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缠斗(上)(1 / 1)
月落日出,清晨的山林中格外寂静,风吹草动,鸟唱莺啼,入耳显出几分惬意安宁,经过一夜修炼的黑衣少年斜靠与山门前,左手手握住腰间黑剑,带着浓重倦意的双眸紧紧眺望远方。
日光渐升,挥洒向辽阔地界,清潭府内渐渐传出声声鸡鸣,袅袅炊烟随之开始升腾缭绕,纵然身居山林之中,也能嗅出缕缕鱼米香气。
轻微吆喝掺杂交谈声,孩童嬉笑声传入至少年耳中,令其不知不觉间露出了几分笑意。
青州虽不及冀州富饶,稀罕物件也不见得多少,可这儿的烟火气总是让少年流连忘返,自三年前第一次踏入青州土地,他便喜欢上了这里,喜欢上青州的一切。
这儿的气味,氛围,山林树木,鸟语莺啼,都令他很是向往,以至于当初独自慢步在清潭府时,竟让他想起破碎记忆之中,有一个无比温柔的声音正向盲眼的他仔细描绘勾勒九州大地。
昔日孩童时的感知到如今已然模糊,再加之曾经被师傅用秘法搅得记忆支离破碎,真真假假,少年早已然回忆不清。
无论是冀州,青州,亦或是麟水门,夜淮门,于他脑中都显得格外熟悉,却也格外陌生。
想着想着,少年突然苦笑了一声,视线从远处收回,转而看向更远处,那座藏匿于浮云之中,以巍峨身躯分割春冬的高山,俊朗脸颊露出一抹复杂神情。
“麟水门……如果我没记错……宗主应该是,麟璃沐吧?那个师娘口中的女疯子,关于她的信息,铭远倒是和我提的少之又少啊。”
林明低头嘟囔几声,随即又摇了几下脑袋,将心中刚产生的可笑念头抛之九霄云外。
出行时师娘曾再三叮嘱,清明前后的青州,尤其是清潭府格外危险,据传有一疯女人专挑这个时候杀戮邪修弟子,手段甚是凶残,连全尸都不曾留下,想来应该说的就是道修大能。
师姐实力虽不低于自己,在门内也算数一数二,但让其独自一人返程终归还是有些不放心。
冒然的冲动与自刎无非是主动与被动之分,少年发出一声长叹,有些烦躁的拾起一颗石子,朝着前方弹射而出,满腹牢骚无处发泄:“唉,还是以后再想想招吧,现在自己身边,还有个怨气极重的拖油瓶,面皮完全没用。”
话闭,他又看向腰间那把自昨日吸食完血肉后便一直沉寂,但仍难掩冲天怨气的佩剑,剑眉皱得更紧。
好似这让师傅当宝贝供着的破东西,自己气运就从来没好过,甚至好几次在修炼厮杀时差点被怨气反噬,如果不是有师娘护着,自己早就没命了。
他当真怀疑自己聚不了气也与这把鬼剑有很大的关系,不说十成,七成总是有的。
少年越想心越烦躁,忍不住开口骂道:“呸,晦气之物,有朝一日一定把你丢到炉子里给炼了让你去找我师傅那个混蛋。自从遇上你就没有一点儿好事情出现,呸。”可话虽如此,若有天真要他直接丢弃,心中倒也是有着几分不舍的。
此剑再一些场合虽算得上是一把强势灵宝,但却怨气冲天,哪哪都预示不详,可好歹也是师娘赠予自己的加冠贺礼,再者又是害自己与母亲骨肉分离的冤家,有着特殊意义在其中,更何况,师娘还曾几度交代,无论如何都不能丢了佩剑,这更是让少年有苦难言。
带着这么个破玩意再身边,怎么能不被人发现嘛,这把剑到底是什么来头,能让师傅那个老东西和师娘都那么重视。
不明白,实在是不明白啊。
“唉……”
“子归何故叹息?”
正当林明满腹牢骚时,一道清脆又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少年愣了愣,立马转身对上那抹绵柔似水的视线,嘴角跟着弯起浅笑:“师姐,您醒了?感觉如何?昨日温存过后气力可有恢复几分?”
温韵俏脸一红,羞怯之余娇声嗔道:“你那算甚么温存?无非是单纯占你师姐便宜,淫棍浪子。”
“师姐,此言差矣。”林明嬉笑着走到妇人身前,伸手轻轻握起裹缠白纱的丝足,视线在足踝间上下打量着,确认伤口有所好转才继续说道:“师弟也想与你来次真正温存,可奈何师娘偏不让,师弟倒也显得为难,这不是师娘疼你嘛……”
“哼,作怪。”妇人把脚从少年手中收回,顺势朝他身上轻轻踢去,林明身形一偏躲开了师姐的进攻,坏笑着伸手再次握住了那只纤纤玉足,手指在丝袜足掌下轻轻抓挠,随即又轻捏住一根圆润足趾,不停搓弄按压,沙沙声虽轻,再此寂静氛围却也显得勾人。
“撒开,昨晚还没摸够不成?”温韵正要抬起另一只脚朝少年踢去,但看到对方脸上的笑容,又觉得多半又会被占便宜,便也作罢,任其把玩丝足。
“哪里摸得够,我的好师姐,从前你可不会这般抗拒的。”望着师姐更加羞媚的模样,林明笑着弯腰从地上捡起绣鞋,轻轻套上丝足:“师姐,力量可有感觉恢复几分?”
“已经恢复大半了”将莲轻轻抽离,温韵心中涟漪才有所缓解,从石床起身,纤手轻轻理了理凌乱不堪的衣裙,脑中突然回想起什么,柔声询问道:“你方才何故叹气?若有心事,不妨与师姐说说。”
少年双眸轻颤,脑中片刻后依旧笑言道:“我是在想,今年又不能去给师傅扫墓了,师娘交代过,务必要在清明前回去,如今以耽误两日,她一定很着急。”
“师傅吗……”少年的话让温韵杏目微垂陷入沉思,久久才重新抬起眼帘,望着林明的脸问道:“子归,你恨师傅吗?”
“恨不恨也已无所谓了,反正已经入土为安。身前身后事已经尘埃落定了。况且……”话说完,林明突然咪起双眸,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反正师傅也已经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某种情况上,我还得多感谢他才是。”
“也是……”
温韵点了点头,视线随之看向林明腰间那柄黑剑,表情显露出凝重。
当初师傅,就是因为沉迷于想要炼化驾驭这把鬼剑,可到最后非但没成功,反遭其侵蚀,原先高大魁梧的身材被剑中怨魂蚕食得只剩皮包骨架。
当时,师傅如纸般苍白的脸上那极为扭曲与憎恶的表情,在温韵的脑海之中久久不能忘却。
“它最近,可还有试图反噬你的身体?如果有,千万不可再带于身旁,当初我就反对师娘把这么危险的东西给你当做防身物件。”
想到这里,温韵就感觉到尤其不解,明明自己夫君就是惨死于这柄剑下,师娘非但没有将其丢入埋骨渊中封存,反交由爱徒子规,若不是平日里师娘对其疼爱有加,她当真怀疑师娘别有所图。
这把剑的诡异,绝非三言两语可以形容得清。
林明摸了摸剑柄,笑容有些隐晦:“师姐,你放心,师娘不会害我的,她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此剑先前确实有噬主之意,可自师傅死后,它就一直安安分分,你大可放心。”
“嗯……”温韵喉咙长叹一声,仰头望着少年的双眸,神情严肃道:“那便由你吧,如果发现任何不对,你必须立马丢弃,不许贪恋,听明白了吗?”
“明白,师姐,如果当真发现有不妥,不需要你们提醒都会主动丢弃,啥都没自己命儿珍重,师姐你说是吧?”
“嘁,那照你此言,以后师姐陷入困境,你岂不是撒腿就跑?”
“小时候师姐不就是这样教的吗?”少年眯起眼睛,笑得很是无邪:“不过师姐,如今你我修为相仿,虽是你小胜一筹,但师弟我也是不容小觑的,到时有我挡着,你只管跑便是,师弟被打死了也别回头。”
“林子归……”俏皮话儿非但没有取悦,反倒让俏脸升出几分愠怒。
林明嘴角颤了颤,话锋急转,朝着洞外指了指:“好了,师姐,咱该回去了,如今已经耽搁两日了,再不回去师娘怕是要亲自出来找我们了,她近日处于突破阶段,还是让她少操些心的好。”
“哼,油腔滑调,不长记性。”
温韵拧着眉抬手在少年头上用力敲了几下,拂袖朝着洞口莲步行去,恼怒情绪不言而喻,少年揉了揉被敲打部位,望着离自己逐渐远去的那抹倩影,眸中流露出几分无奈。
“唉……”少年手掌一翻,从纳戒中取出一瓶药粉,一如昨日般将药瓶捏碎,药粉挥向天空,细密粉尘很快遍布洞中每一个角落,刺鼻气味飞速占据整片空间,将清晨芬芳再一次搅得支离破碎。
哀嚎了半晌,好不容易在清晨有所消停的灵兽,再度哀嚎得此起彼伏,若是口吐人言,想必对少年的行径以及其家人大加“赞赏”。
清明时分,家家户户准备祭祖之事,忙碌之中带着和睦笑语,袅袅云雾自烟囱飘出,空气中尽是青果与鸡肉甜腻香气,天地仍旧细雨绵绵,小径两旁却依旧不乏叫卖商人与嬉戏孩童,温韵撑着伞,莲步微移,心中竟也生出几分惬意,环视一圈周围便将视线落在一旁商铺的青色糕点上。
邪修与道修相仿,修炼到后期多数会选择辟谷,以减缓口腹之欲,温韵自然也不例外,但看着那软软糯糯的物件,她心里未免有些留恋,在还小时,她总会陪着子归吃上一些凡间糕点,或是喝上几盅天子笑,一晃十来年过去,自师傅死后,师娘掌权,子归辅佐,便再难有这分惬意了。
想想,还真是有些怀念。
“这位夫人。”见她一直盯着糕点看,商贩主动拿起一块,朝其大声吆喝道:“要不要来个青团尝尝?刚蒸起来的,保证香甜软糯。”
“嗯……”
温韵有些犹豫,视线看了眼身后那名越来越远,身形朦胧得几乎要消失在烟雨中的少年,思索片刻后还是选择婉言谢绝:“多谢店家好意,今日忙着赶路,暂时不必了。”说完,温韵便快步朝前行去,全然不顾身后少年。
“师姐,您,慢些,慢些,师弟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以后我直接跑还不成吗?跑得比狗都快,喂,师姐,别越走越快啊!”
刚才虽说只是少年一句戏言,但妇人却动了真格,仍由少年如何呼喊也绝不回头,反而加快步伐行进,这次,她心中暗下决断,一定要让那个小登徒子长长记性才是。
行了大概两柱香时间,原先的小径以变化为宽敞街道,身后的呼喊也在不知不觉间消散,温韵停驻脚步,娇躯倚靠在一处屋檐下,静等着少年前来。
时间在雨滴声中悄然流逝,日攀上半空,以热光驱散雨雾,使得周围的景物愈发明朗。
然而,那抹黑色身影却迟迟未在来路上出现,温韵眉黛微颦,内心渐生出几分焦急情绪,自家师弟并不羸弱,不至于这么久都未曾前来,难不成是遇着什么危险了?
心中的猜测让其眉头更加紧皱,思索片刻后还是打算原路寻回。
她的脚刚一抬起,突然从右侧传来一道清亮又带着几分戏谑的搭茬:“师姐,你跑得好快啊,倒也不至于丢下我一人吧。”
温韵愣在原地,扭头看向右方那名不知从何处走出的少年,疑惑道:“你从哪里……”
“走小道儿啊。”林明笑着挠了挠头,手指点了点身后一条不起眼的巷子:“这里我还是熟悉的,你跑到哪我都能找到你。”
“哼,还嬉皮笑脸,我看你一点也不晓错。”心里石头落地,温韵暗暗松了口气,莲步轻移至少年身边,抬手用力在其头上狠敲,直打得少年抱头鼠窜才板着脸道:“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下次师姐您让我跑,我撒腿儿就跑,头也不带回。”林明揉了揉脑袋,突然满脸谄媚地拉起师姐玉手,将一贴温热尚存的青团放在软嫩掌心上:“师姐,这个是师弟的赔罪礼,还请收下。”
“这是……”下意识捏了捏手中温热软物,温韵抬头看着不停揉着脑袋的少年,朱唇微弯起一抹浅浅弧度,眸中绵柔悄然出现。
“这是青团儿,以前我们吃过的,这不是也好久没吃了吗。”见师姐表情有所动容,林明伸手拍了拍袍上泥渍,随即将身体贴得更近,笑容愈加谄媚:“好师姐,吃了这个青团儿,您可就不能再生师弟气了,成不?”
“罢了罢了。”温韵被挤得踉跄两步,杏目狠瞪了少年一眼:“下次再乱说死不死的,看我怎么罚你,我是你师姐,再怎么样,也应该我护着你啊。”
“是是是,好师姐,快趁热吃了吧,吃完该回宗门去了。”
少年从美妇身边离去,慵懒地倚靠在墙面上,扫了扫周围雨色,又将视线眺过杨柳与房屋,落于远处那座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高山,神情却有些不忍。
林明心想,如果不是因为师娘叮嘱,自己还真想在此地多停留几日。
说是有甚么疯子,可夜淮门中从未听闻有人丧命于青州,加之自己也来了数次,也并未曾碰上,想来应当是有人任务失败不敢回门而故意捏造谣言。
“师姐”视线停驻在紫荆山上,看着看着,林明突然开口说道:“,师弟想向你打听个事儿。”
顺着视线,温韵的视线同样落在了紫荆山上,稍微扫了几扫便又把视线拉回到少年身上,张嘴轻咬了一口轻团后答道:“嗯,你问吧。”
“师姐,你听过麟漓沐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在温韵听来却如雷贯耳,这个名字,九州仙门,尤其是在邪修内外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嗯……”她咽下口中青团,随口答道。“这个名字在同道中犹如催命阎王一般骇人,九州里估计没几个人不知道的,”
“那师姐,您亲眼见过她吗?”
“不曾见过,只是听说过一些事迹,按照他们仙门之中的评价,应当是位嫉恶如仇之人,怎么了?突然问这些。”
林明低垂着头,神情若有所思:“我只是好奇,毕竟都在说麟漓沐如何强盛美艳,无愧仙子名号,师弟就想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人能担得起这般评价,那师姐您可知晓,当初域外之乱,以及当初徐州,冀州斩邪之事,麟漓沐可有参战?”
“域外之乱时隔千年太过久远,我不知晓,不过斩邪之事倒是有,当初与师娘交战的便是麟漓沐,由于当时师傅不在,最后是以师娘的落败告终,算上时间……。”
“当初参与的仙门共有几大家?”
“嗯……这我不知,但是知名的几大仙门,肯定都有参与其中,包括不限于麟水门,扶摇仙门。”
“可是……”
正当少年打算继续追问些甚么,突然之间,一股极为浓郁又躁动的血腥气味打断了他到口中话语,视线下意识朝着前方望去,在相距约莫百步之处,隐约可见有一人撑着油纸伞,慢步朝着他们方向行来。
这股血腥味过于浓重,哪怕是在雨中也没有被丝毫冲淡,林明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安感,下意识展开识海,想要探查来着的修为。
可精神力还没靠近,前方的人似乎有所察觉,下巴微抬,冷艳凝望着少年,一阵前所未有的威压顷刻间冲得少年灵魂深处阵阵颤栗,来者的实力,竟然强得连他这个精神感知力超群的元婴也探查不出来。
现在,只希望,她的目标,不是自己。
“师姐,下雨天,多穿件衣裳吧。”林明将帽袍穿戴好,旋即从纳戒中取出一件比自己气息灵力稍微弱一些的黑袍,轻轻披在了温韵的身上:“我们边走边吃吧。”
“好,刚好也要赶路了”
温韵点了点头,将衣物拢紧后莲步朝着前方行去,显然没有发现来着的诡异之处,少年紧跟其后,视线死盯着前方逐渐清晰的那柄纸伞,腰间黑剑已然红光乍现,做好迎战准备。
随着步伐行进,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愈加浓郁,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压抑得体内灵力运转都开始缓慢的寒气,林明定了定神,暗自调动着威亚与之抗衡。
可,每当有路上行人与其擦肩而过,要么脸色苍白,要么尖叫着落荒而逃,更有甚者直接跪地捧腹作呕,不知是看见了何等惊恐之物,少年凝了凝神,将识海聚集在双眸上,这才发现,在来者身后,一条泛寒光猩红色血路,正随着缓缓莲步越拉越长,方才的刺鼻腥味,想必来源于此。
恐惧的情绪,打破了清潭府的安宁祥和,开始以锐不可当的架势在四周席卷。
很快,哪怕五感尚不及林明敏锐的温韵也感受到了来自于大能的威亚,视线悄然落在前方身形逐渐明确女子身上,黛眉紧颦。
“子归,你可还记得刚才如何答应的师姐。”说不出的寒意与压迫感让妇人快走几步挡在少年身前,语气颇为严肃。
少年浅笑一声,主动拉起师姐的手,淡声说道:“放心,师姐,如果遇着危险,我保准跑得飞快,绝对无心恋战”
“嗯。”
温韵点了点头,随即低头拉着少年加快步伐,体内暗自将丹田之中的怨气调转至全身,原先及腰的青丝肉眼可见开始增长,发丝坚韧如钢。
随着三人距离越来越近,屏息凝神的少年逐渐看清了持伞之人的容貌,那是他所见过最漠然无情,却依旧比师娘还要更加美艳的绝世容颜。
其身着一席遍布血迹的水蓝色及踝长裙,身材比之师姐还要高挑不少,仅逊色于师娘半点,一抹沾血裙带将柳腰勒得更加纤细,莹莹仅堪一握,三千青丝被一枚麒麟银簪与枯黄花簪挽成华贵云髻,其余长发自然垂落至软臀间,略显柔美。
左手撑伞,右手领着一个圆溜溜的乌黑色物件,洁白绣鞋步绽血莲,两团浑圆乳球在空中微微上下翻飞,将衣裙磨得几欲崩裂,透过被雨水沾湿的抹胸,少年远超常人的视力能够清晰看见双乳间那道油光发亮的沟壑。
两条丰腴玉腿在裙侧偶然显现,虽未着丝袜,仍美得惊心动魄,凝肌玉肤似璞玉般泛起温润光泽,丰腴美腿紧致结实,多一分显肉少一分显瘦,小腿纤细匀称,两者好似天作之合一般互相衬托对方。
女子身材绝佳,可其周身严寒气场却令人感觉压抑,胜似催命阎王林明皱了皱眉,不知为何,此人身上竟有几分熟悉气息,好似在何时有过接触,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明明此时应该极力隐藏不引起注意,但他的目光,却总是不经意间落在那名女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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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密柳眉微微上翘起绝妙弧度,恰到好处地映衬出熟韵二字左右两对比自家师姐还要修长的睫毛好似月儿般向上弯曲,随眼帘轻眨时而上下缓缓煽动,举止寻常却已然尽显妩媚二字。
熟美脸颊上线条自眉间起始,分化为两道柔美线条,各自沿着眉毛与眼窝游走,最终于鼻梁上交汇互相勾勒出一双美韵勾人的淡蓝色凤眸,纵使眼中藏着对时间一切事务的漠然,绝美容颜也足以令天下大部分男人为之动容。
线条刚一交汇,又于高挑葱鼻两侧分开,各自在微红两腮间悄然滑过留下一道柔美痕迹,最终在尖下巴处一齐汇聚,描绘出未施粉黛也以倾国倾城的容颜。
她的脸好似鬼斧神工般精雕细琢而成,每一次落刀都极为绝妙,稍微,林明看得有些愣神,心中那份异样感随之愈发强烈,此人……若是有机会,定要接触一下才是。
不知不觉间,撑伞女子与少年相互擦肩,无事发生,他轻轻吸了吸鼻子,一股淡雅却又混杂血腥味的怪异气息飘入鼻中,似乎还能闻见一缕酒香味,想来两腮间那抹浅红,应当是酒后余韵。
这样的熟悉感,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呢?
内心的那份怪异感知令少年垂眸思索,步伐逐渐由主动转为被动,由着师姐拖拽自己前行。
“子归,你可有看见她手上拿的是什么?我看着有些像……”
“啊,没……没有……”
温韵有些疑惑的声音将少年从沉神中拉回,他笑着摇了摇头,刚一回首察看,瞳孔陡然收紧,那名女人手上拿着的,竟是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温韵跟着回头时,同样被那血腥样惊得眉头紧皱。
光天化日之下,在麟水门脚下的清潭府内拎两颗人头招摇过市,此人,绝非良善之辈。
“走吧,别看了。”温韵拉了拉林明的手,打算快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是,师姐。”
林明强忍着几乎要窒息的恶寒,将视线收回,可还没行几步,便突然脊背一阵发寒,浑身犹如被山压着般再难行动半分,任凭元婴修为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紧盯着自己,好似门内居于深山中,那专食人骨肉的怪物。
林明愣愣回头,对上的,是一双比冰霜要更加严寒锐利的水蓝色双眸,女人紧盯着自己,表情淡漠,眸中却充满着森然杀意。
仅仅只是一个对望,他便感觉浑身血液被凝结,仿佛置身在冷得呼吸都要结霜的冰天雪地中,额头不停冒着冷汗。
这种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他只在师娘盛怒的情况下才见到过。
“你们……是邪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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