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蓝田日暖(1 / 1)
罂粟女一边换着衣物,一边道:“娘娘今天又吐了呢,诶,你说,会不会是真有喜了?”
“哪儿能呢?”阮香琳靠在椅上,闲闲磕着瓜子,“我们这么多人都没能怀上,她来得最晚,怎么就怀上了?多半是车走得太快,晕车了。”
“船也晕,车也晕,可真是个娇怯的身子。”
阮香琳抛了颗瓜子,打在她头上,“娘娘的醋你也呷得?”
“我就是说说罢了。”罂奴笑道:“说来娘娘可真够害羞的,昨晚还央求主子吹了灯再弄。主子想换旱路,她还推三阻四的不肯。”
阮香琳笑道:“我看啊,她后面也保不了几日。依相公的性子,等到了长安住下,要不了几日,就会哄着她开了后庭。”
罂粟女道:“我倒是盼着主子赶紧收用了雉奴,等主子用过,我们姊妹就把她叫来,尝尝太后娘娘的滋味。”
说笑间,房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中行说板着脸进来。
罂粟女连忙扯起衣物掩住身体,斥骂道:“死太监!又不敲门!”
中行说翻了翻眼珠,“多稀罕似的!寿奴那个贱婢呢?”
阮香琳道:“没在这屋。也许被相公叫去了吧。”
“没有。”
“那就是蛇姊姊叫走了。”
“蛇丫头也在找她呢。”
罂粟女与阮香琳对视一眼,讶然道:“不会是逃了吧?”
阮香琳道:“她哪儿有这胆子?”
“还愣着干嘛!”中行说呵斥道:“快找人去!”
“哟,又耍你大总管的威风了?”罂奴不服气地说道。
“再敢啰嗦,我就给光奴那贱婢喂巴豆,”中行说阴声道:“拉你一身。”
“你!”
“我有一百种方法收拾你,一天一种,仨月不带重样的。”中行说阴恻恻说道:“你当我在宫里是白混的?什么栽赃陷害,含沙射影,煽阴风点鬼火,揪辫子使绊子,撂黑砖放冷箭……我全都拿手!你要不要试试?”
罂粟女气得七窍生烟,尖声道:“滚出去!我要换衣服!”
蓝田盛产美玉,石家同样在此设有商行,不过并不买卖玉器,而是做的玉料生意。
每年都要采买大量蓝田玉的原石,运往建康,一转手便是几倍的利润。
由于交易量极大,石超专门在店后买了处院子,作为别院。
程宗扬此行就住在院中,他们赶在宵禁前入城,等收拾停当,已经是戌末亥初时分。
途中劳累,众人各自歇息,倒是中行说这个不安分的四处乱转,头一个发现孙寿没了踪影。
接到消息,程宗扬也有些嘀咕。
孙寿是汉国公布的逆贼,逃出去死路一条,只能依附于自己门下,寻求庇护。
这些日子,这贱婢表现得百依百顺,结果自己也大意了,压根儿没想到她还有逃走的可能。
凭她化形的能力,她要真逃走,自己真不一定能把她抓回来,毕竟这里是唐国境内,孙寿的身份又无法曝光。
“你们别说啊,”程宗扬道:“中行说这厮烦人是烦人了些,可还真个是当总管的材料——瞧瞧你们几个,有谁留心少了人吗?”
阮香琳和蛇夫人都有些讪讪的,“奴婢这就带人去找。”
“别惊动太多人,就房里这些,大伙儿分头找找,最多一个时辰回来。”
“要是找不到呢?”
“那就别管了。”
蛇夫人道:“她衣饰、钱铢都没带,想必也跑不远。”
罂粟女悻悻道:“等逮住那贱婢,非要她好看!”
“行了,你们少欺负她点儿就是了。”程宗扬说着站起身。
赵合德道:“我也想去。”
“来吧。”程宗扬拉起她,然后对赵飞燕道:“你先歇一会儿。”
赵飞燕道:“你小心。”
蛇夫人道:“娘娘还是小心自己吧。等主子回来,娘娘还有得折腾呢。”
众女都笑了起来,惹得赵飞燕玉脸飞红。
程宗扬、赵合德、阮香琳、蛇夫人、罂粟女,加上中行说,六人分成三组,分头寻找。
唐国宵禁只禁止上街,坊市内不管。
不过东市大都是玉行,没有多少住户,入夜后犹如空城,到处黑漆漆一片。
孙寿逃走时没有携带任何物品,也没有留下丝毫线索。
众人也没个方向,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碰碰运气。
程宗扬拉着合德的手,权当踏夜漫步。
距离洛都之乱已然月余,如今已是腊月二十五,再过几日便是除夕。
“今年新年,我们要在长安过了。你怕不怕?”
“不怕啊。有你,还有阿姊,到哪里我都不怕。”说着,赵合德微微叹了口气,“就是阿爹到了洛都,没有见着我们,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途中消息不畅,程宗扬也不知道匡仲玉、唐衡等人是否找到赵家父兄,又因为担心赵氏姊妹担心,一直瞒着姊妹俩,只笑道:“放心吧。胡情那奴婢已经仿着你们的模样幻化过,保你爹爹看不出来。”
赵合德嘟起嘴,“只是脸有点像,别的一点都不像。”
程宗扬小声笑道:“合德身子这么水嫩,再厉害的狐狸精也变不出来。”
赵合德红着脸推了他一把,忽然腰身一紧,被他一把揽住。
赵合德愕然抬起头,只见自己夫君脸上的嘻笑已经荡然无存,两眼望着远处一幢小楼,神情凝重之极。
那是一幢两层的小楼,楼上隐约亮着一点灯火,夜色下静谧安详,看不出丝毫异样。
程宗扬却感受到从小楼方向传来一股浓郁的死气——死者绝不止一两个!
时间就在半个时辰之内。
程宗扬护着合德,小心靠近。
刚走两步,墙角蓦然闪出一个影子。
赵合德瞪大眼睛,险些惊叫出声,却被程宗扬按住。
那人扑到程宗扬脚边,抱住他的小腿,身子瑟瑟发抖。
然后她扬起脸,妖娆的面孔上满是惊惧。
原来是孙寿。
赵合德微微鬆了口气,接着心底又泛起一丝疑惑,她既然没有逃跑,为何会吓成这样子?
孙寿似乎想说什么,但嘴唇抖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颤声道:“主子……救救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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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跃上檐角,将长刀藏在肘后,轻轻一挑,划开窗纸,往内看去。
室内摆着一张圆桌,桌边点着一盏油灯,一名女子躺在桌上,正被三名男子围在中间。
她髮髻鬆开,口中塞着布团,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哀求。
一名独眼凶汉狞笑撕开她的衣衫,张开大手,抓住她一隻乳房,在掌中用力揉捏。
另一名面色阴沉的大汉扳住她的膝盖,朝两边分开。
还有一名商贾打扮的汉子,笑眯眯剥下她的亵裤,露出白生生的粉臀。
眼看那女子就要羊入虎口,程宗扬斜肩一撞,将木窗撞开,长刀贴着肘尖递出,触到那名独眼凶汉的腋下,才猛然一送。
刀尖崩碎肋骨,混着骨渣切入肺部,接着劲气一震,将他内臓搅得粉碎。
那独眼凶汉喉头鼓起,喷出一团带着碎肉的鲜血,整个人就像被扎破的血囊一样溅血倒地。
那名商贾轻身功夫极好,见状立即飞身跃起。
灯影间刀光一闪,将他双腿齐齐斩断,剩下的半截身体撞在桌上,在地上翻滚着,洒下大片大片的鲜血。
最后一名汉子握着那女子的双腿,正待进入,这会儿却是一动也不敢动,豆大的汗滴顺着他的鼻尖落下,掉在胸前淌血的刀锋上。
程宗扬头也不回地一脚踢出,将断掉双腿,嘶声哀嚎的商贾踢晕过去。
最后那名汉子“扑嗵”跪地,嘶哑着喉咙道:“侯爷饶命……”
程宗扬眯起眼睛,“你认得我?”
“认得认得……小的姓樊,在洛都给人当护卫……”
程宗扬心下恍然,再看向桌上那名私处尽露的女子,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人生何处不相逢……久违了,湖阳君。”
美妇口中还塞着布团,她本来已经绝望的眼睛闪了一下,惨白脸上慢慢泛起血色,最后哽咽起来。
程宗扬心下也不免感慨。
第一次遇见湖阳君,还是在洛都街头。
当时正逢湖阳君出行,车马连绵不绝,随从前呼后拥,声势煊赫。
再次相遇,这位贵妇已然沦落为砧上鱼肉,就像猎物一样,被几名蟊贼按在桌上肆意凌辱。
人生遭际,莫过于此。
衣袂声响,孙寿与赵合德一同进来。
见到桌上的女子,孙寿扑过去道:“暖姊姊……”
赵合德看着满室的鲜血,惊惧之余,目露不忍。
程宗扬坐下来道:“说吧,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小的樊雄,长安人氏……”
樊雄原本也是长安市井之徒,坊间人称樊鹞子,向来好勇斗狠,与杜恶虎一样,与人斗殴,背了人命案子,不得不逃亡他乡。
不过他比杜恶虎逃得更远,居然逃到了汉国。
因为一手好刀法,又是亡命之徒,被吕氏看中,召到门下,后来又投入吕氏姻亲,湖阳君门下,成了一名护卫。
洛都之乱,吕冀一脉覆灭,孙氏也遭遇灭顶之灾,满门尽诛。
唯独湖阳君当时正在城外别业,躲过一劫。
当时洛都城门紧闭,永安宫方向一片大火,湖阳君惊惧之下,不知所措。
樊雄见她身边财物甚多,怂恿她逃往唐国避避风头,待吕太后重新掌权,再行返乡,否则不妨隐名埋姓,寓居长安,也不失为富室。
湖阳君走投无路,最后听了樊雄的鼓动,带上钱铢金玉,与几名家奴逃往唐国。
随后消息传来,太后失势,孙氏族诛,湖阳君更不敢回头,被樊雄带着辗转奔波,好不容易才来到此地。
樊雄有人命官司在身,不敢直接回乡,投奔身在蓝田的故交谭仲打听消息,却被谭仲看出风色不对,暗地里叫上杜恶虎,来了一出黑吃黑,将湖阳君的几名家奴杀了个乾乾净净。
毕竟是故交,他们对樊雄倒没下毒手,只是如此一来,樊雄也上了贼船,再洗不乾净。
等樊雄透露出湖阳君的身份,两人心下大定。
湖阳君身为负罪潜逃的汉国封君,不但有财有貌,而且还是不能见光的黑户,真如天上掉下来的金元宝一般,捡了也是白捡,绝无后患。
樊雄本来打着主意独吞,如今被两人揭穿,索性撕破脸。
于是三人合谋,一不做二不休,夺了湖阳君的钱财,三人平分,再拿她的身子享用几日,将来不管是杀了一埋,还是毒哑卖入娼窠再捞一笔,都不用担心手尾。
孙寿被寄养在孙家,自幼与湖阳君姊妹相称。
她身为狐族,嗅觉极为灵敏,入城时路过谭仲的店铺,便隐约闻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只是她在程氏内宅身份低贱,不敢随便惊动他人,便在入夜后自己寻来,结果正撞上这些恶匪杀人夺财的行径。
孙家正是因为自己如今的主子而覆灭,连自己都是俘奴的身份,眼见湖阳君受辱,她却束手无策,只能坐视。
直到主子寻来,孙寿情急之下,才现身求救。
结果自己眼中天大的事,在主子眼中却轻如浮尘。
一出手,三名杀人越货的凶徒便一死一伤一降。
湖阳君身陷险境,罪魁祸首正是自家主子,可危难之际,又是自家主子出手相救。
孙寿心头百味杂陈,抱着湖阳君痛哭失声。
没多久,众人闻讯纷纷赶来。
看着满室血迹,石越立刻说道:“侯爷先请回去,此间之事交给小的便是。”
“这么大的命案,能兜住吗?”
“无妨。他们杀人在先,侯爷救人心切,仗义出手。”石越道:“侯爷若是不方便,此事尽管放在我等身上。”
“这样也行?”
石越嘿嘿一笑,“只要这位樊爷别认错人就行。”
樊雄连忙澄清,“出手的我没看清楚,跟谁都有点像。”
姓樊的这么识趣,程宗扬收起灭口的心思,对石越道:“这边的事情就辛苦你了。”
石越躬身道:“小人份内的差事,哪里辛苦?”
回房换下染血的衣物,赵飞燕已经备好热水,亲手帮他洗浴。
浴桶是新箍的,足有一人长,两人并肩宽窄,里面还设有卧具,可供坐卧。
程宗扬刚吸收了数道死气,气血翻滚。
此时躺在热腾腾的水中,不禁起了兴致,拉住赵飞燕的手道:“你也进来,咱们一起洗。”
赵合德在旁道:“不要,上回姊姊跟你洗完,差点儿就受凉了。”
“你阿姊可没这么娇弱。”
“你们上回洗完,大半桶水都泼了出来,连地毯都湿透了,还能不着凉?”
赵飞燕道:“我已经洗过了,让妹妹跟你一起洗好了。”
“我才不要!”赵合德一边说,一边飞也似的跑开。
程宗扬悻悻道:“这丫头!跑得倒快。”
“还不是你那回故意逗她,让她呛了好几口水。”赵飞燕说着,将一条热腾腾的巾帕盖在他额头上,“我去取些澡豆来。”
程宗扬枕在木桶边沿,闭上眼睛,微微吸了口气,凝神展开内视。
丹田内的气团已经平静下来。
突破第六级通幽境,使他气海容量大增,真气的运行重新变得顺畅,不再时刻处于崩溃边缘。
但气团周围的灰黑色杂气只多不少,暂时还看不出减弱的迹象。
更让不解的是,那些杂气中偶尔会出现一些金色的光点,沿着某种纹路时隐时现。
他反复展开内视,始终未能看清那些光点的细节。
程宗扬暗自猜测,这些金色光点很可能一直都存在于丹田的气旋内,只是此前修为不够,才未能发现。
自己进入第六级通幽境,对真气的掌控更深一层,才察觉到它的存在。
这样猜测的话,随着修为的加深,这些光点会越来越清晰,直到自己能完全掌控为止。
房内传来细微的轻响,程宗扬摘下额上的巾帕,不出意外地看到两名女子。
孙寿披着一袭薄纱,白嫩的胴体若隐若现。
旁边的湖阳君也是同样打扮,她年约二十五六,生得粉面桃腮,虽然不及孙寿妖媚艳丽,也颇具风情。
孙寿俯身拜倒,柔声道:“奴婢多谢主子恩典。”
湖阳君同样拜倒,带着一丝忐忑,战战兢兢道:“妾身多谢程侯。”
程宗扬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唇角微微挑起,“湖阳君客气了。”
“妾身不敢。丧家之人,岂敢受侯爷如此称呼?侯爷呼妾身孙暖便是。”
“孙暖……是你的闺名吗?”
“是。”
“那怎么好意思呢?”
“若非侯爷搭救,妾身已经沦落贼人之手,名节尽丧。如今妾身无依无靠,还请侯爷收留。”湖阳君扬起脸,“妾身愿为奴为婢,终身服侍侯爷。”
“让你丧家的仇人好像就是我吧?你身为封君,给人当奴婢就不说了,服侍仇人你也愿意?”
湖阳君咬了咬牙,“愿意!”
“寿奴,这是你的主意吧?”程宗扬冷笑一声,“真以为我这里什么人都收呢?”
“奴婢不敢。”孙寿道:“暖儿姊姊只是蒙主子搭救,想报答主子的恩典。不敢妄求入主子门下——姊姊,还不赶快向主子认错?”
孙暖涨红了脸,“妾身知错了。”
孙寿道:“暖儿姊姊感念主子的恩德,无以为报,自愿以身相报,还请主子开恩,收用了吧。”
程宗扬摆了摆手,“免了。”
孙寿哀声道:“求主子开恩,让暖儿姊姊服侍一番。暖儿姊姊虽然不及内宅的姊姊们美艳,可也有几分姿色。主子便收用她一次可好?”
“没兴趣。”
孙暖低着头,脸色时红时白,只恨没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自己身为封君,即便落难,也是年华正盛的美貌贵妇。
自己已经甘愿为奴为婢,又有寿儿软语央求,没想到却被他当面一口回绝,将自己视如敝屣,不禁羞得无地自容。
孙寿苦苦求道:“男人不都喜欢尝鲜吗?主子就当是尝个鲜吧。”
“我说了没兴趣。”
孙寿眼泪汪汪地说道:“主子是嫌弃暖儿姊姊并非完璧吗?可姁奴也不是完璧啊。”
程宗扬脸色一僵,连忙往外看了一眼,“说什么呢?”
“主子不是连姁奴都收用了吗?我都看到了——那天主子趁着姁奴配药,把她推到几案上,从后面用了她。事后还让她不许说出去。”
“咳,咳,咳!”程宗扬捂着嘴巴咳嗽起来,心下尴尬得要死。
自己当初可是信誓旦旦,说过不会收用姁奴。
一方面义姁出自光明观堂,又跟岳鸟人隐约有点瓜葛。
另一方面自己内宠已然不少,有心树个牌坊,表示自己不是见一个上一个那种烂人,结果牌坊还没树起来,就被自己给砸了。
说起来自己真不是有意,那天纯属一时兴起,本想着姁奴不愿意就算了。
谁知她冷淡的样子全是装的,一推就倒,乖乖让自己用了个痛快。
其实自己干完就后悔了,才叮嘱她不许说出去,没想到会被寿奴看了个正着。
还是常言说得有道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程宗扬自忖也是个厚脸皮的人,可这会儿脸上仍禁不住热辣辣的发烫。
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一直觉得自己对内宅诸女算是厚道的,不像其他权贵,平常养着一群侍姬寻欢作乐,转手送人也毫不怜惜。
自己身边的女子无论原本身份如何,进了自家内宅,程宗扬都把她们视为自己的女人。
即使孙寿、成光、尹馥兰这些贱人,要欺负也是自己欺负,绝不会让给别人。
也就是说,不管她们愿不愿意,她们余生都只会留在自家内宅,属于自己的禁脔。
也正是因此,他才没有把义姁收入内宅的想法。
毕竟收下来,自己就要对她负责。
倒不是自己养不起,而是不想有太多牵绊。
毕竟自己的女人已经不少了,没看到那位据说是处子的太后,自己都忍着没动吗?
就因为一时冲动,养着一个没有半点感情的女人,未免太吃亏了。
对义姁都是如此,何况是湖阳君呢?
她跟自己萍水相逢,只因为走投无路,又遭逢信任的护卫背叛,才委屈求全求庇于己,自己干嘛非要收她?
因为她长得美吗?
笑话!
她长得再美,能跟飞燕、合德这种倾城绝色比吗?
看着满面羞惭的湖阳君,程宗扬轻哼一声,最后开口道:“脱。”
孙暖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有些慌张地褪去薄纱,赤条条立在木桶前。
湖阳君并不是什么贞妇烈女,她出身优渥,又正值芳华盛年,从不缺少裙下之臣前后奉迎,颇以容貌自持。
孙寿出主意让她以报恩为名,献身求庇时,湖阳君还有些许自降身份的羞愧和不甘,最后还是因为走投无路,又被身边的亲信背叛吓到,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她原想着凭自己的姿色,略微展露一二,便可手到擒来。
事到如今,她才发现局面与自己想像的大相径庭。
自以为傲人的姿色,人家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那个毁灭了自己家族,又救了自己性命的男人躺在浴桶中,双臂张开,放在木桶边沿,就那么懒洋洋看着自己,像是在看一件平平常常的玩物一样,目光中甚至有一丝不屑。
已经失去了身份的倚仗,如今连自身的姿色都难以指望,湖阳君顿时惶恐起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如果那位程侯看不上她,把她扫地出门,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身处异乡,无家可归,甚至被宵小之徒侵犯强暴……
直到此刻,孙暖才意识到,眼前的男子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自己的生死荣辱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怀着被抛弃的忐忑与不安,接下来的一刻钟里,孙暖经历了自己一生中最大的羞辱。
她光着身子,被人从头到脚看过一遍,然后按照吩咐,托起双乳来回摇动,展示乳肉的饱满与弹性;接着又挺起下体,手指分开羞处,将自己的私密部位展露出来;最后还被迫弯下腰,转身背对着木桶,双手抱着屁股朝两边分开,展示自己臀部的丰满和圆润,还有后庭和穴口的艳态。
即便在逃难路上,湖阳君也不缺少仆役、钱财,日子依然养尊处优。
直到此时,她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如此卑微。
曾经引以为傲的肉体,此时却让她越来越自惭形秽,越来越不自信。
在对方眼里,自己就像一粒浮尘,渺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她极力展示着自己的肉体,将自己每一处隐私部位都展露出来,只求能获得主人的垂青。
终于,主人开口说道:“过来吧。”
那一瞬间,孙暖感激得几乎要哭出来,刚才经历的所有羞辱都变得值得。
孙暖裸着白生生的身子爬进木桶,不等主人吩咐,便把玉颊埋到他腿间,颤抖着张开红唇。
毕竟是一年中最冷的季节,房内虽然烧着薰炉,也暖和不到哪里去。
孙暖光着身子让主人观赏半天,早已瑟瑟发抖,浸入水中身子仍在发颤。
直到将阳物含进口中,她才发现那根阳具热得出奇,仿佛一阵暖流顺着舌尖和口腔,一路涌入体内,寒意顿时去了大半。
孙暖满足地呻吟一声,顾不得去看主人的脸色,便卖力地吞吐起来。
程宗扬勾了勾手指,把孙寿也叫进来,又让两人换个姿势。
两女并肩伏在木桶中,螓首凑到主人腹下,一边用红唇和香舌服侍主人的肉棒,一边将白花花的浑圆雪臀翘到主人面前,供主人把玩。
外面寒意四起,浴桶中的水非但没有冷却,反而越来越热。
缭绕的水汽像烟雾一样蒸腾而起,两具白美的身子宛如美女蛇一样纠缠在一起,在水雾间时隐时现。
她们盘绕在主人身上,面孔愈发娇艳,眉眼间满是春意,顾盼间媚致横生。
走到门口,便听到房内传来一连串的浪叫声。
赵飞燕拿着澡豆和刚取出的新衣,在门外听得面红耳赤。
自己妹妹也是一样。
赵合德玉脸绯红,想笑又不敢笑,听到尖亢处,小手还按住胸口,怕怕得露出几分怯意。
赵飞燕等了半晌,待动静小了一些才推门进去。
一进门,便看到一具白花花的胴体四仰八叉地躺在大圆桌上。
那女子浑身是水,两条玉腿大张着,浑圆的雪臀悬在桌子边沿,露出肛洞,一边被自家夫君干着屁眼儿,一边自己用手将蜜穴扒得敞开,展露出穴内红嫩的蜜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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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奴光着屁股跪在圆桌上,拿着一根玉杵,在她敞露的艳穴内戳弄,一边低下头,吸吮她的花蒂。
那女子面色潮红,弯眉紧紧拧在一处,红唇圆张着,不时发出尖叫。
寿奴抽出玉杵,扶着主人的阳具送入孙暖蜜穴中,笑道:“主子小心着凉,快放到暖儿姊姊里面暖一暖。”
赵飞燕将新衣放在榻上,掩口跑了出去。
片刻后,房内发出一声低吼,声震屋宇,连屋上的瓦片都在微微震动。
赵飞燕与妹妹相顾失色,最后赵合德拍了拍胸口,庆幸地小声道:“还好不是我,不然这一下我死定了……”
良久,房门打开,湖阳君与孙寿扶携着出来。
一出门,湖阳君就涨红了脸。
只见廊内满是莺莺燕燕,一众花枝招展的女子都用笑谑的目光看着两人,显然是来看她笑话的。
孙暖躲避不得,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强忍着下体的痛楚,一手扶着墙壁,慢慢挪着步子。
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廊内发出一阵奚落的笑声。
接着她看到一名女子招了招手,自己那个仗着太后宠爱,素来骄纵的妹妹就像被主人召见的姬妾一样乖乖过去,被她搂在臂间,肆意抚弄,脸上露出一副甘之如饴的媚态。
孙暖不解地睁大眼睛,然后看到一名艳女抱着手臂走过来,笑道:“来,叫声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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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挨着你。”
赵合德躺得远远的,抱着被子,几乎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
程宗扬啼笑皆非,“怕我吃了你啊?”
赵合德用力点了点头。
程宗扬扭头看着赵飞燕。
大美女忍着笑掀开被角,给他留了一个位置。
程宗扬欣然道:“还是娘娘心肠好,给微臣面子。”
赵飞燕笑道:“谁让你刚才那么厉害,把她都吓住了。”
程宗扬把她香软的身子搂在怀中,“我刚才想通了,谁也没规定我必须负什么责任吧?我救了她一命,她自己愿意报恩,我干嘛要拒绝呢?送上门来的都不要,将来我一想起来,肯定会后悔,对不对?再说了,她又不是什么好鸟,既然她自己愿挨,白玩为什么不玩呢?”
赵合德气哼哼道:“怪不得姊姊说,男人都是这样子的,就算是不喜欢的女人,还是想上。”
“这叫人性。”程宗扬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以前背负的道德包袱太重,现在我选择不再压抑自己的天性。这么说吧,只要敢送,我就敢要。”
赵飞燕忍不住笑了起来。
程宗扬朝她臀上拧了一记,“笑什么?”
“我是笑夫君虽然说得口响,可心肠太软,终究做不到无情无义。”赵飞燕笑道:“要不然也不会怕她们受凉,还故意把水弄热。”
程宗扬嘴硬地说道:“我是怕她冻得打哆嗦,做起来不爽利。”
赵飞燕柔声道:“夫君权重一方,不想被人看出心软。可夫君天性如此,岂能压抑得住呢?那位湖阳君这一注果然是押对了,既然有了一夕之缘,往后夫君总不会不管她。”
无语半晌,程宗扬才苦笑着说道:“我的弱点有这么明显吗?居然连你都看出来了。”
“什么嘛。”赵合德嘟着嘴巴道:“你刚才跟老虎一样,还心软。”
程宗扬狞笑道:“大老虎要吃你了。”
“啊!”赵合德拼命压住被子,不让他的魔爪伸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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