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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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鲍二将曾氏姐妹纳入房中后曾老财便一病不起,一年后就呜呼一声到阎王爷那儿报到去了。

曾老财死后鲍二干脆将曾氏家业全部据为己有,手上掌握了钱庄和盐号后权势更是看涨,正是“匈奴人之下,万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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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除匈奴人之外还有一个人在他之上,那便是他的正妻常氏,常氏膝下虽无儿女,但鲍家旗下所以生意都由她打理,掌握着鲍家的财政大权,因此鲍二对她是言听计从。

尽管常氏充许鲍二纳妾,但对此“约法三章”。

其一,常氏在鲍家的“红旗”位置不能动摇。

其二,所有妾氏居住的大院,里面的丫鬟家丁全由她亲自挑选,定期向其报告妾氏的情况。

其三,若妾氏生了男孩必须接来由常氏亲自抚养,当作自己腹中所出,妾氏不能与其相认。

鲍二尽然心中不爽,可毕竟自己不会做生意,同时也乐得将担子丢给常氏,况且这些法度并不妨碍自己与曾氏姐妹交欢,也不干扰自己在刑房玩弄女犯,还能多抽时间来吃喝玩乐,所以除去面子上的问题,鲍二还是乐于接受常氏的条款。

这一年,刘觉亲率步骑五千配合太子赫连昌的大部队进攻西秦的领地,掠夺了大批生畜人口回来,为了防备随时撕毁和约的北魏,刘觉让大批的奴隶日夜赶工扩建城墙,挖壕沟筑战楼,不少男女活活累死,尸体被随意丢往郊外。

当蓄养的奴隶数量不足时刘觉便开始在城内抓夫,一时之间整个安定城人心惶惶、风声鹤唳。

很多青壮年经常东藏西躲,生怕成为城外累累白骨的一员。

除了抓夫外,牢房中的男女犯人几乎都被带往城墙做苦工,除了留少量衙役看守年老或残废的犯人外,大部分的狱卒刽子都兼职当了监工,若发现有人偷懒或逃走的,抓住后就地处死,作杀鸡儆猴之用。

“啐,居然要做这种无趣的工作。”鲍二在烈日下骑着马,一边用皮鞭柄子挠痒一边小声地抱怨,由于东边城墙在扩建后还要加建堡垒作为要塞,工程量非常大,需要的奴隶也多,匈奴士兵人手不足,因此分配在此处的衙役也最多。

不过鲍二好歹是牢头,处置奴隶并不要他亲力亲为,做做样子巡逻一圈后就可呆在阴处乘凉,即使是这样鲍二也觉得又闷又累,心里巴不得早点回城找年轻貌美的曾家姐妹去去火。

就在他准备回去乘凉时,又一个奴隶“偷懒”被监工抓住,正要拉往城墙下斩首。

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刚砌好的城垒下面堆满了奴隶的人头,有些还比较新鲜,有些则已经腐烂,样子都看不清楚了。

今天被抓的奴隶是个青年女子,大概是累坏了,只是用背靠在土堆边打了个盹,结果就被监工发现,匈奴工头不由分说要下令刽子将她押下杀头。

尽管炎热的天气难以激起刽子们的兴趣,但他们还是“依例”将女子的衣裤剥光,又热又累的女子毫无挣扎反抗的样子,任由刽子将自己身上的粗布料子扯下,露出自己那又黑又瘦的身躯。

鲍二皱了一下眉头,在他的眼里这种女子只能算“次货”,和老仲一样碰上这种货就会很大方地让给其他下属。

就在他坐在营帐边喝口水那会儿,女子的人头已被砍下,脑袋放到城垒下的人头堆上,身体则丢在运废料的推车里,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会运走,因为按照平日的情况估计在这之前还会有一两具尸体堆在上面。

乘了会儿凉的鲍二总算觉得舒服点儿了,扭头看一看女子被杀头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滩血,人头和尸身都被拉到别处了。

这时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也看过一个被押往刑场杀头的一个女匪,也是长得又黑又瘦,负责斩首的刽子样子很陌生。

不用说,像这种货色不管是老仲还是四大金刚都懒得去杀的,不过对于少见多怪的鲍二来说,哪怕是这样的“烂货”脱光了杀头也会去凑热闹,好像不看一眼就会亏了似的。

那天幸好围观的人不算多,他总算挤到刑场外围,亲眼看着那黑瘦女匪被斩下头颅,之后还有点意犹未尽,晚上睡觉时还自个撸了一把。

忆及至此,鲍二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不知道是自嘲还是自满,现在的自己别说是那黑瘦女子,就算是身材相貌一般的女子都没兴趣去碰。

毕竟吃上了常氏和曾家姐妹那样的燕窝鱼翅,过去曾经美味可口的大白菜已经弃之如草履了,有权有势就是好啊。

就在鲍二自鸣得意的时候,李亥突然脸色大变地跑到他的面前,哭喊着说:“俊爷,方才家丁来报,说老爹快不行了。”

“什么??李甲他……”鲍二大惊失色。

自从鲍二山鸡变凤凰后除匈奴人外谁都看不起,唯独对李甲仍当老友来看待,以至于李甲病倒后鲍二把他那刀功一般的儿子李亥都提上来当副手。

如今听说李甲快不行了,鲍二难得地露出了关怀和紧张的表情,在向监工的匈奴骑将告假后便带着李亥一众人飞骑返回安定城中。

鲍二等人一到李家大院便迫不及待地进入主卧,看到病榻上的李甲已经奄奄一息,旁边两个大夫都表示回天乏术了。

当李甲得知鲍二也来看自己时,他强打精神,特意吩咐老婆儿子和其他人退出居室,说是有话要单独跟鲍二说。

看到病得骨瘦如柴的李甲要跟自己单独说话,寻思定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于是连忙凑到床边。

“我鲍胜俊一生坎坷,旁人亲人都不把我当东西,这辈子真把我当兄弟的除了老六就是你了,没想到老六生死不明,你又要离我而去。”

“小,小二……,我可以这样叫唤你吧?”

“行,咱们是兄弟,可不比别人,有什么要求就直说,我能办到的一定办。”

“小二,有些话一直想跟你说,可是总是忌讳着。现在好了,总算可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李甲李甲,你这老头还真不把我当兄弟,有啥话直说就好。”

“听,听说最近匈奴人在抓夫建城墙吧?”

“是又怎样?”

“唉,小二,听我一句劝,别再助纣为虐了。自从匈奴人入城以来,这安定城就再没安定过,每天都是腥风血雨,城内人人自危。这些蛮子非但不施仁政,还挖空心思搾干百姓,如今百姓对他们是恨之入骨……”

“嘘!你,你疯了?被人听到可就完了。”

“嘿,你瞧。这里就我跟你,我说话声音小得像蚊子,竟然也怕成这个样。想当年不管是符家还是姚家,咱们气不顺骂几句从没见过谁有事,可如今……,唉。我这老骨头虽然身子不行,可耳朵没聋,平日里听到不少东西,着实让人心寒。”

“我还道你要讲什么,这种事情谁不晓得,如今这些匈奴人势力大得很,最近还打了几回胜仗,从乞伏老儿那夺了不少地盘。连柴大将军的龙武卫当年也是他们的手下败将,安定城里面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就算心里愤恨又有什么用?敢说个不字就是全家死光,还不如巴结他们,倒有好日子过。就连你,区区的老刽子能住上这大院子是沾谁的光。”

“古人有云『得人心者得天下』。”李甲临死也不忘卖弄自己的学识。

“不仅是刘觉这些当大将的,就连夏主赫连勃勃都嗜杀成性,他们治下的百姓无不怨声载道。反倒是那些魏人,所到之处施行仁政,免赋减税,百姓归心。就这安定城里,不少人都暗里盼着魏人打过来呢……”

“好了好了,这种话就别再说了,你是不怕死,可也得为自家人着想,你儿子也混到这个份上……”

“这个不肖子,平日里不学无术,若不是二爷您照顾,他哪有今天。只是,如今他干着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怕日后咱李家大小不保……”

“别说得那么严重,那些大官大商平日里还不是坏事干尽,搞死他们是为民除害。”

“可在外头活活累死的民夫们呢?难不成他们也活该?”

“李甲,咱们兄弟一场别跟我吵架行不?”

“二爷,我李甲就是把你当兄弟才给你说这些话,知道你肯定不爱听,可我还是得劝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回头??怎么回?像屠孟威这样吗?我都混到这个份上了,难道撒摊不干?”

“找个借口请辞,过回普通人的日子,等会我也劝劝那不肖子。”

“老李你倒说得轻松,要是把官辞了,没权没势,钱再多地再多又有何用?看看那些大官大商的下场吧。”

“唉,既如此……,二爷自己多保重。要是那不肖子也不听我劝,我死以后,干脆随便找个地方葬了,上面不要墓碑也不要上香,我可不想死后被人掘坟鞭尸……”

“老李我看你病得不轻,倒是你自己要多保重。”几天后,李甲咽了气,李亥为他风光大葬,鲍二也到场为李甲送行。

他们并没有按李甲的要求葬在无名的地方,因为在他们看来李甲纯属杞人忧天,夏国国势如日中天,北魏又和南朝打得不可开交,蚌鹤相争说不定渔翁得利,匈奴人的天下怎么可能会说倒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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