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月雯的决心(1 / 1)
为了自己的生意,在这样的环境里,就算付出一些皮肉色相,月雯也觉得没有什么。
这个社会就这样,是属于强势强权的。
普通人要想有所收益,自然要给出自己的东西。
就像吃饭要买单,养情人也要给钱同一道理。
半坡亭之所以这些年来一直经营到在全市都排在第一,完全是月雯看穿了这点,看到这个社会的本真。
当然,她自己的经验理念、得失的权衡、对客人的态度等等,也都是获得胜出的因素。
月雯在男女之间的事情上,觉得自己有需要,和男人那个也不在意。
之前如此,现在还是这样。
在市里,只要选准两三个真正实力的当权者往来,也就能够让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保护。
但自己需要时,她也会在店子里,找有实力的年轻男子来消耗自己的精力,保持着有一两个情人。
这样的生存在她看来很正常,一些事情看到实质,会让自己在过程中更有好的局面出现。
半坡亭的经营经验,在肖建海和杨秀峰的到来后,有些不对劲。
杨秀峰首先在半坡亭里对何磊发飙,提出聚餐用AA制,随着他在南方市里站问了足跟,越来越显示出自己的权力强势后,一些人到半坡亭来的次数就见少了。
市政府如今极少到半坡亭来消费,以此而带动了其他下属单位也将少有到来,在业务上,半坡亭的客源少了一大截。
年后,肖建海到来,月雯抓住机会,建立与肖建海之间的关系,使得市委那边将接待点放在半坡亭里,让日见萎缩的业务恢复不少。
和之前的兴旺相比,那是大不同了。
只是,月雯对南方市目前的形势也有所知,知道那个年轻的市长是这样一副德行。
从内心说来,月雯对杨秀峰没有太大的怨念,即使因为他而使得半坡亭的生意大减。
月雯没有多少对底层民众什么关爱心思,对领导的好坏也没有多少在意,反正她所遇上的领导几乎都是那德行。
市长或许不是针对半坡亭,月雯对此也就理解,每一个领导到人后总要做出一些与其他人不同的事来,才能见证到他的能力提升他的影响力。
这个和他们做生意一样,要是家家都完全相同,那谁会都关注半坡亭?
市长或许就是用这样的经营策略来让他在南方市里的人们注意到他,听他的,你能抱怨多少?
继而,在南方市一系列的变化,在半坡亭里的客人议论声中,月雯对这个年轻的市长也有着更多一些的认识。
当然,她不会主动到市政府里去找他,第一次在半坡亭里与何磊为难,给大家下马威时,月雯也判断出,自己和这个市长难以走到一起,也不做这方面的努力。
肖建海到来,使得彼此之间快速结合,也是利益的需要。
后来对肖建海的容忍,从某种程度说来,是做生意的一种需要。
对月雯说来,肖建海不这样做,半坡亭会少很多客人,也就少很多利润。
肖建海能够给她带来利润也带来一定的保护,他这样做也是他应该得到的。
哪有什么收益不需要付出?
像贪墨的人,虽说得到不少额外的收益,但付出的心思比一般人要多,承受的风险也大,心里压力难以消除等等,这些无形的付出在外人无法看到,自己确实有着体会的。
即使,那次肖建海对她说要将她带到省里去见领导,明白他的意思后,月雯虽不愿意但还是接受了,之后,肖建海依旧死皮赖脸地纠缠着,让月雯感觉到这个男人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虽说,与肖建海之间的往来本身就是生意的需要,没有任何情感可言,情义的事更谈不上。
但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就算用这样的方式交往,内心里还是有着另一种感觉,犹如将一条毒蛇样在家里的某个不知的角落,你能够找到它什么时候就出现了?
你还能安稳地睡觉?
连在家里每走一步,都会先看看是不是那条毒蛇已经出现了。
拿到那套房子后,月雯也就是在敷衍,这种敷衍很没意思。可却要坚持着,不可能就将两人之间的那种往来断掉。
月雯一直都下不了决心。
也不是为生意上的事,如今,这个市委书记还能给半坡亭带来多少收益?
随着南方市建设进程,到南方市来的人多,半坡亭的名声在前,客人早先就闻名而来了。
有确实的好的服务,留住和吸收这些客人,相比与权力机关的那些客人比,自然要少很多经营上的压力。
以前单位签单,要账时必须要付出不少的,请吃饭、送红包甚至要安排服务女让他们弄一番,才能够将账款拿到手,回扣自然少不了的。
当然,半坡亭在挂账时,也可以将这些回扣都加在账单里,他们也不会计较。
甚至这些人会将一些票单当面塞进来算着是半坡亭的账单,然后冲账付钱。
半坡亭自然要进行配合的。
如今的客人,群体不同,在收益上不会减少,也少很多的纠缠。
随着市里的不断改革,对干部的监督也越加有力。
他们到半坡亭来消费的可能性变小,月雯自然感觉到这种变化,也感觉到肖建海这个南方市一把手的郁闷,对这个没用的男人从心里越加厌恶。
有这样的环境,回想那个年轻的市长所做,他到南方市后对这里的改变,月雯不会对他有什么评价,只是但从生意上说,如今的半坡亭在经营上渐渐恢复之前的那种兴旺,而且,还是那种少了压力的兴旺。
怎么样才能将这个年轻的市长所作的一切说出个所以然?
今天,肖建海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还想着将他的脸面留住,却是要自己屈服来完成这一的脸面,月雯觉得自己终于给激怒了。
这段时间在半坡亭里吃喝玩乐不说,耍大爷摆威风,他离开半坡亭到外面去会有人给他脸面?
习惯让人往往将之前认可的事看成必然,月雯这样,肖建海也这样。
但月雯突然说出要肖建海将这么就来到账单给结了,累计的账单会有多久?
有多少?
就如同狗尾巴给重重地踩一脚,必然会引发狗的吠叫扑咬,肖建海也想咬人。
在赵贵名面前这样丢脸,传出去其他人会怎么看他?
连一个开店的女人都当面打脸,这样的市委书记还有什么脸来见其他人?
对于发生的这些,肖建海觉得赵贵名往外传的可能性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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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赵贵名还要听他的还用看他的脸色吗?
真会听他的,今天赵贵名也不会闯进包间里跟自己喝酒,也不会见到今天发生的一切。
赵贵名站到自己的阵营后,在市里曾威风一阵,可随即给杨秀峰的打得无法反击,赵贵名肯定会将这些怨念加在他这个老大的身上,如今,见到自己出丑丢脸,自然乐意给自己免费传扬开去,让全市的人甚至省里的人都知道自己的窝囊。
连一个曾经依附自己的女人都这样打自己的脸,确实是非常窝囊的。
还有一个最头疼的事,月雯这个烂女人手里有自己的消费票据,看来她一直就在谋算自己,会不会将自己更多的证据都收集拿着?
特别是与其他女人在包间里做到那些,要是给录制下来作为证据,要挟自己真的就没法不妥协。
谁知道这女人如此心狠?
从省里回来后,得到领导的暗示,肖建海一直还自以为得意。
可今天看来,这件事说不定会牵涉到省里领导。
在省里的那些事,这个女人会不会也说出来?
撕破脸后,才觉得面对的局势这样棘手。
肖建海不知道赵贵名走出这包间后会不会像小孩子过年那般欢喜地给所有人说的人打电话说他见到的事情。
而月雯会拿出多少账单来要自己给付?
不过,之前给她在省城里买的那套房产,不是能够将大部分的账单抵消了?
难道,真的在省城里陪领导弄两回,就值这么多钱?
一个老而破的女人,真要卖钱,最多两百块一次顶天了。
肖建海如此恶毒地想,心里感觉到舒坦些,但随即而来的却是想到自己在她身上不知道弄过多少回,又该产生多少账单来?
不知道要继续坐着喝酒吃东西,还是走出去找月雯说清楚,也不知道要怎么样给赵贵名说。
不可能让他不说,心里就算想不要说出去而传开了,但自己要真给赵贵名说这样的要求,他会更热情地传播这样的消息吧。
但要不提起,那又怎么样才能将事情压下来?
给赵贵名任何承诺都不会有多大的作用,赵贵名对他自己对自己这个市委书记也都看得透明了吧。
确实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赵弘坤不在这里,他善于处理这些事。
只是,此时将赵弘坤叫过来吗?
肖建海觉得没有脸,这样的事提然丢给赵弘坤来处理,即使他不说什么,要自己将事情说一遍,能说的出口吗?
月雯走出包间后,才意识到今天有些那个,但此时已经将彼此之间的脸面戳破了,就算转身回去跟他说,他心里能够恢复?
不可能的。
这个男人心里有怎么样的想法,月雯觉得还是有所知。
当然,对目前这种状态维系着,心里早就不是滋味了。
既然走到这一步,月雯给财务那边打电话去,将肖建海在这些日子里所有消费都整理出来。
月雯也不是刻意将这些记下来,但与领导往来,总要有所防范,当她察觉到这个男人的心性后,这种留手也就成一种必然的自我保护。
都存在另一台电脑里,只要按几个键,账单也就出来,很细。
甚至那天与某小姐的消费都有具体的数据,那种这样的账单,要是外面的人知道,对半坡亭固然不好,可对肖建海这样的市委书记说来,也是一击致命的。
两败俱伤的局面月雯也不想,但不这样做,这么能够将这个人压制住?
肖建海有更多的手段来对付半坡亭,也会有更多的人来对付半坡亭,撕破脸后,总体说来对半坡亭依旧处于绝对的弱势。
可手里有这样的东西给他看,他也知道惹过火了对谁都是绝路。
既然做了,就彻底些。这也是月雯的性格,唯有这种决绝的人,做事才有可能成功。
赵贵名知趣地站起来告辞,肖建海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脸阴黑着,勉强给赵贵名挤出一点笑,说,“女人疯起来,什么话都乱说。”算是给赵贵名一种交待。
只是心里也知道,之前他和月雯之间的关系,赵贵名早就看到了,再怎么分说只是表面而已。
赵贵名哼哼地表示下,没有具体说什么。
等赵贵名离开后,肖建海坐在包间里,有种将桌子掀翻的冲动。
可知道这样的问题无法解决,要不要给赵贵名送一两万去封口?
那这个疯女人这边又该怎么处理?
给赵贵名送两万去,或许能够封口,或许,他拿到钱后更坐实了自己的所为。
真不知道,怎么会遇上这样棘手的事。
肖建海还没有做出决策,包间的门开了,月雯带着另一个女人进来。
这个女子肖建海也认得,他在她身上好几次发泄过,如今见面处于这样的立场,肖建海也是无话说出来。
看着面色沉静的月雯不说话,此时说什么都不利,唯有等见到女人的底牌后,才好决策应对。
月雯看着肖建海,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里也在感叹。这些当官的人无耻到这种地步,这个人的性子也足见到了。
“你自己看看吧。”月雯说,身边的女人走上前,给肖建海一沓票据。
肖建海接过来,厚厚的一叠,心里想这疯女人果然这样,心里更气,拿住那叠票据死力一扯,却没有撕开。
“撕了再要票据那是要交税金的,想要多少都有。”月雯冷冷地说,男人的举动让她更壮胆些。
“你想怎么样。”肖建海说,面对一个不可理喻的女人,真不知道要怎么好。此时,还是想着先安抚下来,之后慢慢找她算帐。
“我一个小老百姓只是给人欺侮,还能怎么的?半坡亭也知道规矩,但却不能任由人往死路上逼。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也是有心里准备的。这些账单你自己看看,很清楚,自己结算还是让我叫人到市委去结算?市委林挺书记没有见过,但他的大名还是听说的。当然,半坡亭只是想做好自己的生意,老百姓要讨一口饭吃不容易,你这个官老爷不为难我们,半坡亭也不是乱来的人。”月雯将半坡亭的态度摆明了,让肖建海也无法决定怎么做。
真要拿这些东西找林挺,他不能将自己怎么样,但给省里汇报,他肯定很乐意吧。
手里一叠票据会写着些什么,肖建海也没有心思去细看,栽在这样一个疯女人身上才叫让人郁闷难受。
“既然你这样说,那就这样办吧,过两天,让人给你送钱来。”肖建海说,不管怎么样,先出来半坡亭再说,面对这个疯女人,确实有些受不了的感觉。
月雯也不会将肖建海逼急了,等肖建海离开心头也是纷乱着,半坡亭今后的命运会是怎么样的?
只要是多次想与市政府那边的人联系,都没有任何回应。
就连何磊都没有给任何答复。
肖建海坐在车上,大脑里一片空白。
身上带着的那叠票据,犹如炙红的铁块,肖建海不知道要怎么办?
半坡亭有没有将自己的账单统计出来?
要是让赵弘坤来统计,或自己来统计,那更是打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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