愈发放松。
那双英武的眼眸渐渐变得朦胧,眼皮不自觉地开始打架。
他努力支撑了一会儿,想要保持清醒以示对沈红玉琴艺的尊重。
然而,疲惫终究占了上风。
郭靖的头开始轻轻点晃,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一旁倾斜。
终于,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他的脑袋一歪,就这样沉沉睡去。
郭靖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与琴声形成了奇妙的和谐。
他那张刚毅的面庞上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仿佛正沉浸在美妙的梦境之中,对周遭的一切全然不觉。
这一幕,既令人忍俊不禁,又透着几分令人心疼的憨厚。
琴音渐歇,沈红玉纤指轻轻从琴弦上抽离,目光柔和地落在熟睡的郭靖身上。她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与无奈。
沈红玉轻移莲步,悄然来到郭靖身旁。
她从丫鬟小玉手中接过一方薄毯,动作轻柔地为郭靖盖上。
她的手在空中微微停顿,似乎想要抚平郭靖眉间的褶皱,却又克制住了这个冲动。
她静静地注视着郭靖熟睡的面容,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
有欣赏,有爱慕,还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沈红玉轻叹一口气,眼中的柔情似水,却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正欲转身,她忽见郭靖怀中滑落一张纸来。沈红玉蹙眉,俯身拾起,不经意间瞥见纸上密密麻麻的符号。她心中一动,仔细端详起来。
良久,沈红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为深思。她将纸小心翼翼地拿起,仔细端详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沈红玉轻轻将纸折好,放入袖中。她回首深深看了熟睡的郭靖一眼,轻叹一声,转身无声离去,只留下一室沉寂和淡淡的幽香。
日上三竿,郭靖悠然转醒。他伸了个懒腰,忽觉身上盖着薄毯,不由得一愣。随即想起自己又在听琴时睡着,不禁哑然失笑。
郭大侠醒了?
小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可要用些点心?
郭靖起身整理衣冠,道:不必了,我该回去了。
多谢款待。
小玉应声而入,手中捧着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恭敬地递到郭靖面前:郭大侠,这是您方才不慎从怀中掉出的,小姐吩咐奴婢务必亲手还给您。
郭靖接过纸张,展开细看,不由得眉头一挑,心中暗暗惊讶。
只见原本的奇门遁甲盘上多了许多细密的标注,显然是经过精心推演。
他凝神细看,发现沈红玉在天盘中标注了天英星落在坤位,地盘的六仪也与之呼应。
人盘上的标注则指向干位,三盘交汇处用红线勾勒,清晰可见。
郭靖顺着红线追索,发现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方位——西南角。
郭靖暗自思忖:天盘主时,地盘主位,人盘主和。
天英星落坤,六仪相应,干位生克,无不指向西南。
沈姑娘竟能如此精准推演,当真是学问深湛。
他不禁感叹道:沈姑娘不仅琴艺超群,这奇门遁甲之术竟也如此精妙。
真是让郭某佩服至极。
小玉听罢,笑道:郭大侠过奖了。
小姐一向精通此道,只是平日里少有人知罢了。
郭靖点头称是,心中却是波澜起伏。
他暗想:此番相遇,竟得如此关键线索,当真是机缘巧合。
既然已得出西南方位,必须尽快回襄阳城中查探。
此事关乎重大,不可耽搁。
想到这里,郭靖收起纸张,向小玉拱手道:烦请代我向沈姑娘转达谢意。
郭某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这就告辞了。
小玉恭敬地应道:郭大侠慢走,奴婢这就去禀报小姐。
郭靖大步流星地走出院门,翻身上马。
他的目光坚定,心中已在盘算着回到襄阳城后该如何着手调查。
马蹄声渐起,郭靖策马疾驰,朝着襄阳城的方向奔去,心中只想着尽快查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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