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1)
清晨的微风摇醒了眠在地板上的一对新人。文先行一步弯起腰杆变睡姿为坐姿,再伸手把仍显疲态的佳人拉起。
“奇怪,我们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沈容馨揉着眼睛问道,顺便将衣服上的褶皱舒展开。
由于担心睡得太死导致教堂有人进来都不知道,昨晚文临睡前已帮忙把衣服穿好,刚睡醒的沈容馨除了感到四肢格外酸麻也还没察觉其他什么地方不对,不过也快了……
“大概是幽灵作怪吧,老婆。”
“幽灵?你别吓我。”沈容馨惊恐地双臂合十抱住自己,四下张望,心理作用下觉得背后果然是阴风阵阵,其他事情都没空去追究了。
“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竟在这鬼地方过了一夜。
“遵命,老婆!”
“你说什么呐?,我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嫁给你了。”重复了一次之后,沈容馨终于反应过来。
“没关系,我记得就行。你穿婚纱的样子很迷人呢!”
提起婚纱,沈容馨的确回忆起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里面似乎真有自己结婚的场景,她没敢再想下去,强作镇定道:“那都是昨晚喝醉之后的胡闹,怎能当真呢,你继续开这种无聊玩笑我可要生气了……”
“我可没有开玩笑。”文带着不知轻重的表情给她展示了一份挂有两人照片的结婚证书,“印有公章的,如假包换。”
沈容馨迟疑着接过来,看了半晌后突然笑出声,“差点被你吓倒了,结婚哪有这么简单的,这张证书也是你一早准备好拿来捉弄我的,对不对?”
“结婚手续确实很繁琐,不过这里是国外,所以大不一样了,总之,现在我和你是法律意义上承认的夫妻关系,即便回国后也一样,不信你可以去咨询一下。”
沈容馨听罢怔了半分钟,理解之后几欲抓狂,从不曾想一觉睡醒世界就换了模样,在她心目中,婚礼可以不是铺张华丽的,但至少也该是庄严神圣的,而不能像昨晚一样,充斥着欺骗与敷衍。
现在她居然成了已婚妇女,一个横看竖看都觉得非常陌生非常滑稽的名词竟会套在自己身上。
既惊且急之下她甚至忘了向骗自己的人声讨,只呆呆地瞪着窗外出神。
“别怪我没和你商量啊,是我见你说起未婚妻三个字神不守舍的,才想到这个办法打消你的疑虑。其实结婚也不是很惨啊,至少以后住在一起就名正言顺了,方便互相照顾,你这么反对婚前同居,也一定很反对婚后分居吧……”见沈容馨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文开始按照自己的思维方式组织安慰语言。
沈容馨没有发出动静,不晓得在是聆听还是在思索,忽然插嘴问了一句:“能告诉我你对婚姻的理解吗?”
“婚姻的理解?就是以后回家抱老婆了,哈哈……”
文笑了一会,见沈容馨反应冷淡,便在干笑几声后停了下来,“你不满意?”
“不是。”沈容馨摇摇头,她已从初时的错愕恢复过来,“但我觉得目前我们俩这样结合在一起真的不合适。”
“你的意思是……”
“这本来是一场错误,既然犯了错就该去补救。我们还是退婚吧。”
文不置可否,慢慢盘算着该如何作答。
“怎么了?”沈容馨催促道。
“没什么,只是我觉得订婚才有退婚一说,现在结婚了可退不了啊。”
“你……”沈容馨没料到文会在个别词句纠缠,着急之中解释得不太利索,“就算,就算不能退,我们……我们也应该,应该离婚!”
就在一刻钟前她都不知道结婚这回事,突然就从口中吐出“离婚”二字,反复无常的生活令沈容馨有些神经错乱。
“我想我明白了,不过A国这边结婚容易,离婚就非常麻烦了,我们的回程机票也定了,还是回国再办吧。”
文当然不可能那么快同意,他还没玩够呢,索性用上“拖”字诀,等哪天觉得这段婚姻真的没意思了再谈不迟。
文是一个不照常理出牌的家伙,有时候会算得很精明,有时又会冲动得将理性抛在一边。
喧嚣的婚事结束后,带来的刺激迅速烟消云散,若是沈容馨没有表现得很着急要离婚的样子,说不定他自己过几天就不声不响地把离婚手续办了,可是现在,他并不乐意。
“你可别忘记啊……”
“行了,不还有你提醒吗?我们也别浪费时间了,赶快离开这座墓园去吃早餐吧,肚子都要叫了。”
沈容馨拿文没办法,只得随着他回到住处,也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把那件事严肃看待。
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得知的震撼消息,实在令她无所适从,根本体会不到所谓新婚的甜蜜,一心只想回到原来所熟悉的世界中。
两人不是同一航班,一前一后回到国内。当沈容馨带着异国的泥沙风尘仆仆地赶回公寓时,发现文这边的窗户是亮着的,看来已经先到一步。
“这么晚了还没睡?”沈容馨看了看时间,自言自语道。她本来要比文早出发,可是班机不幸误点了四个小时,所以直到凌晨时分才抵达。
路过文门前的时候,沈容馨顿了一下,犹豫着是否该提醒他早点休息。
“算了。”她轻叹一声,到底没去打扰,直接来到自家门前,右手伸向习惯扣钥匙的位置,不料却探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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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馨才恍然想起自己根本没有印象将钥匙放哪了,她把身上的口袋和行李包都查了个遍,却始终没有钥匙的踪迹。
这下她有点慌了,失去钥匙她可是有家归不得,深更半夜去找房东或者专业开锁人员也不现实,本城又没有一个能投宿的朋友……
忽然间,另一侧的房门打开了,文从里头出来,刚好与回头相望的沈容馨同时看见对方,顿时两人都愣了一下。
“你回来啦?”文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是的。”沈容馨摊摊手,道出她无家可归的状况,目前能帮到她的大概只有文了。
“原来如此,你进不去是吧。”
文明白地点点头,劝道,“一路千里迢迢的,应该也累了吧,不如先进来休息一下。我们坐里面从长计议,总好过站走廊吹风。”
“这……好吧。”目前也没有其他好去处,沈容馨同意了文的决定。
在文的帮助下,沈容馨的大包小包都被提了进来。
门关上的一刹那,室内与外面世界似乎就完全隔绝起来,不热不凉的气温,轻缓的音乐,柔软的沙发,让她疲惫的身体瞬间松懈下来,若不是心里有根弦提醒着她自己呆在学生的房子里,恐怕她会就此睡下去。
文在一旁转来转去的,忙完一圈后才开腔:“馨姐,喝杯热茶解解渴。”
“有劳了。”
沈容馨品了一口,只觉得从口到心都暖暖的,恍如到家的感受,与回到一个人住的冷清清的屋子完全不一样,这种温馨的体验她已好久没享受过了。
“怎么这么晚了你还没睡?明天还要上学吧。”沈容馨随口问道。
“嗯,本来是打算睡的,但你一直没回来,我有点不放心,与其睡不安稳,还不如等等好了,也幸亏我没睡,不然把你晾在外面罪过可大了。”
“这次真是麻烦你了。”沈容馨有点过意不去,但似乎甜蜜成分更多些。
“别这么说,毕竟是我让你到那边的,出什么事我都有责任。对了,等会我们再一起找找钥匙吧,兴许能找到。”
“好。”沈容馨对此也没放弃,多一个帮手机会要高很多。
遗憾的是搜索行动仍然以失败告终,唯一的收获就是确认了钥匙不在行李包中。
“还是没找到,馨姐你有备用钥匙吗?”望着愁眉苦脸的沈容馨,文开始另想办法。
“有倒是有,不过我放在屋子里面。”沈容馨低下头,犯错误不可怕,但连续放下两个低级错误可就难办了。
“那我去爬窗试试。”
“不行,太危险了。”
“放心,我又不是第一次了。以前……”
“那你可要小心点。”沈容馨想起上次被撞破的旖旎风光,忙制止文的解释,“钥匙就放在房间里的桌台底下。”
文迅速从这边窗口钻出,再由另一端跳回建筑内,沈容馨并没有把房子每一处都锁得严严实实,不知这算不算幸运,反正他是轻松进入了。
文拍拍手中的灰尘,开始在黑暗中摸索方向。
他首先找到灯的开关,拨弄了两下,却不见反应。
文推测是电闸被拉了,记忆中又不清楚电闸的位置,他不想浪费时间,干脆就在黑暗中搜索那把备用钥匙。
文到访的次数不是非常多,但对房间的布置留有足够多的印象,轻车熟路地完成任务后便回到隔壁公寓。
“太谢谢你了,早点休息吧,我走了。”
沈容馨脸上的感激之情显而易见,文也回应以淡淡的笑容,只是心里觉得可惜,倘若能用实际行动而不是话语来表达就好了,比如是亲吻,拥抱,或者是更进一步的身体交流……
也许自己应该大胆点留她过夜的,这样才名副其实,可又担心一下子太激进会吓跑了她。
文正体会着伪装成正人君子的苦恼时,意外看到沈容馨折而复返,与先前入不了家门的表情几乎一样,只是更显困顿了一点。
“你没落下什么东西吧?”
“没有,这样子的,不好意思,家里停电了,你有手电吗?”
深更半夜连续打扰同一个人已经很难为情了,何况还是处于“准备离婚阶段”,本不想有太多交集,可偏偏目前的处境令她难以故作坚强,从小她就黑暗有种恐惧感,上次厨房蹦出只大老鼠后,面对一片漆黑的屋子她根本不敢踏进去。
“哦,手电我没有,但我可以帮你看看,如果是简单的故障应该能应付。”
“不用了,虽然也差不多到时候检查一下线路和电闸了,但应该不是故障原因。”
沈容馨拿出一张单据,简要地介绍了来龙去脉。
年初的时候因为打算移民,没留意缴费帐号剩余的存款,之后又有一大堆杂乱事,阴差阳错一直没收到催缴通知,前几天来了最后通牒,而身在国外的沈容馨自然不知情,结果家里就被断了电。
“这就比较难了,最快也要明天等电力公司的人上班才行。”
看情形文似乎也没有办法,沈容馨的样子却没太大变化,大概她也预料到如此,或许找一个人倾诉一下才是主要目的。
“干脆你就先呆在这里凑合一晚吧。”
文懒得琢磨了,索性按照自己的真实想法建议,一而再的变故让他觉得上天都在成全自己,没必要磨蹭了。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沈容馨面露难色。
“当然不会。”文心里嘀咕着,是你有麻烦才对。“快进来,惊动左邻右舍就不好了!”
沈容馨面色一凛,在文半请半推之下,相隔不到十分钟便又回了他的家里。
这一次文没有鞍前马后地招呼她,只说了句不用见外,便跑进房间,静悄悄地没有任何动静。
奇怪的是,文的方式转变似乎并没有给她带来困扰。
当文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客厅的沙发里睡着了,平静的面容显得有点憔悴,大概是太过劳累的缘故吧。
“早这么做,也不用翻来覆去折腾了。”
望着沉入梦乡的女人,文耸耸肩膀,因为爬窗时用力太猛的关系那里还有点酸,没想到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荫,幸好结果还是他满意的,耗时久些也可以不计较了。
接下来,文本该理直气壮地索要奖品了,搬到床上的鲜嫩女体永远都是他的佳肴,岂有放过不吃的道理,可是正在摩拳擦掌的当口却意外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欲望,似乎驱使自己留宿沈容馨的动力并非性,而是仅仅来源于习惯。
这发现令文感到不安,他最害怕的就是欲勃起而不能,而今天却展露了类似苗头。额头上的冷汗滴过,他浑然不觉,身体如同蜡封一般。
放轻松.放轻松……
类似催眠的重复起了一定的效果,文成功使心情平静下来,可下身依旧挺不直。
床边绵羊似任人摆布的女老师,正肆意绽放着她的魅力。
沈容馨二十多岁的年纪,隐约透着成熟韵味的同时又保留了些许少女时代的青涩,淡淡的体香中包含了丰富的雌性激素,肌肤里散发的光泽令男性领地也变得女人味十足。
可惜如今,再华丽的场景也不过是空中楼阁,若隐若现的诱惑也变成了尖刻十足的嘲笑与讽刺。
文极不甘心,但努力多次仍不奏效,终于颓然坐倒在地。
突然想起那根赠送给沈容馨的按摩棒,文一阵苦闷,莫非自己要成为靠道具来取悦女性的男版充气娃娃。
不行,这绝对不能容忍,文起了用药的念头,事实上屋里确实存放了一些男女通用的烈性春药,从许管家那里拿来的。
据他说效果奇佳,但文无论如何都不曾预料到第一个实验品居然会变成自己本身,这好像不符合当初的期待。
思虑再三,文还是放弃了,欺人容易欺己难,又不是要证明给其他人看,借助药物之力换来片刻欢娱得不偿失。
暴躁的情绪平和之后,文开始思考解决的对策,胡乱自医肯定不行,或者可以咨询管家的意见,顺便请教一些问题……
抱着顺其自然的心态,文静静地躺在沈容馨的侧边,抚摸着纤细的腰肢,掠过她湿润的双唇。
忽然间文有一种感受,即使没有性爱调剂,就这么相依相偎也不错。
大概从前太忙于追逐结果,沿途的风景都没来得及细细品味,总之这一刻文体会到了做爱也不能替代的满足感,驱走了先前的沮丧,最后在双人被下面暖暖地睡了过去。
清晨时分,闹钟三响之后,文才在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
窗户未抹到的位置,一缕阳光透了进来,晃得屋里亮堂堂的。
枕边人已不在,但从床头上残留的体温和其他气息判断,她应该离去没多久。
果不其然,文匆匆揭开房门的时候,沈容馨正单手扶墙,弯腰曲膝地梳理着脚后跟,看样子正要换鞋准备上班。
虽然双眼望不到背后,但很明显她感应到文正注视着她,因为这双非常合脚的低跟鞋居然弄了半天也没套进去。
“馨姐,早上好啊。”文的声音和衣着一样随意。
“哦,你好,哎呀!”沈容馨惊叫一声,刚才一时走神差点累她扭到。
“怎么啦?小心点!”
“没事,没伤着。”鞋子已穿好,沈容馨只想尽快离开这一暧昧之地,自始自终都没回过头。
“没事就好,昨晚睡得怎样?我的新居不错吧。”
“是挺不错的,总之谢谢啦,再见。”最后一句是从楼道里传来的,她已经走远了。
文有些发愣,虽然对她在每次一同过夜后的晨间反弹有所了解,但恰逢人生“大悲”的他却相当失望,敏感地联想起是否自己那里不行的缘故。
心中抱定先入为主的成见,哪怕是牵凿附会之处也会越想越有道理,彷佛沈容馨真因为昨晚未得到满足而心生怨怼,疏远自己,文对不举一事的担忧益甚,左右衡量后,觉得这个问题是最重要的,也不理许管家是否仍在酣眠,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
“嘟”没两下对面就有了回应:“是少爷吗?你回来了,事情我已经听说过了,唉,天妒英才哪!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已经过去的还请少爷你节哀顺变。”
文立即懵了,自己阳痿的消息怎么这么快就传播到许老头耳中,还被劝什么节哀,哪个男人面对这种情况还能坦然,又不是人人都像他那种老混蛋。
“本来葬礼我也应该参加的,但家里突然间来了些很重要的人,一时走不开,真是不好向夫人在天之灵交代……”许管家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对文的愣不吱声只以为是他痛心无言,还感慨了下少爷竟然会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文恍然,暗觉自己之前的想法实在可笑,许管家又不是半仙,怎么可能侦测自己的身体状况。
对许管家的慰问做了个简短的答复后文便切入主题,把前晚遇到的麻烦告知了给对方。
“让我想想,少爷,你最近有没有纵欲过度或者乱吃了什么东西?”许管家从最可能的病因着手询问。
“……都没有。”
“电话里很难查清楚,我在外头一时走不开,等你放学的时候我去你那儿一趟吧。”
“放学……也好,对了,你好像说过有一位很重要的人来访,他是谁?”
文记起开头时许管家说的一些模模糊糊的话,放下正事后好奇心又勾了起来,隐隐觉得这件事对自己很重要,不可不察。
“哦,这件事,我正想跟你谈谈呢,当面再说如何?”
“没问题。”
文对学校没有感情,学校对文也是彼此彼此,文失踪近半个月后回到校园,并未引起任何反响,连个问候的人也没有。
文对此倒是乐得自在,免了心情烦躁的时候遭人打搅,安安心心当一个失去存在感的透明体。
一整天下来,文都没碰到沈容馨,不知是刻意回避还是仅仅巧合,他有点意兴阑珊了,或许还是不见面为好,在信心未恢复的状态下。
文诧异的是云思痕居然也不见人影,坊间传闻是回去处理家务事了,但具体情形则无人知晓。
下午上完一节课的时候,教室里熬不下去的文就早退了,他甚至奇怪以前自己是否有毛病,居然能每天都坚持下来,上一些目的不明的垃圾课程……
正抱怨着,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些嘈杂的声音,有的好像挺耳熟,方向源和自己租的公寓很接近。
文加快脚步,凑前去看时,才发现想见到的.不想见到的.无太大关系的,都来齐了,许管家正和一群形形色色的人指指划划。
两个浅蓝色制服的警察吸引了文的注意,这一带相对来说治安还是不错的,他们算是稀客,当然文绝对不会欢迎他们了,自己犯的事都不知道足够进号子多少年。
“出什么事了吗?”文不认为他们会因为自己而来,一点也不心虚。
“是这样的,你的房子好像都遭小偷入室盗窃了。”许管家解释道,他是第一个发现文过来的人。
“什么!什么时候?”听到消息的一刹那,想起藏有艳照的笔记本万一被偷走的严重后果,文就不自禁地流出冷汗,声音也微微颤抖。
“这位同学请你冷静一下,我们正在调查情况,请问你是xxx(门牌号)
的业主吗?”问话的警员很年轻,很是刚从警校出来的风范,精力很旺盛但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发泄。旁边的搭档则老成持重得多,眼角的皱纹显示岁数应当接近不惑之年,先前一直在观察门锁被撬动的痕迹,听见这边的动静才走前来。
倒是很常见的查案组合,文不好硬闯,只得摆出一幅警民合作的态度回答道:“不是业主,是这里的租客。”
“行了。你今天早上是几点出门的?”
……
“请你再清点一下财物方面的损失,我们已从你叔叔那边了解了部分情况,如果有什么缺漏麻烦你过来登记。”
文等这条消息很久,马上动身开始检查,根本没留意警察是往哪边走。
收拾整齐的屋子此刻已是乱七八糟,地面上满是盒子碎片,柜子上的抽屉都摇摇欲坠,酒橱里珍藏的几瓶红酒也被不客气地喝光。
文没时间发牢骚,赶紧冲入卧室,外面的损失都可以当是破财消灾,但里面的宝贵资料却关系到他的生命线。
不幸中的万幸,笔记本还在,只是位置移动了一点,看来那把锁还是能起到作用的,文心下稍定,情绪好转了一些,多亏那位笨贼不识货。
“光天化日之下,也太大胆了吧。”
愤怒之余文有点庆幸,他的摄影器材全部不翼而飞,还好照片录像已经全部转移,另外一些用来要挟沈容馨的实物仍留在别墅,总的损失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不过,沈容馨呢?
文又感到不安,她与自己仅是一墙之隔,不排除也是受害者之一,中午就有消息说她已经提前下班,但下午回到公寓后一直没见她出来过,该不会……
另一厢,沈容馨的处境比他难堪得多。
她没能阻止恶贼在家里翻箱倒柜,大量性感内衣从衣柜里面翻了出来,散落在床上.板凳上.书桌上,到处都是,还掺杂着一些卫生巾和尿片,那块令她又爱又恨的多功能手机也已经消失。
虽然在警方到临现场之前,沈容馨做过一番整理,但总觉得收拾不干净,在陪同警员检查房间的时候,老有锋芒在背之感,生怕又从哪个地方掉落一件令人遐想无限的内衣,又或者,闪出一把明晃晃的飞刀。
警方问话的时候,她的脸色仍是青中带白,似乎惊吓过度。
“沈小姐,你的意思是你没损失任何贵重物品,是吧?”
“对,所以我觉得没必要调查下去了。”
沈容馨已经有点后悔,也许一开始就不该让警方介入的。
窃贼想要报复,很容易就把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至于那些被盗物品,即使将来被查获,她也根本不敢领取。
“对了,那边怎么样?”
望着沈容馨手指的方向,年轻的警员露出了微笑:“你好像很紧张他?”
“啊?”沈容馨惨白的脸上泛起微红,“你误会了吧,我和他是邻居,而且只有我们同时遇窃,关心一下很正常。”
“正常,当然正常了,像……”
“咳咳!”
同行的老警察制止了无聊的玩笑,他对什么人不能得罪分得很清楚,眼前的美女像极了那种被包养的金丝雀,而从她的姿色看,背后的男人估计是很难惹得起的。
“小李,人家的私事你问那么多干吗。沈小姐,我代他给你道歉了。隔壁那边没有你这么幸运,损失挺惨重的,预计会在六位数以上,所以这起案件性质比较恶劣,超出一般民事范畴,我们不能决定是否停止调查,期间也许还需要小姐你的配合。”
“呃,那是。你们决定吧,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不好意思,谢谢你的合作,如果想到新线索的话请随时和我联系,这是我的名片。”
新警察看样子还不知何处不妥,但前辈的话他言听计从,无奈放弃了继续搭讪的念头,同时不死心地想留一个联系方式。
“哦,李sir是吧,谢谢,如果有新发现我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送走警察之后,马上便有人串门拜访,看清来者之后,沈容馨立即不可抑制地扑了过去,语音哽咽:“宫文,我好怕……”这一刻已等了太久太久,饱受惊吓的她再也维持不料在警察面前的镇静。
“没事了,我在这里。”
文关上大门,搂着她一步一步坐到椅子上。
相处这么久,第一次脑海里想的事情,与上床无关,似乎已经在往变态淫魔发展的道路上不断退化,但内心却不抵触,至少没有采取手段阻止这种趋势。
一切都源自身边的女人,虽然不肯承认,但文也不敢否认他很在乎这个女人,不知不觉这个笨笨的迷糊女人已能牵动他的心绪。
当看到她平安无事的时候,笼罩心头的阴霾顿时烟消云散,甚至文还觉得那些贼其实挺可爱的,如果不是他们来这么一出,自己的定位还真是有点模糊尴尬,现在一切都明朗清晰了。
“别怕,没有人能伤害你,老婆。能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吗?”
沈容馨没有反驳,抽泣声渐渐停止,靠在文的肩膀上述说了她的可怕经历。
当天中午,因为公寓昨晚出现的问题,她告假回去了一趟,结果却在打开家门的时候,撞到了在里面大肆破坏的小偷。
她当场惊呼一声,随即被窃贼锐利的眼神和刀尖的寒光慑得不能动弹,幸好贼也担心刚才的尖叫会引来更多人,急于脱身之下倒未加害于她,卷起包袱就从窗户逃脱了。
“好了,都过去了,人没事就好。”文劝慰着这犹有余悸的沈容馨,顺口问道,“你有看清他的模样吗?”
沈容馨皱着眉头仔细思考了一下:“看不清楚,他把脸蒙上了,身形从背后看比较矮小,但动作很敏捷,其它的,我当时太害怕,想不起来了。”
“嗯,我明白,现在你休息一会吧。”
“你,你要走了吗?”
话音中挽留的意思很明显,虽然另一件事也很急迫,但文当即改变主意,“不是,上厕所而已,别担心,我会陪你度过难关的。”
换作是平时,说这种大言不惭的话文自己都会脸红,但现在两人却都觉得挺顺理成章的,关于那起荒诞的婚姻两人似已心头达成默契。
当文离开沈容馨的时候,夜色已经笼罩了大地,许管家仍一个人站在大厅内,往外吐着烟圈,从缸里的烟灰来看,他等待过不短的时间了。
“呵呵……看样子你的气色还不错,有点你老爸当年宠辱不惊的风范了。”
许管家掐灭了手上的烟头,笑吟吟地转过身来。
“一般般,你的心情似乎也很好。”传说情绪是有感染力的,但文宁愿这条规则别起作用,因为许老头的笑容比一般的死人脸还要难看恶心。
“大概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能有多好,是你的老相好同意摒弃前嫌跟回你了吗?”
“少爷,你猜得还真准,不过还有少许出入就是。”
对文的“冒犯”,许管家早就适应了,不时能冒出无敌之语,“算了,先别谈我的事。说说你的情况吧,我推测你的症状应该跟这东西有关。”
望着他拿出的试剂,文颇为疑惑:“这不是你给我的春药吗,我并没有服用啊,再说就算用了吧,效果怎会南辕北辙。”
“这就是它的神奇之处了。”
许管家捧起自己的得意之作,介绍道,“你可能大意之下松开了瓶盖,它不必服用,直接在空气里挥发就能生效,促进人体的性欲机能。但为了保证人身的健康安全,它暴露在空气中氧化久后,会慢慢转变性能,遏制这方面活力。如此一来,就能使人有节制,不至于过度纵欲伤身了。”
“那这种节制状态持续时间有多久?”
“从我在狗身上做的实验看,不会太久,一天之后肯定恢复了。”
“你是说你没在人身上试验过,我是小白鼠。”文双眉之间浮起黑线。
“对。你提醒我了,其实这东西改良一下,拿去当狗药卖也不错,省了给它做避孕手术了,话说很多狗主都不喜欢宠物与外面的杂种狗搞在一起。对了,咱家养了小黑,或许有这个需要。”
“行了行了,这些东西不用讨论。”
继续围绕这个话题文会有杀人的冲动,姑且当他说的是对的,“你不是有些事情要告诉我吗?家里来了什么客人那么重要。”
“一个女孩,自称是你的未婚妻。”
“是她?”文微微惊讶了一下,更多的是恍然,早上莫名其妙的焦虑得到了解释,既然是“未婚妻”,那肯定与自己脱不了关系。
“哦,你已经知道了,还好我没有怠慢她。”
“不,应该说没有。”
文摇摇头,沈容馨曾提起过这个人,但当时就没太认真对待,甚至一度以为是她恨嫁出现的幻觉,久而久之也忘在脑后,现在勉强想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确信她不是哪个熟人来开玩笑的吗?”
“唉,人老了,记性靠不住,反正我没印象。其实就算从前见过,女大十八变,大概我也认不出来她戴墨镜的样子。”
许管家又点起一根烟,“当然分析起来,不排除是真的可能性?毕竟荒山野岭找对地方很需要毅力的。”
文有点失望,原来许管家也不是百事通,但记忆中他的眼睛可比八卦大报的记者还要毒得多,也不至于出趟国回来就一问三不知吧,他不死心地追问:“你再想想看,在我小的时候,父母有没有做过这类安排。”
“这个,应该是有的!”
许管家苦思之下又燃起一根烟,“我听你爸你妈各自谈过不下百回,但是否认真就难说了。那个女孩又不肯留一个联系方式。”
又是一句废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的许管家确实反面教材,文悲哀地发现除掉以前的神秘外衣后他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后中年老糊涂,交涉能力比沈容馨强不到哪里去,完全不值得信赖,以后的路确确实实只能靠自己了。
“算了,她既然肯找上门来,就不会只来一次这么简单,到时候问问她的来头就行,现在多想无益。”文给出了暂时来说唯一的解决方案。
“有道理,先这么办吧,但少爷,我感觉你应该注意一下人身安全。”
许管最后提了个居住方面的建议少爷,“虽然这次没有人受伤,但我认为纯属侥幸,这栋公寓风水并不好,为避免类似事故,少爷暂时搬回家吧。”
“不必了,那些盗贼不过是些流窜作案团伙,光顾一次就跑到别的地方了。
这里很方便,我自己也有防身工具,用不着被吓得躲回去。”文态度坚决。
“我看是因为隔壁那位吧,你打算怎么安置她,呃,多嘴了,算我没问。现在时候不早啦,我要回去给小黑喂吃的。这次遭了小偷,有没有什么东西不见了要我帮忙买或者从家里捎带的,跟我说一声,我明天带过来。”
“嗯……”文思索了一阵,道具方面尤其是摄影器材的确是需要那些后备了,但现在它们好像也没有用武之地,“不麻烦你了,我可以自己搞定。”
听着许管家渐行渐远,文也离开了乌烟瘴气的房子,正要张开双臂大口呼吸一把新鲜空气,手却打在一块颇有肉感的圆状体,惊讶之余连忙回头,却是已经醒转贴着门墙站立的沈容馨。
文赶紧从她的胸部缩手,下意识问了一句:“你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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