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拉人入夥(1 / 1)
江东门顺丰快递中转站,姚彪满头大汗的卸下最后一个大包裹,向着开叉车的张明山作了一个手势。
张明山踏动离合,把那一大箱的货物往库房里叉,他们两个在部队服役时,是尖兵中的尖兵,铁中的铁,钢中的钢。
姚彪号称战神,他号称雷神,因为没有文化升不上去,复员时都只是个班长,又相信组织相信党,六万块的复员费没有拿,让国家给他们两个安排了单位。
但是他们太黑了,在部队里没升上去还不算最倒楣的,最倒楣的是,他们两个被分到的同一家小国企后也就是两三年的时间,那家小国企改制了,连锅卖给了外国人。
他们两个只会扁人,没有技术,岁数又过了三十,在第一时间就被淘汰了下去,世事往往就是这样,“屋破偏逢连月雨,船破偏遭顶头风”。
就在这要命的时候,姚彪为娶妻,不得已买了房子,张明山的老父病死,寡母跟着也是一病不起,这时候他们相信的组织相信的党,根本无一丝一毫的帮助,无奈之下,他们借了“印子钱”。
本来在美高美还能混点钱还人,但是随着北京“天上人间”的倒台,美高美这种场子,也跟着关门大吉,中国的美女消费,经过数十年的发展,已经进入到了某一个特定的圈子中,再不是那种是人有钱就能享受的大众娱乐了。
穆哥根本就不仗义,把张明山欠的钱,转到其他道上朋友的手中,他拿了现钱后,其他的事就不管了,自有道上的朋友找张明山要钱。
姚彪擦了一把汗,对张明山道:“山子!这趟完了过来喝水!”
经理吼道:“喝什么喝?把那车弄下来再喝!”
姚彪刚要抗辩,外面的工人一起乱了起来,经理大骂道:“怎么了——?”
七八个地痞,拿着刀棍吆喝着冲进来,把逃避不及的工人打倒在地,为首的一个瘦子叼着一支烟,叫道:“姚彪、张明山,你们两个呆B,给老子死出来!”
张明山的拳头就捏了起来,姚彪一把拉住道:“不要——!这是地方,不是部队!我们要是动了他们,我们的家人就受罪了!”
张明山恨得一拳打在叉车上,把叉车擂得直晃。
经理叫道:“姚彪、张明山!那是棍哥,天呀,怎么劳动他亲自出马,你们还不快出去,想叫他们把我们站砸掉吗?你们两个挫人,怎么得罪道上棍哥的?”
姚彪陪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借了一点钱,不会连累站上的!”说着话着,朝张明山一使眼色。
张明山歎气道:“这还是以前的战神吗?唉——!”
姚彪上前打着哈哈道:“棍哥!这个月我孩子病了,花了些钱,能不能宽限一些?”
蠍子丁棍吃的就是江东门这一片,手下兄弟四、五百人,开着几家公司,收的就是恶钱,怎么可能宽限?
咧嘴恶狠狠的道:“宽限?我宽限你,哪个宽限我?还钱!少说废话!”
张明山道:“当初我借穆哥的钱,还得也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就四五万,这个月我家也有点事要花钱,我的钱,也还不上,这四、五万,不如年底时,我一把头给还上?”
丁棍狂笑道:“四、五万?利钱还不够呢?肥鱼!算给他们听!”
一脸和气的肥鱼走出人群笑道:“两位听好了,这账是这样的——!”
姚彪、张明山听得目瞪口呆,每月省吃简用的还五千块,到头来每人还欠了四十八万余元,以前的钱算是白还了。
张明山怒道:“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丁棍笑道:“王法?谁叫你们借钱的呢?你信王法的话,去银行借去撒?你妈的,听说你们两个是硬渣子,兄弟们自己不敢来,还叫老子亲自出马!”
肥鱼笑道:“某某党也不是善男信女,不说银行不会借给你们,就算借了,还不上钱时,也会强行收你们的房产,我听说你们两家,好歹也有一套房子,不如卖给棍哥还钱吧!”
丁棍奸笑道:“肥鱼说得是,你们两家的房子卖给我,足够还钱了,也不用老子月月的找你斗气,还能剩些钱,怎么样?考虑考虑?!”
张明山怒道:“你——!”
他们不能卖房子,要是卖了房子,一家老小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也没了,那还叫人怎么活?
丁棍皮笑肉不笑的道:“别朝老子瞪眼,实话告诉你,老子敢做这生意,背后不可能没有人,老子收的钱,除了养活兄弟外,还得向上送,要是这个不还钱,那个不还钱,老子的日子也没法过,上头没有例钱拿,老子三天不到晚就会完蛋大吉,这么说吧,这个月的利钱,你还还是不还?”
所以在中国,老百姓不要恨地痞,也不要恨黑道,要恨就得恨那一个个拿着人民税收,还替黑道充当保护伞的人,要是没有这些保护伞,丁棍这样的人也狠不起来。
姚彪歎了一口气道:“算了!山子,还吧,不过棍哥,我手上也就四千多块钱,这个月还你三千,留一千块钱给我们生活吧?”
现在的中国,一千块钱过一个月的话,生活是非常困难的,几乎就是在生死钱上挣扎。
丁棍吼道:“不行——!五千块一分也不能少!”
张明山吼道:“老子今天还就不还了!”
丁棍奸笑道:“不还?试试看,听说你妹妹很漂亮呀!”
张明山道:“这是我的事,是死是活老子一个人承担,和老子妹妹有什么关系?”
丁棍奸笑道:“当然有关系了,还有你,姓姚的,你儿子要是缺一条腿,少个眼睛的什么,一定很好玩吧?”
姚彪魂胆皆裂,急道:“不就是钱吗?你们不能胡来!”
丁棍丢了烟头,吼道:“还钱!”
张明山气得七窍生烟,双拳紧捏,这种地痞,别说是七八个,再多一倍,也不够他或是姚彪一个人打的,但这是地方,不是部队,人家可不跟你讲什么冤有头债有主的话。
姚彪歎了一口气,把身上的钱全翻了出来道:“就这么多了!”
丁棍嘴一歪道:“肥鱼!”
肥鱼一把抢过钱,飞快的数了一遍道:“不够,还差九百二十四块!”
张明山也把身上的钱全翻了出来,气呼呼的丢了过去,丁棍一把接过,丢给肥鱼道:“数——!”
肥鱼一脸和谐的笑容,接过钱包,数了数抬头道:“棍哥!也不够,差一千零四块!”
丁棍吼道:“你们两个呆B,再翻翻看!”
张明山双臂道:“真的没有了!”
丁棍哼道:“没有了?不老实是吧?兄弟几个,给老子打!打到他们有为止!”
一个兄弟提棍就打,张明山本能的一躲,棍子落了个空。
丁棍叫道:“哟呵——!还敢躲是吧!你要是再躲,我们也不找你了,找你妈玩玩去,老子最喜欢揍老年人了!”
姚彪一使眼色道:“山子——!”
张明山恨得牙一咬,双手抱头,蹲了下来,顿时雨点般的棍子落在了他们两个身上,姚彪、张明山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众地痞最喜欢打这种不还手的人了,正打得起劲时,一声暴喝道:“住手!”声震耳膜,众地痞都是一愣,一齐回头去看。
赵无谋立在门前,咧嘴一笑道:“这是怎么了?大闹天宫吗?”
丁棍沖赵无谋吼道:“少管闲事?”
赵无谋笑道:“他们两个不肯还手,打得有什么意思?”
丁棍奸笑道:“打就是要打不敢还手的,要是敢还手,我们才没有这兴趣呢!告诉你,他们两个该老子的钱,老子揍他们了,难道这不应该吗?”
赵无谋笑道:“要是敢还手,你们就不敢打了是吧?就算欠你的钱,也不要打人呀,还你钱就是了!”
丁棍把手一挥,三四个地痞把赵无谋围了起来,赵无谋抱臂微笑。
丁棍奸笑道:“那好,这个月他们两个,一人还少二千块钱,你替他们还?”
张明山叫道:“胡说!我们两个,总共才少二千块,怎么就这会儿,就变成四千了?”
丁棍吼道:“他敢多事,就是欠揍,那二千块,是他的免揍钱,要是不给,少不得兄弟们要活动活动手脚了!”
赵无谋练的是内家功夫,给人看上去,身材不是那么可怕,一米八四的个子,只有七十五公斤左右,丁棍是个不识货的主,如何知道赵无谋的厉害,以为两三个地痞就能把多管闲事的赵无谋收拾了。
不想赵无谋不中计,咧嘴一笑道:“算我怕你们了,这儿有五千块钱,你们拿了后走人吧!”
丁棍接过钱,数了一数,奸笑道:“哥儿几个,走吧!我丁棍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赵无谋笑道:“慢走,不送——!”
丁棍回头一指姚彪、张明山两个道:“给老子当心点!”
姚彪籲了一口气道:“好兄弟!又要你花钱了!”
张明山恨道:“唉——!我们被搜得一分钱都没有,这个月我们又难熬了!”
赵无谋笑道:“有我呢!我借五千块钱给你们,不收利息,而且你们想还就还,不想还就算了!”
姚彪道:“这怎么行!说吧!兄弟要我们做什么?”
张明山咬牙道:“就这半年时间里,前前后后,我们欠了赵兄弟你也有两三万了,彪子说得对,赵兄弟有什么事,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老子决不含糊!”
赵无谋笑道:“你们两个,都是铁中的铁,钢中的钢,特战里的特战,尖兵中的尖兵,这要是以前,就是英雄好汉,要不是这个事,我想交你们两个做朋友,你们还看不上我呢!也就是两三万块钱,算什么吊东西?这点钱,还不值得我要你们什么水里火里的!”
姚彪苦笑道:“赵兄弟!你别抬举我们了,我们除了有力气外,什么技能也不会,充其量就是替人做做保安,你这么说羞死我们了,今天要不是你,我们两个有得受了,对了,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有什么急事吗?”
赵无谋笑道:“也没什么?刚好路过而已,想起你们在这儿做事,就随道来看看了,那个——!也十一点了,一起出去吃个午饭?”
姚彪苦笑道:“我和山子,还有一车货没下哩,吃饭的事,改天再说吧!”
经理走上来向姚、张两个行了一个礼道:“你们两个是大菩萨,我们这里的庙太小,容不了你们,你们还是走吧!”
张明山求道:“经理!我们——!”
经理向他们两个做辑道:“你们不走,棍哥就会常常来找麻烦,我们是做正当生意的,得罪不起道上的人,你们竟然招惹了南京四鬼其中之一,算我求你们了,走吧!”
旁边的有被打的工人也求道:“彪哥!山哥!我们都是有家有口的本份人,出来餬口不容易——!”
张明山道:“我们要是不干了,也没法生活——!这个——!”
姚彪道:“算了!我们走吧!就是这个月的工资——?
经理道:“这个你们放心,我会和公司说明,算到今天为止的,谢谢了,谢谢了!”
赵无谋一笑,一手搭上一个人的肩膀道:“这下可以跟我一起吃午饭了?”
姚彪摇头道:“走吧!”
张明山狠狠的喝了一口酒道:“这下吊到了,被丁棍一闹,我们连工作也没了,这日后可怎么过?”
姚彪苦笑道:“这事也怪我们,我们早该主动去还钱的!”
张明山道:“不是钱不够吗?总想缓两天,等钱够了再还给他,不想他就找上门了,还好没有找到我们家,要不然我老娘还不被吓死?”
赵无谋对服务员道:“菜齐了把我们的门关上,没事不要打扰我们兄弟说话!”
服务员点头,回身把门关上。
姚彪道:“兄弟!我不相信你无缘无故的会溜躂到我们那儿去,说吧,什么生意?”
赵无谋笑道:“我信两位哥哥是汉子,我这生意要是说了,你们不愿干的话,还要你们帮忙不要说出去!”
张明山端起碗来,仰头又是一大口白酒道:“这个你放心,我们不是没义气的人!”
赵无谋笑道:“那好,这事是这样的!”跟着,把盗长干里那片地下古建筑群的事说了,说完了之后,用眼睛看着张、姚两个。
张明山急等钱用,听说既不是强劫,也不是害命,就是拿点死人东西,立即点头道:“我干了!”
姚彪犹豫道:“赵兄弟!不是我信不过你,要是明打明的弄钱,计画周密的话,我也没意见,只是这地下的东西很难说,弄出来的东西,或许值点钱,或许就是几个破罐子什么的不值钱,我们两个正急等钱用,要是忙了半天不见钱可就要命了!”
赵无谋一笑道:“两个办法,一个是保险的,一个要赌一把!”
张明山道:“你说——!”
赵无谋笑道:“赌一把的话,挖到东西变成钱之后,不管多少,我们二一添做五,平分!”
张明山道:“除了我们外,还有其他人吗?”
赵无谋道:“还有两个,加上你们两个,我们共是五个人!”
姚彪道:“那保险的呢?”
赵无谋笑道:“保险的是,不管挖不挖到东西,我一个月给你们二万块,有一个月算一个月,不足一个月也算一个月,但要是万一起出东西来,不管我们卖了多少,也没有你们两个的份,考虑一下吧?”
张明山道:“我们两个能商量一下吗?”
赵无谋笑道:“那好!我去下面再弄几个好菜,五分钟后上来!”
五分钟后,赵无谋打开包间的门,在张、姚两个的对面坐下来后,笑道:“怎么样?”
姚彪道:“我和山子商量过了,这事我们干了,但我们正等钱用,不敢冒险,就是那个保险的法子吧!”
赵无谋笑道:“不是我不信你们,我们亲兄弟,明算账,这里有份合同,哥儿们看一下,没问题就签个名!”说着话,拿出两份列印好的合同来。
张明山道:“兄弟算计好的吧?知道我们不敢赌一把?”
赵无谋点头微笑。
张、姚两个拿起合同,仔细看了一下,果然和赵无谋说的一样,每月两万块,有一个月算一个月,不足一个月的算一个月,而且包吃包住,也有一些条件,比如怠工、不守密,不听指令的处罚等等,这些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违反,当下拿起赵无谋准备好的笔和印泥,签字画押。
赵无谋并不是不相信他们,而是要把他们绑在一条船上,所谓人心隔肚皮,他们两个不同於齐生振和陆景松,万一要是反悔,彙报到公安那里时,就是竹篮打水的事了。
赵无谋收了签过字,画过押的合同笑道:“哥儿两个,以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别以为坦白就能从宽,要是做到一半犯糊涂,你们两家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姚彪道:“我们兄弟做的决定,从来就不反悔,这事你尽管放心,只要其他两个人也要有种就行!”
赵无谋从包里拿出四紮钱来笑道:“这是四万块,是你们两个人下个月的工资!”
张明山道:“这个——!没干活呢就给我们钱,我们不太好意思!”
赵无谋笑道:“别不太好意思了,我知道你们缺钱,拿着吧!”
姚彪拿过两紮钱,笑了起来道:“以后也不好叫你赵兄弟了,不如叫你老闆吧?”
赵无谋笑道:“随便!”
张明山得了钱,顿时愁云尽去,笑道:“老闆!我们以后都是你的夥计了,有事尽管吩咐,别不好意思啦!”
赵无谋笑道:“今天回去安顿好后,就跟家里人讲,你们要出趟远差,可能两个月吧,明天早晨十点,去中华门桥头等我!”
姚、张两个道:“没问题!”
齐生振负责工具,他们又装做是工程的,铲镐钻锤的弄来放在出租屋里,也不太引人眼目,也买了一些必要的床、电视、冰箱什么的。
陆景松拿着个罗盘,在四周转圈子,就这几天时间,已经探到七八处地下建筑,最大的目标,明代报恩塔也找到了眉目,报恩塔就在陈舒家三十米外的高坡下麵.
报恩寺是明代永乐大帝,为报他父母的恩情所修,地宫里面的东西绝不会差,可是价值连城,周边的寺院庙塔,也定有地宫,年代都在明代之前,所谓“南朝四百八十寺”说的就是南京中华门外。
赵无谋接到姚彪、张明山时,陆景松、齐生振已经在研究怎么打盗洞了,这片地方不是一个斗,依齐、陆两个的想法,非把这处古墓、地宫盗尽方才肯罢手,所以盗洞的打法也有讲究,既不能被人发现,还要快,要就近处理挖出来的土。
土拨鼠的事,赵、姚、张三个都不在行,陆景松、齐生振又要计画好了才肯动报恩寺的地宫,手上的方案不断的在改,在此期间,赵、姚、张三个都是无事可做,买来熟菜,整天就是吃酒吃肉。
憋了两天,姚彪憋不住了,向赵无谋提议道:“他们两个研究他们的,我们三个可以先动动呀?”
赵无谋向正在讨论掘地方案的陆、齐两人道:“你们说说呢?我也闲得难受!”
齐生振笑道:“老大!好事不在忙中取吗?从我们这里挖地道过去,要穿过好几户人家,所以要够深,南京地下水多,这水也要引出来,排到秦淮河里,这样我们才能顺利挖到明代报恩寺地宫下面!”
陆景松道:“不但如此!我们还要做好地下的支撑,不要挖一半塌掉就惨了,除了报恩寺地宫外,还有至少七个古地宫,我们就一不做二休的也倒了,除此之外,还有十几处可能有点东西的古墓,我们也随手倒了!”说着话,拿起手上的地图给赵无谋看。
姚彪把手一捂眼睛道:“哎呀——!就是个蜘蛛网,我们从哪开始哩?”
赵无谋指着掘地图道:“咦——!这处什么意思?”
齐生振笑道:“这处就是我们住的房子下面,可能有十几处古墓,但是凭我们的经验判断,规模都不大,不大可能出什么东西!”
赵无谋深思道:“不过可以挖挖看,把这十几个地下的小墓全挖开,形成一个地下的据点,以后再向四周延伸也方便!”
陆景松点道:“老大说得很是!我们就借打井的理由,立即就能动手挖,挖到一定深度后,再向目标地点延伸,还有,到达一定深度后,我们在下面干什么,上面就听不到声音了!”
赵无谋笑道:“而且可以大白天的就干,你们弄出了这张网来,没有个半年,我们也挖不透!”
陆景松道:“也不见得全挖遍,翻到能卖上钱的好东西后,我们说不定三天就可以撤了!”
齐生振道:“这些地方,也很有可能是以前和尚贮存东西的地下室,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姚彪笑道:“说好了我们就动手了,先挖这院子下面的,等我们挖穿了,你们两个也商量好了!”
陆景松道:“完全可以!你们知道怎么挖吗?”
张明山笑道:“太知道了!当兵的基本功就是挖猫耳洞,这和挖地洞大同小异,我们知道怎么做不让这地塌的!”
赵、姚、张三个人都是大牲口级别的,干起活来根本就不停,到了傍晚时,就挖到了院子底下的一个小墓室。
张、姚两个果然是打洞的行家,不但向下挖,还向北面,挖了一下侧洞,以便於排水。
赵无谋低着头,看着这个小得可怜的墓室,这个墓室只有一米七高,长二米,宽一米五、六的样子,里面只有一口棺材。
赵无谋拿着LED强光手电筒照了一下,也没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只得歎了一口气,用铁铲撬开棺材盖,忽然心中一动,丢了铲子,双手撚个道决,打开阴眼。
只见枯骨的白爪上,握着一块玉,成色看样子也不怎么样,但却有一道黑线,盘绕在玉里面。
赵无谋对玉里面的这种黑线太熟悉了,那是魂魄藏在里面的结果,但是看样子,决不是恶鬼,也不会有道士,把收到恶鬼的死玉,再埋到人家的墓里的道理,当下也不犹豫,伸手拿掰开那骨爪,在身上擦了擦,收在随身带的帆布包里。
姚彪、张明山挤在墓门口看得直摇头,庆倖没有答应赌的那种方法,这墓中的情况一目瞭然,除了几个瓷碗、瓷碟等瓷器之外,也看不到什么上眼的东西。
赵无谋道:“别看了!把这些碗碟收起来,我们再向边上挖!”
姚彪、张明山点头,各自收拾地上的冥器。
这处地方也是奇怪,果然全是小墓,墓和墓之间,往往就是一壁之隔,而每个墓室之中的棺木中,都有一块品质看似不太好的玉,或放在墓主手中,或挂在墓主脖子上,或戴在手上,但每一块玉中,都盘着魂魄。
三人一路挖到近秦淮河的位置,总算挖到了昔年的坟地入口,找到一块不大不小的墓碑,这种小墓挖得毫无意义。
赵无谋向姚、张两人道:“把碑带上去,给老齐看看,这地方不挖了,没意思!”
姚彪笑道:“我们早觉得没意思了,挖了大半天,只找到一些碗碟,就算一千块一个全卖了,也开不出我们两个一个月的工资,老大呀!赔了吧?”
赵无谋道:“赚得日子在后面哩!今天就是练练兵,我们上去吧!”
三个人爬上井来,先打水洗澡,院子里也没有女人,三个人脱光了赤条条的站在院子里,用水沖洗乾净身体。
齐生振早就弄来了一桌子的酒菜,等着他们三个上来吃。
陆景松笑道:“你们再不上来,我们就先吃了!”
赵无谋拿过手机一看笑道:“都八点了,难怪天全黑了!老齐!吃过饭,你看看那碑上写得是什么,老张、老姚把那一大堆的冥器拿出来收好,明天没事时洗出来看看!”
陆景松笑道:“别洗了,我看过,全是明代的东西,但都不是官窑的,卖了也值不了多少钱,最起码不够我们三个分的!”
姚彪、张明山乐哈哈的吃起酒肉来,反正不关他们两个事,他们两个要做的,就是拿钱干活,赵无谋他们赚得再多,也没他们什么事。
齐生振已经把那块碑沖洗乾净了,几分钟就看完了,坐回桌子边道:“这处是明代玉石雕刻工匠的墓葬群,都是当时顶级的玉石雕刻工匠,换到现在,都是大师级的玉石雕刻师,被官府允许带一块玉,葬在这里,作为荣耀!”
赵无谋拿出一块玉递给齐生振道:“你开阴眼看看,这玉里面盘着魂魄,但也不是恶鬼,这又是怎么解释?”
齐生振打开阴眼看了片刻笑道:“这是借玉藏魂!这些古代的玉匠,都是爱玉琢玉之人,对自己的作品也非常自恋,死后魂魄藏到玉里也不奇怪,找个地方替他们超渡超渡也就走了,不过这些玉的玉质看样子都不行耶,卖不了几个钱,可能连请和尚超渡的钱都赚不回来,算了,丢了吧!”
姚彪道:“值不了几个钱也是古玉呀!”
齐生振道:“玉这东西!老不如新,新不如料,藏着魂魄的东西,第二个人就戴不起来了,因为这种玉已经不能养人了,卖给人家,被人家知道后不找你麻烦才怪?要是行家的话,一眼就能看出这玉不对,决不会收进去的!”
赵无谋夹着一块盐水鸭头啃着道:“你们不要就算了,我全收了!”
陆景松笑道:“无谋!不要怪我没告诉你,这些玉带在身上,就和带着个鬼一样,一个搞不好就会出来伤人的,非常的不吉利,除非你有本事把这里面的魂魄超渡或是炼化才行,不过依我看,这些魂魄在这玉里藏了几百年,普通超渡的方法,他们决不肯走,必须要先炼化他们的执着意念,才有可能把他们赶走!”
赵无谋的脑海里,回想起了王后山墓里,新得到的那段东西——“丹鼎秘术”,倒是可以炼化魂魄,但他也不是傻子,决不会把这些魂魄吸进自己的丹田炼的,不吸进丹田炼的话,只有一种方法——用纯阳的铜鼎炼,咳嗽了一声道:“那个——!老陆呀!我问一件事?”
陆景松翻拣着瘦的猪头肉道:“什么事呀?”
赵无谋笑道:“你听说过八宝炼魂炉这种东西吗?”
陆景松笑道:“老大——!你真是起贪心了,这么说吧,这些玉的玉质看起来不好,尽管雕工非常的不错,但炼去魂魄后,拿到世面上卖,每块也就是四五百块的样子,事倍功半,不值得的!”
赵无谋道:“你就说有没有听说过吧?”
陆景松笑道:“八宝炼魂炉就是个通称,有好有坏,是九华山的和尚们发明出来超渡用普通的方法无法超渡的鬼魂的,仿造地府大轮回盘的原理,化解厉鬼的怨气后,让它投胎转世,最好的八宝炼魂炉,里外共有九层,代表九世轮回,就算是魔王,经历九世后,也没什么怨气了,没有怨气也就能顺利投胎了,差的至少也要三层吧!”
赵无谋笑道:“这东西什么地方能搞到?”
陆景松笑道:“古旧的不容易找到了,但是九华山的和尚就做这东西,当做纪念品卖,有大有小,你上九华佛教网,就能买到这东西,有大有小,越小层数越多的就越贵,以前我也动过这东西的歪主意,但是一来我道行不够,二来炼魂这东西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后来也就罢了,不过这些和尚现在最多也只能做到四层,再不能多做了,你真要是动这歪心思,可以上网找九华山的和尚订做,全黄铜四层简单开个光的话,可能要一万块钱,再便宜的话,可能就是假的了!”
赵无谋点头,九华山是地藏王菩萨的道场,会做八宝炼魂炉这种仿造地府轮回的法器并不奇怪,其实正宗的丹鼎之术,还有很多花样,炼魂就是其中的一个,本来赵无谋也想不起来问,看到这些藏在玉里面的魂魄后,就想起来了,魂魄被炼成丹后,有许多世人想不到的功效。
本来炼丹是道士们的事,但中国道佛两家传来传去也混乱了,造成许多佛门也会降妖捉鬼、开炉祭鼎,道教山门也能超渡怨魂,玩转轮回。
第二天,赵无谋、姚彪、张明山以院子下麵的墓群为中心,在地下十余米处,向西挖了二十多米,找到了一个南北朝时代一个寺庙地宫,顺利的找到了一个小石函和一块青石碑记,拿上来打开石函之后,里面全是水,摆着一个掉了鎏金的铜佛和一些烂掉的贝叶经。
第三天,赵无计不死心,带着姚、张两个再向南挖,忙了一天下来,更是倒楣,他们三个找到了大大小小许多石缸,石缸里面装的全是古代和尚坐化的屍骨和一些随身带着的佛珠、木鱼告等法器,更不值钱了。
姚彪、张明山更是庆倖他们选了第二种保险的方法,这样不管赵无谋亏成什么样,他们损失的,也就是劳动力罢了,更何况这些劳动力,也能被赵无谋提供的酒菜迅速补充回来。
齐生振道:“无谋!不要再挖了,以免打草惊蛇,被人发现后坏了形迹,现在我是明白了,不是皇家寺院的话,地宫里面不可能有什么宝贝的,附近的墓室,也全是小傢伙,就算全部挖开,充其量也就是些瓷器,这两天我和老陆就能做好计画,顶多再过两三天,我们准备好支撑土层的材料后,就集中精力向东挖开报恩寺的地宫,能找到宝贝最好,找不到的话,我们这票就只能认栽了!”
赵无谋恨恨的道:“也好!老子就不信了,永乐这个狗皇帝,孝顺老子、娘会小气的!”
陆景松道:“这也不见得,或许永乐那个老王八,不用金银,只用佛教的至宝呢?”
赵无谋道:“什么是佛教的至宝呢?”
齐生振道:“比如说佛牙、佛骨什么的?”
赵无谋咬牙道:“朱棣要是用这种死人骨头孝敬朱重八和马大脚,老子就操他十八代的祖宗!”
陆景松安慰道:“老大!消消气吧!骂也没用,我们来了快一个月了,前期勘探的工作也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动手了,今天吃过晚饭后,我们五个放松放松,到前面的集合村,找几个小妞来玩吧!”
赵无谋道:“不能带到这里来!”
陆景松道:“老大说的对!带到这里来,万一被哪个小姐看着奇怪,四处一说的话,难免会落在条子的耳朵里,条子也不是傻子,只要来一两个人一看就会明白我们在做什么的!”
齐生振道:“就依你们,我们吃速食,就地解决!”
院子外有人娇声道:“张大哥在吗?”
张明山奇道:“怎么会有人找到这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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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谋笑道:“是找我的,我租房子时,用的是张勇这个名字!”伸头应道:“在呀!是陈舒吧?”说着话,出去开了院门。
陈舒漂亮的脸蛋出现在门口,嬉笑道:“这么多人呀!”
赵无谋笑道:“进来再说!吃过了吗?”拉着陈舒的手,把她带到堂屋来。
陈舒望着一桌子的好菜,舔了一下小嘴笑道:“还没呢!”
堂屋的中间,摆着正吃着一半的酒菜,赵无谋把她拉到边上的凳子上坐了,齐生振拿来一付乾净的碗筷笑道:“哪阵风把我们漂亮女房东吹来了!”
陈舒也不客气,自己倒了一杯啤酒笑道:“张大哥!能跟你商量个事吗?”
赵无谋笑道:“你晚上不要上班吗?怎么还喝酒?什么事!你尽管说!”
陈舒犹豫着道:“我到格兰云天上班了,晚上不要陪男人的酒了,现在喝点没关系,其实我不该向你开口的,但除了你之外,我实在找不到其他人!”
齐生振向赵无谋做了一个“钱——!”的嘴形。
赵无谋点头道:“是什么地方要用钱吗?”
陈舒扑到赵无谋的怀里道:“张大哥!我实在也没办法,我爸爸突发高血压,被送进了医院,医院开口就要收四千块的住院费,否则不收治,我在姐妹中凑了住院费但是棍哥这个月的钱又快到了——!”
张明山叫道:“棍哥——?丁棍——?你也欠他的钱?什么原由?”
陈舒道:“其实也不是我欠他的钱,是我男朋友欠他的钱,有几张欠条是我签的名,张大哥!我要是不交医药费的钱,我爸爸就会死的,我要是不还棍哥的钱,他会打死我的,所以——!”
赵无谋忙心想:老子又不是冤大头,你还不起钱关我吊事,你老子住院,又关我吊事,这三天白忙活了一场,心头正不爽呢,但在挖穿报恩寺地宫之前,还得耐下心来应付,於是拍拍她的肩膀道:“你不是有个哥哥吗?你可以打电话找他要点呀?”
陈舒梨花带雨的道:“我哥的手机我打死了打不通,棍哥的钱不能不还,医院的钱不能不交,所以——!”
赵无谋摇头,心道:他妈的,倒楣!
拿眼睛看齐生振、陆景松时,这两个贱精,一个把头别到一边看呆,一个低头吃菜,似乎听到不陈舒在说什么,现在的人,哪个是冤大头哩?
这种摆明瞭贴钱的事,凯子才会去做哩!
张明山、姚彪虽有同情心,但他们自身都难保哩?
哪有能力再帮别人。
齐生振、陆景松不理不问也是有原因的,眼看这两天试挖掘的情况并不理想,下面的事情说不准,搞不好就会血本无归,他们两个也没有正当的工作,开销又大,全指望着集蓄过活呢!
哪个还会多管闲事?
中国可怜的人多着哩,某某党都管不了,他们就更管不了了!
赵无谋一咬牙道:“说吧!要多少?”
陈舒小声道:“至少一万块,我才能熬过这个月,明天我就去做大活,这钱下个月就能还你的!”
赵无谋笑道:“妹妹呀!我们做工程的累死累活的不容易,你开口就是一万块,这——!”
陈舒求道:“帮帮忙啦!顶多我还你利息啦!”
赵无谋心道:反正已经是冤大头了,找点利息也好!
於是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陈舒无奈的歎气道:“说吧!几分的息?”
赵无谋笑道:“我的利息不要你还钱!”
陈舒奇道:“那要什么?”
赵无谋坏笑道:“你刚才说了,明天你就会去做大活,与其便宜认不识的男人,倒不如先便宜我!”
陈舒歎气道:“好吧!只要你肯借钱救急就行!”
张明山把赵无谋拉到一边低声道:“你怎么能这样哩?不是英雄好汉的行为吧?”
赵无谋低笑道:“你们部队出来的人,大脑全被洗过了,不知道现在中国,已经不是人间而是地狱了!实话对你说吧,我的钱也不多了,这次要是没有好东西出来,我也要去要饭,这一万块钱,也是我咬牙挤出来的,她能不能还根本没法说,你不能这样说我,我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再说了,方纔你也听到了,她反正要卖,卖给谁不一样?”
姚彪走过来,低声道:“老大也算是好人了,不要她还利息,要是不肯借钱给她,她说不定就会急得上吊,她再找别人借,还不是要牺牲肉体?与其便宜别人,倒不如便宜老大了,这是现实!我们必须学会接受!”
张明山道:“老大就不能一下帮她帮到底吗?”
姚彪歎气道:“救急不救穷呀!她也欠了丁棍的钱,数目也不可能小,老大有多少钱能帮她?
赵无谋道:“这么说吧!我也是打肿脸充胖子的,其实也没有多少家当,真有几十几百万的家当,我就先把你们两个的钱全还了!”
张明山点头道:“老大说的也是,但这样有点趁人之危的感觉!”
姚彪道:“她和老大也不是亲戚,老大也只能这样了!”
陈舒紧张的道:“你们三个到底商量什么?张大哥能借我钱吗?”
赵无谋道:“能借!不过还是那句老话,亲兄妹明算账,你写一张欠条,并且说明用肉体还利息!”
陈舒道:“这没问题!只要肯借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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