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者风范(1 / 1)
夕阳西下,赵合德依在程宗扬怀中,听着彼此的心跳。
“累了吗?”
赵合德摇了摇头,然后道:“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你也是。香喷喷的,我都想把你吞到肚子里。”程宗扬笑道:“你用的什么香粉?”
“我没有。”赵合德道:“以前阿爹没有钱给我们买脂粉。后来姊姊送了钱回来,我又不知道该买什么。”
程宗扬在她发间深深吸了一口,“再好的脂粉也比不上你的体香。”
赵合德害羞地低下头,眉梢眼角满满的,都是笑意。
“啊……”她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叫。
“怎么了?”
“它不是已经软了吗?为什么又硬了起来?”
“不用管它。”
自己冒着睾丸坏死的风险硬了两天,才在赵合德温柔缱绻的玉涡美穴中释放出多余的真元,充血的阳具终于恢复正常。
多日痼疾,一朝缓解,程宗扬只觉浑身轻松。
至于这会儿又硬起来,原因很简单,有这么个国色天香的美少女依偎在怀里,自己不硬还是个男人吗?
“还痛不痛?”
赵合德点了点头,小声道:“卓教御总在夸它,没想到它那么大,我那里都像要裂开了……”
过了一会儿她想起了什么,红着脸道:“如果你还想,我可以忍一下的。”
程宗扬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抬头望往谷外,“雉奴这个贱人,死哪儿去了?”
话音刚落,吕雉的身影就出现在谷口。
“你找的人呢?”
“我迷路了。”
程宗扬气了个倒仰,“你个废物!要你有什么用!”
赵合德好奇地看着她,两人虽然见过,但她刚刚知道这位太后已经被收为奴婢。
“她生得很美呢。”
“让她给你当侍奴好不好?”
“不。她欺负过姊姊。”
“对哦,正好让她给你当奴婢,你来欺负她好了。”
“可我不想欺负别人。”
程宗扬禁不住有些担心,这么个善良的小姑娘,扔进自家那狼窝里面,实在太危险了,很有必要让她见识一下生活残忍的一面。
“那我来欺负她好了!正好我还没用过她呢。”程宗扬道:“太后娘娘,老爷这会儿有兴致,过来让老爷爽一下。”
赵合德在他耳边道:“你真的想要她吗?”
程宗扬小声道:“我吓唬她呢。”
“回老爷,”吕雉道:“奴婢月事来了。”
程宗扬白端了一回架子,恼道:“不中用的东西!要你有什么用!”
吕雉从容道:“老爷若不介意,奴婢用嘴好了。”
“滚!”
吕雉垂手退到一边,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天色将晚,总不能在山谷间过夜,程宗扬低头问道:“能不能走吗?要不要我背你?”
赵合德道:“我可以走。只要慢一点。”
“小紫她们都在秘境,我们找到她们,就送你回去。”
赵合德站起身,跟在程宗扬身后。
擦肩而过时,吕雉像个顺从的奴婢一样,屈膝施了一礼。
赵合德虽然不喜欢她,但也屈膝双手放在身侧,仔细还了一礼。
程宗扬回头看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不免有些感慨,自家那窝母老虎要有合德一半的温柔知礼,这世界该有多美好?
……………………………………
山谷中,一群兽蛮人正在奋力挖掘。
忽然一名兽蛮人嘶声吼道:“找到矣!找到哉!”
周围的兽蛮人全都围了过去,七手八脚将黄土中一方石碑扒了出来。
一名披散着头发,眼睛极小,却长着一张血盆巨口的兽蛮老者被人簇拥着过来,他用伸手在石碑上摸索片刻,然后吐出一个字,“羊!”
周围的兽蛮人齐声吼叫起来,兴奋地用拳头擂着胸口。
再往下摸,兽蛮老者又吐出一个字,“鱼!”
这回吹呼声小了许多,显然大伙对吃起来塞牙的鱼没什么兴趣。
兽蛮老者一挥木杖,“挖!”
那些被引诱来的兽蛮奴隶精神大振,卖力地挖掘起来。
兽蛮老者示意青面兽把石碑扛上,来到谷侧一处山坳。
戴着墨镜的蔡敬仲坐在一截削好的树干上,因为嫌硌得慌,身下还铺了一条熊皮大氅。
兽蛮老者让青面兽把石碑放在地上,然后打发他离开。
等身边再无他人,兽蛮老者用木杖点了点石碑。
蔡敬仲推了推墨镜,“羊续悬鱼……很好,这么快你们已经找到了陪葬大臣的坟墓。这是个很有名的大臣啊,不过你们运气不算太好——他是个清官。我们干挖坟掘墓这种活儿,最怕遇见清官的坟,里面啥都没有。”
兽蛮老者低声咆哮道:“天丧予!吾……吾都编不下去了!”他发疯一样一把一把揪着所剩无几的头发,“苍天哉!大地哉!武狼主的墓安在哉!”
“稍安勿燥,稍安勿燥。”蔡敬仲好整以暇地说道:“只要撑过这几天,等我手头的资金周转开,就把利息先给你们结了。到时候吃点羊算什么?你吃一只扔一只都花得起。”
兽蛮老者像是捞取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万万要快!真不行先把本金还给吾。”
“你看你。要发财,先得舍财。我呢,懂点面相,一看你就是发财的命,鸿运当头!要不你一来洛都,怎么那么巧就遇到我呢?”
兽蛮老者芝麻大的眼睛立刻红了,他用力捶着胸口,泣声道:“是吾鬼迷心窍!把吕家给的钱全都投到你那里。古格尔来的时候,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蔡敬仲板起脸,不悦地说道:“说得好像我在骗你一样——我这么大的生意,缺你那俩小钱儿?再说了,你投钱的时候又没说这是吕氏给你们的办事经费,吃不上饭能怨我吗?你要再这么说,我这就走!”
蔡敬仲气冲冲站了起来,脚下哗哗直响。
兽蛮老者赶紧拦住他,“蔡公!蔡公!吾嘴笨不会说话,你万万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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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敬仲冷哼一声,端着架子坐了下来。
兽蛮老者赔着笑脸说了半天好话,蔡敬仲脸色才转暖,用恨铁不成钢的口气道:“不是我说你们。你们也真是的——吕家给了几个小钱,你们两眼一抹黑的就来了。这倒好,吕家变成灰,风一吹就没了。结果呢?活活把你们给坑了吧?
要不是遇见我,你们还在这鬼地方瞎转呢。“
“噫!古格尔带去的勇士在大草原死伤殆尽,部族只余老弱。去年冬天又赶上白灾,牛羊死亡无算。”兽蛮老者悲声道:“眼看就要灭族,吕氏信使送来钱物,蛊惑古格尔动了心,纠结了邻近部族的勇士,千里迢迢来到洛都。古格尔被人杀了,人心也散了,他们都追着吾要钱,嚷着要回草原去。吾只能编个谎话,让他们把武狼主挖出来吃了。说来,那天遇上,蔡公怎么都不认识吾了?要不是吾族人鼻子灵,闻出你的气味,吾还真以为哪里又来个蔡公子。”
蔡敬仲摆摆手,“生意需要,你就别多问了。”
“好好好。吾不问,不问了。吕家使者说,武狼主的坟就在秘境里头。可挖了许久,连个大臣墓都没挖开……”
蔡敬仲鼓励道:“再坚持两天!陪葬的大臣坟墓已经找到,武皇帝的陵墓也就不远了。诶,今天新打的猎物呢?昨天吃的小鹿还挺嫩。”
“昨天一共打了两头鹿,你吃了一头,吾们兽蛮武士带兽蛮奴隶,二三百人吃了一头。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吃的是鹿肉汤,还当是白水。”
“你们不是吃了不少人吗?”
“你以为吾族想吃人!?”兽蛮老者道:“人肉酸甚,又不甚肥。若非饿得无奈何,谁愿意啃那玩意儿?”
蔡敬仲推心置腹地说道:“大家干的重体力活,猎物这么少,怎么能行呢?
让我们勇敢的武士们加把劲,一定要让大家吃饱!先给我打条猎物来。鹿肉就算了,昨天吃得有点多。打条狍子吧。加点野山菌,浓浓的熬上一锅。“
兽蛮老者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的心思。”蔡敬仲拍了拍他的肩,“你得这么想,我是做大生意的,我吃肉,你们能喝点汤。要是我都吃不饱,你们还不得全都喝西北风去?是不是这个道理?”
兽蛮老者重重一跺脚,“吾看出来了,汝是吃屎,都要吃屎尖尖的!”他抹了一把老泪,悲声道:“吾去!吾给你打狍子去!”
蔡敬仲叮嘱道:“要嫩嫩的啊!”
“啧啧啧啧……”朱老头笼着手蹲在草丛里,啧啧叹道:“人才啊这是。”
曹季兴也笼着手,跟朱老头蹲在一起,感慨道:“我当年要是有他一半不要脸,早就当皇上了。”
蔡敬仲摘下墨镜,哈了口气,抽出一块丝帕,细细擦拭着,“早就跟你们说过,我生意做得大,客户多,人头熟,你们还不信。哈……”
“真行啊,”曹季兴竖起大拇指,“被债主当场逮到,都锁沟里了,还这么牛气!”
“我是不想走。在这儿有吃有喝有人伺候,多舒服啊。”蔡敬仲起身走了两步,脚上的铁链哗哗直响,“有道是欠钱的大爷,讨钱的孙子。就这破链子,能困得住我?”
“你们说好的,一手还钱,一手放人,小蔡,你准备撑到啥时候?”
“吃完狍子吧。好久没吃过了。”
朱老头跟曹季兴都是一脸服气,“你吃着,我们去遛遛弯。”
“路上见着野葱,给我薅两根儿啊。加你利钱!”
曹季兴伸出瘦骨嶙峋的右手,头也不回地给他比了根中指。
朱老头笼着手,弓着腰,跟曹季兴一道鬼鬼崇崇地溜出山谷。
两个狼狈为奸的老东西凑到一起,小声嘀咕道:“几拨人了?”
曹季兴掰着指头道:“兽蛮人一拨,巫宗一拨,一堆逃亡的叛军、内侍、死士啥的,还有几个光头,像是自己来的。另外就是那几个生意人了。”
“咋整?”
“还能咋整?都要刨你祖坟了,你还咋整呢?”
“我说我弄点耗子药吧,你非拦着我。”
“小主子爷啊,你就积点德吧。我都替你揪着心,生怕你将来生个孩子没屁眼儿。”
“我就知道!所以我压根儿就不生!气死老天爷!”
“询哥儿,打住。咱犯不着跟老天爷较劲。”
“哎哟!”朱老头用手肘捅了捅他,“花姑娘!”
“拉倒吧,你以为你还是五陵大流氓刘询刘次卿呢?”
“这姑娘看著有点眼熟啊。”
“你生的?”
“呸!你生个姑娘是光头!”
曹季兴趴在草丛里往外看去,“俩光头不会是一路的吧?”
两人嘀咕着,林中突然蹿出一条黑影,猛兽般朝那尼姑扑去。
那名兽蛮武士狮鼻驼口,饿得眼都红了,看到一块鲜嫩的肉走过来,身在半空,口水就淌了一地。
眼看那小尼姑就要葬身兽口,兽蛮武士忽然就地一滚,转眼间猛兽变成小猫咪,涎着脸往那小尼姑身边凑。
朱老头跟曹季兴目瞪口呆,看着小尼姑的僧衣后面挑起一根豹尾,灵巧地摇曳着。
“贫尼法号静善。路过……”
没等她说完,兽蛮武士就抢着说道:“吾叫山狮驼!今年二十五!家里六口人!五只羊,三头牛……”
静善一手扶额,耳边那厮滔滔不绝,一口气忍了又忍,终于按捺不住,破口骂道:“去你妈的!”
山狮驼兴奋地打了个滚,尾巴竖得跟旗杆一样,绕着她一个劲儿打转。
静善忍不住叫道:“师傅!师傅!把它赶走!”
一名凶相毕露的老僧大步过来,恶狠狠道:“干哈呢?想交配啊!佛门弟子你懂不懂啊!”
山狮驼愣了一会儿,然后跳起来,双臂一拧,显露出自己壮硕的肌肉,然后双手交握,鼓起胸大肌。
“哎哟喂,你还上劲了?来来来,跟我比比!”
已死老僧捋起僧袍,伸出左臂,然后是右臂,然后从胸口又伸出一条左臂,接着又伸一条右臂,然后从背后又伸出一条左臂,又伸出一条右臂……
山狮驼当时就看傻了。
八臂魔僧凶性大发,吼道:“来啊!比啊!不比就滚啊!”
山狮驼嘴一扁,泪奔而去。
已死老僧拉好僧衣,得意地说道:“乖徒儿,师傅厉不厉害?”
静善默默翻了个白眼。
草丛里传来一声奚落,“嘁,一只死蜘蛛……”
已死老僧侧步拧身,厉声道:“谁!滚出来!”
朱老头笼着手钻出来,对曹季兴道:“你说的光头就是他?”
“叵密的八臂魔僧?我还真不熟。”曹季兴捋起袖子,“扛揍不?”
已死老僧往后退了一步,色厉内茬地说道:“姓殇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少来招惹我!善儿,咱们走!”
“哟,这就走啊?”
“废话,你们人多。”
“别急啊。”朱老头道:“你们是跟龙宸来的吧?这浑水你们也敢趟?”
曹季兴翻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龙宸那个壁水貐是叵密出身?他们是来报仇的?”
“屁!那个叛徒!背弃佛祖,迟早有报应!”已死老僧为人光棍,痛快地说道:“得嘞,我知道这是你祖坟。你在这儿我就不说啥了。”
他拍了拍僧衣,“啥都没捞着。这就走,行吧?你要还不依不饶,没得说,我豁出去这一百来斤,跟你玩命!弄不死你,我也溅你一脸血!”
朱老头冷哼道:“抽空子就来捡便宜,当了和尚还匪性不改。”
“废话,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我都穷得当裤子了,还不捡点是点。”
“慈音呢?”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已死老僧啐道:“你小姨子满世界乱蹿当诈骗犯,你都不管管?”
朱老头脸一黑,显然被他戳到痛处。
“好吧,也不让你白忙。”已死老僧道:“老衲送你一句:龙宸被你们巫宗的人下了黑手,已经认栽了,人全撤了。这成了吧?”
朱老头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已死老僧扯起静善,一溜烟地跑了。
朱老头两手放在身前,满眼沧桑地望着着远方,下面“哗哗”响个不停。
曹季兴羡慕地说道:“你这泡尿够长啊。年纪一大把了,肾还这么好,怪不得是练童子功的。”
“先把那帮军士、内侍弄出去。再说那几个生意人。”
“他们要是不听劝呢?”
“这地方别的不多。坟,可有的是。”朱老头道:“管够。”
曹季兴道:“就是怕扰了先帝爷的清静。”
“拉倒吧。都快断香火了,还清静。”朱老头抖了抖家伙,一边系着裤子,一边感慨道:“我这些年困守南荒,好不容易才遇见个天命之人。可那小子一门心思做生意,让他当皇帝他都不肯。眼下他挑的这娃还小,看不出好歹来。宫里那位根基太浅,朝中重臣坐大,她恐怕是制不住的。我这回进帝陵,看到香火废了这么多年,心里这个酸……”
朱老头用力捶了捶胸口,怆然道:“我死都……都合不上眼啊。”
“询哥儿,我给你守陵成吧?”
朱老头拉住他的手,用力拍了拍,“就等你这句话呢!”
曹季兴握着他的手,老泪纵横地说道:“询哥儿,你不能只逮着我一个人往死里坑啊……”
“我是信得过你。”
“认识你算我倒霉。”曹季兴道:“进来的时候不短了,咱们这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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