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1)
襄阳,檀溪。
即将入夜,光线渐渐偏弱,天地间一切都在皑皑白雪的反射中闪动着一种灰色晦暗的光芒。
檀溪原本是襄水的一道小支流,河道狭窄宽不过两丈许,河道两旁的危崖倒高达三四丈,平日里水流遄急,常人难越。
但这种地势对于寻常的武林中人来说,却非难事,只需射一索钩至对岸,便可以自索道上跨越过去,轻松之至。
而武功高手更是连这一道程序都可以省去,仅仅凭借自身轻功就可以飞越,不费吹灰之力。
虽然只是今年冬季的第一场雪,但与江南初雪即停有所不同,这一场雪竟然不依不饶地接连下了两天两夜,却没有半分要停歇的意图。
大地上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山川、林木、村庄、田野俱都转换新颜,披上一层白色的外衣,隐约难辨。
即便是檀溪,也因为是在冬季的枯水期,往日溪流滚滚水拍石崖的情景不复再见,仅仅在河床的底部依然有一小道溪流温柔静默地流淌着。
以杨四、鹰刀领饺的温家和南宫渐雪率领的南宫世家两家联军,隐伏在檀溪以北的一座山林中,默默窥视着对岸一座华美的庄园。
据庐隐主人柯坚的情报,蒙彩衣属下八百战士的藏身处所正是那座名为“沈园”的庄园。
沈园曾是前朝某位沈姓权贵的产业,随着前朝皇帝驾崩,原本在朝中颇具势力的他也迅急衰落。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宦海浮沉兴衰荣枯,这种世事的变迁就象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般,谁也无可奈何,于是乎沈园也是跟着辗转易人。
谁曾想,蒙彩衣的精锐部队竟然会栖身于此,看来这沈园的现任主人必然与花溪剑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沈园背靠檀溪而建,占地极广,俨然如一座小村落一般。
园内屋舍连绵,楼阁亭台不一而足。
四周用一道高高的围墙围住,园中各个建筑的布局仅能依据露出围墙外部的顶端推测。
最重要的是,在沈园的四角,各有一座高塔形建筑,只要在其中布置几名弓箭手戒备望,将很难有人在白天接近沈园。
“好大的一场雪呵……”南宫渐雪的眼光从林木的间隙中穿透过去,默默注视着沈园,口中却低声叹道。
语音娇媚,极为动听。
她一身戎装打扮,原本瀑布般垂落的青丝用一个金丝网罩在脑后,两鬓的发丝结成数个小辫,在她晶莹地脸颊旁一晃一晃,英姿飒爽中又带着些许调皮可爱。
“是呀!是呀!这场雪果真是非常地大……”鹰刀流着口水紧紧盯住南宫渐雪窈窕动人的腰肢,一边胡言乱语不知所云。
对于他来说,能和美丽的女性并肩作战,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因为随着战事的慢慢展开,将随时有机会上演典型的“英雄救美”戏码。
万一侥幸踫上,接下来的续集——“以身相许”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发生的。
呵呵,真是非常地令人期待啊!
原本鹰刀并不看好这次夜袭的计划,认为杨四简直是在拿生命开玩笑,因而一度有着不想参与的打算。
但是,当他看见南宫渐雪的那一刹那时,立刻改变了主意。
俗话说的好,“美色险中求”。
无论如何,只为了南宫渐雪那展颜一笑,也是值得去冒险的。
而对于南宫渐雪来说,她本来倒是颇为看好这次夜袭计划,因为她一直相信有杨四在其中策划组织,这场仗至少已经赢了一半。
但是,当她看见被杨四许以“天下英雄谁能匹敌”的鹰刀居然是一个盯着自己的屁股流口水的臭猴子时,她对杨四的信任登时下降一个档次,同样的对此次夜袭的成功也渐渐失去了信心。
如果不是一切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一定会立刻打道回府。
这样的臭猴子也配称为“英雄”,那“英雄”这个荣耀的称谓就直如粪土了!
杨四心细如发,自然将南宫渐雪对鹰刀的鄙视看在眼中。
对此,他不过付之一笑,并不解释。
相对于空泛的语言,事实将会证明南宫渐雪的错误。
当一个“猴子” 做出许多人类也无法做到的事时,你又如何再拿他当作猴子看待?
历史已经证实过许多次,每一个将鹰刀鄙夷为猴子的人,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后悔。
并没有理会鹰刀无聊的搭讪,南宫渐雪秀眉微蹙对杨四道:“你真的有把握吗?在这种恶劣的天气袭击沈园,我们明显要比蒙彩衣一方吃亏许多啊。敌方是舒服地躲在温暖的屋舍中以逸待劳,而我们却要在风雪中受冻,时间一长,属下战士们恐怕拿兵器的手都要僵硬了,又如何去打仗?”
杨四微微一笑,道:“看待一件事情不能光光看到它的表面,如果能从另一个角度去想,原来对我们不利的因素反而会变成有利的一面。鹰刀,我想你一定会明白我的意思……”
鹰刀笑道:“死胖子,你这是考我吗?”他顿了顿,向南宫渐雪道:“胖子的意思是,虽然表面上气候对我们不利,但同样的,蒙彩衣一方也绝对无法料到我们会在这种天气下突袭他们。这样的天气对我们隐藏形迹是很有利的,敌人因为受漫天风雪的影响,视线受阻,保管我们一直潜到沈园的围墙下,敌方也无法察觉。这样,就能将我们奇兵突袭的效果发挥到极至。”
杨四呵呵低笑道:“正是如此。漫天风雪再加上我们到了天黑再行动,就算是我们明目张胆地走到沈园,敌方也是视而不见。至于你说战士们僵冷的问题就更不用担心了。现在因为潜伏在此无法活动,身体自然僵硬,但是我们要跨越一条檀溪才能抵达沈园,经过活动,战士们的身体一定会很快恢复过来。恐怕到时还要冒汗呢。”
鹰刀接着道:“重要的是,我们突袭一开始,敌方从温暖的屋舍中出来迎战,身体一时无法适应屋外恶劣的环境,战斗力一定会受到影响。所以,天气恶劣应该是对方头痛的问题,而不是我们。”
南宫渐雪看看杨四,再看看鹰刀,发觉这二人在笑起来时竟然有一种酷肖的神情,都是脸上的表情已是灿烂如花,可眼神的深处仍然保持着一丝绝对的冷静。
她的心中不期然掠过一丝警惕。
杨四倒也罢了,毕竟其声明在外,以智计遐迩天下,可是鹰刀这臭猴子居然也有这份机敏和聪慧,实在是令人难以想像。
鹰刀呵鹰刀,莫非你果真是“莫可匹敌”的英雄?
就在南宫渐雪逐渐开始对鹰刀有所改观的时候,却见鹰刀正用一种热情的目光紧紧盯住自己--的胸部。
眼中那赤裸裸的色情昭然若揭毫不掩饰,就像是三天没有吃饭的饿汉看见餐桌上一盘香味四溢的香酥鸡一样,恶狠狠兼且旁若无人。
南宫渐雪登时如吃下一只苍蝇一般,心中很不舒服。
公狗就是公狗,即便是偶尔表现一下逮住一只老鼠,它还是只狗,绝对不可能成长为一只啸傲天下的雄狮。
杨四咳嗽一声道:“天色近晚,时间也快差不多了,我就先讲一讲此次突袭的计划罢。”说着,他蹲下身去顺手捡起一支枯枝,就在雪地中画了一张沈园左近的地势图。
鹰刀和南宫渐雪也聚拢过来,在杨四身旁蹲下,听他讲解布置。
杨四一边在雪地上画着,一边说道:“沈园背靠着檀溪而建,从人类某种奇怪的心理来说,檀溪这一侧的防守一定是相对最薄弱的地方。因为从一般的兵法常识来看,这一侧是所谓的”绝地“,攻无法展开阵势,退不能快速后撤,任何一个掌握一般军事常识的人都不会选择从这一侧进攻。但正由于这样,我们却要反其道而行之,选择从这里撕开沈园的防线,攻入沈园。”
鹰刀和南宫渐雪均非常人,杨四一说立刻明白,不禁点了点头,在心中为杨四大胆诡奇的用兵击节叫好。
杨四继续道:“可是,运用一般的手段从檀溪这一侧进行突袭,根本无法顺利进行。毕竟地理环境的限制是一个客观存在的条件,你总不可能一大堆人马直接通过索钩跨越檀溪,攀过沈园的围墙,强行突袭吧?如果那样做的话,只要一个不慎,被沈园设立在这一侧的西、北两座塔楼上的弓箭手发现我们的企图,立刻便会被他们用弓弩射死在围墙下。就算没被弓箭手射死在沈园围墙外,也会因为行动暴露,被敌方歼灭于沈园内。请大家不要忘记,蒙彩衣有八百名战士,都是由花溪剑派和江南九帮十三派的精英组成,而我们却仅仅只有三百八十七人……”
杨四说到这里,鹰刀接口道:“我们应该是二百五十名战士加一百三十七个垃圾。”语气中充满着嘲讽和不满。
此次两家联军号称共有三百八十七人。
南宫世家自枣阳赶赴襄阳的三百名战士除五十人留守襄阳外,悉数随南宫渐雪出征,而温师仲身为地主却仅仅拼凑了一百三十七人给杨四和鹰刀。
这还在其次,最令人恼火的是,此次温师仲派遣来的温家战士不是老朽羸弱年近四十的“老人”,就是血气方刚一看便知是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小毛孩。
那些孩子倒也罢了,稚嫩是稚嫩一点,却也精神抖擞满脸的兴奋;而那些“老人”,平日里过惯了养尊处优、悠哉悠哉的日子,提起喝酒赌钱就像是发情的公狗,一说打仗立刻变脸,手脚发软脸色发青,一副家里死了爹娘的模样。
这样的队伍和南宫世家的精英部队站在一起,直如云泥天壤之别,高下立判。
鹰刀一见这种情况,立时怒不可遏,若不是被杨四阻住,当时便要与温师仲翻脸。
自从知道温师仲密令温玄打制蝠甲战衣之事后,鹰刀自然了解温师仲手中一定有一支战力不可小觑的秘密部队,否则的话,即便顺利研制出蝠甲战衣,也无法将那种杀人利器装备、运用起来。
毫无疑问,在这事关家族存亡的关键一战时,温师仲依然不肯将手中的实力显露出来,一来肯定是对自己和杨四不信任,二来是温师仲的心中一定另有打算。
只可恨,当温师仲将这样一支部队交给鹰刀时,居然还拍着鹰刀的肩膀,一本正经、语重心长道:“鹰刀,这是我所能提供的我们温家最好的战士了,我把整个襄阳温家的安全都交给你,希望你莫要让我失望……”
温师仲的倾情作秀弄得鹰刀苦笑不得,心中盘旋来盘旋去,唯一的念头就是一拳将温师仲的鼻子打歪。
还是杨四想得比较乐观,在一旁劝阻鹰刀道:“这也没什么,我最初提出的要求不过是希望温师仲给我们一百名战士,如今他能给我们一百三十七人,这已经很好了……呵呵,反正我要温师仲出兵不过是个形式,总不能让南宫渐雪说这一场仗完全是倚靠他们南宫世家的人来打。其实,战斗的重心和主力都在南宫世家这一边,温家的人,只要懂得在一旁虚张声势摇旗呐喊就行了。”
尽管如此,鹰刀还是耿耿于怀。
也是,他和杨四二人为了解除由花溪剑派和蒙彩衣带给襄阳温家的威胁,先不论背后的动机是什么,毕竟也是尽心尽力殚思竭虑,且不顾危险率军出征,拿自己的生命去搏。
可是温师仲这老狐狸却在给了一百多个“垃圾”,演了一场戏之后,舒舒服服地躲在襄阳城里享清福,盘算着他自己的心思。
踫到这种事,就是泥佛也会生气,更何况是鹰刀?
所以当杨四此时提到兵力对比一事时,便忍不住要出言讥刺一番。
杨四摇头笑道:“不能这么说。只要用得好,垃圾也会变成宝贝。
温家战士并非完全没用,虽然不能要求他们和敌人直接刀兵相见浴血厮杀,但只要他们能用弓弩在远处射击敌人就行了。而我这次的作战计划恰恰是要运用弓弩的远程攻击来达到我们的目的。“
说着,杨四遥指沈园围墙四角的四座塔楼道:“今夜一战,那四座塔楼才是我们胜利的关键。只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占下那四座塔楼,并在其中各分配五名弓弩手和十名刀盾手,弓弩手居高临下以弓箭压制敌人,而刀盾手负责防守、保护弓弩手,避免被敌人抢上塔楼击杀我方弓弩手。如此一来,在塔楼上我方弓箭手的牵制下,我们才能从敌人意想不到的檀溪一侧攻入沈园,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南宫渐雪不禁脱口赞道:“此计大佳!抢占有利地形,利用远程攻击以高制地……先生果然高明。”
鹰刀突然嘿嘿冷笑道:“高明?高明个屁!今夜大雪纷飞,无月无光,手伸得远一点就无法看到自己的手指,还别提什么远程攻击?
只要敌人将沈园内的火烛通通熄灭,保管塔楼上的弓弩手一个个全部成为睁眼瞎子……“
南宫渐雪听了,不禁又“呀”地一声低呼。
鹰刀说的不错,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该如何实施远程攻击?
杨四这一招妙的确是妙,可惜的是缺乏实践操作性。
与此同时,南宫渐雪的内心竟隐隐有些责怪自己,这么明显地漏洞为何自己想不到,却被一只臭猴子抢先道出来。
素日来,自己眼高于顶目无余子,常常自诩虽是一介女流,却也敢和天下英雄较一短长。
岂知在杨四和鹰刀面前,自己倒象是个一无所知的乡野村夫一般,捉襟见肘无所适从。
尽管很不愿意,尽管鹰刀这只臭猴子着实令人讨厌,但无可否认鹰刀才智之高、心思之缜密,实非常人可比。
杨四眯眯眼一翻,呵呵笑道:“如果我连这个破绽也想不到,我也就不是杨四了……你瞧瞧这是什么东西?”说着,他从身后取出一只牛皮袋,并打开上面的口子。
却见到一种散发着极为刺鼻、粘乎乎的黑色液体在袋中蠕动。
鹰刀一捏鼻子道:“这是什么东西?味道这般刺鼻难闻?”
究竟是南宫渐雪见多识广,立刻醒悟过来,叫道:“黑油?”
杨四点了点头,道:“正是黑油。这黑油多产于西域各国,中原极少见到,是以很少有人知晓它的用途,想不到南宫姑娘竟然知道,实在是非常难得。这个宝贝触火即燃,水拨不灭,唯有用沙石将之掩盖,方能熄灭。如果将之运用于战场交锋的火攻,端的是妙用无方。我们天魔八旗中的烈火旗使用的正是这种黑油……”
鹰刀狐疑道:“说得这般神奇……这小小一袋黑油能烧多久?对我们这次突袭又有什么帮助?”
杨四笑道:“你莫要小看了这黑油。仅仅这一小袋黑油至少可以燃烧半个时辰不灭,若是倾倒在木质结构的房屋上,足可以将一幢小屋焚毁。”
鹰刀眉毛一扬,大感兴趣道:“这样的好宝贝你从哪里寻来的?如果多弄一点来,我们也无须花力气进攻沈园了,直接将沈园烧了岂不更是省力?”
杨四道:“哪有这种好事?我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在襄阳各大商号、货栈寻找,终于在一个胡商那里买来的。由于中原人并不识得它的好处,那胡商也没有什么存货,找了许久才找到一小桶,都被我买了来,共装了十三牛皮袋。只要我们一商定突袭沈园塔楼的人选,就将这些黑油交给他们,等他们攻下塔楼后,将这黑油抛洒至沈园的屋舍庭院中,并以火箭射之,瞬时间便可燃起一场大火。火光辉映之下,敌人又将在何处藏身?呵呵……”
笑了一会儿,杨四接着道: “所以,今夜这一战能否迅速攻下沈园塔楼最是重要,负责这一方面的人选一定要顶尖的好手。温家这一方面的人显然无法担此重任,只好拜托给南宫姑娘你了。请你在贵属中选出武功最好的六十人,二十人担当弓弩手,四十人担当刀盾手,分为四小队,每个小队负责抢占一座塔楼,而姑娘你便居中策应驰援,务必要将四座塔楼攻下。”
南宫渐雪点了点头,并无异议。
鹰刀却在一旁叫道:“死胖子,这么危险的工作你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单独去做呢?这样好了,我就吃点亏,专门负责贴身保护南宫姑娘好了……”
南宫渐雪“哼”地一声,冷冷道:“我需要你的保护吗?”说着,她纤指一张,凌空虚抓,地上一团松散的积雪竟如云雾般漂浮起来,自动跳入她的手中。
紧接着,她手指一握,将掌中积雪握为一个球形雪团,中指弹出,那雪团便激射而出,将鹰刀身侧的一株碗口般粗细的树木拦腰击断。
鹰刀张大嘴巴,默然半晌道:“好……好功夫。这样好了,既然你的武功这么高,那换你就来保护我吧……”
踫到这样无耻的家伙,除了买一块豆腐一头撞死之外,你还能怎么办?
南宫渐雪被几乎被鹰刀气得吐血,却又无可奈何,唯有打定主意再也不理会这只臭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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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四见南宫渐雪脸色不对,连忙道:“鹰刀,你另外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干……”说着,便将细细地将全盘计划一一托出,遇有一些细微的不妥之处,鹰刀和南宫渐雪也竭尽全力提出改正意见。
三人都是才智过人之辈,不需多久,一个完美的突袭计划就此商定。
将整个计划定下来之后,南宫渐雪先走一步,去甄选强攻塔楼的人选。
鹰刀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目光炯炯之处竟是她在风雪中摇曳动人的蜂腰美臀。
杨四实在也有些看不过去,咳嗽一声道:“鹰刀,虽然我早就知道你非常好色,但是我们现在究竟是在办正经事,你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如果惹得南宫渐雪不高兴,放弃和我们合作的计划,吃亏的一定是我们。”
鹰刀回过头来,眨了眨眼楮道:“要你三天不吃肉,行不行?”
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但杨四还是答道:“三天不吃肉也不是不行,就是觉得有点难受。”杨四酷嗜肥肉,越肥越好,简直到了吃饭时无肉不欢的地步。
鹰刀笑道:“这就对了。我好色就跟你吃肉一样,不是不行,但是非常难受。眼前有美女不看,那简直是天大的浪费,简直是自我虐待!正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爽了一年是一年”,孔老夫子更曾经教导过我们“食色性也”,指的正是你吃肥肉和我好色一样,都是我们男人的本性,俗话曾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既然这些男人的本性都是很难更改的,我并没有叫你不吃肥肉,你倒要让我不看女人,这是什么道理?……”他引经据典,滔滔不绝,大有将这个话题进行到底之势。
杨四被他的话弄得头昏脑涨,忙皱眉叫道:“停!停!停!算我辩不过你。可你那么赤裸裸地盯着人家的屁股,试问有哪个女人受得了?你就是要看,好歹也要遮掩一下。”
鹰刀摇了摇头,振振有词道:“此言差矣!我鹰刀是什么人?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敢做敢当,既然要看,就要堂堂正正地看,想看屁股就看屁股,想看胸部就看胸部,又怎么会那么没有骨气,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
鹰刀的话尚未说完,杨四已气得在狂喷鼻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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